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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黑心蘋果 -【邪肆老公纏上門】《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7 02:15 AM     標題: 黑心蘋果 -【邪肆老公纏上門】《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7-12 11:33 PM 編輯

【書名】:邪肆老公纏上門(爺,別猥瑣了)

【作者】:黑心蘋果

【內容簡介】:

      他是豪門中的太子,是黑白兩道通殺的帝王,是女人恨不得貼上去死死扒住的金龜婿,可於她,他就是個怪蜀黍。

  她是豪門私生女,明裡天真可愛,背裡燒殺搶奪,毀人三觀,還要人有苦說不出有恨肚裡咽的腹黑小蘿莉。

  他有錢。她嗜酒。

  第一次見面:「告訴我你來這兒…」他蹲在她面前,就像個誘拐小蘿莉的怪蜀黍。

  「殺人。」她眨巴著大眼,咕嚕咕嚕的喝著背裡的酒。

  「殺誰?」

  「夜寒焰。」

  「你知道他是哪個嗎?」

  「你。」

  因為心情好,所以小蘿莉決定放過怪蜀黍,可是接下去幾天卻連續有人下訂單要她去找這大叔,訂單內容卻不是殺人,而是要她去陪大叔喝酒!為了他家那一箱好酒,她只好勉為其難的收了定金加餘額屁顛屁顛的跑人家裡去喝酒,一次兩次三次…

  一步挖三個坑等你跳,偽裝系少女為了獵物化身小白兔,只為了一步步的蠶食自己想要叼走的獵物。

  「你陷害我?!」姐姐怨恨的看著她,緊攥的手彷彿恨不得擰斷她的脖子。

  她臉上帶著純真甜美的笑:「只不過把你對我做的事用另一種一箭雙鵰的方式展現出來罷了,怎麼能算是陷害呢?」

  第一次見到一向被自己踩在腳下的小白兔邪惡的一面,碧洋瞪大了雙眼見鬼般的難以置信。

  「要說什麼才是陷害呢?按照小說上寫的,應該是這樣的。」她依舊純真的笑容,眼角卻彷彿染上了一抹邪惡,拿起一旁的一盆水,在碧洋不解的目光中舉到頭頂,然後傾倒在自己頭上,頓時美麗嬌小的身軀濕淋淋的一片。

  「你……」

  「對、對不起,我、我真的沒有跟哥哥說的,姐姐不要生氣……」她眼眶發紅,嬌小的身子瑟瑟發抖,碧洋驀然明白她到底想做什麼,怒不可遏的上前搶下她手裡的臉盆,然而下一秒身後已經響起了自家親生哥哥怒不可遏的聲音。

  她純真的笑,如同柔弱的小白兔,卻彈指間生死予奪,所有曾經傷害過她的人她要全部全部的用最殘忍的方法送他們上路;她邪惡無情,如同暗夜盛開的罌粟,身後卻有無數為了她捨生忘死的男男女女。

  女主屬性腹黑邪惡的偽裝系,扮豬吃老虎,不扮豬也照樣吃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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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7 02:16 AM

本帖最後由 she50479 於 2014-6-22 06:15 PM 編輯

第一卷

第一章    牡丹花開


  霓虹燈下,宣宣鬧鬧的一家頂級酒吧裡。

  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縮在角落裡,小小的雙手捧著一杯滿滿的紅葡萄酒,一支吸管插在裡面,含在小小的櫻桃小嘴裡,明亮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個不停,彷彿在這荒靡的人流中尋找什麼。

  另一個角落裡,黑暗中一股陰冷的低氣壓徘徊著,一雙微眯著的邪魅的琥珀瞳一瞬不瞬的望著那蹲在對面角落裡的白色小天使,眸光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柔和,彷彿見到了什麼有趣的無害小生物。

  “首領……”站在一旁的染墨跟著主子的視線看過去,臉色驟變,忍不住開口。那個少女,是殺手集團巴洛克王國排名第一的自由殺手,代號牡丹,從來只有她殺不殺的,沒有能不能殺的,看似弱小無害,其實卻是整個殺手界最自由的人,傳聞她從不給諾言,即使收了定金,只要她心情不爽,退還給你也不是不可能的。沒想到首領剛剛回國竟然就遇到這麼個殺神!

  一個眼神,凜冽的讓人心悸,叫染墨頓時臉色煞白,噤了聲。

  這個男人全身散發著帝王般的氣息,給人予一種不怒而威的壓迫感,琥珀色的眼眸如鷹般銳利,站起身,將近一米九的傲人身材更是給人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遙遠感覺。

  他邁動步伐,還未走近,前面的人便不由得仰望而來,怔怔的讓開道。

  感覺光線被一個人影遮住了,落年抬起頭看著擋著她光線的人,烏溜溜的大眼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小嘴卻依舊咕嚕咕嚕的吸著酒,幾秒後,她伸腳輕輕往旁邊跨了一步,又繼續蹲在地上看向別處。

  夜寒焰露出有些困惑的神情,琥珀色的眸微微危險的眯起,再一次擋在她面前,只見這次落年連個眼神都沒給他一個的又向旁邊跨了一步。

  這女人……
  夜寒焰忽而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銳利的眸子緩緩的柔和起來,他輕輕的蹲下身,蹲在她面前,跟她面對面。

  “小妹妹……”

  “我叫牡丹。”沒等夜寒焰說完,小嘴就動了下,然後繼續喝著酒,大眼琉璃般的澄澈,一眨不眨的看著蹲在眼前的男人。

  夜寒焰笑了,笑得很輕,卻讓四周偷偷看著這裡的人倒吸了一口氣,太好看了!

  他繼續說:“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

  “我十八歲了。”意思是,她已經成年了。

  染墨站在不遠處驚訝的說不出話,兩次了!首領說話被打斷兩次了!可是他居然一點兒都不生氣,還心情很好的樣子!

  “哦?”夜寒焰眉梢好看的挑了挑,若有所思的看著落年,皮膚白淨柔嫩,隱約的露出少女的桃紅,漂亮的鵝蛋臉上有很精緻的五官,大大的杏眼琉璃一般的黑色純粹,小小的鼻頭有點可愛的粉紅,小小的粉色小嘴噘著吸著杯子裡的紅酒,一頭及腰的酒紅色頭髮披在小小的肩頭,身子小小的,骨架也小小的,若不是她說自己成年了,恐怕別人都只會以為她只有十四五歲。

  “嚕——”空空的酒杯發出空曠的已完通知,滴溜溜的大眼看了看空空的大酒杯,又看了看還在遠處的酒保,小小的身子搖晃著要起來。

  “等一下。”夜寒焰的大手抓住她小小白嫩嫩的小手,心猛然一悸,彷彿有什麼驀地從她的指尖傳入他的體內,然後直衝心臟,然而多年的修養卻讓他一瞬間找回了理智,放開小傢伙的手,一個響指,一杯艷紅的紅葡萄酒便被端了過來。

  “謝謝。”大眼看了夜寒焰好一會兒,牡丹才伸出雙手捧給她兩隻手都圈不攏的大酒杯,落年又蹲下來,含在上面的吸管咕嚕嚕的吸著,小小的脣散發著一種獨特的致命的誘惑。

  夜寒焰忽的發覺口有點乾,琥珀色的眼眸中幽暗漸漸的凝聚,危險到讓人心動的地步。

  “告訴我,你來這兒……”

  “殺人。”漂亮的大眼睛微微垂下,一動不動的盯著手裡的酒,時不時的彎成一個滿足又滿意的弧度,如同兩弧彎彎的明月,盪漾著粼粼波光,單純聖潔的彷彿方才那兩個字不是出自她的口中。

  “殺誰?”夜寒焰眯起邪魅的琥珀色丹鳳眼,語氣卻莫名的柔和起來。

  “夜寒焰。”落年依舊一副只顧著手裡的好酒似的模樣。

  “你知道夜寒焰是哪個嗎?”第一次,他特別有耐性的跟一個小孩子浪費那麼多口舌,連他自己都覺得意外自己今天竟然這麼好脾氣。

  “你。”落年還是只顧著喝酒,直到手中的酒還只剩下小小一層的時候,她才看向夜寒焰,沒有表情的精緻面容上,嘴角緩緩的綻開,露出一朵漂亮而純潔的笑花,“不過我不想殺你了呢。”

  “呵呵呵……為什麼?”夜寒焰輕笑出聲,看著她清澈的讓人忍不住產生保護欲和摧殘欲的眼眸,夜寒焰不禁放鬆了警惕。

  “因為這個啊。”落年把空酒杯舉起來在他面前,美美的笑著,兩頰有著兩抹可愛的紅暈,“謝謝你請我喝這麼好喝的酒,等我把定金還給他們後一定會再來找你的,你還要請我喝這麼好喝的酒哦。”

  “呵呵呵呵……好。”不知不覺中,他的笑容越來越大,那笑,直達眼底,很久沒有見到這麼有趣的小傢伙了。

  “嗯,那我走了,再見。”把空空的酒杯塞進他手裡,落年朝他擺擺小手,小小的白色身影瞬間消失在了人來人往中,只有空氣中還殘留著她的餘香。

  “染墨。”笑容斂起,周圍空氣原本的溫暖瞬間凝固消失。

  “是。”染墨鬼魅般的出現在他身後。

  “我要她的全部資料。”

  “是。”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7 02:17 AM

第二章    含苞待放

  夜色濃郁,星星如同明珠般閃耀。

  青蔥郁翠美麗的私人山中的半山腰上,一座豪華的歐式城堡屹立其上。

  偏僻的後門處,一道小小的身影如同小鹿般快速的翻過大鐵門,琉璃般明亮透徹的雙眸美麗的眨巴著,快速的來到了房子背面,小手輕輕一扯從五樓垂下來的繩索,身子輕如羽毛,如同壁虎般快速的爬上,然後躥進一個窗戶中,紅色的流光在月色中一閃而過,美如夜虹。

  此時這座華麗的城堡之中,燈光明亮的一樓大廳內,觥籌交錯,鶯歌燕語。

  這是英國名流艾比瑞家族的宴會,艾比瑞家族生意遍布全球,勢力龐大,只是因為老夫人喜愛這片華夏大地,所以才把本家遷徙到了這邊,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身份地位的尊貴,天天上門拜訪的來自世界各地的貴族可謂數不勝數。

  只不過一向血統純正尊貴的艾比瑞家族在十八年前因為一個私生女的出現而打破了平靜,在別人看來,這就像一顆老鼠屎掉進了一鍋粥裡。而對於艾比瑞家族裡的人來說,這也是他們家族的污點。

  一個穿著深紫色旗袍的看起來雍容華貴冷艷非常的成熟女人坐在沙發上,宛如大家閨秀般矜持高貴,她嘴角含著淺笑,看著大廳裡的每一個人,眼角帶著淺淺的不易察覺的不屑和高傲,不過都是一群在抱他們大腿的低等人罷了。這是艾比瑞家族現任主母,天堂真央,是日本現任內閣大臣的獨生女,從神武天皇時期開始便一直繁榮至今的日本名流貴族。

  “媽媽。”一個與女人五分像的穿著黑色小禮服的年輕女人走了過來,輕輕的靠坐在女人身邊,眉頭微微的皺著,眼裡滿是說不出的厭惡,“媽媽,真的要在今天把那個小賤人公開來嗎?”碧洋.艾比瑞,艾比瑞家族嫡系三小姐。

  “怎麼了?”天堂真央看向自家女兒,眼角稍微的柔和了一些。

  “媽媽,那個小賤人要是公開出去,以後仗著我們家的名聲在外面惹是生非,會丟光我們的臉面的,而且大哥馬上就要回來了,那個賤人一定又會仗著大哥對她的寵愛趾高氣揚,惹人討厭的媽媽!”碧洋搖晃著母親的手,眼底滑過一抹嫉妒,她才不要那個女人頂著他們家的名聲在外面晃蕩呢,一定又會搶她的風頭,明明只是一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生的小騷狐狸!

  “正是因為真一就要回來了,所以才要趕緊把她弄出去吶……”天堂真央眼底滑過一抹幽暗,她的寶貝兒子對那個小賤人有什麼心思,她這個當媽的怎麼會不清楚呢,所以,為了真一的前程,把那個小東西弄出他們艾比瑞家族必須提上日程了,正好她也已經十八歲成年了,可以做些大人能做的事了,不是嗎?

  “媽媽?”

  “乖。”她把一樣東西塞進碧洋的手中,靠近她耳邊輕道:“去讓她準備下來,找個機會讓她把這東西喝了,今晚我會邀請史丹尼家的兩位少爺留宿在這裡的。”她眼底滑過一抹怨恨,把冷艷的面容一瞬間籠罩在陰影之下。

  那個永遠提醒著她丈夫出軌背叛了她的存在,她想讓她消失很久了,若非有家主大人一直鎮壓著,她也不可能活到十八歲!還好,上天還是眷顧她的,丈夫回英國去了,不到三個月是不會回來的,而老爺子和老夫人也因為老朋友的邀請去了意大利,那麼現在這個家,是她這個主母做主。

  “兩位……”碧洋眼眸瞪大了些,有些驚訝,母親的一個眼神過來,她立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驚訝變得眉開眼笑,哈哈,這一次還不把那個小賤貨趕出去!

  她站起身,扭著細小的腰肢走上螺旋狀的樓梯。

  此時,城堡最頂樓五樓,角落裡甚至比傭人房還要小上一些的臥室裡,一張簡單的床,簡單的梳妝檯,簡單的衣櫃,除此之外沒有再多的東西。

  一抹嬌小的身影坐在梳妝檯前,小心的把鮮亮的紅發綰起,露出一張小小的鵝蛋臉,大眼如同琉璃般純粹美麗,小小的瓊鼻,小小的紅脣,看起來如同無害的小東西,應該抱在懷裡撫摸疼愛餵食的天真可愛小白兔。如果忽略那雙眸底淡淡的無情幽暗的話。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小禮服,身材意外的凹凸有致,因為骨架小,所以顯得發育姣好,這也是唯一一個不叫人認為她未成年的地方。

  房門被不客氣的踢開,碧洋抱著雙臂看著落年,眼底頓時滑過一抹嫉妒,每一次看到那張極其引人注目的臉,她都忍不住想要撲上去把她撕碎了!

  “你還在磨蹭什麼?竟然想讓我們等你嗎?”碧洋不耐煩的道,看著那頭綰著紅發的祖母綠寶石髮簪,眸底滑過一抹陰狠,她記得這東西,大哥從國外寄回來的,她當初還以為是送給她的,開心的跟其它貴族小姐,特別是落年炫耀了好久,結果大哥回來的時候竟然說是要送給落年的,頓時叫她在那些貴族小姐面前臉面全無!竟然還敢戴,是故意要向下面那些人提醒她的難堪嗎?

  似乎被碧洋陰狠的表情嚇到了,落年脖子瑟縮了下,垂下眼簾侷促不安的道:“對、對不起,我、我馬上下去。”

  “站住!”碧洋一把扯住從她身邊經過的落年的頭髮,一臉狠辣的把她的髮簪扯下,“我說了多少遍讓你把頭髮染成黑色?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嗎?!還是你要我親自幫你剃成光頭?”

  頭髮被扯得生疼,落年眼角帶著叫人憐惜的晶瑩,“可……可是這是天生的啊……”

  這頭髮顏色並非單純的酒紅色或者紅色,不顯得灼眼卻也不叫人覺得暗沉,更不會叫人覺得她像個小太妹,在陽光下會帶著一種金色柔美的光暈,如同絕頂的綢緞般美麗動人,更是莫名的叫人有種每一根都尊貴到了極點的感覺,天生的,她當然知道這是天生的,小時候她多少次嫉妒的把她的頭髮剪得亂七八糟,可是長出來的依舊是叫她嫉妒的這種顏色,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不管她有多出色,都會被這個小狐狸精掩蓋了所有光芒!

  真是恨不得殺了她!

  “小姐,時間到了。”穿著黑色燕尾服的老管家走了過來,對著碧洋恭謹的彎腰道,對被扯著頭髮的落年一如既往的視而不見。

  “哼!髒了我的手!馬上給我下來!”扔開落年的發,碧洋不屑的道,轉過身離開的時候故意重重的踩了腳落在地下的簪子,頓時簪子斷成了兩截。沒關係,她就再忍忍她,反正只要過了今晚,這小賤人外表再動人,也是個被不屑笑話和猥瑣的不要臉賤貨,雖然這個的代價可能是損害些他們家的名聲,但是比起把她趕出去,可就是太值了。

  腳步聲漸遠,落年站在原地,紅發柔順微卷的搭在肩膀上,被劉海遮住的眸中一片幽暗,她蹲下身,把被踩成了兩截的髮簪握進手心,如果不是為了那唯一讓她覺得眷戀的溫暖,她又怎麼會隱忍成這樣呢?

  她的嗜血,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

  也許是因為碧洋太愚蠢了,所以才一直都沒發現她每次欺負完落年,所要付出的代價,可都不是巧合吶。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7 02:17 AM

第三章    藝術新皇

  音樂聲驟然停住,燈光也暗了下來,所有人向前聚攏了起來。

  只見天堂真央邁著優雅的步伐緩緩的走向了旋轉了樓梯下,微略沙啞性感動人的嗓音緩緩的響起:“大家都知道,我們艾比瑞家族有一個很特殊的成員,作為一個女人,這樣的特殊對我來說無疑是一種傷害,但是我卻不能罔顧無辜的生命發泄我的怒氣,只有把她當成心愛的孩子來撫育,而讓人欣慰的是,這個孩子成長的很好,也已經有資格站在大家面前,為撫育她的家族做出貢獻了。”

  狀似大義感人的話一說完,熱烈的掌聲響起,一簇燈光落在了歐式華麗的樓梯上,一抹纖細嬌小的身影站在上面,頓時叫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一頭及腰的紅髮帶著淡淡的金色光暈的披在身上,頭頂戴了一個銀色鑲鑽的發箍,簡單卻壓過了在場精心裝扮過的鶯鶯燕燕們,白色的小禮服同樣沒有任何的亮點,彷彿就兩塊布縫合在一起,可偏偏穿在她身上便全身都是亮點,彷彿由意大利服裝大師親手設計製作的一般。

  真是個漂亮的小傢伙,心臟都像小白兔一般蹦蹦跳跳了起來了,如果不是她的私生女身份,相信在場的眾多男士都會很願意向她伸出熱烈的追求之手的。

  天堂真央看向落年,眼中含著一絲警告。

  落年輕輕的斂下眼瞼,顯得幾分怯弱我見猶憐,輕輕的彎腰,如同珠落玉盤的聲音輕輕響起,“我叫落年。”她叫落年,也只是叫落年。

  隱晦的意思並沒有多少人聽出來,鼓掌聲響起,介紹也算完了。

  音樂聲再次悠揚的響起,落年緩緩的走下樓梯,向她邀舞的人很多,只是落年那小白兔般瑟縮又怯怯的眼神看著,很多男人的大男人心理都會被填的滿滿的,雖然很想把她摟進懷中,但是卻下意識的更想在她心裡建立一個高大崇拜的形象,自然也就不會去強求,這也是為什麼柔弱的小白兔總是會比剛烈帶刺的女強人更容易得到男人喜愛歡心的緣故。

  “看她那小狐狸風騷樣。”碧洋和一群女人站在一起,看著獨自一人孤立無援的站在一邊,卻頻頻獲得男士搭訕的落年,眼角滿是不屑陰狠,她目光看向她的兩個跟班杜明萱和汪菲菡,兩人立刻會意的點頭,拿過一旁早就準備好的酒走向彷彿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落年,歡迎你加入我們這個圈子。”汪菲菡眨眨水汪汪的杏眼,看起來天真無邪,把手裡的紅酒塞進落年手裡,手裡的另一杯自顧自的碰了碰落年手裡的酒,不容拒絕的自己便先喝了一口。

  “歡迎。”杜明萱同樣如此,三個年輕女人的動作自然被收入眼底,別人已經先乾為敬了,落年若是拒絕,那麼便是目中無人高傲惹人嫌了,畢竟她只是一個私生女,這個詞在重視血統高貴純正的貴族圈內異常的敏感。

  落年顯得有些無措,那受寵若驚又動作僵硬的模樣頓時叫兩人眼底滑過一抹嘲諷,還真是和碧洋說的一樣,就是個沒用的花瓶,這樣的小東西,只有輕輕一碰,應該就會碎掉吧,嘖嘖,不知道碎掉的花瓶,還能不能叫人這樣憐惜呢?

  “怎麼不喝呢?難道落年不喜歡加入我們嗎?”又幾個女人走了過來把落年團團圍住了。

  “我……”

  “快喝呀,別不給面子了,我們會傷心的喲,誰讓落年長得這麼可愛,讓人家都忍不住了呢。”忍不住毀了她呀。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不喝是不行的,落年臉色羞得通紅,杯子握得緊緊的,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雙眼一閉,赴死般的就要一口氣喝掉,那可愛的小模樣頓時讓圍觀的男士們忍不住輕笑,真是難得,在這樣渾濁水深的上流圈內,竟然還有這樣乾淨的小東西。

  碧洋嘴角的笑容邪惡的咧開,喝吧,今晚就讓你欲仙欲死銷魂到極致,然後明天如同流浪狗般滾出他們家!

  然而,紅酒剛剛碰到紅脣還未入口,一隻白皙漂亮的手卻突然從落年手中拿走了酒。

  呼吸聲變得很輕,所有的動作都變得很輕,所有人都怔怔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他像個剛剛歸來的旅人,單肩背著大大的畫板,身上帶著風塵僕僕的氣息,他穿著黑色的絲質襯衫,上面帶著五彩的色彩顏料,卻絲毫不顯得骯髒,半長的微卷的烏髮攏在肩頭,巴掌大的瓜子臉上,細長的桃花眼是深藍色的,彷彿布著霧氣的海面,裡面彷彿住著妖精,深邃妖嬈而邪氣,他嘴角微勾,淺淺的,卻勾魂到了極點。

  女士們忍不住看紅了臉頰,即使是男士們也忍不住看痴眼。

  都說艾比瑞家族有雙絕,一絕為大公子真一.艾比瑞,十四歲接手國內即將倒閉的艾比瑞集團,在短短兩年時間內推上國際巔峰,短短八年時間把艾比瑞家族推上世界三大勢力之一,成為金字塔頂端王者的天才,聽說二十歲時被英國皇室公主,未來的女王當眾求婚,卻拒絕了。

  二絕為二公子藤一.艾比瑞,被稱為藝術界無可替代的新皇,十四歲被世界藝術家聯盟會長看中收為弟子,在接下來的日子中只要參加任何賽事都以絕對強大的實力把第二名遠遠的拋在了身後,他的畫就如同他的人,可以迷惑人心,叫人迷失在其中,而他絕色的男女通殺的容貌和妖精般邪氣妖孽的氣質,也是他叫人難以忘記的一點。

  兩個男人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但是氣質卻相差了十萬八千里的會叫人誤以為兩人長得並不一樣,所以從來沒有人會認錯人。

  這是藤一,這樣的妖孽邪魅,絕對是藝術新皇,藤一。艾比瑞。

  落年瞪大了一雙眼睛怔怔的看著突然出現的藤一,乾淨澄澈的眸子裡清晰的倒映著那張妖精般的面容,頓時叫藤一笑得眉眼彎彎,越發的邪氣妖孽起來。

  “小傢伙,看到二哥不高興嗎?”他捏著落年尖尖的小下巴晃了晃她的小腦袋,然後看向一干看痴了眼的女士們,手裡的紅酒晃了晃,“我的口很渴呢,女士們應該不介意我喝下這杯酒解解渴吧?”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7 02:18 AM

第四章    終於來了

  女士們怔怔的點頭,然而碧洋卻並不像其他人那樣被藤一所迷惑,從小看到大的人,再怎麼樣也會產生抵抗力的,更何況這還是自家親生哥哥。

  碧洋臉色有些難看的從藤一手上把酒搶了過來,笑得有些僵硬,“呵呵……二哥,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一定還沒吃飯吧?空腹不能喝酒,來,喝這個。”從一旁桌上拿起一杯果汁遞給藤一,手有些顫抖只好把紅酒放在桌上,沒辦法,實在是被藤一嚇到了,兩個兒子都是天堂真央的心肝寶貝,對他們的寵愛遠遠超過了她,要是不小心讓他出了什麼差錯,誰知道母親會怎麼罰她。

  “啊,謝謝了。”他一手拿著果汁,一手摟住嬌小的落年,笑容邪惡的宛如做惡作劇的孩子,“因為太想小寶貝了,所以只好一幹完活就馬不停蹄的跑回來了,怎麼樣?小寶貝有沒有覺得很感動?有沒有想我呢?”他忽的低下頭湊近落年,桃花眼盈蘊著霧氣,只有他知道這句話問得有多認真。

  落年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卻又被強硬的摟了回來,大大的琉璃般的眼眸閃爍著,白嫩嫩的臉頰漲得通紅,“二、二哥……”

  “呵呵呵呵呵……”他輕笑,然後在落年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吻了吻她的額頭,目光落在她頭上戴的發箍,笑容似乎更深了一分,“一如既往的可愛的叫人想把你吃掉呢,小寶貝。”

  什麼想吃掉,這傢伙還是那麼不正經。落年臉漲得更紅了,從四面八方射來的嫉妒的目光幾乎可以把她射成馬蜂窩。

  “藤一。”不遠處,天堂真央輕聲喚道,目光落在優秀的兒子身上滿是柔和,落在被他摟在懷裡的落年又驟然一冷。

  藤一好看的眉梢挑了挑,曖昧十足的湊到落年耳邊輕聲道:“結束後我在我房間裡等你哦,小寶貝。”說完放開落年,雙手插在褲兜裡緩緩的走向天堂真央,那樣懶散妖嬈的姿態,叫人忍不住心隨之而動。

  對落年敵視的目光似乎越來越怨毒了,碧洋臉色有些難看的把剛剛的酒塞回落年手裡,“喝吧,可別讓別人以為我們家的人目中無人了。”

  落年怯生生的看了碧洋一眼,接過紅酒,然後隨手在桌上拿起一杯,有些遲疑的遞給碧洋,“姐……姐姐,你也喝。”

  碧洋眉頭一皺,低賤的人竟然敢叫她姐姐!本來看著落年就覺得不爽,對她磨磨蹭蹭的動作更是不爽,可是她不能在這種場合裡給自己打臉,一把接過她遞過來的酒就是一口氣喝完,然後瞪著她,彷彿再說再不喝就用灌的。

  落年這才趕緊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還被嗆了好幾口,琉璃般的大眼更是淚眼汪汪了起來,臉頰飄著紅暈,更加的像純潔無害的小白兔。

  女人們對視了一眼,嘴角笑意深了些,眼裡的不屑和得意更是深了些。

  “哎呀,落年的發箍真好看。”杜明萱眼裡滑過一抹困惑,這發箍貌似在哪裡見過。

  被杜明萱這麼一提,所有人才注意到落年頭上看似簡單,其實做工複雜精緻的發箍。

  “呃……這是二哥去年送給我的生日禮物……”落年臉頰紅撲撲,有些害羞的道。

  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聲,恰好和落年的聲音交疊在一起:“那不是埃及法老王拉美西斯二世親手製作送給寵妃奈菲爾的‘摯愛’嗎?在去年法國拍賣會上以五千萬歐元拍出的!”傳說發箍上附了拉美西斯二世對奈菲爾的深情,得到它的女人都可以獲得幸福,所以想要得到它的女性非常的多,想要送給心愛的女人的男人也非常的多。

  聞言,女士們的氣氛又是一陣酸溜溜和沉默了起來,碧洋眉頭皺了皺,拳頭忍不住握了握,明明只是一個破壞他們家庭的私生女,憑什麼得到哥哥們的寵愛?大哥對她好,什麼好東西都給她,一直以為看起來對她更多的像是貓玩老鼠般的惡劣的二哥,並不是真正的喜歡她,畢竟藤一喜怒無常十句話九句假是常有的事,卻沒想到竟然暗地裡也送了她那麼好的東西!

  落年嘴角也有些僵,藤一送的東西她基本看過一眼或者有些看都不看的直接收進櫃子裡,誰讓他給的東西永遠都是各種稀奇古怪好像在惡作劇一樣的,竟然有一次送了她一個原始人的頭蓋骨,而真一送的一般又都是比較華麗名貴的東西,她擔心又惹得碧洋嫉妒損壞了,所以才從藤一給的裡面挑的,只是因為覺得這個發箍比較低調看起來也不怎麼名貴所以才拿出來用的,沒想到竟然也是這麼高調的東西。

  “嘖嘖,聽說戴它的女人都能得到幸福呢,落年應該不介意讓我們也沾沾光吧。”碧洋冷冷的扯了扯嘴角,說著卻已經上前一步朝落年頭上的發箍伸了去,抓過發箍的同時還故意扯住了小撮落年的頭髮用力的往她這邊一拉,落年被扯得踉蹌的往碧洋的方向邁去,卻不知道被誰伸出的腳絆了下,碧洋冷笑的一鬆手,落年頓時摔在了地上,額頭撞到了桌腳,上面的糕點酒水立刻轟然倒下,劈哩啪啦的全部落在了落年身上。

  “噢,天啊!”圍著落年的女人們彷彿被落年突如其來的一摔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動靜太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落年身上,額角磕破了皮,滲出了鮮血,白色的小禮服和頭髮已經被酒水糕點染得五顏六色,小白兔變得狼狽至極,卻並沒有人上來幫忙,所有人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看著,時不時的指指點點上兩句。

  “私生女就是私生女,在這麼重要的場合上都會出這種醜。”

  “私生女嘛,都不知道母親是哪個旮旯裡的人,血統不純就像頭腦發育不良,長得再好看也是傻子吶。”

  “為了下一代,果然我還是得找血統純正的貴族小姐好。”

  “可不是……”

  “……”

  落年坐在地上,頭髮滴滴答答的滴著酒水,她低著頭,一隻手撫著另一隻手臂,彷彿在保護自己的小動物。

  “小落!”一道驚訝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落年身子一僵,彷彿受了驚的小東西,沒有人看到,她被頭髮遮擋住的眸中閃過一抹笑意,終於回來了,讓她等了好久啊,這種低劣的酒潑得她好冷,差點就忍不住了呢。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7 02:19 AM

第五章    一起沉淪

  所有人都被那一聲驚呼弄得一驚,連忙扭頭看去,只見腳步急促走進來的男人一身合體修身的英倫白西裝,烏髮柔和伏貼著,他彷彿沐浴在清風中,叫人有種乾淨清爽的舒適感,狹長的深藍色桃花眼,精緻美麗的五官看似柔和,卻又帶著一種綿裡藏針的鋒利,被溫柔的天使外表迷惑而靠近的人,一不小心是會被劃傷的。

  在那麼多的視線中,他的目光只落在那狼狽的小人兒身上,他一邊走一邊快速的脫下乾淨的西裝外套,蹲下身把西裝披在她身上,然後絲毫不在意她身上骯髒的把她攔腰抱了起來,連眼角都不給其他人一個的抱著她快步的走上樓,短短幾秒鐘,一氣呵成到彷彿已經訓練過無數次的動作。

  場面一片尷尬的寂靜,眼波流轉,傳遞各種信息。

  剛剛那個,是真一.艾比瑞!

  誰都沒想到只是一場私生女的介紹會,艾比瑞家族的兩個貴公子會先後在所有人都沒有預備好的情況下回來,看天堂真央和碧洋的樣子,她們定然也是不知道他們會回來的事的。

  寂靜的走廊上,清脆的腳步聲迴盪。

  溫暖從精壯的胸膛處傳來,落年忍不住把腦袋越發的靠近,劉海下美麗的眼眸彷彿帶著一種誘人的七彩霧氣,叫人看一眼便忍不住的沉迷其中。

  終於回來了啊,她最眷戀的溫暖,不要再離開了哦,否則她會做出什麼事情,她也不知道吶……

  “小落,你怎麼樣了?疼不疼?”輕車熟路的把落年帶回自己的房間,真一把落年溫柔的放在白色乾淨的大床上,彎腰輕手抬起落年一直低著的頭,看著她額角的傷口滿是心疼。

  落年咬著下脣不說話,大眼卻矇著一層叫人憐惜的水汽,頓時叫真一心疼萬分的要去拿藥箱,才剛站起身,身子又頓住,回過頭,只見落年揪著他的衣角巴巴的瞅著他,眉眼柔和下來,“大哥去拿藥,小落乖乖的在這裡等我好不好?”

  不好。

  落年晃晃腦袋,然後把真一拉了回來,也不管自己身上髒不髒的縮進他懷裡,小手緊緊的揪著他胸前的布料。

  真一有些無奈的輕輕拍拍她的腦袋,“要不然我們先去梳洗一下好不好?”

  “哥哥幫我洗。”細如蚊蠅的聲音從埋在他胸口的小腦袋傳出,真一怔了怔,眸底滑過一抹暗色,嘴角卻蕩起一抹苦笑無奈。

  “小落已經長大了還要哥哥幫你洗澡嗎?”

  “嗯。”

  “不可以哦。”

  落年立馬從他懷裡滾出來,滾進白色的棉被裡,三兩下就把自己包成了個繭,顯然已經做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小落。”真一好氣又好笑的看著這小傢伙每一次撒嬌嘟起必來的“包繭子”,可是儘管那麼多次,他都覺得還是那樣那樣的可愛吶。

  “小落,快出來,頭髮濕的身上濕的,會感冒哦。”

  “不出!”

  “感冒了要吃很苦很苦的藥,這樣也無所謂嗎?”

  “不出!”

  看到小傢伙還是這麼黏他,真一有些無奈的撓撓頭,“好吧,我給你洗,快出來。”

  話才說完,被子一飛,小傢伙掛在了他脖子上。

  真一忍不住輕笑,胸膛微微的震動,他的嗓音乾淨悅耳,他的味道一如既往的乾淨溫暖。

  落年眼底滑過一抹笑意,把腦袋埋進他的頸項,從很久之前她就知道,她要這個男人,從身到心都要,誓在必得的那種,即使隱藏實力裝作柔弱需要人保護的小白兔也不要緊,物要盡其用才有價值,她這張臉和這副身材也要利用得徹底才可以,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為達目的,任何手段她都會用上的,她是那樣骯髒,所以自私的想要把他一起染黑,拉進地獄。

  真一托著落年圓潤的小屁屁,入手的觸感叫他眸底不受控制的微暗,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小傢伙似乎長大了呢,而他竟然能夠那樣清晰的想起她成長的每一個階段的模樣,連他自己都驚訝了吶。

  到了浴室,真一才開始後悔不該對這個小傢伙妥協,他才把落年放下轉身出去拿讓僕人送上來的藥膏,回去就看到小傢伙光溜溜的站在浴缸裡眨巴著一雙純真無邪的眼睛看著他,那樣的清澈和懵懂,可是看起來纖細嬌小的身子在脫下衣服後竟然是那樣的性感叫人難以把持,叫他的心臟越發不受控制的躁動了,這樣的神情配上此時此景,反差太過巨大,他……是個很正常的男人啊。

  白皙的臉頰微紅,真一連忙扯下一旁的浴巾把落年的身子包了起來,確定沒有不該露的地方才鬆了口氣。

  落年眨巴著眼睛,純潔無辜的看著真一,“哥哥,你幹什麼?”

  “你才幹什麼呢!”真一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額頭,這小傢伙是不是被他保護得太好了?看來什麼時候得讓她認識一下什麼叫男女有別了。

  落年嘟了嘟小嘴,“脫衣服啊。”

  “誰讓你脫的!”他本來就打算幫她洗頭,其它的讓她自己搞定的。

  “洗澡不脫衣怎麼洗?”

  “……”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大少爺面紅耳赤的瞪著同樣瞪著她的小傢伙,他要怎麼跟連看到螞蟻被踩死都要哭得稀裡嘩啦的小傢伙解釋大灰狼是怎麼吃掉小綿羊的淫蕩猥瑣的話?

  就在真一分神的那幾秒,落年已經把浴巾解開還扔到了地上,尤物般的身體又貼進他懷裡,撒嬌的蹭著,“哥哥哥哥,快給小落洗澡,小落冷了……”

  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了這種誘惑,更何況“純潔的小白兔”此時小腰緊緊的貼著他的兄弟不停的蹭著,再溫柔的男人老二也都是洶涌澎湃的。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7 02:20 AM

第六章    偽裝系的

  真一深藍色的眸子已經沉得彷彿成了黑色,才想推開落年,卻被落年下一個動作給驚到了。

  “欸?這是什麼?”落年嫩嫩的小爪子一把按住戳到她小肚子上的東西,軟軟的捏了捏,下一秒小爪子被一隻漂亮的不可思議的大手握住,真一漂亮溫柔的面容驟然湊近她,眸子沉得帶著一種可怕的誘惑。

  “小落……”

  “嗯?”落年輕輕應了一聲,大眼眨巴了下,然後又好奇萬分的看向真一的褲襠,然後看著他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越來越腫,落年小眉頭忽的一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哥哥,小落去拿藥給你擦!”

  說著,落年光溜溜的就要跑出浴室,一下子被真一給拎了回來,眼眸在落年看不到的角落微微眯了眯,“你要去哪裡?”竟然光著身子就要跑出去,這可不行,所有物被看到不該看的,他會不高興的。

  “去找二哥!”說著又要往外跑,這次卻被強硬的拉扯了回來。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讓人不舒服,“……你為什麼要找藤一?你不是最討厭他了嗎?”

  彷彿被他濃黑的神色嚇到,落年縮了縮脖子,大眼可憐巴巴的看著真一,“可、可是人家發現,二哥好像也沒有那麼壞了……”

  “嗯?”上挑的尾音,有些性感的危險。

  “真的!”彷彿怕真一不相信,落年舉起小手開始數,“二哥每次都比大哥早回來,二哥雖然老是欺負小落,但是只要小落哭,二哥就會給我蛋糕給我冰激凌帶我去遊樂場,二哥還會給我準備生日禮物,每一次都親手拿給我哦!雖然有時候裡面的東西都很可怕,還有啊,二哥會在打雷的時候抱我睡……”

  “什麼?!”真一眼眸一眯,一抹寒光乍現。

  “嗯?”落年懵懂無知的看著真一,小動物般無害的眼神叫人難以抵抗。

  真一不由得柔下眼,輕哄道,“以後不準跟藤一睡覺,不準跟藤一出去,不準吃藤一給的東西,知道嗎?”

  “為什麼?”

  “嗯?”

  “嗚……我知道了。”落年委屈的垂下腦袋,眼底滑過一抹精光,沒錯喲,對你一直依賴著的讓你理所當然的認為所有物的小東西有人覬覦了,而小東西的視線也被轉移了些,所以你心生不悅,覺得領土被侵犯了,所以一面對付敵人的時候,一面要好好陪伴小東西,讓她又一心一意的撲在你身上吶。

  她要從心,到身,一步步的蠶食你,直到你心裡再也容不下其它的東西,滿滿的,滿滿滿滿的只有她的存在吶。

  噓,不要出聲,小白兔其實是狡猾邪惡的大灰狼的事,不可以說出去哦,否則遊戲就不好玩了吶。

  歷經艱辛的給落年洗好澡洗好頭,弄髒的白色大床已經被傭人換了乾淨的了,落年穿著可愛的睡衣躺在真一的腿上,濕濕的美麗的紅發披散開來,濕了他的褲子,真一也不介意,含著寵溺的微笑,用綿軟的毛巾輕輕的擦拭著她的髮,每一根都顯得那樣的仔細溫柔憐惜,彷彿損壞了一根他都會心疼。

  月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下銀輝點點,把這一幕襯得越發的溫馨。

  而此時,就在距離真一房間不遠處的格局一模一樣,顏色和氣氛卻決然不同的屋內,黑色的裝潢,黑色的毛絨地毯,黑色的大床……到處都是黑色的。

  此時,一抹黑色的身影坐靠在床頭,他沒有開燈,只有月光淺淺的籠罩著他。

  骨節分明的漂亮得有些過分的手輕輕的搖晃著手裡的紅酒,他嘴角勾著邪魅的笑,狹長的桃花眼看著窗外的明月,長長的睫毛微斂,大腿上放著一個被傭人在角落裡撿到送過來的銀色發箍,還有一個包裝得漂亮的小禮物,莫名的,叫人覺得心碎了一地……

  客人已經散去,時針也指到了凌晨一點,碧洋和天堂真央卻無法靜下心來。

  “媽媽,怎麼辦?再過十分鐘藥效就要發作了!”碧洋焦急的道,落年已經喝下了摻有藥物的酒,可是誰也沒想到真一會突然回來,而從小時候開始,只要真一在家裡,落年都是和真一一起睡的,即使兩人漸漸長大,也依舊如此,所以天堂真央才會這樣急著把落年弄出去,就怕一不小心真一落年擦槍走火發生不該發生的事。

  天堂真央臉色難看,踱了兩步道:“我去找真一到書房說話,你去找史丹尼家的兩位少爺,讓他們直接到真一的屋子裡去。”就算真一看出事情有問題,小白兔已經被玷污了就是被玷污了,更何況……也是時候讓他徹底認清他們之間的關係了,血緣本就是一條逾越不了的鴻溝,只是真一看似溫柔的表面下是和藤一一樣隨心所欲和冷硬,如果不發生點什麼事讓他徹底認識到落年只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只怕他會被所謂的愛情蒙了心!

  碧洋一聽,立馬眉開眼笑的走出去,眼底一片陰狠得意,拳頭都因為亢奮而握緊了起來,這一次還不叫那個小賤人在艾比瑞家族裡毫無立足之地!

  天堂真央把真一喊了出去,真一看著睡得臉蛋紅撲撲的落年,嘴角含笑的幫她把被子掖好,在她額間落下一吻便輕輕的走了出去。

  門輕輕的合上,溫暖柔和的燈光下,原本熟睡的小人兒睜開一雙美麗的眸子,不再是看向其他人的怯弱天真無邪懵懂無知,寒光乍現的看著閉著的門,手輕輕的撫摸著一旁真一殘留下的體溫,好一會兒才拿起放在桌面的手機,看到上面信號傳感器上的藍光,撥出了一個電話。

  那邊的人接的很快,略顯低沉沙啞的嗓音傳了過來,“King。”

  “怎麼?”依舊是小蘿莉般嫩嫩的嗓音嫩嫩的語氣,然而那頭的人卻立刻雞皮疙瘩冒了出來,連忙問道:“難道消息不準確?”不對啊,蒼鷹確實收到了真一.艾比瑞今天什麼時候回來的具體時間啊,蒼鷹那傢伙可不敢和King開這種玩笑。

  “不,蒼鷹的消息很準確。”落年看了眼窗外的明月,語氣裡的溫度一瞬間降了幾度,“只是有不討喜的蒼蠅總是喜歡跟我搶東西罷了。”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7 02:20 AM

第七章    惡人惡報

  那邊的人臉色驟然沉了下來,“My King,讓我殺了她們吧!”

  所有讓King覺得不舒服的人,都該去死!特別是艾比瑞家族那兩個女人,他永遠也忘不了當年落年救了他之後露出的渾身鞭傷,那甚至還有用針扎出來的密密麻麻的傷口,如果不是那時候情況特殊,他根本難以想像這樣一具爆發力如豹般強大的身軀竟然還有這樣屈辱的傷痕。

  “不需要,她們留著還有用。”落年淡淡的道,看了看桌上的時間,嘴角的笑容深了些,額角彷彿冒出兩個可愛卻邪惡的小惡魔角。艾比瑞家族怎麼說也是催促她成長的搖籃,不管她在這裡生活的如何,他們怎麼也有資格讓她把他們的利用價值用光了,更何況她的真一為了這個家族付出了那麼多,她怎麼忍心讓他的辛苦成果被白白毀掉呢?

  那邊的人沉默了下,是啊,他怎麼忘了,這個女人有多狠,看似如同菟絲花般沒有人保護就會死掉,其實根本就是在假扮良善純潔和柔弱的黑罌粟,被她盯上的人,除了淪陷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因為她太狠,狠的連她自己都可以不計後果的狠狠利用……

  “藍狐和綠蟬回來了?”沒有理會那邊突然的失落和沉默,落年淡淡的問道。

  “嗯,紅蛇跟藍狐綠蟬打賭打輸了,所以只能留在意大利那邊幹活,剛剛打電話過來要你的電話,被我拒絕了。”想到這個,那邊的人忍不住汗滴滴,紅蛇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哭喊簡直就是殺手界裡的大殺器!特別是加上他淚流滿面一副被拋棄的怨夫的模樣更是叫人忍不住想要抽死他!他隔著視頻都忍不住給他一個飛刀!尼瑪King是大家的!那死魂淡老是想獨占,活該被合夥欺負。

  “幹得不錯。”落年嘴角難得勾起一抹淡笑。她似乎可以想像那傢伙哭喊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往藍狐或者綠蟬身上抹的場面了。

  如果此時有誰經常跟殺手集團「巴洛克王國」打交道,並且有較深的認識的話,那麼一定會異常的震驚,因為落年嘴裡的蒼鷹、藍狐、綠蟬和紅蛇,是傳聞中巴洛克王國帝王的四大左護法!掌管著巴洛克王國在北半球範圍的勢力,旗下殺手無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

  得到落年的誇獎,男人在黑暗中忍不住勾了勾脣,皺起的眉頭也放鬆了些,然而又想到了給落年傳信號請求聯絡的原因,頓時又眉頭蹙了起來,“King,又有指名要牡丹接的關於夜寒焰的訂單。”

  落年眉頭蹙了蹙,“不是說了夜寒焰的單子拒接嗎?”

  巴洛克王國是強大,但是總歸是縮在黑暗世界裡的勢力,王國裡都是殺手、傭兵和神偷,即使偶爾也會成為某某國王新貴或者內閣大臣什麼的保鏢,但也冒不得多少頭,畢竟因為懼怕怨恨它而想讓其倒塌的人太多。

  而夜寒焰不同,他是黑白兩道的太子爺,軍火大鱷,黑白兩道任何人被他打一巴掌都只會點頭哈腰說是榮幸,除了他的死敵斯蒂芬白敢背地裡耍點小心思外沒人敢,巴洛克王國和他對上占不了便宜,否則她也不會在酒吧裡打量了半天之後因為一杯酒放過他。

  “是,圈內這個消息已經暗地裡傳遍了,不過這一次……”

  “嗯?”

  “……這單子是夜寒焰自己下的……”

  “……”

  “啊,對了,連同單子送來的還有一瓶酒,沒有標籤沒有任何說明,藍狐怕有問題弄了點去給凱文化驗,得出的結論沒有任何問題,不過綠蟬喝了一口後,立馬發酒瘋了!”

  落年大眼立刻一亮,好酒!綠蟬可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一口就發酒瘋,那麼它的酒香、濃度、年份、口感一定都極佳!

  “訂單內容你看了嗎?”巴洛克王國的訂單比較特殊,並非你打個電話從銀行裡轉轉賬就可以的,巴洛克王國勢力龐大,但是規矩卻極嚴,想要下單殺人都得提前兩個月預約,並且必須得以書信的形式,不用擔心書信會被泄露出去,因為巴洛克王國有屬於自己的通信通道,而且對於客戶的保密性是前所未有嚴密。

  “沒有。”

  “……拆開看看。”

  “好。……呃……”

  “怎麼?”

  “內容……讓你去他家做客,上面說他家裡還有一箱這種酒……”靠!抓住了他們家老大的要命死穴有木有?!果然,不到一秒鐘,男人便聽到了電話那頭應了聲接了,然後啪的掛上了電話。要不要這麼嗜酒如命沒原則啊,喝酒誤事啊老大!

  ……

  鋪著紅地毯的走廊幽靜,碧洋猶如開了屏般的孔雀得意洋洋的走到了史丹尼兩位公子住的客房處,心裡滿是落年稍後被兩個男人玩弄的淫蕩的表情,要不要讓他們把這種鏡頭拍下來呢?一定堪比日本女優,放到網上,一定點擊率超高!

  這種想法一發不可收拾,碧洋滿心沉溺在終於可以把那個噁心的女人趕出家族的歡喜,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身體漸漸升起的異樣,直到敲響了其中一道門,她才回神,然後身子一軟,恰好門打開,碧洋就以一種投懷送抱的姿態被兩個男人拖進了屋裡。

  身材消瘦臉色蒼白,一看便知道縱欲過度的兩個金髮男人圍著一條圍巾,看了看被他們扔到床上開始自己給自己脫衣服的碧洋,渾濁的眼中一片淫邪,“這個就是天堂夫人說的大禮嗎?還真是大禮啊大哥。”

  碧洋雖然比不上落年漂亮,但是怎麼說也是天堂真央的親生女兒真一和藤一的親妹妹,樣子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更何況柯蒂斯洛學院校花之名也不是擺設,身材也是相當火辣的,這會兒衣衫半解的模樣,頓時叫兩人口水橫流。

  “等等。”史丹尼大公子一把拉住要撲上去的弟弟,摸著下巴道:“這碧洋小姐可是天堂夫人的親生女兒,把她送到我們床上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目的……去,把我新買的錄影機拿來。”

  史丹尼二公子連連點頭,這會兒大公子已經坐到了床邊,已經被藥物控制得理智全無的碧洋立刻游蛇一般的纏上史丹尼,史丹尼卻不動,場面便是碧洋在用盡各種方法取悅和勾引男人的模樣……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7 02:21 AM

第八章    被利用者

  翌日,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陽光透過落地窗撒進屋內,白色的毛絨地毯似乎反射出乳白色的光暈,柔和似水。

  落年緩緩的睜開雙眸,溫柔的擁著她的雙臂和懷抱叫她忍不住嘴角勾起甜美的笑,膩著不起床。

  “上課要遲到了小笨蛋。”頭頂傳來好聽悅耳的男聲,落年的小腦袋被扳了出來,對上一張漂亮溫柔的笑臉,落年彷彿被他的溫柔感染了,不滿撅起的紅脣立刻笑開,吧唧的一聲在他脣上印上一吻。

  “哥哥早安!”

  真一被脣上的觸感弄得驟然一僵,看著天真無邪的笑容,眸底一片幽暗,“早安。小落有沒有跟其他人這樣打過招呼?”

  落年眼睛眨了眨,好似在思考,頓時讓真一臉色微微的沉了下來,落年頓時笑得春光燦爛,“沒有啦,人家最喜歡大哥,才不要親別人呢!”

  “你這個小騙子!”真一鬆了一口氣,氣惱的捏了捏她粉嫩嫩的臉頰,“還說最喜歡大哥,才離開多久就覺得二哥不錯了!說,是不是喜歡上藤一了?”

  “才沒有!”

  “還……”

  “啊——!”聲音徒然被一聲尖叫打斷,真一眉頭蹙了蹙,這是碧洋的聲音。

  “我先出去看看,小落快起來,大哥送你去學校。”

  “好。”落年乖巧的點頭,看著關上的門,嘴角勾起一抹完全不符合天真無邪外表的冷笑,呵……看來,好戲上演了嘛,不知道天堂真央和碧洋艾比瑞會不會很喜歡呢?唔……其實比起以牙還牙這種和平的報複方式,她更喜歡加倍的把人虐的體無完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來著。

  柯蒂斯洛學院的創辦者之一是天堂真央,也是一所偏向日式的貴族學院,所以裡面的校服也是偏向日式風的。

  可愛的紅藍相間的格子羊毛V領薄背心,裡面是白色的襯衫,領口處有紅色的蝴蝶結,膝蓋以上五公分的格子短裙,白色的長筒襪,黑色的小皮鞋,可愛中帶著優雅的日式風校服,配上高高扎得歪歪的弄成包子的紅發,米白色的小蝴蝶結紮在上面,鏡子裡呈現的就是個可愛純真無比的小蘿莉。

  落年打開屋子走下樓的時候,氣氛似乎和往常沒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只有一向高高在上坐在餐桌前冷酷高傲的看著她的天堂真央不見了蹤影,只有一個穿著黑色絲質襯衫的妖孽一隻手拄著完美精緻的下巴笑眯眯的看著她。

  落年站在原地躊躇了下,小手緊張的抓著身前的衣角,左顧右盼了下,這才邁著小步子走了過去,“二哥。”

  “嗯?小寶貝很怕我麼?”藤一看著落年的一系列動作,嘴角的笑意微微的收斂了一些,卻依舊笑眯著勾魂的桃花眼。

  “沒、沒有。”落年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還未得到天堂真央囑咐的女僕一如既往的只給了她一杯牛奶和一塊土司麵包,她的刀叉才剛剛拿起來,身前的早餐便被一隻骨節分明漂亮得有些過分的手拿了過去,下一秒換上了一份豐富的早餐,煎得相當漂亮的蛋,意大利上好的火腿,邊上還有兩個紅櫻桃做裝飾,看得人食指大動。

  落年低著的眸底滑過一抹微光,抬頭有些羞澀和膽怯的看了眼對面笑眯眯的看著她的藤一,“謝謝二哥。”

  “不用謝哦小寶貝,竟然只給小寶貝吃這麼點東西,難怪小寶貝都沒長大,我還說到底怎麼回事呢,原來如此啊。”藤一笑得銷魂勾人,可一旁走出的管家卻立刻一驚,一向沉穩的彷彿古井深潭的面容也滑過一抹驚慌,不好!因為三小姐的事發生的太讓人措手不及,他們都忘記吩咐新來的女僕在兩位少爺在的期間不準對落年表現出平時的刻薄模樣了!

  一時無語,只剩下兩人慢慢咀嚼的聲音,好一會兒落年喝完最後一口牛奶,看了看掛在墻上的華麗擺鐘,已經要到上課時間了,可是真一還沒有出現……

  長長的睫毛斂下,擋住落年眸底滑過的一抹寒意,該不會故意拖住了她的真一了吧?是了,她還真小看了天堂真央那個女人的執拗程度呢,這麼想跟她搶真一嗎?也許該說女人的第六感真準,她那個當母親的是感覺到了落年身上傳出的侵略信息了,所以才這樣費勁千辛萬苦的阻撓?

  呵……

  還真是越來越往死路上走了,本來還想看在真一的面上讓她多活幾年的。

  “小寶貝。”一張妖孽味道十足的面容突然湊近落年,嚇得落年眼睛徒然睜大,好似被嚇到的小白兔,這個樣子卻惹得藤一呵呵笑出聲。

  藤一親昵又熟稔的摟住落年的小身板,“走吧,二哥送你去學校,要遲到了。”

  “不要,大哥說會送我去學校的。”落年抓著桌腳不讓藤一把她拖出去,兩腮鼓起,大眼瞪著藤一。

  這會兒她的膽子倒是大了,不對,應該說在真一的事情上,這個小傢伙一向都那樣膽大。

  “可是你已經要遲到了哦。”藤一摟著她,漂亮的手指一下下的戳著她頭上的紅包子,矮矮的落年沒有看到,這隻妖孽嘴角的笑容已經消失了。

  “可……可是大哥說了會送我的……”落年有些委屈,大哥明明說了送她去學校的。

  “即使遲到也沒有關係嗎?”

  “……可是……”

  “馬上就要遲到咯,難道小寶貝這麼討厭二哥?連去學校都不願意和二哥一起去?說起來每一次只要真一在,小寶貝都會把二哥忘掉呢,真叫人傷心吶。”他誇張的做出傷心沮喪的表情,任何人都看得出他是裝的,可是容易上當受騙的小白兔就是看不出。

  “那、那人家跟你一起去好了,二哥不傷心哦。”落年小心翼翼的抓住藤一的衣角,澄澈美麗的大眼裡滿是惹人疼的小委屈。

  藤一立刻笑彎了眉眼,捏了捏小傢伙粉嫩嫩的臉頰,“走吧。”

  牽著柔軟彷若無骨的小手,藤一嘴角笑容越發的明媚了起來,只是似乎由於屬性是妖孽,無論他怎麼樣,都顯得那樣的邪氣妖孽和魅惑,大門被推開,陽光一撒而入,瞬間給他嵌上了一層金邊,那樣的高貴幻美。

  “小落。”就在落年要被塞進車內的時候,真一的聲音驀地響了起來,藤一嘴角的笑容驟然收斂,眼底滑過一抹冷意。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7 02:22 AM

第九章    誰欺負誰

  落年被塞進車裡的小腦袋立刻又冒了出來,看著從屋裡快步走出的真一,頓時咧開小嘴,“哥哥。”

  真一淡淡的看了藤一一眼,看向落年,眼底一片寵溺和抱歉,“抱歉小落,哥哥來晚了,現在就送你去學校,走吧。”說著牽起落年的小手就往他的白色跑車走去。

  “可是……”落年才被拉走了一步下一秒又被拉了回來。

  藤一一手摟著落年,一手插著褲兜,嘴角笑容一如既往的邪氣,“哥,你是不是該去上班了?送小寶貝去學校這種小事,交給我這種閒人就足夠了。”

  “不是小事哦。”真一笑得溫柔,眸底卻是一片冰冷鋒芒,大手緊握著落年的手絲毫不放鬆,“送小落去上學對於我來說很幸福,所以不是小事。更何況我答應過小落送她去上課,比起你,她更希望由我來送不是嗎?”

  藤一眼底滑過一抹驚訝,雖然以前真一對落年的占有欲從來沒有隱藏過,但是這樣明明白白的說出來還是第一次,不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就不要在小寶貝快要遲到的時候才出現,柯蒂斯洛學院的規矩有多嚴格我們都清楚。還有,小寶貝已經答應過要和我一起去上課了。”他也不會輕易示弱的,如果想要放手也放得開手,在十年前就能做到了,他又何必到現在還在糾纏。

  金色的陽光燦爛,碧綠的梧桐樹葉隨風晃動,即將入夏的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連帶著人的火氣也比較容易上升。

  有硝煙在悄悄的彌漫。

  卻讓不明所以的躲在一邊瞧瞧看著的女僕都不由得羞紅了一張臉,眼裡滿是迷戀,怎麼辦怎麼辦?兩位少爺都好迷人哦,在陽光下簡直就跟高高在上的神祗一樣叫人忍不住膜拜,不知道會不會看上她們呢?灰姑娘神馬的不要太叫人想入非非啊魂淡!

  好一會兒,落年扯了扯兩人的手,大眼可憐兮兮的看著兩人,“小落要遲到了……”

  “啊,真抱歉,可是小落要跟誰一起走呢?”真一溫柔的看著落年,漂亮的大眼裡彷彿帶著閃閃的期待的光芒,一瞬間幾乎叫人產生他後面帶著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在搖晃的感覺。(魂淡!勞資設定的不是忠犬!不要為了追老婆擅自更改屬性啊魂淡!)

  “小寶貝答應過二哥的啊。”藤一勾魂萬千的看著落年,勾魂中似乎還帶著點幽怨。

  落年為難的看了看真一又看了看藤一,然後放開了真一的手,“哥哥公司和學院方向不一樣,而且人家答應二哥了。”

  真一眸中的溫柔一瞬間微微的凝結,“是這樣啊……那好吧,晚上大哥再去接你,好嗎?”

  “嗯嗯。”落年連忙點頭,然後被藤一塞進後座,順帶著把安全帶也幫她繫好。

  “我記得我說過不是你的東西不要隨便覬覦。”

  “我記得我也跟你說過,雙生子的本性都是一樣的。”

  “你難道沒看出我已經勝券在握了嗎?”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防我防的那麼嚴呢?”

  兩個男人擦肩而過,只有他們自己聽得到的簡短對話餘音飄蕩的在風中。

  此時,艾比瑞堡中。

  三樓,屬於碧洋的房間內。

  乒乒乓乓的聲音不斷的傳出,女人哭泣嘶吼尖叫,眼神如同惡鬼般充滿恨意和惡意,帶著猩紅的血絲。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裡再也沒有可以砸的東西了,女人才終於被抽光了力氣般的坐到了地上,對面一整墻的巨大鏡子清晰的倒映出她此時的狼狽,凌亂的睡衣,曖昧狼狽青紫的痕跡,臉色蒼白難看,左臉頰紅腫一片,帶著一個明顯的巴掌印,眼中滿是憤怒和恨意,涂著鮮紅色指甲油的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都是那個小賤人!都是她!如果不是她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應該是她喝下那杯酒,明明應該是她爬上那兩個噁心的男人的床,那樣骯髒的一切明明都該是落年那個賤人的!

  一想到她早上醒來發現身上竟然有一個男人在起伏,連嘴裡都被塞了那樣的東西,她就噁心反胃的想吐,對於碧洋來說,自己可是高高在上的被萬千寵愛的艾比瑞公主,史丹尼兩個公子不過是二戰過後才出現的被好聽的稱為新貴,其實說到底就是暴發戶的公子,怎麼配得上她?竟然還敢對她做這種事!如果可以,她真的恨不得殺了他們才能解氣。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落年的錯,一定是她搞得鬼!她不會放過她的,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碧洋表情猙獰,扯痛了臉上的傷,想到天堂真央給她的一巴掌,對落年的恨意越發的強烈了起來,抓過一旁的手機,“給我好好收拾一下那個小賤人,今晚別讓我看到她出現在艾比瑞家裡!”

  掛上電話,碧洋冷冷的扯起嘴角,眼中一片陰沉的狠辣。

  ……

  柯蒂斯洛學院很大,是集小學、國中、高中和大學為一體的貴族式院校,大體的設計都偏向西歐和日式風,其規矩卻偏向教會學校,紀律嚴格的連遲到都可能要你掉層皮。

  落年十八歲,高三。

  第一節課是音樂課,落年是踩著鈴聲衝進教室的,臉頰跑得紅撲撲的,額前的齊劉海也被風吹得亂亂的,教室裡已經坐滿了人,落年一進去立馬就受到了一雙雙目光的矚目,嘲笑的、喜愛的、諷刺的、迷戀的……

  落年縮了縮脖子,看著坐滿了人的教室,找不到一個空座位,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個,卻看到上面被一個書包占據著,落年快步走了過去。

  “杜、杜同學,麻煩你把書包拿一下。”落年看向坐在一邊塗口紅的杜明涵。

  杜明涵對著鏡子抿了抿脣,被打擾到似的皺了皺眉,嫌棄的看了落年一眼,“沒看到我忙著嗎?閃開,別跟我坐一起。”

  “可是你這裡是僅剩的位置了。”因為音樂老師是剛剛在藝術家聯盟取得優秀成績的老師周芳揚,所以每次上課總有其它選修課的人來上課,按理說落年是本班的學生不應該沒座位的,只是平時低調卻總是受男生關注的私生女,女孩們總是按耐不住嫉妒的變著法子欺負她。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7 02:23 AM

第十章    愛之深切

  杜明涵一聽,眼裡的不屑和嫌棄越發的嚴重,非但沒有把包拿起來,反而還把桌上的幾本時尚雜誌也砸在了那個座位前的桌子上,“你找不到位置坐關我什麼事?又不是不知道音樂課都是滿人的,你要麼就別來要麼就早點,誰像你這麼大牌的在柯蒂斯洛學院也敢踩著點上課啊。”

  落年看著杜明涵,一雙大眼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杜明涵,因為杜明涵坐在最後一排角落處的靠窗的位置上,落年又是斜對著杜明涵的,所以此時所有人只看到落年的背影,只有杜明涵看得到落年的正面。

  杜明涵本來沒打算理落年了的,這個膽小怯弱沒用的小東西她完全看不上眼,她連跟她收點保護費的心情都沒有,弱爆了!

  然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卻莫名的叫她越發的有種冰涼涼的感覺,彷彿有吐著芯子的蛇爬上了背脊,杜明涵覺得時間彷彿變得很緩慢,她緩慢的停住涂口紅的動作,緩慢的扭過頭,緩慢的對上一雙冰冷刺骨滲人的眼眸,那樣的黑,那樣的深,彷彿裡面藏了一個阿修羅地獄,有鬼魅從裡面朝她撲了過來——

  “啊!”杜明涵驚恐的叫出聲,背脊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汗濕了一片,額頭都是冷汗。

  “怎麼回事?”一道溫柔的女聲傳來,穿著白色小洋裝,一頭烏髮全部撥到一邊的周芳揚抱著書站在教室門口,一雙眼眸看著站著的落年和驚叫全身顫抖的杜明涵,眼底不易察覺的滑過一抹輕視。

  一個成績平平家世平平的除了臉蛋之外沒什麼看頭的小白兔,一個抽煙打架欺負學弟學妹甚至暗地裡收保護費的不良少女,真是的,要是不來上她的課多好啊,感覺自己班級的整體水平都因為她們兩個而降低了不少呢。

  “落年上課遲到找不到位置在讓杜明涵讓位呢。”一個女生連忙出聲道,一句話就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落年身上。

  周芳揚看向落年,“是這樣嗎?”她這樣問著,然而卻並不給落年說話的機會,溫柔卻鋒利刻薄的話響了起來,“我記得在開學的時候我就說過希望在我進課室的時候,同學們都已經坐在座位上了,我有沒有說過這句話,落年同學?”

  “對、對不起老師,可、可是……”落年著急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看了看周芳揚,又看了看被包包占了位的空座位,頓時委屈的眼眶都紅了。

  “沒什麼好可是的,請你出去吧,一班這麼多人都沒有一個同學願意為你占一個位置,我想是不是你的人品有點問題,我看你以後就不用來了,免得影響其它同學們上課,本來音樂課一星期也才三節課,對於像你這種孩子,應該上不上都不要緊的,出去吧。”周芳揚說著走上講台把書放下,自顧自的翻著明顯不再理會落年的樣子,面對著都是坐著的同學,落年一個人這樣站著顯得越發的尷尬起來。

  小手不斷的扭著身前的衣角,薄薄的羊毛衫都被她扭得有些變形了,落年委屈的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紅著眼眶,咬著脣慢慢的走了下去,然而周芳揚卻有些不耐煩的抬起頭,“請你動作快一點,我們已經浪費了十分鐘的時間了,語文老師難道沒有告訴過你時間有多珍貴嗎?”

  “既然覺得時間珍貴,那麼作為老師就應該在上課鈴響前就到班級裡,而不是上課鈴響後還磨蹭個十分鐘才出現。”悅耳動人的嗓音響了起來,教室裡除了落年以外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驚艷痴迷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

  周芳揚沒想到竟然會有人駁她的面子,臉色一沉扭過頭,“你——”聲音戛然而止,周芳揚張著的嘴甚至都忘記了合上,怔怔的看著站在門口的男人。

  一年四季從來不變卻從來都不會叫人有視覺疲勞的黑色絲質襯衫,及肩的烏髮富有個性的微微卷曲著,深藍色的眼眸如同寶石般深邃璀璨,嘴角帶著妖孽勾魂的笑,然而他的眸子卻是冰冷的,只是因為有著西方人的深邃,所以叫人並不那麼容易看出來。

  他一步步的走進課室,周芳揚只覺得心臟彷彿要跳出咽喉,這個人……這個人……她對他印象是如此如此的深刻!每一次世界藝術家聯盟舉辦的聚會中,他總是那樣的被眾星拱月著,每一次都如同帝王般接受著所有人的膜拜,而她便是其中不起眼的一個,這一次競爭對手的車禍死亡讓她意外僥倖的進入了藝術家聯盟的比賽前一百名,成為了可以稱之為優秀的音樂家,然而他卻是次次用自己鬼斧神工般的雙手贏得了第一!

  藤一艾比瑞!藤一艾比瑞!這個名字……他們的藝術新皇,他們永遠的衛冕之王!不敗的神話!

  噗通……

  難以置信,這個那麼那麼閃耀的人物竟然朝她走了過來。

  噗通……

  她緊張的面紅耳赤,攥緊了身前的衣角,如同初戀少女那般不知所措的眼神四處躲避亂飄,生怕撞上他柔情款款的眼神,把持不住的昏倒在地。

  然而,藤一卻與她擦身而過。

  她所有面部表情驟然僵住。

  因為課室設計造型的緣故,所以藤一在去找落年的時候,才需要經過講台,需要經過周芳揚。

  藤一目光至始至終都落在那委屈的眼眶發紅的嬌小少女身上,美麗的眼眸看著她委屈的要哭出來卻強忍住不哭的樣子越發的冰冷了起來,漂亮的藝術家的手握住她使勁的捏著衣角的手,“小寶貝,衣服都要被你扯爛了。”

  “二哥。”落年彷彿找到了靠山的孩子,立刻撲進了他懷裡,頓時讓藤一眉頭皺了皺,怎麼辦?心臟疼得好想把讓小寶貝受委屈傷心的人都殺掉。

  “乖,不哭,等二哥問問老師一點事,二哥再帶你去吃你最愛的香蕉船,嗯?”藤一摟著落年走下一層層的階梯,轉身的餘光掃過兩眼放空還在瑟瑟發抖的杜明涵,一抹厲光閃過。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8 12:33 AM

第十一章    善良小兔

  隨著藤一的腳步越發的靠近,周芳揚的臉色反而越發的蒼白了起來,即使強壯著鎮定,那手卻還是控制不住的顫抖著。

  藤一摟著落年站在她面前,笑得很是妖孽,“你好,我是藤一艾比瑞,落年的二哥,柯蒂斯洛學院新來的美術老師。”

  座位上的學生們頓時一片驚喜,天啊!這個美男子竟然是新來的美術老師!

  周芳揚心知不妙,但是事到如今總不能別人都自我介紹了她卻藏著掖著,更何況人家如果真想知道,一個電話立馬就有人把她祖宗十八代的事都告訴他。

  餘光看了落年一眼,周芳揚心道真是個晦氣鬼,一邊扯著蒼白的笑道:“我叫周芳揚,在高中部的音樂教師。”

  “這樣啊,能知道你任職多久了嗎?”他笑容是那樣的勾魂奪魄,舉止是那樣的優雅高貴,如同王子般叫人沉淪迷戀,周芳揚不由得心神一蕩,有些恍惚和飄飄欲仙了起來。

  “已、已經有五年了。”周芳揚有些驕傲和羞澀,她今年才二十五歲,二十畢業,二十三歲的時候成為世界藝術聯盟的一員,這對於其它那些學音樂卻沒能進入世界藝術聯盟的人來說,她已經是相當優秀了,這也是她最自豪得意的一件事,她是那樣的年輕就取得了那樣的傲人成績。

  “哦,五年了啊。”藤一悅耳的嗓音意味不明的拉長了起來,他依舊笑著,那樣的妖孽動人,然而卻讓人覺得峰迴一轉般驟然寒風呼嘯,“既然已經有了五年的教育經驗,那麼請問你身為一名教師為什麼在學生找不到位置坐的時候非但沒有處理座位的事,反而把學生趕出教室呢?”

  周芳揚臉色霎時蒼白,焦急著想要狡辯,“那、那是因為她遲到了,而且已經沒有座位了……”

  “你眼睛被狗屎糊住了嗎?”即使說著粗鄙的話,他也依舊那樣的微笑,妖孽而勾魂,“更何況,整個教室座位有76個,可是這個班的學生只有46個,多出來的三十個座位都被其它班級和年級的人霸占了,你身為老師不管自己班上的學生,反而用學生人品有問題這種理由把學生趕出去,並且讓她從此不用再上你的課?”

  周芳揚被說的羞愧丟臉的恨不得把自己變成鴕鳥,把自己的腦袋埋起來。

  “二哥……”

  “周老師,為了避免我們日後成為同事卻沒辦法共事,請你解釋清楚好嗎?”藤一捏了捏扯了扯他衣角想讓他別再計較這事的落年的臉頰,眼裡滿是寵溺。這單純可愛的小傢伙就是不知道,有些人你退讓一次,他們非但不懂得感恩,反而會得寸進尺。

  “這……”周芳揚臉色越來越難看,這種事情,她該怎麼解釋?她能說是因為她覺得看落年不順眼很久,覺得她拉低了她的藝術涵養,所以才想找個藉口把她趕出去的嗎?真是該死!怎麼沒有人告訴她落年的哥哥竟然會是這樣的大人物?!

  “嗯?”藤一絲毫沒有鬆口放過她的意思。

  在面對這樣的笑容,周芳揚只覺得壓力越發的大了起來,哆嗦著出聲道:“對、對不起,是我一時疏忽了……”

  “唔……當了五年的老師帶了五年的學生竟然連座位這種小事都會疏忽,看來柯蒂斯洛學院並沒有傳聞中那樣的高水平嘛。”藤一單手扣扣指甲,輕笑道。

  “對不起!”深知這次事情大條了的周芳揚此刻顧不上面對著這麼多同學,對著藤一就是深深一弓,像他這樣的男人,應該不屑跟女人計較才對……

  “跟我道歉有什麼用呢,被你毫無師德的語言和行為傷害了的可不是我呢。”藤一把落年從懷裡推出了一步。

  周芳揚臉色又是一變,竟然要她跟這個小東西道歉……

  落年似乎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嚇得又縮回了藤一的懷裡,也不說話,扯著藤一的衣角就要往外拉,結果因為人太小,力氣也太小,她一個人在那裡費力的拉了半天,藤一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笑眯眯的看著她,似乎覺得異常的有趣,眼底滿是小孩子惡作劇心理得到滿足的孩子氣。

  “嗯?”和落年玩的時候,藤一還不忘這裡有個討厭的女人還沒有教訓完。

  看出了藤一是很疼愛落年的,周芳揚暗暗咬牙,道歉就道歉,反正只要她還在這裡,他也還在這裡,她總能和他有交集的!

  “落年同學,對不起,老師向你道歉,你別生老師的氣好嗎?”她勾起一向深受同學們喜愛的溫柔的微笑。

  落年彷彿有一絲的動容,正想揮手說沒關係,小手卻頓時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握進了懷裡,藤一笑看著周芳揚,“我家小寶貝原諒你了呢。”

  周芳揚眼裡頓時一陣驚喜。

  “所以你可以平安的離開柯蒂斯洛了。”

  她的表情又一次僵住。

  “快點去收拾東西吧,在第二節課下課之前請快點離開柯蒂斯洛,否則我會反悔的喲。”藤一笑眯眯的道,然後牽著落年的手走了出去。

  他家可愛的小東西這麼單純,怎麼可以留只懷有野心的野狼在身邊呢?要是被利用了怎麼辦?要是被傷害了怎麼辦?要是被叼走了怎麼辦呢?果然,這麼單純可愛的小東西還是要拴在他身邊好好保護才可以吶,要不然他會心疼的。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8 12:34 AM

第十二章    都上當吧

  幽靜宜人的柯蒂斯洛高中部餐廳二樓,一艘漂亮誘人的香蕉船雪糕上來了,落年漂亮的大眼亮閃閃的盯著直看,直到藤一忍不住輕笑出聲,把勺子塞進她手裡,落年才猶如脫韁的野馬般對著香蕉船大快朵頤。

  藤一微笑的看著落年,妖孽般美麗的容貌叫一旁櫃檯裡的服務員滿眼痴迷,完全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小寶貝難道在學校經常被這麼欺負嗎?”藤一忽的湊近落年,笑眯眯的道。他記得他和真一每一次離開都會交代校長好好照顧可愛的小東西的,像今天這種情況怎麼會發生呢?而且還是好像已經發生過無數遍的了。

  落年彷彿被驚到了,一雙大眼紅紅的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連忙擺手,結結巴巴的道:“沒、沒有,老、老師同學們,都、都對小落很、很好的。”

  “你看,從小到大一說謊就會結巴,這麼點說謊的伎倆還在二哥面前秀?我家小寶貝還是這麼可愛吶。”藤一寵溺的揉揉她的小腦袋,眼底滑過一抹寒意。校長不聽話的唯一可能,就是更上頭的人給了命令……比如他們家的母上大人?

  落年更急了,像是恐懼著要發生的什麼可怕的事情,眼眶都濕了,小手直擺,“沒有沒有沒有……”她當然沒有一說謊就會結巴,她可是很邪惡很邪惡的大灰狼,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叼走可愛的獵物吶,只不過在叼走獵物的同時,要把手持獵槍傷害過大灰狼的獵人給處理掉才可以吶,而且要用最她最喜歡的方式哦!比如……被獵人自己寶貝著嚴密的防護著的綿羊給……咬死!

  反應怎麼會那麼大?莫非……想到了什麼藤一眼眸眯了眯,擋住一閃而過的殺意,然後笑開,“好了,快吃吧,要不然等會兒下課了會被發現竟然翹課在這裡吃雪糕的。”

  落年一聽,立刻把腦中的東西全部拋掉般,一心一意的與香蕉船奮鬥,大眼亮亮的,兩腮鼓鼓的,櫻脣紅紅的,看起來真的非常的單純惹人喜愛,怎麼會有這麼可愛單純的小傢伙呢,好想把她關起來自己獨占呢。

  眸中閃過一抹異色,藤一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妖孽起來。

  把落年送回教室,藤一眸中的溫度在轉過身後驟然消失,他拿出手機給真一打了個電話。

  “猜猜我今天看到了什麼事。”悅耳的嗓音中透著一股惡狠狠的嘲弄。

  真一正在寫畫的鋼筆不由得頓住,乾淨的桌面倒映出一張和電話那頭的人一模一樣的精緻面容。

  “小落出什麼事了?”

  “小寶貝被欺負的很慘吶,看得我都心疼死了,這就是你說的保護嗎?”藤一語氣微微的冷了下來,他不介意落年是弱不禁風的小白兔,因為他可以用生命去保護她,但是他見不得落年被欺負,她是可以被他欺負的小東西,而其他人不可以!即使是真一和母親!

  握著鋼筆的手緊了起來……

  落年站在走廊上,看著樓下越走越遠的黑色身影,無聲的笑了,這樣的笑越發的讓她明媚起來,如同成功拿到了胡蘿蔔的小白兔,看得偷偷看她的男生們不由得心臟加速了些,如果不是家族和碧洋艾比瑞的話,他們真的很想接近她啊。

  看,就是這樣,這樣一副足以瞞天過海的純真面容,再加上無與倫比彷彿融入了骨髓,每一個表情都輕易做出的演技,誰能把她小白兔的外皮剝掉,露出裡面大灰狼的身軀呢?就是這樣,親愛的哥哥,繼續為她心疼,繼續為她努力,繼續為她鏟除一切障礙,繼續跟著她的計劃走,要小心哦,如果敢背叛……就把你吃掉!

  女生的八卦永遠都是長著翅膀的東西,柯蒂斯洛學院新來了一個絕色的美男子教師的消息迅速傳遍每一個角落,而第一節課上這個美男子老師對落年的特別也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被擺放上正在維修牌子的女生廁所裡。

  啪的一聲,落年小身板被推倒在地,幾個不同班級的女生一臉凶神惡煞的不屑的看著她,打量貨物般的上下打量,“切,不過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東西罷了。”

  落年害怕的瑟瑟發抖,大眼裡滿是叫人憐惜的怯弱,但是這副很討男人喜愛的模樣卻叫女生們越發的不順眼。

  就是這樣一副楚楚可憐的狐媚子模樣讓她在男生的話題裡從來不曾間斷過吧,什麼超級可愛的兔兔女神,好想抱回家養,什麼如果不是家世敵不過艾比瑞家族一定要好好保護什麼什麼的。

  一個剪著短髮的女生一把揪住落年的衣領,“我告訴你,別以為藤一老師對你好一些你就是特別的!藤一老師是大家的!”

  落年眼眶微紅,“藤、藤一是哥哥……”

  “得了吧,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就是個妄想爬上哥哥床的私生女,真是骯髒醜陋!”

  “好了,別跟她廢話,今天給她個教訓。”領頭的女的說完,揪著落年衣領的女生離開拎小雞似的把落年給拎了起來,扔進最後一間廁所隔間內,惡狠狠的對摔在地上的落年道:“你他媽給我乖乖在這裡待著,敢出聲喊人我們就讓你在柯蒂斯洛學院再也呆不下去!聽到沒有?”顯然,落年被這樣威脅欺負已經不是一兩次了,也多虧了落年膽小的性子才讓她們只需要動動手就可以輕易達到目的,而落年也免去了許多的皮肉之苦。

  落年抓著自己的衣領,碰觸到女生惡狠狠的目光,立刻跟受了驚的小動物一般的縮回去,連連點頭。

  女生們滿意的對視了一眼,這樣就可以完成碧洋艾比瑞的要求了,只要把她關在這裡到明天就OK了。

  腳步聲漸遠,落年可以清晰的聽到外面落鎖的聲音,幾個女生想要來上廁所,看到上面維修的牌子立馬又扭頭走向別處。

  十分鐘後。

  一輛豪華的加長版勞斯萊斯轎車從柯蒂斯洛學院後門經過,沒有停頓,然而原本空盪盪的後座位卻有了一位佳人。

  戴著茶色墨鏡的少女嘴角輕勾,手裡搖晃著艷紅的紅酒,酒香迷人,卻怎麼也比不上她嘴角的笑容那般夠味,擔任司機的男人嘴角同樣輕勾,低沉悅耳的嗓音緩緩的響起,“My King。”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8 12:36 AM

第十三章    爺猥瑣了

  精緻的下顎微抬,白皙纖細的脖頸露出一個優雅誘人的弧度,猩紅色的液體滑入櫻紅的小嘴中,前面開車的佐焱透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即使見過不少次,但是還是忍不住咕咚一聲,咽了一口口水。闖過一個紅燈,佐焱暗咒一聲自己沒出息的同時,還不得不再次在心裡感嘆,他們家King還真是蘿莉外表妖孽屬性,尼瑪隨便一個動作都能做到這樣勾魂!

  落年大眼微眯,粉嫩的舌尖舔過下脣,感受著這醇厚的口感,“好酒。”最少超過80年的極品紅酒,即使沒有任何名貴標籤,和證明它身價的東西,可是夜家出來的東西,就是不同凡響,就是名牌中的名牌。光嗅著這味道都覺得每一個細胞都醉了,難怪綠蟬受不了。

  上帝!

  佐焱受不了的在心裡仰天大吼,老大,別露出這麼誘人的表情和動作好不好,兔子不吃窩邊草啊魂淡!

  一杯紅酒喝完,落年才意猶未盡的放下杯子,拿過一旁佐焱準備好的電腦,小小的手指如同精靈般快速的跳躍著,“查到了嗎?”

  “斯蒂芬白。”佐焱說出個完全在落年意料之中的答案,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知道夜寒焰歸國,並且敢下一張定金五億的單子要牡丹去殺他,雖然表面下單子的人是周氏,但是想也知道這只是個幌子,這個世界上敢跟夜寒焰作對的人,也只有斯蒂芬白了,只不過落年上次是為了見一見傳說中的帝王才去那麼一趟的。

  “定金要退嗎?”佐焱想了想,道。斯蒂芬白利用周氏的名號下的定金為五億,尾款十億的單子,按照他們巴洛克王國的規矩,這種做法是對他們的不信任,是在玩弄巴洛克王國,不退定金才是規矩,只不過對方是斯蒂芬白,事情就有點難辦了,要知道那可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和夜寒焰勢均力敵的死對頭,他們家King顧忌夜寒焰,那麼一定也會顧忌斯蒂芬白吧?

  落年大眼掃了佐焱一眼,“這種問題還需要問嗎?”

  佐焱立馬悲催著一張俊臉,這種問題不用問嗎?那是斯蒂芬白耶!尼瑪他這個冒牌巴洛克王國國王實在當得有點悲催,又是得處理王國裡面那一群疑似有雛鳥情節的問題兒童,又是出來給真正的王當司機,他容易嘛他?

  “不退。”落年淡淡的道,“順便給他發張巴洛克王國罰款貼,他的行為已經壞了我們的規矩,如果不願意,巴洛克王國將不再接受與之的任何一單生意。”

  殺手集團巴洛克王國,裡面擁有世界上最頂級的各種各樣的殺手,最頂級的傭兵團,最頂級的神偷特工,幾乎與各行各業都有交集,在不知不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嚴密的蜘蛛網,勢力極其龐大,雖然捕捉不了像夜寒焰和斯蒂芬白這樣的大型食肉生物,但是捕些小型食肉動物和大型食草動物還是可以的,而偏偏這些小型大型組織起來,也是可以給他們造成不小的影響。

  所以現在就看看,斯蒂芬白是要和巴洛克王國決裂,還是花錢買和平了。

  “King,會不會偏心了一點?”佐焱瞥了眼敲了會電腦又忍不住拿酒喝的落年,她現在的行為實在太像被賄賂的小勢利眼傢伙了!

  “偏心?”落年扯扯嘴角,露出一抹純真的小白兔微笑,“哪有,拒絕斯蒂芬白訂單的人是牡丹,向他要罰金的是巴洛克王國,這一樣嗎?一個是主觀原因,一個是客觀原因。”

  佐焱默默的扭回腦袋不說話。

  “怎麼?”

  “……我胃疼。”拜託老大,別笑了,你丫現在笑得再像小白兔他也只會想成這是一隻在微笑的野狼,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把他給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你經常胃疼。”

  “……是。”

  “割了吧,別讓你的胃影響工作。”

  “……”吸血鬼!竟然要他為了工作割掉胃!這沒良心的King,當初他是眼睛被狗屎糊了才被她勾引走的!偏偏他和他們都病入膏肓了心甘情願被她壓榨!

  車子在郊外距離青石館五百米遠的地方緩緩停下,已經換成一身黑衣的落年戴著黑色的鴨舌帽茶色的墨鏡走了下去,淡定自若的朝青石館走去。

  其實說起來,落年走這一趟完全有種羊入虎口的局勢,那個青石館別墅區裡面住的所有人都是夜寒焰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左膀右臂,和綠蟬他們一樣在巴洛克王國和落年心中的位置一樣的手下,而如今落年卻是隻身一人走進裡面,若非以夜寒焰這個男人的性子使然,他們也不會讓落年一個人過來。

  落年很順利的就進去了別墅區,空盪盪的有種進入了空城的感覺,默念了下夜寒焰下的訂單裡面的門牌號,落年小腦袋左晃右晃,終於找到了夜寒焰的別墅。

  照樣沒人,屋子也沒鎖,落年輕易就進去了。

  簡潔明了的設計,最讓落年覺得驚喜的是他有一個大吧檯,吧檯裡面有一個很大很漂亮的玻璃櫃,上面全是一瓶瓶酒,縱然因為密封著酒香很淡,但是就是從這麼淡的酒香中,落年這個嗜酒如命的小東西還是嗅出了好壞。

  落年一雙大眼放光,摘下帽子和墨鏡就像只小鹿似的朝酒吧奔去,簡直就像找到了骨頭的小狗狗,圍著整櫃的酒蹦來跳去,似乎想去拿那一瓶,但是又被另一瓶給吸引,想拿另一瓶,卻又被其它的給吸引,整張小臉一下子興奮一下子糾結,樂死了在樓上看著她的某個跟變態似的男人。

  變態?可不變態,你說請了客人卻不下去招呼,知道人家喜歡酒還特意讓人一夜之間在家裡弄個吧檯和酒櫃,甚至在全方位都安裝了針孔攝影機,就為了看落年在看到這些的時候的每一個細微的小表情,這不是變態是什麼?噢,與其說變態,其實更不如說是猥瑣。

  咱們爺猥瑣了。染墨無語的看了眼盯著監控視頻樂不開支的男人,丟了個眼神給一旁的墨染。

  好猥瑣的表情,這真的是咱們爺麼?墨染回給自家雙胞胎哥哥一眼神。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8 01:01 AM

第十四章    猛虎旁觀

  墨染染墨對視了一眼,果斷移開目光不再看自家神情樂得相當猥瑣的當家。

  樓下落年完全就是一個貪心鬼的模樣,搬過一張椅子爬上去,從櫃子裡拿出一瓶酒塞進懷裡抱住,然後又拿起一瓶塞進懷裡抱住,大眼閃亮亮的眨巴眨巴,一瓶接一瓶,直到小小的懷抱再也裝不下任何一瓶,才一臉好可惜,早知道應該帶個麻袋過來的跳下椅子。

  從桌上拿了個高腳杯,落年毫不客氣的就開了一瓶自己搬下來的酒倒出來,又找了個吸管,抱著酒一邊咕嚕咕嚕的吸著,一邊走到了客廳打開電視,找了個恐怖片縮在角落裡開始十分享受的看著,一雙大眼享受的彎起,顯得異常的可愛動人。

  奇葩!

  墨染看了眼自家雙胞胎哥哥,這個真的是巴洛克王國的第一自由殺手牡丹嗎?她怎麼在別人家裡這麼悠閑?而且這裡是青石館耶,這裡是夜寒焰帝王的地盤耶!她到底有沒有這裡不是他們巴洛克的地盤的意識?她她她她她……她簡直就是奇葩啊!殺手界裡的超級奇葩!

  染墨十分理解的看了自家弟弟一眼,她真的是奇葩,那天他和首領在酒吧裡的時候就見識過了她的奇葩程度,當著夜寒焰說要殺的對象是他,而且那樣理所當然的口吻那樣無辜可愛的神情,這不是奇葩就是神經大條到讓人胃疼。

  夜寒焰微笑的看著監控視頻裡面像貓兒一般窩在沙發上的落年,凌厲帥氣的眉眼越發的柔和了起來,真是個有趣的小東西,她是自信他不會對她出手還是故意引起他的興趣的?不得不說,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成功了,應該說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便成功了。

  落年艾比瑞。艾比瑞家族的私生女,一頭世界僅有的獨特紅發,堪比艾比瑞家族兩個貴公子的美麗容貌,從小就被艾比瑞家族裡的孩子排擠孤立,經常受到物質和精神上的虐待,因為在那樣黑暗的日子中,真一是唯一一個向她伸出手的人,所以由於雛鳥情節而對真一死心塌地,非常的黏他也非常的聽他的話,即使長這麼大了也未曾改變過。所以即使暗地裡是那樣叫人膽戰心驚的存在,在明面上她一直都隱忍著任人欺負。

  雛鳥情節,字面上的意思便是小鳥在睜開眼後會把第一個看到的生物當做母親那樣依賴,用在落年身上的解釋便是真一在她最需要溫暖的時候出現了,所以她便像新生的雛鳥一般對真一產生了絕對的依賴性,就好比戀母,這種情節產生在兩個人之間,第三者想要插入是非常的難的。

  真叫人覺得不舒服吶,不管是雛鳥還是戀母,這種情節出現在第三者想要插入的對象中,真的是相當的棘手和討厭。

  夜寒焰嘴角的笑容不由得微微的收斂了起來,把手上染墨查出來的資料扔到桌面,站起身,黑色的名貴西裝裹著性感誘人的強壯身軀,一股壓迫感隨之而來,頓時叫還在用眼神八卦的雙胞胎兄弟趕緊收回亂七八糟的心思。

  夜寒焰把監控視頻關掉,銳利的丹鳳眼瞥了兩人一眼,“你們呆在上面。”兩顆一千瓦的電燈泡。

  “是。”兩顆被嫌棄了的電燈泡很閃很閃的應了聲。

  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落年卻小嘴咕嚕咕嚕的吸著紅酒,目光緊緊的盯著電視裡面的恐怖場景,後面,後面有碎屍殺人狂,馬上就要把你撲倒吃掉了哦,邊上有把菜刀,趕緊拿起來砍過去哦,在被殺掉之前,把他殺掉不就好了……

  “很好看?”磁性低沉的嗓音貼著落年的耳邊響起,柔軟的烏髮滑過落年的臉頰,帶著癢癢的曖昧。

  落年依舊咕嚕咕嚕的吸著紅酒,漂亮的大眼眨了眨,看著場景中血腥到叫人反胃的場面,平靜的點點頭,“就是太假了點,而且這樣殺人也太不乾脆利落了。”

  “呵呵呵……”男人低低的笑,翻過沙發坐到落年身邊,“你倒是毫不掩飾。”誰能夠知道艾比瑞家族那需要被保護著的菟絲花私生女竟然會是巴洛克王國排名第一的殺手?這個少女在他面前倒是也不掩飾長相也不掩飾自己的真實性子,不得不說這一點讓他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點。

  電影進入廣告時間,一杯酒也咕嚕嚕的喝完了,落年這才把視線轉到一邊的男人身上,腦袋歪了歪,臉上染著純真甜美的微笑,“反正就算掩飾得再好也會被發現,還不如就這麼直接攤開不是嗎?說起來一直都戴著面具生活,倒是難得能夠這樣放開自己的和別人交談呢。”

  “你很大膽。”夜寒焰琥珀色的丹鳳眼微微的眯起,真的很大膽,還從來沒有人在他面前敢這樣說話。

  落年眨眨眼,“你可以當做這是對你實力和人品的肯定和讚揚吶。”

  夜寒焰不是個會拆穿別人的人,因為比起這個,他更喜歡做個旁觀者看戲,所以從一開始落年就沒有隱藏過自己的面貌再出現在他面前,也沒有刻意隱瞞牡丹就是落年的事,這個男人,如果不能做同盟那麼也不能做敵人。

  所以她故意引起他的注意,故意等他鑽入她早就設計好的圈套,撒,大灰狼費盡心機要把卡哇伊的獵物叼走,這隻猛虎就呆在一邊看戲就好了,噓,要乖乖的別出聲喲,乖乖別做出讓她苦惱的事情喲,否則……就把你吃掉喲。

  “呵呵呵……”夜寒焰低低的笑,帥氣凌厲的五官一瞬間柔和的叫人心尖兒顫動,因為這張臉上笑容太過稀有,所以綻放的笑容顯得尤為驚人的漂亮。

  竟然拐這麼大的彎威脅他,她是從一開始就打算和他撇的乾乾淨淨不希望他打攪她在艾比瑞家族的生活或者拆穿她的真面目?

  也對,以夜家和艾比瑞家族的交情,以後,可是要經常見面的,如果不先打聲招呼,估計會讓她很難辦吧。

  從一開始以真面目出現在他面前,到後面他查出來她的身份,其實只是為了製造讓他嚇一跳,並且在一瞬間產生心有忌憚的效果,然後便引起他的興趣,他就會在不驚動艾比瑞家族前找她,或許不是用向巴洛克王國下訂單的方式,但是一定會找她,然後她就可以這樣坐在這裡攤開了跟他說話,撒,你是要乖乖的在一邊看戲,還是跟她魚死網破呢?這個少女想表達的重點是這一句吧。

  而如果是他在艾比瑞家族見到這只可憐的小白兔,一定會心起疑心,然後表現的對她稍微有那麼一點特別,到時候事情也就因為有他夜寒焰的加入而變得不那麼容易掌控了。

  所以,她是從一開始就在挖坑等著他跳了吧?

  她的步驟還真是複雜且彎曲的叫人難以察覺,若不是斯蒂芬白也是這種一步給你挖三個坑等你跳的貨色,他說不定還真就沒辦法看清了。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8 01:02 AM

第十五章    小心心臟

  落年眨眨眼,依舊笑得漂亮可愛的看著他,小手卻伸向桌子抓過了一瓶酒,直接把吸管插進瓶口裡咕嚕咕嚕的就吸了起來,大眼卻依舊盯著夜寒焰,顯得異常的呆萌可愛。

  夜寒焰嘴角的笑容不由得更加的柔和了些,眼角卻透出一種危險的性感的誘惑。

  “好,我可以暫時當個旁觀者,落年。”他伸出手,那是一隻並不比真一或者藤一差的手,兩個貴公子的手都相當的漂亮,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天生的藝術家的手,而他的手看起來比他們的還要大一些,皮膚要稍微偏向小麥色一些,握起來可以感覺到粗糲感,特別是大拇指和食指之間,這是天生握槍的手,從這一隻手就可以看到這個男人從本質上就比真一和藤一更凌厲強悍和適應黑暗。

  落年眸子微微閃了閃,不由得想起如今站在頂端的勢力分局,三大勢力的領頭人,被稱為“絕代雙驕”的帝王,夜寒焰和斯蒂芬白,無疑是世界無人可以替代的無冕之王。

  而真一利用十幾年的時間把一直都只能算是頗有歷史的歐洲貴族艾比瑞家族頂上了商業圈的金字塔頂端,成為三大勢力之一。

  然而實際上和夜寒焰和斯蒂芬白兩個背後歷史悠久盤根錯亂的大家族相比並無法與之並肩齊驅,更何況她一直都有意把巴洛克王國壓制在艾比瑞家族之下呢。

  如果夜寒焰或者斯蒂芬白對這突然冒出來的艾比瑞家族不滿,只要費點心思和精力就可以把艾比瑞家族打壓下來,不過,這不可以吶,她的真一一直都那麼努力奮鬥出來的東西,怎麼可以被輕易的摧毀呢?所以,不管是夜寒焰還是斯蒂芬白,如果敢對她的真一出手,就不要怪她露出獠牙,把你們都吃掉喲!

  “咕嚕……”一瓶葡萄酒就這麼空了。

  夜寒焰看了眼空盪盪的酒,再看看落年一瞬間跨下來的甜美笑容,忍不住又是一聲輕笑,“怎麼會有人這樣嗜酒?你的身體沒問題嗎?”

  落年不客氣的把喝空的酒瓶扔到一邊,又抓過被她放在桌上的一堆酒中的一瓶,小嘴嘟著含著吸管,大眼清澈透明的看著夜寒焰,一本正經的道:“我天生酒精體質,不喝酒反而才會有問題。”

  千杯不醉不在話下,你看她一瓶頂級的紅葡萄酒喝完,臉頰都沒有紅上兩分。不過落年也不經常喝酒,因為她雖然嗜酒如命,但是嘴卻異常的挑,非八十年以上的紅葡萄酒不要,非口感醇厚上佳對身體有益的不要,非……

  怎麼會有人有這麼奇怪的體質?夜寒焰眉梢挑了挑,心道得叫染墨去問問馬克,要是真有這種體質,那他得把在法國的酒莊搬到這邊來,要不然看她這半小時一瓶的速度,這裡的好酒可供不起這意外大胃口的小傢伙。

  “有沒有興趣參觀一下我的酒窖?”夜寒焰瞥了眼樓上,音量提高了一個度,在二樓豎著耳朵時刻關注著的兩顆大電燈泡立馬會意,撒開步子往窗戶奔去,要趕緊去把還沒有全部擺上的酒擺好,要不然要穿幫了!

  落年眼睛一亮,“你有酒窖,你也很喜歡喝酒嗎?”

  不,他並不怎麼碰酒精,這屋裡擺放的,還有地窖裡還沒有擺放好的酒,其實都是在昨天晚上他從酒吧回來後讓人弄的,酒也是直接從自家有收藏好酒愛好的屬下那裡收刮來的,這會兒那被收刮了心肝寶貝的傢伙還在外面的某棟別墅裡哀悼他即將逝去的頂級好酒……

  “當然。”夜寒焰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腳步慢了自家哥哥一拍的墨染頓時一腳踏空,從窗台上掉了下去,壓在了剛剛落地準備往地窖裡去的染墨身上。老大,原來你也有撒謊的時候,而且為毛他感覺到了一種相當狗腿的味道?你可是暗夜帝王夜寒焰啊喂!

  落年立馬一副找到好酒友的欣慰表情,兩隻大眼水光盈盈的看著夜寒焰,頓時叫男人有種被小女人崇拜的心滿意足感,俊美帥氣的面容頓時越發的柔和了起來,也不枉他狗腿了那麼一回啊。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太陽漸漸西移,橙色的陽光已然沒有了灼人的熱。

  然而他卻汗如雨下。

  他一手捂著心臟,喘息聲很重,黑色的絲質襯衫已經被汗浸濕,烏黑微卷的半長髮也濕漉漉的,臉色蒼白,脣色也很蒼白,眸中也帶著幾分痛苦之色。

  柯蒂斯洛因為天堂真央的關係所以大體偏向日式教育,所以三點半就放學了,剩下的時間都是學生參加各種社團活動的時間,可是現在已經四點半多了,大部分活動的社團都已經解散回家了,偌大的柯蒂斯洛學院也漸漸變得幽靜了起來。

  一下課便忍不住想帶小傢伙出去散散步買東西,今天經過一家服裝店的時候發現一套裙子特別適合落年,他興致勃勃,然而來到落年班級得到的卻是落年曠了兩節課不知道去了哪裡的消息。

  到監控室調出各種監控視頻,查找了一個小時才終於從二十幾卷那個時間段的監控錄像帶中看到自家小寶貝被幾個女生帶走的錄像,但是卻也僅僅的落年被帶走的那一小段錄像罷了,其它的什麼都沒有,落年被帶到哪裡去了,不知道,上面沒有顯示,唯一可以知道的,便是落年還在學校裡,只是在哪裡呢?

  柯蒂斯洛學院占地面積極廣,光是高中部便有十一棟教學樓,其中還不包括教師的辦公樓和宿舍樓,每棟間隔最少都有一個足球場那樣大。

  雙生子在母親腹中的時候母親如果任性沒有給自己和孩子準備足夠充足的營養,那麼腹內胎兒便會發生一些搶奪營養的事,真一和藤一便是如此,真一很健康,藤一卻有先天性心臟病,但是並不嚴重,只要沒有太過激烈的運動便不會有任何的問題,除了在十六歲的時候出了點意外病發過一次之外並沒有過任何的問題。

  他深深的呼吸了兩下,看著就要暗下的天色,又深深呼吸了兩下,沒有什麼大礙……比起小東西,他沒有任何的問題,這點疼痛又算得了什麼呢?現在他的小寶貝一定被壞人關在了哪裡害怕的瑟瑟發抖,一定又在不停的喊著真一的名字吧,沒關係……沒關係……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8 02:39 PM

第十六章    那抹色彩

  天色漸暗,玻璃酒瓶滾了一地,落年看了看時間,終於意猶未盡的放下喝了一半的酒,臉頰微紅,顯得如同嬌嫩的花兒一般可愛動人。

  然而此時這座別墅內,發生了一件叫人極為驚悚的事情。

  染墨和墨染神經兮兮的蹲在二樓樓梯口,全神戒備,彷彿一聽到什麼動靜便要飛身而下,臉上的表情嚴肅得比跟著自家主子和斯蒂芬白見面時還要凝重緊張。

  問為什麼?麻煩請看向一樓餐廳裡的廚房處。

  別告訴我你沒看到內個穿著圍裙切菜做飯做的相當僵硬,還要時不時去看兩眼菜譜的男人是誰!如果艾瑪和金狼看到這一幕一定會直接口吐白沫昏過去的,尼瑪太驚悚了有木有!他們家黑白兩道通殺殺人放火毫不手軟,軍火科技兩把抓的首領竟然不拿槍反而去拿刀,而且還是最為叫人囧囧有神的菜刀!這是要命呢還是要命呢?天要塌下來了還是腫麼樣?!

  總之,表面看起來還算一本正經,但是其實已經風中凌亂的兩兄弟覺得很悲催,前途一片黑暗,如果首領去當煮飯男,那麼他們一定會淪為搬運工或者賣豬肉的!

  落年放下酒瓶,從沙發上站起身就跟在自己家一樣的晃到餐廳,看了眼桌上的幾道勉勉強強還過得去的菜,覺得人家夜寒焰一個大男人還是這樣身份地位的大男人竟然真的因為她一句想吃大爺他自己動手做的飯菜就下廚,如果她一口都不吃就走人的話這尊大神肯定會生氣。

  於是拿起一旁的筷子,落年夾起一塊看起來還不錯的排骨放入小口中,頓時面部表情一僵,一張可愛的小臉皺成一團,下一秒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立馬又攤平了,咧開嘴角笑容甜美可愛。

  “怎麼樣?”夜寒焰盯著落年的面容,企圖從中看出這個精於騙人的小東西的真實感受。

  “唔唔!”含著一塊排骨,落年一邊豎起大拇指,一邊夾起一塊想要遞到他嘴邊,結果因為自己太矮對方太高而夠不到,頓時一雙大眼一瞪,像極了嬌嗔的樣子,頓時叫某男人心神一蕩,乖乖的彎下腰把排骨給吃掉,頓時嗆人的辣味叫夜寒焰眉頭緊皺,咳嗽不斷。

  “哇啊!”落年見夜寒焰中招,連忙把嘴裡的排骨吐出來,一雙大眼水汪汪的都是被嗆出來的,連忙衝到冰箱裡抓了瓶橙汁出來灌了好幾口才好了一些,這男人一定是把芥末粉當成某種食用香料了!

  回頭見吃癟的男人還在咳個不停,落年這才像個得了小便宜的勢利眼,翹著小尾巴搖晃到某個傳說中可望不可即的帝王身邊,手裡的橙汁誘惑的在他面前掃過,“要不要喝?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喝?”

  夜寒焰捂住嘴巴,皺著眉頭看著眼前得意的小東西,一雙銳利的琥珀色鳳眸微微的眯起,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敢用這麼低劣的方式讓他吃癟,頓時一把搶過橙汁,大掌一揚——

  “哇啊!”落年一把抱住腦袋蹲下身子把自己縮成一團,看起來就像被嚇到的小雞用翅膀埋住自己的小腦袋,這可愛的模樣驟然叫大掌一頓,然後重重的好似頗為懊惱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埋在腿間的小人兒睜開一雙涼涼的寒光閃爍的眼眸,撒,真是太邪惡了,不知不覺中,偽裝似乎已經成為無時無刻不存在的東西了,不過該說自己這張皮真的很有利用價值嗎?即使傳說中的男人見到這樣純真可愛的臉都會忍不住放鬆警惕,然後無意識的乖乖的聽從她的指示,待在一邊看戲吧,當然,如果能夠成為所謂的朋友的話,倒也不錯。

  染墨和墨染做賊似的扒在樓梯拐角處偷偷看著這一幕,真不怪他們,他們在上面聽到自家首領那樣的咳嗽聲嚇到了,差點就衝出去了,要不是理智回來的快速,這會兒估計都已經把槍口對上落年了,因為一直都藏在二樓,所以沒有看到自家首領對落年時的面部表情,所以一直都在很輕鬆的各種YY,但是如今看到夜寒焰被落年這樣捉弄卻沒有發怒的徵兆,頓時兩人的臉色微變。

  “不跟你玩了,我要回去了。”落年擺擺小手,看著夜寒焰笑容甜美而乾淨,“對了,記得把尾款打進我的賬戶哦,巴洛克王國的中間人費用也別忘了,要不然可得我自己掏了。”

  夜寒焰看了看墻上的鐘,已經快七點了,似乎的確得放人了,不過……

  琥珀色的鳳眸看著快速消失在青石館大門處的嬌小身影,微微的眯了起來,他雙手插在褲兜,微風拂動他烏黑柔順的發,撩動他白色的襯衫領口,露出性感誘人的鎖骨,美麗的如同一副頂級畫作。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吶,他人生一共走過二十八個年頭,期間來來往往遇到無數的人,然而那些人影卻彷彿七八十年代的黑白電影,枯燥而乏味,可是突然間,一抹鮮艷的紅色就在這黑白的世界中突然出現,只是一眼,他就可以提起興趣,甚至給予從未給過任何人的耐性和溫柔。

  就是不知道,這份興趣能夠持續多久了,要知道,夜寒焰可是連罌粟都可以輕易戒掉的男人。

  ……

  噗通……

  噗通……

  心臟跳動聲是那樣沉重而巨大。

  藤一扶著墻壁,大掌揪緊了左胸口,脣色已經從白開始泛向了紫色,目光卻緊緊的盯著前面擺放著待修牌子的女廁所,這是最後一個地方了,他已經把整個高中部都翻過一遍了,這是最後一個地方……落年……

  “藤一!”真一抓著西裝外套,汗流浹背的跑了過來,髮絲凌亂,本來應該在一放學就出現在柯蒂斯洛的,可是沒想到臨走的時候被天堂真央拖住了,沒辦法只能給藤一和落年發了信息,他以為落年已經跟藤一回去了,天知道聽到藤一剛剛給他打的電話,他急得險些在路上撞上一輛大貨車。

  “我沒事……小寶貝……”藤一眉頭緊皺,抓著左胸口的手卻悄悄的緊了些。

  “砰砰!”有聲音從女廁裡傳來,驟然讓藤一眼睛一亮,身邊的溫度驟然消失,真一卻已經快步走了過去。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8 02:40 PM

第十七章    攤開牌吧

  黑暗的女廁,寂靜的彷彿恐怖片裡慣有的場景。

  “小落!”真一打開手機手電筒功能,焦急的顧不得其它的一推開一間間閉著的廁所隔間,到達最後一間明顯被什麼卡住的廁所時,頓時臉色一變,用力的拍了拍,“小落?小落出聲,我是大哥!小落……”

  好黑,好可怕,腦子裡恐怖片的場景一直在腦中徘徊,蹲在馬桶上抱著雙臂縮成一團的少女渾身濕透,臉色蒼白,緊緊的抱著雙臂,全身都在顫抖,卻還是時不時的發出幾聲抽泣,雖然不大,卻足夠讓就在外面的真一聽到了。

  “小落!”聽到那聲隱忍的輕的叫他心如針扎的抽泣,真一拍門的動作頓時停住,臉色一瞬間陰沉了起來,底線……被碰觸了。

  下一秒,真一聲音卻一如既往的溫柔的道:“小落,不說話沒關係,你往後退些,哥哥馬上把門解決掉帶你回家好不好?”

  聽到裡面的小傢伙有聽到往後更加貼去的微小聲音,真一往後退了兩步,長腿帥氣的一踹,立馬把緊閉的門給踹了開,發出一聲重響。

  噗通……

  心跳一瞬間彷彿變得緩慢無比,真一怔怔的看著蹲在馬桶上把自己緊緊抱住,一頭漂亮的紅發濕濕的披著,身上的校服也顯得那樣凌亂,她雙目茫然無神,彷彿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脆弱的彷彿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碎掉,真一覺得心臟一瞬間被一隻手給握緊了,疼得他險些站不穩。

  “小落……”他很輕很輕的出聲,彷彿怕驚嚇到了她,都是他的錯,他應該一放學就過來的,而不是在公司裡遇到了天堂真央就忍不住上去質問她關於落年在學校的事情,反而被纏住,讓最心愛的小傢伙遇到這麼可怕的事。連在晚上用可怕一點的語氣說童話故事都能把她嚇哭的小傢伙在這麼黑還總是恐怖片裡必不可少的場景之一的女廁這麼久,一定把她嚇壞了。

  “嗚……”落年彷彿被驚嚇到的小動物,立馬嗚咽的出聲,就是不敢看向真一,彷彿對方是披著人皮的怪物,一看就會把她拖走吃掉。
  “小落,我是真一,我是大哥,不要怕我,小落,不要怕我。”那沒有他的眼神深深刺痛了真一的心臟,他忍不住快步走上前把小傢伙抱入懷中,落年被嚇得大叫。

  尖叫聲甚至讓剛剛扶著墻費力的走到廁所門口的藤一嚇得顧不得心臟疼痛的跑進去,然而就在那麼一小段時間裡,落年已經在真一懷裡哭得撕心裂肺,小手緊緊的抱住真一的腰,彷彿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兩個緊緊擁抱的人彷彿自成一個世界,他只是多餘的旁觀者。

  這副場景刺痛他的眼眸,然而落年的哭聲和眼淚卻叫他心臟更是疼得無法忍受,如果早知道落年在這裡竟然會受這樣的欺負,他一定會把落年帶走了……

  藤一怔了下,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頓時嘴角扯起一抹蒼白卻依舊妖嬈的苦笑,真是的,一不小心又在自作多情了呢,就算真一願意,小傢伙也只會緊緊的抓住真一的衣角說只要真一一個吧,就像當初那樣,有點後悔吶,如果當初自己比真一快那麼一步,狠那麼一步……

  腳步微微的踉蹌了下,烏黑微卷的髮梢隨著他身子的晃動甩下一滴汗珠,啪啦的落在落年抱著真一腰部的手背上,落年微微的抬眼看向後面,入目的便是那抹黑色的身影以從未有過的脆弱姿態倒在地面的場景,美麗的大眼微微的睜大,眼底閃過一抹難以置信。

  真一聽到聲音回頭,看到倒在地上的藤一立刻臉色驟變,“藤一!”

  ……

  白色幽靜的走廊,消毒水的味道很是刺鼻,急救室門口的紅燈亮的叫落年覺得眼睛有些刺眼。

  身上的濕衣服已經換下,真一溫柔的大手正在輕輕的擦拭著她的發,她坐在真一的大腿上,他溫暖乾淨入春的氣息將她緊緊的包圍,好幾個護士路過都不由得臉色微紅,眼裡滿是稱羨。

  落年像是害怕著什麼,一下子抓住真一的手,抓得緊緊的,“哥哥,二哥……”

  “噓……”真一手指抵住她嬌嫩的紅脣,額頭靠著她的額頭,“乖,藤一沒事。”都說雙生子有心靈感應,確實有,十六歲藤一發病的時候他正在睡覺,結果猛然驚醒了,心臟猛然間疼了一下,下一秒便聽到有傭人在大喊二少爺昏倒了的話,所以,這次沒事的,他可以感覺到。

  “真的嗎?”落年不確定的問道。

  真一還未回答,遠處走廊便傳來了飛快奔來的腳步聲,真一神色微斂,低頭對落年道:“小落,哥哥有些口渴,去幫哥哥到樓下的自動販賣機買一瓶水好不好?”

  聽話的小白兔乖巧的點點頭,“好。”

  從真一的腿上下來,落年走向另一邊走廊出口,轉身的一瞬間眼睛反射出冰冷的寒光,對準了快步奔來的天堂真央。

  看著落年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天堂真央冷艷高貴的面容越發的難看了起來,“你還向著她!那個連續兩次都差點害死我的藤一的小東西!”

  “差點害死藤一的人到底是誰你我心知肚明,別把自己的過錯推到小落身上。”真一沉著臉道,絲毫沒有在落年面前時的那種溫柔。

  天堂真央臉色更加難看,“那不過是年輕時心高氣傲造成的錯誤,現在讓藤一發病的是那個小東西!”她難以理解自己最心愛的兩個兒子怎麼會都向著那個私生女,那個時時刻刻都提醒著她心愛的男人的背叛的恥辱的存在!

  “年輕時的心高氣傲差點殺了我和藤一,更是讓藤一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病根,你是禍首,別在別人身上找藉口尋安慰,我不準你再碰一下小落,如果你還想要掌管家裡的一切事物的話。還有,這裡是醫院,請保持安靜,母上大人。”悅耳動人的嗓音說著流暢的日語,路過的護士誰能想到這樣眉眼溫和的男人說的話到底是什麼呢。

  然而天堂真央卻臉色蒼白如雪,保養的漂亮的手指漸漸的收緊。

  真一和她攤牌了……

  她心愛的兒子跟她攤牌了,以前不管怎麼樣,他都是那樣的尊敬她,在不觸及他底線的地方放縱著她,所以她才能在艾比瑞家族這樣抬頭挺胸的當主母,她知道以真一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當年的那些事情,可是他一直沒說,她知道那是因為她生了他們,可是現在……

  倚靠在走廊拐角處的少女腳尖輕輕的在地面敲了敲,站直身子慢慢走進電梯,紅得顯得那樣尊貴漂亮的紅發遮擋住她笑容純真甜美的美麗面容。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8 02:40 PM

第十八章    紅妖館啊

  沒錯喲,就是這樣,這樣的女人怎麼配讓真一尊敬,更一直都戴著真一母親,艾比瑞家族主母這樣光亮的光環四處炫耀和驕傲呢?她最愛的是她的兒子嗎?落年心底冷笑,表面卻一如既往的純真可愛,叫來往的護士和病人忍不住多瞧幾眼,心道這是誰家可愛漂亮的小娃娃,那頭紅髮可真漂亮。

  把幾枚硬幣放進投幣口,很快一瓶礦泉水便掉了下來,落年彎下腰拿起礦泉水,邁著輕快的步伐,叫人忍不住看著她活潑可愛的樣子都心情舒暢了起來。

  落年沒有馬上回到真一身邊,而是在大廳門口的座椅上坐了下來,淡淡的掃了眼人煙稀少的四周,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正在辦公的佐焱看到來電號碼,頓時驚訝了下,一般來說如果他沒有給她發信號,這沒良心的女人就算聽到巴洛克王國要被剿滅的消息都不會主動來個電話,難道出什麼事了嗎?一想到最糟糕的可能性,佐焱臉色頓時一變,連忙接起電話,“King?”

  “讓凱文到這邊來。”想到了什麼,落年又道:“讓他帶上一份醫院應聘的簡歷和證書,明天中午之前到柯蒂斯洛醫院報道,否則裡約熱內盧分部似乎在缺人,讓他捲鋪蓋過去吧。”

  “呃……是……”佐焱怔怔的看了看被掛斷的手機,而後才反應過來自家老大說的是什麼,頓時嘴角抽了抽,凱文完蛋了。

  “綠蟬,凱文呢?”佐焱給凱文打了個電話確定沒有人接之後,走到大廳,看了眼窩在沙發裡正在玩電玩玩得有些忘乎所以的碧色長髮顯得冷艷的女人問道。

  綠蟬面無表情的抬頭,大眼閃著寒光的跟激光似的上下掃描著眼前的大帥哥,“身高183,體重67kg,雙眼皮大眼睛,黑髮粗硬,腹肌八塊,每一塊爆發力百分之223點997,巴洛克王國排行第三,蜜色膚色,皮厚,看起來硬梆梆的,不是軟綿綿香噴噴白嫩嫩的軟妹子,是個臭男人,滾一邊去。”說完又低頭繼續劈哩啪啦的玩著電玩。

  “……”佐焱有些風中凌亂的看了綠蟬好一會兒,然後果斷扭頭閃人,他不是軟綿綿香噴噴白嫩嫩的軟妹子你不是在幾百年前就知道了嗎?而且你不用每一次和你說一下話就把他的各種隱私資料念出來的,誰不知道巴洛克王國的綠蟬外號‘毒眼機器’,除了他們的King之外根本不會給任何人一個表情和好臉色,整一疑似百合的死面癱,算了,會去問綠蟬話的他才是大笨蛋。

  紅妖館是巴洛克王國國王和幾大護法居住的地方,只有少數的高層人員知道位置所在,而此時居住在這裡沒有外出或者說外出回來的人有冒牌國王佐焱、暗殺部總部長綠蟬、外交部總部長藍狐、醫療部總部長凱文。

  繞過兩條走廊,在確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之後,佐焱果斷自己找到了凱文的屋子。

  “嗯啊……用力……噢……”

  相當不和諧的聲音在門一推開一條縫後立馬傳了出來。

  佐焱握著門把的手頓了頓,下一秒又神色無異的繼續推開門走了進去,顯然對這種事早就見怪不怪了。

  偌大的黑色大床上,兩具身體糾纏不分,女人放蕩難以壓抑的興奮快樂又似痛苦的呻吟和男人微微的低喘交匯成一曲異色的交響曲。

  佐焱倚在門口,床上相當奮勇的男人依舊不停止運動的扭過頭,英俊的臉上有一雙嫵媚的丹鳳眼,然而卻那樣的清冷,絲毫不見情慾,“一起?”

  佐焱直接無視這句話,“King剛剛打電話過來。”

  一句話才說完,凱文已經從女人身上站起來,扯過一旁的絲質睡袍披在身上,對床上正直高潮卻突然空虛的茫然哭泣的女人視若無睹。

  “什麼事?”走出滿是淫靡氣息的臥室,凱文看著佐焱道,嫵媚卻清冷的丹鳳眼帶著一種旁人難以察覺的期待。

  然而佐焱卻看著女人東西一地的屋子,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說過多少次別把女人帶進紅妖館,King不喜歡。”

  嫵媚清冷的眸中滑過一抹幽光,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反正她已經不會回來住了。”她最愛的那個男人回來了,她怎麼還會回來這裡呢,比起真一艾比瑞,他們又算什麼呢?

  佐焱眉頭蹙了蹙,眼底滑過一抹失落,但是落年會選擇他當巴洛克王國明面上的國王,代替她處理巴洛克王國的一切大小事務,他自然不會被私人情緒影響理智,不過……佐焱看了全身都散發著一種冰雪清冷味道的凱文,搖了搖頭,果斷說正事,反正說再多,這個只聽得進King的話的冰山般頑固的男人也會完全當成耳邊風。

  “King讓你明天中午之前帶上一份簡歷到柯蒂斯洛醫院報道。”佐焱說著忍不住想到,是真一艾比瑞受傷了還是生病了?竟然要他們巴洛克王國可以和夜寒焰帝國裡的“邪醫”馬克,斯蒂芬白的“魔醫”夏爾並肩齊驅的“鬼醫”委身到一個醫院裡去當醫生,除了他們King一直以來都放在心上的真一艾比瑞,他還真想不出其他人。

  不過,如果是真一的話,讓凱文過去,真的不會出問題嗎?佐焱不禁想到五年前巴洛克王國剛成立時根基還尚稚嫩的他們險些被剿滅一空的場景,只不過因為對方人馬傷了King一下,真的只是子彈插著手臂過去留下了一道血痕而已,這個看起來清清冷冷遺世獨立的男人就把人家一個不剩都毒死了。

  雖然事後不解氣還把他們無辜的分家餘黨都解決掉的他們也沒資格說什麼啦,但是就是因為發生在凱文身上,所以才顯得更加具有震撼性啊,記得這傢伙剛被King收留的時候還是個嚴重自閉症兒童來著。

  凱文怔了怔,隨後道:“我知道了。”離開紅妖館到柯蒂斯洛醫院去,是不是就代表可以見到她了?不過想到自己可能要照顧的病人是誰,俊美的面容不由得越發的清冷起來。

  ……所以說,有雛鳥情節的問題兒童真的很不好照顧啊魂淡!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8 02:41 PM

第十九章    應該在乎

  落年回到真一身邊的時候,天堂真央已經不在了,藤一也從急救室裡出來了,並沒有什麼大礙,醫生囑咐了幾句,說不能太過劇烈運動,這一次是因為太過長時間的運動造成的,不能有太過激烈的情緒波動,心臟是很脆弱的東西,一定要好好保護什麼什麼的,落年像個孩子似的緊緊的揪著真一的衣角聽著白袍醫生的話,大眼定定的看著醫生動來動去的嘴,彷彿在很用心的記住醫生的囑咐。

  藤一被從急救室裡推了出來,臉色很蒼白,和真一一模一樣的精緻五官顯得異常的脆弱,落年揪著真一衣角的手不由得緊了緊,目光緊緊的揪著藤一,因為和真一長得一模一樣,所以讓她不由得有些心慌,如果躺在上面的是她的真一,她想她一定會瘋掉的。

  “別怕,沒事的。”溫柔的嗓音,乾燥溫暖的手握住了幾乎要把他衣服扯破的手,真一溫柔的牽著她走進藤一的病房。

  藤一已經幽幽轉醒,勾魂的深藍色桃花眼在白花花的天花板掃了一圈,然後落在了落年身上,茫然的眸子驟然亮了一分,嘴角又蕩起蒼白卻依舊妖嬈的微笑,再也不轉開一分一毫,“小寶貝……”

  真一與之如出一轍的深藍色桃花眼一瞬間微微的沉了些,握著落年的手下意識的緊了起來,然而更讓他有些驚訝無措的是,落年突然掙開了真一的手,快步的搬過放在角落裡的椅子,然後像個孩子似的乖巧的坐在藤一的床邊,雙手很緊張的握住藤一的一隻手,“二哥,二哥你別死。”聽說雙生子之間的聯繫是很微妙的,其中一個突然死掉的話,另外一個也有可能一起死掉,或者身體狀況出現問題,真一不可以死也不允許出現任何的問題,所以藤一也必須很安全很健康的活著才可以,不可以讓真一出任何一點兒意外,絕對不可以。

  真一怔住,藤一也怔住,前者下一秒臉色微沉,後者下一秒盈滿笑意。

  “只要小寶貝不要再出什麼意外,二哥是不會有事的。”微捲的烏髮鋪在白色的枕頭上,露出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這個男人覺得此時心臟漲得滿滿的暖暖的,原來他的小寶貝也是有一點兒在意他的,是嗎?

  落年連忙點頭,生怕藤一反悔似的,“以後小落幫二哥搬畫板拿畫具,二哥不要劇烈運動,心臟要好好保護。”

  不可以有一點兒意外,凱文一定能夠把她的後顧之憂解決,如果一個鬼醫不行,那麼即使要向夜寒焰要邪醫馬克或者向斯蒂芬白要魔醫夏爾,花費任何的代價她也不會在意,大灰狼要完完整整的獵物,所以任何與獵物有關的東西,會傷害到獵物的東西,要麼鏟除,要麼保全,而藤一無疑是鏟除不了的,那麼只能盡一切的能力保全他吶。

  “小落,別吵藤一了,我們先回去吧。”真一瞥了藤一一眼柔和的出聲道。

  藤一握著落年的手微微的緊了些,兩雙如出一轍卻給人完全不同感覺的深藍色眼眸碰撞在一起,彷彿一瞬間有冰藍色的火花閃爍。

  落年大眼瞅了瞅藤一,又瞅了瞅真一,然後小肚子果斷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小傢伙立刻在兩個男人驚訝的眼神中紅了一張白嫩嫩的俏臉,委屈的嘟起小嘴,人家到現在都沒有吃晚餐的說……

  “呵呵呵……”藤一看著那可愛的小模樣忍不住笑出聲,放開落年的手摸摸她已經被真一擦得很乾的紅髮,“小傢伙跟真一回去吧。”說罷他目光轉向真一,“讓人熬點薑湯給小寶貝喝,別讓她感冒了。”

  “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真一溫和的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二哥再見。”落年被牽出病房的同時還很乖巧的跟藤一揮揮手,大眼裡滿是擔憂。

  藤一微笑的看著落年,直到房門緩緩的關上,隔絕了那叫人心心念念的身影,他的笑容才緩緩的收斂了起來,另一隻打著點滴的手不由得輕輕撫上心臟,那裡,還隱隱作痛,不過至少他現在放心了,真一不會放過這樣欺負小寶貝的人的,以他的性子,已經和他們冷艷高貴的母上大人攤牌了吧?那麼接下來……

  屬於私人的半山腰上,華麗的艾比瑞城堡。

  天堂真央臉色極為難看的回來的時候,碧洋正窩在沙發上看電影,桌前放了不少的零食,即使見到天堂真央的難看臉色,也沒能影響她一分一毫的食慾,顯然比起天堂真央這個會在她被兩個男人做了那種事情後第一時間打了她一巴掌怪她丟了她的臉,而不是安慰和幫忙解決事情的母親,她更在意的是落年。

  一想到落年今晚被扔在那個旮旯裡可憐兮兮的顫抖引得大灰狼各種啃咬的畫面,碧洋便不可抑止的涌上一股快感,看她還怎麼跟她搶哥哥,怎麼跟她搶風頭,怎麼跟她搶艾比瑞家族的大小姐位置,哼,不過是一個沒人保護就會死掉的私生女,她的內心深處一定是骯髒的想要爬上有血緣關係的哥哥的床的吧,只要能夠鞏固她在家裡的地位,即使是那種下三濫的噁心事也做得出來吧?真是噁心啊,要是死在外面就最好了,省得髒了她的眼,壞了她的好心情。

  “大少爺。”屋外傳來車子的聲音和管家恭敬的聲音,碧洋眼睛一亮,扭頭看去,然而見到那抹十分厭惡的紅髮,特別是她那樣被自己優秀完美的哥哥這樣宛如被守護的公主那樣的姿態時,頓時臉色陰沉了下來,雙拳緊緊的攥了起來。

  真一淡淡的看了老管家一眼,藤田進,這是天堂真央嫁過來艾比瑞家族時從日本帶過來的,不用想都知道絕對是天堂真央的心腹和爪牙,本來艾比瑞家族的管家是輪不到他這個外來者當的,不過原本掌權的老管家在真一他們的爺爺奶奶去意大利的時候一起帶走了,而他們的父親也恰好到國外去了,這才讓天堂真央鑽了空子。

  他不會忘記藤一跟他說過的落年在他們不在時每天吃的都是些什麼的,也是時候把家裡一些腐爛的東西清理乾淨了。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8 02:42 PM

第二十章    一起死吧

  “去讓廚房弄點飯菜來,還有把讓你們弄的薑湯端到廚房來。”

  “是。”藤田管家恭敬斂眉,一向對落年視若無睹的眼眸難得的對上了落年,恭敬的道:“落年小姐因為下午的曠課,柯蒂斯洛學院已經打過一次電話過來了,夫人給擋了回去,校長希望落年小姐能親自去一趟校長辦公室把事情說清楚,並且寫一份檢討書,否則按照原定計劃,您將會被記一次大過,下一次會直接開除。”

  落年驚嚇的點點頭,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緊了些,抬頭對上真一溫柔的雙眼,“哥哥明天會陪小落一起去的,不用怕。”

  柯蒂斯洛的規矩是出了名的嚴格,但是所教養出來的在各界有名望的人卻是一個接一個,所以不知不覺中柯蒂斯洛學院已經成為世界貴族上流社會人士列入選擇的貴族學院之一,所以不管是被開除還是記過都是非常嚴重的一件事,別人會認為是你的人品有問題,被開除後,除非你上一些小鄉村的學校,否則就不用再想上學了。

  深藍色的眼中滑過一抹寒光,是誰敢算計他的小落,應該做好死的準備了吧?

  真一說著牽著落年走到了廚房,落年大眼不小心對上碧洋怨恨的眼眸,頓時身子一顫,原本是被牽著的小手立刻抽出,然後雙手齊用的緊緊抱住真一的胳膊,小身子也緊緊的貼著他,彷彿見到了什麼很可怕的東西,全身顫抖的厲害。

  真一被落年突然的舉動嚇到了,看過去才注意到客廳裡還有碧洋這個人,頓時眼眸一眯,凜冽的寒光從溫和的眸中折射而出。

  碧洋全身僵硬,眼裡看著真一滿是恐懼驚慌,她有種真的會被殺掉般是感覺,好可怕……

  “把飯菜都送到我房裡去。”真一開口對藤田管家道,然後低下頭對瑟瑟發抖的落年道:“乖,你先上樓等我,嗯?”

  落年頓時害怕的抓緊了真一的手臂,然後又很乖巧的放開,碧洋彷彿給她留下了什麼巨大的陰影,落年經過她的時候,腳步一個踉蹌險些跌倒,頓時讓真一薄脣抿得越發的緊,眸中的溫度也越發的減少。

  下意識的就是怨毒的瞪了落年一眼,碧洋扭回頭卻頓時被驟然出現在眼前的身影嚇得坐在了沙發上,忍不住瑟縮了下,“大、大哥……”

  “是你讓人在學校把小落騙到別的教學樓,然後把她關在女廁所裡,甚至還拿髒兮兮的水潑了她?”

  碧洋神情霎時閃爍了下,下意識的狡辯,“沒有,我沒有!”

  然而真一卻並不理會她的狡辯,“因為你,結果讓藤一心臟病發作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十年前藤一第一次發病時醫生是怎麼說的你應該有聽到吧?”

  碧洋臉色煞白。

  “需要我重複一遍嗎?藤一現在只是不嚴重的心臟病,但是發病超過三次就會變得很嚴重,很容易會死掉,雙生子的聯繫相當微妙,也許藤一出現意外的時候我也會一起出現問題,或者你很願意看到這樣的場景?”真一深藍色的眼眸彷彿凝成了一個漩渦,頓時叫碧洋忍不住淪陷其中,她在裡面翻涌沉浮,一下下的,幾乎要溺斃在其中。

  她怕的覺得晚上可能會做噩夢。

  “真一。”天堂真央戴著一副金絲圓框眼鏡,看起來之前似乎是在辦公,她此時猶如女強人一般的站在樓梯口嚴肅的看著真一道:“來我書房一趟。”語氣也是那樣的嚴肅,看起來好像真的遇到了什麼大問題需要和真一討論一下。天堂真央也是有自己的公司和資產的,這是她作為天堂家的大小姐嫁過來時天堂內閣大臣給自己女兒的嫁妝。

  “我知道了。”真一瞥了她一眼,站直了挺拔的腰身,白色的襯衫衣袖輕輕的攏在手腕上,即使方才說著讓人覺得可怕恐怖的話,他也依舊像個完美溫和優雅的貴公子,“你明天就轉學到聖瑪利亞學校去吧。”

  碧洋一驚,“為什麼?”

  聖瑪利亞學院在國內唯一一所可以和柯蒂斯洛並肩的貴族學院,但是比起柯蒂斯洛可就差多了,柯蒂斯洛可是自己家的學院啊,她在裡面就像個公主一般的高高在上,更何況聖瑪利亞學院裡面都是品行不良消費時間的紈褲子弟,大多是被家族放棄的非家主人選,她到那種都是廢物的學校裡去幹嘛?……猛然反應過來真一的意思是什麼,碧洋臉色驟然一變,他……他這是要向上流社會宣布她碧洋艾比瑞在艾比瑞家中已經是沒有地位的人嗎?!

  真一此時顯得冰冷的深藍色眼眸折射出冷冽的寒光,“因為小落比你重要。”

  噗通!

  心臟驟然咯噔了一下,碧洋只覺得血液驟然冰冷,她的親生哥哥竟然為了一個私生女這樣對她這個親生妹妹?不對,應該說從來,真一艾比瑞這個看起來溫柔和煦實際上冷漠無情的男人根本從一開始就沒有把溫柔給過任何人,即使是她,即使是父母,即使是雙胞胎弟弟,他的溫柔從來都只給那個叫落年的小東西!

  憑什麼?看著真一漸漸消失在樓梯轉角的身影,碧洋緊緊的咬著下脣,憑什麼那個小東西可以得到真一的愛,可以得到藤一的愛?她有什麼好?身份低微,出了長相之外也沒有任何一點突出的地方,憑什麼她可以受到艾比瑞家族未來家主的這樣的寵愛?她不服!為什麼,她要去問問為什麼!

  咬牙切齒的,碧洋邁著步伐上了三樓直接就走到了真一的房間,此時落年已經又簡單卻仔細的洗了個澡,在醫院的時候只是在消毒間裡草草的洗了下,很不舒服。

  她正坐在真一屋內專門給她特別擺置的梳妝檯前擦著頭髮,門砰的一聲被踹了開,碧洋一臉怒容的走了進來。

  呀啦呀啦,不討喜的蒼蠅又一次傻兮兮的跟著原定計劃走了呢,雖然這些蒼蠅一直都很聽話,但是還是很不討喜吶,怎麼辦呢?要不要一次性捏死算了?濕濕的髮擋住美麗的大眼閃爍的邪惡的光芒。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9 06:02 PM

第二十一章    都是裝的

  碧洋看見落年更是一肚子火,門都來不及關的就快步走了進去,一張漂亮的小臉猙獰成一團,“小賤人!”

  落年彷彿被嚇了一跳,一雙大眼無辜又懵懂的看著一臉怒氣的碧洋,這副惹人憐惜的模樣頓時叫碧洋更是恨不得撕碎了她的臉,就是這樣一張臉一副表情才讓真一和藤一那樣死心塌地的對她吧?真是礙眼!

  想著,塗著鮮紅色指甲油的指甲便不受控制的朝落年的臉頰抓去,本來以為一定能夠抓到的,卻不料落年身子往後一壓,碧洋的爪子在空中抓了個空,碧洋自己反而受不住自己手臂帶出的力的撲到了梳妝檯上,而此時的落年已經跑到了床邊,無辜又純潔的看著有些狼狽的碧洋。

  碧洋怔住,似乎沒想到落年竟然會躲開,而且她是什麼時候跑到那邊去的?為什麼她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只是心裡的疑惑在轉身看到落年的小白兔模樣時,頓時拋到了天邊。

  “你還敢躲?!”碧洋說著又撲了過去,企圖抓住落年漂亮的紅髮。

  卻見一向被碧洋欺壓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落年忽的抬手,掐住了碧洋朝她伸過來的手腕。

  “你……”碧洋再次驚住,微微瞪大的雙眼看著落年,卻對上一雙如同深潭般不見底的眸子,冰冷幽深的如同阿修羅地獄,她全身不由得一顫,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忍不住用力的眨眨眼再看過去,然而這次卻對上了一張似笑非笑眼角眉梢都帶著嘲諷的美麗精緻的面容。

  “噗!”碧洋被狠狠的甩到了地上,鋪著毛絨地毯的地面摔著並不疼,但是有那麼一瞬間,碧洋覺得被丟在地上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自尊和驕傲。

  她錯愕的抬頭,入目的便是那交疊著雙腿坐在白色大床上的落年,她大眼不像以往那樣總是顯得無辜而單純的睜得大大的,此時微微的半眯著,顯得如同女王般的慵懶,她嘴角含著笑,如同一隻妖精般妖嬈的驚心動魄,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角眉梢都是不屑和嘲諷。

  碧洋只覺得所有的顏色都消失了,只有那抹紅色那樣的耀眼,那樣的奪人眼球,那樣的無與倫比,可是……這個人是誰?她臉色煞白難看,驚懼不已的瞪著眼前的人,這不是落年!這怎麼可能是那個小賤人?!她是誰?

  “怎麼?親愛的姐姐不認識我了嗎?”她懶洋洋的勾過自己的一縷紅發在指尖纏繞,很簡單的一個動作,然而白色與紅色的糾纏,一瞬間顯得那樣的纏綿悱惻,叫人止不住的臉紅心跳。

  “你……”碧洋全身顫抖,目光緊緊的揪著她,心裡有一個可怕的想法在冒出,只是被她死死的揪住壓著不敢去想。

  “沒錯喲。”落年笑容深了一些,“所有的都是假的吶,我假裝被你們欺負,為了得到真一的愛護,為了讓真一和你們這些不要臉的傢伙撕破臉皮,為了讓真一隻屬於我一個人哦。”

  “……所有的都是假的?”碧洋腦子有些卡殼,怔怔的重複著重點。

  “沒錯喲。”落年好脾氣的點點頭,嘛……真是弱小的食草動物啊,活該被食肉動物咬殺呢。

  “所有的都是假的?!”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碧洋瞪大了雙眼,聲音徒然提高了一個度。假的?這是什麼意思?從小到大她都是裝的嗎?難道險些被她和天堂真央弄死掉的那幾次也是她故意的嗎?怎麼可能?!那時候她才十歲沒到!可是眼前這個優雅高貴的如同女王一般的女人,哪裡還是之前那個彷彿被掐一下就會死掉的小白兔?不管怎麼樣,碧洋只覺得眼前這個少女是那樣的可怕和恐怖,比鬼還叫人毛骨悚然,誰能夠演戲演到這種程度?

  “嗯哼。”她優雅的頷首。

  “……所以……你陷害我?!”碧洋怔了下,突然想起方才真一說的話,頓時臉色扭曲成一片的怒瞪著落年。

  “唔?”落年眨眨眼,臉上又變得那樣的無辜。

  “你陷害我?!”碧洋又重複了一遍,這一次是那樣的肯定,以至於她忍受不住的怨恨的看著她,緊攥的手彷彿恨不得擰斷她的脖子。其實學校的那幾個傢伙根本就沒有把她鎖在廁所也沒有用水潑她吧?這一切都是她的陷害,為了讓真一把她趕到聖瑪利亞學院去!

  落年臉上帶著純真甜美的笑:“只不過把你對我做的事用另一種一箭雙鵰的方式展現出來罷了,怎麼能算是陷害呢?”

  即使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是第一次見到一向被自己踩在腳下的小白兔這樣明明白白表現出的邪惡的一面,碧洋還是忍不住瞪大了雙眼見鬼般的難以置信。

  “要說什麼才是陷害呢?按照小說上寫的,應該是這樣的。”她依舊純真的笑著,眼角卻彷彿染上了一抹邪惡,她從床上下來走到一旁拿起準備用來睡前泡腳的一盆水,在碧洋不解的目光中舉到頭頂,然後傾倒在自己頭上,頓時美麗嬌小的身軀濕淋淋的一片。

  “你……”

  “對、對不起,我、我真的沒有跟哥哥說的,姐姐不要生氣……”她眼眶發紅,嬌小的身子瑟瑟發抖,如同被逼到了牆角把自己縮成一團的小動物。

  碧洋驀然明白她到底想做什麼,怒不可遏的上前搶下她手裡的臉盆,然而下一秒身後已經響起了自家親生哥哥怒不可遏的聲音。

  “碧洋艾比瑞!”真一快步走了進來,一把推開碧洋把瑟瑟發抖的小人兒摟入懷中,眼裡滿是心疼,然而轉到碧洋身上時,霎時如同北風呼嘯,寒風刺骨。

  碧洋被推的踉蹌了一步險些摔倒在地,錯愕的抬頭看著真一怒不可遏的臉,再看落年那一張被欺負了的小臉,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哥!你別被她騙了!這個賤人一直在演戲,她根本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個樣子!哥……”

  “啪!”碧洋的聲音驟然被這一巴掌扼住了。

  “滾出去!”真一臉色陰沉的可怕,深藍色的勾魂桃花眼一片濃郁的黑,叫碧洋忍不住全身顫抖起來。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9 06:03 PM

第二十二章    遲來交鋒

  碧洋覺得滿腹委屈,心裡再憤怒卻也不敢在真一發怒的時候去撞槍口,只是走時還不忘惡狠狠的瞪了落年一眼,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個賤人這個騙子的!想要把她趕出柯蒂斯洛,而且還要讓她毫無顏面的到聖瑪利亞去嗎?休想!

  碧洋咬牙切齒的回到房間,然後想到了什麼拿過一旁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喂?”那邊傳來一道蒼老卻中氣十足的男性聲音。

  碧洋立刻彷彿找到了靠山似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哭腔,用流利的日語道:“外公,你要為我做主啊……”

  碧洋在艾比瑞家族中的身份地位並不高,雖然是三小姐,但是因為不管是天堂真央還是爺爺奶奶都把目光放在真一和藤一身上,而他們的父親更不用說了,那是一個只會對強者尊敬的男人,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是,碧洋意外的受天堂真央的父親,也就是真一他們的外公的喜愛,原因無他,只因為碧洋長得比天堂真央還要像他摯愛的妻子,也正是因此,碧洋才沒有地位低下的更為不堪,畢竟天堂家族也是日本名流大家,艾比瑞家族能夠這般強大,少不了天堂家的拂照。

  碧洋把落年怎麼設計她讓她被真一下令到聖瑪利亞學院去上學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那邊早就因為落年是破壞自家寶貝女兒的幸福的人而厭惡著落年的老人,立刻氣得拍案而起,“果然不愧是狐狸精生的女兒,小小年紀就知道這樣設計把真一耍的團團轉!心機真是深得可怕,這樣的小東西絕對不能留在艾比瑞家,否則遲早有一天她會把艾比瑞家族占有己有,還會把你們趕出去!”

  “是啊是啊。”碧洋連忙點頭,“外公,聖瑪利亞學院是全寄宿式的學院,而且裡面都是被家族拋棄的,或者豪門私生子女。”

  “哼,那倒是很適合她嘛。”

  “可是外公,大哥不會同意的,比起那個小賤人,我這個親生妹妹又算得了什麼呢……”碧洋說著哭腔又重了些,然而那邊鏡子裡倒映出的卻是一張猙獰如惡鬼般的面容。她也是會演戲的!

  “這個我自有辦法。”

  “嗯,我就知道外公會幫我的!”碧洋頓時揚起笑,眼底滿是快意,等著吧小賤人,我要你偷雞不成蝕把米!

  那邊真一哄著落年進了浴室洗澡,深藍色的桃花眼看著濕噠噠的毛絨地毯和一旁的臉盆,眸子微微的深了深,卻很快走到一旁的座機處打了個電話讓傭人上來處理掉。

  翌日。清晨。

  柯蒂斯洛醫院。

  一輛的士緩緩的停在了門口,一個穿著白襯衫休閒褲帶著金絲邊框眼鏡的男人走了出來,立即吸引了無數的目光注視。

  “天啊,好帥!”

  “怎麼會有這麼帥的男人?他是我們醫院新來的醫生嗎?”

  “不過看起來冷冷的,不是很好相處的樣子啊。”

  “……”

  “醫生!醫生!”有人突然在大廳尖叫,護士們一看,見兩個男人抱著一個一身血的婦女和女孩立刻臉色嚴肅的開始幹活,出現意外的人很快被推進了急救室。

  半個小時過去,婦女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受了驚嚇暈倒過去,現在已經醒了,正在急救室門口焦急著等待著心愛的女兒,然而很顯然,命運在於她,是殘酷的。

  急救室門打開,醫生有些疲憊和遺憾的搖頭,小女孩在送過來的時候已經死亡了,即使他們在裡面努力了半個小時也不見半點起效。

  婦女一聽,立刻彷彿失去了活下去的支柱一般大聲的哭喊了起來,甚至想要撞牆自殺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婦女的反應太過激烈,醫生和護士甚至需要合力才能不讓她掙脫出去。

  踏、踏、踏……

  穿著黑色皮鞋的雙腳踏在地板上顯得自信十足,白色的醫師袍翻飛,醫生護士不由得看著來人有些怔神,即使是淚流滿面崩潰不已的婦人都不由得停下了掙扎。

  只見他微微的彎下腰,手掌伸出催眠般的在婦女面前緩慢的收縮了下五指,清冷悅耳的嗓音緩緩的響起,“你的女兒過世了,但是你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你應該連著你女兒的那一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才對,你女兒一定不希望看到心愛的母親這樣崩潰的樣子。”

  那個婦女眼中出現一瞬間的迷茫,下一秒男人收回手,她又恢復了神智般,看著躺在手術台上毫無生命氣息的女兒,雖然還在哭泣,然而眼裡卻已經沒有了那種活不下去的崩潰。

  所有人都怔住。驚訝的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

  卻見他優雅的朝其中一個醫生伸出手,清冷俊美的面容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卻也足夠叫人覺得秀色可餐了。

  “我叫凱文,是今天剛剛上任的外科醫生。”

  被問好的醫生顯然有點受寵若驚,連忙伸出手與之握了下,“你好,我叫趙森,也是外科醫生。”趙森忍不住多看了凱文一眼,覺得這個男人長得真好看,和住在貴賓病房裡的那位少爺有的一拼。

  凱文順勢和他聊了幾句,很快覺得受寵若驚的醫生便乖乖的吐出了他想要知道的某些醫院檔案上沒有的事情。

  比如原來住院的人不是真一艾比瑞,而是藤一艾比瑞,再比如那個男人的情況已經惡化了,但是卻不得不瞞著藤一和真一,因為艾比瑞的家主大人比起藤一這個搞藝術的,更加在意的是能夠帶來更多實質利益的真一,如果知道雙胞胎弟弟情況在惡化,即使真一再冷漠無情,也不可能乖乖的呆在公司專心的處理事物的吧。

  “真是太感謝你了,否則我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也許一個下午就把飯碗給丟了。”兩人走出電梯,凱文這樣道。

  趙森臉色忍不住一紅,“不用,大家都是同事,而且我們還是一起照顧那位少爺的,你記住別跟別人說就可以了,人多口雜,對了,你剛剛那是催眠嗎?真厲害!”

  凱文沒理會他的問話,看了眼眼前寫著藤一的病房大門,輕輕的推了推金色邊框眼鏡,藤一艾比瑞嗎?明明不是被她愛著的那個人,卻還要他來照顧,還真是叫人覺得不舒服吶……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9 06:04 PM

第二十三章    孩子掐架

  白皙漂亮的大手輕輕的敲了敲門,卻沒有人回應,他又敲了敲,還是沒有人回應,於是他輕輕的把門推開。

  入目的便是透過玻璃窗的清晨陽光投射在坐在窗邊,架著畫板正在專注著畫畫的男人置身與其中,他穿的並不是醫院的藍白色條紋病服,而是黑色的絲質睡衣褲,精緻美麗的五官組合起來顯得有些妖冶魅惑,此時卻顯得很是蒼白的幾近半透明,深藍色的勾魂奪魄的桃花眼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畫上的風景,一勾一勒彷彿都是他用心勾勒出來的。

  凱文怔了怔,有那麼一瞬間,他誤以為這個男人脆弱的彷彿下一秒就會碎掉,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真一和藤一是雙胞胎,但是弟弟卻和哥哥不管是事業上還是氣質上都相差了十萬八千里。至少這個男人倒是意外的讓他的厭惡少了一些,如果此時是真一艾比瑞那張看著溫和其實冷漠的面容,會忍不住一刀子過去吧?

  “噓……”凱文正要過去,卻被後面的趙森拉住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凱文眼底滑過一抹寒意,不著痕跡的把手臂從趙森的手裡掙出,不顧他的阻撓的走了過去。

  藤一是側對著門在畫的,所以直到走近了,凱文才看到他在畫的是什麼,這是一張素描,裡面是他最眷戀愛慕的少女,她坐在花叢錦簇的鞦韆之中,腿上放著一隻可愛的小白兔,她低著頭看她,嘴角含著笑,顯得異常的單純可愛,只是一張簡單的素描圖畫,便足夠讓凱文感受到,那畫中濃濃的愛意。

  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扶了下眼鏡,鏡片下那雙嫵媚卻清冷的丹鳳眼中滑過一抹幽深,愛著他的King嗎?愛著深愛著他的雙胞胎哥哥的那個少女嗎?真是讓人覺得有趣又礙眼的三角戀,不過依照他們家King的無情程度,這個男人或許只是因為和真一艾比瑞是雙胞胎的緣故才讓他走這一趟的吧?也對,雙胞胎之間的心電感應確實很微妙,他們家King為了真一那個男人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於是凱文的清冷的眸子似乎稍稍的柔和了那麼一點點,他是不會告訴乃們他在高興看到別人痛苦的,世界上只有真一那個男人幸福也就算了,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覺得痛苦的話,那可就不好了,難得遇上同病相憐的傢伙,啊,不對,應該說比他更加痛苦悲慘的傢伙,明明心愛的人就在同一個屋檐下,卻要看著她目光不停的追逐著另一個和他長相一模一樣的人,很痛苦吧?那麼,他就大發慈悲的讓他別那麼快死掉的,繼續痛苦著吧 ←。← 這貨是被咱家落落給逼得扭曲了麼?

  趙森有些糾結的站在病房門口看著凱文,這個病房的少爺別看長得那麼漂亮也笑得很妖孽好看,其實並不是那麼好相處的人的,他都見過好多次進來給他送藥的護士被他趕出來了,他說過不準未經他的允許就進來的的說,而且,最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是,為什麼他突然覺得凱文身上散發出一種很邪惡扭曲的氣息?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

  藤一畫得很入神,他彷彿把自己融入了那個畫的世界中,就連凱文站在他身後那麼久都沒有發覺,如果此時綠蟬在這裡,一定會劈哩啪啦得出一堆數據為零的信息,這個男人沒有一點兒的武術功底,和他們完全不在一個世界中,在他們巴洛克王國的任何一個人中,有誰靠近十步以內的範圍內都還沒有發現對方的話,都該被塞回娘胎裡重造了。

  真是弱小啊……

  凱文扶了扶沒有度數的平光眼鏡,在心裡把真一的信息和藤一的信息做了下對比,結果發現真一不管是武力值還是爆發值什麼的都比藤一高上太多了,不過貌似也不能怪人家藤一,這種先天性心臟病本身就限制著這個孩子的一切活動,想要活下來,怕也只適合這樣乖乖的坐在座位上靜靜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彈彈琴或者動動筆吧。

  嘖嘖……

  趙森覺得凱文身上的邪惡氣息似乎越濃了一些,他到底是在腹誹著什麼啊?怎麼盯著藤一少爺的後腦勺越來越黑化了呢?這完全不符合他冰清玉潔的氣場啊喂!而且很詭異的,不知道為毛,他有種他越黑化,其實是越高興的感覺,靠,這肯定是坑爹的幻覺!

  “咳咳!”實在忍不住了,趙森只好咳了咳,把凱文和正出神的畫著畫的藤一給喊醒了。

  被打斷了思路的藤一眉頭皺了皺,顯然心情不是很好,身後又感覺到有呼吸,怔了怔,猛然回頭,“誰?”

  凱文瞬間回覆那面無表情的清冷模樣,“我叫凱文,是新來的外科醫生,院長希望我能夠來照顧你。”

  靠,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人背後還半天不出聲,你是背後靈還是想幹嘛?

  藤一看向覺得在兩個大美人的世界裡相當渺小自卑的不敢說話的趙森,趙森立馬有些侷促的道:“是,是這樣的,這位是新來的外科醫生,因為在醫學領域中成績斐然,所以院長先生請示過夫人後,便請他來和我一起照顧您了。”

  藤一的目光很銳利,貴族少爺和藝術界帝皇的氣勢全開,頓時叫趙森冷汗涔涔的扶住墻壁才不至於癱軟到地上,而凱文卻是很淡定從容的推了推眼鏡,氣質冷靜清冷,卻並不會叫人有種被俯視的不舒服感。

  “這是你的女朋友嗎?看起來真可愛。不過想要給她一個幸福的生活,還是得先把你的身體養好吶,少爺。”

  明明是一句安慰人的話,但是他的無表情和沒有多少溫度的語氣卻讓人忍不住覺得挖苦的成分比安慰更多。

  藤一眼底瞬間滑過一抹疼痛,顯然凱文的話戳到了他的痛腳,不過身為和真一一卵雙胞的弟弟,還能在藝術界富有無人能及的地位和名聲,藤一如果這時都還沒察覺凱文話裡話外的刺和故意讓他難受的意味,那他就不叫藤一艾比瑞了。

  “比起我,什麼都不是的你,似乎沒有任何說話的資格吧?”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是為什麼挖苦他,但是這樣回擊,不管是誰都會自自動入座吧?

  顯然,藤一瞎貓碰上死耗子了,這樣隨便的猜想和回擊恰好就戳中了凱文的痛腳,他臉上的表情僵了僵,下意識的去扶眼鏡擋住眸中的不爽和寒光。

  趙森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為毛他會覺得這兩人像是小孩子為了爭玩具在掐架的感覺?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9 06:05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6-22 01:20 AM 編輯

第二十四章    計劃落空

  真一把落年送去學校後便到柯蒂斯洛學院準備看一下自己的雙胞胎弟弟,走進病房看到的便是藤一和凱文兩人四目相對,看起來頗為基情四射的一幕,眉梢好看的挑了挑,“你們在幹什麼?”

  藤一臉色一僵,有一瞬間他似乎感受到從雙胞胎兄弟那裡傳來的某種戲謔和惡意,他扭過頭瞥了真一一眼,沒看到心裡想的那個人,心中不由得失望了下,“送小落去學校了嗎?”

  真一點點頭,看向病房裡的陌生人,溫和的眼底滑過一抹銳利,語氣卻一如既往的溫和,“你就是新來的凱文醫生嗎?”

  凱文扶了扶眼鏡走到真一面前,清冷的氣息如同冰雪般撲面而來,不卑不亢的道:“是的。”

  真一打量著他,看起來很年輕的一個男人,氣質和樣貌都屬於上層,學歷也完全配得上,不愧是美國醫學世家的公子……雖然說這個公子從前從來沒有聽說過,似乎是最近才被家族找回來的。

  背脊密密麻麻的爬起冷汗,鏡片擋住了他嫵媚的丹鳳眼,也擋住了他的情緒,凱文站在原地任由真一打量,穩如泰山。

  好一會兒真一好似才終於審核完了似的移開目光,“那麼,我弟弟就拜託你了,請務必讓他早日康復。”深藍色的桃花眼一片幽深,這個男人是多疑的,他要把所有事情都掌控在手心裡,而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接近自家弟弟的醫生顯然還需要更多的證明才能放心。

  “我會盡力的。”凱文聲音平穩,沒有絲毫變化。

  “那,藤一,我發現我有一份文件被小落帶到學校去了,先走了。”真一對藤一溫和的道,說罷便轉身離去,深藍色的眼眸在轉身的一瞬間又掃了站在一旁的凱文一下。

  直到真一離開了這間病房,他才輕輕的鬆了一口氣,真不愧是真一艾比瑞啊,這樣綿裡藏針的壓迫感真叫人覺得不舒服,這就是他心愛的女人深愛著的男人嗎?難以想像吶,明明是那麼冷漠的一個人,竟然被她當成了不可替代的溫暖嗎?

  所以說,雛鳥情節這東西真的非常的討厭,也許因為冷太久了然後突然收到一件別人不要的棉衣就可能產生,明明最不靠譜,卻又偏偏那樣的結實,說白了其實就是一種心理疾病,多少次他想把落年的雛鳥情節弄掉都沒辦法,誰讓她的精神力太強了,根本不是他能掌控的。

  那邊,落年被真一送到了學院,剛進教室便遭到了圍堵。

  “喂,你昨天回家了?”把落年關在廁所之一的女生惱怒的道。

  落年嚇得縮了縮脖子,“因、因為哥哥來找我了……”

  “哥哥?真一嗎?!”女生們臉色煞白,惡狠狠的瞪著落年,“你說是我們關你的了嗎?”

  落年眼眶發紅,小身板瑟瑟發抖,“哥、哥哥說不能、不能撒謊……”言外之意,就是說了。

  “我擦!”帶頭的女生一聽立刻臉色難看的揪住落年的頭髮往教室外拉,不顧落年疼痛的喊聲,直接就把她扯到了樓下的偏僻的花園裡。

  一路圍觀的人很多,然而沒有一個人敢出聲,落年是柯蒂斯洛是名人,是他們的柯蒂斯洛公主碧洋親口說討厭的人,所以即使平時再覺得她可愛,也沒有人上前幫忙,反而幸災樂禍的看著這並不算陌生的一幕,就算落年的身份已經被介紹出來,但是貴族豪門的那點事誰不知道?私生女就是私生女,就是被人唾棄厭惡的存在,她體內流的一半的艾比瑞家族的血,反而成了骯髒的象徵。

  落年被摔在草地上,草坪中的沙礫頓時嵌進她的掌心裡,頓時血紅一片。

  “我擦你娘的!誰讓你說的,你她媽想死是吧?!”被落年那句搞得心裡害怕發慌的大姐頭頓時就是對落年一陣拳打腳踢,哪裡顧得上後果如何,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家族會被真一給弄倒的後果,到時候非但自己成了家族的大罪人,而且還從此要過上窮困潦倒的生活,曾經的朋友和敵人的冷嘲熱諷踐踏揉捏,太可怕了!

  於是,越是害怕,就越失去理智的想把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給殺了。

  落年抱著頭任由拳頭如同雨點般的落在身上,埋在雙膝下的眼眸半睜著,寒光四射。

  十、九……

  白色的皮鞋邁著大步走進了柯蒂斯洛華麗的大門,一頭碎碎的烏髮柔順的伏貼著,精緻美麗的五官稜角彷彿都是圓潤溫柔的,深藍色的桃花眼彷彿含著柔和的微笑,看著便叫人覺得如沐春風般的舒適,叫人忍不住痴痴的看著他……

  八、七……

  他邁著大步朝高中部三號樓走去,那裡是他心愛的小傢伙班級的所在……

  六、五……

  因為晚上落年的作業是在他書房裡一起做的,結果睡覺前收拾一桌的課本作業的時候,不小心把一份重要的文件也給收走了,那是今天早上開會要用的,所以他步子走得很快,一下子就來到了三號樓樓下……

  四、三……

  只要再走過去兩步,就可以聽到那拳打腳踢加毫不客氣的怒罵聲了……落年甚至已經嗅到了他的味道,嘴角的笑容微微的勾了起來,還差幾步而已了,她最愛的……

  二、一……

  然而,真一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皺著眉頭聽著手機那頭傳來的急促緊張的聲音,下一秒乾脆利落的轉身朝大門走去。

  落年嘴角的笑意驟然一僵,全身的痛感一瞬間彷彿被放大了無數倍。

  “住手。”一道低沉磁性的成熟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隨之而來的是強大的如同帝王般的壓迫感,頓時叫失去理智的少女們動作僵住。

  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不遠處站著柯蒂斯洛學院的院長和好幾位主任負責人,而為首的男人穿著黑色名貴的西裝,一雙銳利如鷹的琥珀色眼眸,帥氣深邃中帶著精緻美麗的五官,周身讓人無法忽視的華貴,讓人無法直視的帝王之氣。

  院長們冷汗涔涔,全身僵硬顫慄,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位大人面前上演這樣的一幕,雖然說天堂夫人下令過不用管,他也確實遵從了她的命令,但是這位可不是天堂真央那女人的等級比得上的啊!

  然而他沒有感覺到在場的人的害怕般的,他的目光緊緊的鎖在那縮成一團的嬌小人兒上面,一種危險的氣息在彌漫……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9 06:06 PM

第二十五章    帝王帝王

  空氣彷彿被壓縮了一般,每呼吸一口都因為太多而覺得胸腔難受得要命,覺得一不小心就會爆炸,而這一切的根源就是源於這個如同帝王一般的男人。

  夜寒焰銳利的鳳眸緊緊的盯著縮在一邊如同受了傷的小動物一般的落年,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轉到一邊方才還在對落年拳打腳踢,此時卻如同受了驚嚇的動物般的怯生生的站在一邊低著頭悄悄看他的女生身上,頓時叫她們心臟都提了起來,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看院長一群人對他的態度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小人物,這下怎麼辦?

  “呵……”他突然揚起一抹淡笑,瞬間叫對面的女性和一旁男性都覺得彷彿眼前煙花般炸開的絢爛多彩,真、真是個集帥與美的人啊!

  然而下一秒他的話又驟然叫他們如墜冰窖。

  “原來這就是我的柯蒂斯洛嗎?唔,還真不是一般的差勁吶。”低沉悅耳的嗓音如同醇酒般彷彿散發著醉人芳香,然而卻是冰冷的毫無溫度,“既然違背了當初我建立這所學校的意旨,那麼,毀掉算了。”

  “啊!不、不是這樣的!”柯蒂斯洛的院長立刻驚得跑到夜寒焰面前連連擺手,“這次只是意外事件,柯蒂斯洛學院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請不要……”

  “你是在命令我嗎?”夜寒焰居高臨下的看著比他矮了十幾公分的院長,僅僅一個眼神,卻頓時叫他全身顫抖,沒錯了,柯蒂斯洛學院雖然許多人都以為是天堂真央創立的,但是其實首席創立人是眼前這個男人,天堂真央為了讓自己的名號在這塊華夏土地站一席之地,所以費勁千辛萬苦借用了夜家和艾比瑞家之間的那麼一點點點的姻親關係,讓夜寒焰給她機會加入進來罷了。

  不止是柯蒂斯洛學院,甚至柯蒂斯洛醫院和柯蒂斯洛大夏,柯蒂斯洛大橋都是由這個男人一手創下的,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動動手指,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的事。

  院長在天堂真央下面做事太久,都忘記眼前這人可是一個不順眼就可以送他下地獄的人了。

  “抱、抱歉,請、請不要誤會,只、只是現在柯蒂斯洛的學生有太多了,如果突然弄掉,不管在名聲還是利益上都是絕大的損失,請董事長再好好考慮一下吧。”這男人從來不開玩笑的,他說要毀掉這個學校,第二天早上就可以看到新聞報紙上的毀滅消息,別人創立一個學校可能都要花費畢生的精力,可是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創來玩的,否則不會創立之後一直都沒管過,要不然大權也不會落到天堂真央身上。

  院長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幾個學生一眼,尼瑪要幹壞事也不知道挑時間和地點,這下好了,別說他了,即使是天堂真央來了也幫不了你們!

  “是嗎?雖然說也不在乎這一點利益,不過就這麼弄掉倒是顯得我太過仁慈了些,違背我意旨的人可都是該下地獄的……”他屈起食指在下巴上敲了敲,“這樣吧,要麼你走,要麼他們走,理由是什麼,我希望看到最讓我滿意的,了解了?”

  院長如獲大赦連連點頭,才不理會那些面如死灰的學生,關鍵時候還是得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誰還管其他人。至於理由什麼的,他一定會讓他滿意的,反正被柯蒂斯洛開除的學生,就算什麼理由都沒有公布出來,這些富家子女在日後都不會過上多少好日子,所以也不差他再把他們幹的事情抖出來一些吧?

  上課鈴聲響了起來,學生們立刻跑進教室,一時間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夜寒焰一個眼神過去,院長立刻聽話的帶著教務處主任和幾個女學生走了。

  “不得不說,你還真是嚇到我了。”夜寒焰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盯著一直把頭埋在兩膝之間的少女,看著她雙手時不時滴落的鮮血,眼眸不由得眯了眯,搞不懂這個少女到底在想什麼,為了真一艾比瑞把自己搞成這樣到底有什麼意義?他是商人,信奉的是用最低的代價換取最高的利益,可是在他看來,落年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在用最高的代價換取最低的利益。

  好一會兒,落年才緩緩的抬起頭,精緻美麗的面容上沒有表情,“謝謝你了。”

  “很沒有誠意的一句話。”夜寒焰彎腰把落年拉起來,也不在乎自己的手被落年的手弄髒了,拉著她就往院長辦公室走去。

  院長屁股都還沒坐熱就被趕了出去,臨走前還得趕緊乖乖把醫藥箱給拿出來,看著落年冷汗涔涔了起來,看來這個小東西是攀上大樹了,自己以後行事得三思了。

  “不需要。”落年想要收回手,拒絕夜寒焰的幫忙上藥,卻被他不容拒絕的握緊了,掙脫不開,落年才蹙了蹙眉頭,任由他處理自己手上的傷口。

  “啪!”一塊黃豆大小的石頭被從鮮血淋漓的手掌心挑了出來,男人骨節分明小麥色皮膚的大手放下鉗子,拿起醫藥箱裡的消毒水和棉簽,細細的清理著這一切。

  落年坐在黑色的皮沙發上,伸著手任由夜寒焰的一切動作,連哼都沒哼一聲。

  “看來心情很糟糕啊。”細細的給她的雙手纏上繃帶,夜寒焰抬眼看了下落年的神色道,“是因為計劃落空了嗎?”他可是看到真一艾比瑞在距離落年被打的地方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停下腳步了,如果稍微注意一點,即使是那樣的距離,隔著一棵大樹,他也能聽到拳頭撞擊肉體的聲音的吧。

  而根據資料顯示,這個厲害的小東西可是和斯蒂芬白一樣老奸巨猾一步就能挖三個坑給你跳的,這一場戲,怕是又是一個連環的計謀,只要真一一腳踏進來。只不過這一次,貌似出現了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讓落年的計劃難得的落空了。

  落年眉頭一蹙,眼底滑過一抹不悅。

  “我真好奇,你做這些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呢?為了真一艾比瑞那個不愛你的男人?”夜寒焰語氣很平和,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就可以看到那雙深邃的鳳眸已經一片幽深如漩渦,如同地獄般散發著危險而濃郁的黑氣。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9 06:07 PM

第二十六章    往事如煙

  好不容易才出現的生命中的那抹色彩竟然為了別的男人這樣的拼命,他會不爽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真一是愛我的。”落年抿了抿脣,反駁道。

  “只是更愛他的事業。”夜寒焰承認真一是個商業天才,從十五歲開始到現在僅僅十一年的時間,他把艾比瑞推向了僅次於他和斯蒂芬白的高度,可以與之比擬的只有巴洛克王國,但是即使是天才要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做到這一步,相對的他要付出的時間和精力也相當的多,如果這十一年是他的人生,那麼他有九年的時間是在事業上,那麼只占據了兩年時間的落年,算得了什麼呢?

  落年眉頭驟然一蹙,還沒有綁好繃帶的手猛然一縮,從夜寒焰的手中抽出,“這是我的事。”

  “可是,”夜寒焰嘴角淡淡的笑意緩緩的收斂,“我好奇了。”言外之意,因為好奇了,所以如果你不告訴他,那麼他就會靠自己去解決這一份好奇,到時候會產生什麼後果,他可不管。

  上一次是她威脅他,這一次反過來了嗎?

  落年眸底滑過一抹殺意,卻只是不悅的把脣抿成一條直線,夜寒焰還不是她可以動的人,如果她是小型食肉動物,那麼對方就是大型的,她背後是一大群小型食肉動物團體,而對方便是一群大型食肉動物團體,還不可以……

  “你說的沒錯,真一愛我,但是他更在意他的事業,我不允許別的任何東西在他心裡比我更重要,所以才在一直做這些事。”想到了什麼,落年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天堂真央也知道真一是個野心很大的人,所以才一直用工作的藉口屢次把真一從她身邊搶走,真是討厭吶。

  “一次次的任由別人欺負陷害,就能讓他把你放在第一重要位置上了嗎?”夜寒焰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出去,很快一條信息又回了過來,“真一突然離開的原因是,艾比瑞的一家分公司出現了點問題,只是因為公司上的事就錯過了就離他幾步遠被拳打腳踢的愛人,看來你做的一切都不成功吶。”如果真的那麼愛,即使相隔十萬八千里,在對方痛苦的時候應該也會跟著心痛才對不是嗎?還是說是他對傳說中的愛情,要求太高了太虛幻了?

  心臟傳來痛感,落年重重的闔上眼簾,忽略心中一瞬間升起的無力感,好一會兒才緩緩掀開,“……是我做的還不夠。”

  她要把真一拉下深淵,她要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讓真一再也沒辦法離開她,她要他因為她痛而痛,所以她受傷她被欺負,維持著小時候被他保護在懷裡的狀態;她要他因為她而快樂,所以她保持著天真無邪懵懂無知的孩子氣模樣,等痛與樂糾纏到一種地步,那麼愛他的她就能獲得她想要的了……

  她一直都是抱著這樣骯髒的想法一步步的走來的,不可以讓真一知道其實她手染鮮血骯髒不堪,不可以讓真一知道她是那樣算計著想要得到他的全身心,所以她不可以露出真面目,不可以露出醜陋的獠牙,不能被發現原來小白兔是隻邪惡的大灰狼,否則一定會被拋棄的,那樣,她又要回到當初孤獨冰冷的彷彿身處在亂葬崗一樣的日子,不可以,不可以……

  這樣的念頭,這樣的恐懼,就像刻入了骨髓一般的,每當她快要忍不住的時候就會冒出來在她腦海中無限循環迴盪。

  “呵!我真好奇當年真一艾比瑞到底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讓你有了這麼頑固的雛鳥情節。”恨鐵不成鋼又或者不知道是什麼的情緒驟然涌起,夜寒焰不由得有些煩躁起來,“你就待在這裡好好休息吧。”說罷他邁著步伐走了出去,不到兩秒鐘又跑了回來,在落年不明所以的情況下把她手上快要散開的繃帶綁好後才又離開了。

  落年看著閉上的門,眨了眨眼,隨後扭回腦袋無力的嘆了口氣,躺在比她身子大上兩倍的沙發上,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有些疲憊的合上眼眸。

  ……

  滴答……

  黑色的記憶如同被一滴水滴擾亂的平靜湖面,從中間開始蕩起一圈圈的漣漪,然後漸漸的,如同潮水般把她淹沒。

  偌大的院子裡百花盛開,穿著粉紅色公主裙的紅髮小女孩懵懂的站在花叢中,黑色的眸底帶著無法揮去的陰霾,小腦袋左看右看,時間如同被按了快進鍵一般的一幕幕的虛影一晃而過,她身邊開始環繞著很多的小朋友,他們都很喜歡她。

  “落落落落,你好可愛,我們一起玩吧。”

  “落落,我們來玩捉迷藏吧,我們兩個一組。”

  “不對不對,落落跟我一組嘛。”

  她眼底的陰霾漸漸的消失,笑容甜美乾淨的如同湛藍的天空,吸引著所有人,可是,突然有一天,一切都變了。

  被她當成最好的朋友的小女孩一把把她推到花叢裡,泥土髒了她的裙子,玫瑰花刺劃破了她的皮膚,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年紀那樣小的孩子說話也可以利得如同刀子。

  “真討厭,每一次和你一起還要裝得很開心的樣子真的是太討厭了!”

  “不過是一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生的私生女,為什麼我們每天都要圍在你身邊浪費時間?”

  “噁心死了!”

  “太討厭了!”

  於是,接下去的日子如同天堂掉進了地獄。

  “嗚嗚……落落好壞,只不過是跟她打一聲招呼就把人家的手抓傷了。”穿著白色公主裙的女孩哭得稀裡嘩啦,指著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弄傷的傷口向美麗高貴的天堂真央哭訴,後面是一大群孩子的附和聲。

  “落落,道歉。”天堂真央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高傲的眼神裡帶著赤裸裸的不屑和厭惡。

  “我……”

  “啪!”巴掌毫不客氣的重重的落在她臉上,小小的身板甚至因為這一巴掌往後退了幾步,重重的跌在地上。

  “道歉。別讓我說第三遍。落落。”天堂真央那樣優雅的收回手,語氣依舊是那樣的彷彿疼愛著這個不是親生的女兒那般的溫和,然而她的雙眼卻帶著那樣濃的恨意和不喜,彷彿恨不得殺了她一般。

  豆大的眼淚一滴滴的往下掉,七歲的孩子開始品嘗什麼叫人情冷暖。

  她被孩子們樂此不彼的陷害,被天堂真央一次次的藉口懲罰,洗不完的衣服,幹不完的活,多像童話故事裡的仙杜瑞拉啊,可是沒有仙女,沒有南瓜車,也沒有王子準備開舞會。

  冷,除了一望無際的黑暗和寒冷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溫暖,她要死了嗎?寒冷的大雪天,她被關在院子裡,積雪堆了她一腦袋,她被凍得嘴脣發紫,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然而屋內卻是那樣的燈火通明,連傭人都在用火雞慶祝聖誕。

  “呀啦,是哪只小貓躲在這裡呢?”一道溫暖還尚稚嫩的嗓音傳來,有什麼溫暖的東西蓋在了她身上,她恍惚的抬頭,入目的是一張如同天使般漂亮的臉,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人,他的笑那麼溫暖,他披在她身上的衣服也是那樣的溫暖,她的眼瞳緩緩的睜大,好像在地獄中找到了救贖……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9 06:08 PM

第二十七章    離開了啊

  落年猛然睜開眼,入目的白花花的天花板,額頭布滿了冷汗,全身傳來一種疲憊感,她扶額,坐起身,身上蓋著的男性西裝外套掉了下來。

  怎麼會突然又夢到那些事?明明已經沒有人能夠再把她踩在腳底了……

  “嘀嘀嘀……”忽然響起的手機聲音打斷了落年的思緒,她拿過電話,看到上面顯示的真一兩個字,眉眼不由得微微的柔和了一些。

  “喂?哥哥?”柔軟的聲音如貓兒般彷彿撓動人心,叫那頭的男人不由得蕩起一抹溫柔的微笑。

  “小落,哥哥有事要到意大利找爺爺奶奶,你乖乖在家裡等我哦。”

  嘴角的笑容驀然收斂,落年的表情驟然冷了下來,“為什麼?你才回來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

  “因為公司上出了點狀況……小落乖,別生氣,哥哥回來給你帶禮物,現在我要上飛機了,到了那邊再給你電話好嗎?”真一的聲音很柔和,如同小提琴一般的優雅動聽。

  ——小落抱歉,哥哥不能回去幫你過生日了,禮物已經給你寄過去了,喜歡嗎?

  ——小落,哥哥現在很忙,帶你去遊樂場的事我們推後幾天好不好?

  ——小落,離藤一遠一點,要不然哥哥會生氣的哦。

  ——小落……

  又是這樣,一次次的消磨她的耐性,說回來就回來,說離開就離開,絲毫不給她任何挽留的機會,也絲毫不允許她逾矩,是真的把她當成了所有物在占有而已,什麼時候,他才能停下腳步,或者帶著她一起往前?

  落年抿緊了紅脣,沒有應真一的掐斷了電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落年站起身瞥了眼那華貴的西裝,邁著步子離開院長辦公室。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機場內,真一的秘書看著真一停下的腳步,有些奇怪的問道,馬上飛機要起飛了啊。

  “……不,沒事,走吧。”真一收起手機,精緻美麗的五官引得路過的人頻頻回首。

  ……

  夜幕降臨,爬蟲飛舞的時刻。

  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小酒吧,別有洞天。

  一個個穿著黑衣戴墨鏡手持槍械的男人分散在各個角落,這是G市黑幫老大虎頭幫的據點之一。

  此時,五樓。

  “這批貨總共價值三十億,只要我們合作,絕對能成!”包廂內,穿著花襯衫叼著煙的粗壯男子看著對面看起來很是乾瘦的男人道。

  乾瘦的男人吸了口煙,有些凝重的看向對方,“你確定?為了三十億惹上斯蒂芬白,這簡直是在自掘墳墓。”

  “嘿嘿嘿……斯蒂芬白的總部在意大利,和中國相隔十萬八千里,再說,斯蒂芬白就是一隻沒有爪子的老虎,我上次還劫了他一批貨,結果我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我是看著我們哥倆好,有好事預你一份,怎麼樣?幹不幹?”

  乾瘦的男子被說得有些心動,三十億啊,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對於他們這些黑暗社會底部的幫會來說可是一筆發財錢,不過想到斯蒂芬白的名號,他又有些害怕。

  “瘦子,你怕什麼?”一見男子說了半天還沒有表態,胖子頓時就急了,自從上一次無意中劫了斯蒂芬白家族的一次貨之後,他擔驚受怕了幾個月都沒見有什麼事,於是比起斯蒂芬白和夜寒焰只能算是小蝦米的黑幫老大便覺得斯蒂芬白是知道他的身份,怕了他所以才沒出手,想想也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啊!所以這一次打聽到又有一批貨物流入國內,他便忍不住了,上一次劫的那小批給他們獲得的利潤是他們幫會三年賺的錢啊!

  這一次如果不是他人手怕不夠,他才不要讓他來分一杯羹呢!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你確定?”一道柔軟卻冰冷的女聲突兀的響起,頓時叫人如墜冰窖般的全身僵硬起來。

  僵硬的扭頭看向聲音來源處,只見窗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坐著一個嬌小的少女,一頭尊貴妖冶的紅髮,一身黑色彷彿與夜空融為一體,她嘴角帶著冷冷的如同死神般的微笑,手裡一把小巧的手槍在手指尖旋轉著。

  “你是誰?!”胖子頓時一驚回神,頗有氣勢的問道,而瘦子則立刻打開了門想要叫守在門口的手下,然而門才打開,刺鼻濃重的血腥味頓時撲面而來,一地的屍體,猩紅的血液,頓時叫瘦子嚇得癱軟到了地上。

  “要怪只能怪你們腦子沒長好吶。”她嘴角輕勾,如同蔑視世人的死神。連斯蒂芬白的貨都敢劫,這人還真是人頭豬腦,活著也是浪費糧食啊。

  “你、你想要什麼?要錢嗎?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只要放過我!”那胖子立刻哆嗦的道,手假藉著動作伸向了後腰,然而他手槍才拔出來,額心一痛,倒在了地上。

  “真是抱歉了,雇傭我的人所花的錢你付不起吶。”嬌嫩誘人的紅脣輕輕的吹了吹冒著煙的槍口,她宛如一隻妖精般叫人移不開眼。

  瘦子見胖子就這麼被打死,連忙跪在地上,面如死灰,“你、你……難道是巴洛克王國的牡、牡丹?”

  “沒錯哦,猜對了,不過……沒獎。”隨著一聲無聲的槍響,那男人眉心冒出滾滾的鮮血,倒在了地上。

  除了夜寒焰之外,沒有人看到牡丹的臉後還能活著。

  她輕蔑的勾了勾脣角,身體往後倒去,然後在到達地面前一個翻身,穩穩的落在了地面。

  “讓斯蒂芬白把尾款打進賬戶。”落年撥通了佐焱的電話道。

  那邊的佐焱瞥了眼抱著雙臂站在他面前一副堵不死你的綠蟬,出聲道:“我知道了,King,心情好點沒有?”今天巴洛克王國第一王牌殺手可是直接包了出價在五千萬以上的所有G市和周邊幾個城市的單子,從下午開始便搞得這幾個城市的黑道人士們人心惶惶。

  落年抬頭看了眼滿布的星光,走在街道邊,現在已經大半夜了,街道上除了野貓和酒鬼也沒有其它生物。

  “聖瑪利亞學院那邊的調查怎麼樣了?”落年問道。

  又是這樣!佐焱腦袋頓時被綠蟬砸過來的書砸出一個包,可惡,King不說為什麼心情不好,他總不能逼著她說吧!不過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又是那個真一做了什麼事了。

  “抱歉。”說到聖瑪利亞學院的事,佐焱頓時一陣羞愧,兩年了,他們竟然還是沒辦法查出聖瑪利亞學院的古怪之處。

  落年猜到是這樣的結果了,“你們的調查可以停止了。”

  “可是……”

  “我親自去。”碧洋艾比瑞,應該不會讓她失望的。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9 06:09 PM

第二十八章    心臟心臟

  柯蒂斯洛醫院。

  落年黑色嬌小的身影輕輕的推開貴賓病房的門,藉著微弱的燈光,她依舊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躺在白色病床上的那抹身影。

  他闔著雙眸,睫毛很長,在蒼白的臉頰下投下一片深色的陰影,本就尖尖的下巴好像更加的消瘦了一些,脆弱的好像稍微一用力就會碎掉,看起來這一次的發病並不像醫生說的那樣完好無事。

  點滴快要完了,落年走近了幾步,把藤一放在被子外面有些冰涼的手放進被中,下一秒卻驟然被他反握住,“落……”他眉頭突然緊皺,呢喃中滿是恐慌……

  落年眉頭蹙了蹙,還未有什麼動作,病房門便被推了開,一頭烏髮,眼鏡擋住嫵媚雙眸的凱文穿著白大褂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瓶新的葡萄糖,看到落年的時候明顯怔了怔,隨後眼底驟然滑過一抹驚喜,清冷的面容也柔化了一些,“King。”

  “先把它處理一下。”落年把手從藤一手中抽出,指了指馬上就要完了的瓶子。

  好不容易見一次面,對他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為了另一個男人,凱文眼底滑過一抹失落,卻還是很快給藤一換上了新的液體,然後跟著落年走了出去。

  “藤一的心臟病是怎麼回事?”落年從來不知道原來藤一竟然有心臟病,而且還是不發則已一發就這麼嚴重的。

  “先天性心臟病,還是胎兒的時候母體曾經服用過大量的安眠藥企圖用這種方式把胎兒打掉,也用過某些特殊的方式讓胎兒營養攝取不足,不過這些都不是導致病情嚴重的主要因素,根據他左胸口的疤痕推算,他在兩三歲的時候曾經差點被美工刀刺傷心臟而死,雖然後面搶救過來,但是卻留下了心臟脆弱的病根。”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推了推因為不常戴而老是要往下掉的眼鏡,凱文冷淡的道,“也許是他命不好,身為雙生子之一,哥哥竟然身體健康沒有留下任何病根,看起來就像所有的本該由兩個人分攤痛苦都由他一個人承擔了一樣。”

  凱文的鬼醫之稱不是徒有虛名的,只是一天的時間,一次給藤一做過的身體檢查,便得出了連醫院都沒辦法確定下來的病因。

  落年寒光閃爍的眸子不悅的掃了凱文一眼,不由得想起真一和天堂真央的對話——

  ——“差點害死藤一的人到底是誰你我心知肚明,別把自己的過錯推到小落身上。”

  ——“那不過是年輕時心高氣傲造成的錯誤,現在讓藤一發病的是那個小東西!”

  ——“年輕時的心高氣傲差點殺了我和藤一,更是讓藤一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病根,你是禍首,別在別人身上找藉口尋安慰……”

  天堂真央……

  她七歲的時候被從美國的奴隸市場接送到艾比瑞家族,當時大她八歲的真一和藤一已經是兩個風華絕代的少年,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不知道多少年了,所以她自然不清楚,而且也查不到任何的資料,那些過往似乎已經被某些人銷毀的無影無蹤了,所以當時真一和天堂真央說這些話的時候她雖然疑惑,但是也沒怎麼在意,因為藤一不是真一的啊。

  但是,如今看來事情並不像想像中那樣單純,一個想方設法想要殺死自己孩子的母親,在看到兩個孩子的利用價值之後又如同慈母般對兩人百般呵護,卻對沒什麼用處的女兒棄之如敝屐,真是個叫人沒辦法喜歡的女人……

  “多少成的治癒機率?”

  “心臟病除了做換心手術之外沒有任何治癒方法,但是如果好好調養的話也並不會那麼容易喪命。”凱文清清冷冷的看似平靜無表情的道,雙手卻不由得微微的收緊,真一艾比瑞已經夠讓人覺得厭煩了,現在又冒出一個藤一艾比瑞……如果不是因為覺得留著他陪他一起痛苦的話,他……

  “換心手術?”落年眉頭蹙了蹙,她不是不懂,只是總覺得很排斥,在一個身體裡換上另一個人的心臟,感覺那個人都變得不純粹了。

  “換心手術對於心臟病患者來說是最有效的治愈方法,不過他的血液型號是和King你一樣很稀有的AB型RH陰性血,先不說做手術的困難度,光是足夠的血液補給就非常的困難,要找到配型成功的心臟更不容易,啊……”凱文突然想到什麼的忽的拉長了尾音,卻並沒有多驚訝的,反而眼角帶著幾分邪惡和故意的道:“說起來,真一艾比瑞的心臟就很適合——”

  雙生子啊,血型一樣,骨髓相配,連心臟都完全配得上,換上去後絕對不會有任何接受不良反應不適的反作用……

  “閉嘴!”落年臉色一變,驟然回首就是抬手給了他一巴掌,巴掌聲在安靜的走廊中異常的響亮,眼鏡從他臉上脫落摔在地上,透明的鏡片上面驟然浮現裂痕。

  凱文側著臉,劉海擋住他嫵媚的丹鳳眼,也擋住了他的情緒。

  “收起你那些心思,我說過,你們想怎麼樣我都會允許,只要別把心思花費在真一身上!至於藤一,”落年櫻脣微微的抿緊,“你應該知道,如果真的需要心臟的話,我把我的給他都不會讓真一來做這種手術。”連這麼稀有的血型都一樣的話,那麼心臟配型應該也不會有多大的問題的。

  凱文全身肌肉驟然一僵。

  真一一向是落年的底線,可是凱文卻總是不怕死的去踩,也難怪落年會這樣生氣。

  “如果你沒辦法做到公私分明的話,回紅妖館去。”落年邁著步伐與凱文擦肩而過,語氣冷硬堅決,沒有鬼醫凱文,還有魔醫夏爾和邪醫馬克,不管是斯蒂芬白還是夜寒焰,都會給巴洛克王國的國王幾分面子的,更何況斯蒂芬白還是巴洛克王國忠實客戶。

  “我知道了。”就在落年快到拐角消失的時候,遠遠在後面的凱文出聲道,“我會盡力治好他的。”嫵媚的丹鳳眼中不再清冷和隱隱的邪惡,滿滿的都是祈求,所以,請不要拋棄他,否則他一定會死掉的……

  落年腳步微頓,“我知道了。別辜負我的信任。”語畢,拐入拐角,消失在凱文的視線中。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9 06:10 PM

第二十九章    惡夢惡夢

  不要怪她無情,而是凱文雖然是和夏爾馬克排名一起的醫學天才,但是本身卻不夠冷靜,也許是因為小時候的自閉症導致的後遺症,那是個很容易被情緒控制的傢伙,如果不嚴格的制止他的話,保不準哪天他對藤一做出什麼事,或者真的跑去把真一的心臟挖出來塞進藤一的身體裡,別以為她在開玩笑,雛鳥情節是很可怕的心理疾病,落年一直都知道。

  或許是因為曾經一時心軟的收留讓這個被絲迪卡羅斯稱為惡魔之子的人,所以才讓他這樣徹底的依賴上她。

  當初因為巴洛克王國基礎還不穩定而遭到圍剿時,他因為她手臂被擦傷便暴走打亂了一整個她策劃了整整三個月的突圍計劃,造成巴洛克王國死傷慘重,如果不是佐焱綠蟬他們求情,並且巴洛克王國最終獲得了勝利,現在凱文已經不在世上了,即使最初原因是為了她。

  小不忍則亂大謀,落年是一個上位者,跟著她的人每一個都可以攤開雙臂為她擋子彈炮火,而她要回報他們的則是拼盡全力的保護,即使中幾顆子彈都不會在意,更何況只是一個擦傷?

  結果那一次卻因為凱文一個人而導致原本不該犧牲的巴洛克王國成員白白犧牲,那是一條條可以為了她傾盡所有的生命,也是她費勁千辛萬苦才得到的同伴,結果竟然因為一個不成熟的同伴而死掉,當時的落年在那樣憤怒的情況下還能留下他一條命已經不錯了。

  當然,落年也給了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懲罰,對於有雛鳥情節的人來說宛如掉入地獄般生不如死的懲罰,比如……捨棄。

  “我的王國不需要意氣用事的人,現在,離開這裡,別讓我再見到你,否則……”上半身都被繃帶包住,連右眼也被繃帶包住的坐在病床的瘦小的十三歲紅發少女,就是這樣冷酷無情的對單膝跪在她床前的少年這樣說的。

  像只小狗一樣被拋棄了,那個少年卻死皮賴臉的像剛剛被落年收留一樣抱著膝蓋坐在紅妖館的鏤空鐵門前,颳風下雨雷霆閃電都沒能讓他移動一下腳步,即使昏倒過去,醒過來的時候還是立馬緊張的看著四周彷彿企圖從中找到一星半點兒落年到來過的痕跡。

  一次,兩次,三次……

  一星期、兩星期、三星期……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他似乎終於發現落年的決定是那樣的決絕,也似乎發現自己真的被捨棄了,嫵媚的丹鳳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然後是滿滿的恐慌,不要捨棄他,不要拋棄他,他錯了,不要把他扔掉,求求你……

  少年一次次的捶門哭喊,可是那扇華麗的暗金色鏤花大門還是連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即使有佐焱給他偷偷的送點吃喝,那傢伙還是終於倒下了。

  即使是看慣了生死的,第一個跟著落年闖南闖北幾經生死的佐焱少年都不由得升起幾分憐憫。

  雖然這個因為前期一直患有自閉症所以根本像小孩子一樣什麼都不懂的傢伙總是因為沒辦法控制情緒而觸及King的底線,這一次更是惹出了這樣的大禍,巴洛克王國的損失和內外部調和至少需要兩年的時間才能全部恢復原樣。

  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為這人稍微的發揮了下本就少得可憐的慈悲心的向落年求情了。

  真一艾比瑞和同伴,都是他們King的底線,雖然說貌似排在真一後面,但是除去她叫他們心甘情願臣服的魄力之外,對同伴的在乎和真心,也一直是他們所眷戀和有所成長的養料。

  他們也相信落年不會為了真一艾比瑞而拋下他們,因為落年成立巴洛克王國的時候說過,也許巴洛克王國在外人看來只是一個殺手組織,但是她要告訴他們,這是一個家族,一個名為巴洛克王國的,屬於他們所有人的大家族。

  所以也就不是那麼介意,當然,那得建立在那個叫真一艾比瑞的傢伙沒有讓他們的King受到任何的傷害的前提下。

  在收養了這個叫凱文的被絲迪卡羅斯家族從一出生就囚禁到當時恰好十七年的惡魔之子後,King也算是寵著他的,時不時的還去開導他,甚至還為此看了好幾本的心理治療術,這才讓他從自閉的世界中走出,而這樣的後果便是,在本就很嚴重的雛鳥情節上又加上了一層瘋狂而扭曲的依賴性,當然,稱為瘋狂的占有欲也可以。

  所以,凱文能一直蹲坐在紅妖館門口而沒有被暗部的人抹殺掉的原因,自然是因為他們家King的命令,她並不是真的打算捨棄他,她從不輕易接受任何人,但接受了卻不會隨便捨棄,但是需要讓他長記性,最好如同噩夢一樣的刻在腦中,否則他遲早會因為控制不了心魔而毀了他自己和所有人。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凱文的私自行動讓巴洛克王國損失慘重,內部對他表示絕對不接受為同伴的人很多,如果讓他繼續待在巴洛克王國而什麼懲罰都沒有的話,可是會引起公憤的。

  要知道,因為他一個情緒不穩而牽連間接害死的那麼多人,可都是與他們一起浴血奮戰的家人啊。

  事實證明,落年的一次“捨棄”讓凱文把這次的恐懼刻到了骨子裡,也很清楚的認識到,落年不是他一個人的,落年也不止是落年,她可以溫柔的帶他走出封閉的世界,也可以冷酷無情的把他趕走,她可以給他溫暖的棉被,也可以把他丟到冰天雪地之中,因為她是落年的同時,還是巴洛克王國的King,不是Queen,而是不屈居於任何人之下的無人可以取代的唯一的——King。

  “真是叫人痛苦到了極點的惡夢……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了……”幽靜的醫院走廊中,凱文撫著額曲膝坐到地上,他低著頭,手掌撐開按著太陽穴,擋住了他的神情,一旁是已經碎掉的平光金絲眼鏡。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19 06:11 PM

第三十章    聖瑪利亞

  大半夜回到艾比瑞家,安靜黑暗的彷彿連跟針掉落在地都可以清晰的聽到。

  落年走到真一的房間門口,理所當然的看到了被鎖起來的房門,不屑的冷嗤一聲,落年轉身回五樓屬於自己的房間。

  每一次都是這樣吶,每一次真一離開之後,便把真一房間裡的床單被子甚至地毯和洗漱用具什麼的都換掉,再把房門鎖起來。

  彷彿落年是瘟疫病毒,不讓她靠近這裡一步,雖然已經習慣了,但是天堂真央的做法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叫人覺得厭惡呢。

  換掉衣物在浴室洗了個冷水澡落年便把自己埋進被中,身子明明已經疲憊不堪,然而意識卻那樣清晰,怎麼也睡不著,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後又坐起身拿過一台電腦開始瀏覽上面的資料。

  聖瑪利亞學院,建於1998年,和柯蒂斯洛學院一樣年齡很小,但是卻是很輝煌華麗的貴族學院。

  兩者的區別在於,聖瑪利亞是讓貴族和上流社會中的私生子女或者被捨棄不重視的子弟們消費時間最後輕鬆得到一張還算有面子的文憑的學院,而柯蒂斯洛則是打造了一個燦爛輝煌巨人天才的搖籃。

  兩者的對比很有趣,但是更有趣的在於,柯蒂斯洛學院是夜寒焰創立的,而聖瑪利亞卻是斯蒂芬白創立的,在圈內,斯蒂芬白的神秘程度僅次於落年這個從未露過面的巴洛克背後的國王,或許真正見過他的人只有他的對手夜寒焰了。

  似乎從兩所學院的創立思想就可以看出兩人性格的差異,一個如同霸主般強勢如霆,一個眼神便足以叫人臣服的帝王,而另一個卻更像玩世不恭的斜靠在華麗的靠椅上,帶著壞壞的笑,惡意的牽動著手裡無形的線,如同玩弄著老鼠的貓一般的玩弄著世界的邪惡操縱者。

  說白了,有種夜寒焰是君子,而斯蒂芬白是小人的感覺,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兩人站在金字塔最頂端,一人分據著半個地球,統治著整個世界。

  而讓落年覺得奇怪的是,聖瑪利亞學院從三年前開始,那些貴族子弟們……一個個的,時不時的,人間蒸發。

  沒錯,就是人間蒸發了。

  查過錄像甚至用雷達探尋過生命信息,但是那些人卻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

  雖然失去了並不看重的孩子,但是卻因此和斯蒂芬家族攀上關係的人很多,也雖然人口憑空消失的事情被隱瞞的很好,但是還是在某些大家族中流傳開了來,甚至有許多家長為了能夠和斯蒂芬家族攀上那麼一星半點兒的關係而把孩子送進去,並且期待著下一個失蹤的人會是自家的。

  當然,落年也不是一個什麼善人會去管這種應該警察去管的事,但是問題在於在兩年前他們巴洛克王國的十一個特工竟然被一個人殺死了,巴洛克王國的特工絕對在特工界排名世界第一,一個都不容易被殺死更何況一下子十一個?!

  所以當時立即展開了調查,結果一無所獲,慶幸的是從其中一名喪命的成員中找到了他臨時前給他們留下的凶手信息,隱藏在鼻釘上的藍狐最新研究出的微型瞬間截圖器,在一瞬間便可以極其清晰的拍下相片瞬間傳送入巴洛克信息中心處理處。

  所以根據當時遺留下來的影像調查發現,那人竟然是人口消失案中的其中一人,那是一個被家族拋棄異常懦弱在聖瑪利亞學院被欺負的很慘的學生,消失後家族的人甚至找都沒找過他。

  這樣的人,竟然在消失一年後變成這樣……

  落年開始懷疑這是不是斯蒂芬白的計劃,畢竟這是他的學校,而且孩子失蹤的人都和斯蒂芬家族產生了聯繫與合作,可是事情又隱隱的覺得不對勁。

  斯蒂芬白沒必要和他們巴洛克王國對上,如果不願意讓巴洛克王國誕生,早在她成立巴洛克王國之後那根基還不穩的時候出手了。

  雖然他的行為著實詭異,明明自己家族培養的殺手暗殺人員多的是,竟然次次都向他們巴洛克王國下單子,而且無論對象是誰價值多少,居然都是向牡丹這個巴洛克王國第一的自由殺手下單子,要知道,即使是殺一隻螞蟻,牡丹的出場費都是三千萬起。

  所以落年沒有問斯蒂芬白也沒有問夜寒焰,這是他們自家的事,先不說對方知道不知道,如果對方真的是他們的人,那麼他們潛入聖瑪利亞學院調查的事,可能會成為某些人對巴洛克王國開炮的好藉口。

  於是……

  誰敢在斯蒂芬白的學院裡做這種事?是挑釁或者斯蒂芬白知道,又或者斯蒂芬白也不知道對象是誰?那些人怎麼失蹤的,失蹤到哪裡去又遭遇了什麼樣的事情,為什麼要針對巴洛克王國?

  雖然說經過那些事後她對家族成員們的訓練菜單修改了一番,雖然艱苦,但也已經不再那麼容易被幹掉了,但是曾經遭受過挑釁,並且在挑釁還在暗中不斷的進行著,落年不可能放任不管。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落年合上電腦揉揉太陽穴躺倒在床上,果然……

  還是親自去一趟比較保險。

  翌日。

  落年果不其然的收到了天堂真央冠冕堂皇的轉學通知和理由,因為真一不在,而藤一躺在醫院,所以想要趁著這個機會把她趕出艾比瑞家呢,也是,畢竟聖瑪利亞學院是全寄宿式的封閉學院,一星期最多只能在禮拜六日的放假期間離開學院。

  於是落年就可憐兮兮著一張臉,被像扔垃圾一樣的扔進了這所名為聖瑪利亞的“靈異”學校,期間從收拾行李到坐車花時不過兩個小時,現在兩母女正在開香檳慶祝吧?

  落年不屑的冷嗤一聲,面上卻依舊顯得怯生生的,如同小白兔一般的純良可愛,她看著眼前這個毫不輸給柯蒂斯洛學院的白色豪華鏤空校門,拖著一個行李完全不知所措。

  唔……現在貌似是上課期間,校門沒開,也沒有老師出來接,她該怎麼辦呢?

  忽的,落年可愛的小臉上被什麼戳了。

  軟軟的,而且還一戳不放手的讓落年臉頰上陷進了一塊,有棉花糖甜膩的香味飄到了落年的呼吸系統裡,落年被嚇得全身僵硬不敢動彈,好一會兒才臉頰保持不動的轉動眼珠子看向一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突然捉弄她的人。


作者: ★孟    時間: 2014-6-22 01: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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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孟    時間: 2014-6-22 01: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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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孟    時間: 2014-6-22 01: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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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孟    時間: 2014-6-22 01: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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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孟    時間: 2014-6-22 01: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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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孟    時間: 2014-6-22 01:2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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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孟    時間: 2014-6-22 01: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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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孟    時間: 2014-6-22 01:2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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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孟    時間: 2014-6-22 01:2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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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孟    時間: 2014-6-22 01: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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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2 06:02 PM

第四十一章    所謂母親

  也許是被落年拋棄過一次所留下的陰影太過嚴重,那次回來後凱文便如同海綿一般瘋狂的吸收落年要他學習,並且他天賦也極高的醫學知識,專心研究的時候廢寢忘食到可能他自己把自己餓死了都不知道,因為這是在不熟悉的醫院,所以才在肚子餓的時候能感覺到,在紅妖館的時候,他不知道已經把自己餓暈過多少次。

  而被凱文苦逼的拖下水的佐焱,從第一次餓暈兩天後被佐焱發現搶救回來開始,佐焱便正式開始了奶爸生涯,天天照顧紅妖館裡這一群問題兒童,今天擔心凱文會餓死,明天擔心藍狐會睡死,後天擔心綠蟬去搞百合,大後天擔心紅蛇去爬落年的床被落年殺掉……

  誰讓他是巴洛克王國中第一個跟著落年的人?又是紅妖館裡年紀最大的呢。

  “下次注意點,身為醫生自己病垮了會讓人笑話。”落年說著,和凱文一起走進了醫院。

  “是,我知道了。”淡淡的他們的King一向如此,卻暗含對屬下的在意和關心的語氣,頓時讓凱文周身的氣息不由得更加的柔和了起來,鏡片幾乎都擋不住他含笑的兩隻眼眸的嫵媚,路過的護士醫生都不由得看呆了眼,真是個漂亮的男人吶。

  “藤一的情況怎麼樣了?”走進電梯,凱文立刻伸手按下數字鍵,不希望有別人跑過來打擾他和落年難得的單獨相處,哪怕只有那麼一丁點時間。

  “情況很穩定,雖然比病情爆發前惡化了不少,但是只要接下去保持情緒穩定再加以藥物療養,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自從上一次落年說過那些話後,凱文便收起了其它心思專心為藤一治病,到現在才吃飯也是因為在為藤一研製專門的藥物,只要不被落年拋棄,他什麼都願意做的。

  “辛苦你了。”落年從來不吝嗇於對下屬的稱讚與懲罰。

  “我應該的。”凱文低下頭,嫵媚的丹鳳眼更加的明亮了幾分。

  電梯叮的一聲,門開了。

  讓凱文先去把飯吃了,怕藤一正在睡覺吵醒他,畢竟病人總是需要特殊照顧,所以落年習慣性的放輕了腳步走到藤一門口,正要推開門,手卻驟然頓住。

  裡面傳出了輕微的聲音,但是對於落年這種做過特殊聽力訓練的人來說,卻聽得清清楚楚。

  “……拜託你了好嗎?我知道你現在身體不好受,但是只是一幅畫而已,對於你來說很簡單的,這一次的合作對媽媽來說真的非常的重要,只要有你的一幅畫,那麼這次的合作絕對會成功的。”天堂真央哀求的聲音有些刺耳,透過門縫可以看到她穿著紫色的晚禮服,臉上畫著精緻漂亮的妝容,宛如一個名門貴婦,和她此時不顧兒子剛剛心臟病發,正需要調養來要求藤一為她畫畫的場景完全不符。

  “想要畫的話,只要有足夠的錢就可以在黑石畫廊買了不是嗎?我可以告訴你畫的密碼,你自己去買吧。”藤一低著頭看書沒有看天堂真央,側臉有些蒼白,烏黑的劉海擋住了他的眼眸,微卷半長的髮柔順的搭在肩頭,整個人顯得異常的寧靜祥和,誰也想不到這個男人面對落年笑起來的時候,細長的眉眼都散發著魅惑的光芒,整個人如同妖孽般耀眼動人,此時卻脆弱的如同精緻的玻璃,彷彿一不小心就會碎掉。

  藤一的畫確實是可以用錢買得到的,黑石畫廊是世界藝術家聯盟旗下的國際性大型畫廊,裡面收藏了藤一的世界僅有的五幅畫,並不像其它的一出現後便被爭先恐後的以天文數字給拍賣走。

  那是藤一自己收藏在黑石畫廊的畫,其中三幅不供欣賞也不賣。另外兩幅供欣賞也賣,只是想要買的話一則需要特定的某些人選,他在兩幅畫中藏了密碼,找出密碼的人才能夠直接用錢買走;二不用說了,就是需要很大一筆數字的錢,因為想要畫的人太多,一直疊加疊加,最後能得到畫的人必然要花費一筆天文數字。

  天堂真央的表情有些僵住,隨後語氣更加的哀傷,“藤一不要這樣,我是你媽媽,你是我兒子,自己兒子的畫還要媽媽花錢去買,會被人以為我和你不合,傳出的新聞會讓媽媽的公司股票下跌的。你就幫媽媽一次,你只要坐在這裡畫就好了,我會幫你準備好畫板顏料的,好嗎?”

  藤一翻書的手忽的一頓,骨節分明白皙優美的藝術家的手輕輕的撫過乾淨的紙頁,悅耳的嗓音緩緩的響起,“我記得……十六歲第一次發病住院的時候,你也是這個時候來要我幫你畫畫。”

  天堂真央表情徹底僵住,手指漸漸的收緊,眼底滑過一抹焦慮,“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難道藤一希望媽媽的公司被敵對的公司踩在腳下嗎?你只要動動手指,畫一張畫,那個標的得主就會是媽媽,藤一,拜託你好不好?幫媽媽一次……”

  她一直以來都能夠有那樣的女強人的名聲,而不像其它嫁人的貴婦那樣漸漸的只能依靠著丈夫過活,顏面什麼的也只能靠丈夫給的原因,就是她從來未曾放棄過自己的事業。

  她不要被人瞧不起,特別是在落年那個小賤人出現之後,丈夫的出軌對於她來說是絕對的恥辱,為了不讓自己有那種“名門棄婦”“下堂妻”的名號,她一直都在那樣的努力。

  而這兩個兒子在成材後一直是她事業發展順利的關鍵,特別是藤一,因為真一不管在事業上怎麼幫助她,他始終是向著艾比瑞家族的,只有孜然一身一心埋在藝術之中的藤一才是能夠被她徹底利用的。

  她是那樣的幸運,生出了這樣兩個完美的孩子,特別是藤一,他竟然擁有這樣一雙神奇的手,如果世界上有那種保險的話,她一定會花一大筆錢為他的雙手買,幸好當年她插的是他的心臟,而不是他的手,要不然,弄壞了那雙手,這個寶貝兒子可就廢了啊……

  這一次的關於柯蒂斯洛商業街的招商投標,一看就知道前景大好,只好她拿下標,未來的受益絕對是現在她的天堂企業收入的好幾倍,而現在,這個決定她能否拿到標的人恰好是藤一畫作的狂熱愛好者,只要能送她一副藤一的畫,那麼這個標便一定是她的囊中之物!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2 06:03 PM

第四十二章    為你而留

  只要藤一畫一張畫就能給得到的巨大投資案,她怎麼可能會放棄?藤一是她的兒子,完成她這個母親小小的請求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那雙黑得有些渾濁的眼眸在天堂真央自己都沒發現的情況下,明明白白的表達著這樣的意思。

  呵……

  真是無情吶。

  抵在門上的小手手指微微的收緊。

  微捲半長的發輕輕的攏在肩膀上,藤一蒼白的面容抬起,看向一臉懇求,眼裡卻滿是理所當然的索求的天堂真央,毫無血色的脣微微的張了張,正想說什麼,房門忽的被推開,落年似乎沒想到屋裡還有天堂真央,立刻縮了縮脖子,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就像犯了錯的小學生。

  眼見著就要達成目的了卻被打斷,天堂真央眉頭一蹙,眼裡滿是厭惡,隨後看到落年身上那身白色的聖瑪利亞校服,臉色頓時變了變。

  糟糕,在這種時候讓藤一知道她竟然讓落年轉到聖瑪利亞學院去,他一定會氣得不願意給她畫畫的!該死的!這該死的掃把星!難道她真的要花那麼大一筆錢去買藤一的畫嗎?可是花那麼大筆錢買畫送給別人太不值了,而且那畫還是自己兒子畫的,那錢花的太冤枉,她不願意!

  不同於天堂真央的厭惡,藤一幾乎在看到落年的一瞬間,臉上便出現了一絲血色,連蒼白的脣瓣都彷彿一瞬間變得有幾分血氣了一般,“小寶貝!”

  “二、二哥。”落年揪著衣角,怯生生的看了眼天堂真央,然後才邁著蝸牛步走到藤一床邊,大眼水汪汪的擔憂的看了他左胸口一眼,“二哥,疼不疼?”

  藤一笑得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七彩的光芒,“不疼。”如果一次心臟病發可以讓一向疏遠自己的落年更加親近自己的話,他覺得很開心吶,真是邪惡骯髒的想法,竟然企圖用這種方式讓小寶貝待在他身邊嗎?真是太骯髒了,他怎麼可以把她弄髒呢?迸發著燦爛光芒的眼眸一瞬間微微的黯淡了下來。

  “二哥,疼嗎?”純淨無暇的烏溜溜的大眼水汪汪的看著他,就像正待主人摸摸腦袋的小狗狗,看起來異常的可愛。看到藤一突然的情緒變化,敏感的小東西以為他心臟又疼了,看來這一次給她留下的陰影很嚴重吶。

  “只要小寶貝一直都好好的,二哥就不會疼。”藤一沒忍住的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她的衣著,然後霎時頓住。

  柯蒂斯洛學院和聖瑪利亞學院的名號在國內甚至國際中的上流社會沒有不知道的,它們的名氣很高,本家在這邊的藤一即使再常年游離在外,也不會不知道聖瑪利亞和柯蒂斯洛的區別,聖瑪利亞學院的校服是白色和黑色,象徵白天與黑夜,柯蒂斯洛的藍色和紅色,象徵沉靜與激情,這麼明顯的校服顏色劃分就算會忘記,那麼用金色絲線縫製在校服左胸口上的學院標誌和名字呢?

  藤一是心臟有問題,不是眼睛有問題,那麼閃的金色薔薇花盾牌形狀的標誌,還有用花體字縫在最中間的‘聖’字,他看得很清楚。

  藤一嘴角的笑容微微的收斂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的收緊,他看向神色明顯有些心虛不安的天堂真央,“母上大人,我想知道,為什麼小寶貝會穿著聖瑪利亞學院的校服?”

  聖瑪利亞學院,那種紈褲子弟消遣時間吃喝玩樂浪費光陰的骯髒世界,把落年放進去無疑等於把一隻純白的綿羊放進狼群中,她是希望落年被染黑,還是被撕碎?

  不管是那一種,無疑都挑起了藤一的怒火,如果說他孜然一身一心埋於藝術,對功名利祿沒興趣,視金錢如糞土,視家人於無物,那麼,他的底線是落年,為什麼明明知道天堂真央還有艾比瑞家族都在利用他,卻還沒有跟他們翻臉還一直留在艾比瑞家,甚至偶爾還會出手幫助艾比瑞,幫助天堂集團?

  那是因為落年在這裡!

  因為落年在這裡,所以他在這裡,因為落年離不開真一,所以他留在艾比瑞家族,希望他們會看在自己和真一那麼疼愛落年的情況下對她和顏悅色一些,他不單單只想要落年在物質生活上過的好,否則他要給落年多好的就能給多好的,他只是想要讓落年在別人友好的眼神下過得好。

  他一直以為,有了真一的落年是不需要他,也不要他的,所以他才會長年累月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外面,因為要保護自己的心臟不會因為看到真一和落年太久而疼到麻痺,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可是現在這件事卻在告訴他,他錯的有多離譜!

  只是因為他住院就可以把落年送到那種學院去?真一在幹什麼?他到底在做什麼竟然讓落年被送到那種地方去?!

  藤一臉色一瞬間又蒼白了起來,手指緊緊的攥著白色的床單,骨節泛出蒼白色,心臟也一瞬間開始微微的抽痛,看起來情況很糟糕。

  落年臉色微變,她沒想到藤一的情緒變化會這麼大!

  連忙按下鈴,一邊出聲道:“二哥!二哥你怎麼樣了?二哥,是不是很疼?不疼不疼,小落給你吹吹,痛痛飛飛~。”小身板幾乎半趴在藤一的身上,落年急得眼眶紅紅的不停的給他的胸口吹氣,幼稚又可愛的希望這樣能讓他不疼。

  效果卻意外的好。

  “沒事,不疼了小寶貝。”藤一順勢抱住落年,紅色柔軟的髮絲撩過他的皮膚,舒服的一瞬間他覺得心臟一點兒都不疼了。

  落年身子僵了僵,然後放軟了身子回抱住藤一,小手母親安撫小寶寶似的一下下輕輕的拍著,小嘴裡嘀咕著“不疼不疼”,可愛的叫人捨不得放下,這麼可愛的小東西,為什麼這些人就是要這樣對她呢?她明明那樣無辜,明明什麼都不懂……

  狹長勾魂的深藍色眼眸微微的抬起,落在臉色難看的天堂真央臉上,冰冷的如同覆滿冰霜的北極,瞬間叫天堂真央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起來。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2 06:04 PM

第四十三章    意想不到

  “藤、藤一,我……”天堂真央被藤一的眼神嚇到了,那種毫無溫度如同覆著寒冰的森冷湖面,嚇得她心臟咯噔一跳,想要解釋挽回什麼,卻叫她突然間也不知道要編出什麼理由解釋這件事情,果然是她太心急了嗎?怎麼也應該等藤一身體好起來離開這裡再處理這小賤人的。

  按了緊急救護鈴,已經被全權負責藤一的凱文很快出現在了病房門口,目光看到那床上擁抱唯美的一幕時驟然一頓,嫵媚的丹鳳眼微微的冷下,周身清冷如雪的氣質更加的明顯了起來。

  “怎麼了?”凱文戴上聽診器走過去,微不可查的把落年從藤一懷裡脫開,開始給他檢查,幾分鐘後站直身子,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漠清冷,“我想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身體是你自己的,你現在的心臟比普通的常年吃藥的心臟病患者要脆弱上很多,小時候心臟受傷留下的後遺症很嚴重,你的情緒嚴重影響著你的心臟,有什麼事情需要你有事沒事讓自己的心臟負荷加重一下嗎?”

  凱文並不像其它醫生那樣因為艾比瑞家族,因為藤一的身份而卑躬屈膝到幾乎把他當成祖宗一樣的供起來,一半因為他的性子使然,一半因為他給天堂真央的假身份,凱文.奧爾,英國一個醫學世家剛剛找回來的小時候遺失的孩子,剛好和天堂真央略有交情,於是天堂真央理所當然的把凱文當成了自己人。凱文的態度也更加讓她確信這是那個驕傲的家族的人的孩子。

  “抱歉。”藤一看了凱文一眼,淡淡的道,這種事情並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可以活得久一點,他還不想閉上眼睛,還不想離開有落年的世界,還沒有看到落年幸福,他還有好多好多事情沒有完成。

  可是,他太憤怒了。

  吃下凱文給的藥,藤一看向臉色已經趨於平和的天堂真央,深藍色的眸中寒光乍閃,冰冷刺骨,“請給我一個解釋。”

  “藤一,我知道你疼愛落年,但是這件事情,媽媽也沒有辦法啊。”天堂真央皺起眉頭有些愁苦憂傷的道,“你也知道落年的現在的身份,就這次導致你心臟病發的事情來說,我考慮了很久,在柯蒂斯洛學院調查過之後才發現,落年竟然一直在被人瞧不起在被人捉弄傷害,我想來想去才終於想出為什麼,因為在柯蒂斯洛學院的那些人,都是名門正統的公子小姐啊。”所以,一個私生女的存在就像一個異類,怎麼可能會受到別人的喜愛呢?

  天堂真央的話頓時讓藤一臉色難看了起來,落年站在一旁,低著頭,紅色碎碎的劉海擋住了她的神情。

  見到藤一果然有些動搖,天堂真央心中一喜,繼續道:“就算我們艾比瑞家族再不介意,但是別的人卻不一定會像我們這樣想啊,你也知道上流社會的人的思想的,所以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把落年送到聖瑪利亞學院比較好,你先別急著生氣,聽我說,雖然聖瑪利亞學院是讓紈褲子弟們浪費時間的地方,但是不可否認它是一所好學校,裡面的師資力量也很雄厚,而且環境恰好適合落年,落年在裡面不會受到排擠也不會受到冷眼和欺負,只要落年自己潔身自好,也不會發生什麼事情不是嗎?聖瑪利亞學院在那些事情上面的規矩比柯蒂斯洛學院還要嚴明不是嗎?”

  那些規矩指的是由學生會發布的校內生存規則,舉一個例子就是如果你在學院內想要和某個女生或者男生發生性行為,必須得你情我願,如果發生強迫威脅等行為,學生會將採取嚴厲的措施予以警告,最嚴重的直接從校內除名送進司法部門,到時候會牽涉到犯規人的整個家族,後果很嚴重。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聖瑪利亞學院同樣如此。

  不得不說,天堂真央這一番話確實是完全圍繞著對落年好的那一方面進行的,句句皆在情理之內,一直以為落年被真一照顧的很好的藤一,在第一天去柯蒂斯洛就見到了當著那麼多學生的面欺負落年的老師,再在幾個小時後發現自己疼著寵著的小寶貝被關在廁所那樣的事情,這對於他來說不得不說是個很嚴重的打擊。

  雖然不願意去想落年私生女的身份,但是這件事卻不是他想否認就能否認的,落年就是艾比瑞家族的私生女,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就是個在上流社會不受待見的骯髒污點……

  可是,在聖瑪利亞,她真的能過得比較好嗎?

  藤一看向落年,只要她說一聲不好,他就帶她去別的地方,柯蒂斯洛這種貴族學院如果容不下她,那麼到國外去怎麼樣?像美國英國那些鄉村學校雖然比不上它們的華麗漂亮,但是卻也意外的溫暖有趣吶。

  “二哥,聖瑪利亞學院……很好。”落年輕輕的拉住他的衣袖,像是怕驚到了誰似的小聲的道。她還沒打算就這樣離開聖瑪利亞,有人在針對她的巴洛克王國,她不可能坐著挨打的。

  藤一怔了下,握住落年的小手,深藍色的眼眸看著落年的眼睛,企圖從中看出說謊的痕跡,雖然這小傢伙一點兒都不懂得怎麼說謊,“真的好嗎?”

  “新學校很好,有很多漂亮的人,跟我打招呼,給我很多好吃的。”落年點點頭,大大的眼眸中帶了點點的喜悅,笑得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滿足的就像曬飽了太陽的小貓咪,卻莫名的叫人覺得有些酸澀。

  只是跟你打招呼給點吃的竟然就這樣滿足了嗎?身為艾比瑞家族的孩子,竟然就這樣因為這麼一點小事而滿足了嗎?到底在他以為落年被照顧的很好而放逐著自己的時候,她遭受著什麼樣的對待?

  完全沒想到自己快要達成的目的,竟然因為落年這樣短短的一句話,小小的笑容就拐了彎的天堂真央連忙道:“那藤一,關於畫……”

  “等我出院了再說吧。”藤一冷冷的敷衍道,要不是擔心自己在住院期間落年又發生人為設計的什麼事情,他連敷衍都不想給她。

  天堂真央嘴角一僵,手指收緊,面上卻還是一派優雅高貴的笑,點點頭找了個理由便準備離開了。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藤一能夠早日出院?”天堂真央給凱文發了個信息,讓他出來後問道。

  凱文推了推眼鏡,“令公子的心臟太脆弱,需要長時間的療養才能出院。”

  “真的沒有什麼方法能夠讓他早日出院嗎?”天堂真央有些著急,投標還有幾天就要開始了,她根本等不及啊。

  凱文鏡片下的眼眸精光一閃,看著一臉期待的看著他的天堂真央,眼角染上一抹邪惡,“有是有,不過那種方法會讓他更加脆弱,下一場發病就是他死亡的日期,這樣,夫人您也希望他用那種方法出院嗎?”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2 06:05 PM

第四十四章    簡單複雜

  天堂真央聞言眼裡驟然一陣驚喜,然後才緩緩的冷靜了下來,“這麼嚴重?”

  雖然把標拿下是不錯,但是如果就這樣讓藤一死掉的話,未免也太不值了,要知道光是藤一的身價的無價的,可是再想想藤一今天對她的態度,怕是繼真一之後也要跟她攤牌了吧?不對,或者相比於真一的有所顧忌,藤一會直接跟她甚至整個艾比瑞家族翻臉!

  一想到這個,天堂真央臉色就難看了起來,這兩個不孝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對待自己的母親!真一現在掌控著艾比瑞家族的一半大權,自己沒辦法跟他硬碰硬,藤一在艾比瑞家族卻沒有什麼實權,一方面因為他對商業不感興趣,一方面也因為她丈夫擔心發生內部兄弟相殺奪權的事情,所以在真一和藤一中選擇了身體健康的真一。

  所以想想,其實還是真一比較有利用價值的,那個孩子即使和她攤牌了也會顧著艾比瑞家族的面子,而藤一不一樣,他眼裡沒有親情沒有家人,只有落年一個人,所以他遲早都會為了那個小賤人跟她和艾比瑞家族斷絕關係,遲早都是別人的!

  既然如此……

  天堂真央眼裡滑過一抹陰狠,既然遲早都是別人的,那就好好報答她的生育之恩,讓她徹底利用一番好了。

  “嘛,算了,如果真的有那種讓他盡快出院的方法的話,你就給他用了吧。”天堂真央對著凱文毫無壓力的道。

  凱文眼睛的邪惡彷彿更加濃重了起來,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拿手術刀的手推了推眼鏡,“哦?你確定嗎?天堂夫人?他可是你兒子哦。”

  “你只要好好按照我的話去做就可以了,關於奧爾家族繼承權的問題,我會適當的出手幫你的。”天堂真央略顯高高在上的說道。

  “是嗎?那就麻煩夫人了。”凱文語氣一如既往的清冷,面無表情,鏡片擋住了嫵媚的丹鳳眼,同樣擋住了眼角眉梢染上的惡意。真是悲哀的人啊,何等悲哀的人才會利用自己孩子到這種地步,也是何等悲哀的人才會被自己的母親利用到這種地步?這個社會真是太骯髒了,果然,只有King所在的地方才是淨土,才是他的樂園呢。

  “哼,真是無情呢。”天堂真央走後,凱文便一字不落的告訴落年了,落年冷冷的哼了聲,“這種人活著也浪費空氣吶。”

  “要我把她除掉嗎?”凱文淡淡的道,清冷的語氣,理所當然的語調,任誰也想不到這個救死扶傷的醫生,可以一瞬間變成無情的修羅。

  “不,我可從來沒打算這麼輕易的送她上路呢。”天堂真央可是欠了她很多很多很多的東西,如果不一個不漏的取回來,她會覺得非常的不舒服的,“藤一就交給你了,我先回去了。”落年看了看時間,已經臨近十二點了,該回聖瑪利亞了。

  “……是。”凱文遲疑了兩秒才看著落年的背影低下頭應道,鏡片下的眼眸一瞬間滑過不捨,嫵媚的光芒也瞬間黯淡了下去。

  等落年雇了計程車到達聖瑪利亞學院大門口的時候,時間正好指到十一點半,還有半個小時就到夜間部上課時間了,讓落年有些意外的是,路易竟然在等她。

  鉑金色的長卷髮披在身上,他穿著白色的聖瑪利亞校服,靠在門邊,聾拉著眼皮顯得特別的懶散,時不時的打個哈欠,看起來很困的樣子。

  落年連忙跑過去,純淨大大的眼裡滿是無措,“對、對不起,我……”

  “好了好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卡爾法家的小兔子。”路易掩著嘴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打斷落年的話,從口袋裡掏出遙控器開了校門就率先走了進去,落年連忙跟上去。

  路易開著高爾夫球車走了一小段路後驟然踩下剎車,撓了撓鉑金色的卷髮,抬頭看著頭頂的月亮語氣特別苦惱,“糟糕糟糕,好像把卡爾法家的小兔子忘記了……”

  “那個……我在這裡。”落年囧了囧,在後座出聲朝他擺了擺手,這人是怎麼回事……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可靠啊真的是白館的管家嗎?!一下子笑眯眯的一下子又顯得很懶散,還是說這人有雙重人格?不過如果以為這樣落年就會對他放下戒心就太天真了,她可沒忘記自己手機裡的竊聽器可是這個男人短短幾秒間裝進去的,如果不是跟藍狐混的久,也學到了一點,那麼後果可就嚴重了。

  “欸?看來你還蠻自覺的嘛,比起那些不喊一下就不會動的玩具有趣多了。”路易懶洋洋的說道,又開動了車子。

  此時的聖瑪利亞學院已經變得很安靜了,教學樓外也很少有遊蕩的學生,因為從十二點到凌晨四點,聖瑪利亞是夜間部的地盤。

  落年和路易回到白館的時候,恰好看到白館裡的學生都已經換上了校服在大廳,手裡或多或少拿著一些東西,看起來正準備要去教室上課一樣。

  “哦,路易回來了啊,啊,還有小落落~快到索菲爸爸這裡來,快來~。”索菲勾著卡爾法的肩膀,看到路易時很邪氣隨意的打了下招呼,下一秒看到在路易身後的落年,頓時整個人盪漾了起來,只是下一秒彬被卡爾法揪著頭髮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白色的皮鞋惡狠狠的踩過索菲的腦袋,卡爾法走向落年,依舊面癱著一張漂亮的面容,碧湖般的眸子平淡無波,他像確認自己寵物有沒有被非法碰觸一般的彎腰,湊近落年,精緻的鼻子動了動,金燦燦的頭髮柔軟的隨著他的動作聾拉下來,看起來就像一頭可愛的金毛犬,卻讓落年嚇得全身僵直不敢動彈,只有眼珠子跟著卡爾法的腦袋轉來轉去。

  “醫院的味道。”好一會兒,卡爾法淡淡的嗓音響起,“型號XC009試驗心臟病研究用藥、煙草、伏特加、顏料、女性香水、飯菜……”

  落年兩樣茫然,一副完全搞不懂他在說什麼的樣子,然而心中卻微微的震驚,這個人……果然不簡單,他竟然單憑著她身上的味道就能分出這麼多和她有接觸的味道嗎?白館裡的這些人果然沒有一個簡單的……

  “好了喲,卡爾法,我們該去上課了。”白展風微笑的道,然後看向落年,“落年的話,因為沒有任何條件符合夜間部入學要求,所以你要待在日間部上課喲,已經幫你安排好了班級,學生會也做好了記錄,高中部三年級A班,明天自己去班級報到可以嗎?”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2 06:05 PM

第四十五章    超強系統

  “落年的話,因為沒有任何條件符合夜間部入學要求,所以你要待在日間部上課喲,已經幫你安排好了班級,學生會也做好了記錄,高中部三年級A班,明天自己去班級報到可以嗎?”白展風微笑著道,聲音很好聽,淺灰色的眼眸彎成了月牙的弧度,裡面似乎有盈盈的水波在盪漾著,長長的烏髮很柔順的披散在背後,有幾縷頑皮的彎成優美的弧度搭在了肩上,在燈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澤,顯得特別的柔和動人。

  身材頎長,白色的校服很合體的穿得整整齊齊,連釦子也都扣上了,還有服帖的白色西褲,顯出了看起來很纖細的腰肢和雙腿……

  這個男人……

  美得會讓人誤以為是女人呢。

  忽的,一道不友善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瞬間把落年差點迷失的理智給喚了回來,落年臉頰浮上兩抹紅暈,驚慌失措的看了眼站在白展風不遠處目光含著警惕和警告的天堂鈴,整個人手足無措的跟課堂上搞小動作被老師發現的乖學生,“我、我、我知、知道了,對、對不起……”

  “噗……小落落可不要被白痴會長迷住了哦,臉紅的樣子真是超級可愛!不過白痴會長那可是個超級變態的傢伙,說起來,卡爾法也是個變態的傢伙,白館裡怎麼淨是些變態的傢伙呢?果然,小落落還是到索菲爸爸懷裡來吧~小落噗——”索菲還沒有盪漾完,就被一本厚厚的書給砸臉上了。

  “你他媽才是最變態的!”奧菲把他的書從索菲臉上拿下來,一臉嫌棄的在索菲的衣服上擦了擦,這才瞪了落年一眼,莫名其妙的哼了哼不再說話,臉頰卻莫名其妙的似乎紅了一些。臉紅紅的,真的……好、好可愛!

  “那麼,上課時間到了,我們走吧。”白展風依舊微笑著,似乎並不在意所發生的一切,率先拿著書走了出去,其他人陸陸續續跟在了他身後,卻沒有一個人走上前跟他並肩而行或者走到他前面,完全的,猶如帝王般的,被眾人理所當然的侍奉在身前呢。

  “乖。”卡爾法低著頭看落年,碧湖般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他從口袋裡掏了掏,然後又掏出兩根Q版卡爾法棒棒糖的塞進落年手裡,然後才跟著走出了白館。

  落年站在原地,看著他們一個個的走出去,白館漸漸人去樓空,只剩下她一個拿著兩根Q版卡爾法棒棒糖站在偌大的客廳裡。

  落年臉上的紅暈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失蹤了,好一會兒,她看到一群人坐上一輛輛高爾夫球車離開白館,才走過去把白色金紋的華麗大門給關上,她注意到外面那白色鏤空花紋的鐵門似乎被鎖上了,是不允許她出去的意思嗎?說起來,今天剛到這裡的時候,天堂鈴是不能出來,而不是故意不出來的隔著門跟他們說話吧。

  這群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總覺得,秘密很多啊。

  落年想要捋一捋頭髮,抬起手才想起自己手裡被塞了糖,看著那Q版的卡爾法,落年驀然無語,那鬼畜吃貨……這麼喜歡被人啃嗎?竟然做出這種Q版卡爾法棒棒糖?想想把它們又舔又啃的樣子……

  這種猥瑣的感覺是腫麼回事?

  落年眨眨眼,果斷把這種莫名其妙的詭異感覺扔到一邊,上樓走到屬於她的房間,在角落裡找到行李箱,打開行李箱之後卻發現裡面空空的,落年心中一驚,對了!她的行李箱被卡爾法很自來熟或者說很有當主人的自覺的掏了個一乾二淨!

  眉頭輕蹙,落年想到了什麼,嘴角勾了勾,邁著步子走到了衣櫃前,拉開,看到裡面衣服被掛的很整齊很有規律,下面的兩個小櫃子裡,一個是被擺放的很整齊的小褲褲和小內內和幾包衛生巾,另一邊則是她的一些小飾品手機電池充電器之類的東西。

  落年目光在小褲褲小內內那裡微微僵住,手指微顫的拿起貼在上面的一張便利貼。

  ——我果然還是比較喜歡草莓味的東西!

  因為喜歡草莓味的東西,所以擅自把她的內衣褲全部都換成了新的,而且還是統一的小草莓!我摔!

  變態的草莓控!

  額角隱隱的青筋浮動,於是那傢伙的鼻子靈到非但能聞出她身上所接觸過的人或物的味道之外,還能聞到衣服上的圖案的味道嗎?!

  要知道,落年雖然外表是蘿莉,偽裝的也是蘿莉,但是其實她是御姐女王啊御姐女王啊!要知道她的身材是非常有料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讓真一看得噴鼻血,她喜歡比基尼,喜歡黑色蕾絲,喜歡各種性感的,雖然那一類的衣服,也只有在紅妖館,她的房間裡才會存在,她也才會穿在身上。

  心裡把卡爾法那死鬼畜面癱揉搓捏扁了好幾次後,落年吐了口濁氣,嘛,算了,反正她的偽裝一向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否則也不可能騙過所有人,小草莓就小草莓吧。

  從飾品裡拿出一個首飾盒,裡面裝著一個可愛的兔子形紅色手錶。

  落年戴在手上,指尖在表面上輕輕勾勒了一個不知名的圖案,那表面突地一亮,在空中彈出一個綠色的小框,上面分成一塊塊編排著密密麻麻的字母的分區,落年手落在上面一角,竟然像碰觸到了真實的屏幕而非虛假影像似的一拉,綠色的屏幕頓時被拉成了落年想要的那個大小,連帶著字母們也跟著同比例的變大了。
  哼,不要小看了巴洛克王國的天才科學家哦。

  “啟動方位設定HCB感應系統。”落年低低的嗓音緩緩的響起,手指在看起來像是虛影的屏幕上碰了碰其中一個小框。

  【方位設定HCB感應系統正在啟動中……】冰冷不帶感情的機器女聲響起,【系統啟動完畢,請輸入密碼……密碼正確】

  首先,這座別墅目測占地面積大約將近700平方米,還好,系統的感應範圍是1000平方米以內,看來可以一次性搞定,於是,設定系統感應800平方米內的所有電子設備。

  【系統正在運行中……掃描結果排序中……1個氣象情況感知器,安裝位置為大門、21個微型攝像機,安裝位置為大鐵門、噴泉、一樓大廳正中水晶燈、拐角花瓶、廚房……五個脈搏感知器,安裝位置為大門口、別墅外圍四面墻壁;6個JBY聲音感知探測器,安裝位置為……】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2 06:06 PM

第四十六章    秘密白館

  隨著探測系統探測出來的高科技產品越多,落年的眉頭便越發的蹙了起來,有監控系統就算了,竟然連脈搏感知器和聲音感知探測器那種東西都有,這根本不像一座學生宿舍,而像一棟難以潛入的銅墻鐵壁。

  落年慶幸自己先把這些都探測了一遍,否則只要稍有行動必然露餡。

  把探測出來的東西所安裝的位置都記進腦子裡,落年也有些累了,洗漱了一番便關上燈準備睡覺,忽的,想起來什麼,落年有些急切的翻出手機看了看,確認沒有被她漏接的信息或者電話後,才黯淡下雙眸,把手機放回桌面,閉上的雙眸。

  落年一向淺眠,一點兒聲音都很容易把她驚醒,更何況夜間部一大早天還沒亮就吵吵鬧鬧的聲音呢?

  落年閉著眼眸,似乎睡得很香很沉,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絲毫沒有察覺,卡爾法碧綠色的眼眸看著熟睡的落年,好一會兒才似乎輕輕打了個哈欠的轉身出去,輕輕的把門帶了出去,外面傳來索菲‘你是有多怕小寵物被大灰狼叼走啊’之類的調笑聲。

  落年身子沒動,眼眸微微的掀開一條縫,然後又闔上,果然,白館是個危險的地方,她也沒興趣挑戰這種奇怪的人,還是找個機會離開白館好了,反正她是日間部的學生不是嗎?

  翌日,天氣依舊晴朗著。

  白館內寂靜的只剩下呼吸聲。

  落年換好了白色的校服,走下樓,意外的看到卡爾法一邊打哈欠一邊從廚房端出了看起來很是營養均衡的早餐,一頭金燦燦的髮四處亂翹,身上穿著黑白各自的絲質睡衣,碧綠色的眼眸聾拉著,一隻眼睛睜著一隻眼睛閉著,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卻意外的可愛。

  “哈啊……吃完早餐,吃完早餐自己去上課。”卡爾法一邊打哈欠,一邊把桌上的一串鑰匙給落年,“這是掛著紅色牌子的高爾夫球車的鑰匙,中午可以自己去餐廳解決,放學後回來吃晚餐,晚上可以自己去白館外玩。”

  落年怔怔的點頭,然後看著卡爾法左搖右晃的回房睡覺,不知道他們晚上到底在幹嘛,竟然累成這副模樣,明明昨天一早還和索菲出去買零食的說。

  不再理會卡爾法,落年吃完早餐便走了出去,在停放著十幾輛的高爾夫球車中找到了紅色牌子的那輛,還未開到了大鐵門前,門便自己開了,這點倒是讓落年頗為驚訝,明明昨天索菲要進來的時候先是掌紋密碼,然後還要瞳孔掃描的說,還是說……

  落年眼眸微微的眯了眯,如果沒猜錯,其實這個大門是有人在專門負責的吧?如果是全自動的那也太不符合科學理論了。

  所以說,白館還是秘密太多,她還是早點抽身走人比較好。

  大清早的,聖瑪利亞學院裡的學生已經很多了,落年這一身白色在一片黑中特別的顯眼,更何況她還開著白館裡的人才有的高爾夫球車,自然更加引人注目。

  落年一邊小心翼翼的開著車,一邊眼眸閃爍,大眼顯得水意盈澤,怯生生的惹人憐愛。

  車子停在高中部,落年很快找到了三年級A班。

  不需要開門就能聽到裡面調笑聲不斷的班級在落年出現在門口的一瞬間,便噤了聲,目光在落年那身白色校服和領子上的徽章打轉,眼中嫉妒不屑憤怒流轉。

  並不是所有‘玩具’和‘寵物’都能住進白館和穿上白色校服的,就像昨天落年見到的那幾個寵物和玩具,雖然坐在那裡和主人們用餐,但是身上穿著的並不是夜間部的校服,也並不住在白館,據說現在住進白館的玩具寵物只有三個人,一個是落年,一個是天堂鈴,還有一個被稱為聖瑪利亞的天使的牧驕陽。

  而這三個人中,天堂鈴和牧驕陽都是夜間部的學生,所以現在穿著夜間部校服,戴著寵物徽章出現在日間部的學生,只有落年一個人。

  “什麼啊,明明不是夜間部的學生竟然穿著夜間部的校服,在炫耀嗎?”靠在角落裡的一個女生眼底滑過一抹嫉妒,高傲的出聲。

  “就是,還是紅色的,是卡爾法殿下的顏色。竟然想搶驕陽學姐的位置嗎?”這句話一出,落年明顯的感覺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顯得不友善了起來,連帶著男生原本欣賞痴迷的目光也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即使是紈褲子弟的世界,也是實力至上的,如果只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在聖瑪利亞學院也是只有被欺負壓榨的份的。

  “切,就她那樣?哼。”

  “不自量力。”雖然嘴上冷嘲熱諷不少,但是都忌諱著她現在的身份,沒有對落年出手,更何況現在牧驕陽不在學校,她們給她出氣她也看不到,反而把卡爾法殿下惹惱了,那就不值得了,卡爾法殿下,可是非常討厭屬於他的東西被別人碰的。

  落年抱著書怯怯的在一雙雙目光下走向最後排的一個空座位,只是還沒有把書放下,邊上一個坐在課桌上修指甲的女人便重重的踹了一腳那桌,凶狠的瞪了落年一眼,“滾。”

  落年被嚇得往後面退了幾步,不知道被誰撞了一下,身子突然往後一倒,屁股一坐,不知道坐到了誰的腿上。

  落年立馬就跟被什麼刺了下似的跳了起來,轉過身低著頭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圍傳來一聲聲若有似無的嗤笑聲,落年好一會兒不見對方有反應,抬起頭才發現對面那個少年戴著一個大大的圓框眼鏡,漲紅了一張幾乎可以滴出血的臉,擺著手似乎想讓她不用道歉,卻支支吾吾的怎麼也說不出一個字,看起來特別滑稽可笑。

  看四周人的反應,這似乎也是個不受歡迎的人,也對,老土的髮型老土的眼鏡,還有連襯衫的最上面的釦子都扣起來,看起來呆板又書呆,說話似乎也不怎麼順暢,難怪不受歡迎,這年頭還是長得好的才有更多鶴立雞群的機會。

  最後,落年坐在了這位連名字都很土的名為田八的少年身邊的空位上,一個怕生話少,一個內斂呆板,沒怎麼交流,但是相處起來意外的融洽。

  乖乖的上了半天的課,中午的時候被身邊這位呆板平凡的少年支支吾吾的邀請一起吃午餐,落年羞怯的點頭答應了。

  “哇哦,你們這是在約會嗎?”一道不懷好意的聲音突然在兩人旁邊響起,落年和田八嚇了一跳,側頭就看到一頭銀發亂翹的奧菲臉上帶著壞壞的笑容,落在落年身上的眸光卻冷得嚇人,“還是說,你背著卡爾法勾引男人?嘖,連這種貨色你也吞的下去?”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2 06:06 PM

第四十七章    誰誘拐誰

  奧菲穿著白色的夜間部校服,白色的襯衫釦子並沒有扣完全,露出精緻漂亮的鎖骨,藍色的領帶也鬆鬆垮垮的搭著,外套的釦子沒有扣,再加上一頭不知道是不是染了的銀髮,下面是一張顯得比白館裡除了小小Q外最年輕的少年臉蛋,臉頰上歪歪扭扭的貼著一張創口貼,沒貼好,還露出了一細小的傷痕,眼角眉梢都帶著一種壞壞的惡意,整個人顯得特別的不羈,有著一種不良少年的味道。

  奧菲.卡加,和路易.卡加疑似兄弟,因為姓氏一樣,夜間部和白館成員,也是學生會懲罰辦的一員。

  聽到奧菲的話,田八少年整個人從脖子紅到了頭皮,雙手直擺想要說什麼,卻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個字,奧菲眯著深紫到不仔細看就會當成黑色的眼眸盯著他打量了不到幾秒,田八便比落年還膽小的往後一坐倒在了地上,然後尖叫著連滾帶爬的跑走,好似身邊被什麼洪水猛獸追著。

  那沒用的孬種是誰她不認識。

  落年瞪大了眼睛看著把她一個人丟下的田八,抱著雙手全身僵硬顫抖的看著朝她走來的少年,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水汪汪的好像要哭出來似的萬分憐人。

  原本準備再把這隻不聽話的小白兔收拾一頓的奧菲腳步一頓,看著一臉警惕害怕的看著他的落年,眼底微不可查的閃過一抹懊惱,真是的,一不小心又把人嚇到了,這小東西怎麼這麼不經嚇?露出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難道是……想撒嬌?

  紫眸一亮,奧菲正想說什麼,回過神卻發現原本在眼前的小東西不見了!

  落年邁著對於好身材的男人來說的小短腿使勁跑著,時不時的扭頭往後看,生怕那可怕的不良少年追上來對她做什麼可怕的事情。

  “砰!”沒注意看前面的路的下場就是,她又撞到人了。小腦袋一撞,整個人差點往後摔個屁股開花,幸好被前面的人一把扯住了衣領,好吧,也許這也不叫幸好。

  “嗚……”瞪著眼前放大的一臉‘我很不爽’的不良少年漂亮的臉蛋,落年嚇得緊閉上眼睛,發出小動物受到威脅似的嗚咽聲,因為身高差距問題,落年被揪著衣領腳尖點地,看起來顯得更加的可憐兮兮。

  奧菲本來打算抓到落年就揍她一頓的,畢竟可從來沒有哪個傢伙敢未經他允許就擅自跑掉的人,可是一看落年那小模樣,一聽落年那無害的毛茸茸的小動物般的嗚咽聲,頓時小心肝不受控制的一軟,嚶嚶嚶!可愛控不解釋!

  “切、切!”放開落年的衣領,奧菲雙手插在褲兜裡,撇過臉,眼睛卻斜斜的睨著落年,想要惡狠狠的威脅,可看他的模樣和語氣,倒是顯得有些彆扭傲嬌了,“再跑就把你玩壞哦!”

  真是的,完全沒有剛開始前的那種氣勢嘛!誰叫她露出那種眼神那種表情,都是她的錯啦!

  意想之中的痛感沒有傳來,落年睜開水汪汪的雙眸,入目的便是眼前少年撇著臉斜睨著她,無意識的嘟著嘴用傲嬌彆扭的姿態和語氣毫無威力的威脅人的模樣。

  落年像是發現新事物的小動物般的瞪大了漂亮的雙眸,然後像小動物確認對方是否對自己存在威脅般的打量了許久,終於在奧菲耐性快要用完的時候怯生生的開口,“那個……”

  奧菲沒動,向著落年方向的耳朵卻彷彿一下子變大了一些,朝落年拉長了一些,熟透了葡萄般的眼眸也似乎折射出了更亮的光芒。

  插在褲兜裡的手一下子把放在裡面的糖握緊了,心道現在是不是該把糖拿出來了呢?索菲說誘拐寵物第二步好像是食物誘惑吧?唔……因為索菲還沒說完就被卡爾法拖去掄牆了,所以搞得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呢。

  “那個……”落年用水汪汪怯生生的一瞬間可以把人心融化的眼眸看著奧菲,白嫩嫩的臉頰染上了一抹動人的粉色,如同櫻花瓣動人。

  什麼什麼?奧菲心臟噗通噗通加速跳動起來。

  “……你臉上有飯粒。”落年天真無邪的眼睛眨了眨,用軟濡動人的嗓音說道。

  “……”奧菲全身瞬間僵硬石化,心臟也哢的一下停止了跳動,這種心碎的趕腳是腫麼一回事?下一秒,奧菲連忙伸手往臉上一抹,果然在臉頰上擦下了一粒米粒,頓時銀發都豎了起來似的惱羞成怒的炸毛了,耳朵紅紅的異常的可愛,“想要被玩壞嗎魂淡?!”

  “不要。”落年像是確認對方雷聲大雨點小只會動動嘴皮子不會真的欺負她似的鼓著兩腮軟軟的反駁道,“才不要被玩壞。”

  尼瑪說出這句話更讓人想把你玩壞!

  事實上,小動物一樣的落年只要確認對方不會對自己做出可怕的事情,要和她交朋友似乎是件挺簡單的事情,當然,有時候,你的利用價值越多,就越容易。

  而這個看起來像不良少年,脾氣也像不良少年,說話也像不良少年的少年,意外的對可愛的事物沒辦法,意外的單純可愛。

  奧菲.卡加,今年十七歲,意外的比落年還小一歲,昨天被落年無比卡哇伊的小姿態勾引住了,今天決定冒著被鬼畜面癱屬性的卡爾法拖去掄牆殺掉的危險,準備誘拐這隻紅毛小白兔,不過誘拐似乎不成功。

  因為他被落年反誘拐了。

  成長茂盛的大榕樹下,一個銀髮少年,一個紅髮少女,相處融洽的好似青梅竹馬,清純動人的氣息繚繞。

  “所以剛剛奧菲是在樹上吃便當啊,難怪會突然冒出來,而且臉上還有飯粒。”落年瞪大了眼睛新奇的看著奧菲遞過來的香噴噴的還剩下一半的看起來很誘人的便當,軟軟的聲音特別的叫人覺得心軟如水,如果不是那些人一開始就在排斥落年,只需要跟她好好的說上幾句話,不需要什麼實力,落年也能靠著天生的可愛氣場成為極受歡迎的人物。

  奧菲臉頰微紅,惡狠狠的吼道,“不準再說那個!要、要不然就把你玩壞哦!”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2 06:07 PM

第四十八章    上門羊羔

  “聲音太大了啦。”落年說著,臉上卻帶著可愛的笑,拿過奧菲手中的勺子舀起一勺飯菜,似乎沒有看到奧菲疾速變紅的臉,眉眼笑得彎彎的,“好好吃~。”

  白、白痴!那是他用過的勺子!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間接接吻嗎?

  奧菲耳朵通紅的看著落年那一臉滿足喜歡的表情,莫名的覺得心臟無比的滿足,他昨天都沒有見到落年笑,他以為落年要哭不哭水汪汪怯生生的眼神和表情的時候很可愛,沒想到,原來她笑起來的時候才是最可愛的,而且好像有魔力似的,讓人覺得看著她笑,自己都變得幸福起來了。

  “那給你吃好了。”奧菲把便當往落年腿上一放,深紫色的眼眸透徹明亮,如同上好的紫玉。

  “那奧菲呢?”落年眨眨眼,“要不然一起吃好了。”

  奧菲頭頂彷彿冒出了白色蒸汽,腦子裡瞬間腦補出你一口我一口的,少年少女手牽手感情好的有愛場景,整個人幸福的幾乎要抽過去。

  落年嘴角帶著純真可愛的笑容,低下頭勺著米飯繼續吃著,柔順著從她肩頭垂下的發擋住了眸底的幽光,自己送上來的小羊羔,大灰狼難道會客氣的把他送走嗎?即使是一隻比自己小的小羊羔,她也不會有絲毫的罪惡感哦。

  “說起來,奧菲為什麼沒有在睡覺?”落年像是想到了什麼重點,猛然抬起頭驚訝萬分的看著奧菲,眼裡滿是不可思議,說起來,夜間部晚上上課,奧菲身為夜間部的一員,白天竟然沒在睡覺反而跑到這種地方來吃便當?

  “我睡不著啊,我又不像會長他們是負責——”條件反射的回答,然後又驟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噤了聲,奧菲看向落年,對方歪著腦袋疑惑不解的看著他,清澈透明的眼眸清晰無暇的倒映著他的身影,叫人產生一種自己是她的全世界一樣的感覺。

  “怎麼了?”落年不解的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不說了。

  奧菲抓了抓四處亂翹的銀發,“沒事沒事,快吃吧,要上課了。”

  “哦。”落年乖巧的點點頭,忽的想起了什麼,又抬起頭,把便當放下,整個人朝奧菲湊了過去。

  “幹、幹什麼?”奧菲臉頰紅紅的看著落年朝他靠近,理智告訴他得往後退,可是身子卻不聽話的僵在原地一動不動的。

  “好孩子不可以打架。”落年白皙小巧的手輕輕的把他臉上貼得歪歪的創口貼貼好,然後滿意的笑眯了眼眸,這才又低下小腦袋繼續吃飯。

  櫻紅的小嘴一張一合,每一口都嚼得特別仔細似的慢吞吞的像個小孩子,卻絲毫不會叫人覺得無趣和反感,相反的叫人覺得異常的可愛,甚至連看著她吃飯都是一種享受,連時間都跟著她的動作變得靜謐舒適溫馨起來了。

  好一會兒,奧菲才緩過了勁的放鬆了下來。

  真是一隻神奇的小白兔吶。

  奧菲曲起一條腿,臉頰貼在膝蓋上的側著臉盯著落年看,從來沒有感覺過這樣的平靜呢,卡爾法是不是也從她身上感覺到了這種,似乎只有和她親近交流過才能感覺到的神奇力量,所以才把她帶進白館用心的飼養起來呢?

  好想讓時間走得再慢再慢再慢一點吶。

  可是,事實上,即使人們再怎麼懇求,時間依舊只會無情的流逝。

  不悅的聽到上課鈴響起,捧著空空的便當盒的奧菲看著落年蹦蹦跳跳可愛的像只小兔子似的往教學樓跑去的背影,臉頰鼓了鼓,下一秒扭頭,看到有幾個女生躲在不遠處偷拍他,頓時眼眸一眯,眼角眉梢掛上了一如從前的不良惡意,“看什麼看?上課了沒聽到嗎?違反紀律,想要被玩壞嗎?”

  很曖昧的詞語,可是從同一張嘴裡出來,因為主人的情緒不同,給人的感覺也不同了起來,在對落年說的時候,他更像是一種無意義裝逼傲嬌彆扭的威脅,而對那些女生說的時候,卻像要進行一種可怕恐怖的叫人不寒而慄的懲罰般的話。

  幾個女生臉色一白,戰戰兢兢的鞠躬道歉閃人。

  切,礙眼的女人。

  奧菲不屑的哼了聲,拎著便當盒走了,和落年一起的時候沒感覺,現在落年一不在,他就感覺到肚子餓了,本來小Q給做的午餐就是按照他平常的飯量給的,結果剛剛一半給落年吃了,他自然沒感覺到飽,要不要去把小Q拉起來再給他做一點呢?不過中午已經把她拉起來一次了,再去的話……

  估計會平底鍋伺候了。

  奧菲揪了揪銀毛,想了想還是決定出去外面吃,餐廳裡那些女人都太瘋狂了。

  落年回到班裡的時候,田八支支吾吾的跟她道歉,說不該在那種時候把落年丟下。

  落年是純白無暇單純可愛的小白兔,更何況還跟奧菲交上了朋友,所以自然笑容可愛單純的擺了擺手說沒關係,似乎沒有發現對方那厚厚的眼鏡下,看著她精緻單純可愛的笑容,一瞬間蕩起的痴迷和瘋狂。

  真一告訴落年遠離藤一,遠離陌生人,遠離小巷子,卻唯獨忘記告訴落年,不要隨便對別人展開笑顏,因為那種純潔可愛的彷彿人間唯一一塊淨土般的笑容,會叫人沉迷,會叫人瘋狂,會叫人忍不住想要占為己有,也會叫人升起摧毀的慾望。

  時間滴滴答答過,下課鈴聲響起,落年就跟乖寶寶似的把書整整齊齊的裝進包包裡,然後跟田八道了聲再見後便準備回白館。

  才出教學樓便看到一群女生遠遠的圍著她停放高爾夫球車的地方唧唧喳喳個不停,激動的全身都在抖。由於人群很分散,落年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她車上一臉不耐煩的奧菲。

  “奧菲殿下好可愛真的好可愛!”女生們壓低了聲音怕被奧菲聽到似的道,“是比我們小的弟弟呢,怎麼會這麼可愛,老是把玩壞這種引人遐想的話掛在嘴邊,人家真的好想被他‘玩壞’哦~!”

  “其實你們不覺得把比自己小的弟弟壓在身下的那種感覺更刺激嗎?說起來,奧菲殿下雖然看起來總是凶巴巴的樣子,但是說不定是個小處男呢?要是被姐姐壓在身下調戲的話,說不定會露出不知所措很誘人的表情哦~”

  “咦咦咦!你真壞哈哈……”在這種紈褲子弟們玩樂的地方,那種事情自然不會少,女生男生們對於這種話題並不會顯得多害羞,只不過擔心被奧菲聽到會惹他生氣,所以也只敢躲得遠遠的小聲的說。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2 06:08 PM

第四十九章    又來拐人

  奧菲自然聽不到這些厚臉皮的女生猥瑣的對著他各種意淫,不耐煩的表情在看到落年的時候頓時稍微的柔和了一些,但是還是不耐煩,這些嘰裡咕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東西的女生讓他把耐性消磨完了。

  “怎麼這麼久才出來?”奧菲幾步迎上去不耐煩的說著,然後臉頰微紅的拿過她手上裝著書的包,頓時讓四周圍的女生臉色變了變,看向落年的目光滿是憤怒嫉妒不友善。

  落年彷彿感覺到了從四周散發出的惡意,怯生生的扭頭看過去,立馬就對上好幾雙陰沉滿是惡意的眼神,奧菲明顯也感覺到了這種氣息,腦袋一轉眼眸一眯,危險的不同於習慣性的掛在眼角眉梢的惡意的氣息驟然像四周散去,一瞬間叫那些差點被嫉妒衝昏了腦子的女生驟然驚醒,臉色煞白難看。

  “你們這些礙眼的女人,敢對她做些不該做的事……懲罰辦的大門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學生踏進去了,我可是期待著的。”毫不掩飾的威脅,毫不掩飾的維護。

  奧菲滿意的看著那些女生眼裡流露出恐懼,拉著落年上車,從她手裡接過鑰匙把這一干女生甩在了後面。

  聖瑪利亞學院學生自治,學生會是整個學院的權力中心,會長相當於位於頂端的帝王,其下的人或多或少都擁有一些權利,而懲罰辦算是最特殊的存在了,進去的學生或者老師出來後無不不是被開除就是自己申請退學或者辭職的,他們對懲罰辦的恐懼表現的很是明顯,長期下來,恐懼漸漸的在心裡堆積起來,根本沒有人敢觸犯學生會的規矩。

  而落年此行的目的,那些時不時消失的學生也被其它一無所知的學生當做是被學生會處理掉的學生,久而久之,即使身邊的人突然少了那麼一兩個,他們也不會有多大的驚疑,反正就是混吃等死吃喝玩樂,酒肉朋友要多少有多少。

  更何況,即使在這裡玩得再開心,他們心裡都知道自己是被捨棄的,這種人或多或少心裡對人都是懷有戒備之心的,所以,誰也沒對誰付出真心,也就誰也不在乎誰突然消失了。

  這也是,為什麼聖瑪利亞學院裡時不時的人間蒸發掉那麼幾個學生,他們還能這樣縱情玩樂的原因。

  落年和奧菲一起進入白館的時候,無疑受到了所有人的矚目。

  一雙雙眼睛各種意味的在落年和奧菲之間掃來掃去,然後齊刷刷的落在了面無表情的卡爾法身上。

  “咦咦咦?!”從廚房抱了一桶冰激凌出來的索菲看到這一幕,頓時瞪大了妖邪的雙眸,然後又像只狐狸似的笑眯成了一條縫,“呀啦呀啦,難道可愛的奧菲真的跑去誘拐小落落了嗎?而且看起來好像誘拐成功的樣子啊。”

  索菲抱著冰激凌飄到了落年面前,彎腰,勺起一勺帶著紅色果醬的冰激凌,“來,小落落張嘴,索菲爸爸餵你吃小Q同志特製的頂級冰激凌,啊噗——”索菲還沒將盪漾之路走完,腦袋便被揪著往他懷裡的大大的冰激凌紙筒裡一塞,消聲了。

  卡爾法面無表情的揪著索菲的髮,無情的連人帶冰激凌的扔到一邊,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仰著頭睜著一雙清澈透明的眼眸看著他的落年,好一會兒伸手一撈,把她撈到懷裡,碧綠色的眸子平靜無波的看著奧菲,“你,想死嗎?”

  奧菲立馬被惹毛了,“要打架嗎?!”

  “喂喂,不準內鬥哦。”路易坐在沙發上懶洋洋的出聲道。

  “好孩子不可以打架。”落年從卡爾法懷裡探出腦袋,一本正經的對著兩人道。

  “噗……哈哈哈哈……”正在擦著一臉冰激凌的索菲又噴笑出聲,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彷彿落年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落年不解的看向其他人,發現連懶洋洋的路易都勾著脣角,更何況那個坐在主位上笑得眉眼彎彎彷彿天下第一美人的白會長。

  “不行了哈哈哈……小、小落落,他們才不是好孩子,他們都是可怕的大變態哦。”

  落年眨眨眼,抬頭看著卡爾法,“變態?”再扭頭看向奧菲,“變態?”

  於是,那樣連貫下來,就好像落年在稱呼兩人為變態,頓時讓看戲的人又笑得合不攏嘴。

  “笨蛋!”奧菲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舉起拳頭一拳砸在落年腦袋上,不重不癢,落年捂著腦袋不解的看著嘀咕著要去洗澡上了樓的奧菲,然後看向卡爾法,“奧菲為什麼要說我是笨蛋?”

  卡爾法看著落年,碧綠色的眸子微不可查的蕩著細小的波紋,大手覆上她的腦袋,“因為你本來就是笨蛋。”

  “我才不是笨蛋呢。”不滿的嘀咕了一聲,落年感覺到了什麼,看向了乖巧的坐在白展風邊上,好像一隻聽話的小貓咪一樣的天堂鈴,看到對方笑容可愛甜美,眼裡傳達著只有彼此看得懂的信息。

  很會裝嘛,才兩天時間就把卡爾法和奧菲捕獲了嗎?爪子不是一般的利,你也不是一般的貪心嘛。

  落年疑惑的歪了歪腦袋,純淨的眸中一片懵懂,彷彿看不懂對方眼裡的信息,頓時讓天堂鈴臉色不悅了起來。

  別因為自己是草食動物就把別人也當成草食動物啊,當著白展風的面跟你‘眉眼傳情’這種蠢事也只有像你一樣的蠢貨才會做出來吧?她可是肉食性生物,真正的演戲可是不僅僅是從裡到外從頭到尾的偽裝,更重要的是,要騙過自己啊,連自己都騙不過的人,那層面具是遲早都會被打破的哦。

  吃過晚餐後,卡爾法他們似乎有事一群人早早離開白館,落年便開著高爾夫球車出了白館在整個聖瑪利亞學院高中部大學部轉了幾圈,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戴在手腕上的手錶紅光閃了閃,落年走到攝像頭死角處彈出小塊光屏,看到郵箱裡某位大爺發來的誘拐信息,頓時眼睛一亮。

  ——聖瑪利亞東北方三百米處小別墅,有酒喝。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2 06:09 PM

第五十章    意外來客

  上一次的酬勞因為時間不夠也不適合帶進白館,所以便寄放在夜寒焰那裡了,這個嗜酒如命的傢伙的味蕾已經被夜寒焰的酒給俘虜了,一接到郵件便跑了出去。當然,是在確定不會被監控到的情況下翻牆出去的,聖瑪利亞學院並沒有位於市中心段那種繁華的地方,卻也不偏僻,東北方向恰好有有幾棟新建的私人別墅區。

  夜寒焰坐在黑色的沙發上,雙腿交疊,烏髮柔順且富有光澤,冷酷中帶著極精緻的五官在柔和的燈光下被暈染得柔和了一些。

  他手裡搖晃著一杯鮮紅色的酒,一舉一動都透著一種無與倫比的尊貴感,琥珀色的眼眸微斂的看著手中的液體,睫毛又長又密,下面是一雙琥珀色銳利的眼眸,他靜靜的坐在那裡,強大的帝王般的存在感,僅僅一眼便足夠叫人低下頭的同時,把全身心都放在他身上。

  因為落年在聖瑪利亞學院的緣故,夜寒焰把這一片的別墅都買了下來,畢竟如果不買下來的話,那個小傢伙也不會那麼輕易的過來的吧,她可是相當不喜歡被別人知道她的身份呢,至少現在是如此。

  “叮咚叮咚。”門鈴被按響,夜寒焰眼眸一亮,站起身快步走過去把門打開,不出意料的看到比他矮上許多的小傢伙正站在門口,目光緊緊的黏在他手中的紅酒,一丁點兒都沒分給他。

  “唉……”活了二十八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這麼挫敗的情況。

  夜寒焰憂鬱的在落年如饑似渴的眼神下,把紅酒遞到她面前,落年驚喜的伸手,卻撲了個空,抬起頭的時候便只看到某大爺精緻的下顎微微的抬起,鮮紅色的液體緩緩的滑進他的口中,動作非常的緩慢,從透明的玻璃杯透過去,可以看到他薄薄的淡色的脣,形狀性感似乎很適合接吻,在那鮮紅色的液體的映襯之下,顯得更加的魅惑美麗……

  咕咚……

  落年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不知道是在垂涎那酒,還是在垂涎喝酒的人。

  她以為白展風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男人,可是現在看過夜寒焰之後,又覺得似乎兩人可以拼一拼了,白展風美得偏向女性化,性格也是溫柔得溺死人不償命的那種,所以理所當然的男女通吃;而夜寒焰五官也很精緻漂亮,但是由於他不苟言笑的冷酷性格,漂亮中多了一些男性的硬質感,叫人覺得又酷又帥又美,同樣的男女通吃。

  不過,美色這種東西,其實落年不怎麼在意,重點是,她的酒啊!

  雖然說重點還是在酒上面,不過至少剛剛用美色把她的目光吸引了一下不是嗎?夜寒焰好看的挑了挑眉梢,如同正人君子一般的請落年進屋,給她酒,在落年喝得爽歪歪的時候送上一些下酒的小菜,然後再在落年狐疑的目光下跟她揮手道別。

  直到落年回到白館,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個男人竟然沒有向她提任何要求?不可能吧,他可是商人,不管怎麼樣,把她喊出去都是有目的的,或者他想下次再提?當然,就算他提出什麼奇怪的要求,她也不可能答應他的。

  落年一邊對夜寒焰的酒念念不忘,一邊懷疑他心懷不軌,總之,兩人也不過是才見過不到五次面的陌生人罷了,而且其中還有幾次都是抱著算計和不悅的,想要落年相信他?至少暫時還不可能,從小到大,除了真一,沒有人會無條件的對她的好,都是抱著各種各樣的想法、算計和邪惡。

  看來要帶著利爪的貓正在對他露出柔軟細膩的腹部,還需要一段時間呢。

  夜寒焰雙手插在褲兜裡,看著幾百米開外的那棟學校,嘴角帶著一抹淺淡的微笑,美得驚心動魄。

  落年回到白館的時候才十點多,夜間部的人又回來了,落年一進屋,卡爾法就湊了上來,面癱臉上難得的出現狀似不悅的神情,“酒的味道。……還有巧克力。”

  落年再次吃驚,沒想到卡爾法竟然連這個都嗅得出來,因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體質的原因,除非喝得很多很多,才會有味道,當然也僅限於紅酒這種東西。可是卡爾法竟然嗅得出來,他是狗鼻子嗎?

  落年眨眨眼,無辜又懵懂。

  “應該是在外面吃了酒心巧克力那類的東西吧。”索菲趴在沙發上道。畢竟落年怎麼看都不像會偷偷跑去喝酒的人,說不定一口就會醉呢,臉頰紅撲撲,眼睛霧濛濛,說不定還會喊著爸爸要抱抱哦,嚶嚶嚶嚶嚶!好可愛好可愛!小落落,快到索菲爸爸懷裡來~

  “以後不準吃別人給的東西。”卡爾法看著落年的小眼神,碧綠色的眼眸倒映著她單純的面容,什麼氣也氣不起來了。

  落年聽話的點點頭,然後可愛的打了個哈欠,輕易的就從卡爾法手裡溜回了房間。

  翌日。

  落年吃了卡爾法一邊打哈欠一邊給做的營養早餐後,便又乖孩子似的去上課了,似乎因為奧菲的原因,班上的女生對落年的敵意更大了,但是卻也因為奧菲的警告而沒有對她出手,最多只是眼珠子瞪一瞪罷了。

  中午下課拒絕了田八的邀請乖乖的跑到大榕樹下和奧菲一起吃午餐。

  奧菲臉頰上又多了一道劃痕,創口貼又貼得歪歪的,落年幫他把創口貼貼正後也沒問他臉上是怎麼回事,又不管她的事,反正白館裡那些人相處方式就是這麼暴力和奇怪,看卡爾法和索菲之間就知道了,卡爾法不爽就會拖索菲去掄牆虐待,可索菲還是天天粘上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索菲是抖M呢。

  少年少女清純無極限的吃完午餐後,空便當盒交給奧菲,落年揮揮手便準備回去上課。

  聖瑪利亞學院的綠植很多,高大的樹木,修剪的漂亮的草地花壇,空氣清晰又舒適,吃完飯走一走,心情也絕對舒爽。

  忽的,落年腳步微微頓了頓,臉頰微側,眼睛往後瞄了瞄。有人跟蹤她,忍不住出手了嗎?

  既然如此,給你製造機會好了。

  落年想著,腳步輕快了起來,嘴角含著笑,編成辮子的紅髮隨之擺動,可愛又清新,宛如精靈,瞬間叫一邊看到她的人看直了眼。

  落年走進空盪盪的廁所,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一個女生鬼鬼祟祟的探著腦袋進來,那張臉,卻是意外的不陌生吶。讓落年稍微的意外了下的說。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2 06:09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6-23 03:08 AM 編輯

第五十一章    要曝光了

  來人似乎也完全沒想到落年竟然沒有進去上廁所而就在門口等她,頓時臉色嚇得蒼白起來。

  杜明涵,碧洋身邊的小尾巴之一杜明萱的妹妹,只不過姐姐被稱為天之驕女,妹妹卻是個下三濫的小太妹,打架生事收取保護費,跟著流氓混混惹是生非,似乎做著熱血江湖的夢。

  “哦呀,竟然是你啊。”落年嘴角勾著不符合她天真可愛小萌物形象的微笑,一向澄澈的宛如天空一般的眼眸也深得可怕,既然這個女人已經知道了她的真面目,那麼也沒必要再在她面前浪費精力了,不過讓她覺得不解的是,這個女人怎麼會到聖瑪利亞學院來?而且,竟然穿著日間部的黑色校服。

  杜明涵全身一軟,被嚇得癱軟在地,她覺得那雙眼睛就像有著魔力一樣,一眼,就抽空了她的力氣,叫她產生一種彷彿從靈魂透出來的戰慄感,和她以往追尋的那些人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

  “你……”杜明涵一隻手握在胸前,臉色蒼白卻還在努力的與之對視,“你……你一直都在騙人……”沒錯,一直都在騙人,從小到大,這個人一直在裝,裝天真裝可愛裝可憐裝委屈裝弱小!

  “哼~”落年看著杜明涵,眼角眉梢染上了一種壞壞的味道,“那又如何?你是在討伐我嗎?”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明明……”明明這麼強大,為什麼要裝弱小被人欺負侮辱?明明可以站在頂端,明明可以讓那些蠢貨都閉嘴!杜明涵臉色更加的難看了起來,雙拳握得死緊。

  “真是個奇怪的人。”落年挑了挑眉梢,難得有耐性的道:“要說為什麼,唔……不覺得很有趣麼?把所有人都耍的團團轉,只要裝一下可憐裝一下可愛,那些人便會為你心疼為你鏟除障礙為你去死去活。我就是喜歡把人當玩具一樣的玩轉在鼓掌之間,撒,現在你知道了,打算怎麼辦呢?去告發我?去跟別人說我是騙子?”

  “你……”杜明涵被落年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眉頭緊皺了起來,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這麼囂張……

  “嘛,算了,要怎麼做隨便你好了,反正我最近很無聊吶。”落年居高臨下的笑得邪惡的看著坐在地上的杜明涵,說罷便邁著步伐走了出去。

  陽光傾瀉而下,給她鍍上了一層金邊,她嘴角帶著微笑,靦腆而羞怯,純真而美好,彷若世間唯一一片淨土。

  杜明涵呆怔怔的坐在原地,看著那抹身影邁著輕快的步伐漸漸走遠……

  上課鈴聲已經響起,不過下午第一節課是自習課倒也沒有老師,更何況有時候就算有老師,下面學生也是玩電腦的玩電腦,談情說愛的談情說愛,根本沒人在乎。

  落年從後門走進,倒也沒多少人注意,但是落年還是一副上課遲到很抱歉的小模樣,怯生生的表情,緊緊揪著衣角的小模樣,總是叫人恨不得把她抱進懷裡蹂躪一番。

  跟同桌的田八少年打了個招呼,落年乖乖的坐下,乖乖的準備拿出書本看書,然而手剛放進書櫃,頓時入手的便是一片濕軟,落年奇怪的把東西拿出來,入目的便是一隻血淋淋的死兔子。

  “啊!”落年被嚇得臉色蒼白,手一抖死兔子就掉在了地上,驚叫了一聲,頓時把全班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天啊!”一旁同樣被嚇到的女生立馬彈跳到一邊去,就算再紈褲,大小姐也是大小姐,哪裡見過這種東西,那兔子簡直就是被開膛剖腹,內臟什麼都還完完整整的掛在上面,白色的兔毛大部分都染成了血紅色,帶著腥臭味。

  “怎麼回事?誰做這種惡作劇?!”田八少年作為班上不受歡迎的掛名班長和奴僕立刻嚴肅的出聲。

  “這種事情,不是該問班長大人嗎?你可是她同桌啊!”

  “你看她那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真他媽晦氣!就是天天帶著這麼一副死樣子勾搭卡爾法殿下還不夠,還勾搭奧菲殿下!”

  “噓,別說了,小心一會兒她跟卡爾法殿下誣陷你。”

  “……”學生們嘀嘀咕咕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那邊因為這種血淋淋的惡作劇是違反了學生會的規章制度的,田八少年已經打電話通知學生會相關負責部門,很快就會有人過來處理這件事了。

  “不管是誰做的,違反了學生會的規章制度的人,都是要受到懲罰的。”田八嚴肅起來的樣子,倒也顯得不那麼沒用和不起眼了。

  “切,誰會做這種事啊。”一個女生嘀咕著,手無意識的摩擦著桌上的書本。

  落年紅著眼眶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田八似乎很可靠的點了點頭做安慰。

  不一會兒,走廊上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學生會檢查部門的人到了,有三個,穿著黑色的日間部校服,手臂上別著一塊紅色的袖章,看起來都是大學部那邊的學生,看起來沉穩可靠且犀利。

  三人一到,所有學生下意識的都噤了聲,讓開了路。

  “什麼情況。”為首的戴著眼鏡顯得很嚴謹的男人朝舉手的田八走去,目光掃了眼地上那隻血淋淋的兔子,再看了看穿著白色校服特別顯眼的快要哭出來似的落年,目光在她衣領上的紅色寵物徽章上微微頓了頓,然後看了眼他身後的助手一眼,助手立刻會意的點點頭,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出去。

  田八大概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下,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戴上塑膠手套,接過助手遞過來的工具之後,竟然當場做起了解剖等,不過在場的人見怪不怪,學生會為了表示絕對的公開公正,總是把調查等事項公開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這也是為什麼學生對學生會有著絕對服從和信任的原因。

  “血管內血液已經凝固,今日氣溫為20至25℃,屍體肉塊出現輕微腐臭狀態,疑似被放置在封閉且溫熱空間……發現一根金色長髮和小粒紅色珠體,疑似服裝裝飾或髮飾上的……”隨著時間流動,一句句判斷從男子口中平靜的宛如專業法醫一般的說出來,叫人沒辦法不信服。

  然而,隨著男子的一句句話出來,落年這個受害者的目光下意識的掃向全班同學,然後在那個一開始就有點心虛,此時臉色蒼白難看的女子身上,因為她恰好就是金色的發,並且衣服上還有紅色珠子堆起來的圖案。

  於是,隨著落年的目光,所有人也看向了那個女子,受到一雙雙‘你就是作案者’的眼神關注,那女人臉色一變,瞪向落年,“你看我幹什麼?!難道你以為是我幹的嗎?!別他媽含血噴人!”

  落年嚇得縮了縮脖子,“可、可是你的頭髮還有衣服上面……”

  “我操你還說!”那女人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到事情敗露會被學生會懲罰嚇到了,臉色陰沉的就撲到了落年身上,一把抓住她的髮,抬手就要狠狠一巴掌下去。

  “啪!”重重的巴掌聲響起。

  落年瞪大了漂亮的眼眸。

  所有人都驚得捂住了嘴。

  突然出現的卡爾法完全出乎在場除了那三個學生會成員的意料之外。

  他把落年拉到身後,面無表情,碧湖般的眸子平淡無波到彷彿在看死人似的,看著被他一巴掌打摔在地上的女人,白色的校服貼體修身的穿在他身上,金燦燦的髮,俊美漂亮的面容,看起來就像白馬王子。

  然而,他走過去,抬起腳,白色的皮鞋毫不留情的踩在她脖頸下,看著她驚恐萬分的神情,面無表情,平靜如水的道:“你以為,你在欺負誰?”←事實證明,千萬別去惹鬼畜屬性滴銀,要不然下場會很慘。

  “呀啦呀啦,卡爾法還是老樣子呢。”一道柔和似水的女聲突兀的在班級門口響起,許多人驚喜的看過去,果然看到有著一頭漂亮的大波浪金色捲髮,淺笑嫣然,嘴角笑容溫柔的叫人心軟一片的,穿著白色校服的女人。

  “驕陽學姐!”誰驚喜的喊了一聲。

  “學姐終於回來了!”

  “太好了!”

  “……”

  “嘛~嘛~卡爾法先把那位學妹放開好嗎?怎麼可以把少女踩在腳下呢。”牧驕陽看了落年一眼,邁著優雅的步子走近卡爾法。

  卡爾法看向牧驕陽,碧湖般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面無表情的絲毫不給面子,“與你何干。”

  “我只是見不得可愛的學妹被冤枉而已吶,而且,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哦。”牧驕陽絲毫不在意卡爾法的態度,笑容完美動人,從秀氣的包裡拿出了一支白色的手機,調出了錄音功能。

  她看向落年,嘴角含笑,“今天回來在一樓準備去洗手間洗手的時候,聽到了很有趣的話呢,也許放出來給大家聽一聽後,會有別的結果產生也不一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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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有話要說:

由於原轉貼章節刷新,為了方便讀者區分,在此做分卷。

下卷開始,每章內文篇幅將開始增長。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2 06:12 PM

第二卷

第一章    真一訂婚


  落年看了眼那隻白色的手機,又看了眼笑得溫柔動人的牧驕陽,大大的眼睛閃爍,像是被嚇到似的抓住卡爾法白色乾淨的衣角,像只依賴著主人的小貓咪。

  牧驕陽看著落年,笑容依舊那樣的溫柔,彷彿天使般憐愛著世人。

  卡爾法低下頭看著被眼眶紅紅的小動物般的落年,如果湖水般碧綠無波的眼眸似乎微不可查的盪漾起美麗的波紋,他伸出手輕輕覆在落年的腦袋上,抬腳,一腳把腳下的女人踹到墻角。

  “通知懲罰辦把這個女人處理掉。”卡爾法看都不看牧驕陽一眼,牽起落年的手便往外走。

  “是的,室長。”後面的檢查部部員們恭敬的道。

  “卡爾法,真的不聽嗎?”牧驕陽笑容依舊的道,如果不是抓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的話,落年都要以為這個女人真的臉皮那麼厚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無視也毫不在意呢。

  “沒興趣。”卡爾法頭都不回的道。

  “即使是關於你身邊那位可愛的小寵物的,也不聽嗎?”

  卡爾法腳步微微頓住,扭過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到底想說什麼?”

  牧驕陽笑得溫柔眼中滿是愛戀,“不是說了嗎?我只是不希望無辜的學妹被冤枉啊卡爾法。”

  “所以你手中的那個東西是證據?”

  “聽聽看不就知道了,我可不覺得能說出這樣的話的學妹會被欺負呢。”牧驕陽看向落年,嘴角的笑容更加深了一些,只見她按下了播放鍵。

  ——“你……你一直都在騙人……”

  ——“哼,那又如何?你是在討伐我嗎?”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明明……”

  ——“真是個奇怪的人。要說為什麼,唔……不覺得很有趣麼?把所有人都耍的團團轉,只要裝一下可憐裝一下可愛,那些人便會為你心疼為你鏟除障礙為你去死去活。我就是喜歡把人當玩具一樣的玩轉在鼓掌之間,撒,現在你知道了,打算怎麼辦呢?去告發我?去跟別人說我是騙子?”

  一段話下來,整個教室的人都驚訝的看著落年,眼裡很快有著各種厭惡、憤怒,任誰被人當成白痴耍都不會覺得開心的,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這隻小白兔竟然是這麼噁心的做作女!

  “不、不是這樣的,我……我……”落年手足無措的想要解釋什麼,卻又不怎麼該如何解釋,急得兩頰紅紅,眼眶也紅紅。

  卡爾法低頭,碧綠色的眼眸看著一臉無措卻又不知道怎麼解釋的落年,彷彿察覺到卡爾法的目光,落年一下子握緊了卡爾法的手,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就像在期待著信任似的渴望的看著他,清澈得不見一絲雜質,乾淨得倒映出他整個面容,一瞬間叫人產生自己是她的全世界一般的錯覺。

  卡爾法心中一軟,無聲握緊了落年的手,面無表情的看著牧驕陽,“所以,這就是你所說的證據嗎?我還不知道,原來聖瑪利亞學院的天使竟然也會做出偷聽別人講話還偷偷錄音這種卑劣的事呢。”

  “卡爾法……”牧驕陽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我只是不希望你被騙而已啊。”憂傷的看著他,頓時叫一干男生女生心軟一片,看著落年滿是敵意。

  “只不過是一段錄音,我又怎麼能確信這真的是落年和別人的談話。”

  牧驕陽眼眸微微睜大,臉上更加憂傷和難以置信,“難、難道卡爾法以為我會……”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嗎?”一道顯得有幾分小心拘謹的聲音在門口處響起,錄音裡的另一個主人公杜明涵正拿著一份資料站在門口的看著裡面似乎挺大陣仗的一幕。

  沒有人回答杜明涵的問題,因為誰也沒想到這個人會突然冒出來,連牧驕陽都沒想到她會突然冒出來。

  “抱、抱歉,不過時間有點緊,所以……”她尷尬的看了看卡爾法,然後目光落在落年身上,“小落,出來下,社長覺得我們中午對的台詞有點問題重新修改了一下,你快出來一下,快沒時間了。”語氣熟稔,眼神溫和,看起來和落年認識了很久的樣子,說出來的話頓時叫牧驕陽和幸災樂禍的女人們都有種吞了蒼蠅一樣的感覺。

  小落、對台詞……這種態度再加上這個字眼……

  “可、可是……”落年皺著小眉頭,不知所措的看著這麼多人,最後目光還是看向了卡爾法,那種信任和依賴的目光,頓時獲得卡爾法主人的溫柔摸頭一枚。

  “去吧。”雖然不知道落年什麼時候和話劇社扯上了關係,不過怎麼說對這個‘假面事件’有所解釋了。

  落年點點頭,邁著步子一步三回頭的看了看卡爾法又看了看牧驕陽,像是在擔心主人被搶走一樣可愛的小姿態,無疑取悅了某個鬼畜。

  “……看來是我誤會了呢。”牧驕陽臉上的笑容帶了幾分愧疚,“我很抱歉卡爾法,一遇到關於你的事我總是沒辦法理智。”那雙漂亮的眼裡對卡爾法盈滿的溫柔纏綿的愛意,頓時讓周圍的人恨不得替卡爾法答應她的求愛。

  然而卡爾法卻依舊只是面無表情,碧綠色的眼眸平淡無波的看著她,“我想你需要道歉的人不是我。”

  “當然,我知道,我會跟那位同學道歉的。”天使一樣的女人自然知道自己錯了知道會認錯,所以才那麼討人喜歡啊,長得漂亮,成績優秀,家世也好,對人和善,具有號召力,公主一樣的受人愛戴是理所當然的。

  卡爾法瞥了她一眼,不再理會她的轉身出去,那死兔子的腥腐味真叫人受不了,特別是他嗅覺這麼靈敏的。

  那邊,落年和杜明涵走到走廊樓梯口,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教室,落年微笑的看著杜明涵,“意外的表現不錯嘛。”

  杜明涵立刻眼睛一亮,幾乎可以看到她的屁股上冒出一條尾巴,高興又興奮的彷彿要在她身邊打轉起來,“當然,想要成為King的追隨者,這種程度算什麼呢?”

  “那,繼續加油吧。”落年說罷,接過杜明涵手裡的資料,是一個劇本,翻開幾頁,露出的台詞和那被錄音起來的一模一樣,很有趣吧,巴洛克王國的King,怎麼可能被那種程度的人錄音呢?不過是她為了算計而設下的一步罷了。

  “小落。”樓梯下忽的傳來奧菲的聲音,落年扭頭,就見奧菲帶著兩個穿著日間部校服的懲罰辦成員走了上來。

  “奧菲。”落年立刻揮手笑容甜美,小白兔看到好朋友很高興。

  “哼。”奧菲臉色不是很好的哼了聲,似乎有點恨鐵不成鋼,“身為我……白館的一員,竟然還被欺負,你真是太沒用了!”

  落年立刻收斂起笑容,委屈兮兮的垂下小腦袋,大眼卻直勾勾的盯著奧菲看,看得他臉紅心跳,撇開臉狀似不甘不願的道:“好……好了啦!我會幫你出氣的!笨死了!”

  落年立刻笑開,一把抱住奧菲的手臂小動物般的蹭蹭,“奧菲真好。”

  奧菲全身一僵,只覺得整個身子被浸到了滾燙燙的熱水裡一樣,從脖子到耳尖,瞬間漲紅,連動彈都忘記了。

  只是他還沒享受夠這份軟綿綿的滾燙燙熱度,就覺得驟然一桶冰水潑了下來,扭過頭就見卡爾法邁著步子朝這邊走了過來,碧綠色的眼眸平靜無波的看著他,一瞬間叫人產生一種他在看死人一樣的錯覺。

  “小落,過來。”他停在不遠處,朝落年伸出手。

  奧菲眉頭一皺,還沒有動作便感覺到抱著自己手臂的溫度消失,落年走到卡爾法身邊,小動物般把自己交給主人似的伸出小手握住卡爾法的手,卡爾法眼中溫度多了一些,看向奧菲時卻還是那般平靜,看到奧菲瞬間炸毛,“要打架嗎混蛋?!”

  “不可以打架。”落年條件反射的就扭過頭對奧菲一本正經的教育,小臉繃得緊緊的,卻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一般除了可愛還是可愛。

  “毛都沒長齊的小鬼,你除了會暴力還會什麼?”卡爾法把落年的腦袋扳回來,面無表情的道。

  奧菲理所當然的炸毛,“只不過比我大了幾歲而已你在得意什麼?!而且說到暴力,你才是整個白館裡最暴力的傢伙吧!”奧菲絲毫不懷疑如果不是落年在這裡,這個從來只動手不動口的傢伙早就對他出手了,就像他隨時隨地都可能虐索菲一樣!

  杜明涵站在一邊看戲,兩個白館成員,學生會的幹部,這麼明顯的在為他們家King爭風吃醋啊,那麼,請打個兩敗俱傷吧,King是他們巴洛克王國的,這些妄想占為己有的凡人還是自己努力去死一死吧,反正他們的存在也只是為了讓King利用算計的,與其被榨乾最後一滴利用價值後拋棄那樣狼狽醜陋,還不如趕緊帶著自己漂亮的皮囊逃開呢。

  不過……

  似乎不太可能呢,果然,還是被利用到死吧哈哈哈……

  看著落年最終選擇跟卡爾法離開,奧菲抱著雙臂一臉無所謂的站在樓梯上,微微垂下的腦袋,那雙漂亮的紫玉般的眸子卻看著落年的背影黯淡了下來,忽的,落年在拐角處感覺到了奧菲的目光似的扭頭,對上奧菲的眼眸微微怔了下,隨後揚起甜美可愛萌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朝她揮了揮手,然後和卡爾法消失在轉角處。

  “切。”奧菲傲嬌的嗤了聲,看都不看杜明涵一眼轉身朝A班走去。

  杜明涵嘴角抽了抽,這不良少年好傲嬌啊喂,明明臉頰都紅了還一副不屑的樣子,尼瑪看起來就是受啊!果然還是被壓在身下蹂躪比較合適,難怪在聖瑪利亞學院女生YY意淫對象排行榜中的前三!

  聖瑪利亞學院女生私下流傳的「最想跟他上床」排行榜中,第一名為白展風,據說用微笑和聲音就可以讓女生高潮,如果和他OOXX的話一定會幸福到死掉。

  第二名為卡爾法,據說面無表情冷靜鬼畜的性格最容易挑起女生的征服欲,當那雙碧綠色的眼眸為其蕩起波紋時,一定會讓天地黯然失色。

  第三名為奧菲,十七歲未成年,脾氣暴躁而不良,介於成熟與未成熟之間的微微青澀,總是叫人覺得欲罷不能,是姐姐們最想壓倒為所欲為的對象。

  當然,在杜明涵知道這種詭異淫蕩的排行榜之後,也知道了男生們「最想和她上床」的排行榜,知道第一名是誰的時候,杜明涵一口水噴了出來,因為第一名竟然是白展風,第二名才是聖瑪利亞學院的天使牧驕陽。

  輸給一個男人,牧驕陽很不甘心吧。

  那邊,奧菲走進A班,兩名懲罰辦的成員已經和檢查部的成員做好了信息交接,也做好了記錄,根據學生會發布下來的規章制度,這個違反校規的學生所要受到的懲罰是不輕的,因為學生會的尊嚴不容挑釁。

  奧菲接過部下遞過來的信息瞄了兩眼後,一雙接近黑色的紫玉般的眼眸毫無溫度的看著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女人,惡魔般嘴角勾起一抹壞到了極點的笑,“帶走。”

  “是。”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驕陽學姐!驕陽學姐救我啊!”那女生拼命的掙扎,彷彿他們要把她拖去砍頭似的嚇得全身都在抖,拼命的向一旁的牧驕陽求救。

  牧驕陽為難的看向奧菲,“奧菲……”

  “你想干涉我的決定嗎?”奧菲不耐煩的看向牧驕陽,語氣裡的嘲諷不悅也很明顯,真是不好意思吶,他只對可愛的東西有興趣,其它的再漂亮也沒用,更何況,笑得那麼噁心,一副聖母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牧驕陽臉色有些難看,無奈的搖了搖頭。

  “驕陽學姐!學姐,我是為了你啊!學姐救我!我是為了你啊!”

  “吵死了。”奧菲不耐煩的打斷牧驕陽那一副傷心悲憤要說的話,尼瑪這人噁心巴拉的,如果不是白展風不讓他們動她的話,他媽真想一腳踹過去。

  牧驕陽噤了聲,看著奧菲帶著部下把人帶走,滿臉悲傷,叫人心碎。

  “驕陽學姐不要自責,不是你的錯啦。”下面立馬有人安慰。

  “就是就是,都是那個狐狸精,明明知道驕陽學姐對卡爾法殿下這麼深情還這麼不要臉的貼上來……”

  “……”

  “各位,我沒事哦,謝謝你們這麼愛我,我想卡爾法有一天一定會明白我的心的,我不會就這麼放棄的喲。”牧驕陽笑了,笑容很美很幸福,眉宇間卻帶著一縷憂傷,這番故作堅強不讓人擔心的模樣,更叫他們心碎,也更叫他們對落年敵意滿滿。

  牧驕陽轉身離開A班,嘴角含著溫柔的微笑,直到走進廁所才瞬間扭曲猙獰了起來……

  卡爾法他們晚上似乎很忙,卡爾法即使面無表情但是時不時的打個哈欠還是讓落年知道,他很累,事實上這種事情交給部下幹就夠了,如果不是因為事情發生的對象是落年,卡爾法根本不會出來。

  所以,為了表示自己的善解人意,落年很可愛的讓卡爾法去休息,而她也因為這次事件下午不可能再去上課了,便跟卡爾法說了一聲,寵愛小寵物的主人很輕易就答應了小寵物的請求,順便還讓人準備了車子,把她送去了她要去的柯蒂斯洛醫院。

  卡爾法看著落年蹦蹦跳跳的跑上高爾夫球車,開著車消失在鐵門外,轉過身,便看到二樓白展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彎著腰倚在圍欄上笑眯眯的看著他,長長的烏髮垂肩,襯得他更加的美麗柔和。

  “這麼寵著好嗎?”他的聲音很悅耳,如果壓低一些在耳邊輕語的話,也許真的能光用這種聲音說幾句話就能讓女生高潮呢。

  卡爾法看著他,碧綠無波的眼眸對上那雙永遠都帶著叫人看不透的霧氣般的淺灰色眼眸,“不可以嗎?”

  “可以喲。”白展風微笑,“只要別發生什麼脫離掌控範圍之內的事情。”

  “是。”

  “還有,卡爾法不是武鬥派的,雖然武力值也不低,但是還是別和奧菲弄得太僵,我可不希望發生什麼內鬥的事情,懂嗎?”溫柔的語氣,含笑的面容,眼底卻是不容拒絕的。

  “我知道了。”卡爾法斂下眸語氣淡淡的應道。

  “那,晚安了。”白展風轉身進屋,準備繼續睡覺。

  彼時,意大利正被夜幕籠罩著。

  意大利最大黑手黨,奧爾菲勒斯家族內,華麗的客房內,暗紅色的沙發上一個穿著白色浴袍的男人正斜斜的坐在上面,漂亮白皙而骨節分明的手支著自己的腦袋,他手裡拿著一隻手機,手指無意識的摩擦著屏幕,微濕的烏髮擋住了他滿是眷戀溫柔的深藍色眼眸。

  忽的,一雙細白的手從他身後冒出,摟住他的脖子,涂著鮮紅色指甲油的纖纖玉手大膽的撫過他的胸膛,然後企圖伸進他的浴袍裡,只是還未成功便被大手扼住了。

  “原來奧爾菲勒斯大小姐還有夜闖客人房間的愛好嗎?”流利的意大利語從性感的薄脣中飄出,真一一把把靠近他的女人推開,語氣是公式化的柔和卻疏離。

  “真一真是不夠紳士,我的手都被你捏疼了呢。”一頭紅色大波浪長得妖嬈動人的性感美女噘著誘人的紅脣嬌滴滴的道。

  “那真是抱歉了,在我看來紳士是留給淑女的,沒必要給蕩婦。”真一抽過桌面上的濕紙巾,毫不留情的擦著自己的手。

  艾琳娜。奧爾菲勒斯表情一瞬間扭曲了下,卻很快又恢復成那般妖嬈動人的樣子,“真一真過分呢,怎麼可以這樣說呢,別忘了哦,我們可是要在三天後舉行訂婚典禮的未婚夫妻呢。”

  提到了這個,真一臉色一瞬間陰沉了起來。

  “說起來,剛剛手機上那個女孩就是你妥協的原因嗎?唔……感覺毛都沒長齊的樣子,真一竟然喜歡那一類嗎?”

  “不需要你多管閒事。”

  “怎麼是多管閒事呢,我可是你未婚妻啊,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情敵存在呢。”艾琳娜眨眨眼,笑容勾魂妖媚的貼上去,真一嫌惡的想要躲開,卻被她的下一句弄得頓在原地,“拒絕我的話,我就讓她活不過明天哦。我的人可是已經潛伏在她身邊了,只要我一條信息發過去,砰!你的小寶貝就會碎掉哦。”

  雙手勾住讓她愛慘了的男人的脖頸,她如饑似渴的舔舐著他乾淨白皙的脖頸,雙手漸漸的滑落,從胸膛小腹再到雙腿之間,她傾盡全力的挑逗,然而回應她的依舊是毫無起伏的反應。

  艾琳娜羞惱的抬頭,對上的是一雙毫無溫度和波瀾的無底的大海般的深藍色眼眸。

  “你不是男人!”這是她第三次這樣不甘心的怒吼了。

  任何一個女人都受不了自己深愛的男人面對自己這樣露骨赤裸裸的挑逗卻毫無反應,這代表什麼?除去那個男人性無能之外,便只有兩種可能,一種他不愛她,甚至不愛到能夠掌控自己的身體反應,或者他深愛著別人,深愛到身體只對那個人有反應!

  “抱歉,我對蕩婦硬不起來。”真一勾起溫煦如風的微笑,卻更讓人覺得惱怒羞憤。

  “你……”

  “我可是按照你的意思沒動了,如果你敢違反約定的話……”溫煦的笑容一收,深藍色的眼眸冰冷的可怕,“我不介意跟奧爾菲勒斯魚死網破。”

  艾琳娜死死的瞪著他,鮮紅色的指甲深陷入掌心內,那麼妖嬈艷麗的面容也沒辦法引起男人一絲一毫的憐愛。

  “已經很晚了,沒事的話,請出去吧。”真一冷漠的說道,不再理會這個女人的轉身朝臥室走去。

  艾琳娜咬著脣,看著真一的身影消失在門板後,眼中滿是怨恨嫉妒,真一.艾比瑞……她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的!這個連英國皇室公主都得不到的男人,她要,一定要!

  真一鎖上門,坐在白色的大床上,拿出手機,屏幕亮起,落年可愛羞怯的笑臉出現在上面,不管是紅色的髮還是漂亮的眼睛或者小巧的鼻子,每一個細節都是叫他覺得溫暖眷戀的地方。

  已經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那個小傢伙這麼在乎了,也許是十五歲從私人別墅回到本家看到她和小朋友在花園裡笑容如同陽光般耀眼的時候,也許是她在夜晚打著可愛的哈欠從他身邊經過卻沒有發現他的時候……

  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會覺得不可思議,從小接受著精英教育的他,竟然會有戀童癖,要不然怎麼會在十五歲的時候對七歲的小不點有興趣?

  骨節分明優雅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撫摸過她的臉頰,深藍色海洋般的眼眸微微的深了深,好想給她打電話,不知道還在不在生氣,那小傢伙一生氣起來就不好哄,鼓著兩腮連碰一下她的小腦袋都會被她打掉,可愛的像露出爪子的貓咪……

  可是,不行。

  他收起手機,不讓自己行為控制理智,還不可以,現在還不可以,再等等,小落,再等等,很快,他就能夠擁有足夠的力量保護你了,再等等……

  那邊,還是下午陽光燦爛的華夏土地。

  和送她到柯蒂斯洛醫院的司機可愛的揮手道別,讓戴著墨鏡穿著黑西裝打扮的像黑手黨的司機大哥嚴肅的臉上都不由得飄起了兩抹紅暈,開著車離開的時候還不由得從後視鏡裡多看了那麼蹦蹦跳跳的身影一眼,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傢伙,真是太可愛了,萌死銀了嚶嚶嚶嚶嚶!

  柯蒂斯洛醫院一如既往的一切井然有序又安靜的進行著,一些已經對落年有點印象的醫生護士看到落年都不由得對她揚起笑臉,然後落年會不帶絲毫不耐的回以可愛乾淨的讓人覺得‘天氣真好生活真美好’的笑容。

  走到電梯處,叮的一聲,電梯恰好開了,落年抬頭,意外的對上了又來醫院找藤一要畫的天堂真央,此時她穿著紅色藍紋的旗袍,勾勒出即使生育了三個孩子卻保養的凹凸有致的身材,她心情似乎很好,在沒看到落年的時候眉開眼笑的,看到落年的時候才驟然冷下了笑容。

  “是你啊。”天堂真央走出電梯,卻擋在落年面前不讓她進去,穿著高跟鞋有一米七的天堂真央居高臨下的看著連155都沒到的落年,目光凌厲,豪門主母氣勢全開。

  落年怯生生的看著她,“夫……夫人……”

  “哼,你怎麼又出來了?”天堂真央臉色不是很好的問道,把這個小東西送到聖瑪利亞學院去是因為他的封閉式,是為了阻絕落年和真一藤一的接觸,結果這小東西非但沒有和外界斷絕聯繫,反而從進去第一天到現在天天往外跑,怎麼搞的?

  “我……我出來看二哥……”落年有些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那雙漂亮的水汪汪的小動物一般的眼眸看著天堂真央,就像看到了大灰狼的小白兔,在別人看來,這是非常可愛且讓人產生寵愛或者蹂躪心理的,可是對於天堂真央和碧洋那類對落年從來只有厭惡,不曾抱過任何欣賞或者不帶有惡意的眼光看待過落年的人,自然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討人喜愛。

  “我問你是怎麼出來的?!”天堂真央有些不耐煩,看著落年那張臉就忍不住想要伸手打過去,要不是這裡醫生護士時不時的走過去還會看她們幾眼,她早就忍不住了。

  這個她婚姻失敗,丈夫背叛的恥辱象徵!

  這個搶了她兩個兒子的小狐狸精!

  “我……”

  “小寶貝!”那邊電梯在天堂真央出來後便又上升下降了一趟,藤一驚喜的聲音突然從天堂真央身後傳來,明顯把天堂真央給嚇了一跳。

  藤一穿著他的黑色絲質睡衣,微卷的烏髮被他捋到腦後扎成了一個小球,前面有幾縷彎彎的扎不上去就垂在了巴掌大的瓜子臉兩邊,蒼白精緻的面容似乎比上次落年看他多了一些血色,看到落年嘴角驟然揚起了驚喜妖孽動人的笑。

  凱文站在他邊上,白色的醫師袍,梳得一絲不苟的髮,金絲邊框的平光眼鏡,高挑的身上掛著許多東西,大大的畫板、畫架、顏料架、紙張還有顏料、馬克筆、鉛筆等各種東西……

  “藤一,怎麼起來了?”天堂真央看到藤一,立馬就過去準備扶他,藤一輕易的躲開了她的手。

  “我還沒虛弱到那種地步。”

  天堂真央有些尷尬的收回手,卻很快恢復常態,笑容慈愛的道:“那我先回去了,凱文醫生,藤一就拜託你了。”

  凱文冷淡的點了點頭。

  天堂真央這才意味不明但是明顯帶了幾分得意快意的看了落年一眼後,扭著身姿走了出去。

  “二哥。”落年走了過去,揪住藤一的衣角,水汪汪的大眼看著他,帶著小心翼翼的擔憂,“不疼了嗎?”

  藤一摸了摸落年的小腦袋,“不疼了,很快就可以出院了。”他牽起落年的小手,沒有感受到落年的排斥,嘴角的笑容不由得更深了一些,眼角眉梢都彷彿帶上了五彩的光芒,讓來晚的人都看痴了眼。

  真是個漂亮又有氣質的人吶。

  三人走到了柯蒂斯洛醫院後面的花園裡,這裡有許多病人在散步,環境很是優美。

  藤一帶落年走到一棵大樹下的石椅上坐著,然後指揮被拖來當苦力的凱文把畫板架起來,顏料都擺在架子上。

  “二哥要給夫人畫畫嗎?”落年坐在一邊,小手沒有安全感的小動物似的揪住藤一的衣角,軟軟的問道。

  藤一低頭看著落年,深藍色的眼眸裡含著意味不明的光芒,“二哥還沒有出院,不給她畫。”

  “嗯。”小動物才不懂得掩飾自己的喜樂,落年立刻點點頭,明顯的表現出不喜歡天堂真央的態度。

  就是這麼純真可愛的一面,因為太過美好,才叫他這樣無法自拔的迷戀啊,就像黑暗中的光芒,讓人想要占為己有。

  “小寶貝不用上課嗎?”藤一想到了今天不是禮拜天,現在也是上課時間,落年怎麼跑出來了?

  “小落不想說。”落年鼓了鼓兩腮,眼前忽的冒出一個紅彤彤的大蘋果,抬頭就看到藤一笑得妖孽且溫柔的看著她,大大的蘋果紅艷艷的非常的漂亮,上面還帶了一點晶瑩剔透的水珠,看起來特別的誘人。

  “不想說就不說。”藤一寵溺的道。反正他會自己去查,而且看她那小模樣就知道沒出什麼大事。

  “謝謝二哥。”落年接過大蘋果,嘴角笑容甜美可愛,她最喜歡吃蘋果了,特別是不削皮的紅蘋果。

  那邊凱文架好了畫架也擺好了顏料畫筆,推著畫架下面的小輪子把東西都推到藤一面前,“大少爺,可以了吧。”

  平光眼鏡下嫵媚的丹鳳眼有些冷意的看著藤一,他辛辛苦苦在那邊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卻在這裡跟King談情說愛嗎?真是的,他應該過得比他更痛苦才對。

  “嗯……我想我還需要一桶水。”藤一掃了眼畫架上的東西,指了指那藍色的摺疊塑膠小桶。

  這傢伙真會得寸進尺!除了King還沒人敢這麼使喚他!

  凱文沉默了半響,鏡片閃過一抹寒光,身上冷氣直冒,落年眼眸淡淡的掃過去,凱文立刻驟然回神似的彎腰拿起那小桶乖乖去裝水。

  午後的陽光讓人昏昏欲睡,入秋的風柔柔的掃過樹葉,掃過落年軟軟的臉頰,落年啃完一個蘋果後看著藤一畫畫,會欣賞畫的人不一定熬得過畫一副畫所需要的時間,於是不一會兒小傢伙便開始昏昏欲睡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

  砰!

  落年就坐在藤一身邊,一不小心打了個盹,小腦袋砰的撞在藤一身上,正畫得入迷的藤一畫筆驀地就因為這一撞抖了下,就快要成型的佳作頓時就被橫來一筆給毀了。

  如果是認識藤一的那些世界藝術聯盟的藝術家,那麼一定會露出‘完蛋了’的驚恐表情,不管是什麼藝術家都不會喜歡自己沉浸在藝術世界裡的時候被別人打斷,特別是這種‘橫來一筆’更是極度厭惡。

  而藤一則是其中最不喜歡的頂級藝術家,要知道他很少有想要畫畫的衝動,而一有衝動,那麼畫出來的必然將是一副頂級之作,所以根本沒有人敢在他畫畫的時候打擾他,甚至在藝術家聯盟的地盤上,藤一畫畫的時候聯盟會長甚至會下令其他人不允許靠近藤一所在的地方方圓兩百米以內。

  然而藤一卻是看著這橫來一筆露出一抹挫敗苦笑,把畫筆放下,看向靠著他手臂睡著的小傢伙,真是的,本來還想在這小傢伙面前表現一下的,結果這小傢伙真是超級不給面子,唉,他覺得好尷尬啊。

  看向坐在對面石椅上大腿上放著一本厚厚紅色書封的書,坐姿優雅的看著他,嘴角似笑非笑的凱文,藤一沉默了半響,眼裡滿是無奈卻寵溺的笑,把小傢伙抱起來橫放在長條石椅上,腦袋枕在他腿上。

  凱文看著他的動作,直到藤一開始拿起鉛筆畫素描的時候他才從落年的睡顏上戀戀不捨的移開目光,繼續看著書。

  靜謐涼爽的風輕拂,綠葉發出動聽的歌聲,那距離噴泉不遠的一條小路上,茂盛的榕樹下,面對面的兩張石椅上,兩個氣質高雅的男人一個在看書,一個在作畫,氣氛寧靜和諧,讓在花園裡散步的人都不由得繞開了這條小道。

  所以也就很多人錯過了那抹動人的紅色,柔順微卷漂亮的紅髮鋪在他的腿上,柔和美麗金色光暈顯得尊貴動人,襯得睡得很沉的小傢伙像一個被寵壞的小公主。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金燦燦的陽光變成了橙黃色,漸漸的向西邊落了下去。

  一直沒有動彈的腿早就因為血液循環不暢而發麻,然而他卻沒有覺得任何的不舒服,反而覺得滿滿的都是幸福和滿足。

  他從來沒有和落年這樣親近過,落年和真一一起睡,和真一一起散步,和真一一起笑,而他永遠都是被疏離排斥的一個,也許是因為他和真一長得一樣,所以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冒牌貨,也也許是因為真一的刻意教唆,但是不管怎麼說,落年喜歡真一永遠比他多上很多很多這殘酷的事實就是如此。

  所以他珍惜和她一起的每一點時光,儘管這是他利用自己的病從落年那裡騙來的同情。

  不得不說,這是落年在真一離開後睡得最舒服的一次,在聖瑪利亞,天天防著白館那些人還要去調查案子,睡眠總是淺到彷彿一片葉子落下也能把她吵醒,所以迷迷糊糊的,落年睜開眼眸,朦朧的看到一張精緻漂亮熟悉的面容,那樣熟悉的五官,那樣熟悉的深藍色眼眸……

  她像小動物一般的依賴和信任的蹭蹭他的腰,“大哥……”

  藤一還未躍上天堂,便瞬間被打進了地獄。

  臉上的笑容還沒有綻開,便變成了滿嘴苦澀,所以……

  他只是真一的替身嗎?

  所以才突然對他那麼親近嗎?

  那邊凱文一本醫學原文書也只剩下淺淺的一小層,他看著這一幕,清冷的猶如謫仙般的面容下,其實他很壞很壞的想喊句,King!Good job!不過看到藤一那副表情,還是不由得咽下了眼角差點忍不住勾起的邪惡笑容。

  落年很快也反應過來自己認錯人了,雖然藤一身上的高級顏料的味道很好聞,但是那不是真一身上會有的,她很快坐直了身子,看向藤一,入目的便是一雙滿是憂傷的深藍色眼眸,彷彿是要下雨的天空。

  落年只覺得心臟忽的顫動了下,像小動物被嚇到一般的扭頭,然而入目的卻又是乾淨的素描紙上,一個用黑白色描述出來的世界,躺在萬花叢中睡覺的少女,即使是那樣的簡單,但是卻叫人一眼便覺得那畫中的少女的睡顏是幸福的叫人融化心臟的,光是看著這樣一副黑白色的素描畫,便覺得天氣那般晴朗,生活那般美好。

  這便是藝術新皇,他筆下的叫人一眼沉溺的世界。

  然而此時他的目光卻與這幅畫形成了極度鮮明的對比,鮮明到這樣冷酷無情的為了真一一個人可以算計整個世界算計任何一個愛她的人的牡丹都覺得有了些許的愧疚。

  “對不起……”落年垂下小腦袋,可憐兮兮的道歉,她真的不是故意把藤一認成真一的,只是兩人實在太像了,就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每一次只要她稍微示一下弱,不管是真一還是藤一,就算她闖出天大的禍,做出天大的錯事,他們也都會原諒她,這一招永遠屢試不爽,這一次同樣如此。

  藤一看著垂著腦袋顯得可憐兮兮的落年,即使心再疼,他也依舊捨不得讓她受一點傷害和難過。

  她伸出手,揉揉她低垂的腦袋,“沒關係哦小寶貝,不過下次要是再把二哥和大哥混淆,二哥會懲罰小寶貝的哦。”

  “嗯嗯。”落年乖巧的點頭,看向那副美麗的她的睡顏的素描,“二哥,這個給我好不好?”

  落年就是要他的心臟,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挖出來給他,可是……

  “不可以哦。”藤一把畫從畫板上取下來,小心的放進畫夾本裡,“這是二哥的,不會給任何人,小寶貝也不行。”什麼都可以給她,因為落年是他生命的全部啊,可是唯獨這種畫不行,因為如果連畫中的落年他都沒有,那麼他就真的一無所有了啊。

  落年眨眨眼,卻也沒多說什麼,看了看時間,落年站起身,“二哥,小落要回學校了。”

  卡爾法說晚餐前必須回去。

  所以說,真是麻煩吶,莫名其妙的多了個主人,而且還被帶進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不需要去問落年都知道,白館絕對是進去容易出來難的,如果不名正言順的離開的話,說不定她會給自己惹上一堆麻煩也說不定,幸好有足夠的棋子為她所用,否則她一個人的話,也是一籌莫展吶。

  “好。路上小心。”藤一深藍色的眼眸深深的看著落年好一會兒,摸摸她柔順的發道。

  落年可愛的朝藤一和凱文揮揮手,邁著輕快可愛的步伐漸漸消失在夕陽中。

  凱文很快幫藤一收拾好畫具顏料然後送他回病房,隨後才邁著沉穩卻比平常更快一些的步伐走進他的獨立辦公室兼小型研究室。

  推開門,只見落年正跪在一張椅子上看著有些高了的桌上的顯微鏡下的玻璃片,不知道是不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凱文覺得不管落年做什麼事,總是有一種很可愛的味道在其中,就像她天生攜帶的屬性一般,即使在紅妖館她是他們的King,是無人能敵的牡丹,但是偶爾即使在教訓人的時候,也能出現好幾種萌萌的表情和小動作小姿態。

  “來了嗎?”落年抬起頭,從椅子上下來,精緻可愛的小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是。”

  “藤一的心臟情況怎麼樣了?”

  又是藤一,只不過是心臟病,有什麼了不起的。凱文周身冰雪清冷的氣息更加明顯了一些。

  “休養情況良好,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回家去療養了,只要不劇烈運動,情緒不要起伏太過嚴重,平安的活上幾年是沒問題的。”

  落年眉頭皺了皺,卻也知道凱文說的話是對的,心臟病這種東西,除了換心手術之外目前真沒什麼好辦法,果然那個人就是需要被好好保護起來,如果是一隻小寵物就好了,圈養起來,甚至連思想也能控制起來就好了,不用為了那顆心臟擔心這擔心那,她沒那麼多時間分給他。

  落年有些煩躁的站起身,“算了,你給我小心注意著吧,他出院的話,你就跟著他一起離開醫院好了。”

  “King?!”凱文皺起眉,嫵媚的丹鳳眼裡滿是難以置信,難道她真的要他去給那個男人當貼身醫生嗎?“雖然說雙生子的聯繫是很微妙,出現過一個死亡另一個也跟著突然死亡的病例,但是畢竟是少數,你根本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只是一個真一就算了,現在又冒出個藤一要割據她本來就分給他們極少的位置嗎?!凱文拳頭攥了起來,薄脣微抿。

  “夠了,如果你不想待在他身邊,就回紅妖館去。”落年有些不悅的道,語氣冰冷,本來就被藤一那雙眼睛還有那幅畫搞得心情煩躁,他還來說這些東西,不是找虐嗎?真是不管過多少年,這傢伙還是需要隔一段時間就教訓一下。

  嫵媚的丹鳳眼一瞬間黯淡無光,凱文不再說話的站在原地,腦袋微微的下垂,劉海在他眼下透出一片陰影,燈光拉長了他的影子,顯得更加單薄消瘦。

  落年看了凱文一眼,吐了口濁氣,也意識到要這個傢伙待在這種地方照顧藤一確實難為他也確實大材小用了,畢竟巴洛克王國醫術高明的有很多,只是恰好凱文是其中最好的一個罷了。

  要知道,和夏爾、馬克齊名的凱文,可都是能夠擁有好幾個諾貝爾醫學獎的傢伙。

  “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再到這裡來了,如果你不想待在這裡,回紅妖館派個醫療研究部的人過來照顧藤一。”

  是的,她不會再到這裡來看藤一了,為什麼,她也不知道,也許是突然良心發現覺得利用一個身患重病的傢伙會心存愧疚,也或許是她覺得藤一的利用價值已經不多了,看在他和真一長得一模一樣的份上就讓他帶著他光榮的身份繼續活下去好了,反正,就是不想再見到他了。

  那個人,那個能畫出那樣讓人覺得幸福的畫的人……

  還是乖乖的待在他的世界裡幸福的生活就夠了。

  否則,她會把他染黑的。

  聽了落年的話,凱文頓時就像半死不活的人打了興奮劑似的精神了起來,他巴不得落年不要來見藤一,要不然那傢伙就太幸福了,看著就覺得各種嫉妒各種不爽,果然那個傢伙就是要比他痛苦悲哀才可以!

  落年回到白館的時候正好小Q做好了晚餐,所有人也都入座了,長長的古銅色華麗長桌,每個人都有各自專屬的座位,就像白展風永遠都是坐在主位上一樣,而落年的位置就在卡爾法旁邊,從她進館的第一天就已經安排好了,旁邊原本是路易的,不過這會兒奧菲竟然蹲在上面。

  而原本卡爾法另一邊的空座位也坐了人,那就是笑得溫柔如聖母的牧驕陽。

  落年一進來理所當然的受到了一雙雙眼睛的矚目,落年有些羞怯的紅了雙頰,可愛的跑向了卡爾法身邊坐下,然後朝一旁一臉彆扭不良的奧菲打招呼。

  “好桑心啊好桑心,小落落竟然不跟索菲爸爸我打招呼,明明索菲爸爸才是最正常最疼愛你的小落落~”索菲不甘寂寞的出聲,眼角眉梢都帶著一種妖邪的味道,笑起來眼眸眯起,就像偷了腥的狐狸。

  落年臉頰更紅了,抓著叉子不知道作何回答,任何人都不會覺得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個人還自稱爸爸,這個人是正常人吧,而且這人還只大你幾歲而已。

  “等你什麼時候不再做白日夢了再說吧。”卡爾法優雅的把碟子裡的牛排切成小塊,然後和落年面前的那一塊交換,然後把她桌前的紅酒換成了橙汁,立刻讓落年兩腮可愛的鼓了鼓,酒啊啊啊啊啊啊!

  “讓索菲不做白日夢就相當於讓他不再看到白色的東西就想起靈異事件。如果不做白日夢,他的心靈會爛掉的,絕對會爛掉的。”一邊奧菲蹲在椅子上插嘴道,一頭銀毛四處亂翹,一邊臉頰上還貼了一塊創口貼,眼角眉梢帶著壞壞的不良味道。

  “早就已經爛掉了,腐臭的味道我都已經聞嗅到了。”

  “喂喂,不要合起來打擊我啊!”索菲一臉無奈,下一秒看向落年,“小落落快來安慰索菲爸爸~快到索菲爸爸懷裡來小落呃……好吧,吃飯,吃飯吃飯。”還想繼續瘋的索菲立即在卡爾法鬼畜輕飄飄的一個眼神下噤了聲,目光卻在落年和牧驕陽身上轉了圈,笑眯起雙眸,彷彿偷到了腥的狐狸。

  “落年,是嗎?”溫柔動聽的女聲傳來,只見一頭金色大波浪頭髮,長相柔美笑容柔美的牧驕陽隔著卡爾法喊她,“我叫牧驕陽,今天中午的事真的抱歉了,是我搞錯了,對不起。”

  被聖瑪利亞學院的天使這樣溫柔的道歉,落年整個人受寵若驚,手足無措的擺手,“沒、沒關係沒關係的,都是小落不好,小落不應該和小涵在廁所對台詞的。”

  牧驕陽臉上的笑容微微的一僵,她原本不想在這裡提起這件事的,但是如果不說反而拖拉下去的話,卡爾法會不喜歡,但是她也沒想到落年會說了‘沒關係’以外的多餘的話。

  “咦?什麼什麼?什麼廁所對台詞?我好像聽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呢?”白館裡最欠抽最八卦的索菲果然開口問道。

  “哼,有個人竟然在廁所外偷聽別人談話,還偷偷錄音呢。”提到這個,奧菲立刻帶著不良的惡意壞壞的笑道。

  牧驕陽臉上一片尷尬,知道這種時候說太多都沒用,只是哀傷的看了卡爾法一眼,默默的低下頭,不用說什麼,所有人便都知道,這是女人為了愛容易犯渾什麼的,牧驕陽再被稱讚得多像天使,她也終究不過是個愛上了卡爾法的女人罷了。

  “不過,落年要演話劇嗎?而且還是演這種壞女人?”路易懶洋洋的打量著落年那小動物般怯生生的模樣,難以想像,這小傢伙演壞女人演得起來嗎?

  落年羞怯的對了對手指,然後對路易露出一抹可愛羞怯的笑容,“其實……小落覺得演戲很有趣……”

  可不有趣嗎?她天天都在演呢。

  “噢,這樣啊,那話劇開演那天我一定要去看看,肯定很有趣吶。”

  “唔,我也去看!”

  有些人在平凡的低入塵埃,卻偏偏在某一個領域擁有過人的天賦,甚至在一接觸到那個領域的時候可以瞬間變得彷彿另一個人,所以一時間小兔子可以演成大灰狼倒也沒什麼奇怪了。

  話題結束,小Q少女已經忍不住敲桌子喊食物要涼了,所以在他們賴以生存的廚娘面前,所有人都趕緊起筷開吃。

  ‘食不言寢不語’這句話在白館裡似乎從來都不曾存在過,永遠都是吵吵鬧鬧的。

  落年在把第小五塊嫩牛肉吃進嘴裡後,終於忍不住伸出手把蹲在椅子上時不時還站起來夾遠處的食物的奧菲給拉了下來,鼓著兩腮一臉氣憤的瞪著他。

  “幹、幹嘛?”奧菲被落年瞪得臉頰有點紅,乖乖的坐下後有些不自在的問道。他覺得被瞪得好幸福~

  “不要把屁屁對著我,人家在吃飯耶!”落年臉頰漲得有些紅,似乎憋了很久的樣子,這傢伙吃飯不好好坐著吃,趴著桌上去夾遠處的菜的時候難免就把挺翹的屁屁對準了落年的方向,落年確實憋了好久,但是她是憋著不讓自己忍不住邪惡的用叉子對他挺翹的小屁屁做些不和諧的事!

  當然,這麼沒格調的事情落年自然不會做,但是因為對方是難得的比自己小的弟弟啊,不逮著機會就欺負他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竟然因為比自己小就欺負人家嗎?!

  “噗……哈哈哈哈……”白館裡笑點最低的索菲噴笑出聲,一口紅酒噗的噴了一邊的路易一臉,於是索菲更樂了 ←。←難怪會總是被虐,這傢伙活該啊!

  全場人怔住,叉子筷子動作全部僵住,沒人想到落年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直到索菲的笑聲出現,就像開啟了某個鍵一樣,一聲聲噴笑聲從小到大的響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這句話被落年用即使是生氣也顯得軟綿綿毫無威力的語氣,和這麼可愛的表情說出這麼可愛的語句,所以顯得尤為有笑點,自從落年跟他們越來越熟後,他們不知道被她逗樂多少次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傢伙?卡爾法真是個幸運的傢伙。

  連白展風都不由得雙手支著精緻的下顎笑得迷人。

  “笑……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啊?!要打架嗎混蛋?!”奧菲整個人從腳趾頭紅到了頭皮,整個人從椅子上跳起來惱羞成怒的大吼,眼睛瞪那個瞪這個,就是不去看落年,丟臉死了,竟然被一個女生說這樣的話嚶嚶嚶嚶嚶他不活了!

  落年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會惹得哄堂大笑,整個人不知所措臉頰漲紅的往唯一一個沒有笑的卡爾法身上靠去,理所當然的被卡爾法摟在了懷裡,她沒有看到,那雙一向無波的碧綠色的眼眸蕩著美麗動人的波紋,盈著笑意。

  也只有那樣單純的人才會在這種場合說出這樣的話,但是就是這樣,所以顯得更加的純真可愛。

  坐在白展風身邊的天堂鈴嘴角同樣帶著甜美動人的笑,她看了眼笑得溫柔動人的牧驕陽,眼裡帶著嘲諷,笑得這麼聖母,其實放在桌布下的手已經攥得骨節發白了吧?

  哈哈,早就看這個虛偽到讓人覺得噁心的女人不順眼了,雖然自己也是偽裝系的,但是這並不妨礙她討厭這種裝作寬容暗地裡卻不把人整死不過癮的人,只不過她的功力比不上牧驕陽,而且牧驕陽的目標是卡爾法,她是白展風,既然如此她也就視而不見了,不過看到落年這個傢伙把牧驕陽氣成這樣,她也是很開心的。

  只要不牽扯到她,她管她們為了卡爾法爭個你死我活呢,反正她有好戲看就夠了。

  不過這個落年還真是可怕呢,完全看不出她在偽裝,就好像她本來就是這樣一隻純白的小兔子一樣,如果不是當初她回應了她的試探,即使是她也不可能看得出她在騙人的,幸好她不喜歡白展風,也幸好她之前沒有傻傻的跟她為敵,要不然說不定倒霉的是她呢。

  “好了好了,玩夠了就快點吃飯吧,小Q辛辛苦苦做出來的食物,如果不懷著感恩的心全部吃下去的話,會遭到報應的哦。”白展風微笑著出聲。

  再不阻止的話,奧菲暴走事情可就鬧大了。不過這隻小白兔還真是可愛呢……

  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臉頰紅撲撲的落年身上,落年感覺到了似的看向了白展風,然後便看到白展風傾國傾城的笑容,落年砰的一聲,臉蛋變成了番茄,羞得連忙低下頭。

  呵呵呵……

  白展風一下子笑容更深了一些,真是有趣吶。

  於是一頓晚餐就在兩個少年少女臉頰通紅的被調戲過程中結束了。

  吃完晚餐,一群人又不知道忙什麼去了,落年一個人準備開著高爾夫球車出去繼續晃晃,結果車子剛開啟邊上便突然出現了一道人影,嚇了落年一跳,頓時鼓起一張臉水汪汪的眼睛不滿的瞪著突然冒出來的奧菲。

  奧菲抱著胸,嗅到從落年身上飄出來的彷彿棉花糖般軟軟的香味,臉頰微紅,“切,我怕某個笨蛋又被別人欺負,好心的帶你去玩,你要對我感恩戴德才對。”

  落年單純無辜的眨眨眼,“感恩戴德?這樣嗎?”落年忽的湊近奧菲,啾的一下,親在奧菲白嫩嫩的臉頰上。

  轟——!

  天雷滾滾,奧菲覺得自己一瞬間被雷劈了一般全身都被電得每一個細胞都在抖,整個人石化般的僵在原地。

  他、他、他……他……

  “唔?”落年無辜懵懂的湊近奧菲,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似乎很不解少年他怎麼就突然不說話了呢。

  “啊!你……你……”眼前放大的可愛面容頓時讓奧菲整個人跳了起來,手足無措臉頰漲紅的瞪著落年說不出一句話,他似乎想往後退幾步拉開和落年的距離,可是一不小心就被座椅給絆了一下,整個人啪的一聲,兩條腿掛在高爾夫球車上,上半身則摔在了下面柔軟的草坪上。

  還真是和那些意淫他的女人們說的一樣啊,還真是被調戲下就臉紅的手足無措,露出很誘人的表情了呢。

  奧菲摔得眼冒金星,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看著自己這樣狼狽的姿態和站在高爾夫球車上一臉擔心的看著自己的落年,想到剛剛那個柔軟的吻,整個人紅得像只煮熟了的蝦子,“你……你幹什麼要、要親、親我?!”

  落年歪了歪腦袋,眼眸乾淨澄澈,笑容乾淨可愛,“感謝啊。奧菲不是說要感謝你嗎?”

  感……感謝……只是感謝嗎?

  奧菲少年臉紅著不滿著往後一翻,用一種很酷很帥的姿態站了起來,跳上高爾夫球車,傲嬌的哼了哼,“出發了。”

  “哦。”落年聽話的開動操作簡單的就跟踩自行車一樣簡單的高爾夫球車,跟著奧菲的指揮開向了學生的遊樂區。

  U型滑板區,尖叫聲起伏不斷,看著滑板的男生女生們各個酷爆了,可是和奧菲比起來就弱爆了,女生們更是尖叫的彷彿奧菲是個天王巨星,不過這些高危險高技術的遊戲就別指望落年會去玩了,誘拐落年上滑板不到之後,奧菲也玩得沒勁了,

  “你真是笨死了,這麼簡單都不會!”在無人區教落年玩兩輪游龍滑板的奧菲終於在落年第N次從滑板上摔下來的時候炸毛了。

  落年委屈兮兮的嘟起小嘴,對著手指萬分抱歉的看著他,奧菲少年心一軟,就像被順了毛的貓。

  “哼,算了,看你那樣也就適合到遊樂場去玩那些被固定的好好的幼稚遊戲了。我就大發慈悲的大後天禮拜天帶你去遊樂場好了。”奧菲抱著雙臂,撇著頭睨著她,臉紅的想到不知道這傢伙會不會又撲過來親他表示感謝呢?

  “嗯,好啊。”落年笑得可愛的回答,沒有親親讓奧菲少年可恥的失望了下。

  奧菲又帶落年去餐飲區吃了點東西,去影視區看了場電影後才掐著卡爾法定下的時間回去。

  理所當然的被自家主人檢查了下有沒有被餵食不該餵食的東西後,一群人去上課,而落年則回了房間,然後果然不出她所料的,房門不一會兒就被敲響了。

  落年洗了澡,穿著可愛的卡爾法給準備的草莓圖案小睡衣,紅色的頭髮也擦得半乾的披在身上,看起來一向如孩子的人竟然顯得有幾分女人的嬌媚動人,即使是女人看了都不由得覺得口乾舌燥。

  牧驕陽看到這一幕,眸子不由得深了一些。敵人似乎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強大上幾分,至少她的身體和外貌本錢都不輸給她。

  落年沒想到開門後竟然看到是這個天使一樣的女人,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你、你好,學姐。”

  牧驕陽沒有帶著其他人面前時的那種溫柔包容的天使般的笑,只是意味不明的看著她,“不讓我進去坐坐嗎?”

  落年連忙讓開路,“請、請進。”

  牧驕陽也不客氣,邁著步子就走了進去,落年把門關上,跟在後面。

  入目的便是一片叫人覺得舒適的彷彿在草坪之中的淺綠色,淺綠色的窗簾,淺綠色的床單被套,當然也有其它顏色,比如白色的毛絨地毯。雖然顏色單調,但卻不叫人覺得乏味。

  倒還真是適合她。

  牧驕陽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扭過頭還未來得及做任何準備,便望進了一雙深得猶如夜幕下看不見底的水潭似的眼眸,她一驚,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才反應過來這雙魔魅般的眼睛竟然就是那隻小兔子的。

  只見落年完全不像方才那羞怯可愛的模樣,她嘴角勾著意味深然的笑,抱著雙臂歪著腦袋看她,不再有絲毫純真無邪的味道,反而如同掌握著一切的女王般妖魅。

  這哪裡是一隻小白兔,分明就是一隻扮豬吃老虎的大灰狼!

  “你……”牧驕陽心頭一震,瞪大了雙眸。雖然作為女人面對情敵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小東西絕對不像表面上那麼純良,但是落年突然表現出反差那樣巨大的一面,還是把她嚇到了。

  “呀啦呀啦,這種表情很有趣哦。”落年笑眯眯的道。

  “你果然是騙子!”牧驕陽深呼吸了幾下後臉色難看的道,所以中午那件事真的只是對台詞然後被她誤會了的嗎?

  落年露出苦惱的表情,“怎麼這樣說呢?明明你也是一個大騙子。啊拉,這種表情,難道是在想今天中午的事情?唔……作為見面禮我想還是告訴你好了。”落年可愛的歪了下腦袋,嘴角的笑容卻顯得無比邪惡。

  “其實那是我設計的哦,早就知道你跟在後面,早就知道你在偷偷錄音,所以故意和小涵說出那種話哦,怎麼樣?當時錄到的時候是不是覺得特別的高興呢?不過有句話叫樂極生悲,看吧,高興過頭了吧,呵呵……”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牧驕陽臉色越聽越是難看,這個女人……竟然從一開始就在算計她!

  落年很驚訝,一副她怎麼會問出這種蠢問題的表情,“這不是顯而易見嗎?好不容易進入白館,肯定要把卡爾法的心拐走捏在手中才可以啊,不覺得很有趣嗎?高興的時候讓他滿足高興,不高興的時候讓他悲傷痛苦,甚至厭煩的時候用力一捏,砰的一聲炸掉,這麼好看的人,即使血淋淋的也會很漂亮的吧?”

  “你閉嘴!”牧驕陽咬牙切齒,拳頭緊攥,這個該死的女人……

  “唔?自己沒用,所以見不得別人得到他嗎?嫉妒使你變得醜陋了,需要借你鏡子嗎?”落年繼續邪惡又毒舌的道。

  忽的,牧驕陽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笑,“看來你也不如想像中那麼聰明嘛。”留下意味不明的一句話,她轉身準備出去。

  落年笑容不變,在後面涼涼的出聲,“同樣的把戲用過一次後可就沒效果了哦。”看到牧驕陽驟然頓住的腳步,落年好心的解釋道:“雖然錄音這種東西確實挺好用,但是可惜啦,我的屋子裡裝了特殊的系統,進入這屋子裡的人身上的所有電子設備都會受到嚴重干擾磁盤錯亂,即使是錄音功能也沒辦法使用哦。”

  牧驕陽臉色又是一變,快速伸手掏出藏在口袋裡的小型錄音筆,結果發現竟然除了電路不清似的聲音之外,真的沒有任何的東西!

  該死的女人……

  牧驕陽臉色陰沉的可怕的扭頭看著笑得得意而邪惡的落年,“你給我等著!卡爾法是我的!我一定會把你趕出白館!趕出聖瑪利亞!”她會讓她看看,什麼才是校園女神的威力!

  “嗯哼,我期待著哦。”落年揮揮手,露出期待萬分十分欠扁的表情,本來牧驕陽的存在就是為了讓她理所當然的不會讓白館人起疑的離開白館,所算計的一步啊。

  第二天,日子過得很平靜,除了女生們集體敵視的眼神外,介於昨天那個女人的教訓都沒有人敢出手耍什麼動作,於是禮拜六很快就在許多人的期待下到來了。

  一大早,聖瑪利亞學院白色的大門開啟,無數的私家豪車來了又走來了又走,整個學院熱鬧得不得了,儘管聖瑪利亞學院本身就是多了幾棟教學樓的娛樂城,但是總是比不上外面的天高任鳥飛啊。

  所謂就算嬌妻再好,男人也還是會偶爾想打野食那樣,外面的世界總是充滿誘惑。

  而落年今天穿了一套很簡單的白色T恤和吊帶牛仔褲,T恤上面有一顆大大的草莓,草莓上面的點點是黑色的碎鑽,紅色微卷的髮扎得高高的卷成了個丸子,一個漂亮鑲嵌著七彩寶石的草莓型發卡別在邊上,不用說,這一身又是某個鬼畜草莓控的傑作,但是非常的可愛。

  於是就在索菲拖著卡爾法不斷的說著‘小寵物也需要朋友,也需要私人空間,也需要和同齡人一起玩才不會變態長歪……’的詭異長篇大論下,落年少女和奧菲少年手牽手感情好的朝遊樂場出發了。

  兩人坐著轎車正在朝遊樂場駛去,忽的奧菲看了眼前面的公交車站牌,深紫色的眼睛一轉,讓司機停了車。

  “奧菲?”落年眨眨眼,疑惑的看著把她拉到公交車站牌處的奧菲。

  奧菲被看得臉頰微紅,有些莫名其妙的羞惱,“閉嘴啦,跟著我就對了。”

  “哦。”落年乖巧的點頭,站在奧菲身邊,眼睛很亮的看著來往的車輛,似乎一點兒都不覺得無聊。

  奧菲悄悄的睨著落年,拽拽的帶著不良味道的臉上因為紅暈而顯得異常的傲嬌可愛。

  話說……

  這是約會吧?是傳說中的約會沒錯吧?!

  電視裡都是這樣演的嘛,少年少女去約會,要一起坐公交車搭地鐵,然後人多的時候帥帥的少年把可愛的少女護在懷裡……腦補一下這種場景,奧菲少年臉頰越來越紅,嘴角怎麼也憋不住的往上挑,嚶嚶嚶嚶嚶真是太幸福了!貌似有點理解為什麼索菲老是那麼變態的想要把落年哄進懷裡了!抱著人型小貓咪什麼的他才沒有那麼猥瑣呢!

  可惜,奧菲所想像的美好完全沒有實現,因為恰好逢禮拜六,而且這個公交車的路線也是去遊樂場的那一條,所以上車的基本都是女生和女生,或者一對對小情侶,但是女生終歸是比較多的。

  而奧菲今天穿著一件黑色的骷髏T恤和黑色的牛仔褲,褲頭上還繫著很閃的皮帶,前面的T恤撩起露出了閃亮的鑲鑽皮帶頭,再加上那頭銀發和帥氣的小臉蛋,即使他總是一副凶巴巴不良少年的樣子,但是不得不說他還是有種與生俱來的有錢人家少爺的那種氣質。

  再加上時下正是各種白日夢小說橫行的年代,這些女生們自然都想到了各種小說情節,直接忽略了落年的不斷往奧菲身上湊去,不一會兒,落年便被一群女生給擠到了後面,而奧菲則黑著臉瞪著這些怎麼趕也趕不走的女人。

  而落年則是被男生盯著直看,女朋友們自然都警惕不悅的瞪著落年,一副你是狐狸精的樣子。

  於是一場少年少女的約會還未正式開始,就被破壞了氣氛,好像預知到了接下來不愉快的事情還會發生似的,連帶著天空都聚起了烏雲。

  好不容易兩人才終於下了車,買了票進了遊樂場。

  “哥哥,哥哥……”被一群女人搞得心情超爛的奧菲被人扯了扯衣角,低頭就看到一個拎著花籃的小女孩在微笑的看著他,“大哥哥買多花送給漂亮的姐姐吧。”

  “哦。”奧菲下意識看了落年一眼後點頭,下一秒驟然想起什麼似的,臉紅大吼,“不對,我幹嘛要買花送給她啊喂?!”

  “男朋友送女朋友花很正常啊。”小女孩眨巴著眼睛看著奧菲,閃亮亮的頂著‘買吧買吧’幾個大字。

  “女……女朋友……”奧菲咕咚的咽了口口水,扭過頭想看落年的反應,卻發現她竟然被一邊正在做棉花糖的小攤吸引了目光,完全沒在意這邊的情況,奧菲彆扭的切了聲,低頭看著一臉期待的看著他的小姑娘,再看了眼在一臉有趣的看著老闆一下子捲起一個棉花糖雲的落年,“哼。”

  掏出錢包,直接就塞了好幾張紅幣幣給小姑娘,然後粗魯的好像在搶而不是在買的從她手裡把一籃子的花給拿了過來。

  敢不要她就死定了!

  奧菲凶狠的想。

  這可是少年他第一次送花給別人。

  正在有趣的看著老闆用一根竹筷捲起大捲棉花糖的落年忽的低頭看了眼發出紅色信號的手錶,因為手機裡被路易裝了竊聽器,所以落年便把夜寒焰還有巴洛克王國對她發出的聯繫轉移到了手錶中。

  她低頭按動了下手錶,沒有彈出光屏,而是直接從手錶屏幕上看了看蒼鷹從意大利發來的信息,然後臉色驟然一變。

  奧菲還未走近,便看到落年拔腿不知道要往哪裡跑去,頓時有些錯愕在後面叫了聲,“喂!”

  落年臉色有些不好看的轉頭看到奧菲,才想起竟然還有這個傢伙,但是她現在沒空跟他多糾纏,敷衍的應了聲,“你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回來。”尾音才落下,落年的身影便淹沒在了擁擠的人流中。

  奧菲站在原地,手裡還拎著一籃子的花,好一會兒才揪了揪頭髮一臉不爽不耐煩的嘀咕,“敢讓老子等久了,就把你玩壞!”

  天空烏雲越積越厚,落年發了條信息出去後很快有一輛車出現在了落年面前,落年快速的躥上車子,車子快速的朝紅妖館所在的地方駛了去。

  暗金色的鏤空花紋鐵門打開,紅色的哥特式城堡門口已經站了好幾個人,臉色同樣不是很好看。

  落年腳步沒有停頓的直接走進了屋裡,後面的人自動跟上。

  “誰告訴我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巴洛克王國的偵察部隊都在幹什麼?!為什麼在真一要訂婚的今天才收到消息?!”落年冰冷的語氣就像錐子,一下下的扎在他們心上,叫他們臉色更加的蒼白了起來。

  “奧爾菲勒斯家族把消息隱瞞的很好,訂婚典禮似乎也準備在禮堂進行,根本沒有鋪張也沒有向任何家族發出請帖,所以……”佐焱身為第一負責人,不得不在落年氣頭上的時候稍微的解釋一下。

  落年拳頭攥起,臉色冰冷,真一要和別人訂婚……她驀然想起天堂真央那副得意的神情,原來她是在得意這個嗎?在嘲笑她被真一拋棄了嗎?!

  “King?”

  “給我轟了它。”落年沉下臉,無情的殺伐之氣磅礡而出,真一是她的,妄想和她搶東西的人,必須要有承受她怒火的準備。

  佐焱眉頭一蹙,“King,意大利是奧爾菲勒斯的天下,我們……”

  “把那座禮堂轟掉,如果他們敢換地方繼續舉行訂婚典禮的話,就繼續轟。”落年當然知道奧爾菲勒斯是意大利最大的黑手黨家族,只是再大,巴洛克王國的勢力也已經滲透進去了,取代奧爾菲勒斯成為意大利的龍頭老大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但是現在還不是,所以,至少把時間拖延了,她多的是辦法讓真一丟下那個女人回來。

  佐焱怔了下,很快反應過來,掩下心中的黯然,乾淨利落的開始對駐守在意大利分部的巴洛克王國進行行動指揮。

  時間一點一滴過,天色因為滿布的陰雲漸漸的暗了下來,轟隆一聲,驚雷響起,彷彿下一秒便要下起磅礡大雨。

  此時,遊樂場中,銀發的少年瞪著陰沉的天空,身前還放著一籃花,來遊樂場的人早就看到這樣的天空離開了,生怕一會兒下起暴風雨回不去,奧菲抱著雙臂一臉不耐,卻又帶著一種莫名的固執的站在原地。

  再不出現,就把你玩壞哦!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2 06:16 PM

第二章    溫柔假象

  安靜的紅妖館大廳,高高在上的王座上面坐著平靜思考的落年,下面鋪著暗紅色金紋地毯的兩邊,按照在巴洛克王國的地位而站著幾個有資格住入紅妖館裡的人。

  落年沒有說話,他們也都噤了聲,連一向只要落年出現就跟連體嬰兒一樣恨不得跟落年貼在一起的綠蟬都低著頭不敢說一句話,他們都知道,如果意大利那邊沒辦法阻止真一和奧爾菲勒斯家大小姐訂婚的話,那麼這種平靜便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就像外面陰沉沉的彷彿要掉下來的天空一樣。

  “轟隆——”外面驀地一聲驚雷,然後便是豆大的雨滴劈哩啪啦的落下,就像是在說‘完蛋了’似的,叫佐焱幾人臉色不由得更加的難看了起來。

  忽的,通訊器響了起來,佐焱彈出光屏,便看到意大利分別那邊的負責人在屏幕上。

  “怎麼樣?”

  “報告老大,任務圓滿完成,蒼鷹那邊已經傳來訂婚推遲的消息了。”那邊的人說罷伸出剪刀手,笑出一口白牙。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傢伙特別喜歡破壞別人的好事,喜歡棒打鴛鴦呢。

  “另外,奧爾菲勒斯家族正在追蹤我們,不過已經被我們全部幹掉了,對方攔截了我方的一支信號網請求交涉談話,老大,你怎麼看?”

  佐焱看向落年,落年沒有說話,佐焱卻已經知道了她所想的最佳答案,“拒絕。”

  要知道,他可是最早最早陪在她身邊,陪著她一起創立這個王國的人,陪著她一步步走來,看著她下定一個個決定,一次次的為她衝鋒陷陣,落年在佐焱心中獨一無二,佐焱在落年心中又何嘗不是特殊的,否則也不會這樣信任的把整個巴洛克王國交給他。

  “Yes,sir!”那邊的人耍寶的敬了個禮,然後對話框消失。

  暫時成功阻止訂婚儀式,以意大利人大家族的習俗,也沒有什麼偷偷訂婚結婚那種,更何況奧爾菲勒斯還是意大利最大的黑手黨家族,所以根本不用擔心他們會躲在奧爾菲勒斯家族裡偷偷訂婚什麼的。

  所有人暫時都鬆了口氣,畢竟這件事打得他們太措手不及了,連蒼鷹帶領的偵察信息部都沒能早些偵察到這個消息,看來奧爾菲勒斯家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是有那麼點本事的。

  “藍狐。”落年忽的看向王座下面穿著睡衣不斷打著哈欠的男人。

  平凡無奇的五官彷彿扔進人群裡一下子就會被淹沒,最特殊的應該就是他臉頰邊上從右眼角到脖頸鎖骨處的長長的妖冶的藍色刺紋,繁複的如同古老的文字接連在一起形成的一樣,整張臉也因為著妖冶的刺紋而顯得有幾分妖氣耀眼了起來。

  “唔?King?”藍狐半睜著一隻眼迷迷糊糊的道,下一秒便看到一抹紅色朝他襲了過來,藍狐很是淡定的伸手接住,看到是他們King的手機。

  “把裡面的東西給我處理掉。小心點,別讓那頭的人發現。”

  藍狐聞言打開落年的手機,查看了下之後便有些驚訝的道:“竊聽器?”還是安裝在手機系統裡面的竊聽器,隱藏性非常的高,輕易不被人察覺和發現。

  藍狐是巴洛克王國科研部部長,巴洛克王國所用的各種系統和通訊器都是由他帶領的科研部研發出來,再加上曾經被落年的師傅手閒的時候教導過一番,能研究出來像科幻片裡的一些極高科技的東西倒也顯得理所當然了。

  很快準備好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把裡面的東西給悄無聲息的處理掉了,藍狐覺得感覺怪怪的,貌似也太好處理了吧?不放心的再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異樣之後才把手機還給落年。

  落年接過手機便往自己在紅妖館的房間走去。

  走上紅妖館最頂樓,這一整個樓層的所有房間都貫穿成一個,也只住了落年一個,推開暗紅色的大門,入目的便是一片刺眼詭譎的黑紅色。

  黑紅色極度妖冶激烈碰撞視覺系統的裝潢,詭異灼眼到彷彿眼睛會疼的那種地步,根本沒有人會駕馭得起這種刺眼的裝潢風格。

  黑得不見任何的反光,紅得如同血液般刺目。

  可偏偏,這是落年的最愛,都說很多人可以由喜好看出一個人的內心,也許落年的心臟就是這樣的,一半黑色一半紅色,沒有黑透,卻也絕對不是好人。

  落年撥了個號碼出去,那邊很快傳來天堂真央的聲音,“哪位?”

  “是我,夫人。”落年聲音小小的傳過去。

  那天天堂真央原本滿面紅光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小東西,你怎麼有我的手機號碼?!”

  “夫人,我想問問真一大哥什麼時候回來?”落年沒有理會她的問話的道。

  那邊天堂真央臉色立刻得意了起來,因為過於得意反而更加的扭曲了起來,“哈哈哈哈……你問真一?我告訴你,你別再肖想真一了!真一現在已經有未婚妻了,已經是別人的了!你這個小狐狸精想和你媽一樣攀上高枝,做夢吧你!”說罷啪的一聲掛上了電話,天堂真央根本不知道在意大利那邊,真一的訂婚儀式已經被破壞殆盡了。

  落年淡淡的拿下耳機,又撥出了另一個電話號碼。

  而此時聖瑪利亞學院白館內,正戴著耳機在書房一邊看書一邊聽歌聽得正嗨的路易忽的動作一頓,拿出電腦敲打了幾下,忽的眉梢挑了挑,“竟然被發現處理掉了,還好我留了第二手。卡爾法!卡爾法快來!”路易椅子往後一靠,腳尖勾住桌底,對著和他隔著一個書架的卡爾法喊道。

  卡爾法穿著白色乾淨的襯衫,一隻手撐著腦袋一隻手時不時的翻動書頁,碧綠色的眼眸平淡無波的看著暗紅色書封的外國原文書,聽到路易的叫聲也只是懶懶的抬了抬眼,沒有應聲。

  “怎麼這麼冷淡啊喂,好歹我是為了幫你確認你的小寵物是不是真的是沒有利齒的兔子做了這麼沒格調的事的好吧。”路易苦惱的摘下耳機,看到電腦上顯示的信號正在連接的國家是意大利。

  “沒人要你多管閒事。”卡爾法面無表情的道。

  “嘖,無情的傢伙,你的嘴永遠都跟你的手術刀一樣厲害,噢,連接上了,快來聽。”

  “關掉。”卡爾法看向他,語氣明顯變得冰冷了起來。

  “反正都裝了,不聽白不聽。”路易懶洋洋的笑,反正他們又不是好人,他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更何況他才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那麼單純的人呢,看他們白館裡偽裝的純潔的傢伙就有兩個。

  “路易!”卡爾法突然就是這麼反感對落年做這種事情,站起身準備去把路易的竊聽設備關掉,然而他還未走近,便聽到了那邊的電話已經被接了起來。

  那邊原本好好的已經夠極盡簡單和低調的訂婚儀式竟然遭到不明人士的攻擊,本來以為趕緊辦完這讓人心情壓抑的訂婚就可以回去看他的小東西的真一,煩躁的拉掉領帶,白色的襯衫衣釦都被他拉扯掉了幾顆,露出白皙精壯的胸膛,深藍色的眸中滿是不耐。

  忽的,手機響了起來,可愛柔軟的歌聲是在落年上小學的時候偷偷錄的,這麼多年來一直被他用來當落年號碼來電時的鈴聲。

  從來都是他給落年打電話,然而這次他還來不及欣喜,就被那邊落年帶著哽咽的聲音給揪疼了。

  “大哥不要小落了嗎?……夫人說大哥要跟別人結婚了,不要小落了……”小動物被拋棄般小心翼翼中帶著哭腔的聲音,一瞬間就叫人心臟捏緊,彷彿要窒息掉一般。

  深藍色的眸中一瞬間冰冷了下來,他記得他警告過天堂真央不準跟落年說這些。

  於是,兩個人,一個用讓人幾乎心臟揉碎的聲音小聲的控訴,一個連哄帶騙的安撫,最後落年還是得逞了,真一明天就回來。

  外面大雨劈哩啪啦的直下。

  落年掛上手機,嘴角勾起笑,真一果然最愛的人是她吶。

  另一邊,卡爾法站在原地,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碧綠色的綠潭般的眼眸平靜無波卻無端的叫人感覺到一種危險的味道。

  路易扭過頭吐了吐舌頭,果然,竊聽這玩意兒還是不要隨便玩的好,看,一玩就出事了,索菲說的並沒有錯,白館裡面的人多的是變態,每個人在某一方面都強到了一種可以稱之為變態的程度,而卡爾法對所有物的占有欲就強到了一種叫人覺得變態的程度,現在那隻小白兔竟然還對另一個人那樣依賴,甚至可以說是愛戀,這下完蛋了。

  外面大雨磅礡,路易忽的想到了什麼,“說起來,奧菲不是和小傢伙在一起嗎?怎麼會……”

  “誰知道。”卡爾法淡淡的應了聲,邁著步子回到座位上繼續看書,看起來和平時完全沒有什麼不同,路易卻知道,越是平靜,這鬼畜發作起來的時候就越要命。

  無奈的搖了搖頭,路易完全沒有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愧疚感,拿出手機找到了奧菲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卻發現對方正在通話中。

  珍珠般大的雨滴接連不斷的往下掉,天空黑壓壓的陰郁的可怕。

  艷紅色的玫瑰花早就被雨滴打得花瓣零落,顯得狼狽不堪。

  柯蒂斯洛遊樂場內,奧菲蹲在一個地圖站牌下,身前一籃子的花因為不被主人憐惜而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即使有遮雨的地方,但是奧菲身上還是有些濕了,一向向著四方亂翹的發此時因為水汽而聾拉了下來,他蹲在地上,手裡抓著一根燒烤的小木棒,不停的戳著身前的花,紫玉般的眸中滿是不耐和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焦躁,“哼,再等五分鐘好了,再不出現,就把你玩壞!像這些花一樣玩壞哦!”

  完全沒有自己這句話在五個小時前就開始說了的意識。

  他拿出手機,又撥出了這五個小時裡每五分鐘就撥一次的號碼。

  “還沒有找到人嗎?”奧菲語氣不善的問道。奧菲覺得特別的挫敗,直到他察覺到有點不對了想打電話找落年,才突然發現自己電話簿裡沒有落年的電話,也不知道她會去哪裡,不知道她會不會出什麼意外,但是又擔心落年回來沒看到他會不高興,所以派人出去找的同時自己就一直在這裡等啊等,等到烏雲密布,然後大雨磅礡,花朵凋零。

  而這種時候按理說本來應該關閉的遊樂場也因為奧菲的暴力強權之下不得不一直開著。

  “抱歉。”電話那頭傳來沉穩的聲音。

  該死!不會真的出什麼事情了吧?奧菲有些急躁的抓抓腦袋,比起用腦子更喜歡用拳頭征服世界的少年一時忘記自己手機裡還有無數個可以提供幫助的變態,等他想起來,已經是好幾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落年卻因為真一而早就把奧菲少年給忘記了,連白館也決定不回了,反正周六日的時間學校也不要求學生晚上要回去過夜,她也從來沒有承認過答應過當卡爾法的寵物,自然也沒必要特意打個電話過去跟他說,而且說的話,對方也不會同意,既然如此還是不打了,她現在一點兒在別人面前裝小白兔的興趣都沒有。

  很快就能見到真一的這個意識讓落年整個人心情好的彷彿要飛起來,連帶著真一和別的女人訂婚的事也下意識的忽略了起來。

  或許就像老師曾經說過的,其實落年是個熱血過度的生物而非冷血,她把熱情像傾注一切似的都傾注在第一個給她溫暖的人身上,除了他之外不願意分給任何人,也包括她自己,那樣的不計後果義無反顧,甚至可能把她自己都侵蝕掉燃燒掉。

  因為真一在她覺得世界無光的時候對她伸出了手,於是她便把自己絲毫不留後路的全部給了他,為了他可以裝弱小裝無辜,為了他可以果斷殺伐冷血無情,為了他可以算計全世界無視所有對她好的人,卻從不想,這樣付出一切的愛是不是能夠得到回報,如果得不到,她又會如何。

  沒有想,不曾想過,從來不曾想過。

  “什麼?你要回去?開什麼玩笑?!我不同意!”艾琳娜正在氣訂婚被破壞的事情,卻見真一非但沒有安慰她一句,反而理所當然的說明天要回去的話,頓時氣得她額角青筋暴跳。

  “我只是出於禮貌的來告訴你一聲罷了,沒必要徵求你的同意。”真一已經換下了禮服,一身淺色調的休閒裝,使得他顯得如同春天般叫人覺得舒適異常。

  “你別忘了我們當初的協議!”

  “協議書上難道不是寫著和你訂婚後我就可以回去麼?怎麼?你想反悔嗎?”深藍色的眼眸毫無溫度的看著她,這種女人怎麼比得上他的落年呢?竟然因為她而讓她傷心了,只要一想到這個他就自責的要死,也許他可以另找其它的方法的,要得到艾比瑞家族所有的控制權,應該也有其它的方法,或者可找到其它的同盟。

  “可是我們現在根本沒有訂婚成功!”艾琳娜眉頭緊皺,漂亮的臉上滿是憤怒,到底今天搗亂的人是誰主使的?雖然在意大利黑手黨很多,但是奧爾菲勒斯可是黑手黨中的老大,誰敢來惹事?!

  “抱歉,那是你們的問題,與我無關,反正我已經配合你過了。”真一說著轉身出去,留下艾琳娜一個人在原地氣得咬牙切齒。

  翌日。

  昨天被大雨狠狠衝刷過的大地空氣非常的清新,陽光照射在花園裡,大片大片的薰衣草和藍色妖姬都反射著晶瑩剔透的光芒。

  一大早落年就接到了蒼鷹那邊報告過來的真一上了飛機的消息,晚上六七點左右就能到這邊。

  於是今天紅妖館裡四處都是彷彿春天到了似的粉色因子四處飄蕩。

  落年找到藍狐所在的屋子,那傢伙正在床上裸睡,光溜溜的一絲不掛,因為常年都呆在屋裡搞研究,所以皮膚白皙的有點接近病態,也不像佐焱他們經常運動身上都有結實的肌肉,這傢伙比凱文還要單薄一些。

  見到這麼一具男性裸體,落年臉不紅心不跳的走過去,“藍狐,起來。”

  藍狐閉著雙眼,雙腿夾著枕頭蹭了蹭,整個人趴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麼少兒不宜的夢,身子輕微的聳動了起來……

  落年很淡定的看了眼藍狐挺翹的屁股,果斷撿起地上的被子把藍狐蓋住,“起來了,藍狐。”

  “唔……King?”藍狐迷迷糊糊的睜開一條縫,隔著一層厚厚的霧氣的喊了聲。

  “嗯,快起來。”

  “不是做夢啊……”藍狐低喃著坐起身,被子一下子滑了下去,藍狐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然後看向一臉沒把他當成男人看的落年,挫敗的嘆了口氣,“就算不當我是男人,也別表現得那麼明顯啊King,我男人的尊嚴都碎了一地了。”

  “你男人的尊嚴早就在你節操碎掉的時候跟著一起碎掉了。”落年淡淡的說著把手機丟給他,“昨天被你弄掉的竊聽器死而復生了,給我把這項技術研究出來。”這個技術絕對好用,竟然還能在不知不覺中重生,用在刑偵跟蹤監視上面很不錯,既然有人送上來,那麼她就不會客氣的接收了。

  “什麼?!”果然,還一臉犯困的藍狐立刻跟打了雞血似的清醒了過來,接過手機便一副狂熱分子似的,把落年的存在都忘記了。

  早就知道這男人是什麼德行的落年也不打擾他了,反正手機卡已經取了下來。

  呆在紅妖館聽佐焱把最近一段時間巴洛克王國的情況報告了一下,知道在非洲又死了兩個特工,叫落年的好心情頓時被破壞了一半。

  “還有今年的國王會議你真的還是不參加嗎?”從三年前開始,她就不再參加家族會議了,因為這一天真一總是在。

  每年的家族會議落年都推給了他,原因是會議那天恰好的真一的生日,也是巴洛克王國正式成立的日子,這也是因為真一的生日而被落年挑中的。

  雖然只有少數當年和落年一起打下江山的高層知道佐焱只是替身國王,但是落年本來就因為真一而把巴洛克推給了他,如果連家族會議也一直不去參加,先不說高層那些人會不會不滿,光是現在中低層那些都把他當做真正的國王來崇拜的人來說,如果她再不出現,日後她想再重新掌權就不容易了。

  畢竟一個這麼龐大的組織的權利並不只是只要交接就可以那樣的簡單,當初他能夠輕易掌權是因為大部分人都知道他被落年託付重任,但是現在很多元老不是已經死亡就是退居了幕後,剩下的新人都不認識落年,也不知道他們還有個幕後BOSS。

  “看情況吧。”落年道,意思卻很清楚,看情況,如果真一在的話,她要陪他過生日,不在的話就去開會。

  佐焱眉頭皺起,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算了,反正說了她也不會聽,他唯一能做的,除了幫他管好巴洛克王國,盡最大的努力為她鞏固她最大的後台之外,還能做什麼呢?

  畢竟……

  他只不過是她的副手罷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在落年認真看文件中,夜幕很快降臨了,落年看了看時間,邁著歡快的步子回到了臥室,挑了套可愛的休閒裝穿上,把漂亮的紅發扎成可愛的丸子,對著鏡子咧出一抹乾淨可愛的笑容,落年覺得自己的心都和自己的笑容一樣,插上了翅膀,高興的快要飛起來了。

  坐上車子,落年準備去接真一。

  機場。

  一個穿著乾淨的白襯衫,卡其色休閒褲的男人戴著一副茶色墨鏡,嘴角勾著淺笑,帶著一種叫人覺得如沐春風般的笑,落年遠遠的就看到了他,嘴角的笑容還沒有綻放開來,便驟然僵住。

  因為她看到一輛車子經過他後,那裡便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他的行李箱也倒在了地上。

  “真一!”落年臉色一變,嬌小的身子一瞬間跳到了前面,開車的巴洛克王國成員之一很自覺的打開車門有技術的跳了下去,把駕駛位和整個車子都讓給落年。

  路上車流量並不多,但是也不算少,落年目光如鷹般緊緊的盯著前面抓走了真一的車子,在車流不斷的高速公路上和前面的車子飆起了了車。

  “shit!”落年才想打電話讓人過來,才發現手機被她扔給藍狐做研究了,而手錶也因為真一不喜歡自己身上戴著不是他送的任何東西而摘下了,這會兒真得靠自己了。

  前面的車子性能比落年身下這輛是比不上的,畢竟即使外表只是一輛滿大街都是的小轎車,但是內裡確實被技術部改裝過的比法拉利跑車還要高速高性能的配置,落年抽出椅子下面的左輪手槍,正要對準前面的車子的輪胎,然而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在大馬路上直接在頂棚架起了一架機關槍,對著她便是一陣掃射。

  “砰砰砰砰砰砰砰……”

  “嗤——”

  “砰!”

  落年身後的一些轎車連忙剎車,有些被嚇壞了的直接撞到了馬路邊的圍欄上,或者撞到了別的車子。

  落年看著前面的防彈玻璃被打得出現一道道裂紋,看著前面又跑遠了的車子,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起來,這些瘋子,他們抓走真一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她還是他?

  不管如何,即使自己現在處於弱勢,即使知道對方或許只是想把她引誘到哪裡去,但是只要一想到真一在上面,她的理智就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跟著去了,沒辦法丟下真一,沒辦法讓真一處在一個自己未知的世界,只要一想到真一可能出現任何一點兒意外,心臟就疼得好像要壞掉。

  落年不再有動作的開著車子跟在後面,對方果然見落年這麼聽話後也沒有了什麼動作,看起來他們的目的果然是她。

  不可原諒,怎麼可以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讓真一受到傷害?落年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如果真一真的因為她而受傷,那麼她絕對不會原諒她自己,絕對。

  車子拐過一道道彎,天色也漸漸的更加的暗了下來,霓虹燈已經在閃耀,而他們卻越走越偏僻,最後前方的車子駛進了一座漆黑的廢工廠裡。

  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把自己送進去這種地方,無疑的羊入虎口,然而此時卻根本容不得落年選擇,比起真一,她自己一點兒都不重要。

  落年把車燈打開,手槍上膛,匕首也插進了靴子裡,看著那黑漆漆的廢舊工廠,她不知道對方怎麼會找到她,但是不可否認,這一定是個戰場。

  當然,跟牡丹鬥,如果不是因為真一在他們手上,他們還能活著到這裡來嗎?

  車子緩緩的停下,落年坐在車內往外看,車燈所照亮的範圍內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影,而她卻感覺到了不少,從窗台、柱子後面、集裝箱後面等等加起來總共有不下十個,根據空氣中的火藥味,可以判定每個人手上都有槍,而且還有炸彈,這一點倒是要小心。

  落年打開車門,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漂亮的大眼微微發紅,看起來像是被嚇到了一般,適當的示弱總是能讓敵人不由自主的放鬆警惕,試探的出聲,“哥、哥哥?”

  “哐噹……”有鋼管之類的東西掉落在地發出的聲音和滾動的聲音,在這空寂的空間裡顯得特別的突兀和刺耳。

  落年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脖子明顯一縮,眼眶一紅彷彿要哭出來似的,“有、有人嗎?哥哥……哥哥……”

  “可愛的小傢伙,你在喊誰哥哥?”似乎被落年那脆弱的模樣取樂了,躲在暗處的人漸漸走了幾個出來,為首的魁梧的大個子摸著下巴,一臉猥瑣的看著她,“本來還覺得大小姐竟然讓我們這麼多人抓一個小東西太大材小用了,現在看來,嘿嘿……”淫蕩的和其它幾人對視了一眼,男人垂涎萬分的看著落年,漸漸走近。

  落年被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卻被身後的車子堵住了退路,看起來就像被逼到了牆角的小兔子,看來這群人似乎並沒有發現她不是兔子,可是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對她出槍掃射?

  心裡腸子繞得再彎,落年表面上也是一隻小白兔,她急切的掃了四周一眼,“我哥哥呢?!”她雙拳緊握,明明害怕的顫抖,卻還是想要找自己的哥哥。

  “噗嗤……你說的哥哥,是他嗎?”魁梧的大漢指著不遠處集裝箱上半跪著的男人,茶色的墨鏡,白色的襯衫,卡其色的褲子,還是嘴角的笑容,甚至連身上的氣質都顯得如此相似……

  但是不是!不是真一!落年臉色微變,被騙了,因為對真一的在意程度實在太大,所以在看到那個行李箱的時候,就失去了理智。

  真是越來越退步了呢。

  落年垂下腦袋,紅色的劉海擋住了她的神情,“什麼啊,原來不是真一啊。”和方才怯生生的語氣完全不同,顯得有幾分的冷漠和邪惡,還有,輕鬆。

  “不過……竟然敢騙我……”落年忽的抬起頭,露出一雙深得可怕的眼眸,忽的跳躍而起,一腳重重的踹上了離她最近的魁梧大漢的下巴。

  “哢……”骨頭整個碎掉的聲音帶著一種毛骨悚然的可怕感響起。

  所有人都沒想到小白兔竟然會突然化身可怕的肉食動物,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是站得比較遠或者沒有露面的人立馬就把槍瞄準了落年。

  “砰砰砰砰砰砰砰……”槍擊聲不斷,好一會兒才停止,然而被他們當成目標的位置卻除了幾個被射成了馬蜂窩外的男人之外,連一根紅色的頭髮絲都沒見著一根。

  “用這樣的速度這樣的槍法……你們以為你們在對付的人是誰?”落年詭異的出現在躲在柱子後的一個人身後,在對方驚恐的把頭扭過來的時候,左輪槍砰的一聲,爆了他的腦袋。

  一枚枚子彈又朝她的方向射了過來,落年很淡定的躲在柱子後面,偶爾連頭都沒動一下的手槍一動,一槍倒一個,比用砍刀砍蘿蔔還要精準。

  不到幾分鐘,槍聲停止,落年站在原地,吹了吹冒著白煙的槍口,對著滿地的血腥視若無睹,然後看向了一直沒出手的那個冒充真一的男人,只見他依舊蹲在集裝箱上,看戲似的嘴角勾著笑,也不出手救人,也不對落年出手。

  不過,見過她這隻小白兔乾壞事的人,難道能夠活著出去嗎?

  落年抬起手槍,對著那人就是一發子彈過去,然而卻見鏡頭彷彿變慢似的,那人淡定悠然的站起身,手裡不知道什麼出現了一把黑色長刀,寒光一閃,子彈砰的一聲撞擊在那把帶著詭異花紋的刀刃上,只見那刀刃被撞擊的往內凹陷進去,然後猛地一彈,子彈被原路反彈了回來。

  落年眼眸睜大,身子條件反射一躲,手臂一陣滾燙,只見手臂上被子彈劃出了一道傷痕,落年捂住手臂,面上難掩震驚的看著站在集裝箱上,拿著長刀微笑著的男人,那刀黑色的刃在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下,寒光凜冽。

  假、假的吧?!

  落年快速的站起身對著他就是砰砰的兩槍,剛剛那種詭異到了極點的情況,她才不信呢。

  卻見那男人依舊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握著刀的手輕輕揮了兩下,兩枚子彈目標一致的朝落年射了回來。

  落年眼眸瞪大,身子突然被定格住了一般只能定定的看著那個微笑的男人,眼見著子彈就要沒入她體內,忽的一道黑影把她撲倒,子彈一枚擦著她的臉頰過去,一枚直接沒入了身上的人的體內。

  “看來真正的繼承者是誰,還有待繼續考察呢。”留下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那個帶刀的人便直接從集裝箱跳到了窗台,從窗台跳了出去,很快外面便響起了引擎聲和車子漸漸走遠的聲音。

  落年眉頭一蹙,臉上傳來的濕熱叫她驟然回神,連忙推開身上的人,透過淺淡的月光落年隱隱的覺得這人似乎有點熟悉。

  “嘶——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似乎是落年推人的時候正好推到了他的傷口,男人有些不滿的聲音傳來。

  “……夜寒焰?!”落年瞪大了美眸,她想過這人可能是佐焱可能是凱文可能是巴洛克王國裡的任何一個人,就是沒想過竟然會是夜寒焰!所以剛剛在路上他們掃射的目標其實是跟在她身後的夜寒焰嗎?

  “咳、咳咳咳……”夜寒焰情況不是很好的咳了聲,落年顧不得其它,從已經被射得凹凸不平的車裡翻出一個手電筒,準備看看夜寒焰中槍的部位,結果一看立馬嚇了一跳,肺部!

  落年的子彈和手槍都是經過改造的,威力是其它左輪的五倍之強,也就是堪比重型精裝狙擊槍,如果不是那個人反彈過來的時候子彈的衝擊力已經被減小了大半,他早就被一槍射穿肺去見上帝了。

  “該死,誰要你多管閒事!你要是死了,我可就麻煩了!”落年把夜寒焰帶上車,顧不得此時車子丑陋難看的外形,快速的啟動就往紅妖館駛去。

  紅妖館裡有他們巴洛克王國最高明的和夜寒焰的馬克相提並論的凱文,還有比柯蒂斯洛醫院還要完整和高級的醫療設備,更何況這個為了她受傷的人不是隨便什麼人,而是夜寒焰!這個腳一踩地球都要震一震的帝王,要是被知道受傷了,引起的後果可不是可以輕易想像的。

  車子連續闖過好幾個紅燈,落年現在根本顧不得紅妖館的位置被夜寒焰知道後會不會怎麼樣,而事實上就算夜寒焰現在沒有受傷想要進去,落年也不會在意,因為就算他進去了,只要出來了,再想要找到可就難了。

  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紅妖館門口,落年下車喊了聲,裡面的人立馬就跑了出來,看到落年手臂上臉頰上的血頓時臉色齊齊驟變。

  “King,你怎麼了?!”因為落年把原本應該戴在身上的任何東西都除掉了,所以他們根本沒辦法察覺落年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沒事,先別管這個,凱文,準備動手術,佐焱綠蟬,過來把他送進去,快點!”落年打開車門露出裡面的臉色蒼白失血有些過多陷入了昏迷狀態的夜寒焰,即使對方是再強壯的男人,身份再尊貴,勢力再龐大,人類就是人類,在強大也脫離不了人類的範圍,更何況,肺部這麼嚴重的地方中槍,他到現在都還沒死,已經足夠證明這個男人的生命力有多強了。

  幾人動作很迅速的分工合作,即使是凱文也知道夜寒焰如果死在他們這裡意味著什麼,很快就通知他的部下準備好各種器材,手術室也已經準備好,夜寒焰一被放上去,手術立馬就開始進行了。

  “King,發生什麼事了?”佐焱看著落年身上的血跡,臉色有些蒼白的問道,這還是自從那一次過後落年受傷,她的強悍程度在不知不覺中連他都覺得她天下無敵了,可是今天突然冒出這樣一幕,就彷彿給了他當頭一棒,他驟然發現,他一直奉為神所追隨的少女其實也只是個人,也會受傷也會死亡,於是更加自責起自己沒有保護好她起來了。

  “別想太多,這次是我的錯。”落年坐在椅子上任由綠蟬給她上藥,臉頰上的傷痕太過明顯,根本藏不住,她現在苦惱的事多了,一邊苦惱夜寒焰的傷一邊苦惱要怎麼還她這個人情,如果不是他,那麼現在她已經死了,還要苦惱臉頰上明顯是子彈擦出來的傷痕要怎麼瞞住真一,怎麼瞞住白館裡的那些傢伙。

  真是的,一次不理智,給自己闖下了剪不斷理還亂的一堆麻煩事。

  訓練還不到家啊。

  不過那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種年代竟然還有人用那種冷兵器當武器嗎?而且威力還不是一般的大,竟然連她的左輪射出的特殊子彈都能擋回來。
  
  還有那句話……什麼叫,‘真正的繼承者’?

  忽的,想到了什麼,落年站起身,叫還沒有給她貼好傷口貼布的綠蟬驚叫了下,落年沒有理會她的邁開大步往樓上走去。

  落年走進浴室快速的洗了個澡衝掉了身上的血跡和血腥味,然後翻出醫藥箱給自己的手臂上纏上藥和繃帶,再把臉上被綠蟬搞得很嚴重似的貼布撕下來,換成了可愛的長條形帶著可愛花紋的創口貼貼上,再從衣櫃裡翻出半長袖的衣服擋住纏著繃帶的手臂,把頭髮放下來,微微卷曲柔順的紅發立即垂下,把她精緻可愛的小臉襯得多了幾分嬌媚。

  整裝好一切,落年在鏡子面前照了下,發現臉色好像不是很好,上點腮紅和脣彩,嗯,萬無一失了,連臉頰上的創口貼都顯得十分可愛。

  落年下樓走到凱文的醫療所前,手術燈還亮著,佐焱已經離開了,綠蟬還坐在外面的沙發上守著,看到落年的打扮,怔了怔後站起身,“King?你要出去?”

  “嗯。”落年點點頭,因為剛剛發生那樣的事情,所以反而讓她更想要見到真一了,而且,手機打不通人也找不到,真一一定會很著急的四處找她的。

  雖然很感謝夜寒焰也欠了他很大一份人情,但是抱歉了,果然在她心中最重要的還是真一。

  “幫我照顧好夜寒焰,我明天早上會過來。”落年說著轉身離去,夜寒焰不會死的,凱文最擅長的就是外科,只要還有一口氣,他就絕對可以把人救活,更何況他們巴洛克王國的藥也是非常神奇的,所以既然已經確認對方死不了,那麼就沒必要守在外面了。

  在車庫挑一輛一樣在外形沒什麼特別的車子,落年開著車子便往艾比瑞家駛去,在進入艾比瑞私人區域前把車停靠在了外面,然後再步行上去。

  看著越來越近在眼前的燈火通明的艾比瑞城堡,落年只覺得心臟噗通噗通的跳著,她最愛的哥哥就在屋子裡,現在一定因為怎麼也找不到她而焦急萬分吧?

  嘴角止不住的勾勒起幸福的笑容,門口的管家和僕人,看到落年的時候怔了怔,卻也沒出聲阻止,畢竟現在真一和藤一可是都在的。

  美麗的眼眸倒映出華麗的客廳內的人物場景,嘴角的笑容一瞬間僵住,放在兩邊的手,手指也因為主人心臟突然的收縮,和強烈變化的情緒而在一瞬間微微的抽搐了幾下。

  只見華麗的大廳內,真一正坐在沙發上,他身邊坐著一個很美艷的女人,她靠在真一的肩膀上,笑容很是幸福的樣子的在跟天堂真央說話,不知道說了什麼,讓一向高傲冷艷的天堂真央笑容燦爛,連帶著一邊的碧洋也笑得歡樂,而背對著她的藤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在意他的表情。

  她的目光緊緊的落在真一的身上,對方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似的抬頭,然後對上她的雙眸,怔住,下一秒驟然推開身邊的女人站起身走過去,“小落。”

  落年紅著眼眶,看了看那個被推倒在沙發上的女人,又看向真一,“哥哥……”

  “不是,不是的,小落……”真一急急忙忙著想要解釋什麼,然而身邊鼻涕蟲一樣噁心的女人卻又貼了上來。

  “不是什麼?你們在說什麼呢親愛的?啊拉,這位可愛的小妹妹就是你跟我說的可愛的妹妹嗎?”艾琳娜勾著真一的脖子,面容在落年看不到的方向朝真一露出警告似的眼光,而後見真一沒有再把她推開,她才扭過頭笑眯眯的打量著眼前可愛的小妹妹,目光在她那頭與她一樣是紅色,但是色澤上明顯比她的漂亮且顯得尊貴上幾分的髮上面停頓了下。

  為什麼不推開她?!內心彷彿有一隻野獸在瘋狂的咆哮,落年微微垂下腦袋擋住眸中滿的快要溢出來的憤怒,在別人眼裡看到,這樣一個小動作,惹人憐惜的很。

  藤一站在後面看著這一幕,臉色極為難看,雙拳緊緊的攥了起來,深藍色的眼眸瞪著真一的背影,幾乎要燃燒起火。

  後面的碧洋手裡拿著一包薯片,看著這對於她來說出奇的順眼的一幕,嘴角勾著笑容,不斷的往自己嘴裡塞著薯片,顯得津津有味。

  落年雙拳緊攥,卻沒有離開,她看得懂真一那雙深藍色眼眸中的無奈,所以,她給他解釋的機會。

  而且,敢跟她搶東西的女人,她一定會好好的收拾掉的,更何況這個極有可能是剛剛派出那些人的人。

  落年沒有跟他們呆在下面的上了樓,縮進她的小屋子裡,只不過幾天沒有回來住,她的屋子竟然已經被放了一些拖把掃把和多餘的小座椅之類的東西,恐怕再過不久,連那張小床都要被拆掉了。

  落年坐在床上,扭過頭看著窗外彷彿帶著幾抹猩紅色的圓月,就這麼發起了呆。

  ——不要和她玩,她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私生女!

  ——太噁心了,這種人真是太噁心了,一定要遠離,要不然我們一定會變得和她一樣噁心的!

  ——滾開,噁心的東西。

  ……

  ——呀啦呀啦,看我發現了什麼?一隻迷路的小貓咪?他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對她伸出了手。

  ——冷了餓了就要說,你不說別人怎麼會知道呢?快來,怎麼樣?好吃嗎?他在她習慣挨著冷挨著餓的時候把香軟的米飯餵進她的口中。

  ——小東西竟然怕打雷嗎?那,這樣呢?還怕嗎?他在她害怕的雷雨夜擁她入懷,哄著她睡。

  ——唔……很合適呢,真是太可愛了,小東西就當我一個人的小東西好了。他在新年為她準備了漂亮的新衣服。

  ……

  這個人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像天使一樣的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裡,是他讓她第一次想要堅強起來,想要堅強的反擊每一個欺負她的人,所以才有現在的牡丹,才有現在的巴洛克王國,天之驕子的真一艾比瑞拯救了被唾棄欺凌的私生女落年,他給的溫暖是她一直一直賴以生存下來的東西和最好的治愈良藥。

  喜歡他溫柔的笑,喜歡他溫柔的摸她的頭,喜歡他用如沐春風的聲音喊她的名字,喜歡……喜歡……喜歡……

  “真一。”走廊上,藤一臉色難看,那雙與之一模一樣的深藍色眼眸中滿是冰冷的寒意。

  真一握著門把的手微頓,轉身看向站在樓梯口處的藤一,嘴角帶起微笑,“藤一,怎麼樣?身體療養好了嗎?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為什麼?”藤一臉色更加的沉了下來,寂靜的走廊上,兩個一模一樣的男子就這麼莫名的對峙著。

  真一嘴角的笑容緩緩的收斂了起來,“為什麼要這麼一副咬牙切齒咄咄逼人的樣子,藤一?”

  “你知道為什麼。”藤一毫不退讓的反擊回去,兩雙一模一樣的藍眸在空氣中一瞬間彷彿碰撞出藍色的火光。

  “看來你身體已經恢復健康了,既然如此,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晚安。”真一不準備跟藤一說再多,他要去把身上沾滿那女人噁心的香水味的衣服換掉,然後去跟他可愛的小東西好好解釋一下。

  “那個女人是誰?你為什麼要跟她訂婚?為什麼要讓她這樣當著小寶貝的面靠近你?”藤一拳頭握得死緊,胸腔裡滿是憤怒,他好不容易才狠下心準備放手,可是真一卻在今天帶給他這樣的‘驚喜’,他怎麼能不憤怒?看到那個連靠在他腿上睡覺都會念著真一的落年看到這一幕形單影只的上樓的背影,他的心有多痛他又知道嗎?

  真一整個人一瞬間彷彿沉寂下了什麼,他扭頭,嘴角的笑容收斂了起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什麼都不知道的你,或者說除了畫畫之外什麼都不懂的你,到底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質問我這些話?”

  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他從十六歲才是就算計著如何從那個糟糕的父親的手上,貪婪的母親的手上奪取下更多更多的權利,來保護手無縛雞之力需要好好保護的落年,現在為了最後一步,他還要被一個女人用落年的生命作威脅,身為他的雙胞胎弟弟他難道感受不到他也是痛苦的嗎?

  藤一看著真一,看到他眼裡那種彷彿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落年好的神情,嘴角忽的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是啊,我什麼都不懂,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懂得對小寶貝耍心機,不懂得對小寶貝狠心,不懂得像你那樣,為了讓小寶貝全心全意的依賴上你,讓原本和小寶貝玩得很好的小朋友別和她玩,甚至教他們對小寶貝說出各種無禮到會讓她即使到現在都難以忘記,甚至午夜夢回都會覺得可怕的話和事。我輸給你,只不過輸在比不上你狠心罷了!”

  “閉嘴!”真一臉色驟然一變,壓低了聲音如同感覺到生命受到威脅的野獸般的低吼。

  藤一扯了扯嘴角,深藍色的眸中一片冷意,“怎麼?難道你已經忘記你當初說的話了嗎?讓本來可以有個很美好的童年的小寶貝,受盡傷害在絕望的時候再裝作溫柔的天使接近她,讓她誤以為找到了全世界都無可替代的溫暖,然後享受著她的依賴的你,忘記你當初是用了多麼殘忍的手段的了嗎?”

  真一臉色微微發白,卻依舊不甘示弱的看向藤一,只有他,只有這個同胞兄弟,他絕對不願意有絲毫的讓步,也絕對不願意輸給他一分一毫。

  “說那麼多你不過是在嫉妒罷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們從懂事開始所受到的教育不就是這種嗎?難道你敢說你從來沒有後悔過你當初的猶豫不決,讓我搶先了一步?你敢嗎?”真一抿緊雙脣,拳頭握得死緊,深藍色的眸中滿是一種彷彿要說服自己的倔強,後悔那種東西有用嗎?沒用,所以他從來不後悔任何事情,從來不!

  “呵……你現在是在跟我比誰比誰更狠嗎?”藤一臉色更加蒼白的道。

  他後悔啊,他後悔當初因為那個幼稚的約定,而眼睜睜的看著真一對落年做出那樣的人造雛鳥情節,說到底,他是和真一一樣的貨色,讓落年變得這樣膽怯內向都是他們一手造成,他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翻出這種舊賬呢?

  可是,他太生氣了啊,真的很生氣,氣得心臟都開始疼起來了,既然當初用了那麼殘忍的方法讓落年心裡只有他一個人,那麼為什麼還要和別的女人有牽扯?好好守在她一個人身邊不好嗎?還不滿足嗎?為什麼要讓她傷心難過?為什麼不能讓她一直幸福的笑?你可知道能夠讓她那樣幸福的笑的你,他有多羨慕?

  真一還想說什麼,然而忽的,全身僵硬如雕塑,深藍色的眼眸瞳孔驟然緊縮,他張了張嘴,卻發現咽喉彷彿被一雙手給掐住了,叫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血液彷彿也漸漸的開始凝固起來。

  藤一看著真一,忽的臉色一白,轉過身,便看到落年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裡,她看著真一,緩慢的又落在他身上,最後又落在了真一身上,精緻的面容上蒼白如紙,美麗的大眼裡面,瞳孔微微的顫抖著,蒼白的脣瓣微微顫抖著,然後慢慢的吐出了兩個字。

  “騙子……”

  “騙子!”落年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這兩個字,隨後驟然轉身跑下了樓。

  “小寶貝!”藤一拔腿就想追上去,然而下一秒瞳孔卻驟然一縮,整個人就這麼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心臟彷彿已經被切成了兩半,蒼白的手無力的向落年離開的方向伸去,他瞳孔卻已然漸漸的渙散。

  “落……”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2 06:17 PM

第三章    說永別吧

  ——“落落落落,你好可愛,我們一起玩吧。”

  ——“落落,我們來玩捉迷藏吧,我們兩個一組。”

  ——“不對不對,落落跟我一組嘛。”

  ——“真討厭,每一次和你一起還要裝得很開心的樣子真的是太討厭了!”

  ——“不過是一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生的私生女,為什麼我們每天都要圍在你身邊浪費時間?”

  ——“噁心死了!”

  ——“太討厭了!”

  ——“嗚嗚……落落好壞,只不過是跟她打一聲招呼就把人家的手抓傷了。”穿著白色公主裙的女孩哭得稀裡嘩啦,指著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弄傷的傷口向美麗高貴的天堂真央哭訴,後面是一大群孩子的附和聲。

  ——“落落,道歉。”天堂真央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高傲的眼神裡帶著赤裸裸的不屑和厭惡。

  ——“我……”

  ——“啪!”巴掌毫不客氣的重重的落在她臉上,小小的身板甚至因為這一巴掌往後退了幾步,重重的跌在地上。

  ——“道歉,別讓我說第三遍,落落。”天堂真央那樣優雅的收回手,語氣依舊是那樣的彷彿疼愛著這個不是親生的女兒那般的溫和,然而她的雙眼卻帶著那樣濃的恨意和不喜,彷彿恨不得殺了她一般。

  ——“呀啦,是哪只小貓躲在這裡呢?”一道溫暖還尚稚嫩的嗓音傳來,有什麼溫暖的東西蓋在了她身上,她恍惚的抬頭,入目的是一張如同天使般漂亮的臉,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人,他的笑那麼溫暖,他披在她身上的衣服也是那樣的溫暖,她的眼瞳緩緩的睜大,好像在地獄中找到了救贖……

  ——“我什麼都不懂,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懂得對小寶貝耍心機,不懂得對小寶貝狠心,不懂得像你那樣,為了讓小寶貝全心全意的依賴上你,讓原本和小寶貝玩得很好的小朋友別和她玩,甚至教他們對小寶貝說出各種無禮到會讓她即使到現在都不會忘記,甚至午夜夢回都會覺得可怕的話和事。我輸給你,只不過輸在比不上你狠心罷了!”

  ——“閉嘴!”

  ——“怎麼?難道你已經忘記你當初說的話了嗎?讓本來可以有個很美好的童年的小寶貝,受盡傷害在絕望的時候再裝作溫柔的天使接近她,讓她誤以為找到了全世界都無可替代的溫暖,然後享受著她的依賴的你,忘記你當初是用了多麼殘忍的手段的了嗎?”

  ——“說那麼多你不過是在嫉妒罷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們從懂事開始所受到的教育不就是這種嗎?難道你敢說你從來沒有後悔過你當初的猶豫不決,讓我搶先了一步?你敢嗎?”

  天空布滿烏雲,從烏黑的雲層中透出的圓月帶著幾抹猩紅,顯得罪惡而醜陋。

  嬌小的身影在孤零零的走在空盪盪的大馬路中,雙目放空,如同行屍走肉般沒有焦距,腦子裡不斷的迴盪著比噩夢還要噩夢的語句和場景,從美國奴隸市場再到百花齊聚的花園,數不盡的歡樂,得到從未有過的溫暖後再被狠狠的從天堂踹入地獄,因為曾經得到過,所以在得知一切都只是假裝的的時候,所以才顯得那樣的絕望,絕望,絕望,絕望,然後……

  一抹光出現了,她依賴他,她愛著他,她為他可以擁有一切也可以放棄一切,為了他她可以把任何人都當成踏腳石,為了他可以算計整個世界,然後就在剛才,一直依賴著的溫暖,一直那麼那麼愛著的光,突然‘砰’的一聲,像陽光下透著美麗光芒的泡泡一樣。

  碎掉了。

  假的,全部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沒有天使,沒有溫暖,沒有希望,沒有,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

  這一切就像是一個噁心的虛偽的騙局,他騙了她,然後她也騙了他,他們都在互相欺騙,沒有任何的真實,就像看起來乾淨透徹的湖面,其實下面已經滿是淤泥污垢,那麼深那麼厚,深到可以讓她窒息到裡面。

  什麼都沒有……

  全部都是假的!

  落年腳步忽的頓住,瞳孔裡漸漸有了焦距,面無表情的面容上,眉頭緩緩的皺了起來,緊緊的,緊到額頭冒起了青筋,雙手顫抖的抱住腦袋,她蹲下身,鼻頭漸漸的紅了起來,沒有哭,她才沒有哭,只是目光茫然的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就像一個迷了路的孩子。

  路上空盪盪的,只有昏黃的路燈暈染著橙黃色的光,還有垃圾桶邊上的野貓,看著蹲在路中間把自己緊緊抱著的身影,疑惑的歪著腦袋,發出喵喵叫的聲音。

  忽的,一道強烈的燈光射了過來,嚇得貓咪一下子跑了開,車子嗤的一聲重重的在距離落年身子不到半米的位置剎住了,車內的人似乎也被這大半夜的突然在路中冒出個人給嚇到了,好一會兒才從車內下來,長長的鉑金色大波浪卷髮,頎長的身材,俊美卻顯得有種懶洋洋的氣質的男人看到那頭紅色的發時微微怔住。

  腦袋歪了歪,有些試探的出聲:“落年小可愛?”

  後面下車的索菲整個人縮到路易身後,怕的牙齒上下打架。

  不得不說,大半夜的,突然在路中間看到一個人蹲在地上還看不到臉,只看得到一頭頭髮,怎麼想都怪嚇人的,於是索菲腦中出現各種可怕的電影場景,比如那個人抬起頭,會露出一張沒有臉的臉或者沒有眼珠子的臉之類的。

  嚶嚶嚶嚶嚶好可怕啊好可怕!他要回白館救命啊啊啊啊!

  索菲整個人都貼到了路易身上,手甚至從後面伸到前面緊緊的抱住了路易的脖子,看起來像是要把路易勒死似的。

  路易忍無可忍,一個手肘撞擊在他小腹上,頓時叫索菲疼得收回了手,捂著肚子。

  “別鬧,好像是落年。”索菲那害怕靈異事件又愛胡思亂想偏偏還愛看恐怖片的德行他們都清楚,為了防止這傢伙又撲上來,路易趕緊解釋了下。

  “落年?”索菲彎著腰抬起臉,扯著路易的衣袖繞到了前面去,然後便對上了落年那一雙茫然無措的眼眸,脆弱的彷彿一塊薄玻璃,稍微一用力,便會碎成碎片,再也拼湊不起來。

  索菲怔了怔,放開路易的衣袖走了過去,“小落落?怎麼了?”

  沒有反應,落年就像沒有看到有人走近她一樣,那雙眼中沒有倒映出任何的東西,茫然一片。

  索菲眉頭皺了起來,“小落落看起來很不對勁。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我怎麼覺得有點像……”精神崩潰……

  “帶她回去給卡爾法看看吧。”路易神色凝重了一些,正要彎腰去把落年抱起來,卻見索菲一下子擋在他面前。

  “當然是要索菲爸爸來抱,小落落才不喜歡猥瑣大叔的味道呢。”索菲輕而易舉的把落年抱了起來,輕飄飄的重量一下子叫索菲眉頭又皺了起來。

  “索菲,你別逼我學卡爾法揍爛你。”路易額角冒起青筋的道,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欠抽的傢伙,整個白館裡就屬這傢伙最欠教訓了!

  “切,我打不過卡爾法還打不過你麼?”索菲有恃無恐,用眼神指了指車門,路易額角掛著兩個十字路口的過去給索菲開門。

  路易看了眼坐在後座的索菲和被他像抱小孩子一樣抱在懷裡的落年,把車子平穩的開啟。

  “小落落,小落落?”索菲不停的叫著懷裡睜著雙眼卻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怎麼也出不來的落年,叫了好幾聲見對方還是沒有絲毫反應,他嘆了一口氣,妖邪的面容一下子柔軟了下來,他把她的腦袋扳到他胸口,像哄孩子似的,手掌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部,彷彿在用這種方式讓她安心。

  溫暖從他的手掌輕輕的拍在背脊,然後彷彿透過背脊傳遞到了心臟,傳遞到大腦,一瞬間彷彿時間倒退倒退倒退再倒退,退到美麗的母親抱著襁褓裡的孩子,一邊哼著她的名字,一邊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脊,她就靠在她的左胸口,聽著心臟噗通噗通平穩而彷彿充滿寵愛的聲音。

  嬰兒從還在母體內就開始在記憶母親的一切,母親的溫度,母親的聲音,母親的心跳聲,母親的撫摸,有時候,身體的記憶比大腦的記憶更加可靠且長久。

  這樣溫暖且類似的,從有記憶以來從未有過的如同母親在用獨有的方式安撫孩子的拍打……

  落年雙眼漸漸的聚焦,眼眶濕濕的看著漂亮的眼角眉梢都帶著一種妖邪味道的索菲,對方似乎也發現了落年已經回神了,但是一低頭就看到這麼一雙水汪汪澄澈透明的倒映著你的面容的眼睛,任誰也受不了啊。

  咕咚……

  索菲有些艱難的咽了口口水,然後準備把落年放在一邊,卻被落年抱住脖子不撒手,“不要。”

  路易在前面涼涼的出聲,“你完蛋了,卡爾法會殺了你的。”

  索菲一臉無奈苦笑,他也搞不懂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喂!

  “有媽媽的味道。索菲的懷抱,有媽媽的味道。”落年把臉埋進他的脖頸,面無表情,淚水卻不受控制的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往下掉。

  索菲正想說是索菲爸爸而不是索菲媽媽,卻驟然被脖頸上濕熱的觸感給搞得全身僵硬,前面路易不斷通過後視鏡對他傳遞著‘你死定了,卡爾法一定會殺了你’之類的信息,但是他卻沒辦法推開她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索菲抬手繼續一下下的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脊,不知道這小傢伙遇到什麼事了,看起來很受傷的樣子。

  此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但是對於白館裡的一群夜貓子來說正是精神恰好的時候,門外傳來鐵門被打開的聲音,隨便想想都知道肯定是路易和索菲,因為出門只有他們兩個,所以也沒人在意。

  所以當索菲像牽女兒似的牽著眼淚還在不斷往下掉的落年進屋的時候,頓時受到了一雙雙驚訝的目光的關注,特別是當卡爾法那雙碧綠色的眼眸看過來的時候,索菲立刻就有種脫光了出去裸奔以求原諒的衝動。

  雖然自稱為索菲爸爸,也幻想過落年很可愛的喊他索菲爸爸,但是被當成索菲媽媽的他也很無奈啊喂!

  似乎感覺到了索菲的求助信息,落年一邊用索菲給的手帕擦完全不受控制自己往外冒的眼淚,一邊紅著鼻子,一邊打嗝,一邊努力一本正經的跟他們解釋,“嗝……不、不是嗝……索菲嗝嗝……的錯……”

  所有人都看著落年,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幾秒後齊齊的冒出小紅心,尼瑪太可愛了!這樣的表情好可愛!超級超級可愛啊!

  索菲頓時把落年扯進懷裡,抱著落年晃來晃去,“可愛,太可愛了,真不愧是索菲爸爸的女兒,太太太可愛了唔——”還未盪漾完,索菲就被一拳揍到了牆角。

  卡爾法看著哭得眼睛紅紅的,鼻尖也紅紅的的落年,目光漸漸的移動,落在她臉頰上的創口貼,然後又滑下,滑到了她的手臂,那薄薄的一層布下,是被子彈擦傷的傷口,就算上了藥,卡爾法也能準確的從裡面找到一抹血腥味。

  受傷了。

  傷的很痛,所以才哭的嗎?

  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比刀割劍刺更痛的心痛的卡爾法如是想到。

  “喂!你對她做了什麼?想要被玩壞嗎?!”奧菲一把揪住索菲的衣領,憤怒的大吼道。

  於是,可憐的明明什麼都沒做還有功勞的索菲因為平時人品太差,所以再一次躺著中槍了。

  索菲悲戚無聲哭泣中,別囂張魂淡,總有一天要你們喊他老丈人!不對!索菲爸爸他才不會把這麼可愛的女兒交給你們這些大變態呢!哼!

  奧菲整個人被落年的眼淚搞得煩躁的銀毛四處亂翹,最後一臉不滿的看著她,“你哭什麼啊,我被你放了鴿子都沒哭,你哭什麼啊?!”

  “嗝……對嗝……對不起嗝……”落年水汪汪的看著他,努力的一本正經的道歉。被奧菲提起來,落年才想起,她把這傢伙給忘得一乾二淨。

  好、好可愛!

  奧菲臉頰浮起兩抹紅暈,彆扭的移開臉,好一會兒又扭回頭,把她手裡已經濕透的手帕抽掉,從口袋裡拿出一條乾淨的,臉頰紅紅的給她擦,頓時一副絕美的少年少女不哭不哭好感情的畫面出現了。

  只是,美好畫面還沒持續幾分鐘,就被卡爾法大魔王給打斷了,當著人家飼主的面勾引小寵物,簡直就是在討打!不過因為白展風的命令,卡爾法才沒有真的對奧菲出手。

  拎著眼淚掉個不停的小東西,卡爾法就上了樓,氣得奧菲少年咬牙切齒,如同被搶了最愛的魚的貓。

  把落年送回她的房間,卡爾法又回房拿了個急救箱過來了。

  落年坐在床邊,卡爾法彎下腰仔細的撕開她臉上的創口貼,因為本來這種傷口就應該用紗布和藥而不是創口貼這種東西,所以傷口一下子顯得更猙獰了起來。

  槍傷。

  卡爾法碧潭般的眸中微微的動了動,拿過藥箱裡的藥仔細小心的給她上藥,沾著冰涼液體的面前一碰觸傷痕,立刻便傳來一種涼涼的舒服感,落年舒服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下。

  剪了塊方形的紗布貼上,再給她處理手臂上的傷,還是槍傷的痕跡叫卡爾法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蹙,到底出什麼事了?她身上竟然會出現槍傷?而且還是擦著過去的,如果角度再偏移些,那麼就是一顆打中她的腦袋,一顆打中她的心臟了。

  而且,看她這樣淚流不止的樣子,是精神深處受到了重創的緣故,即使她覺得不傷心了眼淚也不受控制的涌上來,是潛意識在哭泣吶。

  難道……

  是那個男人嗎?

  卡爾法想起來路易竊聽到的落年和那個被她稱為哥哥的人的談話,是因為那個哥哥最終還是選擇了未婚妻,所以對她精神造成了打擊?自己的小寵物被傷害了,卡爾法覺得心情很不爽。

  “叩叩叩。”門被輕輕的敲了敲,卡爾法收拾好藥箱,走過去開門,就見小Q端著一杯白色的牛奶和一塊綠色的蛋糕站在門口,看到落年看過去,立馬就揚起一抹清爽的笑容。

  “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甜品吧。”小Q走進屋裡,把叉子塞進她手裡,一臉期待的看著她,“我做的蛋糕可是世界第一美味的哦。”

  “姐姐,要謙虛。”小一號的小小Q正太從門後冒了出來,一本正經的對著小Q教育道。

  小Q吐了吐舌頭,然後繼續一臉期待的看著落年,一副‘你快嘗嘗啊’的表情。

  落年看了小Q一會兒,還是拿著叉子叉了一小塊起來,入口的香軟甜而不膩的味道彷彿一瞬間從舌尖傳遞到了心臟,彷彿真的緩解了疼痛似的,叫落年心情又好了一些。

  圓溜溜的眼睛掃過小Q,掃過小小Q,最後落在卡爾法身上,這群人……該說意外的天真良善嗎?只不過是沒什麼關係的人,也可以這樣付出關心?又或者,是在算計著什麼嗎?如果連真一給她的溫暖都是虛假的,那麼世界上還有人會不求回報的對她好嗎?

  幾個小時前的另一邊,柯蒂斯洛醫院內一片兵荒馬亂。

  腳步聲陣陣響起,醫師的白袍翻飛,輪子咕嚕嚕的轉動聲快速而急切,躺在上面的人面上蒼白如紙,甚至幾近半透明,脆弱的彷彿馬上就會碎掉一般。

  急救室的門一關,天堂真央不斷的撥打著凱文的手機號,然而那邊正在給夜寒焰做手術的凱文根本沒帶手機進手術室,天堂真央只能聽到一句句冰冷的‘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通,請稍後再撥’。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搞得,藤一才剛出院就又出現這樣的問題?那個小東西呢?是不是又是那個小東西害的?!”天堂真央氣得表情有些猙獰的問著真一,明明藤一都答應明天要幫他畫畫了,結果竟然……

  “該死!該死!那個該死的小狐狸精,勾引我的真一還不夠,現在竟然還想要我的藤一的命嗎?賤人!小狐狸精!該死……”

  真一雙目放空,四周的任何聲音都沒辦法傳進他的耳中,腦海裡只有不斷的環繞著落年離開前的表情還有那句‘騙子’,他彷彿給自己畫了一個名為‘落年’的牢籠,關在裡面,再也出不來了。

  而此時,一個穿著黑色西裝,金髮藍眼長得很是俊美成熟的中年外國男人快步走了過來,嚴肅的面容和眉頭深深地褶可以看出他是個不苟言笑且經常皺眉的男人。

  希格勒司.艾比瑞,艾比瑞家族現任當家,天堂真央的丈夫,真一藤一碧洋的親生父親。

  希格勒司剛走近就聽到天堂真央幾乎氣到歇斯底裡的咒罵,眉頭一皺,一把抓住她因為不斷走動而晃動著的手臂,“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別這樣說她。”

  天堂真央怔了怔,還沒來得及開始丈夫回來的欣喜,便被他一句話整的心情更加糟糕起來,“幹嘛不說?她敢做還怕別人說嗎?她媽搶了我丈夫,她還想搶我兒子!”

  “我跟你說過了,她不是我的孩子!”希格勒司抓著天堂真央手臂的手更緊了,這個女人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無論他怎麼解釋她都聽不進去,別人胡編亂造的話她當成聖旨一樣深信不疑,自己丈夫的話她卻絲毫不信。

  “誰會信?”天堂真央眼睛瞪大,嘴角笑容嘲諷,“啊?你說誰會信?她不是你孩子你十八年前就為了找她爬山涉水?她不是你孩子你皮夾裡為什麼留著那個和她長得那麼像的女人的照片?她不是你孩子你為什麼不向全世界人宣布她只是你領養的孩子?”她就是小三的孩子,就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狐狸精!

  “我說過我有苦衷,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

  “我相信你的後果就是你出去外面三年後給我帶回了一個私生女!”天堂真央激動的大吼。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話,不信,絕對不信!

  希格勒司臉色變了又變,最終看著天堂真央那副打死也不信的模樣,終還是搖了搖頭,算了,不說了,反正說再多她也不相信。

  他看向靠在牆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真一,再看了看正亮著的手術燈,“真一。”

  “……”

  “真一!”希格勒司加重了音量。

  “……父親。”真一遲鈍的回神,看到希格勒司的時候眸光微微閃了閃,沒想到他竟然也回來了。

  “你回去陪艾琳娜吧,你在這裡對藤一來說也沒什麼用處。”

  真一抬眸看著他,好一會兒才緩緩點頭,“我知道了。”說罷便乾脆利落的轉身離去。

  此時手術室內。

  “病人呼吸正在減弱,50……30……10……”

  “血壓正在下降……”

  “心率正在下降……”

  “準備第一次電擊!”

  “沒用!”

  “第二次!”

  “還是沒用!”

  ……

  要……死了嗎?

  要……離開有她的那個世界了嗎?

  ……

  陽光有些灼眼,刺得他看東西都覺得有些迷迷糊糊起來了。

  乾淨優雅漂亮的彷彿天生的屬於藝術家的手轉動著畫筆,他靠在大大的落地窗便往外看,一片藍空和灼目的太陽,要畫什麼呢?沒有靈感,一丁點兒都沒有。

  “吶,藤一。”真一坐在角落裡看書,鼻梁上戴著一副平光眼鏡,擋住了和他一模一樣的深藍色眼眸,他把領子扯到了一邊,釦子也扯掉了幾個,坐在地板上把書丟得一地的樣子,任誰也想不到這傢伙在學校是被稱為春風一樣溫煦的王子的少年。

  “怎麼?”

  “聽說父親帶回了一個私生女。”

  “你信?”

  “撒,誰知道呢?貴族豪門裡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他笑的溫柔,卻叫藤一覺得他眼角是帶著一種惡意的。

  “所以呢?”他轉動著手中的畫筆,看了眼白花花的畫紙,最終還是放下了筆,沒有靈感的時候,連看著那紙都覺得心煩。

  “我們回本家去看看好了,也許會是個很可愛的妹妹哦。”

  “你的笑讓我覺得就像傳說中披著羊皮的狼。”藤一冷嗤了聲,卻還是默認了他的想法,其實他對那個傳說中的妹妹也挺好奇的,據說是父親在美國的一個地下奴隸市場找回來的,在那種地方呆過的人,一定都是心理陰暗,連笑都陰暗的醜陋的人吧。

  得到了雙胞胎弟弟的同意,真一從光滑的木板地中站起身,把礙腳的書本踢開,走到鏡子前一邊笑容如風溫煦一邊整理著自己扯得歪歪扭扭的領子和釦子,不到三分鐘,少年又變成了那個溫柔動人的好好少年,所有人看到那一地的書本和碎紙屑,第一反應就是那是二少爺藤一的傑作。

  因為溫柔的模範生和任性妄為的小壞蛋兩者相比較,所有人都會下意識的把不對的東西都推到壞蛋身上。

  藤一抓了抓長到了肩胛骨的微卷的烏髮,心道果然還是剪到肩膀上的部位比較剛剛好,他站起身,身上的和真一一樣的校服上染了五彩的顏料,和真一的纖塵不染差別甚大。

  他走到衣櫃重新拿了件白襯衫換下,這才和真一一起離開這棟屬於兩兄弟的別墅。

  家裡的氣氛很糟糕,這是理所當然的,這麼驕傲高貴的母親突然發現被自己的丈夫背叛了,怎麼可能還維持的住高貴的姿態呢?兩兄弟跟爺爺奶奶打了聲招呼便無視她的往二樓上去,據說父親找他們有事。

  然而,他們還未走到書房,便被從後花園裡傳來的笑聲吸引了,他們走到二樓陽台上往下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群孩子中最耀眼的一個。

  一頭紅色的發在陽光下帶著金色的光暈,莫名的叫人覺得有種非常尊貴的感覺,她長得非常的精緻可人,穿著粉色的公主裙,就像精緻的擺放在櫃檯裡珍藏的手辦娃娃。

  她被小朋友們眾星拱月般的環繞著,笑容是那樣的燦爛,並且如同水晶般澄澈透明,從她眼中折射出來的光芒,一瞬間叫他們覺得灼眼得眯起了眼。

  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的人,這是藤一第一時間冒出來的念頭,他想真一也是如此,因為雙胞胎的他們,總是會想到一塊去。

  在奴隸市場那種地方待過的人,竟然還能有這樣的笑容,真的很不可思議。

  笑得那樣可愛而好看,彷彿是這黑暗無邊的貴族裡唯一的一塊淨土,光是看著都讓人覺得心靈被洗滌了,讓人想……想……想什麼呢?藤一困惑了一下。

  “想要。”真一低喃般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藤一有些錯愕的扭過頭,然後便看到那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深藍色眼眸中,清晰可見的占有欲。

  是了,想要,他也想要,想要得到這個乾淨可愛的小傢伙。

  真一總是能比他更早一步的明白他想要的東西,就像父親在問誰要公司誰要藝術的時候,他能那樣肯定且快速的表示想要公司,這也是他們從小到大喜歡的東西唯一不同的一個,真一喜歡坐在高位指點江山,而藤一喜歡背著他的畫板踏足每一塊土地,用藝術記錄一切。

  “嗯?藤一似乎也很想要呢,該說我們真不愧是雙生子麼?”真一側過頭看著他,嘴角笑容溫煦如風,“不過我不會讓給你的哦,比我晚出生了三分鐘的弟弟。”

  藤一怔了下,嘴角同樣勾起笑,妖孽而邪氣,“你以為我會輸給你嗎?真一。”即使現在只是拿畫筆的手,但是不代表就沒有尖銳的爪子哦。

  “嘛,走著瞧好了。”真一結束了兩人的談話,率先往父親的書房走去,藤一卻還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下面笑容比陽光還要耀眼的女孩,手指微顫,想要畫下來,至今為止從來沒有任何事物能讓他有這種想要立即動筆把他畫下來的衝動。

  “藤一?”真一從拐角處探出頭。

  “啊。”再看她一眼,藤一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那麼,我們各憑本事好了,誰也別插手誰,你沒意見吧?”真一從父親的書房出來便這樣道,看起來似乎已經興奮的不行了。

  “隨便。”真一不喜歡別人破壞他的計劃,他也同樣如此。

  再次經過那個花園,其它的孩子已經被接回家了,她一個人坐在白色的鞦韆上,手裡抱著一大捧的花,嘴角笑容幸福而甜美,看起來像受著寵愛的小公主。

  從小到大兩人把未來目標確定下來之前,他們所接受的教育都是一樣的,為達目的不折手段,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完完全全的,是商人的那一套。

  藤一和真一是雙生子,對方所想的到的,己方自然也能想得到,實際上因為以往所受教育的影響,第一個冒出來的計劃就是把對方的笑容狠狠掐斷後,再讓她重新笑起來,這樣他就能夠達到他想要達到的目的,因為童年是最容易留下一輩子都忘不了的陰影的年齡段,也是最容易被誘拐到死心塌地的年齡段。

  只不過這種念頭在腦中盤旋著,他遲疑了,總覺得似乎也太殘忍了一些,可是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真一已經微笑的朝一群照例來找落年玩的孩子們。

  “什麼?你們要去和她玩嗎?不怕被噁心到嗎?不覺得很噁心嗎?她是私生女哦。……嘛,嘛……這種事情只要稍微這樣做就可以了……”長得漂亮溫柔的大哥哥都這樣說了,盲目崇拜著大人的孩子又怎麼還會去和落年那樣開心熱情的玩呢?畢竟友誼這種東西在童年也是最脆弱不堪的。

  真一滿意的站直身子,雙手插在褲兜裡,白色的襯衫,溫柔的微笑,如同王子一般動人。

  他像是察覺到了藤一似的轉身,然後溫柔微笑的跟他打招呼,“喲~藤一。”

  “……你幹嘛這樣做?”讓小孩子去傷害小孩子,這種方法……

  “當然是為了得到可愛的妹妹啊。昨天看心理書的時候發現一種名為‘雛鳥情節’的心理疾病,我覺得非常有趣,想試試看是不是真的有那麼神奇呢。”

  “不覺得有點過分了嗎?真一,對方只是個七歲的孩子。”

  “正是因為是孩子所以才可以啊,要不然你以為像到了我們這種年齡,這種情節還可能產生嗎?反正為了目的不折手段不是我們從小到大一直在研究和學習的課題嗎?嘛……藤一應該記得我們之前說的,誰也不能插手誰的約定吧?”

  忽略心中涌起的不悅,藤一哼了聲,算是作答。

  於是遊戲似乎正在進行著,又似乎已經被遺忘了。

  藤一的天賦被世界藝術聯盟會長看中,並且收之為徒,他草草的收拾的兩件衣服便跟著他開始闖蕩世界,而真一接手了艾比瑞家族的一家即將倒閉的子公司,兩兄弟各自在忙著各自的事情,小小的落年彷彿已經被人遺忘了。

  直到一年後的聖誕節,藤一帶了第一幅他想要送人的畫回來,而真一已經先一步的把掉進了陷阱裡的雛鳥納入了懷中,他看到他微笑著轉過頭看他的時候,眼裡傳達著只有彼此知道的信息。

  ——“我贏了。”

  藤一抓著被包得很漂亮的畫的手一緊,這原本該送出的畫也因為對方已經不再需要而被他自己收藏進了黑石畫廊中他的珍藏閣裡。

  落年很怕藤一,似乎是因為他和真一長得一模一樣,卻用和真一一模一樣的連做出那樣妖孽的笑容,妖精一般,這樣的美似乎把她嚇到了。

  被人冠上‘私生女’名號的落年自然日子過得不可能多好,母親一日比一日平靜過後,終於忍不住在一個夜裡爆發了。

  和松田管家一起偷偷把落年騙出去到後山的池塘邊,將其無情的推下,在漆黑無光的夜幕下,冰冷的池塘水又髒又臭還很冷,小小的身子掙扎了好一會兒後還是沉了下去。

  半夜作畫起來喝水發現情況有點不對的藤一很快跑到了地點,顧不得莫名疼痛的心臟就跳下了入冬冰冷的湖水裡,把小傢伙給撈了起來,而緊隨其後的便是他的心臟忽的疼得彷彿要被切割成好幾塊,脣瓣迅速的發紫,然後失去了意識。

  十六歲,藤一第一次心臟病病發。

  為了救落年。

  “二哥……”花叢錦簇的花園中,她坐在白色的鞦韆上,忽的彷彿感覺到了他的目光,笑容可愛而乾淨的扭過頭,軟軟的喊道。

  頓時,心臟柔軟成了一片。

  畫面驟然定格於此。

  耳邊傳來一陣陣醫療器材運作的聲音,他卻累得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也沒有。

  “騙子……騙子!”

  “騙子!騙子!”

  對不起啊,小寶貝,如果他曾經阻止過他的話,對不起啊,小寶貝,以後不能陪你過生日了,不過未來二十年的禮物,他都已經準備好了哦,因為早就知道,像自己這種混蛋,老天爺怎麼可能會讓他活得長長久久呢?

  不過……有點不甘心呢,竟然到死都沒能親口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那緊閉的眼角忽的,滑落一滴晶瑩的液體,然後迅速消失在他的鬢角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心電圖儀器發出嘀嘀嘀的警告聲音,只見那上面綠色的波浪線漸漸的變成了直線……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落年坐在床邊,眼淚已經停止往下掉了,但是雙眼卻還是不免的紅腫起來。

  她看著鏡子裡臉色蒼白眼睛像兔子一樣的自己,面無表情的換上衣服走出了白館,連掩飾都懶得掩飾的就開著卡爾法給的高爾夫球車出去了。

  到了聖瑪利亞學院華麗的白色鏤花大門前的時候,落年正想著要翻過去,還未有動作,卻見大門自動開了,扭過頭便見奧菲抱著雙臂一臉彆扭的看著她,“晚上不回來的話,就玩壞你哦。”

  落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多餘的表情的轉身離去。

  讓後面的奧菲和從樹後面出來的卡爾法眉頭齊齊蹙了蹙。

  落年直接開著車回紅妖館,差勁的臉色和紅腫的雙眼叫紅妖館裡的所有人都怔住了,臉色難看的低下頭卻都很有默契的沒有說話,心中卻原本就對真一帶有嫉妒的幾人更是恨意怒意直升,能夠讓他們的King傷心的人,除了那個傢伙還能有誰?他們連身中幾發子彈因為沒有麻醉藥而清醒著意識接受手術都沒有掉一滴眼淚的King,把最柔軟的心臟給他之後,他竟然讓她傷心了嗎?

  綠蟬整個人就像處在了陰影中,看到落年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立馬邁著大步往門外走,佐焱趕緊頭疼的攔住她,King控的綠蟬暴走了,後果很嚴重!

  雖然他也很憤怒,但是要對付真一也不能在不知道King的心意的情況下對他出手啊。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綠蟬一邊狂揍佐焱一邊陰沉的出聲。

  那邊凱文臉色難看的拿了鎮定劑過來,給綠蟬打了一針後綠蟬才消停下來。

  真一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個一心一意的愛著他依戀著他的小東西,被多少人依戀著愛著。

  落年推開病房門,接受了凱文手術的夜寒焰已經成功的脫離了危險,此刻正躺在床上睡著,睡著的男人臉色蒼白,精緻美麗的臉上因為閉上了銳利剛硬的眼眸,所以顯得更加的柔和,倒是顯得有幾分和白展風一樣的美得偏向女性化了。

  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夜寒焰這樣的人也不可能真的睡熟,在落年把門推開的時候就醒了,睜開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深邃中帶著幾分霧氣,如同清晨的森林,叫人帶著幾分害怕又幾分期待的想要走入深處。

  他看著落年,琥珀色的眸中滿是她的身影。

  落年卻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搬過一張椅子坐到他床邊,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和一個蘋果開始削皮,紅色的果皮在她白皙小巧的手中一圈圈落下,漂亮的彷彿也是一種藝術。

  “你的臉色看起來可真糟糕。”夜寒焰躺在床上側著頭看她。

  “彼此彼此。”一顆蘋果削好了,落年放下水果刀,哢嚓一聲咬了一口,看著夜寒焰微微凝住的目光,落年面無表情卻依舊可愛到不行的歪了歪腦袋,“你以為我在幫你削啊?嘛,不好意思,要吃自己動手。”

  噗嗤……

  不知道為什麼,夜寒焰有些忍俊不禁了。

  “我救了你一命,你想好怎麼報答我了嗎?”

  “我這不是坐在這裡等著你提要求了?”落年面色平靜的看著他,因為從來沒有期待過他會不求回報,而她也不願意白欠人人情,所以似乎不覺得諷刺也不覺得傷心。

  夜寒焰眉梢撩人的挑了挑,“我在接下去的一段時間內有許多活動,可是你應該也知道坐在這個高位上的應酬會存在的風險和危險。”

  “所以?”

  “所以——我想讓牡丹全程陪護。”夜寒焰突然一瞬間獅子大開口,讓出場費最少千萬的牡丹全程陪護,而且時間還不知道多久,不得不說,如果這是一單買賣的話,誰虧誰賺還是個未知數呢。

  落年眉頭跳了跳,嘴角勾起一抹略顯諷意的微笑,“知道什麼叫得寸進尺嗎?”

  “我只知道有恩就要報哦。”夜寒焰笑,露出兩排白得閃亮的牙,怎麼看怎麼有種猥瑣的感覺,然而下一秒,他突然收斂了這樣對於他來說有點燦爛過了頭的笑容,目光深邃的看著她,“反正你一副生無可戀內心空洞的樣子,接下去你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不是嗎?”

  落年徒然怔住,心臟措不及防的就彷彿被悶悶的打了下一般的顫了顫。

  是啊,因為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整個世界都圍著真一在轉的落年像突然被抽去了中心軸的圓,她突然不知道要幹什麼,要怎麼動彈了,所有的計劃都突然卡殼,沒有目的性的話,她又要怎麼堅定的走下去,那些計劃又有什麼用?

  她看向夜寒焰,眸底滑過一抹複雜的光芒,“我知道了。”

  反正他說的沒錯,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要幹些什麼了,她需要點時間來緩一緩自己,就當去散心好了。

  “嘛……不要覺得勉強,反正我是為了你受傷的,你免費保護我到恢復痊愈也是理所應當的不是嗎?而且,全程有酒喝哦。”夜寒焰此時就像個在拐賣可愛蘿莉的怪蜀黍。

  落年黯淡的眸中似乎亮起了小小的光芒,但是她不是傻子,也感覺到了這個男人今天和以往相比的不對勁,不僅說話加了一些語氣前綴,連帶著後面也多了語氣詞,就像在耍寶討人開心想努力活躍氣氛一樣,卻不知道,夜寒焰這個人本來就不是個適合耍寶角色的人,搞得陰陽怪氣的。

  落年瞥了他一眼,“請你正常點。”

  夜寒焰嘴角一僵,然後一鬆,頗為無奈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雖然傻了點,不過看到你終於笑了,也算沒白費。”

  落年怔住,看向倒映著她面容的窗戶,意外的看到嘴角竟然真的勾起了一抹淺淡到幾乎看不見的微笑。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了誰就活不了的,會活不了也只是因為自己覺得活不了罷了。”不需要多想,夜寒焰就知道讓落年這樣的人是真一,因為這個小女人從來都是圍繞著真一在轉的啊。

  落年還未來得及想什麼,身後忽的傳來敲門聲,佐焱臉色有些難看的看著落年,“K……牡丹,剛剛偵察部傳來消息,說……”

  “什麼?”有一瞬間,落年下意識的就著急了,以為是真一出了什麼事,下一秒她才驟然回神,那個真一已經不是那個讓她覺得溫暖無比的天使了啊。

  佐焱臉色難看,措辭遲疑,“說……藤一.艾比瑞他……”

  落年微怔,藤一……那個和真一有著一模一樣面容,卻給人予截然不同的感覺的男人,那個被她利用過一次次卻依舊能把她畫得那樣純白幸福的男人,也是第一個讓她覺得不忍繼續利用的男人……

  “他……怎麼了?”落年不由得收緊了手指,心中徒然升起不好的預感。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2 06:18 PM

本帖最後由 she50479 於 2014-6-22 06:18 PM 編輯

第四章    再見再見

    失蹤了……

  藤一失蹤了……

  就在急救室裡的醫生確定他已經死亡後搖著頭出去之後,再進去,手術台上已經沒人了,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憑空消失了。

  寂靜無聲的走廊,略顯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走來,推開手術室的門,因為佐焱的命令而還未讓人來處理的手術台上地板上還帶著猩紅的已經凝固的血跡,消毒水的味道和血液的味道交融在一起,叫人覺得肺部都變得沉重了一些。

  黑色的眼眸掃過每一個角落,落年仔細的打量著四周,企圖從中找出一丁點兒的蛛絲馬跡,沒有人會憑空消失,這個世界沒有魔法沒有異能更沒有妖魔鬼怪,那麼藤一唯一消失的可能原因,就是被人帶走了。

  然而落年檢查了好幾遍之後也依舊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裡是手術室,除了正門之外並沒有窗戶之類的東西,四面都封閉著,誰能夠在這種情況下把藤一帶走?

  “King,從醫生那裡得來了報告,藤一.艾比瑞他確實已經……”凱文走進手術室道,平光眼鏡下的嫵媚丹鳳眼帶著一抹複雜,真是的,那個傢伙,白白讓他花費了那麼多時間在這種地方,結果出院第二天就死了,嘖,真是沒用。

  落年眉頭微蹙,忽略心中升起的悶悶的感覺,“死了?”

  “是的。”凱文看著上面記錄的數據,“不管是心脈還是血壓都降到了這種數字,是不可能還有存活的希望的。”

  可是,既然已經死了,為什麼還有人要盜走他的屍體?

  “下令下去,暗中封鎖全國,給我搜,接觸不到的領域,請相關家族進行聯繫協調配合。”落年說罷轉身離去,語氣比平常更冷了一些,不管事情到底如何,即使是已經死掉了,藤一艾比瑞都是她的,即使一直都下意識的逃避甚至下意識的利用,但是如今落年卻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每一次看著她的時候都在明確的表達著那個意思,那個——他是為了她而活——的信號。

  既然是一個把自己給了她的人,不管她接受不接受,她的就是她的,未經她的允許,即使是一根頭髮任何人都不允許私自帶走!

  凱文一怔,封鎖全國,這可是項很浩大的工程啊,而且,落年竟然會在意藤一嗎?她不是隻在意真一一個人,其他人管他去死的嗎?

  落年轉身正想離去,忽的腳步一頓,銳利的眸子落在地面,驟然頓住。

  空氣流速彷彿在一瞬間變得緩慢了起來,乾淨的幾乎不見纖塵的地面,一根白色細小的絨毛在飄動,呈直線的朝落年的腳邊劃去……

  時間彷彿微微的定格住,落年目光微微移動,然後落在了白色乾淨的墻面,邁著步子走了過去。

  “King?”凱文疑惑的看著落年,邁著步伐跟了上前。

  落年目光落在那面白色的墻上,乾乾淨淨的不帶任何的痕跡,四周也沒有什麼器材,看起來略顯空盪,落年眼眸微微的眯起,伸出手觸摸了下墻面,硬質,涼涼的。指尖微微向下壓著滑過墻面,然後忽的,措不及防的,落年所碰觸的一塊牆面竟然像紙片一樣的被她壓開了,白色的和牆面一樣的後紙片瞬間在飛到了遠處。

  “King!”因為是在高樓,落年小身板猛然就被這突然的壓強差距往外吸了出去,紅色耀眼的髮瞬間被吹得散開,凱文急得瞬間眼眸充血,一邊按住了邊上的牆壁,一邊拉住了被吸到高樓外的落年。

  落年被凱文抓著掉在半空中搖搖晃晃,下面是柯蒂斯洛醫院後面的花園,看下去一個個人影宛如螞蟻那般的渺小。這裡是柯蒂斯洛醫院最高層,因為世界限量級的高科技醫療器材都在這裡,能夠有那個機會和榮幸用到這些器材的人也只有名流富豪,只不過這次的這種東西還是沒能救藤一一命。

  凱文把落年拉起來,手指還在不由得微微的顫抖,剛剛突如其來的一幕實在是把他嚇到了,難以想像,如果落年就這麼掉下去,他一定會瘋掉的,絕對會瘋掉的!

  “我沒事。”落年看著凱文臉色煞白如紙的樣子,淡淡的出聲道。別小看她了,只要還沒有摔到地面,她就有自我解救的機會,別忘了她可是建立了巴洛克王國的牡丹。

  看向這突然出現在這間急救室牆面上的‘門’,落年眼底滑過一抹了然,既然有出口,那麼能夠把藤一擄走,倒也簡單了,至少她看到這個門的一瞬間就產生了不下二十種把藤一擄走的方案。

  “通知紅蛇回來,這件事交給他處理,這個急救室不準任何人進來。”走出急救室,落年聲音淡淡的響起。

  “紅蛇嗎?我知道了。”凱文聽到那個名字,下意識的就眉頭蹙了蹙,卻很快點頭應道,這種情況,確實也比較適合交給那個傢伙。

  出了柯蒂斯洛醫院,落年下意識的看了看曾經她和藤一併肩而坐著刻畫藝術的後花園,然後轉身鑽進了等候已久的黑色車子內。

  剛進車內,一杯醇香濃郁的紅酒便遞了過來,落年抬眸瞥了身邊臉色蒼白卻依舊傾國傾城的夜寒焰,接過插著可愛吸管的紅酒,“在中槍動完手術的第二天就四處晃來晃去,你嫌命長也不要把我拉下水。”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有些毒瘤如果不趁早處理,遲早會化膿到把邊上健康的部位都腐爛掉的。”夜寒焰也不惱落年和之前相差甚大的態度,相反的還頗為欣喜,之前的落年因為真一的原因一直在裝小白兔他怎麼會不知道?現在卻這樣一副被全世界都知道她是牡丹的事情都無所謂的樣子,除了她心中那名為真一艾比瑞的信仰倒塌掉之外,還有其它可能嗎?

  也就是說,那讓人無可奈何的雛鳥情節,壞掉了吧?

  “現在去哪裡?”既然已經答應過對方在接下去的日子裡隨行,為了還這個人情落年自然不會食言。

  “去機場坐飛機到法國,有一場重要的除蟲晚宴。”

  “哇哦,看來還不是普通的除蟲宴呢,除蟲劑請自行準備超強的,雖然說過隨從保護,但是如果最後牽涉到我自己的生命安全,請不要懷疑,我絕對會把你這隻重傷的老虎丟下的。”落年叼著吸管淡淡的說道,黑得濃郁不見底的眼眸看著他,透著一種冰冷的無情,似乎在向他明明白白的表達她的無情,或者說,針對他的無情。

  她說的是真的,她是看錢做事的殺手,不是忠心護主的死士,在自己的生命和夜寒焰的生命之間,在遇到真正的危險的時候,她絕對不會有絲毫的遲疑的,會丟下他,即使他曾經救過她,她所說的話是忘恩負義的。

  因為,她是牡丹啊。不把他當做自救的踏腳石或者已經是她最大的仁慈了,如果真的有那種時候的話。

  夜寒焰眼眸微眯的看向落年,琥珀色深邃精美的鳳眸定定的看著她,眼底帶著意味不明的幽光,看起來似乎有些危險。然而,他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微笑,瞬間把這種危險衝的一乾二淨,坐在駕駛座上的染墨頓時一鬆,卻在不知不覺已經汗流浹背。

  這個世界上也只有落年敢這樣不知規矩的跟這個男人說話,她把他們的帝王當成那些被她耍的團團轉的蠢貨了嗎?

  從後視鏡看著那個抱著酒專注的喝著酒斂著眼瞼,乖巧的看起來就像小動物一樣的落年,眼角泛出一抹冷意,沒關係,法國是他們暗地裡大本營的所在地,到時候光是基地裡的那些傢伙都足夠讓她吃盡苦頭了。

  影響他們帝王的女人,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證明能夠坐在王位身邊的王后之位上,那麼後果只能是覆滅,即使她是大名鼎鼎的牡丹。

  忽的,一道凌厲的目光掃了過來,染墨心尖兒一顫,趕緊收回目光,額角滑下一滴冷汗。

  車子平穩而快速的朝機場駛去,落年給佐焱發了條信息後想了想,又在登機前給白館裡的某人發了條信息,然後才把手機關機,她現在暫時沒心情再去調查聖瑪利亞學院的事,也沒心思跟白館裡的那些人多說什麼。

  那邊白館,正是睡覺時間,白館安靜祥和之中,忽的爆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把一群正在睡覺的人都給喚出了臥室。

  “索菲,你撞鬼了嗎?”離索菲臥室最近的路易一身黃色睡衣,臉上滿是睡意的一腳踹開索菲的房門,結果迷糊的眼睛還沒有見到索菲的人影,就被撲倒在了光滑的白色大理石地面上。

  只見索菲坐在路易身上,雙頰酡紅,眼波如水,手裡拿著一隻手機,整個人坐在路易的身上扭啊扭,看起來盪漾到了一種欲求不滿的地步。

  路易額頭爆出好幾個紅彤彤的十字架,還未來得及把身上那個快要盪漾成麵條的貨色踹下去,耳邊就傳來小小Q灰常灰常無辜懵懂的問話。

  “他們在攪基嗎?會長。”小小Q一手揪著姐姐的衣角,一邊抬起頭問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上了三樓的白展風。

  白展風抱著雙臂,倚靠在白色的圍欄上,嘴角笑容柔和美麗,看著兩人眼底滿是意味不明的挪揄,“原來你們兩個搞在一起了啊。”說罷轉身朝一旁的卡爾法奧菲他們伸手,“看來是我贏了,請快點給錢吧。”

  路易覺得大腿莫名其妙的被射了一箭,還未來得及開口,奧菲的一句話頓時更是讓他全身僵硬。

  “切,路易竟然是被壓的那個,真是沒出息。”奧菲眼角眉梢都帶著鄙視。路易比索菲還要高半個頭,也比索菲多出好幾塊強健的肌肉,竟然被那因為經常盪漾扭腰扭屁股,把腰肢扭得細細的,把屁股扭得翹翹的,看起來妖氣又像偽娘的索菲壓在下面,真真沒出息啊!

  “沒想到路易竟然是受啊!白長的這麼壯了!沒想到竟然是妖孽攻和健氣受嗎?”小Q一臉恍然大悟。

  “喂!”路易在小Q少女這麼赤裸裸的話下還不知道他們什麼意思的話,他就對不起這顆被人稱得天上地下空前絕後的腦袋了,額頭噗噗噗的冒起無數個青筋,路易一把推開靈魂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盪漾到大氣層之外的索菲,一抹身上的雞皮疙瘩,“你們給我適可而止,老子喜歡胸大屁股大的金髮美女!”

  不要隨便YY人家的清白啊魂淡!而且,明明索菲和卡爾法的關係才是最好的好不好?幹嘛扯到他身上?

  路易不滿的看向卡爾法,對上那雙平靜無波瀾的碧湖般的眼眸,怔了下後,瞬間蛋疼了。

  這年頭鬼畜攻面癱攻冰山攻什麼的似乎也蠻受歡迎的,但是偏偏在卡爾法身上叫人YY不起來,為什麼?因為任何人看過卡爾法虐索菲時的模樣後,除非是傻子和白痴,否則神經再大條的腐女都不可能想像卡爾法和索菲相親相愛乾些不和諧的事情的場景,實在太滲人了!叫人連YY一下都不敢的,才是真正的史上絕有的傳說中的鬼畜吧?!

  “無聊。”卡爾法淡定的把他的白金卡放在依舊伸著手的白展風手上,面無表情的掃了路易一眼後轉身準備上樓回房,明明那雙眼中平靜無波,可偏偏路易就覺得他好像在鄙視他。

  蛋疼的滋味叫人永生難忘。

  莫名其妙的因為索菲而躺著中槍的路易表示他們白館裡的人絕對不存在任何八卦的人物!

  “沒想到路易竟然是下面的那個,早知道應該壓另一個選項的。”←一臉懊惱的小Q。

  “不知道他們做的時候是用潤滑劑還是酸奶還是香蕉呢?”←一臉懵懂可愛的小小Q。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路易和索菲滾床單的樣子,就有點想送兩人去三途川游一圈的衝動……”←跟著白展風上來湊熱鬧的天堂鈴。

  “……”←這是默默石化的路易。他錯了,白館裡不僅多變態,還有著不少聒噪的烏鴉!

  “嚶嚶嚶嚶嚶可愛的小落落!”忽的神遊天外的索菲回神了,雙頰通紅一臉炫耀的捂著手機,“告訴你們哦,我可愛的小落落給索菲爸爸發信息了喲,你們有嗎?你們有嗎?你們有嗎?有嗎?有嗎?”

  路易嘴角一抽,捂臉回房,他都有點不忍心看到索菲接下來的悲催命運了。

  只見原本正要下樓的卡爾法聞言腳步一頓,奧菲腳步同樣一頓,這是有小傢伙電話號碼卻從來沒有被發過短信打過電話的飼主,和根本沒有落年電話的奧菲少年。

  所有人都感覺到空氣驟然降溫,摸摸鼻子自動往戰場退了好幾步。

  索菲一個人渾然不覺危險的抱著手機一副暈乎乎彷彿頭頂有隻落年牌小天使似的,滿眼迷醉,“我可愛的小落落尊素長大了,都知道不回家索菲爸爸會擔心,還知道給索菲爸爸發條短信說暫時不回來了,啊~!我要把這條短信當成祖宗供起來!”說著,撅起紅脣就要親在手機屏幕上,只是還未碰到,一隻白皙乾淨的手就拿走了他的手機。

  奧菲看了眼那條乾巴巴的寫著過幾日回的信息,看著瞪大了雙眼瞪著他的索菲,嘴角勾起一抹惡意的不良笑容,手指按到了刪除鍵上。

  “奧……奧菲……有、有事好商量!你、你上次說想要的遊戲機我給你,把、把、把手機……”索菲瞪大了桃花眼,滿眼希翼請求的看著奧菲,有些結巴的出聲。

  “哼。”奧菲傲嬌的哼了聲,手指無情的一摁,短信刪除了。

  索菲頓時一副彷彿死了爹娘的樣子,嘴巴一癟,彷彿要哭出來似的,只是還沒等他哭出來,卡爾法已經面無表情的揪住了他的衣領拖進了他的屋裡。

  屋外的人默默的為索菲比了個十字架,然後打著哈欠各自回屋,無視從屋裡傳出的救命聲。

  所以說,做人要低調,別在鬼畜面前炫耀對方也想得到卻得不到的東西,特別是你的武力值鬼畜值還遠遠不及對方的時候,要不然後果很嚴重。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落年和夜寒焰染墨墨染等人到達法國的時候,已經是幾天後的晚上了。

  在機場下了夜家的專機後換乘直升機,直接就朝坐落於法國首都巴黎裡的一座大莊園。

  “當家,晚宴已經開始三十分鐘了。”說話的是來接機的一個穿著黑色執事西裝,戴著掛著銀鏈的眼鏡的女人,至始至終她的目光要麼是落在夜寒焰身上,要麼落在地面,連眼角都沒有給予落年一分。

  夜家太大,分為好幾個部門,而有幾個特殊的部門對於夜寒焰的稱呼都不同,但是從中就可以看出對方的身份是什麼,比如染墨和墨染稱呼夜寒焰習慣於‘首領’或者‘老大’,因為他們和夜寒焰是曾經一起在執行部隊中訓練過,而這個女人稱為‘當家’,顯然是夜氏本家的人。

  夜寒焰冷漠優雅又高貴的頷了頷首,並沒有想要開口的慾望。

  “染墨,你的髮型是怎麼回事?領帶竟然選擇了這種沒有品味的顏色?”女人看向站在夜寒焰身後的雙胞胎兄弟,一推眼鏡,劈哩啪啦的出聲,“還有墨染,別一副你很無辜的表情,你竟然在黑西裝外套裡穿紅皮衣背心?!襪子是不是又穿了紅色的?啊啊啊啊!真是太丟夜家的臉了!我……”

  好一會兒,那女人把雙胞胎兄弟打擊的幾乎變成塵埃後,又出聲,“當家,您這一身西裝參加晚宴並沒有什麼不妥,不過這位小姐……”她的目光終於落在落年身上,眼裡滿是挑剔。

  落年並沒有穿著以前那些可愛蘿莉的衣服,上身穿著一條黑色的高領羊毛衫,領子是褐色的豹紋,褲子是黑色的緊身褲,腳下套著一對厚底靴子,一頭紅髮披散在身上,看起來很低調的打扮卻因為那頭耀眼的紅髮反倒顯得奪人眼球,更重要的是她有一張很精緻可愛的臉蛋。

  只是!

  就算打扮的再有品味,這樣的裝扮還是不適合出現的晚宴上的,特別是大型的貴族名流的宴會,要知道即使是她這種執事,要隨著夜寒焰進去的話,都需要換上一套相對便於行動的晚禮服才不會丟了夜家的臉。

  如果不是因為當家的在之前就說了今晚的宴會不需要她出場,她現在就不會是一身西裝,而是一襲晚禮服了。

  “我想為了今晚的宴會,還是讓屬下來幫她弄弄頭髮換件衣服吧。”女人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甚至可以稱之為嚴肅的道,她要誓死保持夜家的完美形象,夜寒焰的完美形象,所以他們身邊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不符合規定的東西存在的!

  比如眼前這個明明一副可愛蘿莉的小東西,怎麼可以穿成一副特工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夜家沒人到雇傭未成年童工了呢!

  落年手裡拿著一杯酒,恍若未聞的眉梢動都沒動一下,直到把剩下的一小層喝完,她才抬眼看了一副想要上前把她的衣服剝掉換上晚禮服似的女人,拿過一旁的包,從裡面翻出了一個猙獰的惡鬼面具戴上,然後就這麼呆呆的看著女人。

  那女人頓時一副石化的樣子,好一會兒胸口劇烈的起伏,瞪著落年說不出一個字,這個……這個女人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竟然故意氣她?!氣死她了!氣死了!

  看到那女人這樣就氣成這樣,落年面具下露在外面的小嘴衝著女人惡作劇似的吐舌,還發出小孩子惡作劇時才會發出的聲音,頓時又把這個女人氣得頭頂冒煙,什麼執事的冷靜都被拋到了天邊。

  “噗嗤……”染墨一個不小心噴笑了出聲,一旁墨染同樣一臉憋笑的模樣,還從來沒有見過她氣成這幅模樣的時候,真是太有意思了。

  “好了。”夜寒焰終於出聲,看起來似乎淡漠的面容上,眼角看著落年浮現一抹微笑,然後看向那被氣得冒煙的女人,又是那樣冷酷的模樣,“紅瑤,她今晚以我的執事身份入場,就這身打扮。”

  落年不願意換,他又怎麼會強求她?更何況,這男人反而還挺高興,落年的魅力有目共睹,就算這一身黑的打扮都可以那樣引人注目,要是換上一身禮服,那會引起很多大灰狼的注意的。

  “執事?!”紅瑤眼鏡掉了下來,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落年,卻不得不在自家當家的面前閉上嘴,心裡卻在不斷的嘀咕,完蛋了,夜家的完美形象,夜寒焰的臉啊,今晚肯定要被丟光了!

  直升機撲撲撲的落到,機門打開,入目的邊上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地,草地後面是一座華麗的灰白色城堡,前面的許多身穿華麗禮服的男男女女,此時他們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過來,而看到這架直升機上面的標誌時頓時內心驚喜爭先恐後的圍了上去。

  落年當然不可能戴著那個惡鬼面具下去,要知道她不照顧夜寒焰的臉面也要照顧自己的臉面啊,戴了一副平光大眼鏡,遮擋住自己太過精緻的面容後,落年才跟著下去了。

  夜寒焰一下機就被一群人給圍了起來,落年這個似乎格外不起眼的小東西一下子就被一群高大的外國人給擠到了外面,她眼眸一眯,正打算出手教訓那些急著和夜寒焰攀關係卻不長眼睛的傢伙,卻在下一秒被一群女人給圍了起來。

  一雙雙眼睛各種意味的落在她身上,最後彷彿挑選出了代表似的一個褐色頭髮的女人走了出來,似乎是詢問,卻用很傲慢的語氣開口,“小妹妹,你和夜當家是什麼關係?”

  她們一雙雙眼睛可都注意到了,這小東西是跟在夜寒焰身後下機的,可是偏偏她又一身這種打扮,看起來就像不受寵愛到連禮服都不給準備,或者不知道要穿禮服的土包子,再加上落年那副土到爆的眼鏡,還真有幾分土裡土氣的味道。

  噢,不對,她的頭髮挺洋氣也挺漂亮的。

  那說話的女人說著就伸手準備看看落年的頭髮是染的還是天生的,只是還未碰到,便被落年不悅的一巴掌拍開,如果夜寒焰說的可以散心的地方就是這種的話,那只能說他的品味還真是有待加強,聒噪又想攀龍附鳳,愛嫉妒又惡毒的女人什麼的,最討厭了。

  “啊——”一聲聲壓低的驚呼聲在女人們之間響了起來。

  “天啊,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

  “和傳聞中一樣呢,真羨慕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啊……”

  “……”

  一道熟悉的味道躥入鼻尖,落年全身驀然一僵,拳頭不受控制的攥了起來,肺部一抽一抽的,每呼吸一下彷彿都痛徹心扉。

  她轉過頭,入目的便是一身華貴純手工西裝笑容如春風般和煦動人的男人,還有挽著他的手臂笑得妖嬈動人的女人。

  一瞬間,有什麼從心底炸開,疼得五臟六腑全部都糾結在一起,然後慢慢的下沉……

  也就是說,從頭到尾,真一.艾比瑞他,從來就沒打算跟她解釋,也從來沒有打算哪怕說一句的原諒?要知道,如果……只要他……那麼她就可以……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2 06:20 PM

第五章    選擇

  忽的,一隻乾燥溫暖的大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擋住了眼前刺目的一幕,身子被摟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有人在耳邊輕輕出聲,溫柔到叫她眼睛莫名發澀。

  “換掉壞掉的不符合型號的中心軸,漂亮的圓才能漂亮的轉動起來啊,牡丹。”

  就像一支咒語,眼前的黑暗叫她思緒更輕易能夠集中,牡丹兩個字就像利箭,驀地就刺進了她的心臟底處,她到底是落年還是牡丹?落年為了真一而成為牡丹,牡丹也因為真一才繼續成為落年,所有一切,就是這樣圍繞著真一展開的,可是突然間,這個中心軸壞掉了,她的世界也驟然卡住,怎麼轉也轉得怪異而重的心臟鈍疼。

  該怎麼辦才能讓世界重新轉起來?換掉名為真一的中心軸嗎?可是有誰能夠代替他嗎?儘管那所謂的溫暖不過是一句句虛偽的謊言,可是不可否認的是,落年從八歲到十八歲,十年的時間,為了真一.艾比瑞而活著的。

  “噓……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耳邊的聲音再次傳來,一瞬間把落年神遊天外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落年怔了怔,鼻子下意識的重重的嗅了口空氣,可愛小巧的鼻翼動了動,然後眉頭驟然蹙了起來,她拉下夜寒焰的手轉過身看著他,臉上一片嚴肅,“火藥味……”

  在和黑道有接觸的貴族裡,有槍械存在不是什麼稀奇事,但是在這種宴會上,特別這個宴會上還有夜寒焰這種地位的傢伙存在,竟然還有人帶著槍?而且還不是一兩個三四個,否則即使是她也沒辦法從這麼多的酒菜中聞出來,在場大概五十幾個保鏢,其中有將近四十個秘密帶了槍械,超過大半,看起來情況似乎有些不妙。

  夜寒焰只帶了她一個人,染墨和墨染還有那叫紅瑤的女人一早跟著直升機走了,而現在夜寒焰還是一隻重傷的老虎……

  落年眉頭微蹙,目光掃過場外的保安,發現人很多,尤其是門前門外,警衛多到彷彿是在防止任何人跑出去。

  看來還真得有超強的除蟲劑才可以除掉的大蟑螂啊。

  落年開始盡責的跟在夜寒焰身後,手裡拿著一杯酒低著頭,遮擋著大半張臉和眼睛的發擋住了她寒光凜冽的美眸,在經過一個身上藏著槍的男人的時候,小手快速一伸,男人藏在腰後的槍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速度快的叫人根本連虛影都看不到一個。

  別人沒注意到,可不代表夜寒焰也會沒注意到,他一邊和前來交談的人應酬,一邊注意著不停的做著小動作的落年,冷酷的面容不由得柔化了一些,頓時叫跟他攀談的宴會主人的女兒兩眼迷醉,雙頰通紅,還以為她被夜寒焰區別對待了呢。

  夜幕籠罩的黑暗下,有什麼在悄悄的運行著。

  音樂聲柔和的響了起來,正在以各種理由纏著夜寒焰與之攀談的女人雙頰一紅,羞澀的看著他,“可以和您跳一支舞嗎?”

  夜寒焰下意識的就看了落年一眼,卻見她目光注意著四周,察覺到他的目光也只是抬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有絲毫在意的樣子。

  銳利的琥珀色鳳眸一瞬間微微的眯了眯,卻很快又恢復成那副冷酷霸氣的樣子,直截了當的就拒絕了女孩子羞澀的邀請。

  女人一瞬間黯淡下雙眸,矜持的行了個禮便要退下,腳下卻忽的一拐,整個人就要撲到夜寒焰懷裡。

  落年眼疾手快的一把揪住了夜寒焰的衣服把他往後扯了一步,那女人頓時撲了個空狼狽至極的摔在了地上,長長的金髮從他鼻尖滑過,一股香氣撲鼻而入,叫夜寒焰薄脣抿了抿,眼底滑過一抹不悅。

  “天啊。”有低低的呼聲響起,這邊的動靜驚到了其他人,一雙雙目光驚疑不定的落在摔在地上的女人身上,又落在了最與會場格格不入的落年的身上。他們都看到了,剛剛是她拉了夜寒焰一把,才會讓她摔在地上的。

  那邊的動靜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正在與他人交談的真一和艾琳娜也不由得把目光投了過去,入目的就是一頭耀眼美麗的紅髮和熟悉的嬌小身影。

  真一全身徒然僵住,深藍色的眸中滑過一抹焦急,身子卻膽小如鼠般的不敢上前,他多怕落年看他時那種‘你是騙子’的厭惡憎恨的目光,可是她怎麼可以出現在這裡?這裡那麼危險,她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呢?小落……小落……

  艾琳娜顯然也認出了落年,即使戴著一副眼鏡,但是那嬌小的身材和顯得無比尊貴的髮還是叫人印象深刻的,掩飾不住的。

  “呵,看來你的小白兔也沒有想像中純潔嘛,才幾天,把夜當家都勾搭上了,人家可是比你強了好多倍的吶。”艾琳娜看了夜寒焰一眼,眼底滑過一抹幽光,又緊緊的勾住真一的臂彎。

  雖然是意大利最大的黑手黨家族,但是意大利畢竟就那麼一點,和擁有半個世界的夜家相比可是完全看不上的,她連高攀的心都自卑的不敢升起,但是真一不一樣,他是最大的潛力股,她有他的弱點,有資本掌控他,所以,不會放手,她絕對不會放手的,這個男人,還有這個男人今後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閉嘴。”真一看向艾琳娜,深藍色的眸中彷彿覆蓋了一層冰霜,冷得叫艾琳娜心臟咯噔了一下,心中再不悅,卻也沒有再出聲。

  儘管受到了那麼多雙不善的目光關注,落年卻依舊我行我素的低頭喝酒,剛剛那女人要一撲,肯定得撞到夜寒焰的肺部,幾天前才動的手術,這要是撞出個什麼問題後果可就不好了,她可不願意一直免費做白工。

  “噢!伊麗莎白!我的寶貝!”這場宴會的主人——穿著灰色西裝的五十幾歲禿頂的男人,一臉心痛悲戚的模樣快步的跑了過來,把摔在地上的女人扶了起來,隨後目光不善的看向落年,“真是不懂規矩的下人!”

  落年眉頭一動,抬起眼看向那男人,這傢伙貌似有點太……有恃無恐了?怎麼說她都是跟在夜寒焰身後的人,就算再失禮再怎麼樣,所謂大狗也要看主人,可是這傢伙卻直接跳過了夜寒焰……

  心中驀地一陣了然,難怪了,難怪夜寒焰說要來除蟲,原來如此。

  不聽話的狗,果然還是除掉比較好,省得大半夜還要擔心被犬吠聲給擾得睡不好覺。

  夜寒焰下顎微抬,什麼話都不需要說,那身高高在上的帝王之氣盡顯,讓原本還不知道仗著什麼東西在囂張自大的男人立刻全身戰慄了起來,心底升起一陣恐慌,被身後的女兒扯了扯衣袖之後,才一頭冷汗的鎮定了下來,手指卻還在不停的抽搐抖動。

  這件事在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樣的男人過來後就揭過了,因為所有人都被請進了城堡內。

  一張豪華的宮廷長桌內,男女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在這種場合也鮮少有人會帶執事,所以除了主人之外,所有人座位後面也沒有人。

  只是似乎是因為覺得落年那身打扮怎麼也不像是來參加宴會的上流人士,所以主辦方沒有給她準備座位。

  夜寒焰理所當然的第一個入坐的,然而他卻走到了椅子後面,紳士的為落年拉開了椅子,而落年則絲毫不客氣的坐了上去,頓時叫所有人震驚的張大嘴巴,目瞪口呆。

  難以置信,難以置信這個男人竟然有一天會這麼溫柔的對待一個女人,從他成為夜當家開始到現在那麼多年,送到他床上的環肥燕瘦數不勝數,比落年漂亮的也不在少數,可是所得到的無一例外的是被丟出了青石館。

  人們暗地裡謠傳夜寒焰其實喜歡的是男人,也有不少人計劃著是不是要送幾個漂亮的美少年過去給他享用,然而如今突然冒出這麼個小東西,自然把他們嚇到了。

  即使是真一,都被這一幕驚到了。

  夜寒焰所坐的位置是和主人面對面的另一方主位上,而現在那張唯一的椅子被落年霸占了,主人家被這莫名其妙的完全在意料之外的場景給嚇得不得不戰戰兢兢的給夜寒焰又搬上了一張椅子,直到夜寒焰入座,其他人才紛紛的坐下。

  夜寒焰氣場太強大,跟他近距離的坐在一起壓力甚大,一時間桌上誰也沒說話,氣氛一時間不由得冷凝起來。

  “呵呵呵……這個,今天是我安第斯家族向各位發出的邀請,各位都是業界數一數二的天之驕子,相信我今天的重頭戲不會讓各位覺得無聊。”那男人額頭冒著汗,似乎很緊張,笑容也顯得僵硬,眼底卻透著一絲瘋狂。

  只見他話音方落,他女兒就拿著一個小小的首飾盒走了上來,嘴角含著笑,眼神哪裡還有在夜寒焰面前的那種羞澀,根本就像她是下任女王一般的高傲。

  “想必大家都知道吧,傳說中一百年前領導著整個黑道,讓各個家族俯首稱臣的那個家族。”

  男人話一說完,立刻收到了一雙雙驚訝不解的目光,落年的眼眸也不由得微微的眯起,那個家族的傳說,確實只要家族底子厚一些的都聽說過,不過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事實上落年也不相信,怎麼可能會存在那種家族?世界那麼大,它一個家族能夠讓那麼多的家族俯首稱臣?而其中竟然還包括夜家和斯蒂芬家族這兩個誕下一代帝王夜寒焰和斯蒂芬白的家族。

  開什麼玩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得到了整個世界的大家族又為何會突然宣布歸隱山林,讓這一個個大家族開始各自分割勢力,稱王成侯呢?

  “我一直都相信它的存在,所以一直的努力的尋找著,而事實證明,皇天不負有心人,上帝選中了我安第斯,把這麼重要的使命交予了給我!”男人激動的全身的肉都在抖,臉頰上布滿了汗,他拿過伊麗莎白手中的小盒子,打開,一瞬間從裡面爆發出的光芒叫所有人都不由得眯起了眼眸。

  七彩的灼眼的光芒從盒中閃耀而出,那是一枚戒指,切割成無數個菱角的紅色寶石,在燈光下灼灼生輝,一眼便叫人即使被灼傷眼睛也移不開目光。

  有種彷彿被什麼吸引住了靈魂的感覺。

  落年眼眸微眯,看著在場人明顯有些不對勁的彷彿被催眠似的狀態,看了眼真一,然後又落在夜寒焰臉上,發現對方同樣盯著那枚戒指直看,琥珀色的眸中清晰的反射著那灼熱的紅光。

  好一會兒,盒子蓋上,光芒消失,所有人驟然回神,臉色驟變。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大家都感覺到了吧?感覺到了那種被召喚了一樣的忠誠之心了吧?哈哈哈哈……”男人笑得貪婪而瘋狂激動,“沒錯,這就是傳說中屬於薩蒂帕帕落家族的權利信物,得它者得天下!而現在,這個東西已經是屬於我安第斯家族的東西了!”男人瞬間彷彿站在高高的城墻上俯視著臣子似的驕傲而得意起來,目光落在夜寒焰的身上,彷彿在炫耀他的勝利。

  安第斯家族是自願歸順於夜家的一個家族,在歸順夜家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內部敗壞的家族,若不是對方苦苦哀求夜家也不會容納這麼一個破爛且沒有利用價值的家族,但是現在在夜家的領導下變得強盛富足之後,就開始想要脫離夜家,甚至還妄想藉著這枚詭異的戒指爬到夜家頭上,活該被當成要清理掉的蟲子。

  夜寒焰不動聲色的看著這一切,落年同樣不動聲色的坐在他身邊。

  “大家都是聰明人,想必已經知道今天我邀請各位來的目的了吧。”那對滿是精光的眼睛掃過所有人,“我安第斯家族要脫離夜家,上帝已經選中了我安第斯家族,所有人俯首稱臣也是遲早的事情,而我偏偏選中了各位的原因,大家都知道,你們都是未來世界最大的潛力股,未來的王者,相信你們都是不甘因為夜寒焰和斯蒂芬白而屈居銀牌得主的人。”言外之意,他給你們成為第一批他的臣子的機會,不屈居於夜寒焰和斯蒂芬白之下,卻成為他的走狗。

  以為有了一枚莫名其妙的戒指,就無法無天了嗎?

  天之驕子們低頭掩下眸中的不屑和冷嗤,他們被夜寒焰和斯蒂芬白壓在腳下的因為對方有實力,他們是心服口服的,而這個男人竟然用一枚戒指就想讓他們幫他賣命嗎?真是可笑。

  還有,他一副不把夜寒焰放在眼裡的找死模樣,他腦子裡是裝稻草的,竟然以為他們會跟著他去得罪夜寒焰嗎?白痴!

  “安第斯先生,你可真是抬舉我們了。”一個金髮的年輕男人摟著身邊的女伴開口,“想用一枚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戒指讓我們把身家都送上去給你嗎?說什麼薩蒂帕帕落家族,不好意思,我可一點兒都不相信這種東西呢。”

  “呵呵……沒錯,我想安第斯先生你應該去吃藥了。”

  “你說的話讓我覺得和現在有人告訴我她是巴洛克王國的牡丹一樣,想立馬轉身走人。”牡丹要是真的出現在他面前,他一定恨不得有魔法一樣的把自己弄消失,要不然被幹掉可就完了!

  不知道是誰冒出這一句,叫落年一口紅酒差點嗆到,夜寒焰瞥了她一眼,眼底滑過一抹笑意,這小傢伙的名號可不比他和斯蒂芬白的響亮程度,都達到一種聞聲喪膽的程度了。

  落年默默記下說話的人,晚點要好好回敬一下,叫他記住別隨便在本人面前拿別人當比喻。

  忽略掉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熟悉的目光,落年低著頭不停的喝著酒,越喝越精神,夜寒焰在邊上很自覺的給她斟酒,看起來完全沒把那個男人正在暢聲高談的話放在眼裡,更是對那枚戒指顯得毫無感覺,叫安第斯臉色變了又變,聲音加重了一度又一度。

  同盟什麼的,似乎暫時先別想了,既然如此,那就先和夜家脫離了關係先吧,省得他們過來搶他的寶貝。

  男人下定了主意,看向夜寒焰,今天他只帶了一個小鬼,縱然夜寒焰再厲害,他也不信他能夠逃得過他布下的天羅地網!

  “夜當家……”

  “你想脫離夜家?”夜寒焰放下已經空掉的酒瓶,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他的聲音彷彿帶著魔力,一出就叫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如同臣子仰視著帝王般的看向他。

  男人咽了口口水,額頭又不斷的冒出豆大的汗珠,“沒……沒錯!夜家已經沒有領導我安第斯家族的資格了!”他們可是被上帝選中的註定成王的家族啊!

  “我想我應該跟你說明一下,你這種脫離方式叫——背叛。”夜寒焰琥珀色的眼眸泛著寒意,凜冽的叫那摟著美人的男子都不由得放開懷裡的美人,正襟危坐了起來。

  安第斯心臟咯噔了一下,背叛……夜家對背叛者的懲罰在地下世界可是叫人覺得聞聲喪膽的!可、可是那位上帝的使者說了,成王的人必定不能是屈居於人下的,所以如果不脫離夜家,那麼他就成不了王了啊!人的慾望是可以無限放大的,誰會放著唾手可得的利益不要?更何況還是成為人上人?

  “看來夜當家是不同意我們和平解決這個問題的。”安第斯驀地沉下一張臉,整個人彷彿置於陰影中似的顯得可怕猙獰。

  他尾音方落,門口忽的進來一批穿著黑衣舉著槍的人,突如其來的硝煙味叫在場的天之驕子們都不由得臉色微變了起來,現在看來,這是夜家和夜家旗下的一個家族之間的硝煙,他們莫名其妙被牽涉在其中,怎麼看都太冤了啊!

  “各位,我想你們也不想被捲入其中,既然如此,請到後面稍做休息吧,這件事情,你們當做沒看到的話,日後我們可以更和平的坐下聊天。”

  除了落年和夜寒焰,其他人都被請進了安全地帶——一間隔絕了所有信號的房間。畢竟安第斯也知道,如果夜家的救援過來的話,死的凄慘的可就是他了。

  “等等!”真一在被帶進屋內前忽的出聲。

  “艾比瑞家的大公子?勸你別做多餘的事情!”安第斯今天是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

  真一冷靜的勾脣一笑,如同春風般的叫人覺得乾淨舒適,很容易叫人不知不覺的放下戒心,“你誤會了,只是,我想把我妹妹也帶進去罷了。”

  在安第斯戒備疑惑的目光下,他微笑的朝落年伸出手,“小落,快過來。”

  厚厚的鏡片擋住了她的眼眸,叫人無法看清她的神情,那雙深藍色漂亮的桃花眼不由得聚滿焦急,“小落,快到哥哥這邊來。”現在的這種情形,他怎麼可以讓落年待在危險之中?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落年會和夜寒焰扯上關係,但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落年的安全。

  夜寒焰依舊坐在位置上,下顎微抬,桌下的手卻在一瞬間抓住了落年微微顫抖的手,溫熱乾燥,並且霸道的如同圍牆般瞬間將她包圍了起來。

  “她是你妹妹?……艾比瑞家族的小姐……碧洋小姐嗎?”安第斯看著落年有些遲疑和不信的出聲,目光在落年和夜寒焰之間轉來轉去,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他著實也和其他人一樣很是不解的,從來沒有聽說過,夜寒焰身邊會有除了執事和屬下以外的女人,而執事和下屬,又從來都是站在他身後的,可是這個奇怪的小東西確實被他呵護寵愛著的。

  “她是我妹妹……小落……過來。”深藍色的眸中多出了幾分祈求,他不能接受讓落年處於危險之中。

  愛了那麼久的男人,那句呼喚差點讓她的驕傲崩潰瓦解,落年平靜的表面下手在顫抖,在夜寒焰的提醒下才沒有讓自己最後的尊嚴被踩碎,真一身邊還站在笑得妖嬈的艾琳娜呢。

  她看著真一,無視他眼中讓人心碎的祈求,緩緩的開口,“我不認識你。”

  ——我不認識你。

  如同一道驚雷在腦中劈過,真一全身僵硬,深藍色的桃花眼眸子睜大,滿是受傷。

  落年移開目光,真是可笑,明明把她當成寵物一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是他,竟然露出這樣的神情,更可笑的是他身邊還偎依著那個叫艾琳娜的女人,他以為她真的都沒有尊嚴了嗎?

  落年一句話出來,頓時讓安第斯以為真一在幫夜寒焰拖延時間,臉色一瞬間難看了起來,要不是艾琳娜反應快速的把真一給拉進了那間屋子,估計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一時間,偌大的大廳內,巨大的宮廷長桌上,只有夜寒焰和落年,還有安第斯和伊麗莎白面對面的坐在那裡,夜寒焰和落年四周都被保鏢們包圍了起來,一隻隻槍口都對準了夜寒焰,相反的倒是落年這一看就像毛沒長齊的蘿莉被忽略了不少。

  事情既然已經做到了把槍口對準了夜寒焰的地步,那麼就意味著安第斯家族已經沒有退路了,既然如此,安第斯也已經豁出去了,反正他有戒指,他是被上帝選中的王,既然如此,不管是夜寒焰還是斯蒂芬白也遲早都要被他拉下台,乾脆就先把夜寒焰解決掉算了。

  “爸爸。”安第斯正想要下令,一旁的伊麗莎白卻嬌喚出聲,抱住了他的胳膊,目光掃過夜寒焰,在向自己的父親傳遞著什麼信息。她很早之前就說過,在處理掉他之前,至少先讓她享受完這個帝王再說啊。

  安第斯立刻寵溺萬分的點頭,“把他帶下去!”寶貝女兒想要的東西,爸爸一定要滿足她。

  落年掃了眼一隻隻黑洞洞寒光閃爍的槍口,坐在原位沒有動彈,目光看向夜寒焰,卻見他臉色有些不對,身上並沒有血腥味,也就是說不是傷口開了,那就是其它的問題,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發現夜寒焰全身僵硬,看起來好像被下了咒語似的無法動彈。

  被下藥了?

  落年眼眸微微睜大了些,看著兩個保鏢走了過來,架著夜寒焰輕而易舉的把他帶走了,落年眨眨眼,像個乖孩子似的舉手,“你們要把夜叔叔帶去哪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被架走的夜寒焰貌似微不可查的趔趄了下,夜叔叔……很好!很好!

  “夜叔叔?”安第斯見夜寒焰落網了,心情頗好的也有跟落年這個小不點的搭話的心情了,“你是誰?和夜家是什麼關係?”

  落年可愛的歪了歪腦袋,天真無邪的道:“我是可愛天真的小蘿莉,夜叔叔是想老牛吃嫩草的怪蜀黍。”

  所有人驟然呆怔。

  ……

  與此同時,大洋彼岸。

  大大的白色別墅內。

  一陣急促的警報聲響起,正在做著各自事情的白館成員們忽的臉色齊齊一變,紛紛迅速的從所在地往路易的屋內跑去,只有天堂鈴和牧驕陽滿眼疑惑不知。

  “找到了?!”幾乎是同一時刻,所有人都聚在了路易的房間內。

  路易操作著電腦,一頭鉑金色的卷髮扎成高高的馬尾,“只接收到了一小段電波。”

  “地點呢?”奧菲手上套著兩個白色的拳套,全身大汗顯得有些煩躁。

  “法國巴黎。”

  “誰過去看看吧。”白展風嘴角的笑容似乎都變得古怪了起來,“就卡爾法和奧菲好了。”

  “是。”

  ……

  夜色漸深。

  充滿女性氣息的房間內,深紫色的大床上,昏黃色的燈光把一切都暈染得曖昧非常。

  躺在上面的男人有著一張集柔和的美麗和冷酷的硬氣為一體的面容,烏黑的碎發隨著他的動作側到一邊,柔軟的搭在床頭,黑色的西裝外套已經被脫掉,只剩下裡面的一件白色的襯衫,襯衫的釦子被扯掉了好幾顆,露出小麥色性感誘人的胸膛。

  從浴室裡出來,裹著一條浴巾的金髮女人顯得尤為饑餓的看著他,除了斯蒂芬白之外,這是她最愛的男人了,長得真好看,身材也很棒,可比那些單純的法國人有味道多了,果然她還是更喜歡有東方人血統的混血兒啊,連皮膚都比她細膩上幾分,五官更是精緻的好像被上帝小心的勾勒過的一般,真是太好看了!

  “親愛的……”她扔掉浴巾,一絲不掛也絲毫不臉紅的爬上了床,如同餓狼似的恨不得撲上去把對方啃得一乾二淨,“我會讓你很舒服的……”

  夜寒焰卻從頭到尾只是冷冷的看著她,即使此刻淪為階下囚,卻也依舊高貴冷艷高高在上,叫人仰視。

  然而,這個女人最愛的就是他這種范兒了,不管怎麼想,有一天竟然能夠把這樣一個男人壓在身下為所欲為,只要是光想想都覺得那種征服感叫人欲罷不能了,所以當夢想終於成為現實的時候,這女人興奮的快要瘋了。

  纖細的手指激動到顫抖的想要解開他僅剩的幾顆釦子,只要再解開一顆,就可以看到他裡面綁著繃帶的傷口了。

  她一手按在他的胸膛,果然還是忍不住的壓了下去,伸出舌頭像發情的母獸似的想要舔抵他的脣,夜寒焰費勁的別過臉,躲開那讓他覺得噁心的舌頭,卻見那女人一下子臉色一變,不高興的揪著他的髮把他的腦袋扭過來,腦袋一壓——

  “砰!”的一聲,腦袋開花了。

  “哇哦,貌似我應該晚上一步?”落年倚在門口,笑容天真可愛。沒想到這男人也有被女人壓的時候啊,看他那張臭臉,還真是有意思。

  “真遺憾吶。這年頭這些女人都是這麼如狼似虎嗎?”落年搖頭晃腦一臉純真可愛的走進來,看到夜寒焰滲出了點點血跡的猩紅,眉頭一蹙,走過去把他拉了起來,和落年相差甚多的重量一下子壓了下來,落年差點一個沒站穩的和他一起摔在地上。

  “靠,你到底什麼時候被下了藥?”小小的肩膀好像要被壓碎了,落年頓時疼得擠眉弄眼。說實話,這男人竟然會中這種小伎倆,她還真懷疑,不會是故意的吧?

  “那個女人摔倒的時候。”那時候頭髮甩過來,那股味道就躥進了鼻子裡。

  “……你一定要連這種時候都這麼君臨天下嗎?”落年翻了個可愛的白眼,把已經拿到的解藥塞進他嘴裡,對方沒有絲毫遲疑的就咽了下去,很快彷彿被奪走的力氣便漸漸的恢復了過來,男人心情不錯的笑了。

  “別笑了,現在可沒有花痴會欣賞你的笑,對方出動的人數遠比我們想像的多,剛剛已經確認過了,除了硬闖之外沒有別的法子,不過在正門處似乎因為以為我們不可能從那裡出去,所以人數比其它地方少了許多。”把槍裝好子彈,落年想到了什麼,看向他,“通知夜家的人來支援了沒有?”對方孤注一擲,把全部的勢力都壓在了這一局上面,一人吐一口口水都足夠把他們兩人給淹了……

  夜寒焰怔了下,“手機在墨染那裡。”本來他身上就不怎麼帶東西,因為染墨和墨染總是跟著他的,不過現在事情似乎有些糟糕了。

  落年一怔,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便聽到走廊裡傳來無數的腳步聲,落年臉色一沉,看來被發現了。

  “快走!”落年拉起夜寒焰的手就往窗戶跳下去,這裡是三樓,這樣的距離是沒什麼打緊的。

  槍聲由遠及近,後花園處樹木從多倒也立於躲閃子彈,但是他們要去的是正門,他們所跑的方向確實人數最多的後門,這下完蛋了。

  而此時,在城堡內的安全地帶裡的天之驕子們自然聽到了從外面傳來的激烈的槍械聲,他們都安靜無聲各自占據了偌大房間裡的各沙發一角,雖然也顯得有幾分焦慮,但是比起聽得心驚肉跳的真一可好上太多了。

  一聲爆炸聲轟然響起,真一再也忍不住的站起身,疾步往外走去。

  “真一!你要去哪裡?!”艾琳娜扯住真一不讓他出去。

  “放開。”真一臉色難看的甩開她的手拉開門快步走了出去,守在門口的兩個大漢立刻伸手阻擋,然而還未開口就被真一一腳踹飛了一個,他現在滿心都是那個純真可愛的小傢伙,沒有空跟他們浪費時間。

  人群分為兩批,一批對付落年,一批對付著夜寒焰,落年和夜寒焰各自躲在一顆大樹後,後面是一陣劈哩啪啦的槍擊聲,落年一把丟開手中已經沒有子彈的手槍,淡淡的出聲,“這下悲催了。”

  你的表情根本是在說‘你悲催了’好吧?

  夜寒焰琥珀色的眸中滑過一抹幽暗,聽到後面的槍聲漸漸的消失,知道對方的子彈也都用完了,便道:“多的那批交給我。”說罷便快速的閃身出去了。

  落年眉梢一挑,看過去便看到夜寒焰矯健的根本不像受傷的身影,如果不是她知道,她都要以為他是不是造了假傷騙他的。

  為了防止對方還有子彈,落年也如同鬼魅般快速的撲了上去,四周的花花草草早就被蹂躪得灰敗,不一會兒便被染上了血腥的紅色。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

  也許是因為落年看起來就比較弱小或者比起夜寒焰顯得不重要,許多人都是圍著夜寒焰在打,落年這邊很快就解決掉了。

  黑色的眼眸看向被圍剿的夜寒焰,又看了看盡在眼前的鐵門,落年在上去幫忙和鐵門之間選擇了鐵門。

  ——“雖然說過隨從保護,但是如果最後牽涉到我自己的生命安全,請不要懷疑,我絕對會把你這隻重傷的老虎丟下的。”

  夜寒焰側頭,琥珀色的眼眸倒映出那抹紅髮消失在鐵門後的身影,空氣一瞬間彷彿靜止了,連帶著所有人的動作都成了慢動作,琥珀色的眸子一片晦澀……

  下一秒,慢動作忽的變成了配著激情四射的音樂背景的勁爆場面。

  鐵門猛然被撞了開,一輛腦袋被撞得有些歪的白色瑪莎拉蒂衝了進來,窗戶落下,露出一張精緻可愛的面容,“上車!”

  琥珀色的眼眸一瞬間明亮如太陽,烏黑的被汗濕的發每一下都隨著動作而更加的活躍了起來,酷帥到了叫人兩眼發直的地步。

  雖然說開了輛車把門撞開了,但是顯然,對方人手還是太多了,夜寒焰的白襯衫已經被他自己的血染紅了,落年沒辦法只好把車子停到一邊,下車幫忙。

  忽的,耳朵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落年臉色一變,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那邊的小天使噴泉下竟然藏了阻擊手,目標直指夜寒焰。

  “小落!”真一趕來的時候就看到落年一身的血,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整個人慌得忘記了四周的危險,直怔怔的就朝落年跑了過來,黑色的西裝上,一點紅色瞄準點特別的顯眼。

  落年瞳孔驟然一縮,這種時候,她只能選擇救一個……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3 08:19 PM

第六章    玩壞掉哦

  夜寒焰和真一之間,只能救一個了……

  即使真一已經讓她傷透了心,即使已經知道自己不可能原諒他,但是十年那麼長的時間為了真一而轉動的生命和身軀,在一瞬間還是條件反射的想要往真一那邊撲過去。

  她下意識的往真一那邊跑了一步,雖然被牽絆住,但是一直在一心二用的注意著落年的夜寒焰看到這一步,琥珀色的眼眸還是不由得暗了暗,雖然理解十年的感情不是說斷就能立馬斷的乾淨,但是他還是覺得有點受傷。

  只是,牡丹終究是牡丹,理智永遠可以和衝動保持一致甚至快過衝動。

  往真一那裡跑了一步後,她連忙往夜寒焰那邊撲了過去,而落年在撲過去的同時還一腳把地上的一塊石子提到了真一身上,衝擊力之大讓他不得不往後踉蹌了幾步,正正好和朝他射擊過來的子彈錯過了。

  而夜寒焰這邊情況就比較不好了一些,雖然落年反應很快,但是被牽絆住的夜寒焰還是被子彈射中了,雖然躲過了要害,但是還是被射中了肩頭。

  臉上被噴濺到的溫熱血液和壓在身上的重量,都叫落年怔住,怎麼會?明明是她要保護他,這一槍明明該是她為他擋下才對,怎麼又變成這個男人保護她了?

  她想還他人情,結果卻反而又欠下了嗎?

  變故發生的突然,直升機的聲音撲撲的傳來,下一秒還妄想繼續對他們發動攻擊的人一個個都被爆了腦袋,血腥一片。

  夜家的救援來了。

  三架黑色印著夜家華麗麗家徽的直升機緩緩的下落,染墨墨染還有幾個不認識的男女快步走了下來,看到一身是血的夜寒焰,臉色統一極度的難看。

  落年站起身,想要把夜寒焰扶起身,卻被身後的人一把推開,力氣之大甚至讓落年一個不穩就摔在了地上。

  “別礙事。”那雙藍色的眸子裡,滿是冰冷和厭惡,而其他人甚至包括染墨看她的眼神都是那樣的冰冷和厭惡,在他們看來,都是落年才會害自家主子受傷,而事實上,夜寒焰也是因為落年才受傷的。

  手掌被地下的碎石刺破,一片淋漓鮮血,然而落年目光平靜,對他們的態度也沒有顯得不悅,她很明白他們現在的心情,一定是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把她虐個百千遍再送進地獄,因為她的巴洛克王國那些傢伙,在她受傷的時候,同樣會抓狂暴走,甚至比起他們還要可怕。

  記得綠蟬和凱文嗎?這兩個就是超級典型的代表。

  “小落。”熟悉到讓人覺得心痛的味道躥入鼻中,猩紅的雙手被一對溫暖的大手包裹,真一半跪在她面前,看著她的雙手,深藍色的眸中滿是心疼,他輕輕的吹了吹,像哄孩子似的彷彿用這種方法就可以讓她減輕一些疼痛,卻不知道,他越是這樣,落年才會越痛。

  “疼嗎?”

  落年眼眸微動,眼鏡早就在戰鬥中丟棄了,她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冷酷無情的抽出血淋淋的雙手,“你到現在還以為我是可以任你揉捏的小白兔嗎?難道剛剛沒看到我是怎麼殺人的嗎?”

  再一次擺出這種曾經讓她無比眷戀的神情,是在嘲笑她的愚蠢無知嗎?

  “小落……對不起我……”真一看進那雙深得不見底的眼眸,不似以往的澄澈透亮,這雙大大的,黑得不見底的眸子,叫人怎麼也看不出她的想法,但是他卻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她的冰冷。

  “可以了。”落年撇開臉,平靜的語氣一瞬間叫真一以為落年原諒他了,然而,真一眼中的欣喜還來不及展現出來,下一秒又徒然僵住。

  “對不起這三個字那麼廉價,你就算每天對我說個千百遍我也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落年站起身,任由血液在手中流淌然後滴落在地面,她腰桿筆直,看著真一如同薄玻璃碎掉一般脆弱到碎光點點的眸子,指甲深陷入掌心,被欺騙的恨意使她眼眸冰冷,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今生今世,我就是死,也不會原諒你。”

  她曾經有多愛這個男人,現在就有多恨。

  即使她也是一個騙子,但是別忘記,這個騙子也是因為真一.艾比瑞才會產生的。

  死也不會原諒……

  世界的聲音一瞬間全部消失了,連帶著四周圍的人、猩紅的血液、布著星光的夜空……全部全部,都消失了。

  血液緩緩的變得冰冷,流速緩緩變慢,心跳漸漸變得沉重而緩慢,每一下都疼痛的彷彿有錐子在一下下的戳著他的心臟,真一全身僵直的站在原地,深藍色的桃花眼怔怔的看著落年滿是恨意的眼眸,彷彿一片鏡子,砰的一聲如同他的心臟一樣的,碎掉了。

  小落……

  他看著落年與他擦肩而過走向夜寒焰的直升機,眼眶一瞬間泛出一抹淺紅,心中不停的呼喚祈求她不要離開,但是咽喉卻彷彿被什麼扼住,怎麼也開不了口,或者說,即使開口,也只會像瀕臨死亡的野獸一般發出讓人發怵的悲鳴低吼。

  小落……

  “……如果……”在落年就要上機的時候,他終於嘶啞著咽喉艱難的出聲,深藍色的眼眸倒映著她的身軀,彷彿她是他的全世界,“我死掉呢?我死掉的話,你會原諒我嗎?”

  落年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如果你覺得這樣就可以讓我原諒你的話,你就死死看好了。”

  原諒嗎?原諒他在童年對她做出那樣殘忍的事後,假裝天使靠近她,讓她傻兮兮的眷戀著他,為他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為他悲為他喜?他看著這樣愚蠢的她,一定覺得很有趣吧?就像一個有生命的玩具,被他玩得團團轉卻全然不知。她厭惡別人的欺騙,即使她的生活就是在一片謊言之中,但是她不能原諒這樣被她放在心上一心一意愛著的男人的欺騙。

  要她原諒這樣一個人,談何容易?

  也許真的即使是死,也做不到!

  落年沉著一張臉,拳頭死死的握著,走向已經等得她一臉不耐煩的幾人,夜寒焰已經先一步被送走急救去了,留下的幾人一臉不情願,對她的厭惡也更加的明顯。

  落年前腳剛剛踏進去,身後機門便被重重的關上,直升機也立馬就飛了起來,還未坐下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樣的落年腳步不由得隨著直升機突然的傾斜而踉蹌了下,抓住了椅背才沒有狼狽的摔跤。

  落年淡淡的回頭掃了眼三人,兩男一女,一個金髮藍眼身高看起來沒有一米七的小個子帥哥,是剛剛把她從夜寒焰身邊推開的人,面上對她的厭惡毫不遮掩,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到蟑螂般恨不得一腳踩死,一個抱著雙臂倚在門邊,戴著眼鏡,嘴角含笑,看起來溫文爾雅,唯一的一個女人一頭褐色的卷髮扎成了馬尾,長得和眼鏡男有幾分像,下巴微抬,女王般不屑的看著她。

  幼稚的報複方式。

  如果是她紅妖館裡面的人就不會用這種沒有格調的報複方式。怕是因為夜寒焰下過命令不準他們動她吧。

  落年淡淡的收回眼眸坐在椅子上開始閉目養神,她記得一開始夜寒焰答應過她,除非她自我介紹,否則除了早就已經知道的染墨和墨染之外,若是任何人敢把她的牡丹的身份泄露出去的話,或者有第四個人知道她的身份,那麼即使是他青石館裡的人,她也會殺掉。

  染墨和墨染這兩個雙胞胎很聰明,即使厭惡她對夜寒焰的影響,但是卻也清楚能和夜寒焰打成平手,甚至如果不顧忌場合還有可能打贏夜寒焰的她,是說到做到的。不會愚蠢到告訴這些人而害他們喪命。

  所以,這些人不知道她是牡丹吧,否則也不敢用這樣找死的眼神看她,要知道牡丹這個殺神的名號,可就像夜寒焰說的,不比他和斯蒂芬白的差呢。

  不過,念在她又欠了夜寒焰一個大人情,再念在他們也是和她的巴洛克家族裡的那些傢伙一樣的性子,她就原諒他們這種幼稚的報複方式好了,當然,要小心,別得寸進尺了哦。

  否則……她會不客氣的。

  直升機螺旋槳嘈雜的聲音充斥在耳邊,落年輕輕的闔著眼眸,對於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視若無睹。

  金髮藍眼的矮個子美男叫柯德,眼鏡男叫嘯羅,女人叫嘯曉,兩人是兄妹。

  除去幾個女人,原本他們都對能夠讓夜寒焰這樣特殊對待的女人是抱著一種好奇且試著認同的態度的,但是在方才直升機還未靠近,他們都在用望遠鏡著這邊,沒看到落年乾脆利落的身姿,恰好就只看到了落年在自家主子有危險的時候,竟然先一步選擇救其它男人,雖然後面她似乎又後悔了的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但是對於他們這些理所當然的覺得自家主子就該得到最好的,全心全意對待的人來說,落年那一步無疑就在他們還未對她認可的心中劃下了一道厭惡的鴻溝。

  因為選擇了別的男人,還害自家主子為了保護她而受傷,更重要的是他們發現他們主子肺部竟然也受了傷,而且還是幾天前受傷的,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但是一聽到染墨說也是為了這個女人的,他們就更加的厭惡和排斥了。

  一個不受寵還愛戀著自家哥哥的私生女,讓自家主子付出那麼多卻非但不感恩戴德還屢次讓他受傷,真是該死!

  可是偏偏,夜寒焰不讓他們動手,但是心裡不平衡的他們怎麼可能真的會老老實實的什麼都不做?

  對方不是一隻什麼都不懂需要人保護著的小白兔嗎?既然這樣,小小的捉弄一下就會沒用的哭得稀裡嘩啦吧?沒見識到落年是用什麼手段從安第斯手上拿到解藥,也沒看到她是怎麼一路帶著夜寒焰半保護著他殺過去的幾人如是想到。

  於是幼稚的泄憤手段冒了出來,可是完全和他們所想的不同,落年非但沒有可憐兮兮的流眼淚供他們嘲笑,反而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不懂事的幼稚小鬼,頓時叫惡作劇主謀的柯德漂亮的臉上,臉色陰沉了下來,手指握得哢哢響,真想一巴掌扇飛這個該死的小東西。

  直升機呼呼的在夜空中飛行,最後停在了一座私人半山腰上的一個城堡莊園內,青白色為主體,看起來有些低調,但是仔細看的話,又會發現這種低調中夾雜著無與倫比的華麗。

  特別是那城堡前一個個方形花壇中的各種珍貴花卉,一株最少都價值上萬。

  直升機是直接停在城堡前的那一大塊足以用來騎馬的空地上的,艙門一開,本來就沒有坐著的幾人率先就下了去,然後自顧自的朝城堡內走了過去,落年下了機,一個穿著女僕裝的美艷女人走了過來,一臉冰冷的打量了下她後冷淡的出聲,“請跟我來。”即使用了敬語,那語氣卻是命令式的。

  落年看著走著前面的女人,也沒有多說,邁著步子跟了過去,如同黃鶯出谷般顯得清脆而有幾分稚嫩的嗓音輕輕的響起,“你叫什麼?”

  “雛菊。”前面的女人冷淡的回了句。

  “是這裡的女僕?”落年又問道。

  彷彿被踩了尾巴的貓,那女人臉色一變,不耐而厭惡的扭過頭,“關你——”

  “啪!”一道虛影滑過,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雛菊瞪大了雙眸,捂著自己的臉頰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看著她的落年,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這個小東西……這個看起來那麼小的小東西,她怎麼敢……

  落年優雅的收回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打了她一巴掌沾上了少許胭脂粉的手,面無表情的看著被她突然的一巴掌嚇得腦子轉不過彎來的女人,下顎微抬,明明比別人矮,卻像女王般俯視看她,“既然是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樣子,他們是夜寒焰的直屬手下,我可以稍微容忍一些,但是不代表你也有那個資格讓本小姐容忍,懂了嗎?”

  “你——”還從來沒有人敢打她,雛菊哪裡還聽得到落年在說什麼,臉色一扭曲立馬就想怒罵出聲。

  “啪!”虛影再次滑過,清脆的巴掌聲再次響起。

  “滾到後面去,我討厭任何人走在我前面。”落年再次抽出一張紙擦手,順便把剛剛那張紙丟到了雛菊的臉上,眉頭微皺,看到蟑螂那樣的覺得噁心。

  雛菊捂著頂著左右對稱的紅巴掌印子的臉,幾秒過後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臉色一變看向落年,卻不料徒然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那麼黑,偏偏又莫名的彷彿浮現著一抹紅,那麼深,猶如深潭,那抹紅就像深潭裡面森森的白骨,凝固的鮮血……

  心臟彷彿被什麼給扼住了,一種恐懼油然而生,雛菊怔怔的看著那雙眼睛,額頭不知不覺已經布滿了汗水。

  好可怕……

  這到底是什麼?夢魘嗎?為什麼會這麼可怕?好可怕……

  “雛菊,你在幹什麼?”一道聲音從燈光明亮的城堡門口傳來,戴著眼鏡一身黑色執事裝的紅瑤臉色嚴肅的走了過來。

  “紅管家……”紅瑤的叫喚並沒有讓雛菊觸電般的回神,她僵硬的扭過頭看向紅瑤,聲音有些顫抖,身子卻僵硬的彷彿被定格住,腳步更是不敢邁開一步,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只要敢再走一步在這個女人面前,就會被殺掉的感覺……

  紅瑤走了過來,寬大的道路兩邊的鎂燈光叫她清楚的看到了雛菊臉上兩個清晰的巴掌印,她眉頭皺了皺,看了眼雛菊腳下的紙巾,再看向落年正在擦手的紙巾和動作,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

  “不知道落年小姐為什麼初來駕到就對我青石館的成員無禮?”夜家是很護主也很護短的,自家的人自己怎麼教訓都沒關係,別人,憑什麼?

  落年看著這個貌似是夜家形象控的女人,嘴角勾起冷漠的微笑,“原來這就是夜家的格調嗎?意料之外的低啊。既然如此,幫我跟夜寒焰說一聲吧,我住不慣這種比一晚上八十塊的旅館都要垃圾的地方,先走了。”

  身為夜家當家所住的地方——青石館——的管家和執事,在客人和僕人之間的矛盾中,紅瑤的第一句話竟然不是大方有禮的問雛菊做錯了什麼事,再來有禮的反駁客人的錯誤,而是直接問出這種明顯對客人無禮也會把夜家檔次拉低的話,身為一個執事,對任何客人至少在語言上都不該做到無禮,這是最基本的執事禮儀。

  看來,夜寒焰這個帝王位置坐高了,連帶著他手下的小魚小蝦都跟著自以為是起來了呢,至少她家紅妖館裡任何一個拉出來充當她的執事,都會比紅瑤合格呢。

  紅瑤臉色驟然變得更加的難看了起來,在話說出來下一秒她就後悔了,青石館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進來的,太久沒有客人也確實是因為一時間太過驕傲些,也因為落年的原因讓自家主子受傷了,下意識的對這個女人排斥了起來,所以在語言上也不由得刻薄了起來,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女人說話竟然這麼直接也這麼不客氣,再看雛菊臉上的巴掌印,這個女人……

  太囂張了吧?

  這裡是真正的青石館,真正的夜家當家所住的固定地點,裡面的每一個人,哪怕是一個女僕一個修理花草的,也都是夜家精挑細選並且通過重重排查各種能力測試才允許進來的,可以說幾乎都是家族成員,她仗著當家一時的寵愛而恃寵而驕了嗎?很好,她倒要看看,當自家當家的對她的興趣過後,她還能不能繼續囂張。

  夜寒焰容易喜新厭舊並且對一種東西的興趣重來不會超過兩個月興趣的性子,對於跟在夜寒焰身邊許多年的紅瑤來說,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請等等。”紅瑤讓雛菊退下,看著往外面走的落年,快步跟了上去出聲道,聲音語氣也禮貌上了許多,“讓你覺得不高興了,我很抱歉,但是我想落年小姐這麼善解人意,應該知道我們生氣和無禮的原因是什麼吧?而且,落年小姐難道不覺得在這種時候離開對於我們當家來說實在太無情也太不懂禮貌了嗎?”

  他們當家現在正在動手術,可是落年要是在這種時候走了,還真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語氣上似乎禮貌了許多,但是說出來的話還是一樣沒有格調呢。”落年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站在她後左側腰桿挺直,臉上沒有絲毫誠意的紅瑤,還真是高高在上啊。

  連下人都這樣了,也難怪那些下屬們可以那樣無禮了。

  “真不知道,那些挑人的人眼睛是不是被狗屎糊住了,或者說,被狗屎糊住眼睛的人就是夜寒焰?”落年抱著雙臂,看著一副禁慾卻有些刻薄模樣的女人。

  “閉嘴!不允許你對當家無禮!別以為當家現在對你有興趣就無法無天了!青石館還輪不到你多管閒事!”紅瑤臉色一變,雙拳攥起,如果不是怕一不小心就把這小東西弄死了,她真想一巴掌過去,讓當家的受傷了還敢這樣囂張無禮的說話!

  “呵呵呵……真是可笑。讓我有機會對夜寒焰污衊和無禮的人,不就是你嗎?”落年眼眸驟然冷如冰窖,深如寒潭,“你該不會不知道,執事這個身份所代表的就是一整個家族吧?執事是幹什麼用的?在主人需要的時候第一時間與他人會面、交談、傳遞信息物品等等,一舉一動都代表著一個家族的整體形象,越是強大尊貴的家族所需要的執事就越完美,像你這種不夠冷靜,自以為是的高高在上了,看到夜寒焰直屬的屬下領帶衣服打扮的不合你心意了還在口頭上高談闊論喋喋不休的教訓的——”

  落年冷笑的看著臉色一瞬間難看到了極點的紅瑤,“你以為,你是誰?真正恃寵而驕的人,也是你吧?”

  紅瑤一瞬間被打擊的往後踉蹌了一步,連梳得整齊的發也顯得有幾分的凌亂了起來。

  她說的沒錯……落年所說的以前是皇家執事學院都學過,但是在夜家待久了,和其他人也熟悉了之後,就變得鬆懈了,以為對方和自己都是熟人朋友,也因為對方不會跟自己計較,久而久之就肆無忌憚的指手畫腳起來了。

  而實際上,比起染墨那些可以跟著夜寒焰到處行動的夜寒焰的直屬手下,她不過是被夜家本家派來管理青石館,在夜寒焰回來的時候伺候著的一個比女僕傭人那些下人高等級上那麼一些些的執事罷了,竟然……一不小心就丟了自知之明,甚至讓對方有機會抓住這點狠狠的反擊……

  她真是,太鬆懈了。

  紅瑤驀然驚醒,臉色也不由得更加蒼白了些,是什麼造成她今天這樣的?是因為青石館內女僕傭人們的恭維,館內成員的不予計較,明明都知道她在漸漸的得寸進尺,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提醒她,這意味著什麼,只要是聰明人想想都知道。

  “我……我很抱歉。”紅瑤低下頭,認真的道歉,她還想要繼續呆在青石館,還想要繼續伺候在自己所追隨的帝王身邊,所以,她會重拾她的身份和該盡的職責,她想,如果連自知之明都沒有的話,被捨棄也是遲早的事吧?我都忘記了,在她來之前青石館也是有過好幾任管家和執事的,每一個貌似都對夜寒焰很好,也貌似和屬下們打成一團,但是最後都少不了被調離這裡的下場,現在想想,原來是這樣。

  落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帶路。”

  “是,請隨我來,您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紅瑤低下頭,就走在落年左側,沒有超在前面也可以清楚的為她帶路,看起來態度和之前完全兩個樣。

  落年喜歡聰明人,也喜歡願意認清現實的人,夜家是什麼地方?青石館又是什麼地方?恃寵而驕的人,並且沒有自知之明把自己給高看了的,跑到了不屬於自己的位置上的人,遲早都是要被捨棄的。

  落年自己是帝王,自然能夠知道夜寒焰在想什麼,也知道猜得到對方會採取的措施,如果沒猜錯,紅瑤這個恃寵而驕的執事,要是沒有立馬改過來的話,不出半個月夜寒焰就會讓她捲鋪蓋走人了,而染墨和墨染等人,絕對清楚這一點。

  很寒心吧?自以為和對方很熟和對方打鬧說過分的話對方也會原諒和對方是朋友,實際上,沒有一起經歷過生死,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可沒有多少會真正的交付真心。

  青石館內就和外面看起來一樣,青白色叫人覺得有幾分淡雅的裝潢,但是隨時隨地又可以見到這種華麗珍貴的東西,珍貴的鏤空花瓶、已經絕產的黑珍珠石頭做成的長桌,大大的液晶電視後面一大塊白色方形,上面鑲嵌著一顆顆一不小心就會叫人以為是鵝卵石乳珍寶石塊,還有……藤一的畫。

  落年的上樓的腳步驟然一停,目光落在邊上墻上掛著的一幅畫,很大的一幅,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白色的紙張上只勾勒了根本看不清全貌的一個沒有五官也看不出男女的人影,角落裡龍飛鳳舞的寫著藤一.艾比瑞的英文,字體剛勁有力,和他那瘦弱的妖孽模樣完全不同,那字每一筆都在紙上壓下一道壑,彷彿是他把什麼刻印在紙上似的。

  “這是當家在三年前接受艾比瑞家族邀請的時候從藤一少爺那裡拿回來的。”紅瑤在邊上輕聲解釋道。

  落年看著上面簡單的幾筆的畫,實在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那簡潔到看起來就像小學生在紙上隨意的花了幾筆那樣的,掛在這裡反而成了這個城堡裝潢的一個敗筆了,白花花的。

  “怎麼會掛在這裡?”艾比瑞家族和夜家幾代前有過一門姻親,而艾比瑞家族也不可能放任兩家關係就這樣淡去,所以還是有那麼幾分聯繫的她當然知道,但是她不知道,藤一竟然會和夜寒焰有瓜葛啊。

  “聽說是因為藤一少爺和當家打賭打輸了,所以被當家隨手拿過來的賭注,本來當家沒怎麼在意,但是藤一少爺的反應意料之外的大,追著當家的車跑了一個城市,這才引起了當家的的在意,也就更加不願意還給他了,後來藤一少爺也討要過幾次,但是當家的沒研究出來這畫有什麼特殊的就一直不願意還給他,後來事務比較忙,藤一少爺沒再要,當家也沒興趣了,就一直掛在這裡了。”紅瑤耐心的道。

  雖然和艾比瑞家其他人,不管是當家的希格勒司還是大少爺真一艾比瑞都不親近,但是藤一和夜寒焰的關係倒是意外的比其他人都要好上一些,或許是因為沒想到同樣一個母體生出來的雙胞胎,真一追求名利,他卻淡泊到願意背個畫板走天涯,一時感興趣所以就去接近了,然後發現對方挺合口味的。

  要知道,有好幾次夜寒焰接受艾比瑞家族的邀請的原因,都是因為藤一開了口,而柯蒂斯洛學院天堂真央能夠分一杯羹的原因,也是因為夜寒焰看在藤一的面子上罷了,只不過對方似乎都不知道藤一在不經意之間就發揮了多大的作用。

  沒想到藤一和夜寒焰竟然還是朋友的落年眉梢不由得挑了挑,再看了眼真心沒覺得什麼特別的畫,便不再說什麼的跟著紅瑤來到了她的房間。

  衣物生活用品什麼的,早在夜寒焰落年沒回來前就準備好了,問落年想吃點什麼東西之後,紅瑤便恭謹的退下了,落年看了她的背影一眼,關上門。

  還是不合格,對她太恭敬了。

  要知道,她是夜寒焰的執事,青石館的管家,對她恭敬過了頭,一不小心就是整個夜家在低頭跟她恭敬了呢,是因為她的當頭一棒一不小心擊得太用力了讓對方都敬畏起來了嗎?嘛……真是不經刺激,夜寒焰差別對待太大了,就算不是他自己挑的自己要的執事,但是也不該就這樣當成寵物一樣的放著不管吧?好歹偶爾也放出去見見血啊,看,爪子都磨平了吧。

  果然,還是黑貓那傢伙懂事,說起來,那傢伙鬧脾氣也鬧夠久了,是時候讓佐焱把他召喚回來了。

  從衣櫃裡拿著還掛著標籤的衣服,落年便進了浴室準備泡個澡洗掉這一身血腥。

  肚子也餓了,剛剛在宴會上根本沒有吃什麼東西,而且後面還做了高消耗的運動。

  夜寒焰的手術並不需要多長的時間,由夜氏帝國有“邪醫”之稱的世界三大天才醫者之一的馬克掌刀,並且還只是在肩頭的子彈,沒有什麼神經和致命血管,很快就處理好了,但是讓馬克有些疑惑的是夜寒焰肺部的傷,對於他來說當然一眼就能看出這傷有多重,根本不是一般醫生能夠做也敢做的手術,而且看起來很完美,檢查一下,也確實完美到毫無瑕疵,看起來就像……

  他馬克做的一樣完美。

  可這世界上能夠和他相提並論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魔醫”夏爾,一個是“鬼醫”凱文,可是兩個人,一個是死對頭斯蒂芬白的人,一個是與他們夜家沒有任何交集的巴洛克王國的人……

  “怎麼了?首領傷的很重嗎?”馬克從手術室裡一出來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頓時叫守在外面等著的染墨等人臉色難看焦急了起來,難道傷重到連馬克都覺得苦惱嗎?

  思緒被打亂,馬克鏡片下的眼眸滑過一抹不悅,卻也知道對方心裡焦急,摘下眼鏡道:“當家沒事。”

  “靠!沒事你沉著一張臉幹什麼?嚇人啊!”柯德炸毛,恨不得一腳踹過去似的。

  只見馬克抬起眼眸,露出一雙幽綠幽綠的眼眸,邪惡到叫人一眼便覺得毛骨悚然的程度,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惡到叫人有種他會把你拖到手術台上做什麼邪惡的事情的感覺,“你想要我把你的嘴縫起來嗎?”

  柯德立馬捂著嘴往後退,別說,這變態的傢伙真的會這麼做的!

  邪醫馬克,為什麼會有“邪醫”這個稱號,他們可是清楚到不想去面對的程度啊摔!

  “好了,現在,我想見識一下那位讓我們萬能的當家受傷的可愛小姐,有誰想一起的嗎?”馬克嘴角勾起邪惡的笑,手上拿著一把手術刀在他指間轉動,寒光凜冽,有種他是要去殺人的感覺。

  “切,有什麼好看的,弱爆的小東西。”提到落年,在場見過落年的人,特別是見到‘那一步’的人眼底不由得浮現一抹厭惡,這麼弱小的還需要別人保護,卻竟然在面臨選擇的時候選擇了別的男人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們的王!

  “哼,不過是空有一張漂亮的臉蛋的廢物罷了。”嘯曉女王般仰著下顎不屑的出聲,在他們看來,就是夜寒焰保護了原本打算選擇撲向別的男人的弱小生物,因為他們的視線範圍和出現時間,也就允許他們看到這一小段。

  果然,還是要驅逐出他們的領地才好!一想到和她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真是連空氣都變得難聞起來了。

  應了那句話,當討厭一個人的時候,即使對方只是單純的呼吸著同一片空氣,都會遭人厭惡。

  “唔……被你們這樣說,我還更想看看那個‘弱小’的小東西了。”手術刀在馬克骨節分明白皙漂亮的手指間一轉,消失的無影無蹤。

  雙手插在褲兜裡,馬克懶洋洋的走到了客廳,畢竟城堡太大,要他自己去找的話可不知道對方住在哪裡,這種時候,當然得找他們青石館裡最大的管家大人了。

  看著廚房裡忙碌的身影,男人邪魅一笑,倚在門邊,“親愛的管家大人,我要吃小羊排。”

  “不好意思,小羊排已經沒有新鮮存貨了,如果你選擇其它的,或許等我忙完可以幫你做一份。”

  沒有意料之中的劈頭蓋臉的一頓教訓,叫馬克眉梢挑了挑,“那請給我一份新鮮的布丁可以嗎?”

  “當然,請稍等。”

  馬克眉梢挑的更高了,對於這位他們都以為和前幾任一樣很快就要被炒魷魚的管家大人眼底叫人不易察覺的輕視不由得少了些,態度上也不由得放尊重了一些,“那,謝謝了。”

  本來他們的尊重就是給認可和有自知之明的人,雖然在意料之外,但是能夠找回自知之明的人實在珍貴,不是嗎?

  紅瑤正在忙碌的背影也不由得微微的僵了僵,很快又放鬆了起來,眼裡看著自己正在做的給落年的食物不由得多了幾抹柔和和感激。

  “對了,紅瑤,你在忙著給誰做吃的?”

  “是落年小姐的。”

  落年小姐……

  馬克幽綠的眸中滑過一抹幽光,在他們回來之前,紅瑤明明還是一副恃寵而驕的模樣,在他們回來之後立馬就改變了,其他人自然不可能去說什麼,也就是說,唯一的可能就是,讓紅瑤發生這種改變的人就是那位落年小姐咯?

  真叫人好奇啊,那位那樣‘弱小’,卻能夠把紅瑤這個恃寵而驕的女人這麼快打醒的女人。

  嘴角勾起一抹邪惡到顯得有幾分曖昧的笑容,“紅瑤,我們的客人住在哪裡呢?”

  紅瑤忙碌的動作不由得頓了頓,她扶了扶眼鏡,轉過身看著倚在門口的男人,“落年小姐晚些時候會下來用餐的,大晚上往淑女的屋子跑,可不是紳士該有的行為吶,馬克先生。”

  馬克一怔,隨後捂著臉笑了起來,就像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從小到大,笑得無比開懷,“呵呵……哈哈哈……”

  知道馬克這人什麼德行的紅瑤眉頭一蹙,卻還是只是腰桿挺直不卑不亢的站在原地,現在正在烹飪的食物也是需要她時刻盯著的。

  馬克笑得開懷,但是幽綠的眸中卻並沒有多少笑意,除了更加滿滿的邪惡之外,沒有任何的善意可言。

  他捂著臉,並不大的臉足夠他一手遮住整個面,他從指間看著又轉過身忙碌的紅瑤,整個人顯得興奮而邪惡。

  沒想到,沒想到啊,紅瑤,竟然被那個叫落年的可疑的弱者給折服了嗎?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很久沒有遇到這麼有趣的事情了,看來這段時間不會無聊了呢,哈哈哈哈……

  紅瑤不告訴他落年住在哪層樓哪間房,馬克也不強求,邁著步伐上樓準備去把身上帶著血腥味的衣服換掉,再下來吃布丁和見識見識那位可疑的弱者。

  而此時,他上了二樓,正準備往三樓繼續前進,卻不料剛剛拐過彎,抬眼,徒然就撞進一雙乾淨澄澈的眼眸,是那樣的乾淨,乾淨到彷彿人世間唯一的一片淨土,一瞬間連有什麼從眼中躥入,直至心底最黑暗,然後被洗滌得一乾二淨……

  馬克徒然怔住。

  落年穿著淺色調的家居服站在上層,紅髮微濕,精緻可愛的小臉上,美麗的大眼眨了眨,那樣水汪汪的,叫人忍不住覺得,她每眨一下眼睛,會不會就泛出一朵朵漂亮的水花。

  果然,比起強勢,還是無辜的小東西更容易讓人失神啊。

  落年嘴角勾起一抹笑,澄澈見底的眼眸一瞬間彎成兩弧彎月,波光粼粼,美麗動人。

  當騙子久了,連帶著偽裝和面具都已經成了捨不掉的真實了呢,看,她泡完澡覺得心情舒服了,就又開始習慣性的騙人了,她真的很惡劣哦,就喜歡把別人耍的團團轉,看著別人為她要死要活,這種感覺,在覺得自己被真一耍得團團轉後,變得尤為激烈。

  唔……這樣的自己,應該會很討人厭吧?就像遷怒於別人一樣,用其它的方式報復一樣。

  “你好。”落年軟軟的出聲。

  連聲音都顯得非常的純潔悅耳啊。

  馬克卻驟然回神,眉頭一瞬間蹙了蹙,幽綠的眼眸看著朝他走下來的落年,這位就是那位小白兔一樣的‘弱者’嗎?直覺告訴他不太對勁,但是他的眼睛卻已經被迷惑了,從頭到尾,他竟然找不到半點偽裝的死角。

  “你好。”儘管心裡拐著十八個彎,馬克嘴角勾起一如既往邪惡到顯得有幾分曖昧的笑,優雅的彎腰行了個外國的紳士禮。

  眼前的男人目測身高將近一米九,一頭卷曲的黑色的短髮,一雙幽綠的眼眸,和卡爾法純粹的翡翠般的碧色不同,他的顏色要深一些,彷彿夜晚會發著綠光的狼,那雙眼睛銳利的彷彿一眼就能看透你的靈魂,不是個好騙的人,至少應該有非常敏銳的直覺和洞察力。

  皮膚是西方人的白皙,輪廓深邃卻不粗獷,是尖細的瓜子臉,尖細的下巴蓄了小撮鬍子,嘴角帶著邪惡纏綿到曖昧的笑,荷爾蒙指數飆升,看起來十分有個性也十分有男人味。

  身上帶著血腥味和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還有各種類似於藥物研究物品的味道,和凱文身上的味道差不多,也就是說,這位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那位“邪醫”馬克了。

  心中短短幾秒間就確定了對方的身份,落年面上還一副騙死人不償命的樣子,可愛單純的歪了歪腦袋,“我叫落年,大叔,你是誰?”

  大叔……

  馬克莫名的覺得自己大腿被射了一箭,嘴角的笑也一瞬間有些崩壞了。

  看了看連自己胸膛都不到的小東西,看著小東西仰著臉單純又懵懂的看著他的小動物似的模樣,嘴角抽了抽,一個沒忍住伸手就按住她的腦袋用力的壓了壓,“大哥我今年才二十八歲!”

  “哦。”落年伸出小手拍掉腦袋上的手,可愛的點點頭,“二十八歲的大叔。”

  “……”馬克只覺得自己大腿好像又被射了一箭。低頭,卻見小東西已經不見了,回頭,就看到落年蹦蹦跳跳的下了樓。

  馬克眼眸一眯,心臟徒然一陣,隨後嘴角勾起更深的笑,竟然一不小心就被迷惑了,連他一開始想要做的事說的話都給拐到天邊去了,這樣的小東西,還是單純的“弱者”嗎?他都懷疑事情是不是真的如他們所說,當家一直保護著弱小的小動物,所以才會受傷的了,更何況,還有肺部的那個手術……

  果然,還是很在意。

  落年下去的時候,紅瑤正好把食物端了出來,熱騰騰的聞起來就食慾大開,果然每一個執事都少不了有一手好廚藝。

  落年坐在餐廳中吃飯,不一會兒耳邊就響起了一陣陣腳步聲。

  “紅瑤,我們肚子餓了。”柯德幾人一走進餐廳,原本的各種表情在看到落年的一瞬間都變得厭惡冰冷了起來,柯德更是直接轉身就走,“不吃了不吃了,胃口都倒光了!”

  嘯羅嘴角帶著溫文爾雅的笑,鏡片後面的眸中卻沒有絲毫的溫度,“我想這位小姐現在應該去看看我們當家,而不是在這裡享受美食吧?”

  落年抬眸淡淡的看了幾人一眼,又低下頭繼續吃,對於這些眼睛不夠利,或者說已經對她心存厭惡的人,她沒有心情跟他們玩,連真實都懶得展現。

  看落年這一副沒把他們放在眼裡的模樣,嘯曉臉色一變,臉色冷到有點發青,“哥,這種人還是別讓她靠近當家的比較好,只不過仗著當家現在的一點興趣就目中無人自以為是的東西,靠近當家也只會使空氣變得難聞起來而已。”

  嘯羅扶了扶眼鏡,“確實。”

  “嘯羅,嘯曉,該去幹活了。”染墨出聲道,目光幽深的看了落年一眼,他們不知道這看起來弱爆了的小不點是誰,他們可知道,這尊大殺神雖然讓人喜歡不起來,但是還是別惹得太過比較好,否則到時候惹惱了,吃虧的可不一定是誰。

  落年微微抬眸,瞥了染墨一眼,染墨只覺得心臟一瞬間咯噔了一下,腦子恍惚了一下。

  “染墨?你幹嘛滿頭大汗的?”嘯曉回頭看了染墨一眼,有些奇怪的問道,看了眼染墨所看的方向,見到落年低著頭自顧自的吃著東西,眼底滑過一抹凜冽的寒光,討厭的女人。

  “……不,沒事,走吧。”染墨驟然回神,拂去額頭的汗,應聲道。

  這個女人……似乎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恐怖。

  沒有打攪她吃飯,落年倒是樂得清靜,吃飽了便邁著步子去看了看夜寒焰,發現對方在睡覺,也沒有進去便又回房睡覺了,連續受傷,還拖著重傷上戰場,這男人累得也夠嗆。

  翌日。陽光明媚。

  處在陌生的環境裡,睡得不怎麼好的落年一早就醒了過來,拉開窗簾看了眼後山上的青蔥綠樹,換上了衣服便下樓去了。

  即使落年已經起的很早,但是顯然,還是比青石館裡的人晚上了一些,原本還算和諧熱鬧的客廳,因為落年的出現一下子就安靜了起來,就像一個陌生人突兀的闖入了好友之間的世界一樣,而事實上,貌似確實如此。

  “落年小姐,早安。”紅瑤優雅的彎腰,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在後面打了個鬢,看起來乾淨利落又成熟。

  落年對於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恍若未聞,從容優雅的頷首,“早。”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請到餐廳用餐吧。”

  “嗯。”

  “喂,紅瑤,你怎麼回事?”嘯曉很不滿紅瑤對落年的態度,竟然不跟他們同仇敵愾,這傢伙到底怎麼回事?這個小東西給她什麼好處了嗎?

  紅瑤看向嘯曉,推了推眼鏡,姿態嚴謹行為端正的問道:“什麼怎麼回事?”

  “你……”嘯曉頓時氣得站起身,皺著眉頭死死的瞪著紅瑤,最後不屑的冷嗤了一聲,“還真是那邊送來的好管家呢。”

  這樣的一句話,足夠表明他們對紅瑤的真正態度了。

  好在紅瑤已經一早有了準備,現在也只是面色平靜的自顧自的做著事情,心中對落年的感激越發的深了些,如果不是落年的當頭一棒,只怕她到被趕出青石館都被他們表面上的友好騙得死死的,說不定心裡從很早以前就在把她當成猴子在耍在看戲了吧,冷漠無情的人啊。

  “嘯曉。”顯然也知道那句話說出來不對,嘯羅喊了妹妹一聲,瞪了她一眼,嘯曉切了一聲,看起來毫無悔意,反正不過是遲早都要被趕出去的下人,他們可比她高級多了,他們可是都陪著當家出生入死過的人。

  “對了,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溫潤的嗓音傳來,戴著眼鏡嘴角帶著溫和笑意的嘯羅看向坐在餐廳用餐的落年道。

  “可以說說看。”對方表現的挺友好,他們沒觸及到她挑戰到她的耐性底線的時候,落年自認為還是個好脾氣的人的。

  “我們稍後要開會,雛菊和紅瑤要照顧當家,但是我們有些東西需要買,可以請你幫忙走一趟嗎?”

  落年眉梢微微挑起。

  “當然,不願意的話,也不會勉強的,只是覺得你是這裡面比較閒的,當家也還在昏睡當中,你沒事做會挺無聊,應該會願意出去走一走罷了。”

  話都說到這種份上了,如果落年還不答應,反而顯得落年小家子氣了。

  畢竟只是買點東西罷了。

  落年似笑非笑的掃了染墨一眼,再次把對方驚出一身冷汗,伸手接過嘯羅手上的購買清單。

  “對了,商場只要一路向前走就到了,所以就不給你派車子了,可以嗎?”

  落年奇怪了看了他一眼,實在搞不懂這些人又想搞出什麼把戲,點了點頭,也不跟他們多計較。

  因為昨夜到達這裡的時候是直接坐直升機上來的,所以落年根本不知道這個青石館的所在地竟然是半山腰,更沒想到嘯羅所說的一路往前走就到的一路,竟然是那樣那樣的長。

  頭頂太陽炙熱,直射在皮膚上帶出一種螞蟻啃噬肌膚的感覺,落年走在空無一人的馬路邊,紅色的髮隨風輕舞,在陽光下發散出淡淡的金色光暈,看起來極為尊貴。

  落年勾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兩頰被曬得通紅,額頭滿是汗珠,後背也被浸濕了,不斷冰冷下來的眼眸足夠讓所有人知道,落年生氣了。

  她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用這麼幼稚的方式來捉弄她,或者說表達對她的厭惡。耍慣了高智商的陰謀詭計,她都忘記了竟然還有這麼幼稚的捉弄人的方式,但是顯然,這種方式還意外的有效,至少他們成功讓她不高興了。

  從青石館出發到剛剛走下山,花費了她一個小時的時間,而這條路顯得如此安靜和不見盡頭,兩旁的青蔥的綠樹,沒有任何一個建築物,她開始懷疑,她要走到市中心才會看到一個商場吧?

  很好。很好。

  “噗哈哈哈哈……”青石館內,柯德整個人樂得在沙發上打滾,只要一想到那個小東西走到累死了都看不到商場和一個人委屈到哭出來的樣子,他就覺得特別的開心,誰讓她害當家的受傷的?誰讓她老是一副比他大的樣子看他的?活該!哈哈哈哈……

  “你夠了吧。”染墨一個抱枕扔過去,臉色稱不上多好,他們難道都沒有發現,才短短一晚上,他們的思想都在圍著落年轉嗎?不管是喜歡還是厭惡,這樣在意一個人總不是什麼好事。

  柯德輕易接過抱枕,傲嬌的哼了哼。

  “別玩得太過分了。”染墨不是很放心的提了句。

  那個女人可不是什麼善類,他看得出她現在對他們的容忍完全是基於對夜寒焰的幾分愧疚和人情,過了頭了,他可不認為她還會繼續忍氣吞聲,畢竟她可是個連當著夜寒焰的面都說過,在她的生命和他的之間,絕對會選擇她自己的這種話,實際上落年已經給過他們提醒的,是他們自以為是的以為她在開玩笑所以才搞出這些的吧?

  “切,怕什麼?”嘯曉不屑的嗤了聲,“不過是隻沒有人保護就會死掉的草食動物,既然有那個膽子跑到肉食生物的圈子裡,就該有那種覺悟吧?”眼底滑過一抹嫉妒和厭惡,這種弱小的東西竟然敢染指他們當家,早晚得弄死她!

  “不管怎麼樣,她現在是首領感興趣的人。”染墨警告的看了嘯曉一眼,卻被女人嗤之以鼻當做沒看到。

  “強者生存。我沒必要對一隻弱小的兔子心存善意。”嘯曉站起身,“我去找小蝶了,她說要過來看當家的。”

  “喂……”染墨看著嘯曉的背影,終是搖了搖頭,反正該警告該提醒的他都說了,不聽話惹下什麼大禍的話,可不管他的事了。

  落年走在路邊,更邊上有一條水溝,是這些樹木的自動供水系統。

  一輛白色的跑車快速的迎面開來,一個漂移,恰好車尾面向落年,揚起一陣嗆鼻難聞的煙塵,裡面的人從後視鏡裡看了落年一眼,開啟車子故意往後退了一下,想要把她撞進水溝裡,卻不料人沒撞到,自己的後輪反而陷進了溝裡,怎麼開也開不起來。

  夜小蝶眉頭一皺,連忙走下車,除了自己的車輪可憐兮兮的陷進了溝裡之外根本不見其它身影,她扭頭看向來時的方向,就見那麼嬌小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她臉色一變,氣得一腳踹在了車上。

  “嗤——”白色的車子被她一踹,竟然動了,她瞪大了雙眼,就見下一秒後輪陷進溝裡的車子發出一聲咆哮,咻的就從溝裡跑了出來,轉了個頭,落年漂亮的小腦袋從車子裡伸了出來,純真無邪的勾起笑道:“謝了,醜八怪。”

  “你……咳咳……咳咳咳……”黑乎乎的汽車尾氣對著她就是一陣劈頭蓋臉,氣得夜小蝶咬牙切齒,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嘯曉剛剛跟她說的不要臉的小東西竟然敢這樣做!

  看著女人在後面氣得直跳腳的模樣,落年嘴角勾起嘲諷的笑,踩下油門往市區駛去。

  事實證明,落年搶了車子是非常明智的舉動,開著跑車都跑了半個小時才到的市區,如果用兩條腿去走,還不知道要走多久呢。

  把車子停在停車場,落年拿著嘯羅的清單下了車,一路上沒少受這些外國人的注目,即使是很典型的東方面孔,但是落年的美貌也還是足夠引起每個人的注意,更何況她還有一頭相當漂亮的紅色頭髮,一下子就能抓住人的眼球。

  落年背著小包,就像個可愛的孩子,大眼撲閃撲閃的左看看右看看,惹得不少年紀大的女人母愛泛濫,雖然傲慢但是還是挺熱情的法國人有不少跟她打招呼,落年揚著可愛單純的笑容,沒有絲毫的不耐的用流利的法語回應他們,更是叫人喜愛萬分。

  啊,又是這樣,這些人,真是煩死了。

  即使心裡想的是這樣的話,但是她從來不會表現出來,事實證明,討人喜愛的人總是能夠得到許許多多的特權。

  落年感謝的看著在擠得滿滿的電梯上讓出位置給她的人,澄澈又濕漉漉的眼睛就像單純的狗狗依賴又期待著什麼的看著你,頓時叫人心都化了似的恨不得把她摟進懷裡好好疼愛,真是太可愛了!

  電梯叮的一聲,停在了四樓日用品區,落年羞怯靦腆的笑非常的可人,叫後面的幾個小夥子都不由得跟著晃了出來,被後面的女孩子一喊才尷尬的跑回去。

  推了輛推車,落年打開清單,打開打開再打開,一張24開的紙上打印著滿滿的物品名字,最少不下兩百樣,而且其中還有各種女性用品、情趣用品、男人保健用品、SM道具等等等等,想想看起來這麼純潔可愛的小東西竟然買這些東西,青石館那些人,是故意想在累死她前受盡別人異樣的眼光嗎?

  落年嘴角勾起一抹純真可愛的笑容,乾淨純白的如同人間淨土,就這麼站著,都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的注意。

  忽的,頭髮被揪了起來,落年連忙伸手按住腦袋,疑惑的扭頭,對上一張貼著創口貼,有著一頭四處亂翹的銀發,眼角眉梢都帶著一種壞壞的不良少年味道的少年,落年怔了下,隨後揚起驚喜可愛的笑容,顧不得被奧菲揪著的髮,撲的一下,抱住了少年的脖子,小動物似的蹭蹭,“奧菲~奧菲~奧菲~。”

  軟軟的嗓音,驚喜歡快的語氣,還是胸口蹭來蹭去的小東西,頓時叫原本一臉不爽的奧菲臉頰通紅,接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奧菲漲紅著一張臉,一臉不良少年的模樣,“看什麼看?找打啊?!”

  說罷一把推開蹭的他渾身發熱的小東西,深紫色的眼眸瞪著笑眯眯的看著他的落年,原本一堆可以劈頭蓋臉的話頓時噎了回去,誰對著這麼一張可愛的小臉罵得下去啊魂淡!

  “奧菲,你怎麼會在這裡啊?”落年眨眨眼,疑惑懵懂的看著他。

  “我才要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呢?!”奧菲少年臉頰還紅紅的,惱羞成怒使他嗓門都大了一些。

  落年揚起手上的清單,“我來買東西哦,好多的說。”

  說著推起推車往日用品區走去,奧菲少年很自然的跟了過去,拿過落年手上的清單看了看,發現上面是法文,他懂得說懂得聽,偏偏就是不懂得看,看了看落年,覺得自己類似於文盲這種事情太丟臉了,所以若無其事的把單子塞回去,毫無心理障礙的跟著落年走進了女性用品區。

  落年眼底滑過一抹邪惡的興味,看到奧菲就忍不住欺負他什麼的,她才沒有!比自己小的弟弟就是用來欺負的她才沒有這種想法呢!

  奧菲根本沒注意自己進了哪裡,他的注意力都在落年身上,雙手插在褲兜裡,假裝看著前面,其實根本就睨著一雙漂亮的紫眸在盯著落年左晃右晃的小腦袋直看。

  真是的,幾天不見,他為什麼覺得這小東西好像……

  越來越可愛了呢?看,眼睛竟然不聽他指揮,太可惡了!

  落年停下腳步,伸手在架子上拿了兩包衛生巾,一包藍色夜用有翼,一包粉色日用無翼,但是清單上寫的是要日用有翼的說。

  “這是什麼?”一隻白皙的手拿過了她手中的藍色有翼,奧菲紫眸看著手中包裝的挺漂亮的東西,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上面的‘衛生巾’是什麼意思,手一僵,對上落年濕漉漉水汪汪臉頰微紅的看著他的樣子,耳朵小狗狗般的動了動,紅了。

  雖然說沒碰過女人也暫時沒興趣碰女人,但是衛生巾這種東西大概上過學的人都知道這是拯救大眾女性的東西,奧菲雖然是個挺純情的東西,但是他只對可愛的東西無免疫,所以在拿了衛生巾之後他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反應,反而是看著落年可愛的樣子,臉紅了。

  “奧菲羞羞。”落年一把搶回衛生巾,乾脆兩包都扔進推車裡。

  “有什麼好羞的!”奧菲本來沒感覺有什麼都被落年一句話說的耳朵更紅了,想了想,又問道:“說起來,什麼是有翼無翼?”

  “就是有翅膀和沒有翅膀啊。”落年純真可愛的回道。

  “翅膀?會飛嗎?”奧菲紫眸浮現一抹疑惑,這些東西他還真沒聽說過,索菲那貨沒跟他說過這些的說。

  “會哦。下次用的時候再給你看一下好了。”落年毫無壓力的道。

  下次用的時候再給、給你看一下?!

  奧菲咕咚的咽了口口水,臉頰漸漸泛起紅暈,腳步頓了下,落在了落年身後。

  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奧菲跟在落年後面這才有些猥瑣的發現,落年雖然看起來嬌小也純淨可愛的像個小孩子,但是其實她已經是個十八歲的成年女性了,而且身材還很好,前凸後翹的,只是因為衣服和臉蛋的原因,總是叫人下意識的忽略掉,現在看她買衛生巾,他才……

  啊啊啊啊啊!他在想什麼啊!

  奧菲臉蛋砰的一聲,炸紅成了西紅柿。

  而一邊的導購員則是眼冒紅心的看著這少年少女相親相愛買衛生巾的場景,真是太太太,太有愛了!

  這年頭雖然女性買這東西也沒什麼好害羞見不得人的,但是年紀這麼輕卻願意陪小女朋友來買這些的少年可真是太少見了!最重要的是,兩個人都長得好漂亮好相配有木有?!那可愛的小少年竟然還臉紅!好純情!嚶嚶嚶嚶嚶好可愛好有愛!

  買好了清單上要的一百包衛生巾,把最後一包扔進推車裡,落年在心裡祝願那人大出血到一次性用完這一百包。

  奧菲推著車,落年看著清單找路,然後走到了女性內衣店,奧菲再次無壓力的跟了進去,他看著這一排排女性內衣褲不臉紅,倒是看著落年臉紅了,特別是看到導購員一邊給落年介紹,還一邊拿著在落年身上比來比去的樣子,更是紅得頭頂冒煙,最後不再自找虐的趕緊跑到門口去,他擔心一會兒自己很不華麗的噴鼻血。

  “奧菲。”落年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以為落年買完的奧菲轉身,對上的就是一套薄的根本遮不住什麼東西,還帶著特別特彆強的性暗示和性誘惑的情趣內衣褲,落年眨巴著雙眼,懵懂認真的看著他,“奧菲,你覺得這套好看嗎?”

  “好……”奧菲臉頰滾燙呆怔的應聲,下一秒徒然想到了什麼,一驚,臉色一變,“不對!誰讓你買這種東西?想要被玩壞嗎?!”一把搶過落年手中的東西,跟扔燙手山芋似的扔到遠遠的,奧菲少年紫眸裡滿是憤怒,買一堆衛生巾也就算了(他不知道女性來M一次大概用多少),竟然還買這種東西,誰帶壞了這小東西嗎?

  奧菲一句話說完,內衣店裡的店員立馬就悶聲笑了出來,曖昧的目光在他和落年身上轉來轉去,奧菲覺得腦袋充血,這一天估計不知道得臉紅多少次!

  落年心裡笑翻了,面上卻眨眨眼,單純又無辜的看著他,“幫別人買的啊,奧菲不喜歡嗎?”

  幫別人買的嗎?說的也是,這隻小白兔才不會接觸這種少兒不宜的東西呢。

  奧菲少年滿意的點點頭,“這種事情隨便啦。”又不是穿給他看的,管他好不好看,他也沒興趣。

  再買好了幾套女性情趣內衣褲,落年又帶著奧菲來到了男士內衣褲店,這下奧菲少年總算不用迴避了吧,但是奧菲少年很不高興,到底是誰讓落年買這些東西啊?看落年那小手在各種男士內褲上滑過,他就氣得想把叫她買這種東西的人給碎屍萬段了,竟然叫落年給他買內褲!尼瑪落年都沒幫他買過!

  不對!他才沒有期待落年給他買內褲呢!啊啊啊啊!太猥瑣了!怎麼會突然冒出這種念頭啊啊啊啊啊!

  一條大大的三角內褲出現在奧菲面前,落年看了看內褲,再看了看奧菲,奧菲看著落年,額頭莫名的冒出幾滴汗珠,小東西……這是在拿他當型號標準嗎?

  只見落年幾秒後點點頭,一副找到了型號了的樣子,頓時叫奧菲額角爆出一個十字架,搶過那條內褲扔到一邊,“那是大胖子穿的白痴!”

  “啊?那我要買哪一種呢?”

  一邊忍笑很久的導購員立馬湊了上來,從架子上拿過一類性感的子彈內褲到落年面前,“給這位小帥哥買的話,這種就很合適。”當了那麼久的導購員,什麼人適合穿什麼型號正正好,一眼就看出來了。

  白、白痴!又不是給他買!

  奧菲傲嬌的瞪了導購員一眼,瞧瞧的看了眼打量著內褲的落年,眼裡有點小期待,雖然是女人買的,但是如果是她的話,他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好了。

  “唔?”落年把黑色的男性子彈內褲拿高在面前,看了看奧菲再看了看內褲,可愛的眉頭皺了皺,“好小哦。”

  噗……

  導購員連忙扭過頭捂住差點噴出來的口水和笑聲。

  奧菲臉色一下紅一下黑,大腿上插著好幾支箭,拳頭攥起,一副氣得要揍人的模樣。

  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那邊導購員看到奧菲那男性自尊心受傷的模樣,趕緊忍著笑給這位可愛單純的小少女解釋道:“這個不小了,彈性很大,穿著可以把小屁屁包的挺翹圓潤又可愛喲~。”

  有種越描越黑的趕腳,因為奧菲的臉更黑了。

  落年似乎也終於察覺到奧菲要暴走了,趕緊把挑中的全部都扔進推車裡拉著奧菲走人。

  奧菲一路上臉色都沒緩過來,落年那句好小實在太傷男性自尊心了,奧菲都想衝到廁所去看看自家弟弟小不小,畢竟以前都沒在意也沒注意過,再扭頭看看比他矮了不少的落年,傲嬌的撇撇嘴,猥瑣的想道,她自己整個人都那麼小,還想要多大的?哼。

  “奧菲,你的眼神很猥瑣哦。”落年扭過頭盯著他看,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

  奧菲一怔,也意識到自己在想的事有多麼猥瑣,臉頰一紅,“閉、閉嘴!胡說什麼啊?!想要被玩壞嗎?!”

  落年鼓起兩頰,可愛的瞪他,“才不要被玩壞。”

  玩、玩壞……

  奧菲臉頰更紅了。

  落年心裡好笑,遇到這傢伙後心情都不知道好了多少,白館裡可愛的傢伙比青石館裡多太多了,果然,純情又可愛的弟弟就是要用來欺負和調戲的。

  等在生活用品樓層可以買到的東西都買完了,落年的推車已經滿滿了,寄放在這一層,兩人又上了四樓的藥品區。

  落年一進去就睜著一雙可愛純淨的眼睛說:“請給我三十盒避孕藥和三十瓶偉哥。”

  區裡的人聲驟然消失,一雙雙眼睛齊刷刷的射過來,掃過落年那懵懂無知的彷彿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的模樣後,頓時齊齊射向了和落年站在一起整個人石化住的奧菲。

  “現在的年輕人啊……”

  “沒想到年紀輕輕就要用到那種東西,嘖嘖……”

  雖然法國也算是一個挺開放的國家,但是還是不乏一些婦女們的各種八卦般的議論的。

  如果可以的話,奧菲少年想要掐死這隻今天讓他出了無數次糗的小白兔!

  “奧菲不高興嗎?”落年臉上的笑容一斂,揪著奧菲的衣角,可憐兮兮又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沒、沒有。”奧菲沒有原則的再次被落年那萌死人不償命的小眼神給萌住了。

  “那你幫我拿一點。”落年立馬就把好幾盒偉哥塞進奧菲懷裡。剛剛他們進來的時候忘記推車子進來了,她絕對不會承認她是故意的哦。

  “……”奧菲少年表示,可不可以後悔?他果然還是想要揍這隻死兔子一頓!

  “奧菲奧菲,快來快來!”落年跑得比兔子還快的跑到了藥膳區,兩眼放光就像看到了骨頭的小狗狗,興奮的蹦蹦跳跳朝他招手。

  於是,奧菲少年剛剛升起的想要揍落年的心思頓時又被拋到了天邊,一臉不耐的跑了過去,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那嘴角勾起的笑容帥氣而單純。

  等所有東西都買完已經是三個小時後的事了,兩個人在商場裡又吃又買,都是很耀眼並且看過一次就不會輕易忘記的人,幾個小時一下子就讓商場裡的人都認識了這對似乎是小情侶的少年少女。

  結賬的時候刷的是奧菲的卡,在落年掏了掏口袋,一臉無辜的要哭出來的樣子說忘記找給她清單的人要錢錢的時候,奧菲少年特別霸氣的拿出了一張全球限量的白金卡,眉頭都皺一下的刷了一大筆錢,那模樣讓邊上已經偷偷覬覦了奧菲很久的少女熟女們看直了眼睛,迷得找不著北。

  奧菲又幫著落年把東西全部塞進了後備箱、後座位和副駕駛座,這才完事。

  看著落年坐在駕駛座上的樣子,奧菲眉頭一蹙,有點擔心落年會不會因為太矮而夠不到方向盤或者踩不到剎車,只是不知道怎麼滴竟然沒說出口,也許這是人潛意識的求生本能啊,如果奧菲說出來,下場絕對會很慘烈的。

  雖然落年對自己的外貌什麼的還算滿意,畢竟用處很大,不會像單純的花瓶那樣叫人覺得死氣沒勁,她是可愛天真的小蘿莉,你可以說她小蘿莉,但是絕對不能說她矮,為毛?

  身為一個King,身高問題其實也是落年心中的一個傷痕啊!

  “記住我給你的地址了嗎?”奧菲問道。

  落年乖巧的點頭。

  “手機號碼呢?”身為白館成員裡唯一一個沒有親口從落年手中拿到手機號碼的奧菲覺得很受傷,連小小Q都有!

  落年再次乖巧的點頭。

  “記得給我電話,有事找我,知道了沒有?”奧菲少年很無恥的沒有告訴落年,卡爾法也在這邊。

  “嗯,那,這個給你。”落年拿出一個包裝的很漂亮的禮物給他。

  奧菲少年受寵若驚,紫眸瞪大,“給、給我的?”

  “謝謝奧菲陪我這麼久。”落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顯得羞怯可愛。

  奧菲臉頰微紅,雙手環胸,傲嬌的一撇頭,“哼,本少爺就勉為其難的先接受你下一次的邀請好了。”

  “……好。”她明明沒說下次要叫你好吧,這傢伙竟然自己把自己硬塞給別人了嗎?這麼可愛,小心大灰狼把你吞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哦。

  跟奧菲道別,落年便開著車子回青石館。

  那邊奧菲抱著禮物顯得有些暈乎乎的傻笑的坐在停車場裡,卡爾法帶著一身消毒水和血腥味出現在這裡的時候,見到奧菲那有點白痴的模樣,平靜無波的眸中滑過一抹鄙視,“你在幹什麼?”

  “卡哇伊……”奧菲怔怔的說道,下一秒驟然反應過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某鬼畜,頓時一個哆嗦,臉色嚴肅了起來,“怎麼樣?”

  “沒辦法,已經死透了。”他們來晚了一步,安第斯家族已經被滅了,一個不留的滅的乾乾淨淨,而安第斯家族是夜家旗下的家族,被滅了都沒見夜家有動靜,那麼只能說動手的人是夜家,那麼東西十有八九可能落到了夜寒焰的手中,這下麻煩了,要跟夜家開戰嗎?

  “Shit!那東西怎麼辦?好不容易有點線索,又斷了嗎?”奧菲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顯得狠辣可怕,哪裡還有和落年一起時的純情可愛的模樣。

  “走了。”再不爽,也是沒辦法的事。卡爾法率先上了車,奧菲坐在後駕駛座上,難看的臉色一看到手裡包裝的很可愛的禮物,頓時又好了,這叫卡爾法不由得多看了那東西兩眼,“什麼東西?”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3 08:22 PM

第七章    真的可以?

  卡爾法問出口後,奧菲一瞬間就把禮物藏到了身後,那副戒備的彷彿卡爾法會搶他東西的模樣,叫卡爾法碧綠色的眼眸死寂死寂的盯著他直看,有種他不拿出來就絕對不移開目光的詭異感覺。

  奧菲是武鬥派,卡爾法是腦力派,兩者鬥起來兩敗俱傷那是肯定的,否則白展風也不會明言下令不準卡爾法和奧菲起內訌。

  於是,兩個被老大下令不準內鬥的傢伙,一雙翡翠般的翠綠的眼眸,一雙水晶般的深紫色眼眸,一雙平靜無波,一雙警惕凶狠,劈哩啪啦的,空氣中彷彿驚現藍色閃電。

  “滴滴……滴滴……”手機左上角藍色燈光閃了閃,發出信息發來的聲音,打斷了這一場莫名而起的無名硝煙。

  卡爾法淡淡的收回眼神,拿出白色六寸的手機,點開某個點,屏幕上便彈出了一個對話框,索菲的臉出現在了上面。

  “好了好了,事情如何呢?我們的King可是等不及了呢。”索菲坐在白色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手拿著一個指甲刷在刷著他的指甲,眼角眉梢都沾染著一種邪氣,笑得彎起的眼眸,就像偷了腥的狐狸。

  “我們來晚了一步,曾經碰觸過它的人都已經死掉了。”卡爾法淡淡的說著,下一秒身子微微的僵住,連帶著身後的奧菲都不由得僵直了背脊,只是透過電子屏幕,他們都能感覺到一瞬間侵襲全身的凌厲感。

  索菲臉上的表情直接崩壞,“白、白痴會長,先不要急著……”

  “卡爾法。”索菲話還未說完,屏幕中的畫面一轉,白展風微笑的面容出現在了屏幕上,長髮披肩,白色的校服裹著顯得纖細消瘦的身軀,給人產生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然而此時這個叫人覺得男女莫辯的男人就這麼一個微笑,卻叫無論是屏幕內還是屏幕外的人都覺得毛骨悚然和忌憚了起來。

  “東西呢?”白展風微笑著道,那種微笑,彷彿可以包容你任何的罪過一般,只不過把他當成神父一般把自己的罪過和所做過的事情都悉數說出來的人,一向都死得很慘就對了。

  “抱歉,東西似乎已經被夜家的人拿走了。”卡爾法微微垂下眼眸道。

  一如所想,氣壓更加的叫人覺得呼吸困難了起來。

  “夜家?”微笑盡斂,白展風睜開總是笑得彎彎的淺灰色眼眸,哪裡還有什麼叫人溫暖無比的溫度,它冷得彷彿荒蕪的沙漠。

  “是。”

  “呵呵呵呵呵……”白展風輕笑,身後彷彿百合朵朵綻放,眼底卻越發的冰冷,“又是夜家……真是討人厭啊,不管是夜家還是夜寒焰……算了,既然如此,卡爾法和奧菲先在那邊留一段時間吧,找個機會到青石館裡去探察探察好了,真希望那東西是真的呢。”雖然不至於和夜寒焰開戰,但是如果就這麼無功而返的回來,他會非常非常的不高興的吶。

  “是。”卡爾法應道,關上了對話窗,臉色明顯不怎麼好,事實上也不可能好。

  奧菲抱著他的禮物看著卡爾法的臉色覺得心情特別的好,這鬼畜也只有他們會長拿他有辦法,平時他們都被他欺負的死死的,這會兒見到他被訓了,奧菲少年能不好嘛?特別是這魂淡還一副落年是他的東西的樣子,老是打斷他和落年相親相愛,哼。

  想著,奧菲得意的開始小心翼翼的拆禮物,他覺得這種時候不落井下石就太浪費機會了,落年還沒給過白館裡的任何人禮物吧?沒有吧?果然,他才是特別的嘛,哈哈!

  粉紅色的蝴蝶結打開,粉色卡通圖案的包裝紙小心的在不破壞任何一角的情況下拆開,露出裡面一個正方體型的粉色盒子,“咳咳。”奧菲咳了咳,引起卡爾法的注意,然後嘴角得意的笑容怎麼也止不住的勾著,卻還故作一臉不耐的表情出來,“切,都說不用還硬要送,不知道的還以為暗戀本少爺呢。”

  卡爾法現在才沒有心情跟奧菲這個不成熟的小屁孩說話,淡淡的瞥了眼明明得意的要死還要裝作不耐煩的傲嬌少年一眼,卡爾法開啟車子往停車場外開去。

  見對方竟然沒理會他,奧菲聲音加大了些,手上的動作也加快了一些,“切,還說什麼謝謝本少爺,都不知道送了什麼東西,要是不夠特別的話,就玩壞她。”見卡爾法還不理他,奧菲一咬牙,一把抽出盒子裡他自己都沒看清楚的東西,一邊大聲說,“這可是落年那小笨蛋送的哦。”

  “嗤——!”白色的跑車發出尖銳而急促的剎車聲,就這麼突兀的停在了人來人往的商場大門口,嚇壞了不少人們。

  車內一片死寂,空調涼涼的氣體一瞬間彷彿降到了零度。

  卡爾法翡翠般的碧眸一動不動的看著奧菲手上的東西——最小號的白色子彈內褲,內褲最猥瑣的部位還用線吊著一盒偉哥,偉哥下面還吊著一盒杜蕾斯,杜蕾斯下面還吊著一張小卡片,上面畫著一個羞怯可愛的笑臉。

  奧菲整個人石化了幾秒鐘之後,臉色從腳趾到耳朵迅速泛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手裡拽著子彈內褲,是收起來也不好,不收起來也不好,整個人糾結成一團。

  卡爾法好一會兒碧眸平靜的從那一連串少兒不宜的東西上緩緩的移到了奧菲臉上,眼中無波到彷彿在看死人,“你剛剛是不是說,這是小落送的?”

  “那個……”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奧菲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默默的把手裡的東西收回來。

  “嗯?”尾音微挑,卡爾法碧色的眸子平靜到一種可怕的程度,他在狹小的車身裡站起身,面向奧菲。

  咕咚……

  奧菲咽了口口水,雖然手裡的東西很不和諧,但是一想到是落年送的,他還是下意識的把他們放到了身後,保護了起來。

  車子這麼粗魯的停放在門口,保安已經吹著口哨走了過來,就在那保安準備彎腰看看這不遵守規矩的人是誰的時候,安靜的跑車驟然劇烈的震動了起來,嚇得措不及防的胖胖的保安往後一跌坐到了地上,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不是車子要爆炸也不是地震。

  一雙雙詭異的目光瞟向震動著的車子。

  “現在的年輕人啊……”

  “光天化日之下搞車震……”

  白色的跑車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快速的駛過,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煙塵,然後一個漂亮的甩尾穩穩的停在了青色的玄鐵鏤空大門前。

  車門打開,落年嬌小的身影走了出來,隨手把車鑰匙像扔垃圾似的扔到一旁,落年推開紅瑤早就為她開啟了的鐵門便走了進去。

  “紅瑤!”坐在客廳裡看著監控視頻的嘯羅看到這一幕,頓時臉色難看瞪著紅瑤冷聲喊道。

  紅瑤西裝整潔,髮絲不掉半縷,“有事嗎?”

  “你他媽別給我裝傻!那門是不是你開的?”青石館是說進就能進的嗎?從密碼到指紋到眼瞳再到密碼,四重鎖,那個小東西沒有被記錄在案更沒有密碼,根本不可能進得來,除了這青石館內唯一一個可以在內部開門的管家紅瑤,還有誰能把她放進來?!這個該死的女人,昨天以前還是個自以為是的蠢貨,今天就變成了更加讓人討厭的背叛者了!

  紅瑤面色平靜,不卑不亢,眼中的色彩就像在說她是這座莊園城堡的管理者,除了夜寒焰之外的最高管理者,而事實上,也是如此,從她被挑選出來管理這座莊園,成為夜寒焰名義上的執事之後,除了夜寒焰這個主人,其他人都不是她的誰,不在她之上,甚至只要在這座城堡中,都該遵守夜寒焰的規矩,她的規矩。

  “落年小姐是這座城堡的客人,如果你對她的存在感到不滿,請向當家的提出意見,不要做出那種有損青石館和夜家名譽的事。”紅瑤淡淡的說完不理會其他人驚疑不定的眼神和嘯曉難看到了極點的臉色,邁著步子走上前對著走進屋內的落年微微彎腰,“落年小姐,辛苦了。”

  落年有趣的看了眼臉色古怪難看的一群人,再看了眼感覺一下子比昨天要高貴上不少的紅瑤,眼底滑過一抹讚賞,“跟一群沒有格調的傢伙呼吸同一片空氣,確實蠻辛苦的。”

  “喂!”嘯曉臉色難看的站起身,“你這個臭女人說什麼?”

  落年悠閒的邁著步伐走了過去,嘴角笑容單純可愛又無辜,“說夜寒焰身邊的人該換掉了。”

  這一句話,無疑得罪了所有人。

  “你……”

  “啊,說錯了。”落年左手握拳擊右掌,可愛的歪了歪腦袋,“馬克大叔還是很有用的,世界三大傳奇醫者之一啊,可比你們這些廢物有用而且聰明多了呢。”

  正在下樓的男人腳步頓時一頓,眉梢挑了挑,滿是曖昧邪惡的幽綠的眼眸滑過一抹興味。

  “你他媽……”嘯曉臉色鐵青的就要撲上去教訓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囂張小鬼,只是還沒有動作便被自家哥哥擋在了後面。

  嘯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嘴角勾著溫潤的笑意,鏡片下卻一片冰冷,“曉曉只是脾氣衝了點罷了,希望落年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多加計較。”

  絲毫不誠懇的話,沒有半絲歉意,與其說‘希望’,倒不如直接說‘必須’呢。

  青石館裡面難道都沒有聰明人了嗎?

  落年嘴角純真的笑容深了深,“沒關係哦,因為我從來不跟垃圾計較。”

  這會兒,連嘯羅的嘴角的笑容都繃不住了,嘯曉是他妹妹,如果嘯曉是垃圾,那麼他嘯羅又是什麼東西?

  “是大垃圾哦。”彷彿看出了嘯羅在想什麼,落年很純潔可愛好心的告訴了他。

  “還真不愧是粗鄙的私生女,不僅當小偷還沒有半點教養。”一道高傲的女聲從另外一側的樓梯口處傳來,穿著華麗小洋裝,一頭黑色直發的女人走了過來,目光掃過落年是不加遮掩的不屑與鄙視。

  這女人不正是上午企圖把她撞進水溝的那個女人嗎?她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表現給誰看呢?

  以為落年那疑惑的目光是在疑惑她是誰,夜小蝶一甩烏髮,眼角帶著幾分得意和高高在上,“我是夜哥哥的妹妹,叫夜小蝶。”她可是夜家的千金大小姐,和你這種見不得人讓人唾罵的私生女可不同啊。

  夜小蝶?

  落年臉色不變,真是個土到掉渣的名字,這種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個炮灰,還妄想當千金大小姐做主角?

  夜小蝶期待從落年臉上看出望塵莫及的自卑感,然而卻見落年只是睜著一雙水汪汪無辜純潔的大眼睛看著她,一副根本不知道夜小蝶是誰,她這個‘夜’姓有多重的模樣,頓時叫她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這該死的小東西竟然在裝無辜!明明上午還搶了她的車罵了她醜八怪,現在竟然還這麼一副什麼都不懂的可憐兮兮的小模樣!

  這讓她聯想到了小說裡看到的那種惡毒女配,利用悲慘的過去裝著一副可憐兮兮純潔無辜的小白蓮模樣,取得所有人的好感之後對堅強漂亮的主角各種設計陷害,深受網絡小說荼毒又有點妄想症的夜小蝶頓時臉色一白,再看落年,越看越覺得對方就是一朵惡毒的小蓮花,馬上就會對她各種栽贓陷害,讓她身敗名裂被人唾棄。

  嘯曉正等著夜小蝶給她出氣,卻久久不見對方有動靜,頓時臉色難看了一些,伸手推了她一把,“小蝶。”

  “啪!”的一聲,夜小蝶拍掉了嘯曉的手,二話不說就趕緊邁著步伐上了樓,就像一隻急著把腦袋埋進坑裡的鴕鳥。

  為了希望可以成為一個讓男人覺得欲罷不能的女人而十分在意自己的肌膚的嘯曉被這麼一拍,手背立馬就紅了一片,甚至被夜小蝶的指甲劃了一下,出現了一道紅痕,她臉色一瞬間陰沉了下來,那個蠢貨在搞什麼東西?!竟然敢打她?!

  實際上,在場甚至包括落年在內都沒搞明白,那個女人突然出現後又莫名其妙到底想搞哪出,不過也沒人在意就是了。

  見落年要上樓的模樣,嘯羅推了推眼鏡道:“拜託你買的東西呢?”

  “啊……東西啊……”落年腳步頓了頓,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那個……請問那些東西都是你要用的嗎?”

  以為落年根本沒買好的嘯羅眼底滑過一抹嘲笑,面上卻依舊一本正經著,“當然。”

  他根本已經忘記他叫落年買的東西是什麼了。

  “急著用嗎?”落年眨眨眼。

  落年演戲太厲害,對方完全沒看出有什麼不對,“沒錯。”

  “哦~。”落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原來如此,我說你怎麼一副用眼鏡遮也遮不住的深閨怨婦的模樣呢,原來你是女人啊!”

  嘯羅表情徒然僵住。

  “你他媽胡說什麼東西?!”嘯曉立馬就替自家哥哥打抱不平了。

  “沒胡說哦。只有女人才要用衛生巾啊。”落年歪著腦袋無辜的道:“也只有女人才穿情趣內衣和避孕藥啊,啊,說起來,還有偉哥、杜蕾斯、避孕套那些東西呢,是為了你的情人買的嗎?欸?臉色好難看,難道我說錯了?”

  “你他媽我殺了你!我哥是男人!”

  “可是他買女裝還買SM道具哦,難道他是受嗎?唔……那應該買個按摩粗棒棒的。”落年一本正經的道。

  “我擦!我哥才不是受!”

  “那就是攻咯!”

  “不是!”

  “哦!原來是自攻自受啊!”落年恍然大悟狀。

  “噗……”剛從門外進來就聽到這麼怪異且猥瑣好笑的發言的柯德一個沒忍住,立馬噴了。

  站在樓梯口處的馬克勉勉強強不讓自己笑出聲,卻已經彎著腰憋出了眼淚,這小東西果然不簡單,竟然用這麼彆扭的話坑人,而這樣都能被坑到的嘯曉也實在是太蠢了點。

  嘯羅臉色又青又白,惱羞成怒到一種他說不出話來的地步,冷冷的看了眼蠢極了的嘯曉,他臉色難看的邁著步子就走了出去,嘯曉心中一急,也跟了出去。

  好蠢……

  完全沒有半點挑戰性,這青石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裡面的男人比不上白館裡的可愛有趣又腹黑聰明也就算了,連女人都沒幾個高級的嗎?白館至少還有天堂鈴和牧驕陽兩個,可是看看這個嘯曉和夜小蝶,可真是……

  “噗嗤,嘯羅和嘯曉可把金狼和卿禾的臉丟大了。”馬克雙手插在褲兜裡,笑得邪惡曖昧的走了下樓,興味盎然的看著落年。

  “金狼?卿禾?”落年疑惑著看著馬克,心臟卻被馬克這措不及防的一句話給搞得咯噔跳了一下。

  身為世界第一的殺手,落年自然也是有緊隨其後的對手的,而女性殺手中,唯一一個對牡丹緊緊相逼,被人傳聞牡丹宿命的對手的人,便是夜家的卿禾。

  代號夜鶯。

  曾經很高調的表示過,要將她牡丹狠狠踩在腳下,第一殺手的稱號是她夜鶯的。

  馬克走到落年面前,彎下腰湊近落年那張精緻可愛的臉蛋,幽綠幽綠的眼眸像夜幕下的狼一般散發著幽幽光澤,他曖昧的朝落年吹氣,淡淡的煙草的味道,侵入鼻間。

  “你該不會以為,能夠真正站在當家的身後的人,會是這幾個蠢貨吧?吶,柯德。”他抬起眼,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抱著雙臂,眯著眼睛看著他們的柯德。

  柯德藍色的眼眸冰冷冷的掃了落年一眼,不屑的哼了聲,“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就像落年有冒牌國王佐焱、暗殺部的綠蟬、醫療研究部的凱文、偵察信息部的蒼鷹、科學研究部的藍狐、人才審核部的黑貓、內務部的紅蛇等那幾個巴洛克王國重點部門和集權部門的老大圍繞在身邊一樣,同樣為王的夜寒焰身邊同樣聚集著位於頂端的人才追隨者,染墨、墨染、馬克、柯德、金狼、艾瑪、卿禾等等。

  能夠成為王的臣子的人,自然不可能是連腦子都轉不過彎來的白痴。

  也就是說,這邊蹦躂得歡脫著的嘯羅和嘯曉,只不過是小蝦米罷了,和馬克還有柯德在身份上就有著巨大的差別,只不過兩人因為恰好就是和他們幾人一起訓練出來的,所以才獲得住在青石館的特殊權利,但是追根究底,還是一隻小蝦米。

  他們以為紅瑤是不被青石館裡的成員接受的,卻不知道,他們自己也因為丟了自知之明私自逾矩而也被排入了被捨棄者的名單,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殘酷,上一秒還稱兄道弟,下一秒就可以無情的將你捨棄,只因為,他們早在成為夜寒焰的追隨者的那一天起,就把心臟獻給了他,甘願用生命助他們的王鑄就屬於他們的輝煌王國,

  就像追隨著她的那些人一樣,早就丟掉了自我,為王而活了。

  落年眼眸微微的眯了眯,原來竟然只是兩隻小魚小蝦啊……

  不過,落年眼睛微抬,落在了柯德身上,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比青石館裡都要幼稚和不懂得隱藏的傢伙,竟然也會是和馬克站在同等位置上的人吶,以她超級大騙子的眼光來看,很輕易就看出對方根本沒有任何的偽裝,厭惡她是真的,眼中的冰冷也是真的,偶爾的惡作劇也是真的。

  “你在看什麼?”柯德眼眸一眯,“你覺得我不該站在這個位置上嗎?”

  落年眨眨眼,無恥的歪了歪腦袋賣萌,在對方失神的一瞬間把什麼東西塞進了他手裡,手上傳來的綿軟觸感叫柯德一怔,攤開手中的一團東西,表情頓時跟一塊大石砸在了腦袋上一般的崩了。

  這是什麼?

  一條印著憤怒的小鳥的白色子彈內褲!

  還是最小號的!

  “噗哼哼哼……”馬克捂著臉大笑,卻又偏偏不笑出聲,所以整個人憋得都在抖,偏偏還要從手指縫去看柯德那紅了又白白了又青的臉色,樂得觸電般的渾身顫抖著,哼哼哼哼哼哼笑死了哼哼哼哼哼哼樂死哼哼哼哼哼哼最小號的子彈內褲哼哼哼哼哼哼……

  “馬克大叔別羨慕。”落年一臉羞怯的拿著一個小盒子給他,馬克看著她那羞怯可愛的彷彿小白兔的模樣,下意識的就接了過去,結果入目的就是兩個大字——偉哥!

  馬克覺得他大腿莫名其妙的中槍了,而柯德此時也沒有心情笑馬克,他抓著子彈內褲的手都爆出青筋了,這小東西是變態嗎?為什麼要偉哥男性子彈內褲隨身攜帶?而且還一副可以隨時派送的樣子啊?!

  然而他們還都未發作,一邊便已經傳來了落年軟軟的笑聲,就像棉花糖一樣軟,她樂得在離她最近的沙發上打滾,像只找到了巨大骨頭的小狗狗,又像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似的笑得無比的燦爛可愛,又像小孩子惡作劇得逞了似的,軟軟的,莫名其妙的就透過聲音傳進了人心,頓時心臟一角,莫名的,不受思想控制的自己柔軟了。

  明明知道她不是什麼純潔無暇的小白兔,明明知道這小傢伙說話囂張還害自家當家受傷,可是一面討厭的時候,卻一面被對方吸引,莫名其妙的吸引,這種感覺,還真是叫人厭惡啊。

  柯德怔了怔後,眼中的溫度更加的急劇下降了起來,哼了聲,捏著內褲就轉身走人,很快消失在了樓梯拐角。

  落年眨巴眨巴眼睛,懵懵懂懂似的看著柯德的背影,呀啦呀啦,真是容易被影響吶,是她的魅力太大了還是怎麼樣呢?果然上帝給她這麼一張臉她也很無奈啊,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她可不會太珍惜哦。

  忽的,背後一道陰影壓下,落年在沙發上滾了下翻過身,一張臉驟然放大在眼前,馬克卷曲的髮落在臉頰上有點癢癢的,落年絲毫不覺得這種男上女下的姿勢有什麼不對的伸出白嫩嫩的小爪子,撓了撓臉頰。

  “哼哼,親愛的落年小姐。”馬克笑得邪惡曖昧,手指隔著衣服從落年的小肚臍處,抵著襯衫的那一排釦子往上滑去,緩慢而稍微用力,讓彼此的皮膚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溫度,“不要玩得太過分哦。”他的手溫度徒然下降,冰冷刺骨的抵在她細小的彷彿輕輕一捏就會碎掉的脖頸處。

  落年懵懂可愛的表情沒有絲毫停頓和維和的漸漸的變得幽深邪惡,“唔,該說不愧是‘邪醫’嗎?”

  就像落年猜的,這個男人的洞察力……很強。

  “在別人的地盤上擅自捕獵,是會遭到捕殺的哦。”馬克幽綠的眼眸銳利一閃而過,竟比刀片還要叫人覺得森然。他不知道落年到底是什麼人,但是既然她現在的夜寒焰感興趣的人,那麼他就不會允許她在青石館裡勾三搭四影響館內內部和諧。

  “哦?”落年眉梢挑了挑,“誰捕殺我呢?忠犬嗎?”

  “說話太不留情面是會不討人喜歡的,小姐。”

  “動作太粗魯也是不討人喜歡的吶,馬克先生。”對於脖子上的手視若無睹,落年眉眼彎起,幽深的眼眸就像變成了倒映著夜空的湖,竟然純粹得叫人不得不為之失神。

  馬克眉頭微動,“你到底是誰?”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落年眉梢挑了挑,笑得萬分燦爛。

  “當家的的手術是凱文做的吧?”斯蒂芬白和當家的死對頭了那麼多年,看到當家的受傷不補上一刀就不錯了,更別提讓夏爾救他了,那麼就只能是和夜家沒有瓜葛的巴洛克王國的凱文了。

  正面不成開始轉戰側面了嗎?

  這男人不傻啊,不對,應該說,非但不傻,而且還很聰明。

  只不過再聰明,也猜不到她會是牡丹吧?最多也只是把她當成和凱文有關係人罷了,畢竟,牡丹那尊大殺神,不是親眼所見的話,可沒有人敢輕易去想像的呢。

  “你猜。”落年眨眨眼,無辜又可愛,萌萌因子不要錢的四處發散。

  本來這種早就被人知道內心遠不如外表可愛純潔的人還做出這種表情是叫人覺得虛偽和厭惡的,然而放在落年身上卻毫無這種感覺,一白一黑之間轉換著,非但不叫人覺得反感,反而有種她天生就該如此的頑皮可愛感。

  真是見鬼了。

  這種感覺見鬼的莫名其妙的就像情人眼裡出西施,醜八怪也是大美女那種感覺。

  如果不是馬克很清楚沒有,他都會不小心懷疑落年是不是對他下蠱了。

  “嗤。”馬克放開落年,站起身,一瓶偉哥扔回給落年,男人幽綠幽綠的眼中是滿滿的邪惡的曖昧和得意,“大爺我就算不用這東西也絕對持久力超強!”

  “實際上。”落年眨眨眼,無辜可愛的打開偉哥,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可愛的小小人偶吊墜,“這只是一個單純的惡作劇罷了。”內褲也就算了,但是拿偉哥和杜蕾斯這種東西送人,雖然貌似挺好笑的,但是真的還蠻失格調和檔次的,又不是變態也不是在跟人家搞什麼性暗示,而那種事情她又怎麼會做呢?所以,這真的只是單純的惡作劇哦。


  那邊漂亮的白色別墅內,被卡爾法虐的鼻青臉腫的奧菲一臉被治愈了般的流著寬帶面,抱著萌死人不償命的兩個一男一女的小小玩偶(一個裝在偉哥裡,一個裝在杜蕾斯裡),幸福的抽過去了。落年真是太可惡了,嚇了他一大跳,原來只是惡作劇啊啊啊,好壞好猥瑣的惡作劇,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搞惡作劇的落年好可愛嚶嚶嚶嚶嚶嚶!

  喀嚓喀嚓喀嚓……

  吱呀——

  奧菲的房門被推開了,和奧菲慘烈的模樣完全不一樣的臉上毫無傷痕的卡爾法抱著一大袋薯片喀嚓喀嚓的吃著,面無表情,漂亮的薄脣一張,喀嚓,碧潭般的眼眸平靜無波的看著一臉幸福的幾乎抽過去的奧菲,好半天又轉向了他手裡的似乎和落年還有奧菲有幾分像的小小男女人偶,漂亮白皙的手指捏起淡黃色的薯片,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果然,還是非常的介意。”淡淡的說著,邁著步子就一邊吃一邊走了進去。

  聽到動靜的奧菲睜開雙眼,看到某鬼畜走了過來,立馬紫眸一眯,抓著人偶從床上跳了起來,“魂淡!還要打嗎?嘶……”一不小心扯到傷口,奧菲頓時疼得直抽,看著卡爾法越發的不憤。

  這該死的魂淡打人竟然這麼沒品的往臉上打,要不是車子太狹小他根本放不開,怎麼可能被卡爾法揍成這樣?不過,別看卡爾法一臉白皙漂亮的,根本除了臉之外,他的身體受的傷是他的臉的幾倍之多,要知道,他奧菲可是武鬥派的,卡爾法再鬼畜也是腦力派的,武力值上還是低了奧菲一籌的,雖然和白館裡其他人相比來說,還是很厲害。

  於是,你可以理解為那是卡爾法誓死維護他的鬼畜形象。

  卻見卡爾法腳步忽的頓住,目光從奧菲身上轉到了奧菲身後的窗戶,“小落?”

  奧菲下意識的就是眼睛一亮,腦袋往後看去,然而窗外除了空氣之外毛線都沒有一根,抓著小人偶的手一空,奧菲驚愕的扭回頭,就見卡爾法無恥的面無表情眼波無痕的把它放進口袋裡的模樣。

  無恥!

  尼瑪簡直太無恥了!

  奧菲瞪大了雙眼,以前從來不知道卡爾法這麼無恥所以導致他一時有些緩步過勁來,就這麼瞪大了雙眼看著卡爾法。

  卡爾法繼續捏起薯片喀嚓喀嚓的吃著,面無表情到有點呆呆似的的看著奧菲,彷彿剛剛從別人手上搶東西的人不是他似的無辜,“晚點再來收拾你。”卡爾法淡淡的說完,抱著薯片光明正大的轉身走人。

  身體有點痛,啊,不對,是很痛,不能再打了,果然,還是弄點藥來收拾他好了,嗯,要毀容還是直接殺了呢?不過毀屍滅跡這點有點麻煩,碎屍什麼的除了把他的手術刀變鈍之外也沒有任何的好處了,而且被會長知道了會很麻煩,啊……真苦惱。

  那無表情的面容之下,卡爾法正在羅列無數條怎麼把奧菲收拾掉卻又不會被白展風知道也不會影響接下來行動的方案。

  果然,就算外表再面癱,也不能改變其鬼畜無極限的屬性。

  什麼都不知道的比起腦子更喜歡用拳頭征服世界的騷年奧菲,只覺得全身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冷顫,然後猛然反應過來什麼的,瞪大著紫眸追了出去,“卡爾法你魂淡!把東西還給我!還有昨天的那條內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穿了!魂淡!你那是什麼表情?你想說因為太小了所以丟了嗎?啊啊啊啊啊,我殺了你!”

  “……”

  小小別墅裡,很是熱鬧。

  那邊,馬克看到落年那麼詭異的從偉哥裡拿出一個有點像是Q版馬克的人偶,表情一瞬間有點崩壞,看到自己從偉哥盒子裡拿出的趕腳真的非常的奇怪!不過奇怪之後,竟然有種囧爆了似的那種想要笑出來的感覺。

  這些小東西是在商場的買東西看到的時候覺得很有趣就買了,說起來,她也看到了很像Q版卡爾法的,也買了,打算見到卡爾法的時候再給她,畢竟離開白館那麼多天了,怎麼著也得賄賂一下那個鬼畜屬性的飼主大人啊。

  落年心情不錯似的哼著歌回房準備洗澡,一個上午她冒出的汗夠多了,就算已經乾了,但是還是感覺相當不舒服。

  等洗個澡再去看夜寒焰好了,估計是死不了,但是她作為被坑來的保鏢,怎麼著也得知道所保護的男人的身體狀況啊。

  等落年洗頭洗澡完出來已經是晚餐時間了。

  夜幕降臨,天空布滿星辰,預示著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紅髮帶著微微的濕氣,披散在纖細嬌小的身上,微微的卷曲,襯得那張精緻可愛的小臉多了幾分女人的嬌媚,就像從女孩子一下子變成了成熟女人那般叫人有種嬌艷欲滴的妖嬈感。

  夜寒焰現在所在的病房在一樓的一個房間裡,落年看都不看坐在客廳裡等著吃的人一眼,邁著步子就朝夜寒焰所在的方向走去。

  “站住!”被無視的嘯曉臉色難看冰冷的冷喝道,這個礙眼的小東西真是太可惡了,下午讓哥哥心情不好生氣也就算了,現在莫非還想去找當家的污染他的空氣嗎?

  落年全然當做沒聽到,邁著步子繼續走。

  嘯曉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身邊沙發上柯德架著腳窩在一旁,藍色的眼眸隨意的那麼一掃,都叫人有種他是在看戲或者嘲笑著什麼的感覺,再看看笑得邪惡興味的馬克,面無表情的染墨和墨染,幾個人都比她和嘯羅高級的身份頓時叫嘯曉覺得心頭一刺,叫嘯曉覺得絕對要讓落年對她卑躬屈膝低眉順眼才可以,否則以後她嘯曉的面子還往哪兒放?她在青石館裡還有沒有位置了?

  “我讓你站住耳朵聾了嗎?”嘯曉陰沉下一張臉,“還是說,私生女就是私生女,沒有教養也就算了,連人話都聽不懂了?”

  “我除了知道一條狗得了瘋犬病在亂吠之外什麼都沒聽到。”落年頭都不回一下的四兩撥千斤的回了這麼一句。

  “你……”嘯曉額角冒起一條青筋,恨不得把落年碎屍萬段,她忽的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嘛,我都差點忘記了,連自己親哥哥的床都想爬上去的女人,怎麼可能懂得什麼叫禮義廉恥,狐狸精第三者生的女兒,當然不能奢望能夠懂那些東西吶,本來就是被污染了的貴族血統。”

  一句話,倒是成功讓其他人眉頭蹙了蹙,也成功的讓落年停下了腳步,紅色的劉海在她眼下留下一片陰影,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以為成功踩到了對方痛腳的嘯曉更加得意了起來,“怎麼?被我說中了?看來還真是被我說中了呢。你也是因為真一艾比瑞訂了婚,所以才轉移了目標攀上我們當家的的吧?真是犯賤的弱者!”

  “弱者?”落年軟濡的嗓音傳來,帶了幾分清冽。

  她轉過身,微微低著頭,劉海擋住了她的神情,陰影覆蓋下,顯得有幾分危險。

  “如果我是弱者,那麼你又是用著什麼身份在這裡跟我說三道四?”

  只可惜,腦袋不怎麼好使的女人似乎根本沒察覺到什麼,她滿腦子都是落年終於給她轉過身來了。

  “哼,弱肉強食,本小姐自然是站在比你高的食物鏈頂端的人,像你這種沒有人保護就會死掉的小東西除了拖累別人還能做什麼?”

  “真討厭吶。”落年呢喃般的道。

  “什麼?”

  落年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笑,“明明只不過是一隻蹦躂的蝦米,竟然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是高級的食肉動物,沒有自知之明的人還真是讓人覺得噁心到了極點。”

  “你說什麼?”嘯曉瞪大了雙眼,她完全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不是很好使的腦子在觸及到在意的攸關尊嚴的時候,竟然轉得比平常快了些,怔了下後便驟然反應過來落年話裡的意思,表情一瞬間扭曲了起來。

  本來,在一起接受訓練同樣刻苦的情況下,染墨墨染柯德他們都成為能夠站在夜寒焰身後的人,身份地位都比他們高上了不止一個等級,而他們卻連住進這裡的資格都是他們給她和嘯羅的,這讓本來就不甘不忿心裡不平衡,認為自己憑什麼不被重視,憑什麼被他們踩在腳下的兩人心底更加的嫉妒和不滿。

  現在竟然被落年這一個外人知道了這點,這無疑就像在化膿的傷口上灑了鹽巴,疼得叫人幾乎失去理智。

  “說你噁心到叫人覺得厭惡。”落年勾起嘴角,冰冷而邪惡。

  “啊!我要你死!”果然,沒腦子的女人立刻尖叫著朝落年撲了過來,尖銳的指甲直指落年白皙無暇的臉蛋和眼睛,然而就在其他人還沒來得及動手的情況下,落年往後退了一步,伸出手,比對方小了不少的手竟然就這麼輕輕鬆鬆的擋住了對方的拳頭。

  嘯曉怔住,其他人怔住。

  落年手一拉,把還沒反應過來的嘯曉的手壓倒了她的頸窩,“看在你是夜家一員的份上,我今天就教教你,什麼叫做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你——啊!”嘯曉還未能繼續口出狂言,只見落年手腕輕輕一動,嘯曉的手腕便哢嚓的一聲,發出骨頭斷裂的聲音。

  “再教教你,什麼才是真正的強者為尊。”落年嘴角一扯,抓著嘯曉的手一動,嘯曉整個人立刻被一道強勁的力道從手侵襲到了腳趾,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在空中旋轉了一圈,重重的砸在了地面。

  “該死的賤——”從全身傳送到每一個細胞的疼痛叫嘯曉整個人如同蝦米一樣的蜷縮了起來,然而話還未說話便在目光對上一個黑洞洞的冰冷槍口的時候,驟然扼住。

  落年腦袋歪了歪,嘴角勾起一抹笑,把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嘯曉身上拿下來的槍槍口對著她。

  被落年剛剛那精彩的一連串動作給驚艷到的幾人這會兒才立馬回神,怎麼說都是夜家的人,要是弄得太難看到時候丟臉的也是夜家,染墨摸了摸鼻頭才想說什麼,那邊嘯曉已經看了從門外進來的嘯羅,立刻找到靠山似的出聲,“哥!哥你看這該死的賤……”

  “砰!”一聲槍響,血色濺發,在一雙雙瞪大的目光下,落年眉梢都沒動一下的沒有絲毫遲疑的就對著嘯曉的大腿開了一槍,“看來還需要多受教訓呢。”尾音落下,落年又把槍移到了她的另一條大腿上,砰的就是一槍,然後移到她的手臂,同樣砰砰的就是兩槍,然後是左肩、右肩。

  沒有半點遲疑,沒有絲毫留情,速度快得所有人都反應不及!

  她的眼睛毫無波瀾,根本就沒有倒映出嘯曉血淋淋的身軀和她身下地板,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般毫不在意。

  可怕……

  在那槍口對準了嘯曉的腦袋的時候,嘯曉終於崩斷了腦中的弦,驚恐的大叫出聲,“不要!饒了我!不要殺我啊!”

  這時,其他人才猛然反應過來的瞪大了眼睛,額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冒出了一滴滴的冷汗,這個女人……

  這個在剛剛以前還被他們當成充其量只是口氣大了點,虛有其表的食草動物的女人……

  到底是什麼人?!她竟然這樣無視他們的在他們的地盤上動手?而且這樣毫無壓力的樣子,彷彿她才是這個屋子的主人的樣子……

  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落年依舊拿著槍對著嘯曉的腦袋,撇過腦袋看向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的夜寒焰微笑出聲,“吶,可以殺了她吧?”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3 08:24 PM

第八章    爺,別猥瑣了

  ——吶,我可以殺了她嗎?

  這樣理所當然的問話,這樣理所當然的表情,這樣理所當然的語氣,彷彿她口中要殺掉的人不是他夜寒焰的手下,不是青石館的一員,甚至……不是活著的人類。

  就像螻蟻。

  落年微笑的看著他,顯得無辜又可愛,手中的槍指著嘯曉的腦袋,手指扣在扳手上,似乎只要他一點頭,她就會毫不猶豫的按下去。

  似乎很囂張?

  不。夜寒焰很清楚,落年的牡丹,牡丹是巴洛克王國排名第一,甚至是世界排名第一的殺手,比他們夜家的卿禾都要厲害。

  所以,打了那麼多槍卻沒有給予致命的一擊,還問了這麼一句,落年是在給他面子,是在顧忌他的人情,他可以搖頭,落年會放了嘯曉,但是與此同時她放走的也是兩個人好不容易稍微有些進展的關係情面。

  為了一個早就被列入捨棄名單中的人破壞掉和落年的關係?

  夜寒焰不是傻子。

  “做錯事就要承擔其後果。”富有磁性的嗓音緩緩的響起,和落年的那句問話竟然相隔不過兩秒,就像他根本沒有做過任何思考一般。

  而顯然,沫沫對這個答案是滿意的,相當的滿意。

  她嘴角勾起笑,手中的槍又抬了抬,沒有絲毫偏差的對著嘯曉的太陽穴,扣著扳手的手微動,頓時叫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雙眸。

  不……不要、拜託不要殺我!當家!哥!當家!救救我……

  嘯曉瞪大著雙眸,全身害怕的顫抖,張著嘴巴想要說什麼,卻像被什麼給緊緊箍住了咽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本不該這樣懼怕死亡的,但是,他們都沒有看到,背對著馬克等人和側對著夜寒焰的落年,在他們無法看到的角度對嘯曉露出的眼神,就像遇到了動物遇到了天敵會下意識的亂竄逃跑,而人類這種最高級的生物,在這樣正面遇到天敵的時候,竟然是怕的連逃跑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當、當家!”嘯羅終於反應過來了什麼,看著嘯曉嘴角僵硬成一片,“當家,嘯曉她……”

  夜寒焰一個輕飄飄的眼神過去,嘯羅頓時便臉色難看的噤了聲,雙拳緊緊的攥起。

  白皙纖細的手指終於完全扣下。

  “哢!”

  “啊!”嘯曉頓時尖叫了一聲,噗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驟然怔住。

  嘯曉額頭上一片光潔,沒有任何的血洞洞,嘯曉整個人躺在血泊中,雙目渙散,就像失了魂似的木偶。

  “啊拉,沒子彈了呢。”落年做出吃驚狀,手上不緊不慢的把槍扔在地上,不緊不慢的把手收回來。

  呼……

  幾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然後才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緊張到汗濕了背脊,這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他們並不在意對方是不是真的要殺掉嘯曉啊,反正只是遲早都要被捨棄的人,不對,應該說在夜寒焰方才點頭的一瞬間,她就已經被捨棄了。

  是什麼呢?為什麼他們會有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馬克幽綠幽綠的眸中滑過一抹螢光,是慶幸啊,他們竟然是在慶幸落年沒有真的當著他們所有人的面把嘯曉殺掉,慶幸落年不是真的那麼冷血無情,囂張狂妄,因為,如果她今天真的殺掉嘯曉,那麼就意味著他們有一天也可能遭受這種殺機,死亡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還未滿足的待在他們的王身邊,就被死亡阻隔了腳步。

  染墨和墨染則是看著裝得很驚訝似的的落年,嘴角齊齊抽了抽,驚訝?驚訝個屁,身為牡丹的落年會不知道一把槍裡面有子彈沒子彈嗎?不過如果說落年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震懾住他們,那麼不得不說,落年的做法完全正確的。

  “啊拉,我們才出去了幾天,這裡就要變天了嗎?”一道顯得幾分慵懶動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扭過頭去,就看到了一個金色平頭咖啡色皮膚的大塊頭和一個長得相當漂亮,嘴角勾著和牧驕陽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的微笑的有著一頭紅色直髮的女人站在那裡。

  “金狼,卿禾,你們怎麼回來了?”青石館裡的人似乎也沒想到兩個人會突然回來。

  “有突發狀況啊。”兩人走了進來,一大一小,看起來就像美女與野獸。

  “當家。”

  “當家。”厚重中帶著幾分重金屬味和慵懶富有成熟女人的味道的嗓音交織在一起,兩人走到夜寒焰面前,恭敬中帶著幾分敬慕的出聲,對倒在一旁的嘯曉視若無睹。

  夜寒焰看著兩人,“什麼情況?”竟然不能直接通過網絡告訴他,還要自己跑回來一趟。

  卿禾意味不明的瞥了落年一眼,打招呼似的朝她點點頭,看向夜寒焰微笑著道:“先讓我們吃一頓吧當家,連續坐了好幾天的飛機,金狼都瘦了好幾克了。”她沒有直接說或者說出任何一句委婉的表示不信任落年的話語,而是聰明的用這種讓雙方都不會覺得不舒服的理由。

  從細節上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極限和大體情況,極限什麼的貌似有點深奧,但是落年很明白的看出了高級人員和小蝦米之間的差距。

  猶如鴻溝吶。

  “喂,不要把我的體重用那麼奇怪的計量單位說出來!”金狼兩米高,全身布滿石塊般的肌肉的大塊頭一激動的吼出聲,就跟要把青石館弄得搖晃起來似的。他跟著卿禾的動作看向了落年,似乎不經意的一瞥之後猛然驚醒了什麼,又驟然扭過去看著落年。

  落年懵懂的歪了歪小腦袋,單純可愛的眨眨眼,無恥的賣萌了。

  金狼一瞬間呆住,臉上咖啡色的皮膚竟然飄起了兩抹紅暈,鼻血從一個鼻孔裡滑了出來。

  好、好可愛!好可愛啊啊啊啊啊!

  落年驚住。

  眾人心中齊齊捂臉。這變態蘿莉控他們才不認識!

  “噗嗤……”卿禾輕笑出聲,“不過這位可愛的小姐真的是很可愛吶,撒,是青石館的客人嗎?那為了日後的相處,來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卿禾,他……”

  “我叫……”金狼一把把卿禾推到身後,鼻孔下還掛著鼻血,臉頰上還泛著紅暈,但是似乎因為一不小心太湊近落年了,另一隻鼻孔也滑下了一抹紅色,“我、我叫……我叫……小金狼……”

  噗……

  青石館內除了落年和夜寒焰之外,齊齊內傷。

  金狼長得並不醜,只是比起在場的人顯得粗獷了一些,五官很剛毅,說簡單點就是長得特別的硬漢,但是現在這身高兩米,肌肉糾結的大塊頭竟然自稱‘小金狼’,尼瑪真心桑不起……

  夜寒焰面無表情,落年依舊可愛單純。

  “我叫落年。”軟軟的聲音就像新生的小狗狗的叫聲那樣的無害而惹人憐惜,已經見識過白館裡面各種稀奇古怪性格的落年表示,她已經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了。

  金狼一副喝醉了酒似的一副暈眩的模樣,卿禾似乎終於看不過去金狼再把他們青石館的名譽多加上幾個變態的形容詞,一把把金狼扯到身後,“落年是嗎?歡迎你來到青石館,嗯……吃飯了嗎?沒有的話,一起吧。”

  “不用了。”回話的不是落年,而是夜寒焰,他看向安靜的站在一旁的紅瑤,“把食物送到我房裡去。”

  “是。”

  “跟我來。”夜寒焰看向落年,朝她伸出手,那手是很健康漂亮的小麥色,骨節分明,形狀就像他的擁有者一樣帶著力與美,就連那麼一點點皮肉的地方,都彷彿顯得內斂而富有爆發力。

  一瞬間那手彷彿迸發著灼目的光芒,讓在場的幾人都覺得有些刺眼的過分。

  卿禾眼眸微微的眯了眯,當家的,竟然對一個女人伸出手了……

  真是叫人懷念的有些悲傷啊,他曾經也向她伸出過手,那時候的他是怎麼樣的?或許有些可笑,但是她現在卻依舊那樣覺得,就像神,那時的夜寒焰就像神一樣的出現在她面前,當時他還是個少年,他問她願不願意跟在他身邊,然後呢?然後她就瘋了一樣的背叛了當時所在的組織,放棄了那二把手的位置,成為了跟在他身後的人之一。

  落年沒有遲疑的走了過去,卻沒有把手放進他的手中,夜寒焰也不顯得尷尬,自然的放下手和落年並驅而行的走進了帶著低調奢華的青白色大理石長廊。

  幾個男人不由得看向了卿禾,神色各異。

  腳步聲漸漸行遠,陷入安靜中的大廳也漸漸有了聲音。

  “隊……隊長……”像是在漆黑的夜中找到了燈光,嘯曉艱難的挪動著被打傷的手腳爬到卿禾腳下,伸出血淋淋的手抓住了她的褲腳,眼裡滿是祈求和希翼。

  嘯羅同樣把目光看向了金狼,兩兄妹,一個隸屬於金狼旗下的部隊,一個隸屬於卿禾旗下的部隊。

  夜寒焰既然捨棄了嘯曉,那麼就意味著她就算沒有被落年殺死,也已經沒有活路了,所以,只有卿禾可以救她一命了。

  卿禾看著抓著自己褲腳的手,眼底滑過一抹冷意,她看著眼裡滿是想要活下去的信息的嘯曉,蹲下身,漂亮的眼眸中似乎浮現了一抹憂傷,“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竟然用這麼髒的手碰她的衣服,這是她很喜歡的一件,現在竟然因為她而要扔掉了。

  在孤立無援之後竟然看到了這樣為她憂傷的眼眸,嘯曉眼眶一紅,只覺得自己好像一瞬間找到了救贖,原來自己一向表面服從內心厭惡甚至時時刻刻想著把她拉下馬的卿禾,才是她的救贖啊!

  “對……對不起……”

  “好好養傷吧。”白皙的手指拂過嘯曉的臉頰,那眼眸溫柔動人,就像神在憐憫世人。

  在嘯曉和嘯羅感激的目光下,她讓人把嘯曉帶出青石館,嘯羅自然也被金狼給打發了出去,兩兄妹一個德行,留在這裡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情。

  “你竟然要留她?”柯德冰藍色的眸中折射出一抹寒光,看著卿禾眼中滿是探究。

  卿禾笑得溫柔,拿過桌上的濕紙巾開始擦剛剛碰過嘯曉臉部的手,“不要這樣說嘛,好歹也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好幾年的同事吶,更何況,嘯曉和嘯羅的能力可不弱,什麼都沒為當家的做,就這樣死掉的話,也未免太浪費這幾年的米了,是吧,紅瑤?”她扭頭,看向從廚房推著推車出來的紅瑤。

  “比起米飯,我想我更在意當家的的心情和青石館的安全。”紅瑤一邊說著,腳步不停頓的把推車推向長廊,上面的食物冒著裊裊白霧,香氣襲人,叫人光聞著那味就覺得肚子餓得咕嚕嚕直叫。

  金狼口水掉了下來。

  “放心吧,我不會把禍害留在身邊的。”卿禾看著和之前的明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的紅瑤,眼底滑過一抹暗色,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柔和了起來。

  那邊。

  青白色的長廊乾淨的纖塵不染,地面清晰的倒映著兩個並排而走的身影,倒映著那頭耀眼的紅髮,倒映著有些冷酷卻夾著精緻美麗的有些蒼白的面容。

  兩個人都不是話多的人,一路走來倒是除了腳步聲之外也沒有了其它的聲音,卻也不顯得使人尷尬,兩個人一高一矮,腳步卻出奇的一致。

  走進夜寒焰的病房,說是病房其實更像是臥室,只不過是黑色的大床邊上多出了各種醫用器材罷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落年也不顯得不自在更不顯得有什麼警惕性,比夜寒焰更快一步的做到了床邊的椅子上,看到夜寒焰在看她,眉梢挑了挑,用眼神示意讓他回床上歇著,病人一個,竟然還走來走去,這男人強悍也不是表現在這上面的。

  夜寒焰眉梢好看的挑了挑,從沒有被這樣理所當然的命令過的人卻並不顯的不高興,冷硬的嘴角反而柔和了一些。

  依言回到床上,夜寒焰看了眼角落裡的冰箱,“那裡有酒。”

  落年立馬很沒原則的從椅子上跳起來,二話不說的奔向了冰箱,輕車熟路的從沒有涼意的紅酒放置層拿出了一瓶紅酒,再從冰箱邊上掛著的筒子裡抽出一根長吸管,咕嚕咕嚕的喝了兩大口,一副就像快要熱死渴死的人大口的喝了幾口冰可樂似的的表情。

  真實而可愛。叫男人不由得更加覺得在這裡放幾瓶好酒這個做法相當正確,雖然在這麼華麗的冰箱門上掛個吸管筒實在不符合這裡的設計。

  有點家居和小家子氣了。

  “說吧,什麼事?”滿足的喝了幾大口之後,落年才又抱著紅酒坐回了位置上,咬著吸管問道。

  “請你喝酒。”夜寒焰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的用這個不知道用了多少遍的藉口,要是說沒事的話,這傢伙估計立馬轉頭走人,而且這傢伙,如果不是他主動去找,沒事這傢伙根本都不會過來陪陪他,好吧,也許對方根本不覺得他們的關係需要誰陪誰,真是苦惱,他發現就算落年對真一沒有了雛鳥情節,要攻下她也很不容易,不過似乎也因為這份不容易,所以才讓他到現在依然都對她感興趣吧?就是不知道一個月後還能不能繼續了。

  “哦。”落年點點頭,對這個理由相當的滿意。

  “一個人吃獨食是不是少了點美味?”看著落年不停動著的咽喉,夜寒焰忽的覺得有點口乾舌燥,喉結不由得有些艱難的上下移動了下。

  落年一瞬間就跟護食的小獸似的轉過身,咕嚕嚕的三兩下就把剩下的液體喝光光,然後再扭頭把空瓶子遞給他,眼角帶了幾分得意,“沒有了。”

  琥珀色的眼眸落在空酒瓶裡的鵝黃色吸管,上面還帶著幾滴驚艷的水漬,眼底漸漸變得幽深,男人深邃而精緻的面容上,完美性感的嘴角勾起一抹顯得有些意味不明的笑,只見他身子微微側傾,伸出手在另一邊的床下拿出了一瓶包著白紙的紅酒,一邊撕開白紙一邊出聲道:“1449年的斐洛斯,來自英國最古老的皇家御用金牌酒莊費羅卡羅拉,全世界只有三瓶,被稱為紅酒中最珍貴的液體紅寶石,前兩瓶在十年前已經以十億四千萬的價格拍賣了,這是僅剩的一瓶。”

  隨著夜寒焰每一個字落下,落年眼中如狼似虎般的綠光便越來越亮,就像幾百年沒吃過肉的人,此時惡狠狠的目不轉睛的盯著夜寒焰手裡的酒,雙腿不停的抖動,看起來就像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撲上去搶過來灌進自己肚子裡似的。

  夜寒焰彷彿沒有看到對方那如狼似虎的模樣,優雅的拿出開瓶器,慢慢的瓶塞轉了出來,一股對於落年來說簡直就像罌粟一般對於吸毒者來說那樣,有著要命的強大吸引力的味道飄了出來,幽光驟然爆發出來,落年整個人失去理智似的往夜寒焰撲了過去,目光就像探測燈,死死的鎖定著那瓶紅酒。

  想要……好想要……想要的好像要死掉了……

  就像吸血鬼對於血液的饑渴,此時落年覺得胃部都抽搐了起來,咽喉乾的彷彿要著火,難受的需要那猩紅的酒液才能緩解。

  只不過,被酒氣迷得失去了理智的落年就像只投懷送抱的小貓咪,夜寒焰把紅酒舉高,一把就揪住了落年的後衣領,任落年那嬌小的像貓兒一樣柔軟的身子在自己懷裡不停的掙扎,彷彿沒感覺到被碰到的傷口那尖銳的疼痛似的。

  “想喝就別亂動。”悅耳得充滿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了起來,一瞬間落年就靜了下來,坐在他的大腿上,像只乖巧的小狗狗似的用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夜寒焰……手中的紅酒。

  顯然,就算這男人長得再好看再有味道,對於落年來說,對紅酒的需要遠遠高於酒這種東西。

  真嫉妒。

  夜寒焰眼眸掃過落年因為方才的掙扎而變得凌亂的衣服,她穿的是白色的襯衫,襯衫下面的身材意外的火爆,剛剛就那麼掙扎了幾下,胸口的釦子竟然爆開了,露出了可愛的粉色的小內內,跪坐在他的大腿上,精緻的小臉上乖巧的叫人想要把她欺負到哭出來,面對這樣的一副美景,沒有反應的男人還是健康的正常男人嗎?

  咕咚……

  夜寒焰咽了口口水,身下某個部位有些忍得有些疼痛,只是,看著罪魁禍首那閃亮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著他舉高了的紅酒的小模樣,琥珀色的眼瞳帶著危險而致命的性感誘惑。

  “想要嗎?”他壓低的聲音顯得有幾分暗啞勾人和曖昧。

  “嗯嗯。”落年急不可耐的點頭。嗜酒如命的小女人此時哪裡還是那霸氣側漏的牡丹?明明就是一隻渴望著骨頭的漂亮小狗狗,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都要把人的心融化了。

  “想要就乖乖別動哦。”

  “嗯嗯。”落年只覺得夜寒焰手裡的酒像太陽那樣耀眼動人!

  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笑容,夜寒焰放下手,在落年以為終於要給她了似的高興的伸出手的時候,仰起頭直接就著瓶口灌了一口。

  落年呆住,還未有反應,精緻的下巴被抬起,兩片冰涼的柔軟覆了上來,有什麼從中滑向了自己的口中。

  落年怔了怔後,立刻掙脫了男人的手,渴望至極的貼了上去,狠命的吮吸著對方口中的叫她渾身舒爽的液體,對方往後退了些,落年便整個身子都傾了過去,怎麼也不讓對方離開,看起來就像落年在主動把自己送進大灰狼口中一般。

  打著猥瑣算盤的男人琥珀色的眸中滿是幽深情慾,他把落年的腰壓向自己,藉著身高反客為主的按著落年的腦袋彷彿要把對方吞入腹中一般的,另一隻手不知不覺中已經探進了那白色的襯衫下,本來就爆開了釦子的襯衫,因為某只猥瑣的大手激情四射的揉捏而爆掉了更多顆,落年整個胸膛都露在了外面。

  口中的紅酒早就沒有了,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餵食演變成不和諧情形的兩人,似乎也沒空在意那價值上億的酒了。

  “嗯……”也不知道是不是醉在了那幾百年的酒中還是醉在了對方的吻中,落年兩頰泛紅,雙眼迷濛,全身都在發熱,就像一條正在繃緊起來的弦。

  室內溫度正在升高,不知道什麼時候,那隻大手已經繞到落年的背上輕巧的打開了小內內的釦子,粉色的小內內可憐兮兮的掛在肩膀上,小麥色的大手捨不得離開那片柔軟,正想更進一步的時候,卻被那突然打開的門給嚇了一跳。

  “當家——”紅瑤推著食物進來的動作驟然一僵,嘴角一抽,一時間竟然顧不得任何禮儀的拔腿就往外跑,任由那推車卡在門和牆壁之間,她怕死晚上一秒自家當家那因為被打斷了好事可以殺死人的目光了。

  正在興致高昂處竟然被打斷,是誰都不可能心情好,夜寒焰臉色一瞬間就不華麗的黑了,然後在對上那雙已經恢復了平靜的黑眸的時候,頓時覺得蛋疼了下。

  落年看著夜寒焰,面無表情,然後緩緩低頭看著自己光溜溜的前半身,某只小麥色的大手還和自己全身上下最為白皙脂肪多的部位以一種相當猥瑣的姿勢接觸著,俗稱——抓奶手!

  落年面無表情的精緻小臉上,嘴角忽的一扯,“感覺如何?”

  似乎已經猜到了下場會很悲慘的男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勾起一抹顯得有幾分邪氣曖昧的笑,大手更是猥瑣的捏了捏,“還需要多感受一下才能知道。”

  如果染墨和墨染看到這樣的一幕,一定又會齊齊在心中吶喊,爺,快別猥瑣了!逃命要緊啊喂!

  落年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一些,“是嗎?”下一秒忽的變得猙獰,伸手揪著夜寒焰兩邊的頭髮,小腦袋就這麼狠狠的撞了過去,“我特麼讓你感受!”

  “砰!”

  “劈哩啪啦鏗鏗鏘鏘劈哩啪啦……”

  紅瑤在病房不遠處躊躇著要不要去幫自家當家的把門關上,或者提醒一下他,剛剛動完手術別做的太激烈,但是這腳步才一動,就聽到從房裡傳出的激烈到了極點的聲音,古板冷靜的面容上一瞬間急劇充血,哪裡還敢過去關門還是說什麼,趕緊邁著有些凌亂的步伐跑人。

  卿禾和金狼正準備去找夜寒焰說事,迎面就撞上了臉蛋通紅,一點兒都不似方才的冷靜的紅瑤,金狼有些古怪的一手拎起了似乎沒看到他們的紅瑤,“喂,出什麼事了?”

  金狼身子高大,連帶著腦袋也比別人大了一些,突然湊近來叫紅瑤嚇了一跳,不一會兒反應過來是金狼和卿禾,才鬆了一口氣,“沒、沒事。”

  “沒事你一副臉紅心跳的樣子是怎麼回事?”金狼的性子就和他粗獷的身材一樣,不是個溫柔的傢伙,這會兒只覺得這傢伙的樣子不太對勁,也沒有對方是女性的知覺,就這麼跟拎小雞似的拎著紅瑤搖晃了下,勒得紅瑤差點翻白眼吐出來。

  “好了好了,你先把紅瑤放下來。”卿禾看不過去的出聲道,這個粗魯的傢伙,這樣要紅瑤怎麼說話?

  自家搭檔都這樣說了,金狼也就聽話的把紅瑤給放了下來,紅瑤緩過了勁見兩人是要去找夜寒焰,頓時臉頰紅紅,從少女時代就開始把心思放在夜家的老處女紅瑤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沒解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這對於主修心理學的卿禾來說,意思卻已經表明了。

  而金狼則是盯著紅瑤那臉頰紅紅,像個小女孩不知所措的樣子,覺得這傢伙好像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他彎下腰,在紅瑤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伸手把她鼻梁上的眼鏡給拿了下來,頓時露出一雙特別漂亮的黑色眼眸。

  金狼怔了下,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很古板的女人還挺漂亮的,而且臉頰紅紅的,貌似還挺……可愛?

  眼鏡突然被拿了下來,眼前一片模糊的紅瑤下意識的眨了眨顯得茫然的眼眸,沒看到眼前的大傢伙怔怔的模樣,摸著手就從對方手裡拿回了眼鏡,重新戴上。

  “金狼,走了。”卿禾顯得有些涼意的聲音從後面響起來,金狼這才猛然驚醒,扭頭看到搭檔纖細嬌弱的身影,含糊的應了聲,邁著步子跟了過去,腦袋還不自覺的扭過去看著走在後面的紅瑤。

  那副眼鏡,貌似挺礙眼的……

  卿禾臉色很不好,指甲深陷入掌心,她是愛著夜寒焰的,這一點很是理所當然,但是她從來沒有奢侈的幻想過,因為她很清楚身為他的屬下的她並沒有能夠站在他身邊的那個資本,身為夜家的當家,他也許不在意自己的另一半是什麼身份什麼人,但是夜家背後的長老團卻絕對不會允許一個沒有利用價值,或者身份背景距離夜家太遠的女人爬上夜家主母的位置,因為他們認為這會有損夜家的名聲和產下不夠強悍天才的夜家後代。

  原本就是女權至上女性做主的夜家本來在夜寒焰坐上當家位置的時候,因為頑固守舊的保守派而動盪過一段時間,好不容易夜寒焰用自身的魅力與實力讓整個夜家心甘情願的承認和平靜繁榮了起來,現在卻因為一個女人而再次引起混亂的話,那麼在此時艾比瑞家緊隨其後,斯蒂芬白虎視眈眈的想要一家獨大的情況下,夜家會陷入一種相當危險的境地。

  當然,她不是在小瞧夜寒焰,只是擔心罷了。

  就是因為她認清現實,所以她一直沒有奢侈的幻想過能夠和夜寒焰發生任何超出主子與屬下的關係的事情,甚至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在未來迎接一個有著強大實力,強大的身份背景,強大的能夠與夜寒焰比肩而立的女人成為他們的主母,而她也願意為他們赴湯蹈火,但是……

  那個私生女憑什麼?

  那樣骯髒的身份,那樣像是草食動物的氣場,根本配不上他們的帝王!

  所以,她不會承認的,絕對不會認可她,死也不會!她的王應該得到最好的一切!

  ……

  等落年一身煞氣從走到大廳走到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撐著腦袋看電視的馬克面前時,所有人都嚇住了,警惕了起來,落年的臉色就像要殺人,而且怎麼去陪他們當家吃了一頓飯,吃得衣褲皺巴巴的?而且,她為什麼要穿著他們主子的西裝外套?

  落年一把揪住馬克的衣領,臉色陰沉出聲,“不想讓你們當家的死就去給我把他的手腳併發猥瑣症治好!”

  “哈?”馬克被揪著衣領搖晃在半空中,懶洋洋的抬了抬眼眸,下巴上的小撮鬍子都跟著主人一樣叫人覺得懶洋洋的。

  其他人也怔住。

  猥、猥瑣?手腳併發猥瑣症?他們聽錯了嗎?其實是手腳併發萎縮症吧?啊,不對!什麼猥瑣萎縮亂七八糟的!

  而此時,某個化身猥瑣大叔的男人被折騰的衣衫凌亂傷口冒血,趴在床單被扯得團成一團的床上,烏髮微微汗濕卻依舊柔軟的輕覆著,眼眸輕輕的闔著,又濃又密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堅挺的鼻梁上,鼻頭帶著細細的汗珠,精緻完美的彷彿上帝鬼斧神工打造出來的面容帶著一種叫人覺得臉紅心跳的滿足感,就像一隻吃飽饜足正在曬太陽的豹子,慵懶而帥氣。

  唔……

  滿足了。

  他睜開琥珀色狹長勾魂的眼眸,從摸了摸,然後從身下摸出一個粉色可愛的小內內,雖然被揍了一頓,不過總算還是有點戰利品不是?

  果然,他早該這麼做了,說什麼溫水煮青蛙,那種就是放屁,對於這個總是東跑西跑那裡勾個人這裡萌個人的小東西,果然就該像大灰狼撲倒小白兔那樣直接出手。

  夜寒焰翻了個身,嘴角勾起一抹柔和勾魂到了極點的微笑,抬起手臂,修長的手指勾起小內內的一條肩帶,然後猥瑣至極的蓋到了自己的臉上,好香,有奶香味,下次嘗一下好了……

  落年憋了一肚子火的回了房間,一把扯掉身上夜寒焰的外套,露出裡面釦子蹦的一個都不剩的襯衫,還有暴露在空氣的大片肌膚不和諧部位,上面還有特別清晰的紅色手印,襯衫上也被紅酒濕了一大片,配上那一頭微卷的紅髮,整個人顯得嬌媚而脆弱,看起來像剛剛被狠狠的蹂躪過一番似的。

  落年咬牙切齒,尼瑪敢有下次就切了那該死的男人的小雞雞!

  在浴室狠狠的洗了一把,落年從浴室出來後,紅瑤便過來了,手裡拿著那瓶叫她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想要的極品斐洛斯,還有一些食物,紅瑤笑得曖昧的說是夜寒焰吩咐她送來的,而落年卻是完全把眼睛黏在了那瓶酒上,根本沒注意到那個。

  紅瑤一離開,落年便連忙把酒灌進口裡,極致的口感,極致的彷彿傳遍每個細胞的舒爽感,叫落年根本停不下來的一下子就喝光了一整瓶,心裡的火氣也因為這一瓶紅酒給熄滅了。

  落年臉頰紅紅,一臉滿足,就像吃魚吃到飽了的貓咪,窩在可愛的小手沙發上跟貓兒一樣的蜷縮著,可愛的叫人想把她攬進懷裡撫摸她的腦袋和背脊。

  忽的,想到了自己方才的被這酒香勾去了理智時的樣子,落年眉頭蹙了蹙,一頭及腰的紅髮壓在臉下,襯得她的肌膚更加的白皙幼紅。

  實際上,她為什麼會對酒有這樣強烈的反應,她也不知道,從她懂事開始她就有那種感覺,每當嗅到一種酒氣的時候能夠極快的分辨出它的年份、品種、製作材料,如果是非常非常好的酒,她的細胞便會出現一種極度饑渴的乾燥感,如果在此時將那種酒倒一些在皮膚上,不到幾秒鐘變化被吸收的一乾二淨,很玄幻,連凱文都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人喝酒越喝越暈,喝多了對身體也不好,可是她卻是越喝越精神,越喝力量越強,身體也不會出現任何的不適,反而越來越好,老師說她是天生的非常特殊的酒精體質,連帶著她這一頭的紅髮都是因為這份體質而造成的,當她喝酒越多,或者用紅酒洗澡洗頭後,肌膚好到吹彈可破,頭髮也會更加的柔順耀眼,怪異到了牛鬼蛇神的程度。

  只不過老師說過,他們這個世界不存在任何非人的能量體,是個相當正常和平的世界,所以,她的這奇特的體質也許是遺傳的,而她的母親所在的家族也許從某代開始就被進行著某種人體試驗,一代代下來,久而久之造成的奇異體質。

  不管如何,這個體質除了讓她對好酒執著了一點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麼壞處,但是被剛剛夜寒焰那麼一搞,落年發現自己這個體質帶來的致命弱點!那就是——太好拐了!

  她是牡丹,對於危險的感知力已經到達了一種條件反射的程度,所以即使失去了理智只要身體還能動,那麼感受到自己生命受到威脅就會自動攻擊,但是如果沒有生命危險呢?就像剛剛夜寒焰那樣,拐騙一下為所欲為什麼的真特麼叫人想要掀桌有木有!

  好在她已經把這極品給喝了,照夜寒焰的說法是這是最後一瓶了,那樣就沒關係了,這世界上年份那麼酒那麼上好的也沒那麼多,晚點讓佐焱讓人去全世界搜羅一番全部買過來好了。

  落年現在是想得輕鬆,她絕對不會想到這個會讓她真的變身成乖巧的小貓咪的“致命弱點”,會給她帶來多麼多麼猥瑣且應該被發黃牌的不和諧未來。

  對方一頭紅色的直髮一絲不落的攏起,在腦後卷成了一團,露出一張漂亮的瓜子臉,穿著簡單的家居服,手裡抱著白色的浴巾洗漱用品之類的東西,她看到落年,嘴角勾起笑容,“我們要去後山泡溫泉,一起吧。”

  落年打量著這個世界排名第二的,曾經揚言要把她踩在腳下的對她緊緊相逼的對手,嘴角勾起一抹單純甜美的笑,“好啊。”

  似乎她們都喜歡裝成善類呢,明明尖銳的指甲都冒出來了。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3 08:27 PM

第九章    要負責哦

  夜色已深,天空布滿星辰,月亮半露在雲間,羞怯冰冷。

  驚恐的抽氣聲此起彼伏,血色彌漫在奧爾菲勒斯在北意大利最後一個分據點所在。

  一條鋼索橫穿在十幾米的空中,下面是一群拿著槍械運著大批用黃色塑膠包裹著的貨物,人們閒聊著。

  忽的,有誰驚呼了一聲。

  “那是什麼東西?!”

  只見那出現在這麼空曠的地界上,不知道兩端在哪裡的鋼索上,一抹黑色的身影緩緩的走來,那步伐,優雅,輕緩,就像一隻正在巡視著它的王國的黑貓。

  這是個男人。

  穿著黑色的長褲黑色的襯衫,黑色的碎發,左耳耳廓上戴著兩個藍色耳鑽,皮膚白皙。

  他雙手插在褲兜裡,腳步像貓兒一樣穩穩的走在那十幾米高的細鋼索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一雙很像貓眼的眼睛似乎顯得有幾分的傲慢冷意,淡色的薄脣輕抿,似乎有些不高興。

  他停在了下面那群人所在的方位,身子一轉,面向了他們,在搖晃的鋼索上,像只貓一樣的呈和鋼索平行的姿態穩穩的站著。

  “誰!”下面的人立刻架起武器瞄準了上面的人。

  “我說你們……”優雅華麗的聲線緩緩的響起,他背著月光,耳廓上的兩枚藍色耳環反射著藍色光芒,把男人顯得更加的優雅尊貴。如貓一樣的眼眸俯視著下面的人,“奧爾菲勒斯,對吧?”

  “你是誰?再不說出來意,我們就攻擊了!”槍支上膛的聲音響起一片,下面的人看著這幅場景不由得額角滑下了一滴冷汗。

  “看來是了。”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貓瞳卻彷彿一瞬間危險的豎了起來,他的手在腰間一碰,兩把槍在手指上轉了一圈,對準了下面的人就是砰砰砰砰砰砰砰的一陣射擊。

  沒反應過來的人直接去見上帝,反應過來的人連忙後退對著上面的男人一陣掃射,卻見鋼索上的男人身子往後躺去,膝蓋勾住鋼索,烏髮在風中飄蕩,藍色的耳環藍光凜冽,槍口半秒鐘對準最後的兩人,砰的一陣血色噴發倒地。

  男人倒掛著看著下面的屍體,確認沒有人活著才優雅輕鬆的彷彿自己沒有一點重量似的起身,坐在了鋼索上,嘴角竟然帶著一抹似乎是滿足的嗜血微笑。

  “滴滴……滴滴……”手錶上信號燈一閃一閃。

  他曲起一條膝蓋,把自己的胳膊放上去,腦袋也跟著壓上去,整個人一瞬間顯得有些慵懶起來,就像一隻吃飽饜足後想要好好睡一覺的黑色貓貓。

  按下手錶上的一個按鈕,一塊光屏彈了出來,隨手把它拉大一些,男人就這麼懶洋洋的趴在膝蓋上看著出現在光屏中的男人。

  “黑貓,玩夠了吧?”佐焱坐在暗紅色的大椅上,英俊的面容上顯得相當無奈和無力,這些問題兒童什麼時候才能不再有問題?他不想當奶爸啊魂淡!

  “嗯?”優雅華麗的聲線勾魂奪魄一般,輕輕的發了個鼻音。

  “別玩了,你該回來。”

  彷彿尾巴被踩到了,男人貓一樣的眼瞳動了動,很快又平靜了下來,“不要。”

  “還在鬧彆扭?黑貓,泥垢了!這麼大個人了!”佐焱額角一瞬間暴起青筋,他們紅妖館怎麼就沒一個讓他省心的?而最不讓人省心的,除了凱文和綠蟬之外,就屬這隻驕傲又頑固的貓了。

  黑貓懶懶的看了佐焱一眼,身子一歪就這麼仰躺在了鋼索上,雙手自然的往下掉,與手錶呈垂直狀的光屏也隨之落了下去,就這麼明明白白的把下面的慘狀映在了佐焱眼中。

  佐焱嘴角一抽,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就知道,他早該知道是這傢伙了,幾天前真一和艾琳娜的訂婚傳遍各處之後,奧爾菲勒斯家族在北意大利的部分分據點都被一個不留的幹掉了,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甚至連一個腳印子都沒有,而能做到這些的,除了他們巴洛克王國最強的空中作案能手,代號黑貓的他還能有誰?

  “好吧,實話跟你說了吧,是King讓你回來的。”佐焱無奈的道。這傢伙,明明從以前開始就一直念叨著要把真一幹掉,討厭真一,要落年遠離真一,現在真一跟別人訂婚,真的遠離了他們家King,他又不高興的跑去搞這些,還說女人心海底針呢,男人也不差。

  話才說完,不出意料之外的,黑貓的臉又出現在了屏幕中。

  “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法國——”佐焱黑著臉看著一瞬間消失掉的光屏,這傢伙是典型的過河拆橋沒錯吧?他表示,當這個冒牌國王實在當得憋屈又苦逼!在外面他是國王,在紅妖館他卻是一苦逼的奶爸啊!

  ……

  落年和卿禾並驅而行,走過長長的鵝卵石小道,進入一片竹林,便聽到了從不遠處傳來的潺潺水聲。

  整體的設計就像日式的山林溫泉。

  紅色的髮一絲不落的全部綁了起來,在頭頂卷成了個鬆鬆的丸子,只留下長到眉毛處的一排齊劉海,配著嬌小的身影,顯得特別的可愛,腳步輕快的彷彿帶著幾分雀躍,嘴角帶著可愛的笑。

  大眼撲閃撲閃著,即使因為為了要營照氣氛而特意只在暗處裝了幾個昏黃小燈,但是她那種耀眼的感覺卻絲毫不見減少,甚至是那頭和她顏色差不多的紅發也顯得比她的更加的耀眼。

  卿禾走在落年身邊,面朝前方,目光卻落在了身旁比她矮了不少的少女,面上沒有什麼表情。

  “落年.艾比瑞。”她忽的出聲,尾音繞在舌尖,帶了幾分意味不明的味道。

  “嗯?”落年側頭看向卿禾,大眼澄澈見底,叫人第一眼看到她的感覺便是這是個乾淨可愛又簡單的少女。

  “你見過你母親嗎?”卿禾嘴角勾著柔和的微笑。

  落年大大的眼眸一瞬間微微黯淡了一些,垂下腦袋不再說話。

  卿禾看著落年的頭頂,眼底滑過一抹嘲諷,嘴角的笑容卻越發的柔和,“啊,抱歉抱歉,我都忘記了,你的情況比較特殊。”

  落年小腦袋點了點,有些悶悶的出聲,“嗯,沒關係。”

  “吶,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是我們當家邀請的嗎?”

  “嗯。”

  “唔……那可真難得呢。”卿禾似乎很感慨的來了這麼一句。

  落年很配合的抬起腦袋,疑惑的看著她,“為什麼難得?”

  “因為我們當家的是夜氏帝國的帝王啊,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呢,從他每天早上吃的食物到出門做的車都需要嚴格的把關檢查,只要跟他有關的人和物都需要進行從頭到尾的徹底排查,確定對方不會成為傷害到當家的利器之後才可以,當然,這麼多項檢查中,交友情況也是需要注意的。尤其是女性方面,從身世背景到受教育程度什麼的,也是需要重點調查的一項。如果不合格甚至會成為當家的的污點的話,那麼就要像垃圾一樣處理掉。”卿禾停下腳步,看著落年,目光幽幽的倒映著她的面容,彷彿在暗示著什麼一般,叫人背脊一陣發涼。

  落年被嚇到了,目光變得有些膽怯,脖子縮了縮,目光濕漉漉的像只被嚇到的小狗狗,“垃、垃圾?”

  “沒錯,像垃圾一樣碾碎了扔掉,敢像瘋狗一樣反抗的話,則會被直接丟進屠宰場,甚至為了以絕後患,連她家裡的那些也有可能變成瘋狗的傢伙處理掉哦。”昏暗的燈光下,卿禾笑得溫柔,目光卻那樣幽深可怕,彷彿下一秒就會撕開人皮露出噁心可怕的鬼面一般。

  “處理掉……”落年瞪大了雙眸。

  “沒錯哦,甚至可能連帶著家人也一起被處理掉呢。就像昨天被處理掉的那個嘯曉一樣哦。”卿禾看著落年眼中的恐懼越來越大,嘴角的笑容一深,“啊,我突然發現有東西忘記拿了,你先過去等等我好嗎?”說罷沒有等落年回話,便轉身快步離開了。

  落年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微低的腦袋叫劉海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擋住了眼角的邪惡冷笑,什麼嘛,原來只是這樣嗎?雖然這個女人確實很厲害。

  先是利用這種昏暗寂靜的場景容易讓人產生恐慌心理,再先讓她想起自己私生女的身份,再在後面闡述夜寒焰的尊貴,這樣明顯的對比是為了讓她自卑且認識到兩人之間的巨大差距,再到最後的威脅,看似簡單,每一步卻都是經過精心策劃的吧,而且,那女人罵人不帶一個髒字,每一句話都可以說是尖酸刻薄的,可偏偏霎一時聽進去根本就不叫人覺得有什麼不禮貌的地方,叫人連打個小報告的機會都沒有。

  如果她真的只是落年艾比瑞的話,現在已經被嚇跑了吧。

  不過……

  可惜了,她是落年的同時還是第一殺手牡丹,更是巴洛克王國的King。

  不過倒是有一點取悅到她了,那就是,這個人竟然到現在還不知道處理嘯曉的人,是她嗎?呵呵……

  抬起頭,落年邁著情況的步伐朝深處的天然溫泉走了過去,既然都來了,當然得好好享受享受。

  走過竹林後眼前豁然開朗,腳下的鵝卵石換成了光滑的木板,前方便是冒著裊裊霧氣的溫泉,落年放下懷裡的裝著各種用具的小籃子,確定四周沒有人後脫掉身上的衣服走了進去。

  溫熱的水浸泡著身體,一瞬間彷彿毛孔都打開來呼吸了似的舒爽,當然,在這種時候,自然少不了酒這種可以抒情畫意的東西。

  從籃子裡的毛巾下拿出一小瓶酒和一個小杯子,落年眼睛亮亮的,就像偷碰了大人才可以碰的小孩子似的,連樹葉都被她萌翻了好幾片。

  而此時。

  青石館內。

  卿禾若無其事的回了青石館,金狼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喂,你上哪裡去了?”

  “沒上哪裡啊,我們走吧,再晚當家該睡了。”卿禾微笑著道。

  金狼也沒多想,和卿禾並排向夜寒焰的屋子走了去,看了看扎得光亮的頭髮想了想出聲道:“你是不是想去後山泡溫泉?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說過今年新一批的狼就放在後山養?”

  卿禾只是微笑的看著前方,沒有回話,金狼也只當她聽到了沒再說。

  “扣扣。”卿禾輕輕叩響夜寒焰的房門。

  “當家。”金狼則不耐煩的喊了句。

  “進。”夜寒焰應了聲,兩人便推門而入。

  男人正靠在床頭,被子蓋住的大腿上放著一台電腦,他正專注著看著上面的東西,對於兩人的到來沒有多大的反應。

  兩人已經習慣了夜寒焰的冷漠,直接說正事。

  “我們派去監視斯蒂芬白的人來信息說發現斯蒂芬白最近的行蹤古怪,似乎已經離開了梵蒂岡。”

  “嗯?”提到了宿命的對手,夜寒焰也不由得微微頓了頓,“這可真是破天荒了,那傢伙竟然會離開梵蒂岡嗎?”

  當初那個傢伙可是說過他死也不要離開梵蒂岡的,連兩人唯一一次面對面的談話都在對方的堅決要求和亂七八糟的理由而由他們退讓了那麼一步,由他帶著染墨他們到梵蒂岡去見他。

  現在想想,斯蒂芬白當初為了不離開梵蒂岡用過的最扯的理由是什麼?嗯,他說他得了離開梵蒂岡就會死的病。他是怎麼回的?嗯,耶穌一定會感動到讓你見光死的。

  “是的,不過我們的人似乎被他們發現了,所以具體行蹤沒辦法掌握,而且,最讓人惱火的是,斯蒂芬白似乎故意在耍我們,我們收到夏爾來到了這邊的消息,但是兩個小時前又收到了夏爾在意大利的信息。”就像貓耍著老鼠一樣,那個不正經且又愛搞小動作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叫人覺得討厭。

  “夏爾?”夜寒焰眉梢挑了挑,比起兩人的凝重,他顯得毫不在意,“打敗過馬克的那個人嗎?我記得是個手術刀玩得出神入化的傢伙。”

  “是。就是那個傢伙!”提到夏爾,卿禾臉色凝重了起來,“我擔心是,對方是為了薩蒂帕帕落的戒指來的。之前從醫院那邊傳來信息說安第斯被人動了手術,差點就救活了,手法剛剛經過馬克驗證,確認是夏爾動的手沒錯。”

  夜家和斯蒂芬家都在找薩蒂帕帕落的戒指,一直在找,曾經也找到過,但是都是假的。

  傳說得到薩蒂帕帕落戒指的人可得天下,但是其實薩蒂帕帕落的戒指有十三枚,一枚是主戒,兩枚守護者之戒,四枚執行者之戒,其它的都是假貨。

  現在的情況是,斯蒂芬白找到了3枚假戒,夜家找到了兩枚假戒,剛剛從被他們捨棄並且利用來找到戒指的安第斯家族手中拿到的還有待驗證,也就是說,已經有五枚假戒確定了,那麼他們這一枚可能是其它四枚真貨之一的可能性很大,以斯蒂芬白的性子,不派人來搶才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了呢。

  沒錯哦,安第斯家族的叛變,其實是一早就被夜家給設計了的,甚至包括後面安第斯家族對夜寒焰的圍剿什麼的,也是早就在夜寒焰意料並且掌控之中的,至於為什麼還要和落年多此一舉的來一場死裡逃生什麼的,嘛……你以為這男人追老婆神馬的,真的不會用上陰謀詭計嗎?

  至於安第斯家族?嗤,以最小的成本得到最大的利益是商家必備守則,和薩蒂帕帕落戒指相比,五個安第斯家族都可以輕易捨棄。

  “沒什麼可擔心的。”夜寒焰琥珀色的眸中滑過一抹寒光,“陷阱的話,一早就已經布置好了。”而且,要多少有多少,只是夏爾的話,可不是他的對手哦。

  “啊,抱歉抱歉,一不小心竟然忘記我們最大最難纏的BOSS可是在這裡的呢。”卿禾怔了怔眉眼驟然柔和了下來,眼眸水光盈澤,溫柔的彷彿可以把人溺死,是了,因為自從有了他們之後,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由他們分攤著去做,斯蒂芬白這兩年也老實的很,所以他們記得把夜寒焰當成比生命還重要的人,卻忘記了,這個男人的強悍程度可是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比之不上的啊。

  “沒事的話,下去吧。”夜寒焰淡淡的說著低下頭又繼續幹自己的事。

  “是,您好好休息。晚安。”卿禾說著立馬就拉著金狼出去了。

  完全被搶了鏡頭和台詞的大塊頭一臉鬱悶的跟在後面,話說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當背景啊?

  而就在兩人剛剛關上夜寒焰的房門,青石館內突然發出刺耳的警鳴聲,頭頂的警鳴燈顯示的是紅色,也就是說,這是一級警報,有人入侵了!

  夏爾?!

  腦中驟然躥出一抹模糊的人影,卿禾和金狼對視了一眼,快速的朝來時的方向跑去。

  屋內的夜寒焰敲著鍵盤的手微微頓了頓,微微的側了側臉,精緻帥氣的面容上,琥珀色的眼眸滑過一抹幽光,這麼快就觸動機關了嗎?似乎……太早了。

  “入侵者正在飛速往研究室跑去。”

  “糟糕!那裡是薩蒂帕帕落戒指的所在地!”

  “立馬派人過去攔截,啟動自動防衛系統,封閉整個青石館!”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時間,整個青石館亂成一團。

  而落年所在的後山溫泉,卻是安靜的很。

  白色裊裊的霧氣彌漫,落年完全不知道青石館發生了什麼樣的動亂,泡在溫熱的泉水中,舒服的就快要睡著了。

  珍珠色的肌膚看起來吹彈可破,她仰著頭靠在一塊石頭上,雙臂張開手肘支在石頭邊上,酒瓶裡的酒因為被她難得的細細斟酌而還剩下小小一層。

  忽的,脖間抵上一片冰冷的東西,身後傳來一片溫度,還有一道微微喘息的聲音,“不準動也不準出聲,要不然就把你玩壞。”

  那聲音顯得很凶狠,介於成熟與青澀之間,但是根本不需要去分析那聲音,聽這人說的後面那句話,想都不用想這傢伙是誰了。

  落年僵著身子一動不動,脖子上的刀子抵著她的脖頸,貼著她的皮膚,她絲毫不懷疑只要她敢動一下,這傢伙不會有絲毫憐香惜玉之心的立馬把她殺掉。

  真過分啊,竟然威脅這麼可愛的小東西。

  落年全身僵硬,眼眶紅紅的像要哭出來似的,她用小動物般嗚咽的聲音試探的小聲的問道:“奧、奧菲?”

  那熟悉的小動物一樣的聲音叫後面正凶狠著一張帥臉打量著四周尋找最佳躲藏點的奧菲動作一僵,眼眸瞪大,轉過頭就對上那顆紅紅的丸子頭,沉默了兩秒之後,奧菲有些僵硬的把手上的東西從落年的皮膚上拿開,卻沒有完全放開,奧菲不是傻子,這裡是夜家的地盤,而落年竟然在這裡,就算他再喜歡落年,但是也沒有盲目到把上頭的命令還有卡爾法的生命扔到一邊,即使卡爾法是個很討人厭的傢伙。

  “落年?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壓下腦袋低聲問道。

  落年還未來得及開口,忽的聽到風中的變動,眉頭微動,伸手一把握住奧菲在她脖前的手的手腕,在奧菲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把他扯下溫泉,雙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往水裡壓,雙腿夾住他不老實要掙扎的腿,這傢伙還不老實,落年想都沒想的就把奧菲的腦袋往自己水下的胸部壓,一瞬間奧菲少年的身體便僵住了,不斷冒出聲音的溫泉也頓時安靜了下來。

  “誰?!”就在此時,落年身後傳來一道凌厲的聲音。

  是柯德。

  奧菲的身子更是一僵,老老實實的憋住氣,一動不動的藏在了溫泉下。

  落年驚訝的扭過頭,“柯德先生?”

  對方顯然沒想到這個在泡溫泉的人竟然是落年,怔了下後掃過她光裸在外的肩膀還有那雙懵懂無辜卻獨獨沒有害羞和害怕的眼眸,眉頭一蹙,這女人到底有沒有點危機意識?

  “你在這裡做什麼?”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年的狼是放在後山飼養的,她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泡溫泉啊。”落年臉頰泡的紅紅的,笑得很可愛,“柯德先生要不要一起來呢?說起來,卿禾小姐是有事出去了嗎?為什麼還沒有過來?”

  柯德眉頭一蹙,“卿禾帶你來的嗎?”

  “嗯啊。”落年點點頭,然後再次笑了,“很舒服哦。”很舒服哦,一起來泡吧。那雙漂亮的大眼裡清晰的傳遞著這樣的信息。

  柯德撇開臉,嗤了聲,“白痴。這裡很危險,趕緊出去。”

  說著他轉身準備離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沒時間跟這傢伙浪費時間,而且她的武力值也不低,雖然他們的狼很厲害,但是也才剛剛送過來,落年要是遇上了要逃脫也不是很難。

  奧菲已經快要被憋死了,腦袋被落年的手緊緊的按在她的胸部上,雖然很柔軟,但是沒得呼吸是很要命的,這會兒聽到那緊追著他不放的傢伙終於要走了,正準備冒出腦袋,下一秒卻又被落年給往下按了一些。

  柯德突然想到了什麼,腳步頓了頓,轉過頭,冰藍色的眼眸微微的眯起,邁著腳步朝落年走了過去,“有沒有看到什麼人或者聽到什麼動靜?”

  落年眨眨眼,眸中一片茫然,“卿禾小姐嗎?”

  柯德腳步越發的靠近,最後停在了落年邊上居高臨下的掃過溫泉,然後落在落年身上,落年這會兒才終於知道害羞似的羞怯的笑了笑,耳尖紅紅的,身子往下縮了縮,想要透過乳白色的天然溫泉看到池底並不容易,柯德看著落年的動作似乎不屑的嗤了嗤,卻移開了目光,忽的,不遠處傳來一道輕微的聲響,柯德冰藍色的眸中藍光一閃,朝那裡快速的跑了過去,很快消失在了溫泉這邊。

  這會兒,奧菲忍不住了,猛然從水底竄出來,臉色憋得通紅,重重的喘著氣呼吸著,尼瑪他差點要憋死在下面了。

  “沒事吧,奧菲。”落年關心的問道,拿過一旁小籃子裡的毛巾給他擦臉,卻被奧菲條件反射的一把握住手腕,一雙紫眸幽深的看著她。

  “你怎麼會在這裡?”雖然知道落年在這個國家,也因為他和卡爾法有要務在身所以也暫時沒空去多加深究,但是他卻萬萬沒想到,落年竟然會出現在青石館!

  “玩啊。”落年不解的看著他,“夜叔叔帶我來這裡玩的啊。”

  夜叔叔?奧菲眉頭一蹙,然後才枉然大悟,她說的是夜寒焰吧?仔細想想的話,貌似也沒有什麼不對,夜家和艾比瑞家是有那麼點姻親關係,夜寒焰曾經也出入過艾比瑞本家,認識落年也沒什麼稀奇的。

  “奧菲,你抓疼我了。”落年眼眶紅紅的,就像一隻被欺負了的小狗狗,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瞬間萌得奧菲少年那顆小心臟化成一片。

  雖然在青石館裡,不過看這小笨蛋也不可能知道那些事。

  這樣想著,奧菲也放開了落年,“我說——”

  聲音徒然頓住,奧菲少年表情一僵,一個激靈,他這時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所處的地方是溫泉,而自己面前是光溜溜的落年,而剛剛自己還對落年的胸部親密接觸,還有她的兩條光溜溜的大腿,剛剛在水下,落年的大腿是像八爪魚一樣緊緊的箍著他的大腿的……

  奧菲剛剛褪下去的紅暈瞬間腦充血似的衝了上來,連頭皮和耳尖都紅得幾乎要冒出熱氣,紫眸左閃右閃,一接觸到落年的目光就像觸了電似的感覺跑開,整個人在溫泉下,扭捏的像個小媳婦。

  落年心裡憋笑,這傢伙太可愛了,尼瑪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欺負他有木有!特別是那副臉頰紅紅的小純情模樣,尼瑪好想蹂躪他!

  “奧菲?”落年歪了歪腦袋,朝奧菲靠過去了一些,身體也因為站起身而上浮了一些,酥胸半露什麼的,奧菲少年才沒有看到哦,他只是一不小心瞥到了而已!

  “我、我、我沒事!”奧菲被落年的動作驚得往後退了一步,結果被池底的一個塊凸起處給絆了下腳後跟,噗通一聲,身子往後摔到了水裡,因為太害羞一瞬間腦袋空白忘記怎麼游泳的奧菲少年頓時在水裡手忙腳亂的掙扎著,卻怎麼也浮不上水面,就像一隻被翻了身的烏龜。

  噗……

  少年,你還能再可愛一點麼?你知道你可愛的會讓猥瑣的大媽們想要蹂躪你麼?

  “奧菲!”落年連忙走過去抓住奧菲的衣領想要把奧菲拉起來,結果不斷撲騰著的奧菲手一揮,好巧不巧的就抓在了她軟軟的胸部上,夢幻般的觸感叫奧菲少年下意識的抓了抓。

  把他抓著浮在水面上的落年臉上表情一僵,奧菲少年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下一秒全身僵住,紫眸瞪大,濕噠噠的貼著頭皮的發一瞬間像炸毛的貓似的全都豎起來了一般,頭頂冒出大片的蒸汽,刺激到了極點,少年反而冷靜了起來,頭髮有些聾拉了下來。

  他收回手,看著一臉怪異雙頰粉紅的落年,強壓著緊張的心情,傲嬌的一撇頭,“哼,不準哭。”

  你想太多了,少年,她一點都不想哭,她想殺人!

  臉頰的紅色的被氣得,眼眶紅紅是剛剛用來迷惑柯德的,少年你不要隨便腦補。

  見落年不說話的垂著腦袋,以為落年要哭了的奧菲一下子又不冷靜了起來,臉頰通紅,有些慌慌張張的出聲,“你……你不要哭嘛,我……我……我會負責的!”

  正準備揍奧菲一頓發泄怒氣的落年一頓,就像一個氣球突然出現了個洞洞,瞬間癟了下來,這傢伙……

  果然還是用來欺負比較爽吧?

  落年抬起眼睛,濕漉漉的看著他。

  奧菲立刻以為自己剛剛那句話起了效果,但是那句負責什麼的是他一時著急說出來的,他根本就沒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等他反應過來,只覺得全身熱得都要炸開了,心臟在膨脹,暖暖的,滿足到有種酸疼卻又怎麼也捨不得丟掉的感覺。

  他傲嬌的嘟著嘴,拿過池邊的毛巾小心的擦擦因為他的掙扎而濺了落年一臉一腦袋的水,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了會對你負責的啦,不要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要不然就把你玩壞哦!哈?還不滿意?那……要不然……要不然馬上就去領結婚證好了,喜帖酒席什麼的也很快就可以搞定,度蜜月什麼的也絕對少不了的。嗯,就這樣決定了。”

  “……”落年滿頭黑線。你在自言自語個什麼東西?

  少年啊,你還未成年啊喂!而且,明明一副很期待的樣子,你還要裝出一臉不耐煩,你是要有多傲嬌啊!還有,只不過是襲了下胸就要結婚負責,你是要有多純情啊掀桌!

  然而就在奧菲少年幾乎要把度蜜月後的事情嘰裡咕嚕的安排好的時候,嘀嘀嘀的聲音響了起來。

  奧菲一怔,猛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通訊器,雖然浸泡在水裡好一會兒了,但是對於高科技來說,防水這一點是必須也是普遍的。

  他按下接通按鈕,那頭立刻傳來卡爾法略帶虛弱的聲音,“奧菲,立馬撤退。”

  他們都沒想到,金狼和卿禾這兩個和柯德並稱青石館三大殺神的人竟然會回來,明明之前得到的信息……不對,錯的是他們,夜寒焰在監視著他們,他們同樣也在監視著對方,他們在擾亂對方的思路,對方同樣在擾亂他們,夜寒焰和斯蒂芬白,是糾纏到不死不休的宿命一般的死敵啊。

  是他們小瞧了夜寒焰,他們的人想要闖進白館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換到他們身上去闖青石館,風險是一樣的!

  “卡爾法?!”奧菲臉色一沉,動作卻絲毫不慢的跳上了池邊,“你在哪裡?我去支援你!”

  “不需要,快撤!”話剛說完,對面的聲音便已經消失了,看起來通訊器被破壞掉了。

  該死!

  奧菲紫眸一深,面上殺意滿滿,卻準備先一步撤退了,一個人闖夜寒焰的地盤實在是不可能,夜寒焰也不會輕易殺掉卡爾法的,既然如此,等待支援和進一步的命令,下次再來救他好了。

  然而此時,一連串的腳步聲快速的朝這邊跑來,奧菲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動作,手被握住往更加後山的地方跑了去。

  “把通訊器扔遠處去。”落年裹著大浴巾拉著奧菲跑得飛快,回頭見奧菲怔怔的抓著通訊器,眉頭一蹙,出聲道。如果卡爾法已經被抓住了,那麼通過通訊找到奧菲也是很簡單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就是利用兩人的通訊磁場才對他們緊追不捨的。

  奧菲一怔,猛然回神,抓著通訊器用盡全力往另一個方向扔去,幸好現在夜深了,他們所在的地方也是霧氣滿滿的森林,否則從他衣服上滴下去的水漬得把他們的行蹤給出賣了,他又不能在落年面前把衣服褲子脫掉去裸奔,不對,不是不能,是死也不要!

  就……就……就算落年是他老婆也不行!

  雖然知道現在不是臉紅的時候,但是想到不和諧的事的奧菲少年還是臉紅了,在他眼裡,落年似乎已經是他可以手拉手躺一個被窩乾點猥瑣事的老婆了,只是太純情的少年還是做不到裸奔給落年看。

  因為怎麼想都覺得相當的丟臉!

  越往森林深處跑月光越暗,樹木太高太茂盛,但是藉著非常貼近完美的視力,落年還是準確無誤的找著路拉著奧菲往更深處跑去。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座山後面似乎有一條通向市中心的一個江的河,她在找去超市的路上看地圖的時候看到了。

  忽的,一個、兩個、三個……

  一抹抹幽綠的光芒在黑暗中亮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野獸渴望著什麼的低吼聲。

  ……

  “該死,跑了!”柯德捏著黑色的像無線藍牙一樣大小的通訊器,冰藍色的眸中一片冷意。

  卿禾嘴角勾起,“不急,按照我的推算,他逃跑的方向一定是往森林深處跑去,那裡有我們最新培育出來的狼,他們不可能活的了。”

  柯德眉頭卻蹙了起來,看向他旗下的屬下,“去準備搜救隊,對方手裡有人質,營救的時候必須小心。”

  卿禾嘴角笑容一斂,“柯德,你被小白兔迷昏了腦袋嗎?”

  “溫泉現場一片凌亂還有一片血跡,我們並沒能傷到對方,也就是說那是落年的,她是青石館的客人,當家感興趣的人,你想違背當家的旨意嗎?”柯德冷冷的看著卿禾,他還想問她為什麼要把落年帶到這種危險的地方來呢,雖然那批狼不太可能會跑到這麼前面的地方來,但是不代表就不會,上次不就咬死了一個上來例行打掃的人嗎?

  卿禾眼中同樣冷了下來,“抱歉,對於我來說,對當家的有任何隱患的人和物都要消除掉。”她看向自家旗下的人,“傳令下去,檢測到森林裡的人後,殺無赦。”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3 08:28 PM

第十章    別上癮了

  濃重的血腥味在被黑暗充斥著的森林。

  滴答……

  滴答……

  銀色的髮沾染著猩紅的液體,奧菲把落年保護在身後,身後抵著一棵年紀很大的大榕樹,這樣比較不會被前後夾擊。

  他們前面是一群比普通的狼還要大上一倍的狼,每一隻都不比落年矮,落年和它們面對面的站在一起的話,會讓人覺得那狼嘴一張就能把落年的小腦袋給咬掉。

  經過夜家研究部特殊培育出來的夜狼,具有比普通野生狼更強的韌性、力量、速度、靈活度,能夠與之抗衡的活武器,只有斯蒂芬家族培育的白狼,三十年前由斯蒂芬家族最先培育,夜家為了獲得能夠與之對抗的力量保全自己才不得不同樣培育出一批,然後隨著時間不知不覺中演化成了在一些特定的家族中都存在的活武器。

  這種東西應該是政府禁物,畢竟太危險了,如果沒有培育成功——既是不會隨意攻擊人類、只對熟食感興趣、容易被主人家操控——那將會打亂生態系統,比普通老虎都要厲害的狼如果放出去會怎麼樣?

  只是似乎因為某些特殊原因,只要求他們對他們所培育出來的東西負責罷了。

  奧菲全身都是傷口,血淋淋濕噠噠,衣服已經被撕扯爛了好幾塊,然而在微弱的月光下,他的紫眸卻亮的如同紫星,表情凶狠的看著那些圍著他們的狼,一隻手抓著一把匕首護著身前,一隻手還伸到身後護著落年,即使現在的情形可以冷酷無情一些,只要把落年扔下成為狼的誘餌,他就可以趁機逃脫。可是平時除了對同伴之外對誰無論男女都很無情殘忍的少年卻怎麼也不願意把落年拋下。

  明明他們所學到的一切中都在告誡他們,在遇到無法逃脫的危險時,為了活命就應該將相較之下比較沒有能力和利用價值的人當做踏板來使用。

  落年抓著奧菲的後衣角,探出腦袋,“奧菲……”

  然而話才剛出,奧菲護著身前的手立馬就把她的小腦袋按了回去,一向顯得有些暴躁傲嬌的聲音此時竟顯得嚴肅而可靠,“別怕,等我把他們都處理掉就帶你出去。”

  落年怔了怔,漂亮的黑眸看著擋在身前的背影,真的不會放棄她嗎?會嗎?為什麼呢?憑什麼呢?是假的吧?沒有人不會畏懼死亡,她和奧菲充其量只是經常開玩笑的人罷了,對方怎麼可能會為了她送死?只是現在還沒有涉及生命危險所以才會這樣的吧?等真的感覺到要被殺死要被吃掉的時候,把她拉到前面去當擋箭牌也是有可能吧?就算是再喜歡的人,在面對死亡那種東西的時候,用來當擋箭牌也只會慶幸死掉的人不是他而已,人性不就是這樣嗎?

  畢竟……

  那個人都可以因為利益就把她捨棄啊。

  因為要保護落年,奧菲根本沒辦法主動攻擊,因為如果他沒有擋在落年面前,那麼落年就會成為他們的攻擊目標,所以他只能等著狼撲上來再用手中的匕首反擊,看起來似乎根本毫無勝算,一個人在面對一群不下十隻的那麼高大的狼怎麼想也不可能贏得了,但是他卻偏偏在對手皮糙肉厚力量比人類強上好幾個度的情況下把每一隻撲上來的狼給殺了,每一擊都在他們的心臟致命處,所以才導致現在這群狼躊躇著只是將他們包圍而沒有立馬撲上來,畢竟野獸雖然凶狠,但是對於危險的感知卻比人強得多。

  奧菲.卡加,不,不對,應該說奧菲.米勒西斯,十七歲,斯蒂芬家族暗殺部部長,武力值僅次於斯蒂芬白,是斯蒂芬旗下暗殺組織中的第一把手。

  “哼。”奧菲紫眸冰冷的看著這群圍著他們的狼,身上的傷甚至那被咬掉的肉都不在他眼中,少年的腰板挺得筆直,並不顯得強壯非常的背影,竟然顯得比成熟男人還要可靠。

  他奧菲.米勒西斯可不會敗在一群畜牲口下。

  然而此時,遠遠的傳來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森林中顯得有些大,奧菲眉頭皺了起來,糟糕,夜家的人可是比這些狼更加討厭和煩人的。

  似乎察覺到了奧菲的分神,狼群忽的一涌而上,落年清晰的感覺到奧菲一瞬間僵直的身軀,然後在下一秒那護著她的手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緊緊的。

  落年眸中一冷,手掌一瞬間緊繃成爪狀,看著奧菲的背影浮現一抹殺意,想要拿她當擋箭牌了嗎?

  狼群嗷叫著一起撲來,奧菲紫眸陰沉凶狠,緊緊的攥著落年的手在第一隻狼出現在眼前的時候,猛然將落年扯動,手臂肌肉鼓動,一瞬間聚滿了力量,傾盡全力一般的猛然把落年給拋了出去。

  落年徒然怔住。

  不知道奧菲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把落年整個人遠遠跑到了群狼身後,只是那一瞬間快得連狼都沒有察覺。

  落年在空中一個旋轉穩穩的落在了地上,震驚的轉過身,只見那群狼爭先恐後的聚集在那棵樹下,而奧菲已經不見了身影。

  不知道是什麼感覺,落年有些怔住的站在原地,遠處腳步聲還在快速的傳來,還有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然而這些落年都因為她一瞬間的失聰而消失了。

  為什麼……

  她剛剛還想著把他殺掉,她直到剛剛都還在懷疑他,那個人……是傻瓜嗎?如果是武力值那麼高且一看就知道受過專業訓練的殺手的話,對於一個什麼關係都沒有的人,竟然做到這種地步,他是傻子吧?果然是笨蛋沒錯吧?又不是她的手下,又不是她巴洛克王國的人,竟然為了她去死……

  群狼還在不斷的想要往立馬擠去,看起來就像餓極了想要將那下面的人啃食個一乾二淨似的。

  這些狼這麼大,咬合力那麼驚人,這麼多一起的話,根本不需要幾秒就可以咬斷奧菲的脖子,活不了的,只要是人都不可能在經過這樣的啃咬之後還活著。

  落年站在原地,目光看著那群狼,眸底漸漸的凝起殺意。

  然而忽的,群狼發出痛苦的嚎叫聲,砰的一聲,彷彿被炸開似的,幾隻狼被猛然踹了開,剩下的一些嗚咽著快速跑了開,彷彿被嚇到了似的。

  落年瞪大了眼眸。

  奧菲從地上站起身,手中的匕首滴著一滴滴的刺鼻猩紅的鮮血,他的身體同樣鮮血淋漓,他邁著有些不穩的步子朝落年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紫眸冰冷不屑的掃過周邊的屍體,不屑的哼了聲,“嗤,垃圾。活該被玩壞。”

  風輕輕拂過,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冰冷的月光在林間顯得陰暗,他邁著一身血色而來,和那個被捉弄得臉紅傲嬌的少年形成一種極其鮮明的對比,後者只是叫人覺得像個傲嬌可愛的有錢人家的少爺,除了用來調戲捉弄之外沒有任何的價值,然而前者,他宛如從一個少年變成了帝王,紫眸冰冷嗜血,被血染紅的精緻面容一瞬間顯得深刻了起來。

  他在冰冷的月光下踏著步子而來,莫名的,叫人覺得似乎聽到了鏗鏘震耳的聲音。

  這不是奧菲.卡加,那個簡單的聖瑪利亞學院的學生會和白館的一員,而是那個不知道經歷過什麼,以十七歲這樣未成年的年紀便成為斯蒂芬家族暗殺組織一把手的奧菲.米勒西斯。

  奧菲走到落年面前,看到小東西一副被他驚呆了的樣子,心裡咯噔了一下,不好,不是把她嚇到了吧?

  “喂,我——”不耐煩的傲嬌表情還沒有做出來,奧菲全身僵硬,血淋淋的雙手不知所措的張著,心臟噗通噗通的彷彿要從胸口裡跳出來。

  月光彷彿一瞬間柔和了起來,連帶著滿地的血腥都變得不那麼陰森可怕了。

  可愛的少女彷彿全身心依賴著少年一般,緊緊的抱住對方的腰,也不在乎對方全身都是腥臭的鮮血,少年全身僵硬,眼裡滿是不知所措,耳尖紅彤彤的,如果不是因為染著血跡,那麼此時一定也可以看到一張和西紅柿一樣紅彤彤的漂亮臉蛋。

  落年就這麼緊緊的抱著他,沒有出聲,她的呼吸很緩慢,腦袋側著耳朵聽著他不停加快的心跳聲,眼眸深得叫人無法看出她的想法。

  “我……我……我沒、沒事啦,那、那些垃圾……很、很簡單就被玩壞了……不……我……那個……啊啊啊啊啊!”奧菲結結巴巴的出聲,他以為落年被嚇壞了,想要安慰,但是又被她難得的投懷送抱給搞得腦袋一片空白,又急又幸福,矛盾的他煩躁的使勁抓著腦袋,苦惱的臉都要糾結在一起了。

  而此時,頭頂有光束掃過,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彷彿已經就在頭頂,不遠處也傳來了有人驚呼說‘狼受傷了’‘前面有很重的血腥味’之類的聲音,但是現在逃跑似乎已經變得很不容易了,先不說他現在手腳都被咬傷了,光是身上滴個不停的血都足夠對方輕易的追蹤到自己了,奧菲臉色一瞬間陰沉了起來。

  他就是死也不可能會束手就擒的,別跟他說什麼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有他固執的驕傲,除非被打死或者再也站不起來,否則只要還有站得起來的力氣,他就不會向任何人投降和屈服。

  他左看右看了一下,然後看向一棵大樹下的小洞,推了推落年,一臉不耐煩的出聲,“笨蛋!我都說了沒事了!你快躲到那裡去,不準出聲拖我後腿!”

  奧菲很清楚他現在面對的敵人是誰,金狼在對付卡爾法,追擊他的人柯德和卿禾,柯德那個人是個意外正直的人,而相比之下,那個看起來溫柔可人的卿禾則心狠手辣多了,她早就想殺掉他了,因為在幾年前夜寒焰到梵蒂岡去的時候,他在語言上對夜寒焰諷刺了幾句。那個女人看著夜寒焰的時候眼裡的愛戀非常的明顯,對靠近夜寒焰的女人敵意特別大,是個冷血無情,善妒而虛偽的女人。

  再看落年那明顯就是被夜寒焰寵著的樣子,由此很容易可以猜測,如果這些人是卿禾的人,那麼她一定不會放棄趁機除掉落年的機會,所以下達的命令一定是殺無赦!

  所以,落年知道出口在哪裡,那些狼已經被他處理的不會再敢輕易攻擊人類的,有他當擋箭牌的話,她就可以安全離開了。

  然而落年卻突然拉住了奧菲的手,那手印著一排排牙印也被撕扯出了好幾塊皮肉,落年這一抓,立刻叫奧菲倒抽了一口冷氣。

  落年下意識的放輕了力道,快步拉著奧菲把他塞進了一處灌木叢,又從旁邊拖了一隻狼的屍體半壓在奧菲身上,在這樣陰暗的環境下,就算走進了看也不會發現這裡藏了個人。

  “喂……”

  “噓!”落年瞪了奧菲一眼,“從這條路直走然後路過路邊的第三條小路的時候拐過去直走再在第三條小路上拐過直走,那裡有一條小河,跟著它走可以直接到達市中心的一條江。”說罷還未讓奧菲有時間反應,落年便扯開了嗓子尖叫了一聲,“救命啊!”

  奧菲全身徒然一僵,那邊的腳步聲也驟然齊刷刷的變快速了起來的朝這邊衝了過來,直升機上面的光束也齊刷刷的向落年所在的方位聚集了起來。

  等那邊穿著統一黑色制服和統一青色制服的男女一身煞氣的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就看到落年抱著嬌小的身軀蹲在一顆大樹下,身上臉上都帶著血跡,裹著一條帶著血跡的浴巾,頭髮凌亂,看起來像被狠狠的施過虐一般。

  所有人對視了一眼,青色制服的其中一人立刻舉起了手中的槍對準了落年,然而同一時刻,他身邊的黑色制服的人也舉起了槍對準了青色制服的人,一時間,槍支哢哢上膛的聲音響起,兩個隊長身後的隊員們齊齊舉槍對著對面的人,場景一下子變得奇怪了起來。

  青色制服的隊長槍口依舊對著落年,眼睛斜睨向指著他的太陽穴冷酷的彷彿冰塊一樣的男人,“黑龍,你在幹什麼?”

  “柯德部長說過,青石館的客人不準動。青龍。”黑龍冷酷的說著,動作卻更加強硬的抵著他的太陽穴。

  青龍嘴角勾起一抹笑,“不好意思,我們卿禾部長說過,殺無赦。”話這樣說著,但是青龍也不敢莽撞的朝落年開槍,畢竟黑龍這傢伙就和他主子柯德一樣,是個把上頭的命令當做生命來執守一樣的人,真的開槍的話,黑龍真的會殺了他的。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屬,青龍不出手,另一隻手卻在向他身後的隊員打手勢,那隊員立刻猛然把槍指向了落年,砰的一聲毫不猶豫的就是一槍。

  “砰!”時間彷彿一瞬間變得緩慢,那子彈帶著熱氣,破開空氣就這麼朝著落年的小腦袋而去。

  奧菲一瞬間瞪大了雙眼,伸手推著身上的屍體就要衝上去,然而這樣傷痕累累的身體怎麼可能比得上那子彈的快速,眼見著子彈就要沒入落年的腦袋,一抹黑影猛然一閃而過,子彈砰的一聲彷彿射在了鋼鐵上。

  怔住。

  所有人看著落年面前那在千鈞一髮之際擋下了子彈的東西,一塊彷彿被隨意從某處掰下來的高密度鐵皮,這麼直挺挺的插在落年面前的土地上,子彈被嵌在了上面。

  而此時,砰砰的又是兩聲槍響,青龍和他身後的隊員額頭出現一個血洞洞,瞪大著雙眼直挺挺的倒下,彷彿死不瞑目似的躺了下去。

  “誰?!”隊長和副隊長突然被殺了,青色制服的男女們頓時憤怒和驚恐交加。

  直升機在頭頂盤旋,有什麼東西快速的降了下來,一身冷酷著一張臉一身寒氣的夜寒焰一手抓著繩梯一手拿著一把槍,琥珀色的眼眸如鷹一般銳利,俯視著下面的所有人,叫人產生自己是被獵鷹鎖住了的獵物一般的感覺。

  而隨之而來的從另一個繩梯降下來的是柯德和卿禾。

  “當家?!部長!”

  “當家,部長!”黑龍隊立刻收槍,雙手置於大腿兩側齊聲喊道。

  “部長!”青龍隊的人立刻跟見到救星似的看向了卿禾,不知道哪個王八蛋竟然殺了他們的隊長和副隊!

  卿禾臉色並沒有多好看,笑容也顯得有些僵硬,她看了柯德一眼,然而柯德卻連眼角都沒給她一個,她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他們當家竟然會突然想要跟他們一起來這裡!

  夜寒焰冷著一張帥氣漂亮的臉,一邊朝落年走去一邊脫下外套,一下子就把落年的小身板給包裹了起來,彎下腰輕而易舉的就把落年給抱了起來,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任何遲疑的將最脆弱的心臟部位交給落年。

  奧菲在一瞬間瞳孔一縮,差點忍不住跳起來把落年搶回來,她是他老婆!尼瑪少年他都準備出去跟她去領結婚證了!你丫個死大叔第三者!我勒你個XXX啊!

  夜寒焰腳步一頓,眼角瞥過奧菲,奧菲立刻彷彿感受到了威脅的貓,鋒利的爪子瞬間就自己跑了出來,頭皮都微微發麻了起來。

  然而夜寒焰只是神色複雜的看了眼乖乖靠在她胸口的落年一眼,邁動長腿走了出去,留下淡淡的一句話,“不用追了,全部回去。”

  “啪!”的一聲響,卿禾臉色不好看的賞了跟她告狀說黑龍隊阻礙了他們殺落年的人一巴掌,“竟然曲解了我的意思!你們難道不知道落年小姐是青石館的客人嗎?我什麼時候說過讓你們殺了她了?!”她氣得臉色發青,看起來像是受了大刺激似的。

  黑龍隊站在柯德身後,和自家主人一樣冷冷的看著青龍隊的內訌。

  “可……可是,部長,你不是說殺無……”被打的人捂著臉怔怔的出聲,只是話沒說完,又被卿禾賞了一巴掌。

  “我的意思是斯蒂芬家族的人殺無赦!我說了要殺青石館的落年小姐了嗎?!”卿禾氣得全身顫抖的瞪著那隊員。

  隊員被卿禾的眼神嚇住了,連忙低下頭,“沒、沒有,對不起,很抱歉部長,是我們曲解了你的意思,下次不會了。”

  “落年小姐是青石館的客人,再怎麼樣都不允許你們碰她!”見隊員們低頭,卿禾臉色也稍微的緩了緩。

  “是……是。”

  “嗤。”柯德忽的冷笑出聲,卿禾卻看向他,一臉‘你在笑什麼’的不解的樣子。

  柯德什麼都沒說,冰藍色的眸中滿是不屑的轉身邁著步伐跟著夜寒焰往外走,黑龍隊立馬跟上。

  這時卿禾才冷下了面容,神色狠辣的看著柯德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帶著部下們跟了上去。

  好一會兒,確認對方的人馬不再存在才費勁的把壓在身上的狼屍體給推開,因為失血過多而開始蒼白的臉色難看的看了眼夜寒焰等人消失的地方,邁著步子往落年說的出口走去。

  下一次,才不會讓落年被其它男人帶走呢!

  ……

  落年被夜寒焰帶回了青石館,一進大門落年就立馬過河拆橋的從對方懷裡跳出來,不客氣的裹著他的外套就往她的房間走去。

  夜寒焰站在樓下看著落年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漂亮帥氣的面容上,沒有什麼表情。

  一進屋子落年就把外套扯了下來,光著腳走進了浴室,溫熱的水嘩啦啦的衝刷過她的頭髮和身軀,已經乾涸的血液從她皮膚上脫落,連帶著大腿處被她自己為了在山林溫泉處迷惑眾人而劃出的傷口也被衝刷的發白,抓過一旁的浴袍隨手披上,落年走出浴室便聽到了敲門聲。

  早就已經是下半夜了,又經過剛剛的事,落年有些煩躁的正想睡覺,卻有人在這時候敲門,真煩。

  落年不悅的走過去開門,入目的便是夜寒焰提著醫藥箱冷酷味道十足的樣子,連帶著深邃而精緻的五官面容都顯得更加的深刻剛硬了起來,就像一個……軍人。

  落年怔了下,有那麼一瞬間想發動攻擊,畢竟軍隊對於他們這些黑暗生物來說是天生死敵,而夜寒焰現在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正直厲害的將軍那樣,和之前在他面前時有點猥瑣有點小不正經有點柔和漂亮的樣子完全不同。

  差點忘了。

  他是黑暗帝王夜家當家的同時,還是白道元帥葉家的太子爺,他做著黑道人士所做的各種事的同時,還可以像軍人那樣剛毅挺拔顯得剛正不阿,夜寒焰這個男人本身便從身份地位到人格性格都是一個可以轉換的矛盾體。

  落年讓開路讓夜寒焰進來,對方也沒有絲毫客氣的就走了進來,修成挺拔的身影直接走向了房間一角的櫥窗,在落年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從最底層拿出了一個急救箱。

  他走過去把落年拉到沙發上,半蹲下身伸手撩開落年的浴袍擺部,露出潔白的纖細的腿,還有大腿上洗的發白的傷口,顯得有些霸道。

  他一言不發的從急救箱裡拿出棉簽酒精紅藥水等藥物,然後斂下眼瞼蘸著藥水,長長的密密的小刷子一般的睫毛隨著他的動作輕輕顫動,從這個角度看下去,男人彷彿一下子又變得柔和美麗了。

  奇怪又多變的男人。

  落年坐在沙發上任由夜寒焰的動作,血已經止住了本來她不打算管它的,但是她沒想到夜寒焰竟然會知道她腿受傷的事,然而不管如何,這個男人一向不簡單,現在看起來似乎在氣她幫奧菲逃走的事。

  斂著眉輕輕的給落年上藥,男人這才沒有抬頭,語氣也十分平靜的出聲,“你沒有我的聯繫電話嗎?”

  “有。”落年眉梢微挑。

  “身上戴著你們巴洛克王國特有的超能手錶嗎?”

  “剛剛摘下來了。”雖然手錶是防水的,但是她還是不喜歡戴著東西洗澡。

  “那麼……”夜寒焰手中的動作頓了頓,“我很不受你信任或者對你來說,我是個相當不負責任的人?”

  “嗯?”落年眨眨眼,疑惑的看著他。

  “在遇到被青石館的人下殺手敵視的事情的時候,為什麼不跟我說?”天知道在半空中看到自己部下的人竟然把槍口對著落年,夜寒焰便覺得憤怒的難以自抑,特別是看到落年那一副明顯要把弱小之旅進行到底的樣子,更加怒不可遏。

  既然喜歡裝弱小,那麼為什麼不找強大的庇護者?小白兔神馬的,如果沒有強硬的屋檐擋住大灰狼的話,可是會被叼走的。

  原來他要說的是這個嗎?落年嘴角勾起笑看著他,“為什麼要跟你說呢?我覺得很有趣吶。”漂亮的黑眸泛著盈盈水意,落年笑得冰冷無情,“只不過是等我著被我玩夠了就要被處理掉的玩具罷了。”

  沒錯哦,就是玩具,卿禾那渣女,除了用來被她玩還能怎麼樣?她根本沒把這種勾不起她怒火的事情放在眼裡吶。當然,當她真的成功勾起她的怒火的時候,估計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就像人的劣根,明明知道對方是個會耍陰謀詭計來讓自己不爽的人,但是在真的遇到那種不爽的事情前,她又抱著看戲和好玩的心理想要看看對方能搞出什麼把戲,如此惡趣味的循環,有時候還蠻叫人惱火的。

  “至於信任……”落年用一種很有趣的目光看著他,“吶,你吸過毒吧。”落年突然道。

  夜寒焰手中的動作驟然一頓,琥珀色的眸子幽深的看著他。

  “讓我猜猜,夜當家曾經吸過毒,從鴉片、bing毒,到後面各種新型的會叫人上癮並且不容易戒掉的新型毒品。夜當家曾經玩過軍事遊戲玩過黑道遊戲。夜當家曾經做過許多許多的好的壞的邪的惡的的事情。”落年頓了頓,嘴角的笑容顯得尊貴高傲,“夜當家沒有毒癮身上沒有染上任何的不良惡習,明明一出生就已經有權有勢並且又能力極高的情況下,為什麼要做那些事情虐待自己呢?”

  夜寒焰眼眸微微的眯起,琥珀色的眼眸染上一抹危險。

  “於是我猜,夜當家能力是不是太強了,強到想要得到什麼東西都能夠輕而易舉,強到讓你開始覺得人生很無聊,內心很空虛,所以才一直在尋找著什麼能夠讓你上癮的事,比如毒品之類的東西。不過看起來情況發展的並不順利吶,夜當家的就算吃了再新型癮性再強的毒品,也沒辦法讓你上癮超過兩個月。是這樣吧?夜當家。”落年微笑的看著他。

  當收到這些信息的時候,落年可不像現在這樣平靜,她覺得夜寒焰就是一個變態,強悍到有點變態,卻又天生註定為王的男人,他的意志力似乎強到了一種即使身體想要迷戀上什麼他都可以輕易阻止的情況,所以在吸毒的那段時間,在吸了幾次他便又開始感到無聊,然後丟掉,再換成別的。

  由此也可以看出,這是個很容易喜新厭舊的男人。

  對於感興趣的東西可以極盡寵愛,厭煩了之後就會無情的拋棄吧。

  “像你這種只要不是夜家的人,沒興趣後無論什麼都會拋棄的男人,只是被我牡丹和落年雙重身份的巨大差異勾起了好奇心和興趣,也許某一天你就會覺得探究我也沒什麼有趣的,然後拋棄掉,你覺得我會信任你嗎?夜當家。”落年收回腿,把衣擺放下,蓋住自己白皙纖細的大腿,嘴角含笑,說出的話卻是冰冷無情的。

  夜寒焰眼底似乎滑過一抹不悅,卻快若流星,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覺,性感漂亮的薄脣微抿,下一秒卻徒然勾起一抹興味盎然的笑,“我該說,真不愧是巴洛克王國的牡丹嗎?你真的讓人越來越感興趣了。”

  “我該說,這真是我的榮幸嗎?”落年站起身,“如果沒事的話,請離開吧,我想我們都該睡了。”逐客令下的毫不遲疑。

  既然對方都已經這麼明白的攤開來說了,夜寒焰也就站起身,只是腳步忽的頓了頓,他看向落年,“你和斯蒂芬白是什麼關係?”

  “經常接受雇傭的殺手和雇主的關係罷了,我對你們兩家的戰爭可不感興趣。”落年眉頭微蹙。

  她能跟斯蒂芬白有什麼關係?至今為止都不知道斯蒂芬白長什麼樣呢,不過她可絲毫不感興趣,夜家和斯蒂芬家之間的戰爭,表面上看起來挺風平浪靜的,但是其實內裡有多麼洶涌她可是清楚的很。

  一般的勢力都會在一開始就選擇依附夜家或者斯蒂芬家,就連艾比瑞家族雖然緊隨兩家其後,但是他們也是依附著夜家的,只有她的巴洛克王國可以稱為世界奇葩,因為她拒絕依附隸屬於任何人,巴洛克王國只屬於她和她的王國成員們。

  當然,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巴洛克王國在成立之初開始就經常受到各種攻擊,巴洛克王國被其它家族和勢力戲稱為妄想在夜家、斯蒂芬家統治的世界插上一腳的第三者。

  不過有一點不得不承認的就是,如果當初夜家或者斯蒂芬家不願意讓巴洛克王國誕生的話,那麼也不會有現在的巴洛克王國和牡丹,所以說,其實夜寒焰和斯蒂芬白該被落年稱為半個恩人吧?

  “呵呵……”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夜寒焰忽的輕笑出聲,“好吧,那麼,晚安。”

  “慢走不送。”落年懶洋洋的揮揮手自顧自的往臥室裡走去,然而揮動的手還未放下,忽的被一把握住了手腕,落年反應快速的抬腳飛踢,只是腰部卻被一隻溫熱的大手壓著朝他靠了過去,砰的發出一聲聲響。

  落年以為這個男人終於忍不住要對她出手了,然而卻不料對方快速的抬起她的下巴,吧唧的一聲就吻了下她的紅脣,男人笑得很美,“對了,我想也許我該告訴你一聲,我對你的脣似乎上癮了,就是不知道戒不戒得掉。”

  落年怔了下,眼眸危險的眯了起來,“那麼你就祈禱自己戒得掉吧,否則我會讓你後悔招惹我的。”

  夜寒焰不置可否,放開落年,琥珀色的眸中滑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離斯蒂芬白那群人遠點吧,如果我是容易喜新厭舊的老虎,對方就是貪得無厭的饕餮,靠的太近的話,可是很容易被他在不知不覺中榨乾每一滴利用價值的。特別當你牡丹的身份被對方發現的時候。”

  “謝謝你的提醒。”落年隨意的應了聲,確實,比起喜歡追求新事物的人,貪得無厭的人才是最難纏的,斯蒂芬白那個傢伙,她才不會閒著沒事去靠近呢。

  落年的態度太敷衍了,敷衍的叫夜寒焰眉頭蹙了起來,真是不聽話的小東西,難得他那麼有良心的提醒她,竟然不當回事,要知道,如果斯蒂芬白打算對巴洛克王國出手的話,剛剛被她放走的奧菲.米勒西斯極其旗下的暗殺部隊,可是最強大的主力軍。

  當然,對於夜家來說,自然不算放虎歸山,但是對於雖然強大但也是根基尚淺的巴洛克王國來說,可就不一定了。

  ……

  黑暗掩藏著罪惡和血腥。

  青石館地下陰暗的牢房中,腳步聲輕輕的響動著。

  一頭蓬蓬微卷的髮,幽綠幽綠的眼睛邪惡到帶著一種曖昧的程度,腳步懶洋洋的走到一個牢房前,白皙的下巴上一小撮鬍子顯得很有個性,幽綠幽綠的眼睛看著牢房裡有著一雙無波碧湖般的眼眸的男人。

  “喀嚓喀嚓……”

  “喀嚓喀嚓……”

  被關著的男人看著外面的人影,懷裡抱著一大袋的薯片,面無表情的喀嚓喀嚓的吃著。

  “你果然是來沒有零食會死星球人嗎?夏爾。”馬克比起一隻眼睛,雙手插在褲兜裡道。

  “喀嚓喀嚓……”卡爾法鳥都沒鳥他一下的扭回腦袋繼續吃著,邊上還放著好幾包棉花糖、棒棒糖、薯片、pocky等等一堆零食,據說是卡爾法被金狼抓到後強烈要求的人道主義待遇,用那雙平淡無波的綠眼睛還有面無表情的碎碎念讓金狼差點崩潰讓人讓人送來的。

  “喂。夏爾。”馬克再一次覺得這男人真的非常非常的神奇,在別人的,還是自家BOSS死對頭的地盤上被抓,竟然還能淡定到這種叫人蛋疼的程度,斯蒂芬白身邊還真是怪胎一大堆,簡直就像一個大怪胎屁股後面跟著一群小怪胎。

  “喀嚓喀嚓……”手指毫不停頓的伸進袋子裡拿起一片薯片然後放進嘴裡,咀嚼,咽下,然後再拿起,如此循環,毫不停頓。

  “啪!”馬克額角暴起一個青筋。

  “喂!夏爾!”馬克不耐煩的吼出聲。

  這時卡爾法才似乎聽到有人在喊他,抬眼,毫無起伏的碧潭般的眸子定定的看了馬克幾秒後,“啊……”

  馬克嘴角正準備勾起,就僵住了。

  “你是誰?”卡爾法面無表情的問道,手上還在把薯片不斷的送進嘴裡,悠閒的看起來完全不像被抓了,如果不是他的兩隻腳腕上被扣著鐐銬的話。

  啪啪啪啪啪……

  十字路口布滿馬克的滿頭滿臉,這個傢伙……這個名為夏爾。特爾裡加的唯一一個不管在醫術上還是武力上唯一一個贏過他的男人竟然忘記他了?尼瑪這叫還把他視為宿命一樣的對手而死死的記住他,甚至每天睡覺前都要狠狠的念上幾遍他的名字的馬克情何以堪啊喂!

  敢情這還是他一廂情願,對方根本連他的臉和名字都沒記住嗎?!

  馬克表示,他才不相信!

  “我是馬克!”

  “馬克?”卡爾法淡淡的看著他,然後抓過一旁的pocky,面無表情的一邊撕開包裝一邊道:“這名字可真土。”

  噗……

  這絕對不是馬克內傷的聲音!絕對不是!

  深深呼吸了好幾下,馬克壓下快要衝上腦袋的怒火,捂住臉從指縫裡看著那個面無表情的彷彿面癱的男人,“說正事,那枚戒指我們不知道你藏到哪裡去了,我也知道問你你也絕對不會說的,我只希望你回答我,那枚薩蒂帕帕落戒指,是真戒還是假戒?”

  和他們不一樣,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是極其特殊的,要說特殊到什麼程度呢?他們都沒辦法靠肉眼知道他們所獲得的戒指是真戒還是假戒,而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單憑看到和觸摸到就可以分辨出來的人,就是他,要說為什麼?那是因為這傢伙是——

  馬克忽的眼睛鬥雞了一下,然後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3 08:30 PM

第十一章    別搶人啊

  卡爾法把薯片送進嘴裡的速度微微的慢了慢,平淡無波的碧潭般的眸子看著馬克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喀嚓……

  雪白的牙齒喀嚓一聲脆響,卡爾法脣上叼著薯片,目光定定的看著從馬克身後冒出來的拿著一根棍子打了人的可愛小東西。

  落年手裡緊緊的抓著一根木棍,眼眶紅紅的,眼睛濕漉漉的,看起來有些惶恐有些不安,“卡、卡爾法……”

  “哐噹……”鐐銬發出碰撞的鏗鏗鏘鏘的聲音,卡爾法把薯片扔到一邊,一動不動的盯著落年,無波的綠潭蕩起微微卻足夠驚艷世界的漣漪,他從陰暗的角落裡出來,隨著他的走近,才能讓人看到他身上白色的外套和裡面T恤已經破爛不堪,到處都是猩紅的血跡,除了那張臉依舊完好無損之外,這男人身上有著不輸給奧菲的累累傷痕。

  似乎經過了一場很激烈的打鬥呢。

  說起來,白館的人為什麼會跑到青石館來呢?應該不是專門來找死的吧,而且,她剛剛好像隱約的聽到馬克說什麼薩蒂帕帕落戒指,難不成兩人是來偷那枚被安第斯家族找到的傳說中的戒指的嗎?

  落年看著卡爾法身上的血跡,小白兔一樣被嚇得往後退了退,卻在下一秒又堅定了什麼往前邁了過去,卡爾法看著她細微的動作,碧潭般的眸子一抹星光微微的亮起,顯得湖水波光粼粼,美麗動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卡爾法彎下腰,額頭抵著欄桿與欄桿之間看著外面的落年,一如既往的面癱般的面無表情。

  “奧、奧菲說卡爾法被大壞蛋關起來了。”落年說著抖著手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鑰匙,想要對著鎖洞插進去,可是卻因為太過害怕,怎麼插也插不進去。

  骨節分明漂亮的宛如藝術家一般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卡爾法金燦燦的髮都隨著他的動作而柔軟的朝下聾拉了去,“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又問,就像奧菲一開始會存在的想法,這裡是青石館,夜寒焰的地盤,落年這隻被人一捏就會死的小白兔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跑到地牢這種地方來了。

  只是他的手很溫柔很乾燥很溫熱,只是輕輕的覆著她的手背,像怕一不小心把她給捏碎了一般。

  落年微微瑟縮了一下,也沒抽回手,只是臉上神情羞怯而可愛,“夜叔叔帶我來這邊玩,我……我偷偷跟著馬克叔叔來的。”說著鼓起兩腮,愧疚的看了眼在地上挺屍的馬克。

  卡爾法怔了下,夜叔叔?下一秒才徒然反應過來夜家和艾比瑞家的聯繫,碧眸微動,“那你快離開吧。”

  青石館的地牢不是好闖的,以這小傢伙沒心機的笨腦袋,估計早就被發現了吧,只是為什麼沒被阻止呢?稍微想一下,地牢是卿禾旗下的青龍隊負責的,既然夜寒焰會帶落年來青石館就代表著那個男人還是挺寵她的,也就是說那個善妒還自以為豁達大方的女人……

  就像印證卡爾法的猜想,落年身後不遠處的地牢大門緩緩的開了,輕輕的‘吱呀’了一聲,露出門後抱胸嘴角含著詭異笑容的卿禾。

  卡爾法碧眸微動,藉著光線和卿禾的視覺死角,手從落年的手背滑過瞬間把她手中的鑰匙藏進手心,然後一把推開了落年,落年似乎根本沒察覺到什麼,突然就被推了一把,小身子砰的一聲坐到了地上,疼得她眼睛帶出了濕意,不解又受傷的看著他,“卡爾法?”

  “礙事。快滾。”卡爾法碧眸無波,淡漠的說完便轉身回到自己陰暗的角落裡,抱起薯片繼續喀嚓喀嚓的吃了起來。

  落年瞬間眼眶就紅了,委屈兮兮的樣子眼淚卻在眼眶裡打轉,偏偏就是不掉下來,瞬間就能叫人覺得卡爾法該拖去人道毀滅三百二十遍!卡爾法碧眸微動,卻還是面無表情的低下頭繼續啃薯片,真像極了馬克說的不吃零食會死星球人。

  “啪、啪、啪、啪、啪……”鼓掌聲緩慢而具有諷刺意味的響起,卿禾一邊鼓著掌一邊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了過來,嘴角含著笑意,眸中水意盈盈,叫人第一眼便覺得對方可能會是個知心姐姐。

  落年被這突然的鼓掌聲驚得連忙回頭,看到來人,瞪大了眼眸,“卿禾小姐?!”

  “呀,是我哦。”卿禾抬起手,笑得溫柔的道:“我倒是沒想到落年竟然會認識這位大名鼎鼎的‘魔醫’夏爾呢,真是讓我吃了一驚。”

  落年眼睛瞪得更大,“魔醫夏爾?”

  這次是真的吃驚了,她剛剛有聽錯什麼嗎?魔醫夏爾?她指的難道是卡爾法嗎?卡爾法是魔醫夏爾?!

  “沒錯哦,就算是你也聽說過吧?夜家的‘邪醫’馬克,巴洛克王國的‘鬼醫’凱文,再來就是被稱為三醫之首的斯蒂芬家的‘魔醫’夏爾。難纏的傢伙,竟然在當家的親自設計的陷阱中偷走了戒指不知道藏在了什麼地方,在斯蒂芬家族中也是極其強大的戰鬥力之一,這樣的傢伙,落年真的要把他放出去嗎?”她忽的看向落年,眸光幽幽,像在蠱惑著什麼。

  “我……”

  “殺手卿禾不愧是萬年老二。”卡爾法涼涼的出聲打斷落年的話,眼角瞥了眼聾拉著腦袋像只被主人責罵了一樣聾拉著耳朵的可愛狗狗。這小笨蛋,根本不知道這女人在挖語言陷阱給她跳!

  “你說什麼?”被踩中了死穴,卿禾一時間把注意力看向了卡爾法,在她眼裡,比起落年這一捏就死的小兔子,還是眼前這個階下囚更需要被教訓一下,叫他知道這裡是青石館,不是他們在梵蒂岡的伊斯莉白館!

  喀嚓喀嚓……

  卡爾法淡定依舊的啃食著薯片,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聲線冷漠不帶絲毫情感起伏,“難道不是嗎?不僅身手比不上巴洛克的牡丹,更是連腦子都比不上人家,也只有你這種比男人都要沒臉沒皮的女人才敢說要把她踩在腳下。”

  喀嚓……喀嚓……

  卿禾臉色陰沉了下來,“你再說一遍!”

  巴洛克王國的牡丹是她已經化了膿的傷,只要輕輕一挑就可以擠出暗黃色噁心的膿水,牡丹是她永遠抹不去的恥辱!

  “果然很在意嗎?不過可惜,你再氣也沒辦法,整個殺手界都知道你這個曾經的冠軍是用什麼樣的恥辱姿態被牡丹從冠軍台上拉下來的,這可是界內迄今為止最好笑的笑料了。”卡爾法一邊吃著薯片一邊淡淡的說著,偏偏就是這樣無波的眼神,這樣無感情起伏的語氣讓卿禾臉色越來越黑越來越陰沉難看。

  這該死的王八蛋……

  “你在找死!”卿禾陰沉著一張漂亮的臉,看著坐在陰暗角落裡吃完一包薯片又拿起棉花糖的男人,竟然用這樣無所謂的語氣說出這種話,這人真是該死!

  “啊,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算了,我道歉。”卡爾法捏著棉花糖淡淡的道,把棉花糖塞進嘴裡,甜膩軟軟的感覺叫他連身上的傷都可以忘記。

  卡爾法那模樣,除了讓人更加火大之外,沒有任何的火氣稍微滅一些的感覺!

  而被兩人忽略的他們口中談話的主角落年正鼓著兩腮一臉鬱悶的蹲在馬克面前,從地上撿起一根小木棍,一下下的戳著馬克的帥氣臉蛋,就像小孩子在捅螞蟻窩似的。

  其實啊,她還真是很冤枉啊,當初殺手界舉行的慶典活動,她作為一個新出道的殺手自然要為了讓巴洛克王國的名聲震響世界而努力,所以雖然不願意去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但是還是給自己變裝了下去參加了。

  在擂台賽中看到卿禾這女人有點討人厭噁心,可偏偏她就要一直站在那上面囂張,她一個沒忍住,以為對方只是單純的殺手,所以就上台了,卿禾那時笑得溫柔,說新人挑戰讓三招,一副高貴典雅的樣子。

  落年想著趕緊把她弄下去,哪裡還管她讓不讓三招不三招的,所以直接就一拳頭過去,一拳就把卿禾給打下了台,卿禾還就這麼直接暈了過去,當時全場的詭異氣氛說不出的莫名,直到第二天聽到她的名字傳得沸沸揚揚,說什麼巴洛克的牡丹打敗了舊王成為新王什麼什麼的……

  卿禾醒來後那時的臉色和場面,到現在估計見識過的人都還記憶猶新。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落年十五歲,剛剛穩定住巴洛克王國,卿禾二十五歲,已經坐在第一殺手這個位置上三年了。

  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鬼以這個難看的姿態拉下冠軍寶座,這是卿禾人生中絕對無法磨滅的污點!

  但是落年表示她絕對無辜,你說卿禾要是不裝逼,就算最後還是輸了,也不會有那樣丟人的姿態出現啊!她之前表現出的高貴啊,典雅啊什麼的,反而使她更加的難堪可笑起來了。

  “哼。”怒氣到達了臨界點,卿禾反而冷靜了下來,嘴角一扯,她看著卡爾法那張平靜的看不出半點情緒的臉,瞥了眼蹲在一邊戳馬克的落年,眼底滑過一抹嫌棄厭惡,這種被保護得太好的幼稚小鬼,還真是看一遍討厭一遍,又蠢又傻,除了一張可愛的臉之外還有什麼用處嗎?搞不懂為什麼當家會對她感興趣!

  卡爾法捕捉到了那抹厭惡,碧綠色的眼眸依舊無波,手中抓著的被密封著的迷你薯片砰的一聲,彷彿氣球炸開一樣的被捏爆了。
  從來沒有過……

  這麼想要把一個人……

  拖去掄牆的衝動。

  落年被這突然一聲響給驚了驚,扭回頭看著卡爾法,眼裡沒有絲毫的恐懼只有淡淡的羞怯和疑惑,就像她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今天她跑過來想要把他放出去,被卿禾抓包會面臨著什麼樣的事情。

  “哼,別把我當成傻子了,夏爾。”卿禾一甩紅色卷曲的髮,扯著笑容看向落年,“你知道想把這個人放出去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嗎?夜家和斯蒂芬家的戰火可不是你這種小東西能夠有資格承受也承受不起的,我們也曾經派過人闖過斯蒂芬白的地盤,你知道對方是怎麼處理他們的嗎?用刑訊榨乾每一滴利用價值後殺掉,然後送回我們這裡,我們夜家雖然不至於像斯蒂芬家那樣做事絲毫不按江湖規矩但也是有欠有還的,他們上次殺了我們夜家的信息部部長,現在我們殺了他們的魔醫,這單買賣我們可是一點兒都不虧哦。”

  話才說完,果然就看到落年面露著急想要說什麼,只是才剛張口,又被卡爾法給打斷了,“你以為夜當家像你這麼沒腦子麼?”他和那些被他們殺了的夜家成員可不一樣,他是白館重要成員,斯蒂芬家族的重點大臣之一,殺了他可就等於他主動打響了和斯蒂芬白的戰爭的號角,兩方雖然經常小打小鬧,但是真的全面開戰的話,不管是斯蒂芬白還是夜寒焰都不可能會希望的。

  卿禾一瞬間面色猙獰了起來,“你別以為打斷我就可以幫這個小東西脫罪,她偷了監控室的鑰匙還打暈了馬克,不就是想把你救出來嗎?!”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卡爾法問話從來不帶語氣符號,“你有什麼證據嗎?”

  “證據?”卿禾扯了扯嘴角,一把抓住落年的後衣領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把鑰匙給我。”像這種小東西,只要稍微嚇一嚇輕易就可以讓她把鑰匙交出來的吧。

  她完全把人當傻子啊……

  落年目光閃爍,如同繁星滿布的夜空,“可、可是我沒有鑰匙啊……”

  一句話出來,卿禾的臉色難看了起來,卡爾法悄悄的鬆了口氣。

  “沒有鑰匙?!你開什麼玩笑?!”因為她自恃青石館武力值最高,旗下的下屬更是比其他人厲害和可靠,所以拒絕了在他們防守的範圍安裝監控器這種東西,美其名曰有那種東西只會讓她的下屬們鬆懈罷了,而從未被人為突破過的他們隊的防守是她一直以來在青石館抬頭挺胸的驕傲,所以如果現在找不到鑰匙,沒有證據,那這可就算她的失職了!

  怎麼可能允許讓自己在臉在夜寒焰面前被抹黑?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我真的沒有啊,卿禾小姐。”落年被拎得難受的搖搖晃晃。

  “你還敢騙人!你沒有偷鑰匙想救夏爾,為什麼要打暈馬克?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卿禾瞪著落年,目光森然可怕。

  落年被嚇得縮了縮脖子,努力的在腦子裡翻找理由,然後支支吾吾的憋出了一句,“我……我只是……只是看到馬克大叔頭上有隻蚊子想幫他拍死而已!”

  “……”卿禾一瞬間呆住。

  卡爾法默默的扭過頭捂嘴輕輕的咳了咳,把噎在咽喉裡的薯片給咳出來,同時掩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正在幽幽轉醒差點被落年在臉上戳出一個個洞的馬克聽到這句話頓時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著落年難以置信的吼:“你確定是拍死蚊子而不是拍死我嗎?!”

  摸摸後腦勺,嘶……好疼,一個雞蛋那麼大的包啊這是!

  落年縮了縮脖子,抱歉的看著馬克,“對不起馬克大叔,我下次會記得輕一點的。”

  “還有下一次?!”馬克幽綠幽綠的眸子瞪得更大了,這傢伙想殺了他啊!

  落年鼓起兩腮,漂亮的黑眼睛濕漉漉的看著他,無恥的賣萌了。

  馬克被萌得怔了怔,卻很快回神,哼了哼,“別想我放水,你要是真想把夏爾放走的話,我也是會生氣的。”

  不可愛的大叔。

  落年撅起小嘴,馬克趕緊扭頭,尼瑪這傢伙到底知道不知道什麼叫賣萌可恥啊喂!

  “夠了馬克,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卿禾皺著眉頭不悅的出聲。

  卿禾真是受夠了這種明明是這麼重要的事情,但是拐到落年那邊去連青石館的人都變得有些正經不起來,好像沒什麼大不了似的這種氛圍!要知道當初她也是花了兩年的時候才融入他們,才能這樣自然輕鬆的跟這幾個從小就跟著夜寒焰的人說話,被他們認可!

  馬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幽綠的眼眸瞥了卿禾一眼,淡淡的出聲,“既然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就不要為了一己之私讓別人有機可乘,現在才來緊張有什麼用?”

  卿禾一瞬間臉色難看了起來,卻也不開口多說什麼,比起性子意外的直接正直的柯德,眼前這個洞察力極其敏銳的傢伙才是難纏的。

  馬克摸了摸後腦勺,疼得擠眉弄眼,好一會兒才開口,“好了,不管你們兩個是什麼交情,夏爾沒把戒指交出來是絕對不可能放你出去的,雖然不至於殺了你,但是必要的刑罰我們也是會用的,至於落年,不管你們是什麼交情,這是斯蒂芬家族和夜家之間的事情,胡亂插手的話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鑰匙不在你身上我相信,因為要是在夏爾身上。你現在乖乖回去睡覺,我會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這樣可以嗎?”

  幽綠的眼眸看著落年,深不見底,彷彿能把人看透至靈魂一般,敏銳的可怕。

  有那麼一瞬間,落年幾乎以為他已經看穿了她是牡丹的真面目,該說真不愧是夜寒焰的左右手嗎?

  落年眼眶紅紅的看了卡爾法一眼,委屈兮兮的點了點頭,正要轉身出去,但是腳步又頓了頓,她可憐兮兮的看向馬克,“卡爾法受傷了……”

  卡爾法?馬克眉梢挑了挑,看向還在不停的吃東西的卡爾法,然後嘴角抽了抽,看他那樣誰相信他其實身受重傷了?要不是他很清楚金狼那傢伙根本不可能對讓他覺得興奮起來的對手手下留情的話,他都要懷疑是金狼放水了還是這不吃零食會死星球人真的生命力那麼頑強了呢。

  他看向依舊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期盼著什麼似的的瞅著他的落年,有些頭疼的扶額,“你到底想怎麼樣?”明明知道不是個好鳥,可偏偏就是受不了這種眼神啊!她是有對人施魔法的魔力嗎?

  落年聞言立刻從口袋裡掏出一小瓶液體,“我給卡爾法帶了藥!”

  “酒精?”馬克輕易從味道分辨出這是什麼東西。

  “要好好消毒!”落年握著小拳頭滿臉堅定,彷彿酒精是萬能治愈藥似的。

  馬克都不由得被她那小樣給搞得噗嗤笑出聲,無奈的擺擺手,“好吧好吧,給他吧。”

  落年咧開嘴角,笑得可愛單純。

  “卡爾法要好好用哦。”把小瓶在馬克和卿禾眼皮子底下放到卡爾法手上,落年可愛的道。

  卡爾法無波的碧眸看了看手中的酒精,又看向落年,面無表情的把手裡的薯片遞過去,“分你。”

  “欸?”落年怔了怔,臉頰粉紅,羞怯的擺擺手,“不用……”

  “分你。”卡爾法不容分說的把手中的一袋薯片又伸了過去些,無波的碧眸看著落年,似乎都不眨眼般的老半天才眨一下,看起來就像精緻的人偶。

  落年這才有些羞怯可愛的伸手進袋子裡拿了片薯片出來。

  卡爾法還看著她。

  落年眨眨眼,把薯片放進嘴裡,卡爾法立馬面無表情的點點頭,似乎很滿意。

  喂喂,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這詭異的氣氛是怎麼回事?!

  馬克瞪大了眼睛,這兩人一副相親相愛關係匪淺的模樣是腫麼滴?

  “可以了吧?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卿禾再次不悅的出聲。

  馬克覺得,還算有愛和美好的氛圍一瞬間因為卿禾的開口而突然氣泡般的炸掉了。

  真煞風景。

  “你帶落年出去吧,夏爾由我負責。”馬克這話明顯是對卿禾說的。

  卿禾一怔,眉頭蹙起,“這怎麼可以?地牢鑰匙是由我這邊保管的,我是負責人,當然要負責把鑰匙找出來!”剛剛那個男人可是用語言狠狠的打了她好幾巴掌,她怎麼可能不報仇?她要把他拖到刑訊室讓他嘗嘗什麼叫做後悔的滋味!

  “既然知道自己是負責人還把鑰匙搞丟,你是不是該去好好反省反省了?”馬克不悅的皺起眉,眉宇間滿是不耐煩,說話也不客氣了起來,啊,好吧,反正他從來就沒跟她客氣過。

  卿禾拳頭攥了起來,她就知道這幾個人一直都在瞧不起她!因為她不是通過夜家內部測試出來的,而是半路背叛了別人加入的,對於他們來說,她就是個有背叛前科的女人!

  卿禾快速轉身離去,落年磕磕碰碰的跟在後面,小背影看起來相當的可愛。

  卿禾被氣得不輕,步疾如風很快就把落年給甩得遠遠的了。

  落年慢下腳步,看著已經變得有些明亮起來的天空,黎明前的黑暗過了啊已經,不過,為什麼她覺得相當的糟糕呢?

  一直都知道聖瑪利亞學院是斯蒂芬白創建的,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裝嫩躲在聖瑪利亞學院裡,她也一直知道聖瑪利亞學院人口失蹤這種莫名其妙的發生在斯蒂芬白的地盤上的事,對方絕對不可能真的放任不管,畢竟在他的地盤上拐人,這就意味著在打他的臉,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會親自出動啊!

  沒錯,她從剛剛就一直在想,如果白館裡的人真的是斯蒂芬家族的人,那麼他們出現在那裡是為了什麼,思來想去,得出的就是這個結果。

  斯蒂芬家族在意大利梵蒂岡,是個出了名的怪人,曾經因為那句“他得了離開梵蒂岡會死的病”而被暗地裡戲稱為‘離不開家斷不開奶’的孩子帝王,甚至曾經有過五年不踏出梵蒂岡的住所一步,是個超級宅男,他和夜寒焰不同,不會滿世界到處跑,看過他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人們單憑猜測也只猜出了一個像痞子一樣有些漫不經心邪氣浪蕩,卻動動手指動盪世界的形象。

  但是,現在誰告訴她,如果卡爾法是夏爾的話,那麼為毛那長髮飄飄,長得雌雄莫辯漂亮的不像話,看起來對下屬們寵溺又放任的白展風竟然會是斯蒂芬白?!斯蒂芬白不是變態嗎?斯蒂芬白不是怪人嗎?!還是說,那樣的溫柔也只是假象?或者換一種角度來看,能夠讓卡爾法,能夠讓奧菲路易索菲那群人乖乖臣服的人,怎麼可能溫柔?

  這下糟糕了啊。

  落年眉頭皺了起來,一直都在努力的遠離夜家和斯蒂芬家之間的戰火,也一直在避免可能比夜寒焰更叫人覺得毛骨悚然和可怕的斯蒂芬白接觸,但是沒想到她竟然非但跟他們有了牽扯,還一頭栽進了對方的賊窩裡,昨天也因為奧菲把她給感動還想把她當成弟弟好好疼愛和維護,所以今天才跑過來準備把卡爾法放了,結果竟然聽到這種差點把她驚崩的消息!

  她終於知道夜寒焰為什麼要提醒她離斯蒂芬白那群人遠點了,夜寒焰沒必要在那些事上面騙她,要是被斯蒂芬白知道她其實是牡丹,巴洛克王國的牡丹,真的會在不知不覺中榨乾她的利用價值的吧?真是個可怕的傢伙,難怪能和夜寒焰鬥那麼多年。

  真是毫不遜色啊。

  不管是身份、權利、名聲,甚至是容貌,兩個男人都是平分秋色,誰也不輸給誰。

  當然,落年承認兩人是當之無愧的帝王,但是她卻絕對不會臣服於兩人,也不會有任何一點認輸的想法,她的巴洛克王國直屬於她和王國成員,她是King。

  只是,King現在很苦惱,小King覺得跟斯蒂芬白那個大King鬥是得不到任何好處的,對方老謀深算那麼多年,勢力也是盤根錯亂,她要是一不小心被發現了,還真說不定會被吃乾抹淨連渣都不剩啊!

  畢竟她對斯蒂芬白根本沒有絲毫的了解,那宅男把自己的信息封閉的死死的,真正見過他的人認識他的人只有夜寒焰一人,落年不願意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當初還敢去威脅夜寒焰,是因為事先就已經演練過這種版本,對於這位和艾比瑞家族還有幾分姻親關係的人也有那麼幾分了解。

  白館那種龍潭虎穴,果然還是留給天堂鈴和牧驕陽兩個笨女人去闖吧,她還要留著小命發展她的巴洛克王國呢!

  落年關上房門,把自己丟到床上去,真是的,一堆事情,累斃了。

  關燈,閉眼。

  落年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掛在窗邊的兔子鉤鉤上的背包裡,一抹紅色半露著……

  那邊,因為經過馬克的一番脣槍舌戰之後卡爾法終於一臉嫌棄的把鑰匙還給他之後,地牢終於安靜了下來。

  陰暗中,金髮碧眸的男人抱著大袋薯片邁著步子走到了牢門前,手在薯片裡翻了翻,然後翻出了一把摺疊式小刀,這是落年在伸手拿薯片的時候從她袖子裡悄悄掉進去的。

  卡爾法摺疊了兩下,然後在手指上轉動了起來,速度很快,轉成了銀色的圓盤。

  忽的,像是找到了某個點,修長的手指一夾,夾住了轉動著的小刀,對準了鎖孔就插了進去,攪動了兩下,喀嚓的一聲,鎖開了。
  他又彎下腰把腳上的鐐銬處理掉。

  淡定的彷彿閒庭漫步的男人走了兩步又走進牢房裡,拿著小刀唰唰唰的快速在墻面上留下幾個大字。

  ——多謝招待,我走了。PS:薯片有些潮了。還有,你的名字真的很土,建議你改名叫“馬賽克”吧。

  馬克一定會氣死的。

  落年正在睡覺,忽的,空氣中傳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落年沒有睜眼,身子卻已經在暗暗警備,只是還未做出反應,一縷金髮飄了過來,然後她終於知道這不同尋常的味道是什麼味道了,這明明就是棉花糖和薯片的味道!

  她放鬆下身子,想看看對方想幹嘛,卻不料卡爾法在她房間裡一陣翻箱倒櫃之後竟然一手臂把落年給扛了起來,然後跳上窗戶,一手拉住不知道什麼時候裝上的鋼索和上面的輪滑,一跳,以一副採花賊盜走了美人的姿態囂張的從下面的夜家成員頭頂滑過。

  戒指什麼的沒找到,怎麼著也得把可愛的小寵物搶回去,本來就是他的,憑什麼放在這裡給別人看?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3 08:31 PM

第十二章    哄人守則

  事實證明,青石館真的不是好闖的。

  卡爾法扛著落年囂張至極的從若干人等頭頂滑過,然而眼見著就要從城堡滑到大鐵門,然而卻不料,一輛加長的黑色轎車緩緩的開來停在了門口,穿著黑色執事裝的紅瑤很快下車幫後面的人開了車門,修長的腿,挺拔的身軀,帥氣而美麗的面容,夜寒焰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和正朝他的方向滑來的卡爾法來了個面對面的對視。

  糟糕。

  落年可以感覺到卡爾法一瞬間僵硬起來的身軀,有些風涼的想道,看吧,跑出來還不快跑,竟然還跑來搶人,這會兒青石館的帝王回來了吧?

  看著扛著落年的卡爾法,夜寒焰狹長的鳳眸一瞬間眯了起來,一股龐大的危險氣勢驟然爆發而出,叫四周的人一瞬間臉色煞白了起來。

  逃不掉了,除了斯蒂芬白之外,沒有第二個能夠在他手下逃脫,夜寒焰,是這個世界唯二的兩個帝王之一啊!

  靠近鐵門的時候,卡爾法鬆開了抓著輪滑的手,半跪著雙腿身子穩穩的落到地面,和眼前的帝王以距離不到四米的距離面對面的會面了。

  夜寒焰的目光落在被卡爾法連著被單一起卷起來跟扛春捲似的扛著肩上的落年,然後又落在卡爾法身上,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竟然就叫人全身僵硬不敢輕易動彈。

  “你就是夏爾.特爾裡加嗎?”磁性悅耳的聲線緩緩的響起,他穿著黑色的襯衫和休閒的長褲,靠在車身上,手裡把玩著一把槍,晨曦的光芒投在他身上,一瞬間光芒萬丈般的叫人移不開眼,他語氣平靜到彷彿只是在和朋友聊天,然而卻叫人覺得心生不安,琥珀色的鳳眸比鷹眼還讓人覺得銳利可怕。

  和斯蒂芬白一樣,這個男人長得有多好看,就有多危險。

  “初次見面,夜當家。”卡爾法站在原地,碧眸一如既往的平淡無波,面無表情,只是身子微微的僵硬,任何人在遇到這種只有自家主子才能與之打成平手的對手,都不可能平靜和放鬆的下來,更何況,他現在還擔心這傢伙要跟他搶這只可愛的小寵物。

  是初次見面,之前唯一一次去梵蒂岡和斯蒂芬白面對面的時候,這個人似乎正好有事出去了,不過夜寒焰對他的名字可是早有耳聞,並且還特別的想挖斯蒂芬白的牆角,把卡爾法挖到他們這邊來,畢竟這傢伙的身份,可是最特殊的。

  只不過似乎斯蒂芬白能夠當上王也是有理由和他自己獨特的人格魅力的,不管是他旗下的夏爾、奧菲、路易、索菲等等任何一位強將,都對他忠心耿耿,對來自外界的一切誘惑都嗤之以鼻。

  “看來斯蒂芬白最近很無聊,所以才派重要的下屬過來送死。”夜寒焰直起身子,琥珀色的鳳眸折射出冰冷的寒光,“把你肩上的人放下來,被人用肩膀頂著胃,誰都不會舒服吧。”

  該死真不愧是斯蒂芬白那個喜歡搶人東西又貪心傢伙的屬下嗎?一個個想搶薩蒂帕帕落戒指就算了,連人都要搶了?還真是讓人火大。

  卡爾法聞言,碧眸出現一瞬間的呆怔,疑惑的腦袋微微歪了歪,會不舒服嗎?因為以前遇到突發事件他們都是這樣把人扛回去的,畢竟比起用抱的,這樣的方式才是比較方便做事和防備的,再說了,都是大男人,中個幾槍幾刀都不會皺一下眉頭,還在乎胃部這點不適?

  這會兒聽到夜寒焰這樣提醒,卡爾法才把落年給放了下來,看到已經醒過來眼眶紅紅的落年,像摸摸小狗狗腦袋似的摸摸落年的頭,然後又伸手覆在落年的胃部,力道適中的揉了揉,頓時胃部的不適消失無蹤了。

  就像大哥哥在哄小妹妹一樣。

  落年身上穿著睡覺的長襯衫因為這一番運動而微微下滑,露出白皙圓潤的香肩,被單還纏在她身上,紅色微捲的長髮披在身上,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卡爾法,眼眶紅紅的,就像一隻萌到爆的小兔子,她看著卡爾法,很乖很乖的說:“謝謝。”

  平靜無波的眼眸倒映著小傢伙的模樣,一瞬間蕩起淺淺的波紋,在晨曦下,金髮碧眼的男人好看的有些不可思議。

  這麼可愛的小東西……

  本來就是他的。

  難道不是嗎?

  卡爾法看向夜寒焰把落年拉到身後,碧眸看著他,沒有溫度。

  夜寒焰看著他的動作,眼眸眯了起來,這是在向他挑釁?還真是有趣。

  此時,大片腳步聲響了起來,卿禾和柯德帶著人趕了過來,卡爾法的動作實在出乎他們意料,剛剛以前他們都還在睡覺呢。

  “當家!”柯德旗下的黑龍隊一瞬間把卡爾法身後圍得水泄不通,一把把槍指著卡爾法,寒氣凜冽。

  卿禾看了眼卡爾法又看了眼落年,猛然出槍對著卡爾法的背部就想來一槍,然而一旁的柯德卻眼疾手快的伸手把她的手壓下,“你想幹什麼?”剛剛那種角度,殺了卡爾法的同時,也會傷到落年的。

  卿禾卻忽然將被壓下的手中的槍轉換到左手,毫不遲疑的就扣下扳手,砰的一聲槍響,槍口是對著卡爾法的後心的,角度卻是按照可以間接的傷到落年來計算了。

  然而偏偏此時落年被卡爾法拉到了身後,耳朵聽到手扣動扳手的聲音正想躲開,腳卻正好踩到了纏在身上的被單,噗通的一聲,狗血的撲到了卡爾法的背上,然後便是砰的子彈埋進肩膀的聲音,落年臉色一瞬間煞白。

  這麼狗血的情節……

  為毛要發生在她身上啊掀桌!她才沒有那麼崇高的精神用身子去為別人擋子彈呢!

  因為身高的緣故,本來應該沒入卡爾法心臟的子彈到了落年那裡,是肩膀,子彈嵌入那層只有一層皮沒有多少肉的肩膀,直接嵌入了骨頭,疼痛直達每一根神經。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一聲槍響給驚到了,落年突然的悶哼和撲了過來讓卡爾法眼眸一瞬間微微睜大,全身僵硬的轉過身,入目的便是落年以一副為他擋了一槍的姿態往地上滑去的模樣,碧眸一瞬間涌起暴風……

  落年在一瞬間內心崩潰,完蛋了!這誤會太狗血讓人蛋疼了!實在太蛋疼了啊魂淡!這下子估計她就算再怎麼想離開白館都做不到了吧喂!卡爾法,拜託你別把她想得太高尚啊!她剛剛是想躲開而不是去為你擋子彈啊真的!別露出那種認可堅定的好像死也不會把她放開的眼神了,拜託了!她一點兒也不想和斯蒂芬白那一夥人扯上任何關係,也絕對不想讓斯蒂芬白知道她是牡丹啊!尼瑪!豎中指!落年內心抓狂中!

  這坑爹的蘋果誰把她切了吧!

  夜寒焰全身驟然一冷,心臟一瞬間莫名的抽搐抽疼叫他狹長的琥珀色的鳳眸一瞬間覆上寒冰,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這個帝王此時的不悅心情,危險到了極點。

  “卿禾?!”柯德一瞬間藍眸瞪大,眉頭緊皺了起來,驚愕中透著冰冷的看向卿禾。這女人瘋了嗎?

  卿禾臉色也微微發白,然而卻依舊一臉理所當然和堅定,“你也看到了,是那個女人自己撲上去的。”

  “可夏爾也不許你隨意動!”柯德神色更加冰冷了起來,隱隱的透出一種憤怒和厭惡,這該死的女人,從很早以前就不喜歡,現在更加討厭了,別以為沒人知道她當初是用什麼手段把夜家一些長得好實力強受重用的女性都踩在腳下,然後爬進青石館這個象徵夜家最高層和最貼近夜寒焰的地方的!只不過因為被踩在腳下就意味著輸人一籌,他們也只看重強者,所以才沒有多加計較。

  但是現在不同,和斯蒂芬白直接扯上關係的事情都不允許隨意對待,更何況眼前這個魔醫夏爾還是最特殊的那個!先不說殺了他等於和斯蒂芬家宣布開戰,就說他們找了那麼久的薩蒂帕帕落戒指也要全部失效,花費了那麼多人力物力,結果功虧一簣,這種事情,絕對不允許!

  就算她不知道更深層的意思,但是光是第一條理由都足夠讓她閉上她的嘴了!要知道,連斯蒂芬白都是因為知道他們就算抓到了夏爾也不會殺了他,所以才會派他過來搶戒指的,要是換做其他人,那現在可不一定還能活著。

  卿禾臉色更加難看,“我也只是因為一時著急而已,現在說再多也沒用,他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你真是太過分了。”柯德臉色徹底冰冷了下來。先不說他對落年是什麼看法什麼感覺,現在落年是青石館的客人,還是他們當家親自邀請的,可是她竟然一次次不顧他們當家的面子對落年出手,這種行為到現在已經足夠構成她對夜寒焰命令的不遵從不尊敬!而這些對於把夜寒焰奉為神的他們來說,是絕對不可原諒的!

  那邊,夜寒焰已經快步的走了過來,彎腰想要把落年給抱起來,然而卡爾法卻不願意放手,碧湖般的眸子毫無波瀾起伏的看著他,面無表情卻意外的叫人看出一種堅定和不悅。

  然而,就算個人氣勢再足,現實就是卡爾法現在根本已經因為和金狼的戰鬥而身受重傷,周圍全是夜寒焰的人,就算他身體無礙,單打獨鬥也打不過夜寒焰。

  夜寒焰手上微微用力,便把落年從卡爾法懷裡奪進了自己懷中,琥珀色的鳳眸冷冷的看著被包圍起來的卡爾法,冷漠的轉身朝城堡內走去。

  “滾。”

  其他人怔住,當家的這是……要放了他嗎?

  卡爾法對夜寒焰一點兒都不感激,那傢伙搶了他的人竟然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過他也知道,現在的局勢根本容不得他去做什麼說什麼,因為這個世界弱者沒有說話的權利,他不是弱者,但是相比於夜寒焰,卻是。

  拳頭緊緊的攥起,卡爾法深深的看了夜寒焰一眼,碧眸彷彿可以透過夜寒焰看到被他擋得只看得到一雙腳的落年,然後轉身離去。

  “當家!不能放他走!戒指還沒有找回來啊!”卿禾看著卡爾法的背影有些著急的出聲,好不容易抓到的斯蒂芬白的人,怎麼能就這樣放走?

  夜寒焰腳步微頓,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卿禾卻如遭電擊般全身僵硬,臉色煞白。

  “自己去找艾瑪。”夜寒焰淡淡的留下這麼一句,叫卿禾臉色驟變,彷彿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似的。

  艾瑪.凱拉,夜家青石館第一可怕的人,刑偵部部長,極度瘋狂的虐人嗜好,只要被送進去的人,根本不會管對方是不是自己的同事朋友,最多也是酌情的稍減一下施虐時間和用具罷了。

  現在竟然要她去找艾瑪?那個恨不得都待在血腥陰暗的地下刑偵室直到天荒地老的傢伙?!

  柯德看了眼一瞬間臉色蒼白脆弱的彷彿一張白紙的女人,嘴角扯起一抹嘲諷的笑,只不過是對她稍微放縱了一點,她就以為他們當家對她做的事情什麼都不知道嗎?這傢伙怕是到現在都不知道當初當家的為什麼要朝她伸出手把她拉到夜家來的原因吧,愚蠢到了極點,所以說,乖乖被利用到沒有價值的那天,然後去死吧。

  意味不明的看了卿禾一眼,柯德帶著他的黑龍隊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他和她可不一樣。

  卿禾站在原地,臉色難看的看著柯德一群人,然後怨恨的看向了門外已經看不見身影的卡爾法,握緊了手中的槍猛然就追了上去。

  那個傢伙……

  那個幾個小時前還在對她傷口上撒鹽還這樣誇讚牡丹的人,她不殺了他不甘心!而且他還是和落年那個小東西一起害她要去找艾瑪的人,她一定要一個個收拾掉,像收拾掉那些被她當做踏板的人一樣,全部收拾掉!

  而此時,卡爾法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青石館所在的那座山上後,毫無心理障礙的搶了一個旅行者的自行車,連帶著把人家的外套也搶了過來,脫掉了血跡滿滿的外套換上了別人的,然後以外人看起來絕對悠閒的姿態騎著自行車往青石館的範圍外騎去。

  陽光燦爛,一個步伐如貓一般優雅輕緩的男人正在看不見盡頭的馬路邊上走動,黑色的髮,黑色的T恤,黑色的長褲,貓一樣的眼睛顯得有幾分傲慢涼意,皮膚白皙,左耳耳廓上兩個藍色的耳鑽反射著漂亮的冰藍色光芒。

  他的步伐優雅而輕緩,就像一隻正在巡視他的王國的黑貓。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他腳步停下,從身後的黑色背包裡拿出一張像幼兒園小朋友畫出來的畫著簡單線條的白紙,然後環視了下四周,空曠寂寥,不見半個人影。

  貓一樣的男人目光有些冷凝,他才不會承認,他又迷路了呢!

  巴洛克王國第一的空中作案能手一離開鋼索就是超級大路痴什麼的言論,才不存在呢!

  輪胎轉動的聲音傳來,男人耳朵動了動,看向其中一條岔開的路中朝這邊騎來的自行車,一雙貓一樣的眼睛對上一雙碧綠色如同平靜湖面的眼眸,一種莫名的敵意不喜,莫名的飄散開來。

  討厭的男人。

  兩顆腦袋冒出了同一排字。

  只是一個在逃命,一個需要別人指路,所以開始在心裡打著利用的算盤。

  “知道青石館怎麼走嗎?”優雅華麗的聲線是屬於黑貓一般的男人的。

  “不知道,不過後面不遠處一個正在跑步的女人知道,我正在旅行,被她趕出來了。”說謊都說的面癱無表情的是卡爾法。

  他們彼此都嗅到了對方身上的血腥味,卻默契的沒有多說的錯開,因為他們不會對未知的危險人物輕易出手,以免引起麻煩的連鎖反應,所以只能避開討厭的傢伙,但願不會再有什麼交集。

  自行車漸漸駛遠,黑色的貓也朝男人剛剛來的方向看了過去,很快就看到了那個男人口中的正在跑步的女人,只不過這真的是正在跑步的女人嗎?那一臉凶狠還拿著槍的樣子,是準備去殺人吧?

  看到對方看到他時猛然皺起了眉頭,腳步慢了下來,“你是誰?”

  男人眼神依舊顯得傲慢,微抬的下顎顯得有幾分藐視意味,“我要去青石館。”

  卿禾臉色徒然一冷,她最討厭別人用這種態度跟她說話了!

  “無禮!”不悅的說著,卿禾把槍對準黑貓就是一槍。

  黑貓一隻手猛然伸到後面的包裡,一陣清脆的撞擊聲響起,那枚子彈砰的一聲撞擊在什麼上面,失去了和這個貓一樣的男人親密接觸的機會。

  那是一條黑色的大拇指一般粗細的黑色鎖鏈,子彈被生生的卡在了中間。

  “沒有禮貌的女人。”黑貓神色一瞬間變得更加的傲慢和厭惡,手中的鎖鏈在地面發出輕輕的摩擦聲,沾上了灰塵,叫他一瞬間臉色變得更加的冰冷了起來,“不用血給我洗乾淨的話,就把你碾成魚乾!”

  卿禾才剛剛覺得這種奇怪的武器好像有點眼熟,還沒想起什麼,凌厲的黑色便已經襲了過來,強硬的金屬帶著硬感冰冷,在陽光下鞭子一般被他的主人帥氣的甩動起來。

  “嘶……”鎖鏈狠狠的抽過臉頰,頓時摩擦的臉頰發熱,一層皮都被撕扯了下來,疼得叫卿禾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往後退了幾步,伸手一摸臉頰,一片血腥,再加上從額頭滑下的汗,嚴重的刺疼了起來。

  “該死!你竟然敢……”卿禾瞪大了雙眼,看著黑貓眼中一片殺意。

  黑貓神色一如既往的傲慢冷漠,“青石館在哪裡?”

  “我殺了你!”卿禾咬牙切齒,猛然朝他撲了過去,然而顯然在面對武器是可近可遠的黑貓來說,身上只有一把槍的卿禾顯然要弱一些,要知道排行榜那種東西,是根據有去參加殺手界慶典的人之中的實力排出來的,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沒有去參加那種無聊慶典的人多了去了,否則這第二說不定也輪不到卿禾來坐。

  黑色的鎖鏈像鋼絲發射出去一般猛然朝邊上的一棵大樹射去,彷彿可以長到無限的鎖鏈從黑貓的背包裡不斷的拉長拉長,短短幾秒間,鎖鏈呈一個古怪的結將卿禾包圍在了其中,黑貓手中抓著從上面垂下來的一條,貓瞳危險的豎起來,“青石館在哪裡?”

  所謂進去容易出去難,青石館就是這樣,從裡面只需要直直往前走就可以出去,但是要從外面走,而且還是從來沒有進去過的連地圖和左右都不怎麼會看會分的路痴來說,那可真是難上加難了。

  卿禾現在哪裡有空理會黑貓的問話,滿心被一個無名小卒給打得毫無招架之力的震驚和難以置信,她可是卿禾啊!曾經的第一,現在的第二,連柯德和金狼都比之不上的卿禾啊!

  她根本不知道,其實柯德和金狼會打不過她的真正原因是什麼,要換做是她去對付卡爾法而不是金狼的話,現在誰身受重傷也還是個未知數呢。

  當然,其實她輸的也不是那麼難堪的,因為她對面的男人代號黑貓,是傭兵界第一傭兵團的團長,是巴洛克王國唯一一個能夠在落年暴怒到力量暴走的情況下攔她十分鐘的人。

  “不說?那真是遺憾了。”隨著優雅華麗的聲線落下,他手中的鎖鏈立刻被他往下一扯,牽一髮而動全身,只見那將卿禾包圍起來的鎖鏈竟然就這麼崩掉了把它們釘在樹上的大頭釘,猛然將卿禾給拉了起來,就像獵人在森林設下的捕捉獵物的陷阱那樣。

  傲慢的貓瞳冰冷無情的看著眼前越看越覺得礙眼的女人,被握在白皙修長的手中的鎖鏈連接著被捆成了蟲繭一般的卿禾,盯著她的臉好一會兒,眼眸微微的眯起,“你該不會就是那個叫卿禾的殺手吧?”

  卿禾掙扎的動作一頓,得意的看向他,“沒錯!你最好立馬把我放了!否則我要你好看。”

  “謝謝,我本來就已經夠好看了,不需要你多管閒事。”黑貓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笑,手中的鎖鏈一扯,卿禾立刻一副要被勒死了一般的痛苦的大叫起來,“聽說你想把牡丹踩在腳下?嗯?”向上挑起的尾音優雅華麗,叫人一不小心就會被蠱惑。

  又是牡丹!

  卿禾一瞬間更是惱意憤起。

  然而還不等她再在心裡多罵牡丹幾句,像蛇一般纏上她脖頸處的鎖鏈一瞬間勒得她臉色發青,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果然很礙眼。那頭紅髮,那雙充滿怨恨的眼睛,還有一張偽善的臉。

  扯掉好了。

  黑貓想著,手毫不留情的就是一扯,所用的力道經過他多次測試,用於女性,一瞬間就會把脖子扯斷,鮮血也不會立馬噴濺出來,不會髒了他的一副,卻能夠給他的鎖鏈來上一份血腥又營養的洗禮,不錯不錯。

  然而……

  一種利劍出鞘的聲音有些刺耳的響起,隨之而來的便是死死的纏著卿禾的鎖鏈斷成了好幾段落地的鏗鏘聲。

  黑貓眉頭一瞬間蹙了起來,手中僅剩的一段鎖鏈猛然往後甩去,與此同時整個人輕盈如貓的後空翻了好幾個,寒光掃過他長長的濃密的睫毛,差一點就可以毀掉他的眼睛。

  危險過後,黑貓最後一個後空翻停下,整個人如同露出了尖利的爪子的貓一般匍匐著身子,幾縷被削掉的烏髮飄落,他抬頭看向幾米開外跪趴在地上重重的喘著氣的卿禾,然後轉移到那個突然出現的人身上。

  白色的襯衫,卡其色的休閒褲,柔軟的烏髮沒有一絲的毛糙,茶色的眼鏡擋住了他的眼睛,他嘴角勾著和他方才的行為完全不符的溫潤的淺笑,手中拿著一把類似於唐刀的長刀,彎出一種特別優美凌厲的弧度,黑色帶著古怪繁複花紋的刃,更是顯得有幾分神秘。

  “你是誰?”黑貓眼眸微眯,這人……給人的感覺沒有任何的殺傷力,但是每一招卻都是直擊人的致命處的。

  “啊拉,真叫人驚喜,騎士。”男人話是這麼說著,但是除了嘴角勾得更深一些之外,從語氣裡和臉上找不到半點驚喜的成分。

  騎士?黑貓不動聲色的盯著他,這奇怪的傢伙到底是誰?這種年代竟然還有人帶著刀到處晃?有毛病!不過不可否認,這傢伙很厲害就對了。

  貓瞳掃過自己被他砍成了段段的鎖鏈,貓瞳幽深了起來,不知道對方是想幹什麼,和眼前這個女人又是什麼關係。

  “不用那麼緊張,我並沒有惡意。”男人輕笑道。

  放屁!剛剛如果不是他閃得快,早就不知道被砍成幾段了!

  “只不過是,還未選出真正的繼承人之前,任何一位候選人都是不能讓人殺掉的,騎士。”男人嘴角勾著溫潤如玉的笑,手中的刀鞘卻對著終於喘息好了,準備站起身的卿禾後腦一敲,讓她暈了過去。

  又是騎士?這人到底在說什麼東西?什麼繼承人候選人的?黑貓什麼都沒聽懂,但是卻隱隱的感覺到了什麼東西。

  他站起身,身子頎長挺拔,貓一般的眼瞳看著他,顯得有幾分傲慢涼意,“我不知道你說什麼騎士什麼繼承人候選人,也不知道你知道什麼,不過,有一點我想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這一生只會有一個主人,也只會追隨和守護那個人。”

  貓一般的眼眸中,滿是驕傲和堅定,他可不認為,這個世界上還有第二個人比得上他們的King。

  “哦~?”男人嘴角笑容依舊,手一動,把刀收進了刀鞘中,“竟然已經得到一名騎士的誓死忠誠之心了嗎?還真是讓人意外吶。我真期待這一場競爭的結果了。”說罷他把刀轉進另一隻手手中,一把把已經暈死過去的卿禾扛在了肩上,“嘛,就這樣了,再見,騎士。”

  黑貓站在原地,直到那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遠處才眉頭皺了皺,看了眼地上的鎖鏈,按動手錶給他們的“奶爸”佐焱打電話。

  “給我寄套新的武器過來。”男人理所當然的道。

  “又壞了?!”佐焱額頭冒起一條青筋,“你知道不知道整個紅妖館你的武器是最費時間和金錢的?!整個製作部要抽出兩天的時間專門給你弄那個!”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黑貓完全沒把佐焱的怒火放在眼裡。

  啪!

  一瞬間有什麼崩斷了。

  理所當然!這傢伙竟然說理所當然!尼瑪他們每天都要忙死了這個天天在外面混日子的傢伙竟然敢這麼理直氣壯的說出這種話,他……他真是要氣死了!綠蟬昨天說他好像又變老了,也不想想這都是因為館內問題兒童太多他亞歷山大被逼的啊!

  “啊,對了,把青石館位置GPS給我吧。”黑貓突然發現,他還是不知道往哪條路上走。

  “我管你去死!”佐焱吼著關掉窗口,尼瑪他上輩子欠了他們的!

  黑貓看著消失掉的窗口,邁著輕緩優雅的步子走到了路邊的自動供應水溝邊上,蹲下,貓眼看了看那水,然後有些難以置信的輕喃出聲,“竟然沒有魚……”

  他完全沒有在這種水溝裡會出現魚才是奇怪的事的感覺,這貨巴不得有水的地方就有魚,哪怕只是一個水窪。

  曾經他在紅妖館內的任何一個有水的角落都養了魚,除了他自己的和落年的房間之外,所有人的房間內的馬桶、水槽、浴缸甚至飲水機裡都放了大大小小的各種魚,還天天理所當然的不管什麼時間都跑去人家房間餵魚飼料,變態的叫那段時間紅妖館內的成員們都超級崩潰。

  尼瑪正想要上廁所,低頭卻看到那馬桶裡有魚在遊蕩,特別那魚還是鯰魚之類的顏色不好看還又長又大隻的,窩在小小的馬桶裡,還有誰拉的出來?渴死了想喝水卻突然發現嘴裡還喝進了一條活生生的小魚,尼瑪誰不噁心?還不知道那水裡有沒有魚拉的便便呢!

  紅妖館的成員們表示他們館內之所以不養魚的原因就是因為被那次給嚇出了魚魚恐懼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像貓的原因,這男人愛魚愛到僅次於落年的程度了。

  蹲在原地好一會兒後,手錶傳來嘀嘀嘀的聲音,黑貓彈出窗口拉大,然後清晰的看到一個GPS定位圖,佐焱那傢伙,永遠都是嘴硬心軟。

  黑貓嘴角勾起一抹笑,奴性奶爸啊,不壓榨你壓榨誰?

  ……

  肩膀,特別是後肩那滿是骨頭的那一塊取出子彈是件很簡單的事情,馬克操刀不到半個小時就連帶麻醉取彈加包紮都搞定了。

  看起來十分脆弱的肩膀上被纏上白色的繃帶,落年眉頭動都不動一下的任由馬克處理,殊不知那模樣在別人看來是顯得她對這次的擋子彈事件顯得無怨無悔。

  馬克眉頭微動,一邊綁著繃帶一邊似乎漫不經心的道:“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和夏爾關係這麼好,好到都能為對方擋子彈的程度了。”

  “……”落年額頭滑下一排黑線,這是意外啊,絕逼的意外啊魂淡掀桌!

  “不管怎麼想,還是覺得有點過分了,落年小姐。”馬克見落年沒說話,以為落年和卡爾法的關係真的非同一般,幽綠的眼眸有些沉了下來,“既然已經和斯蒂芬白的人有了瓜葛,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們當家的呢?”

  “……”好吧,都是她的錯,夜寒焰那男人確實是她自己主動去招惹的,不過……什麼叫做和斯蒂芬白的人有了瓜葛?她和他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我聽說我們當家胃部那一彈是為你擋的,雖然說我們當家的是個會為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費很多心思的人,但是可從來沒有做過把自己的生命都險些搭進去的蠢事。雖然很抱歉上次經過你房間的時候,偷聽了下你和我們當家的說的話,本來以為能聽到你們兩個打情罵俏的聲音的,畢竟想想當家的那種模樣就覺得……啊,不好意思,跑遠了。”馬克有些嚮往的表情一下子被他自己給打破了。

  “反正我果然還是覺得要說出來心情才會比較好,我們當家確實吸過很多種毒,卻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可以讓他上癮留戀,你可以理解為他是個容易喜新厭舊容易拋棄別人的人,但是為什麼不能稍微善良一點想呢?我們當家的一直在嘗試各種可以讓他上癮的事,其實只是為了讓他可以更加的負責更加的意志堅定罷了。”

  “因為太容易失去興趣產生不了‘一直想要’‘永遠想要’的那種想法,他擔心有一天他會連夜家和他自己的生命都失去興趣,所以才一直在尋找能夠讓他不會產生那種會對整個夜家對我們所有人不負責任的想法,所以才一直在尋找能夠讓他上癮的,不會覺得人生無趣的東西。”

  “因為你不信任他,所以對我們當家的理解,才成了那種只要感興趣就可以為之做任何事,失去興趣後就無情的拋棄那種人吧。”馬克打下最後一個結的同時,也結束了他的一段話。

  他們的王不是那種人,他們的王在帶著他們南征北伐的時候從來沒有放棄過任何一個受傷的同伴,也從來沒有用高人一等的眼神看過他們任何一個,甚至在深陷泥濘的時候,他曾經背過好幾個夥伴在槍彈雨林中死裡求生,可以說,如果沒有夜寒焰,今天就不會有馬克,不會有柯德,不會有艾瑪和金狼。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淡的像一張半透明的紙一般,什麼都沒辦法在他心上留下痕跡,不管是毒品還是鮮血,是充滿血腥的黑道還是正直熱血的軍營,什麼都沒用,沒有一樣東西是能夠讓他感興趣超過兩個月的,現在夜家和斯蒂芬白是迄今為止還能讓他稍感興趣的,但是誰又能知道他會不會在某一天突然也覺得沒意思了,沒興趣了,甚至在某一天覺得他對自己的生命也感到無趣。

  該怎麼樣才能留下他們的帝王?親情?友情?還是愛情?

  親情有,友情有,愛情那玩意兒能給他的女人實在太多太多了。

  因為太過強大,從而太過自由,自由到了彷彿成了沒有根的浮萍,所以才會覺得什麼事情都那樣的無聊吧?因為得到的太過容易了,強大過了頭了,反而沒有了任何追求的理由。

  竟然用這樣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出這麼讓人嫉妒的話……

  落年表示其實夜寒焰就是個吃飽了撐著的傢伙!她才不承認是在嫉妒他的強大呢!尼瑪她也好想讓她的巴洛克強大的像夜家!尼瑪也好想強大得和夜寒焰那傢伙一樣覺得人生無趣了嚶嚶嚶嚶嚶嚶!

  “雖然你說的話也許是真的,是我理解錯誤了,但是,你不覺得你對夜寒焰的辯解太過明顯了嗎?他對所有事物都產生不了長久的興趣這一點毋庸置疑不是嗎?你說這一番話無非就是要麼讓我推開他,要麼試著接受他。他有情,對的是你們這些他的夥伴,我落年又是什麼呢?引起他興趣的小東西,然後在他失去興趣之後呢?難不成給我錢給我房子把我打發走嗎?”落年扯了扯嘴角道。不得不說馬克的一番話是讓她心有觸動,覺得自己上次對夜寒焰說的話實在有些過分了,但是說到底,他也算是個容易喜新厭舊的傢伙啊。

  “你真是杞人憂天。”馬克撓了撓臉頰毫無壓力的道:“我們當家從來沒有對女人有過任何一種興趣,無論是心裡上還是生理上,他從來沒有被任何一個女人吸引過眼球,要不然老夫人和葉老爺子也不用擔心我們當家是不是gay,天天在那裡擔心個要死要活的了。再說了,以我們當家的那種性格,那是愛上就絕對一生一世的,你還擔心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事情莫名其妙的往一個奇怪的方向拐去了。

  “不管怎麼說,我們當家在不久前才為你擋過兩次子彈,你現在卻為了敵方的人擋了子彈,人心都是軟的,都是會疼的,就算是為什麼當家也會覺得傷心吧。”馬克接過紅瑤送來的水遞給落年。

  “當家的進去書房後就沒出來了。”紅瑤看了馬克一眼,接棒似的說道。

  喂喂,她才剛剛動完肩膀上的手術好嗎?這才多久時間啊!

  “當家今天早上本來打算去總部開會的。但是聽到動靜之後又回來了,在看到夏爾那傢伙抱著落年小姐從天而降的一瞬間,我看到當家的臉色聚變,漂亮的鳳眸中滿是受傷,嘴角下拉,眼眶透著濕意,胸口劇烈起伏,全身劇烈的抽搐——”

  “卡!”馬克連忙打斷紅瑤這一副腦補過度越說越激動馬上要嚴重毀壞他們當家形象的話,尼瑪全身劇烈抽搐,你以為那是得了羊癲瘋嗎?!他們家當家偉岸的形象都要被乃給破壞了!

  落年嘴角抽搐,她怎麼沒看出來?原來紅瑤那平靜的表面下竟然有一顆屌絲女的心嗎我摔?!夜寒焰要是真像她說的那樣她現在立馬就滾出青石館遠離那羊癲瘋患者!

  紅瑤不好意思的推了推眼鏡,雙頰微紅,“啊,真是抱歉,一不小心說過頭了,不過我想就像馬克說的,人心都是軟的,當家的第一次戀愛什麼都不懂,是很容易鑽牛角尖的,他本來胃就不是很好,要是中午不吃飯的話……”

  兩雙眼睛齊齊看向落年,看得落年渾身不自在,你們哪隻眼睛看到夜寒焰戀愛了?他依舊不是霸氣側漏著嗎?

  “落年小姐,男人都是要哄的,我發現我們當家的真心不懂得怎麼戀愛,他美麗又冷酷表面下,是一個處男的一顆小純情之心啊!”似乎是因為落年貌似不為所動,紅瑤看了眼馬克之後,立馬把冷靜嚴肅的執事形象丟進馬桶裡衝掉了。

  夜寒焰?小純情?腦子裡立刻冒出那傢伙挺拔帥氣,為了搶她的小內內不要命的形象,那傢伙是小純情?我靠!那明明就是隻妖孽!

  “不管怎麼樣,親,去哄哄我們家當家吧!男人都是要哄的啊!”紅瑤繼續不斷勸說,這真不是她在杞人憂天,而是她在找度娘咨詢過之後得出的深刻結論啊喂!懂得太多的人一不小心遇上了不懂的事,鑽牛角尖那是必然的!

  於是,肩膀並沒有什麼大礙的落年被兩個人碎碎念了N久之後,終於在聽到紅瑤尖叫著說他們當家真的不吃午飯的聲音下,端上了紅瑤給的飯菜,上了夜寒焰的書房。

  “扣扣扣。”深青色的大門發出清脆的聲線。

  落年端著飯菜噘著紅脣等候著裡面的人應聲。算了,反正對方確實幫自己擋過兩槍,道歉就道歉,誰讓她上次跟他說的那些自以為真的了解的話真的有點過分了,至於哄男人這玩意兒……

  落年低頭看了看手臂內側剛剛被紅瑤拉著寫的“哄男人必做的五件事”,只是還沒看清楚上面寫著什麼,裡面便傳出了夜寒焰的聲音。

  “進。”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3 08:39 PM

第十三章:滾燙燙的

  推開門,便看到正對著房門坐在大大的書桌後面的夜寒焰,桌上放著許多的文件和書籍,他低著頭處理著文件並沒有抬頭,骨節分明的手握著黑金色的鋼筆不停的寫寫畫畫,烏黑的碎發隨著他的動作下垂到眼前,只看得到立體的鼻梁和性感的薄脣,身後的書架是擺得滿滿的書籍,每一本都是精裝版,看起來像是收藏品。

  這男人喜歡書嗎?

  落年站在門口想了想,然後邁著步子走過去,不知道是聞到了食物的味道,還是聞到了某個披著小白兔外皮的食肉生物的味道,夜寒焰手中的筆微不可查的頓了頓,下一秒又恢復如初,頭也不抬一下。

  這男人果然傲嬌了吧?

  落年腦袋歪了歪,眨眨眼,然後穿著小白兔拖鞋劈哩啪啦的快步走了過去,然後把他桌旁的書籍文件都亂七八糟的推到一邊,把飯菜放了上去,伸出小食指戳了戳他強健的手臂,“吶吶,夜寒焰。”

  男人絲毫不為所動,繼續埋頭於文件之中。

  “吶吶,夜寒焰。”落年又戳了戳,特別可愛的叫著。

  可是男人依舊不理她的繼續簽文件。

  難道還真的在鬧彆扭啊?!紅瑤說男人需要哄還是真的啊。

  落年走近了一些,腦袋趴到桌上,從下往上看夜寒焰,紅色微卷非常柔順健康的髮隨著她孩子氣的動作而散落在桌面,有一些順著桌面滑到了他的文件上,筆尖不得不停住才不會劃到她漂亮的髮。

  他低著頭,她仰著頭,黑色的大眼澄澈而單純的看著他,倒映著男人精緻漂亮卻絲毫不顯得女氣的面容,深邃、剛硬、成熟。

  男人看著趴到他桌上的小傢伙,真是孩子氣,哪有人在別人都那麼明顯不鳥她的情況下還硬是把她的腦袋湊上來給別人看的?

  “吶吶,夜寒焰。”落年嘴角勾起笑,眼睛亮亮的,再加上孩子氣的動作,要不是早就知道她是牡丹,是個愛騙人的小傢伙,夜寒焰都要被她那單純可愛的樣子給迷惑了。

  “嗯?”雖然很不想理這個讓他心臟不舒服的傢伙,但是看到那張臉,聽到她連續喊了三次他的名字,嘴巴就不受控制的自己開了口。

  聽到男人應聲,落年嘴角笑容更加燦爛了起來,她依舊把臉貼在桌面,看著夜寒焰,“吶吶,吃飯了。”

  “不想吃。”夜寒焰放下筆,骨節分明的手捋過他的髮,僅僅一個隨手的動作,竟顯得有種從骨子裡透出的尊貴優雅。

  “不吃的話會胃疼哦。”落年也站起身,雙手交握在背後,一本正經的看著夜寒焰,然而那張精緻可愛的蘿莉臉蛋卻叫她像個在裝嚴肅的孩子,一瞬間萌得叫人想要噴笑出聲。

  “那就讓它疼好了。”夜寒焰漫不經心的說著轉身去拿身後書架上的書,擋住自己不受控制柔和下來的嘴角,在心裡悄悄鄙視自己,尼瑪那麼多年的心比石堅竟然在那個小騙子面前沒有絲毫用處嗎?!

  落年一瞬間怔了怔,看著夜寒焰高大挺拔的背影,尼瑪,她最強悍順手的賣萌竟然不管用!我勒個XX,這種挫敗感是腫麼回事?!

  偷瞄了眼夜寒焰的背影,落年抬起手臂看了看內側紅瑤寫上去的“哄男人必做的五件事”。

  第一件:撒嬌。

  撒嬌?落年眨眨大眼,這太簡單了,她除了殺人放火搞陰謀之外,最會的就是賣萌撒嬌了!畢竟長著這麼一張適合賣萌撒嬌的臉和身材,要是不加以利用,那麼她就不是巴洛克的牡丹了。

  她走過去,一把拉住男人溫熱乾燥的大手,彷彿沒有察覺到男人一瞬間僵硬了下似的,嘴角微微下拉,鼓起兩腮,眼眶微紅,大眼水汪汪的彷彿要哭出來似的瞅著他,晃了晃他的手,“夜寒焰,不生氣。”

  軟軟的聲音像並不會過分甜膩的純果汁做的水果糖,小手軟軟的沒有一點繭子,讓人難以置信她竟然會是個殺手,還是世界第一的殺手,這是個天生就屬於偽裝系的小東西,隨時隨地,一舉一動,全都帶著迷惑人的騙人氣息,可偏偏,顯得那樣的理所當然,她理所當然的裝可愛裝單純理所當然的賣萌騙人,即使是已經知道她的真實一面的人,都沒辦法真的能夠把她的騙子面具扯掉來對待,就像……

  即使是她騙人的一面,也是真正的她一般。

  強大的騙子。

  比任何人都要強大的騙術。

  夜寒焰低著頭看著正在裝可憐騙他的小東西,即使知道是假的,可是……心臟還是不受控制的坍塌了一角啊,明明之前還下定決心至少要有好長一段時間不再理會這個竟然為別的男人擋子彈還連續要放走兩個斯蒂芬白的人,讓他覺得心臟難受呼吸困難的小騙子的……

  夜寒焰實在很不解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但是他知道,現在對於這個小騙子,他很感興趣,非常的感興趣,他很好奇她到底要騙人到什麼時候,到底什麼時候會把她牡丹的身份公布出來……

  而那邊落年以為自己撒嬌竟然沒用,而且這男人竟然在看到這麼這麼可愛的她的情況下還有心思魂游天外,落年小宇宙燃燒了,這男人還真那麼難以攻克嗎?!

  悄悄瞄了眼第二條,哄男人必做五件事第二條:擁抱。

  擁抱什麼的,經常被像小動物對待摸頭牽手抱抱的落年,對於這種事的節操早就在幾百年前就扔進馬桶裡衝掉了。

  所以,張開雙臂,想要抱住男人精壯沒有一絲贅肉的腰,結果因為身高距離抱住的竟然是男人彈性十足的臀部,軟綿綿的小爪子那麼一抓,男人表情一僵,手裡的書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小東西卻彷彿沒有看到似的小腦袋蹭著男人的小腹,沒有半點危機意識的蹭,“夜寒焰,不生氣嘛。”

  一米八六的身高和一米五五的身高之間相差了了三十一公分,這樣的距離差量實在叫人非常非常的蛋疼!特別是在落年還穿著平底的拖鞋,而不是高跟鞋的情況下!

  夜寒焰作為一個成熟的男人,而且還是連自己的左手和右手都沒有與兄弟發生關係的處男,他表示在某些意外情況突然發生的時候,兄弟雄起的火焰是非常的洶涌澎湃的!

  長手一伸,夜寒焰拎著落年的領子把她揪出危險範圍,可是落年卻以為自己的擁抱又失敗了,頓時小宇宙憤怒的熊熊燃燒,尼瑪勞資從以前到現在還從來沒有賣萌撒嬌失敗過!她就不信攻克不下你這個該死的美大叔!

  瞅了眼哄男人必做五件事的第三件,被逼急的落年也一時沒多想,心急口快的就跟著上面的指示做了。

  她一把伸手扯住男人身前的襯衫,眼睛亮亮的大聲道:“我愛你!”

  欸?好像有什麼不對?落年自己也徒然怔住。

  噗通……

  噗通……

  心臟一瞬間跳動的極度緩慢了起來。

  男人動作一瞬間僵住,狹長勾魂的琥珀色鳳眸一瞬間微微睜大,耳邊似乎還迴盪著那軟軟的聲音,血液一瞬間彷彿凝固了一下,然後快速的朝心臟涌去,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溫度和疼痛與滿足狂喜。

  噗通噗通噗通……

  心臟一瞬間彷彿解放了什麼似的,快速的跳動了起來,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響響徹在耳邊,琥珀色的鳳眸看著顯得有些惶恐的小臉,漸漸的,漸漸的變得深邃炙熱了起來,有什麼在燃燒,肆虐的燃燒……

  完、完蛋了!

  落年嘴角微微抽搐,那啥,那啥,她她她她完全沒有那個意思啊喂!這是個誤會,天大的狗血誤會啊喂!

  “那個唔……”落年才剛剛出聲,然後精緻的下巴卻已經被握住,炙熱的彷彿要將她吞入腹中的吻狂熱的落下,身子被緊緊的抱起放在桌面,桌面上的文件書籍連帶著食物都被掃到了地面,發出磕磕碰碰的聲音,然而卻絲毫打攪不了被放出了內心野獸的男人。

  落年眼睛蒙上一層霧氣,掙扎的手被壓制在胸口,男女之間天性上的差距很明顯的表現了出來,在實力相當的情況下,男人這種天生比女人更加具有力量和爆發力的生物在某種極度渴望的情況下更是明顯的表現了出來。

  不知道男人之前是不是有喝酒,落年掙扎了好一會兒後便感覺到了什麼,眼睛矇著一層動人的霧氣,全身無力的被男人壓在桌面,叫男人只覺得小腹一緊,那種想要對她為所欲為的感覺更加的強烈了起來……

  哄男人必做五件事第一是撒嬌,第二是擁抱,第三是說“我愛你”,第四是親吻,第五是滾床單,而顯然“我愛你”出來後,下面的兩件事就顯得理所當然了,當然,男人不再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說白了,落年被紅瑤給坑了。

  “嚶嚶嚶嚶嚶……”夜寒焰的書房外,一男一女擠在門縫裡偷偷看著裡面的場景,臉頰漲得通紅,一副興奮死了的模樣。

  紅瑤,Good job!

  馬克一邊哼哼悶笑一邊朝紅瑤豎起大拇指,不錯不錯,這個改變了的紅瑤更討人喜歡了!

  紅瑤矜持的扶了扶眼鏡,好不得意的回了眼,那是當然。

  那邊大塊頭金狼一邊抱著一桶炸雞腿走了上樓,目光瞥到鬼鬼祟祟的擠在他們當家的書房門口的兩人,特別是兩人還一副在眉目傳情的樣子,頓時覺得手上的雞腿沒味了,於是他走了過去。

  “你們在——”

  “噓!”紅瑤立刻扭頭伸出食指撅起嘴要他閉嘴。

  金狼看著那撅起的果凍般的紅脣,怔怔的點頭,不由得放輕的腳步顯得有些鬼鬼祟祟的走過去,“你們在幹什麼?”

  兩個忙著偷看少兒不宜場面的人懶得鳥他,腦袋對著腦袋的湊在一起,金狼一瞬間就不滿了,伸出手就把馬克的腦袋拍到一邊,自己的腦袋湊了過去,“我也看看……”

  然而,因為金狼的身材太壯,腦袋也比較大,也不溫柔,那腦袋一湊,非但把紅瑤的腦袋撞疼了,更是直接把本就只開了一條小縫的書房門給撞開了,聲音砰的一聲,特別的大。

  馬克嘴角抽搐,紅瑤眼角抽搐。

  金狼則是看到裡面的限制級場景,頓時眼睛一瞪,臉色一紅,心裡一急,腳下一歪,整個人噗通一聲摔進了書房。

  好事被打斷,而且還是情況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情況下,夜寒焰咬牙切齒的在金狼撞開門的一瞬間就把衣衫凌亂的落年藏進懷中,冰冷的目光就像激光,一瞬間叫金狼肌肉僵硬。

  覺得自己死期不遠了的金狼心中悲戚,面上僵硬的扯出僵硬的笑,僵硬的舉起地上的雞腿,“呵、呵呵,當、當家的,要、要不要吃雞腿?”

  吃你妹!

  你吃雞腿,我特麼讓你吃雞腿!紅瑤和馬克把這個內流滿面的大塊頭拖走後,無情的一人一腳的狂踹,尼瑪好不容易他們家當家的終於要圓滿的脫離處男身了,你個大猩猩冒出來幹鳥啊?!我踹我踹我踹踹踹!

  嚶嚶嚶嚶嚶他不是故意的啊嚶嚶嚶嚶嚶嚶救命嚶嚶嚶嚶嚶嚶別踹到他的命根子啦啊喂!

  那邊書房。

  因為三人的打攪,夜寒焰再一次苦逼的被清醒過來的落年揍了一頓,整個人就像被有著利爪的貓給撓了一頓似的衣褲破爛,帥氣的臉上也有兩道抓痕,整個人坐在一堆書上。

  落年咬牙切齒的整理著自己的衣服,然後還特別不解氣的跑過來,伸出白嫩嫩的腳丫子踹了男人一腳,只是被男人輕易的握住了手中,她的腳很白皙,像羊脂玉一樣漂亮,和他健康的小麥色形成一種很鮮明的對比,小巧玲瓏的剛剛好就男人的手一半長多一些,像她的人那麼可愛。

  “幹嘛?”落年眼眸微眯,她丫就是被紅瑤坑了,道歉個屁,哄個屁!這就是個表面冷酷內裡悶騷腹黑又流氓猥瑣的大叔!

  “就這樣跑掉很不負責任不是嗎?”夜寒焰手輕輕一拉,落年只有一隻腳的撐地的身子立馬就往他那邊倒了去,不過落年早有防範,在自己倒在他懷裡前伸出手抓住了一旁的書桌桌角,撐住了往下倒的身軀,整個張臉就撐在了距離夜寒焰的臉不到兩公分的距離,兩人的鼻尖碰觸,黑色的眼眸和琥珀一般的眸子對視著,那麼近那麼近,近到兩人彼此都能看到對面那雙眼睛中眼瞳的輪廓紋路。

  “你必須負責才行吶。”男人嘴角微勾,美得勾魂奪魄。

  “……負責什麼?”落年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被蠱惑了。

  男人笑,手下微微用力,落年一個不慎身子撲的一下往下掉,腰肢被扣著往他的小腹壓去,一瞬間感覺到了一個滾燙燙的炙熱,落年身子下意識的就是一僵,男人笑得邪氣,“這個,還有那句‘我愛你’。”

  “去死!”落年又羞又氣,手腕一動身子輕快的彷彿射出的箭往後射去,然而落地的時候卻一腳踩在了金狼滾了一地的某個雞腿上,砰的一聲,像個小孩子似的可愛的身子軟軟的一撲,撲在了門口軟軟的墊子上,軟軟的摔了一跤,叫人像跑過去把她抱起來像哄孩子似的哄一哄。

  嚶嚶嚶嚶嚶嚶丟死人了!

  夜寒焰怔了怔,隨後不受控制的坐在一堆書上哈哈大笑出聲,太可愛了,怎麼會有怎麼可愛的小東西?一舉一動怎麼會都這麼可愛的討人喜歡讓人心情舒暢呢?

  接下去的日子,沒有嘯曉沒有卿禾,落年日子過得相當滋潤,特別是在發現馬克紅瑤還有金狼都特別有趣的情況下,還有夜寒焰那男人越來越大方的情況下,當然,也不是說那傢伙以前不大方,只是現在更加的大方而已,每天一瓶瓶頂級好酒送上。她懷疑那男人是不是準備效仿那句“要抓住男人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要把她的胃抓住了。

  連續幾天後,就連紅瑤都不由得嘴角抽搐的說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嗜酒如命的人。

  馬克則表示一般男人絕對養不起她,不對,應該說,這個世界上說不定只有夜寒焰和斯蒂芬白這兩個就算是敗家子,身後的資本都可以敗個幾輩子的男人才養得起!因為在全世界搜羅好酒的同時還得自己開酒莊釀酒,要不然等世界上的好酒被她喝光光了那腫麼辦?

  尼瑪一瓶最少都上千萬的酒她半個小時就能喝完一瓶,一天下來要是夜寒焰允許她還要喝個十幾瓶!

  這是比把幣幣扔進大海裡還要坑爹浪費的事有木有!明明就是喝下去不一會兒就拉掉……啊,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粗魯了。不過那半個小時一瓶頂級好酒,怎麼著都有種牛嚼牡丹的那種感覺,要是艾瑪看到,一定會叫個天崩地裂的!

  此時,夜幕籠罩大地,白色的燈光下,一抹黑影緩慢的移動中,他看了看空盪盪的四周,再次打了個電話,優雅華麗的聲線下,那語氣顯得很不爽,“喂,我又迷路了!”

  啪啪啪啪啪!

  正在睡夢中被吵醒的佐焱立刻額頭布滿十字架,“你特麼在不爽什麼啊!尼瑪勞資給你不下十次的GPS地圖了,你竟然還能迷路,你四天前迷路找不到青石館現在還迷路找不到青石館,黑貓已經脫離了路痴的程度了,你就是個大白痴!你果然是從白痴星球來的沒錯吧!”

  即使是佐焱都忍不住爆發了,他就沒見過這麼這麼能迷路的人!

  黑貓淡定的把光屏縮小一些,這樣就不會把佐焱氣到有點猙獰的面孔看得那麼清楚了,“我也有跟著你給我的圖走的。”

  只不過走著走著,他偶爾會忘記應該看看走那條路,然後自己亂竄了起來而已。

  “你放屁!就你那該死的德性誰不知道!你就在那裡給我迷路到死吧!”佐焱氣呼呼的關掉光屏,這傢伙,沒人帶他的話連左右手都會分不清,刀叉筷子都會用錯手!特別是有關於方向和路的問題總是特別的健忘,曾經就有一次竟然開著車在紅妖館所在地的三百米外繞了整整半個月,天知道當他開著車出去接人,發現剛剛跟他嗷迷路迷到了天涯海角的傢伙竟然就在紅妖館入口處的時候,他崩潰的不成人形了!

  黑貓蹲在路邊,抬頭看著頭頂的燈,泱泱的喃喃出聲,“好想吃魚……”特別是落年給做的魚,就算毒死他他也不介意啊!誰賜給他一條魚吧!

  這時,一簇刺眼的燈光從遠處傳來,一輛黑色的加長轎車快速的開了過來,黑貓伸出手擋住眼前,好一會兒適應了突然的強烈光線才眯著眼睛看著那車,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

  “那個……”

  “呼……”

  黑貓伸出的手還在半空中,那車只留給他一團汽車尾氣。黑貓眨眨眼,一瞬間頭頂彷彿冒出兩個可愛的黑色貓耳,聾拉了下來,他的魚啊……

  那邊車內。

  紅色柔順的髮被全部攏起在一邊,鬆鬆的卷成一個大大的花苞,用一朵大大的百合花固定住,兩鬢留下兩縷,嫵媚和純潔糾纏著,身上穿著一條白色的中式旗袍,腳下踩著一對七公分的高跟鞋,精緻的面容上只打了點眼影和脣膏,打扮起來,落年也可以意外的不像個孩子,配著那令人意外的前凸後翹的叫人兩眼發直的身材,那純潔的小眼神,反而更加的誘人心癢了。

  她腦袋往後看去,然而車子開得雖然穩但是卻有點快,很快又拐了個彎,所以什麼都沒看到。

  “怎麼?”邊上的男人跟著回頭看了眼。

  “沒事。”剛剛好像看到了什麼啊,是錯覺嗎?

  夜寒焰掃過落年的打扮,眼眸淡淡的瞥過開車的紅瑤,紅瑤立刻嘴角一抽,連忙移開目光,要不要這樣啊,本來參加這種由夜家對外發出的邀請的宴會又沒有什麼危險,而且作為主人他的女伴當然不能一副未成年的樣子出場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什麼不好的癖好呢,不過她也沒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效果,原本她只是想把落年打扮的成熟一些的,哪知一切搞定之後竟然會變成這樣,現在想想到底是哪裡引起了這麼大的變化,原來是那一雙眼睛!

  原本澄澈見底像個新生的嬰兒那般的眼神在畫上眼影和落年自己眼神的改變之後,立刻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未成年的小少女成了有點嫵媚誘人的小女人。

  染墨坐在副駕駛座上,看到這一幕嘴角抽了抽,到底什麼時候他們當家、紅瑤、馬克還有金狼幾人形成了這種古怪的微妙聯繫,他到現在都沒搞懂,也特別的不滿,明明他和墨染才是跟在他們當家的身邊的人,怎麼就莫名其妙的好像被幾人給打壓了下去了呢?當家的有什麼事也不找他們,反而找紅瑤馬克,再不濟竟然找金狼,尼瑪看得兩兄弟相當哀怨,十分氣憤有木有!

  感覺自己的位置被別人搶了。

  “馬上就到了,正好開場五分鐘,不多不少。”紅瑤說著,車子一拐,頓時一座莊園出現在眼前,門口不遠處的一個偌大的停車場大棚,現在裡面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車子,莊園內也傳出悠揚的鋼琴曲,人影晃動。

  這是一場由夜家長老團內部討論過後經過夜寒焰允許向外界貴族等依附著夜家生存的家族發出的邀請,長老團認為安第斯家族的背叛必須受到重視,即使是夜寒焰暗中推動和設計的,但是夜家的尊嚴和絕對至高無上的權利地位堅決不允許受到挑釁,所以這一場宴會實際上是對那些得知薩蒂帕帕落戒指或者已經蠢蠢欲動的家族們開出的鴻門宴,當然,也可以說不算,畢竟重點只是在於警告罷了。

  車子停在淺青色顯得有種古樸卻有著一定貴族氣息感覺的鏤空鐵門前,一身執事裝的紅瑤和染墨分別下車為後座的兩人開門,夜寒焰看向落年,落年顯得嫵媚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著淺笑的把手放進他的臂彎裡,這會兒男人才一臉滿意的感受著身邊小女人的氣息帶著人走了進去。

  紅瑤和染墨腰板挺直的跟在他們身後,感覺和普通的保鏢和執事一瞬間劃開了天與地般的分水嶺。

  夜家的人就是不一樣。

  從很早很早以前,所有人都有那種感覺,就像皇族終究是皇族,貴族雖然距離皇族貌似很近,但是貴族也就是貴族,連下人都顯得比人家皇族的要低上一等。

  所以他是帝王,他們只能做臣子,甚至是附庸者。

  這就是距離,妄想跨過這道距離的人,除了像安第斯家族那樣摔得粉身碎骨之外,不可能有第二個結果吧。

  在華麗的水晶吊燈將偌大的華麗的客廳裡照映得輝煌明亮,在那穿著黑色純手工製作的修身的西裝,宛如帝王一般的男人邁著步子走來的一瞬間,不少人心臟咯噔了一下,那種絕對不可能逾越得過去這個男人的想法一瞬間涌了上來,這個男人,根本不可能被打敗的,他們是鬼迷心竅了才會升起那種想要取而代之的貪婪想法,幸好還沒有出手,一切都來得及!

  夜寒焰雖然說比起斯蒂芬白經常世界各地的跑,但是那不代表這男人就經常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很多人至今為止也沒有見過夜寒焰的真容一次,也就自然沒有見過他的氣勢,沒有領會到對方那種天生的尊貴,這會兒才那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根本不需要語言,這個男人根本不需要任何語言,就可以將人的尊嚴踩在腳下,讓對方自卑到塵埃裡去。

  而此時,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聲,所有人驟然回神,一雙雙目光落在了落年身上,神色各異,但是都少不了驚訝。

  不是傳說夜寒焰不喜歡女人出席宴會也從不帶女伴嗎?這女人是誰?長得非常的好看,身材嬌小,在夜寒焰身邊就像小鳥依人一般,顯得非常的般配,和夜寒焰站在一起,竟然沒有那種夜寒焰的存在感太強從而讓人把她忽略的感覺,和夜寒焰的氣勢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沒有絲毫的突兀和不和諧。

  這女人是誰家的小姐?看起來非常的尊貴,是哪家的千金還是哪國的公主?夜家要和誰家聯姻,誰家又要開始邁上金字塔頂端,占據僅次於夜家和斯蒂芬家之下的一席之地了嗎?對他們會不會有什麼影響?各種想法在一顆顆腦袋上冒了出來。

  當然,嫉妒什麼的也少不了的,畢竟喜歡夜寒焰的,不管是想要攀上夜家還是單純著喜歡這個男人的女人,可是多的數不勝數啊。

  當然,落年的存在不止引起了外人的關注,連帶著注意著場上的一切,卻並沒有出現在眾人眼前的長老們也注意到了,青石館畢竟是夜寒焰的地盤,他們雖然很關心夜寒焰很關心夜家,但是也不可能讓人去監視青石館,所以他們並不知道青石館裡竟然住了一個外人,這會兒見到夜寒焰竟然帶了個女人過來,震驚過後就是一陣狂喜,他們家當家終於開竅了會找女人了嗎?可惜的是,落年的身份資料一被送上,一個個臉色驟變,跟吞了蒼蠅似的難看。

  竟然是艾比瑞家族的那個私生女,這種骯髒的血統怎麼可能配得上他們夜家的當家?怎麼有資格坐上他們主母的位置?他們又怎麼可能會同意讓夜寒焰把一半的夜家一半的世界給她?

  “當家。”穿著黑色燕尾服,兩鬢有些發白,身板卻依舊挺直的老執事越過圍著夜寒焰打轉的人,恭敬的喊了聲。

  夜寒焰看向來人,琥珀色的眼眸依舊是在面對除了落年外的人的冷酷,“什麼事?”

  “長老希望您可以過去一趟聽他們說幾句話,只需要用您幾分鐘的時間。不過這位小姐就不需要了,請您在這邊好好享用。”老執事掃了眼勾著夜寒焰的手臂卻是在自顧自的喝酒的落年,心中暗道不愧是私生女,真沒教養。

  莫名其妙被提名的落年表示很無辜,感受到四周圍一瞬間變得有些奇怪的眼神,落年頗為無奈又顯得漫不經心的聳聳肩,表示無所謂。被人家長老團的人這麼明晃晃的排除和不認可,也難怪那些女人一個個都幸災樂禍的樣子了。

  夜寒焰眼眸微眯,還未有動作,身邊的小女人就抽回了自己的手,一臉無所謂的朝他舉了舉杯,看得夜寒焰一陣窩火,這該死的小東西總是能讓聖人都氣得跳腳!那一副她懶得去淌你們夜家內部的渾水是怎麼回事?

  “當家……”

  “我知道了。”夜寒焰冷冷的回了句,一個目光掃過去,那老人立刻斂下眉不敢再開口。

  以為自己可以找個角落吃點東西喝點小酒的落年還沒來得及逃離眾人視線,手腕忽的被抓住,身子被扯了過去,下巴被抬起,一個冰涼帶著酒香的吻輕輕的落下,男人這才眼裡帶著得意的笑的離開,想要和他撇開關係?想都別想。

  好吧,又成了眾矢之的了。

  落年貌似無奈其實根本無所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接吻接的太頻繁了,落年表示現在對於親親這種女孩子應該要矜持些的事情,她就像把抱抱的節操扔進馬桶裡衝掉一樣,把那節操也碎掉扔垃圾桶了,反正又不覺得討厭,那就隨便了,反正老師說了要享樂至上嘛。

  雖然已經把好幾段節操給丟了,但是落年還是習慣性的讓自己臉頰紅了紅,眼神有些躲閃羞怯,習慣性的把自己隱藏的弱的一面之下,雖然強勢的一面可以叫人心生畏懼,但是更多的是叫人心生警惕,畢竟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只有弱者才能讓小人偽君子以最明顯露出尾巴的姿態出現在她面前。

  果然,落年的低姿態一出現,偽善的女人們眼底便冒出了狐狸尾巴,在夜寒焰的身影一消失在會場立刻邁著步子把她圍了起來。

  “小姐,您貴姓?”有女人嬌滴滴的出聲問道。剛剛長老團可是已經把他們對這個女人的態度表現的非常的明顯了,他們瞧不上這個女人啊,既然如此,想必也只是個小家族的孩子吧,要不然也不會被這麼不客氣的對待。可是剛剛夜寒焰對她的態度又那麼明顯,這叫她們如何不心生嫉妒,一個被長老團嫌棄的女人,竟然能夠被那個男人所寵愛!

  落年往後退了一步,目光羞怯的看著來勢洶洶的幾個女人,“我……我……沒有姓。”

  “什麼?!”尖銳的聲音響起,沒有姓?竟然沒有姓?!在大家族中,姓氏可是極其重要的東西,被剔除出家族的人會被剝奪姓氏,而被剝奪了姓氏的人就代表了已經被拋棄,從貴族成了低賤的平民,而沒有姓……這個女人不是孤兒就是奴隸那一類從孤兒院或者奴隸市場出來的吧!

  這樣的人竟然攀上了夜寒焰嗎?!

  真是不可原諒!也就是說,她們這些名門千金竟然輸給了一個無身家無背景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連普通的百姓都不如的小東西嗎?!

  有一種被狠狠的打了臉的感覺。

  “嘩……”一個女人被這難以置信的感覺驚到了,手中的紅酒就這麼掉到了地上,玻璃砰的一聲碎掉,猩紅的液體一瞬間濺得她自己的長禮服一擺部,並且還牽連到了邊上的幾個女人的鞋子裙子,一時間女人們美麗至上的大驚小怪的叫喚了起來。

  “你是怎麼回事?!”被牽連到的女人一臉不悅的瞪著那人,好不容易見夜寒焰一次,竟然就被搞毀了形象,這女人是故意的嗎?

  場上的許多目光都被這裡的動靜給吸引了,而落年卻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女人圈裡跑了出來,卻不料落年還未走遠,那邊的女人立刻尖銳的出聲:“這位小姐,難道連幼稚園都沒上過嗎?做錯事了難道不應該道歉嗎?”

  落年微怔,扭過頭就看到那幾個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達成了一致似的都把目標對準了她,她們想,既然長老團已經明顯的嫌棄她了,那麼就由她們來幫他們把她趕出去好了,至少她們都是名門千金,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竟然輸給一個沒名沒姓的小東西呢?而且,夜寒焰今年也二十八了,以大家族的規矩和夜寒焰這麼久以來的零緋聞,長老團那邊該著急了,說不定今天這場宴會實際上就是挑選夜家主母的宴會!她們當然要抓住表現的機會!

  白痴。

  落年額頭滑下一排黑線,這些女人腦子都有毛病吧,絕對是腦殘!

  落年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眼眶微紅,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夜家的長老團的認可什麼的,她才不想要呢,夜寒焰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過兩天她就回國內去,當然,還要趕緊去把聖瑪利亞學院的退學手續辦了,絕對絕對要遠離白館那個危險地帶!她也不想和夜寒焰那傢伙再多牽扯,一不小心真被扯進兩家的戰火,她找誰哭去!

  她的巴洛克王國現在處於自由發展的狀態,按照她創立巴洛克王國時的主旨,是希望成員們都能夠有個家,能夠強大且自由,而不是為了強大去把一條條命都搭上,要不然她也不會因為有人針對巴洛克王國殺了他們幾個特工就被她那麼重視。

  所以她不會讓自己的巴洛克王國被扯進戰火中,否則到時候就算她不願意,也會遭到牽連的讓成員們一個個死去。

  這不是她膽小,而是她要對她的巴洛克負責。

  “怎麼?不願意道歉嗎?你看我們的鞋子和衣服!”星星點點的紅色染在裙擺處,還真的是難看的要命。

  “可、可是,我沒有……”落年擺起手,受到那麼多雙眼神注視還沒有靠山的小白兔臉上滿是驚慌。

  “什麼?!沒有?你以為我們這麼多雙眼睛是瞎了嗎?!”那女人聲音更加尖銳了起來,聲音那麼大,叫人還真不由得想真是落年做錯事還在狡辯,但是看她那小模樣,又有人覺得是那女人在欺負她,不過,誰管呢?女人之間的戰爭,紳士可不適合出手呢,特別是眼前這個還和夜寒焰關係匪淺,又似乎被長老團嫌棄的小傢伙。

  “就是,這裡是夜家的宴會,我們不想把事情搞大,你只要乖乖道歉,幫我們把鞋子擦乾淨,我們就不跟你計較了。”那女人說著,拉起裙擺,伸出沾著酒液的高跟鞋,那鞋表面是鑲著一顆顆鑽的,料子也不允許直接用水洗,紅色的酒液跑到了裡面,用人工根本沒辦法處理,只能送到專業的鞋廠裡去處理,否則擦個一整天都擦不乾淨。

  要她蹲下身像個下人一樣幫她擦鞋?落年看著被塞進手裡的面巾,被劉海擋住的眼眸微微的眯了起來,心道夜寒焰怎麼不把紅瑤或者染墨留一個下來給她?畢竟比起自己出手教訓人,她更喜歡讓別人為她出頭啊喂!

  畢竟她習慣了做戲做全套,她現在巴不得別人永遠不要注意到她不同於常人的一面,然後縮回她的紅妖館守著她的巴洛克王國過日子,才不要在這種夜家和斯蒂芬家因為那薩蒂帕帕落戒指爭得你死我活的情況下被扯進去呢!

  然而,那女人還未來得及繼續囂張,忽的大廳入口處傳來了一陣驚呼,女人們看過去,立刻眼睛睜大,捂著嘴低叫著上帝跑了過去,連還在等著她繼續打壓的落年都給忘記了。

  “天啊!上帝!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那是斯蒂芬家族的族徽沒錯吧!我沒看錯吧!”

  “斯蒂芬白的人怎麼會出現在夜家?!難道兩家終於要……”

  “夏爾!那個就是三醫之首的魔醫夏爾對不對?!我去梵蒂岡旅遊的時候曾經見過一次!天啊!如果有他當初我姐姐就不會死了!”

  “是嗎?是嗎?他就是傳說中的魔醫夏爾嗎?我以為是個年紀很大的糟老頭耶!”

  “天啊!好帥!”

  “另一個看起來年紀很小的樣子,不過也很帥!”

  “應該是比我們小的弟弟,看起來好凶的樣子。”

  “不過好像還蠻可愛的說……”

  “……”

  人們圍在兩邊,嘀嘀咕咕的聲音小聲的響起,一個個目光古怪,氣氛有些凝重嚴肅興奮和恐慌。比起夜寒焰那種一出場便氣勢強的女人們沒有那個精力去YY,也沒有人有膽去唧唧歪歪,顯然兩個氣勢稍微不那麼攝人和具有侵略性的美男更讓她們敢抬頭好好欣賞。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緩緩的走進這個大廳的兩個穿著斯蒂芬家族高層人員特有的白色制服,左手臂處是一個非常華麗且顯眼的縫製在手臂上的黑金色徽章,繁複的彷彿由某種神秘文字連接起來匯成圓形,中間是一對交錯收攏著的羽翼,隱約的彷彿遮擋住了一道人影。

  他們可以不認識那兩個人,卻絕對不可能不認識那個占領了半個世界的幾乎可以稱得上世界旗幟的族徽,在梵蒂岡,印著這個圖案的旗幟隨處可見。

  比起夜寒焰,斯蒂芬白那傢伙可是要囂張高調上了許多,即使天天宅在屋裡,也能遠程指揮著家族成員在各地興風作浪,連帶著族徽長什麼模樣也搞得全世界人盡皆知,這才造成了現在的這種一出現就叫人認出來的程度。

  但是現在更重要的是,斯蒂芬白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種宴會上?難道兩家小打小鬧了這麼多年終於要真的認真的開打了嗎?這可怎麼辦?他們這些比起兩家就像蹦躂著的小蝦米一樣可憐的傢伙,也要跟著夜家和斯蒂芬白那邊的追隨者開戰了,這……這……

  安逸久了的人,可沒那麼希望放下手中賺錢的各種機會和別的家族來戰鬥,當然,他們的戰鬥也不是拿著槍械砍刀去廝殺,而是商場上的,家族勢力上的,可是他們跟了夜家,就註定只能跟著夜家的動作前進,否則就算他們跑了,斯蒂芬家也會追著他們打!

  不管怎麼樣,誰都不希望兩家開戰,因為到時候都少不了兩敗俱傷的結局!

  落年站在原地,黑色的眼眸掃過面無表情的卡爾法和一臉凶狠不耐的奧菲,和其他人一樣,她也在猜測今天卡爾法和奧菲穿著斯蒂芬家族的制服到這邊來的目的是為什麼,難道真的兩家要開打了嗎?那她要不要現在就跑路?

  這樣想著,落年立刻就想轉身偷偷藉著人群的阻擋往門口移去,只是腳步才剛剛挪動一步,卡爾法那雙翡翠般的無波的綠眼睛立刻就像雷達感應到了什麼似的,刷的一下,就落到了落年身上。

  落年全身渾身驟然一僵,心裡咯噔了一下,面上卻露出羞怯可愛的笑容,卡爾法前行的腳步驀地就是一頓,落年笑著,心裡卻在不斷叫喊,尼瑪別過來!她馬上就要跑路了魂淡!

  碧潭般無波的眼眸落在落年的臉上,好一會兒緩緩的下移,在落年的那傲人的胸部上可疑的頓停住了,叫落年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喂喂,不要用這麼赤果果的眼神打量著那種不和諧的部位好不好?!

  卡爾法奇怪的停頓叫其他人不由得順著他的目光掃到了落年身上,心中猜疑不定,而走在前面的奧菲這才發現卡爾法停下了腳步,一臉不耐煩的扭頭,“喂,我說卡爾法你——”

  聲音驀地頓住,奧菲瞪大了眼睛看著那穿著晚禮服涂著脣彩眼影,頭上戴著花,顯得純潔又嫵媚的落年,目光同樣和卡爾法一樣在她的胸部上可疑的頓了頓,臉頰詭異的紅了。

  “白、白痴!誰讓你穿成這樣的!”奧菲少年才不管現在是什麼場合呢,現在滿腦子是他老婆的好身材都被別人看去了!尼瑪少年他才剛剛看到,這些傢伙剛剛不知道看多久!不準看!這傢伙是他的!全身上下哪裡都是他的!

  腳步快速的朝落年走了過去,身上的白色制服外套一脫,乾脆利落的就披在了落年身上,斯蒂芬家族的族徽一瞬間在落年垂在她的肩上晃來晃去……

  杯、杯具了!

  落年一瞬間有種被黃袍加身的苦逼感,尼瑪快把那東西從她身上拿掉!

  可惜,奧菲少年絲毫不覺得自己把外套披在落年身上有什麼不對,反正都是要去領結婚證的人了,他是斯蒂芬家族的人,落年當然得跟著他去斯蒂芬家。

  他哪裡知道落年一直在遠離的夜家和斯蒂芬家之間的牽扯的願望,就因為他這衣服一披,砰的一聲,跟肥皂泡一樣的爆掉了。

  現場一陣詭異的沉寂,看著落年的目光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卡爾法無波的眼睛終於從落年的胸部上移開了,無波的眼眸看向給落年披上衣服後又開始一臉彆扭傲嬌的給她扣釦子的奧菲,眼眸微微的眯了眯。

  這傢伙……

  在幹什麼?

  卡爾法正準備走過去,然而腳步卻又一次頓住了,他聽到有女人嘀嘀咕咕著一些他聽不順耳的話。

  “什麼啊,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太過分了!怎麼這麼討人厭啊!”一個女人跺了跺腳厭惡的道,眼裡滿是嫉妒。

  “就是啊!剛剛還在跟夜當家糾纏不清,現在竟然和斯蒂芬家族的人一樣曖昧不清!這女人是怎麼回事?!還是說她是斯蒂芬家的人故意跑來迷惑夜當家的的?”

  “真不要臉,看那一副純潔的樣子,是故意的吧!真賤!我見多了這種人,從孤兒院或者奴隸市場出來後,仗著一張長得還不錯的臉四處勾搭男人,還裝得一副純潔可愛的樣子,其實啊,還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給……”

  女人正說得起勁,沒注意到她邊上的女生都有些不對勁了起來,直到一片陰影籠罩而下,一種冰冷的感覺襲上心頭,她有些僵硬的抬起頭,就對上了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金色的碎發非常的柔順,隨著他低著頭看她的姿勢微微的下滑,襯得他皮膚白皙面容精緻,一雙碧綠色的眼眸如同平靜的湖面一般,不知道蕩起波紋會怎麼樣……

  噗通……

  女人覺得心臟一瞬間漏跳了一拍,臉頰泛起了紅暈,仰著頭看著男人怎麼也移不開眼……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3 08:42 PM

第十四章    咬傷屁屁

  卡爾法低著頭看著女人,平靜的碧湖般的眼眸沒有任何的波瀾,平靜到彷彿在看死人一般。

  “你剛剛在說誰?”淡淡的語氣,悅耳的嗓音,被迷惑了的女人滿臉痴迷,滿眼看著卡爾法,忘記了提醒自己對方是斯蒂芬白的人,那個行事乖張,囂張隨意,做事完全不按照規矩來的斯蒂芬家族當家!

  “我……”

  “我們說的是那個女人,你們可千萬別被她的外表騙了,她就是個勾三搭四不要臉的女人!”被迷惑的不止一個,邊上的女人不甘示弱的擠過來對卡爾法這樣說,“剛剛明明就是她潑了我們酒,把我們的鞋子都弄髒了竟然還說沒有,她當我們都是瞎子在耍呢。”

  卡爾法微微扭頭,看著和奧菲站在一起顯得乖巧可愛的落年,再扭回頭看這一臉不屑厭惡的女人,碧眸死寂,手中驀地寒光一晃而過,有什麼味道突兀的傳進嗅覺之中。

  場面一瞬間死寂死寂,似乎沒有人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又似乎是震驚得說不出一句話。

  “啊啊啊啊啊啊——!”好一會兒,不知道是哪個女人終於受不住的驚嚇的尖叫出聲,一瞬間打破了大廳的寧靜。

  猩紅色的鮮血滴答滴答的落在乾淨整潔的地板上,尖叫聲此起彼伏,有些人甚至捂起嘴乾嘔了起來,而那被人覺得噁心可怕的主角——方才對落年的事誇誇其談的女人竟然一副毫無知覺的樣子,她臉上有些驚恐,嘴裡不斷的喃著,“怎麼突然關燈了?好黑啊!誰把酒潑我臉上了?”

  而實際上是,大廳燈火通明,她那種漂亮的臉上眼睛處卻是空洞洞血淋淋的,她的腳下有兩顆黑白色的球,然而卻被她自己一個不小心給踩爆了。

  “反正說的也是瞎話,眼睛就不需要了。”冷漠的語氣,無痕的碧潭,卡爾法手指間轉動著不帶絲毫血跡,卻寒光凜冽的手術刀。

  所有人都被這短短幾秒間發生的一幕給嚇到了,這裡是夜家的地盤,可是斯蒂芬家的人卻在這裡放肆,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奧菲一把捂住了落年看過去的眼睛和耳朵,紫眸不悅的掃向卡爾法,“你就不能讓她把嘴閉上嗎?還有那個女人,唧唧歪歪那麼多,舌頭割掉吧。快點把她玩壞。”

  理所當然的語氣,一瞬間叫另一個女人直接嚇得腿軟坐在地上,怎麼也爬不起來,其他人更是紛紛散開,臉色難看,斯蒂芬家族的人,還真是一如傳聞中那樣行事囂張冷血無情啊!

  “不要。”卡爾法淡淡的應了一句,“會把我的手術刀弄髒。”鮮血才是有營養的,口水什麼的才不要。

  整個大廳死寂可怕,只有那個被不知不覺中挖去了眼睛的女人終於發現了真相的捂著眼睛大叫,卻因為奧菲那一句話而嚇得捂著嘴巴不敢尖叫出聲。

  很可怕,可以在不知不覺中把你身上的器官奪走的男人很可怕,可以那麼理所當然的彷彿不把人當人的說出那種話的男人也很可怕。

  卡爾法碧湖般的眸子轉向了另一個腿軟了的女人,那女人一瞬間像觸電了一般,連忙驚恐的開口,“對不起對不起!我道歉!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用的話,那些警察都去賣薯片不就好了嗎?”白色的皮鞋纖塵不染,卡爾法碧眸無波,宛如看著死人,錚亮的手術刀在指尖旋轉的非常的漂亮,“吶,把身體奉獻給我吧,女人。”

  魔醫夏爾,一把手術刀出神入化,傳說只要還有一口氣存在,他就可以把人從死神手中搶回來。除了喜歡吃零食之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人體解剖。

  當然,活體解剖這鬼畜更喜歡。

  女人怔住,看進那雙碧湖一般的眸中,一瞬間彷彿被蠱惑了一般,竟然點頭了。

  藝術家般的手指靈活的擺動,手術刀在指間漂亮的旋轉,從食指到中指到無名指,再轉回來,一上一下之間,那把手術刀竟然就像是他的一體一般的不會劃到他絲毫。

  碧潭般的眸子在打量著女人的身體構造般的上下打量了女人幾眼,然後目光在她的胸部上可疑的停頓了下,然後轉向落年的胸部,面無表情,叫人完全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氣氛僵硬成片,只剩下呼吸聲在小心翼翼的響動,而此時,被敵對一方闖進來,或者說故意放進來的夜家再不動的話,顏面可是要盡失了,畢竟雖然是不起眼的蝦米,但是怎麼說也是掛著他們夜家旗幟的。

  “兩位再下去可就太過分了。”又是那個喊走夜寒焰的老人,他走到卡爾法面前,擋住了卡爾法似乎真的要去把那女人解剖掉的腳步,因為他知道,這男人真的會做的。

  斯蒂芬白是個變態,連帶著他的手下也都是一個個變態。

  卡爾法看著擋路礙事的人,碧眸無痕,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那雙毫無情感起伏的眼眸,這個人估計除了斯蒂芬白之外,沒有人能夠單憑看著他就知道他的心情想法,他淡定的就像一個精緻的人偶。

  “卡爾法,幹正事了。”奧菲一邊說著一邊把他對於落年來說明顯過大的制服外套的領子立了起來,釦子扣到了最上面,直接就把落年的鼻子和嘴巴給遮了起來,落年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他,就這麼瞅著他,奧菲少年一邊臉紅心跳,一邊還得一本正經的提醒發起瘋來比他還可怕的鬼畜,“至於那女人……哼!”

  一瞬間微微凶狠暴戾起來的眼神,叫人有種他很快就會讓這裡血流成河的殺戮血腥感。

  也只有斯蒂芬家的這些人才敢在夜家的地盤上囂張成這個樣子,就像也只有夜家的人敢在他們斯蒂芬家的地盤上囂張一樣,不過比起行事乖張有點像流氓軍團的斯蒂芬家,夜家則更像正統的帝國軍隊。

  “說的也是。”卡爾法收起手術刀。

  “當家的已經等候多時了。”老執事朝兩人擺出個“請”的手勢。

  不知道兩人到這裡來是為了幹什麼的落年已經覺得有點不安,正準備跑路,結果因為突然冒出的奧菲不僅給她來了個莫名其妙的“黃袍加身”,這會兒更是問都不問落年一下的,抓著她的手就跟著老執事走了過去。

  卡爾法走在兩人身邊,盯著奧菲拉著落年的手,碧眸微動,朝落年伸出手。

  落年走在兩個男人中間,身上披著白色的斯蒂芬家族制服外套,沒有套進手臂的衣袖在兩邊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左臂上黑金色的族徽搖搖擺擺,囂張明晃。立起來的領子擋住了落年的鼻子和嘴巴,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她扭頭看向卡爾法,小腦袋可愛的歪了歪,然後把手伸進他藝術家般優雅漂亮的手中。

  小手軟綿綿的非常的纖細幼嫩,手掌沒有半絲的繭子,一看就像被保護的很好的小白兔,脆弱纖細,彷彿稍微用力就會捏碎掉一樣,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小傢伙,竟然曾經用這麼脆弱纖細的身軀幫他擋了一槍,救了他一命……

  碧眸蕩起微瀾,卡爾法手上微微一扯,把落年拉進他懷裡。

  “你幹什麼?!”奧菲動作很快的拉緊落年的手,貼著創口貼的臉上一下子凶狠暴躁了起來,他瞪著卡爾法,就像到嘴的魚兒要被搶走了的似的貓。

  “我的寵物。”心臟喜歡這小東西的靠近,可以因為她而溫暖飽滿,可以因為她而跳得頻率有些不對,淡定久了反應似乎有些遲鈍的男人只知道他不喜歡他的小寵物靠近別的人,哪怕是女人。

  奧菲一聽,立刻不滿的瞪眼,又把落年扯了回來,“我老婆!”

  特別刺耳的字眼一出來,卡爾法碧眸立刻就像看死人似的看向奧菲,奧菲立刻不甘示弱的凶狠的瞪回去,尼瑪管你鬼畜不鬼畜,老婆什麼的,才不要讓給你!是他的!這小東西就是他的!

  前面帶路的老人回頭瞅了落年一眼,心中暗付,一個沒用的私生女竟然讓斯蒂芬家族的兩員大將爭奪?難道這女孩有什麼他們沒發現的特別之處嗎?這樣的話,他們要不要也跟著搶一搶?

  就像一開始被嫌棄的東西一被別人重視想要,原主人就會不想給一樣,更何況斯蒂芬和夜氏爭了那麼多年,連斯蒂芬家的兩員大將都在搶的小東西,他們夜家沒理由不搶啊,要不然若是這女孩有什麼大用處卻被斯蒂芬家得了去怎麼辦?

  而這正在被兩個男人幼稚的爭來奪去,一下子被拉到那邊一下子被扯到這邊的落年滿頭黑線,這坑爹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她為什麼要一直被這麼狗血的情節環繞?奧菲那笨蛋還真把她當成老婆準備對她負責,你丫是有多純情?!卡爾法還真把她當成救命恩人,你丫還敢再狗血點嗎?!

  心裡抓狂吐槽一陣,落年也就冷靜了下來。

  澄澈無暇單純可愛的表面下,落年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

  完蛋了,這下真的完蛋了,先不說這件制服外套披在她身上的後果,光是奧菲和卡爾法這一副纏上她的模樣,如果她逃跑的話,以斯蒂芬家族的強大,她還是落年的話,找到是理所當然的,她是牡丹的話,連帶著她所有的秘密都可能被牽扯出來,所以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能夠將所有影響和傷害減輕的最小的措施,反而是她乖乖的待在他們身邊了!

  裝成無辜可愛的小白兔,能夠得到他們的寵愛的同時,還能夠隨時注意到斯蒂芬家族的動向,在巴洛克王國成立之初她最忌憚的便是斯蒂芬家族,如果說夜家是正統帝國軍閥,斯蒂芬家便是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的流氓兵團,她不信兩家會看不出她的巴洛克王國放任著發展的話,只要有足夠的時間,絕對能夠使兩家獨大變成三足鼎立。

  夜家也就算了,可斯蒂芬家竟然也沒有出手,與其說感激,更不如說這使得落年膽戰心驚。

  天知道那傢伙對她的放任是不是在策劃著什麼,或者在利用著她什麼,只是她自己一隻都沒發覺。

  她不是萬能的神,她如今獲得的一切也都是靠著自己的腦子和手段還有鮮血努力得到的,比她強的人有許多,夜寒焰和斯蒂芬白就是最明晃晃的兩個,她不是弱者,但是做事也需要靠腦子,否則在這個深不見底的潭中,一不小心就可能被連人帶船的被吞噬。

  她忌憚著斯蒂芬白,忌憚著夜寒焰,雖然說如果真的不得不開戰那沒關係,巴洛克王國不會就這麼不戰而敗,但是怕就怕在,兩隻老謀深算的老虎會不會給她來個措不及防,也許是真的人擁有過就會變得膽小瞻前顧後,但是更多的是落年對兩個男人實力的絕對認可。

  那是站在世界金字塔最頂端的男人,仔細算算,其背後勢力從幾百年前就開始發展到如今,盤根錯亂;巴洛克王國成立時間卻不到十年,只是兩家歷史的那麼一點點尾數,表面上看巴洛克王國這個特殊的存在已經很世界聞名,但是如果只是這樣就認為能夠與兩家對抗的話,那麼就太愚蠢了。

  雖然真的很不願意承認,但是這卻是事實,巴洛克王國和斯蒂芬家和夜家鬥的話,無疑是……

  以卵擊石。

  該死!總有一天,她一定要站在最頂端!絕對要!

  握緊了兩人的手,落年一本正經的可愛出聲,“不可以吵架。”

  被卡爾法氣得臉都青了的奧菲立刻哼了一聲,撇開臉不再理會卡爾法那廝,手卻更加用力的回握住落年,哼,才不要放手呢!這小東西就是他的!

  卡爾法碧眸掃過落年,看向前方深深地走廊,手指微微的收緊,握緊了落年的手。這小東西本來就是他的,從一開始就是,不是嗎?

  前方,老人已經把兩人帶到了一個房間前,“這裡面請。”

  推開華麗的刻著青色繁複花紋的門,入目的便是一條華麗的宮廷式長桌,夜寒焰坐在主位上,身後站著染墨和紅瑤,除此之外兩邊的座位上還各坐著三個年紀蠻大的中老年人,一張張臉上都帶著深刻的紋路,臉色嚴肅,看起來並不是特別好相處的人。

  外面的氣壓和裡面的氣壓完全不同。

  在一瞬間,落年便感覺到了夜寒焰那雙琥珀色的銳利鳳眸落在了她身上,特別是看到她身上的這件白色制服外套的時候,氣壓更是一瞬間落至低谷,即使是夜寒焰座下的那幾個長老團長老都不由得臉色微變,驚訝的看向他,“當家?”

  夜寒焰只是看著落年,落年澄澈無暇的眼眸與之對視,不見絲毫的畏懼也不見絲毫的波瀾,叫他眼眸微微的眯了眯,目光掃過被緊握的雙手,然後落在卡爾法和奧菲身上,下顎微抬,頷首,優雅而尊貴。

  “又見面了,兩位。”

  “哼。”奧菲冷冷的扯了扯嘴角,不屑的哼了哼,就算他們今天主動到這裡來了,但是也不代表他們就會示弱。

  卡爾法則是微微的點頭,拉著落年就不客氣的自己入座,奧菲立馬跟上,就是不要放開落年的手。

  夜家的人似乎對於斯蒂芬家族的作風見怪不怪了,畢竟是一代代鬥下來的,如果有一天他們突然變得彬彬有禮的話,那才是讓他們覺得奇怪和彆扭的。

  只是……

  一雙雙眼睛落在了被兩個男人包圍在中間的少女,因為被兩人包圍著,所以落年倒是和夜寒焰正對著面對面了,看起來竟像落年是王,而他們是守護者似的。

  “鑒於我們即將談的話題,這位小姐是不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臉上有一道疤的長老滿是精光的眼睛掃過落年,語氣滄桑卻充滿力量。

  落年脖子微縮,把自己的臉更是藏到了衣領下,漂亮的眼眸微閃,細如蚊蠅的聲音輕輕的響起,“卡、卡爾法我……”

  “沒關係。”卡爾法淡淡的聲音響起,面無表情的掃了眼那位長老,“她是我斯蒂芬家族的人。”

  “你說這句話的時候,經過主人的同意了嗎?”夜寒焰眼眸越發的冰冷下來。

  “不需要,我有足夠的資格幫她做決定。”卡爾法理所當然的道,他認為他是落年的主人,他的寵物只要享受著主人給的愛,只要接受主人給予的一切就可以了。

  “哦?什麼資格?”眼眸微微的眯起,寒光折射而出,夜寒焰對卡爾法動殺意了。

  “怎麼?不想談正事了嗎?”奧菲不耐煩的聲音響起,紫眸殺意同樣凜冽。雖然他也很不爽卡爾法那傢伙,但是奧菲是個護短的好騷年,在白館的時候他可以和卡爾法鬥個你死我活,但是在面對外敵的時候,所有事都可以暫時秋後再來算賬。

  “當家,還是那件事比較要緊。”看奧菲似乎只要他們說不想談立馬就起身走人的樣子,關於這位斯蒂芬家族暗殺部隊第一把手的信息他們多多少少也掌握著一些,自然也知道他真的會因為不耐煩就立馬走人的性子,一個長老趕緊道。

  “是啊,還是先說要事吧。”另一個長老也點頭應和,這件事情實在太重要,甚至說關乎著夜家的未來,本來斯蒂芬家族掌握的資料和重點人物就比他們多,這個機會可不能因為兒女私情而錯失掉啊!

  染墨和紅瑤站在夜寒焰身後,微微斂著眉,目光掃過落年,眉頭微微的蹙了蹙。

  琥珀色的眼眸對上那雙碧潭般的眼眸,一瞬間彷彿碰撞出了什麼,卻又很快消失。

  “好。那麼,斯蒂芬白的意思是什麼?”夜寒焰嘴角一勾,冷艷動人的出聲。

  “他要你們最新得到的那枚薩蒂帕帕落戒指。”卡爾法面無表情的道,一如既往的淡漠,彷彿只是跟對方討要一個普通的花瓶還是面巾紙一般的理所當然。

  夜寒焰眼眸微眯,“那枚戒指不是已經被你拿走了嗎?”

  “我沒有。”卡爾法不假思索的道:“那枚戒指我沒有帶出青石館。”

  “胡說!館內根本沒有收到任何戒指的波動!”染墨聞言立馬不悅的出聲,這人到底是怎麼搞的?一個個當小偷竟然當得那麼理所當然?真是厚顏無恥!

  “那是你們的問題,我們當家意思很清楚,他要那枚戒指。這不是請求而是交易。”卡爾法面無表情的道。

  “你別太過分!你們……”染墨憤怒的話還未說完,立刻就被夜寒焰伸出的手給阻止了。

  夜寒焰看著卡爾法,交疊著雙腿,帥氣冷酷,有種運籌帷幄的感覺。

  “那是枚真戒?”

  “是白指,屬於斯蒂芬家族的。”

  “既然這樣,我為什麼要把戒指給我的死敵?”夜寒焰眼眸微眯,竟然還真是真戒啊,兩家找了那麼多年找到的都是假戒,這會兒真戒終於冒出來了嗎?

  “所以說這是交易,把白指交出來,我們給你屬於你夜家的黑指之戒的消息。”

  “什麼?!你們竟然有黑指的消息了嗎?!”那個帶著刀疤的長老竟然激動的拍案而起,一副恨不得撲上去揪著卡爾法的衣領使命搖晃一般。

  “穆長老。”夜寒焰冰冷的聲音傳來,老人立馬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激動過頭失態了,抱歉的朝他彎了彎腰,坐回座位,卻還是掩不了滿目激動。

  白指?黑指?到底是什麼東西?落年聽得滿頭霧水,但是看那長老的模樣,似乎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至少是兩家都在拼了命似的尋找的東西。

  “看來斯蒂芬白被逼急了吶。”夜寒焰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想要用一條消息換我們辛辛苦苦找到的白指?斯蒂芬白果然宅久了連智力也退化了不少。”

  卡爾法碧眸無波。

  “沒錯,斯蒂芬白找到了三枚假戒,也確實有著你這位特殊的人物,白指在我們手上確實也沒什麼用處,但是,在獵物還沒有逃到安全地帶的時候,它會把獵人的槍還給他嗎?而且,斯蒂芬白那人的德行他想騙誰?那傢伙為了噁心我蟲子宴都會開,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他其實沒有早就把黑指找到了,然後讓你過來騙我?”明明白指不在自己手上,但是這男人還是能用一副白指就在他手上,他掌握著對方的死穴一般的模樣說的頭頭是道。

  卡爾法站起身,目光一如既往的無波無痕,“看來談判失敗了。”

  “是失敗了。”夜寒焰冷酷的道。

  “當家!”比起夜寒焰的淡定,那些長老們則要激動上許多。

  “當家!黑指啊!當家!”那長老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

  然而夜寒焰卻不予理會,他們手上根本就沒有白指,而斯蒂芬白卻有黑指的消息,所以與其被對方知道他們手中沒有白指,倒不如讓他們以為白指在他手上,這樣斯蒂芬白就不會輕舉妄動了,他已經感覺到了,那男人已經到極限了,誰知道他什麼時候開始發瘋。

  “那我們先告辭了。”卡爾法說罷,兩人便牽著落年準備離開。

  “等等。”夜寒焰同樣站起身,目光落在落年身上,“過來。”

  落年覺得她現在就是一搶手的夾心餅!

  澄澈乾淨的眼眸為難的看著這邊又看看那邊,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喂!”奧菲立馬就急得銀毛豎起,“你竟然在猶豫?難道你想跟這個人呆在一起嗎?!你想要被玩壞嗎?!”

  明顯不怎麼尊重夜寒焰的話,一瞬間引得其他人敵視紛紛,只不過奧菲少年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目光也習慣了這麼目中無人,紫眸依舊緊緊的盯著落年,一副只要落年說是就撲上去撓花夜寒焰的臉的樣子。

  落年可愛的縮了縮腦袋,唯一摟在外面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只望著主人的小狗狗那般叫人心都要化了,“可、可是夜叔叔受傷了,人家要照顧他……”

  “哈?受傷?照顧?!”奧菲眼睛一瞪,凶狠又不滿,“為什麼他受傷了要你照顧啊!”他也受傷了啊!為什麼自家老婆要去照顧別人啊!少年他覺得非常的惱火不高興!

  落年眼眶微紅,有些沮喪,“因為是人家害的……”

  “因為他為你受傷所以你要照顧他嗎?可是那傢伙看起來一點傷都沒有!”奧菲雷達似的眼睛上下掃描著夜寒焰,然後看向卡爾法,對方立馬冷漠的開口,“味道很淡,傷口已經長肉愈合了,不需要別人照顧。”

  “聽到了吧,人家根本不需要你照顧!”奧菲少年一想到落年那小身影給夜寒焰端茶送水的小可憐模樣,立刻又是一肚子火,恨不得轟了夜寒焰。尼瑪他老婆憑什麼給他端茶送水?憑什麼為他東跑西跑?!尼瑪他恨不得天天掛在褲腰帶上寵著愛著的老婆被人欺負了!少年他非常非常的不樂意!

  “可……可是……”

  “不準可是!要說為了你受傷你就去照顧的話,那、那……”奧菲臉頰紅了紅,一把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綁著一圈圈繃帶看不到脖子以下任何一塊肉的胸膛,“你……你就要照顧我!”

  落年一瞬間怔住,黑眸一瞬間沉了些,是啊,奧菲從一開始就是和以前沒兩樣的凶狠帥氣,所以都讓她一時忘記,這傢伙幾天前才被狼咬得遍體鱗傷啊,還是為了她。

  一瞬間感覺到了落年想法的改變,夜寒焰眼眸一眯,“落落。你難道真的想去斯蒂芬家嗎?”

  落年懵懂的歪了歪腦袋,“奧菲受傷了,落落要去照顧他。”

  只是去照顧奧菲,不代表會到斯蒂芬家族裡去,更何況要進去一個大家族,特別還是斯蒂芬和夜氏,都不是口頭上說一聲就可以的,那程序是非常非常的麻煩的。

  那雙黑色的眼眸看著他,一瞬間深得可怕,讓夜寒焰清晰的接收到她一定要跟他們走的意思,性感的薄脣不悅的抿成直線,琥珀色的眼眸也冰冷了下來,“你會後悔你今天的選擇。”

  這男人又生氣了。

  落年眉梢挑了挑,看向紅瑤,雖然坑爹的一點,不過下次再給她來點哄男人的主意吧,畢竟效果意外的不錯。

  紅瑤嘴角微抽,她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識好歹到理所當然到有點厚顏無恥的女人,估計全世界也只有落年跟在夜家和斯蒂芬家只見徘徊糾纏吧?竟然還一副今天離開夜家,以後還會回來的樣子?!

  比起不知道落年真正身份的紅瑤,染墨則想得更多,在他看來,落年現在的選擇無疑就代表著巴洛克王國今後選擇的同盟的可能性,也就是說,那個被全世界都關注著的處於中間位置,但是一旦加入任何一方,都可能使另一方造成極大壓力的巴洛克王國,可能會選擇斯蒂芬家族?!

  眉頭一蹙,染墨看著落年的背影,眼中一片幽暗。

  樓下宴會還在繼續,只是氣氛相較於之前顯然更加的緊繃和怪異,那個被卡爾法弄掉眼睛的女人已經被他們家族的人處理掉了,剩下的那個卻是傻怔怔的站在原地,根本不知道怎麼做,他們家族的人除了擔憂家族被她牽連之外沒有任何其它的感覺。

  “該死!讓你嘴賤!”角落裡,一起參加這場宴會的她的父親一巴掌打了過去,氣得臉上的肉都在發顫。

  “對……對不起,我只是……”女人捂著臉頰淚流滿面,她也不知道事情竟然會搞成這樣,她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想攀上人家?你個賤貨!自己犯賤別把家族扯進去!你給我去道歉,要是敢把家族牽連進去,你就等著死吧!”

  “嗚嗚嗚……”

  那邊落年和卡爾法奧菲剛剛下樓,女人就連滾帶爬的跑了過去哭得梨花帶雨的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們不停的道歉什麼的,落年嚇得縮進奧菲身後,卡爾法眼波無痕。

  “對不起……”

  “沒關係。”淡漠的聲音響起,頓時叫女人眼睛瞪大,難以置信又欣喜若狂的抬起頭看著卡爾法。

  卡爾法則移開目光看向了那個戰戰兢兢的父親,對方一接觸到卡爾法那看死人似的眼神,頓時嚇得腿一軟,扶著桌子才沒有一屁股坐地上,“送去學學嘴巴的各種用處的話,就原諒你們。”

  男人如獲大赦,連忙點頭,眼底一片陰狠,只要能保全整個家族,犧牲一個女兒算什麼呢?反正他女兒多的是,不缺這一個。

  “在這笨蛋面前說出這麼不健康的話,卡爾法你果然想要被玩壞嗎?”直到上了車,奧菲才一臉不高興的瞪著卡爾法道。

  落年坐在兩人中間,懷裡被卡爾法塞了一包薯片,這會兒正吃得起勁,忽的聽到兩人提起她,頓時一雙亮亮的水汪汪的眼睛左看右看兩人,乖巧可愛的歪了歪腦袋,“嗯?”

  好、好可愛!奧菲臉頰微紅,紫眸清晰的倒映著落年的身影。

  “說起來……”卡爾法沒什麼表情的開口,然後伸出白皙優美的手把奧菲套在落年身上的制服釦子和拉鏈打開,然後在奧菲和落年都疑惑不解的目光下,伸出手就這麼抓在了落年的胸部上,面無表情的捏了捏,然後面無表情的說:“竟然是真的。”

  然後又捏了捏。

  落年表情僵住。

  奧菲表情僵住。

  卡爾法見兩人臉色不對,碧眸依舊無波的眨了下,“嗯?”

  這貨不是在賣萌裝傻吃豆腐沒錯吧!這傢伙絕對是在裝純!

  奧菲一把把卡爾法還按在落年胸部上不放的爪子拍掉,氣得在車廂裡站起身,“魂淡!你在摸哪裡?!”

  “胸部,女性人體脂肪最多的部位,在哺乳期可產生營養豐富的乳汁……”

  “閉嘴!”奧菲臉色漲紅一拳頭過去,這該死的鬼畜男竟然在吃他老婆的豆腐!不要臉!

  “……”

  前面的司機就和落年一樣苦逼,車子在後面兩個傢伙的動手動腳的情況下,車子一邊跑一邊震,外面的人看過來都以為這是在搞極限車震呢。

  雖然武力值高於卡爾法,但是扯嘴皮子和腦子反應速度都遜上那麼一點點的奧菲,最後還是被氣得一肚子火,臉色難看的跑下車就把自己給關屋裡了,孩子氣的鬧彆扭了。

  少年他認為他襲了落年的胸所以要對落年負責,要帶她去領結婚證,於是卡爾法表示他也襲了落年的胸,而且還捏了好幾下,甚至連落年的胸圍都說出來了,所以他才是應該要去跟落年扯證對她負責的人。

  特別是看奧菲那氣呼呼的模樣覺得特別想欺負他的落年故意的配合了卡爾法一下,於是腦子一時堵塞的奧菲少年一時間覺得自己的老婆被搶了,心臟難受發堵的他覺得眼眶發熱,全身不爽,連落年都不跟卡爾法搶的就跑了。

  落年和卡爾法站在原地面面相覷,剛剛是不是太過分了,把純情的奧菲少年都氣得好像要哭出來了一樣耶。

  奧菲趴在床上,恨恨的錘了床好幾下,然後就像漏了氣的氣球一樣的蔫在了床上,連帶著那頭銀燦燦的毫無雜質的發都聾拉了下來,整張臉埋在軟軟的床上,身上被他不溫柔對待的傷口扯得生疼他都沒感覺。

  卡爾法那王八蛋真討厭!

  少年他森森的桑心了,老婆被鬼畜搶走了,他竟然不能去殺了他搶回來!太桑心了!真的太桑心了!好想搶回來……可是要怎麼搶?嚶嚶嚶嚶嚶怎麼搶啊啊啊啊!

  奧菲整個人像只貓似的整個人在床上撓,那爪子似乎特別利,沒幾下就把床單給撓得破破爛爛的……

  落年倚在門口看著奧菲那模樣,整個人憋笑憋到肚子疼,這傢伙怎麼會這麼可愛?尼瑪更想欺負他了怎麼辦?!

  忽的,像是終於察覺到有什麼不對似的,奧菲猛然就把頭撇了過來,紫眸警惕而凶狠,對上落年那雙含笑的眼眸後,怔了怔,哼了聲又把腦袋埋了下去,一副傲嬌死了的模樣。

  落年拎著卡爾法給的藥箱走進屋,把門給關上,走到奧菲床邊,軟軟的開口,“奧菲,奧菲。換藥了。”

  “哼。”奧菲少年表示才不要理落年,他生氣了,遷怒了,這個笨蛋剛剛應該一腳把卡爾法踹開才對!明明是他老婆嘛!竟然真的一副要去跟卡爾法扯證的樣子!哼!

  把藥箱放下,落年脫掉鞋子爬到他床上,然後整個人坐在他趴在床上的大腿上,奧菲整個人一瞬間僵住,還沒來的反應,落年又伸手開始扯他的襯衫和褲子,嚇得奧菲哪裡還有空傲嬌,整個人從床上跳起來,扯著差點被扯下去的褲子跳到床下,漲紅著一張臉,瞪大著紫眸看著落年,“你……你幹什麼?!”

  落年整個人因為奧菲突然跑人而在床上滾了一圈,趴在了他床上,純黑的大眼無辜的眨了眨,“上藥啊。”

  “那你為什麼要脫我褲子!”奧菲少年耳朵都紅了。

  “屁屁沒有被咬傷嗎?”落年坐起身,歪著腦袋,可愛的不像話。

  “才、才沒有!”奧菲臉紅大吼,目光掃過床頭的某處,可疑的頓了頓後,立馬紅著臉跑過去一把拎起落年把她從他床上拎下來,“快出去!”

  落年站在原地,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奧菲,看得奧菲身子都有些僵硬起來了,好一會兒紅著眼眶鼓著兩腮可憐兮兮的道:“奧菲不喜歡小落了。”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3 08:46 PM

第十五章    那東西拿開

  “誰說的!”落年話一出,奧菲就條件反射的反駁吼道,然後看到落年那雙微微怔住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臉頰一紅,“總之,你先出去啦!”

  落年鼓起兩腮,“不要。我要給奧菲換藥。”說著就走過去抱住奧菲的手,那手還好巧不巧的卡進了落年的胸部之間,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奧菲清晰的感覺到那溫度和柔軟彈性。

  少年全身僵硬,臉色通紅,結結巴巴的張嘴卻怎麼也沒辦法說出一個字,整個人被落年給拖到了床邊,一推,就這麼直挺挺的仰倒在床上,直到落年整個人又爬到他身上,奧菲才紫眸徒然瞪大,發現現在這落年跪坐在他身上的姿勢太不和諧了,整個人如同扔進沸水裡的魚,頓時彈跳掙扎了起來。

  “啊啊啊啊……笨、笨蛋!”奧菲一把把落年推到一邊,整個人就像被怪阿姨做了什麼奇怪的事似的,微張著雙臂貼靠在床頭,紫眸滿是羞惱,臉色紅得幾欲滴血。

  尼瑪這麼可愛的騷年,不欺負他落年都覺得對不起自己了。

  落年眼睛眨眨,水汪汪濕漉漉的像只看著小主人的可愛狗狗,叫人心都要化了似的,歪著腦袋看他,“奧菲?”

  奧菲只覺得心臟噗通噗通的跳,艱難的咽了口口水,手指都在顫抖抽搐,好、好可愛!好、好想抱抱……啊啊啊!他怎麼可以想這種事!真是太無恥了!

  “奧菲?”落年就這麼爬了過去,手輕腳輕,抬著精緻可愛的小臉看著他,顯得無辜又純潔。

  “別……別過來,笨、笨蛋……”奧菲臉色通紅結結巴巴毫無威力的道,此時哪裡還是斯蒂芬白的手下,明明就是一隻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貓咪,顫抖著手抓過白色的枕頭擋在身前,奧菲就像被猥瑣的怪阿姨趕到了角落裡的小可憐,漲紅著一張精緻帥氣的臉,期待著什麼又害怕著什麼的看著朝他爬過來的落年。

  “唔?”落年把臉湊到奧菲面前,濕漉漉的大眼睛眨了眨,“奧菲你臉好紅哦。”

  “囉、囉嗦!要你管!別、別靠那麼近啦!”奧菲抱緊了枕頭,腦袋緊緊的貼著牆,心臟噗通噗通的快要從胸口裡跳出來似的,他覺得自己手腳莫名的開始發軟,在落年那雙眼眸的注視下,根本動彈一下都做不到,更別說把這欺身而來的小東西推開了。

  “好凶。”落年撅起紅脣,水汪汪的看著他,“奧菲還說要對人家負責要跟人家結婚的。”

  “那、那是……”當然要結婚啊!奧菲少年覺得自己全身都熱得要冒煙了,落年說話的時候溫熱的氣體吹到他臉上,還帶著水果糖的味道,那是在車上的時候卡爾法給落年餵食殘留下的味道,甜甜的香香的……

  落年又湊了過去,精緻小巧的鼻尖碰到了奧菲冒出細小汗珠的鼻尖,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純情到讓人想狠狠欺負看會不會哭出來的少年身子更加僵硬了,那張臉紅得落年都懷疑他會不會充血過多流鼻血或者腦袋缺氧昏過去。

  怎麼辦?落年覺得自己好像被誘惑了,她想變本加厲了,那雙瞪得大大的漂亮紫眸如同紫水晶般透亮,如果蒙上一層水霧,晶瑩的要掉不掉的,一定會可愛的叫人想尖叫受不了吧?

  烏黑的眼底劃過一抹邪惡的幽暗,落年水汪汪的眸子就這麼近在咫尺的和奧菲對視著,“奧菲要娶我嗎?”

  “當……當然……”喉結艱難的上下移動,奧菲少年覺得自己腦子開始微微的暈眩了。

  “那……”落年的手伸進他懷裡的枕頭下,覆上他綁著繃帶的胸口,她清晰的感覺到那下面跳得飛快的心臟,滾燙燙的好像發燒了似的體溫,還有因為緊張而繃緊的肌肉,富有力量和爆發力的,這不只是個這樣看著弱小又單純的少年,在必要時刻,他會是個把世界變成地獄的修羅。奧菲。米勒西斯,斯蒂芬白旗下暗殺部隊最強也是最年輕的首領。

  “那……你知道結婚要做什麼嗎?”落年更靠近了一些,整個人坐在他的大腿上,幾乎已經貼在了小腹。

  少年耳朵通紅,心臟跳得飛快,呼吸有些加快,身體裡好像有什麼讓人害羞的熱度朝讓人害羞的部位衝了去,可以殺人放火,可以無惡不作,可以輕易說著把人玩壞那種讓人覺得曖昧又邪惡的少年,可以用拳頭征服世界的少年,此時偏偏就像只待宰的小羊羔一般,手腳僵硬無措的任著大灰狼放肆的做著壞壞的邪惡的事。

  “做……做什麼……”

  “是啊,做什麼呢?”落年單純可愛的眨眨眼,手卻在枕頭下滑到了他的胸前,隔著繃帶尋找著那邪惡的點,軟軟的癢癢的,彷彿貓爪在輕輕的撓著人心一般。看著渾身不自在,紫眸微微的迷茫的少年,已經毫無反抗之力似的少年,落年忽的覺得心尖兒顫動,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傢伙?真的叫人好想把他……玩壞。

  身子又往奧菲靠了過去,這次已經毫無間隙,落年整個人坐在他的大腿根處,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少年不知不覺中已經很有精神的小奧菲,似乎刺激過大,少年整個人像條魚似的猛地抽動了下,漲得紅紅的帥氣臉蛋像是終於發現了現在是什麼情況似的,漸漸的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啊!”奧菲尖叫一聲,見鬼似的把落年推到一邊,扯過被子遮住有些難受害羞的部位,腦袋似乎熱得冒著白煙,奧菲覺得他真的要腦袋缺氧昏過去了,整個人都要羞憤的抽過去了,怎麼會這樣?嚶嚶嚶嚶嚶怎麼會這樣?!竟然……竟然……

  落年趴在床上,把臉埋在乾淨的床單上,悶悶的笑,這傢伙真是……那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噗嗤哈哈哈哈……

  不過,看看時間,也該把這傢伙的藥給換了,看他那絲毫不在意的樣子,要是沒人伺候,說不定身上的肉全爛掉也不會在意。

  想著,把因為奧菲動作太大而踹下床的藥箱給撿了起來,“奧菲,要換藥了。”

  那單純可愛懵懂的樣子,叫人懷疑剛剛是奧菲少年調戲了她,而不是她蹂躪了人家可愛的奧菲少年。

  “不……”

  “快點,奧菲不聽話以後小落就不理你了。”落年鼓起兩腮,一副真的要生氣的模樣,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要是不好好換藥,以後身上會留下難看的狼牙印哦,醜醜的醜醜的好可怕!”

  小手伸出扇扇,好像嗅到了什麼嫌棄的味道似的皺起小鼻頭,那副嫌棄的樣子,頓時叫奧菲被打擊了,滿腦子都是那句醜醜的醜醜的好可怕,他老婆要嫌棄他了嚶嚶嚶嚶嚶嚶。

  “那……那你別靠太近!”奧菲躊躇了下,覺得老婆實在比貞操重要,下身抱著被子紅著臉蹭到落年面前,一想到自己要裸著上身給落年看還有碰,就全身發熱彆扭。

  落年一本正經的點頭,從藥箱裡拿出剪刀繃帶棉簽還有藥,脫下奧菲的上衣,就露出了下面綁得密密麻麻的白色繃帶,有些還滲著幾縷鮮血,情況看起來比外表上看嚴重多了,讓落年也不由得嚴肅認真對待了起來,被野獸咬傷是要非常的認真對待的,被一條狗咬傷都可能因為那牙齒上的病菌而死亡,更何況還是那些由人類培育出來的放養的野生狼呢?

  剪開繃帶,露出幾乎體無完膚的精壯上身,每一道傷口都彷彿比子彈打出來的還要深,看起來有幾分猙獰,看起來也非常的疼,然而這個銀色頭髮的少年卻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只是羞紅著一張臉低著頭不看她。

  用棉簽沾了卡爾法給特別調制的藥,試試的擦在傷口上,帶出的刺痛叫奧菲肌肉繃緊了一些,落年看了依舊不動一下眉頭的少年,靠近了一些,一邊擦一邊輕輕的吹著氣,少年肌肉一瞬間繃得更緊了起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放鬆了下來,紫眸微閃,奧菲悄悄的移動目光落在正在他身前給他擦藥吹起的小傢伙身上,看到她眉頭微蹙,立刻傲嬌的撇開腦袋,卻用眼角看著她。

  “哼,又、又不痛,不是什麼重傷,很快就會好的。”

  “嗯。”落年乖巧的點頭,然後抬起純真的雙眼看著他,“屁屁真的不需要擦藥嗎?卡爾法說你屁屁上也有傷哦。”

  ‘砰’的一聲,本來已經有些褪下紅暈的少年立馬有炸紅成西紅柿,“白、白痴!胡說什麼啊?!不需要!”

  “我不會介意看奧菲的屁屁的哦。”落年舉著棉簽,可愛的歪腦袋,純真無邪的看著他。

  “啊!閉嘴啦!”奧菲羞憤的想去撞墻,卡爾法那魂淡!遲早削了他!

  “真的不用嗎?”

  “不用!”

  “哦。”落年有些遺憾的低頭繼續擦藥,好一會兒忽的眼角看到了什麼似的,扭向了床頭下角,然後瞬間呆住。

  奧菲發現了落年的動作,怔了下,猛然想起什麼,觸電似的伸手抓過床頭下角原本放著枕頭的地方上的東西藏到被子裡,羞憤的低著頭說不出一句話,真是丟臉死了!

  好一會兒,落年嘴角勾起笑,“奧菲很喜歡小落送的禮物嗎?說起來,白色的子彈內褲好像很適合奧菲啊。”

  “才沒有!”

  “下次再送你好不好?”

  “……哼。”

  “一打?”

  “……要黑色。”

  “欸?可是好像白色比較好啊。”

  “囉嗦!”

  “下次別把小褲褲放在床頭啊,很奇怪耶。”

  “要你管!”

  “……”

  夜色如墨,弄得化不開。

  一抹黑色的身影如同貓一般輕緩優雅的踱來,宛如在巡視自己領地的黑色貓咪,藍色的耳鑽在耳廓上閃耀出冰藍色的光芒,烏黑的髮絲隨風輕舞。

  看著就在不遠處的青白色建築物,迷路了好幾天的黑貓一瞬間感動的好像天上下起了魚雨,貓一樣的眼眸一瞬間閃出星星,頭頂冒出了兩個黑色的貓兒,屁股上的黑色尾巴搖擺了起來,終於到了!終於找到了!他的King,他的魚,他來了!

  黑色的包包在背上晃來晃去,體態修長的男人立刻就快步跑了過去,心裡的喜悅和激動都要溢出來了。

  黑色的身影彷彿要與黑夜融為一體般的,青色的鏤空大鐵門就在眼前,可是某只黑色大貓可沒有按門鈴的習慣,驀地出現一把形狀古怪的黑色炮筒,對準了那巨大城堡的墻面,無聲的射擊出什麼,鎖鏈聲碰撞的聲音響起,黑色的大拇指粗細的鎖鏈從他的背包裡快速的伸長伸長,直到繃緊成一條直線,用特殊的大頭釘釘住尾部,男人一瞬間彷彿真的化成了貓似的沿著鎖鏈輕而易舉的,彎著腰攀爬了上去,又穩又快,彷彿和那鎖鏈就是一體的一般。

  “巴洛克最強傭兵團‘凱撒’的黑貓?”燈光明亮的青石館大廳內,馬克翹著二郎腿看著監控視頻上面的黑色身影,眉梢挑了挑,看向柯德。

  柯德冰藍色的眸中微閃,“真是有夠白痴的傢伙。”

  早就在他出現在青石館外圍的道路迷宮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了,只不過因為不清楚對方的來意也就按兵不動了,可是天知道這男人的奇葩程度多麼叫人嘆為觀止,正正五天啊,這傢伙總能在距離青石館僅僅一個扭頭就能看到頂部的地方生生的拐向了別的道路,這已經脫離了路痴的程度了吧?這傢伙明明就是個白痴啊喂!

  “噗……我記得你對那傢伙的評價可高了,你不是說比起牡丹那個愛搞神秘的傢伙,黑貓的囂張才對你的口味嗎?”

  “那是我以前年少無知被騙了。”柯德站起身,冰藍色的眸子折射出冰冷的寒光,“我去領教看看,巴洛克王國的最高戰鬥力是什麼程度。”

  “噢,別死了。”馬克懶洋洋的揮手,幽綠幽綠的眸中一片邪惡到了曖昧程度的光芒。

  “嗤,你死透了化成了灰,我都不會死。”尾音方落,柯德已經不見了身影。

  那邊黑貓已經闖進了青石館三樓,房間眾多,要找落年的何其容易,不過黑貓鼻子動了動,很快跑進了一個屋子裡,要說這傢伙什麼東西最厲害,一項是空中作案,一項就是對於落年和魚來說,他的鼻子有著一種追蹤器似的靈敏度,所以很快在三樓找到了充斥著落年的味道和酒香的屋子。

  “Ki……”黑貓撲過去的動作一頓,看著床上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和沒有一絲皺褶痕跡的床單,黑色的貓眸一瞬間冰冷了起來。什麼啊,King竟然不在這裡嗎?

  可是……

  打量的目光頓了頓,黑貓走到窗戶邊的架子上把一個小背包拿下來,一抹紅色在背著黑暗的一面隨著男人的動作噗通一聲,掉進了袋子深處。

  “是她的包沒錯……”忽的,驀然察覺到什麼,黑貓把落年的包一甩,甩到了肩後,整個人往邊上利落一滾,一排細細的銀針砰砰砰砰砰砰砰的就出現在他剛剛站的那塊地板上。

  貓一般的眼瞳一豎,顯得警惕而危險,他看著出現在門口的人,“夜家暗殺部的柯德……啊,我的魚!拜~。”猛然想起了什麼,黑貓原本還算嚴肅的表情一變,整個人輕快的跳出窗戶,黑色的鎖鏈在夜幕下發出輕微碰撞聲的連接了某處,他抓著另一頭飛快的滑了下去。

  還沒有戰鬥就跑了,這叫柯德覺得很不滿,偏偏自家當家剛剛還說了這人暫時沒危險不準他追擊的話,不過這傢伙到底來這裡幹什麼的?在青石館外晃蕩了那麼久,結果只是為了偷落年那個小東西的包包嗎?

  嘖,下次可沒那麼好運的放過你了。

  柯德一甩頭,金髮舞動。

  青石館這個主屋邊上是有兩棟副樓的,是兩棟小別墅,青石館的下人就住在兩棟小別墅裡。

  黑色的身影竄到其中一個別墅的廚房裡,鍋裡正在煮著夜宵,撲哧撲哧的冒著白色霧氣,香味撲鼻。黑貓完全一副自己家的模樣似的竄進去,關掉火,從櫥櫃裡拿了刀叉碗碟,打開鍋蓋,輕輕一挑就把一整條煮的香噴噴的魚給挑進了長長的碟子裡,聽到門外有腳步聲,立馬就帶著戰利品躥出了窗戶,後面很快傳來一聲驚呼聲,“魚呢?被野貓叼走了嗎?!”

  ……

  此時。

  位於太平洋北岸的一個臨海私人房產區內。

  一座顯得清新淡雅的別墅內,儀器聲音嘀嘀嘀的響著,白色的病房內躺著一個看起來消瘦易碎的身影。

  烏黑的半長髮柔軟微卷的鋪在白色的枕頭上,男人戴著氧氣罩,手上打著點滴,眼眸闔著,又長又密的睫毛輕輕的顫動,似乎有些不安。

  “落……小寶貝……小落……”又來了,從到這裡來被吊著一口氣到現在,每天只要意識稍微有點清醒就不斷的呢喃著不知道是誰的的名字。

  有人走了過來,紅色的髮隨著動作微微的飄蕩。

  “還是沒辦法醒過來嗎?”嬌脆的嗓音顯得有些擔憂,看起來很年輕的女人看著躺在床上一日比一日消瘦的男人心臟微微的疼痛。

  “是啊,大小姐,藤一少爺血型太過特別,心臟配型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匹配的,一直吊著這口氣也沒有辦法。”穿著白袍的男人嚴肅的道:“雖然不知道艾比瑞家的少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既然大小姐把他救起來了,我想您也不會願意讓他就這樣死掉吧。”

  “是啊,可是該怎麼辦呢?”

  “屬下建議,把這位少爺送回艾比瑞家吧。”

  “不行!”女人的聲音徒然拔高,眼神一瞬間變得有些凶狠,“藤一會以這種狀況出現在這裡就代表這是上帝給我機會!我不會把他送回艾比瑞家的!”艾比瑞家裡有那個私生女啊,那個藤一最愛的少女,只要有她的地方,藤一眼裡就不會有第二個人,即使她也有著一頭紅色的髮,即使她一直在努力的像那個女人一樣純真可愛……

  “但是艾比瑞家族和夜家有些牽連,只有靠這個看看能不能請求夜家的邪醫的幫助啊,像他這樣嚴重的心臟病,能夠拖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在這樣下去……”

  “不是還有夏爾和凱文嗎?!”似乎想到了什麼,女人拳頭緊攥了起來,總之,絕對不會把藤一送回到那個有那個女人的地方!

  “但是那是斯蒂芬家和巴洛克王國的,我們根本沒有任何的資格和資本請求對方的幫助啊,因為您太任性的緣故,本該立馬得到緊急救治的這位少爺身體狀況已經越來越糟糕了。您別忘記對方是個人,而不是可以被你藏起來的人偶。”已經照顧了女人很長一段時間的男人說話也不客氣了。

  “巴洛克不是做生意的嗎?給他們錢,要多少錢都可以,這樣可以了吧?!”女人不悅的瞪向說話的人,他根本就不知道藤一對她來說有什麼意義!她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這個男人,即使這麼多天來他都只是這樣靜靜的躺著,但是對於她來說,卻是至今最幸福的時光了!

  男人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終於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我會去向巴洛克王國下單子,不過會收到對方回覆的可能性我想不足百分之一,在此之前,您還是先把這位少爺送到醫院裡去吧。”

  “不用你多管。”她才不會把他送到醫院去,她知道有人在找他,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只要找到他,藤一一定會被人帶走的,所以她才不要把他送到醫院!就算……就算藤一真的死掉了,那麼他生命到達最後一秒都是在她懷中不是嗎?只有這種時候,他才不是屬於落年的藤一啊!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5 02:31 AM

第十六章    藤一的畫

  紅妖館。

  任勞任怨的佐焱正在批閱從下層整理上來的各種文件和訂單,有些單子是需要拒絕的,有些單子是要傳令下去讓人做的,有些單子則可以讓需要出手的人自動做選擇的,看看要不要接的。

  因為巴洛克王國的人員所擅長的領域都不同,所以有些家族下的單子是有指名請求看希望是誰來承接的,但是最高層的住在紅妖館的這些人每個人做事都是看心情,而且價格也非常的高,只是即使如此,每天給綠蟬藍狐凱文的單子還是多的數到讓佐焱手軟。

  “又是給凱文的單子?不是說了以後給凱文的單子過濾後直接送到他那裡去嗎?”書房裡,佐焱頗為頭疼的看著電腦頁面上的表格,看到混在綠蟬單子裡的一條給凱文的單子,有些不悅的出聲,本來就累死了,還混進去,真心叫人心情不爽。

  “啊,抱歉,單子太多了,一不小心輸錯地方了。”被他拖來一起幹活的綠蟬一本書砸過去砸中佐焱的腦袋,毫無誠意的道,尼瑪跟誰發脾氣呢?找打!

  佐焱頂著一個包,開始懷疑把這隻傢伙拖進來幫忙是對還是錯了。

  “算了,把這條單子直接發到凱文那裡去吧。”

  “哦。”

  “對了,藤一.艾比瑞還沒有消息嗎?”

  “誰知道,全世界範圍的尋找需要的時間可不短,而且其中意大利梵蒂岡這個斯蒂芬家族的絕對領地想要進去就不容易,還有耶路撒冷也一樣,光是和他們談定再到協助,需要的時間就不短,在這麼大的世界上找一個人,根本就是大海撈針。”歪著身子坐在沙發上,大腿上放著一台筆記本的綠蟬漫不經心的道,本來他們對真一就很厭惡,藤一雖然很無辜,但是誰讓他長著一張和真一一模一樣的臉?她巴不得不要找到藤一,省得看著心煩,也讓他們的King又一次傷心,好不容易才終於和真一那個混蛋斷開了關係的。

  佐焱點點頭,確實如此。

  那邊。

  碧綠色的液體緩緩的注射進一隻小白鼠體內,原本活蹦亂跳的要向遠處的奶酪跑去的小白鼠,緩緩的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繞著圈,然後左看右看,一副莫名的不知所措的茫然無知的感覺。

  “成功了,部長!”身後的助手激動出聲。

  凱文穿著白袍,平光眼鏡擋住了嫵媚的丹鳳眼,他手上拿著一個文件夾,鋼筆不停的寫寫畫畫,看起來專注於自己的世界。

  “效果太霸道,用於人體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傷,不行,減輕劑量試試看。我們要的只是部分重要記憶的消除,而不是讓對方連本能和自己是什麼東西都忘記。”

  “是!”助手非常的激動,能夠被從那麼多的研究部成員中被挑選出來成為這個男人的助手,他真是太光榮了!一定要好好做事才不會丟了凱文部長的臉啊。

  “第一百零三次人體部分記憶損害與修複試驗,開始。”隨著凱文一聲落下,研究室裡的人又開始忙活了起來。

  時間滴滴答答過,直到大半夜,研究室的燈才熄滅。

  凱文摘下眼鏡揉著有些疲憊的太陽穴走回房間,放在床頭的電腦提示燈在閃,凱文瞄了眼不予理會的進浴室洗澡,每天從世界各地給他飛來的單子邀請什麼的多得是,只不過他就是個寡情的人,就算那單子上寫的再聲情並茂感人肺腑聞者傷心見者流淚,他也只是冷冷的嗤笑一聲扔到一邊,他忙著呢,才沒時間跑到某個世界角落裡去給人治病,本來他學得這一身醫術也只是因為他最愛的King才去學的,不代表他真的有所謂的醫者仁心。

  一開始是因為King要他學,然後是為了讓自己有價值,像佐焱他們那樣成為對於巴洛克和King都不可替代和缺少的人,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讓自己可以不離落年太遠,至於什麼鬼醫,什麼傳奇,什麼醫學權威,那種東西,誰在乎?

  和卡爾法奧菲一起住的日子,是非常非常的歡樂和諧的。

  ……天天在調戲奧菲和被卡爾法調戲中渡過,雖然沒做什麼正事,但是卻意外的放鬆。

  今天,陰天,沒有雨也沒有太陽,風很濕潤,是個適合出門的日子。

  於是,落年一手牽著卡爾法,一手牽著奧菲,蹦蹦跳跳的像個歡樂的孩子似的拉著兩人跑超市去了。

  卡爾法雖然總是面癱著一張臉,屬性也是鬼畜,但是讓人意外的是,這是個居家好男人,在別墅奧菲和落年的飯菜都是出自卡爾法的手,色香味俱全並且營養豐富且均衡,不僅包辦了落年的窩的布置,落年全身上下每天要穿的衣物,甚至連落年的胃都要管了。

  實際上,換個角度來講,卡爾法的做法會讓人覺得可怕的,因為就算表現的再寵,也沒有人會希望彷彿自己沒手沒腳沒腦子沒主見的被安排好一切。

  只不過貌似老天對這個男人太偏愛了一些,這傢伙的反差萌實在太叫人受不了了,他霸道的很柔軟可愛,每天拿著草莓小內內小褲褲用那雙無波漂亮的碧眸,面無表情的跟在落年身後,碎碎念著他愛草莓愛草莓愛到不可自拔的程度等等等等,每一次落年不耐煩的時候他腦袋一歪,可恥的賣萌了。

  然後落年沒節操的被萌住了,天天穿著小草莓內內褲褲好不歡樂。

  其實……欺負卡爾法也是件很有趣的事,只是鬼畜屬性的傢伙不好欺負,很快就會被反欺負回來的。

  落年懷疑卡爾法是在無恥的學她,但是兩人做出的效果完全不一樣,一個天然萌,一個反差萌。

  至於奧菲那傲嬌貨,果斷天天藉著上藥之名調戲蹂躪,每次看到他那被欺負的臉色通紅惱羞成怒的樣子,落年那傢伙便覺得無比的歡樂,那傢伙太純情了,純情到落年覺得不欺負他都對不起自己了,明明還大言不慚的說她是他老婆,結果落年一說要跟他一起睡就莫名其妙的流著鼻血暈了。

  落年表示奧菲真的叫她越來越詭異的升起一種蹂躪他虐他的衝動了。

  三個人一進商場,卡爾法動作比誰都快的扯著落年往零食區奔去,奧菲被落年牽著自然也就跟了去。

  薯片?要。棉花糖?要。棒棒糖?要。巧克力?要。Pocky?絕對要。餅乾……果凍……堅果……

  卡爾法所過之處,食品架上便如同蟻軍狂掃而過,孤零零的,只剩下一些被他嫌棄了的雜牌貨。

  “嘖,丟臉死了。”奧菲撇著嘴惡狠狠的瞪了眼探著腦袋盯著他們看的一些男男女女,“看什麼看?想要被玩壞嗎?!”

  “噢。請把我玩壞吧,小帥哥~!”一個金髮肥婆非但沒有被嚇壞反而紅著雙頰十分盪漾的回了這麼一句,那十根手指上戴著各種戒指,身上金光閃閃的,一看就知道是個富婆,這是看上奧菲少年了啊。

  紫眸微眯,寒光凜冽,然而還沒有動作,手被扯了下,低頭就見落年雙手插腰,精緻可愛的小臉上學著他做出一副凶神惡煞其實可愛到斃了的表情看著他,“玩壞你哦!”

  奧菲臉頰一紅,想到了某些不和諧的事,“白、白痴!不準學我說話!”

  落年怔了怔,然後換成卡爾法的面無表情,“吶,男人,把你的身體奉獻給我吧。”

  “魂淡!”奧菲臉蛋更紅了,“不準學卡爾法說話!”

  落年握起雙手在胸口,一雙眼睛水汪汪亮晶晶的看著他,小屁屁撅起,小腰扭扭,尾椎上彷彿冒出了一條毛茸茸的小尾巴,搖搖擺擺,“小菲菲,落年麻麻愛你喲~”

  “啊啊啊啊啊啊!泥垢了!別學索菲那死變態!別學別人了,你快給我變回來!”奧菲抓狂的使勁蹂躪落年的頭髮,他要氣死了,落年越來越愛欺負他了!可偏偏他就是沒辦法啊,落年老是說些讓人不好意思的話!

  “噗哈哈哈哈……”落年半閉著一隻眼,軟軟可愛的笑聲迴盪,一時間把商場裡更多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啊,好有愛!兩個哥哥牽著妹妹逛商場啊……”觀察了老久的導購員一臉羨慕嚮往。

  “兩個哥哥好帥,妹妹好可愛!好像小白兔,好想抱回家養!”

  “真是個好哥哥啊,買零食給妹妹吃嗎?不過也買太多了,會有蛀牙哦。”

  “哥哥啊……妹妹啊……”

  “哥哥妹妹……”

  奧菲額頭青筋越冒越多,然後終於忍不住爆發了,拎著落年的衣領搖搖晃晃,衝著唧唧歪歪的人們大吼,“閉嘴!才不是哥哥妹妹,這傢伙是我老婆!我唔……”一塊大大的黑色巧克力堵住了奧菲的嘴。

  卡爾法把落年從奧菲手上抓下來,碧眸無波,面無表情,“我的。”

  紫眸瞪,卡爾法直接無視的把落年放進推車裡,和他心愛的零食一起推走了。

  “卡爾法!把我老婆還來!”奧菲氣得直跳腳。

  “我的。”卡爾法頭都不回一個的淡淡的拋出兩個字。

  “我的!”

  “我的。”

  “我的!”

  “我的。”

  “……”

  落年坐在推車裡,淡定的撕拉的撕開還沒有結賬的一包薯片,喀嚓喀嚓的吃了起來。

  忽的,落年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落年還以為是索菲的騷擾電話,哪知一看,卻發現是個意想不到的男人。

  黑眸滑過一抹幽光,落年接起電話,一如既往的,有些羞怯軟軟的出聲,“喂,父親大人。”

  身後的兩人腳步一頓,兩雙漂亮的眸中幽暗一閃而過,差點忘了呢,這隻小東西不是單純的小東西,她身後還有一個艾比瑞家,還有一個希格勒司和兩個老不死的傢伙。

  “在外面玩夠了吧。”男人成熟而富有威嚴的嗓音傳來,每一次總能讓小白兔落年心情緊張害怕至極。

  “對、對不起,我……”

  “明天就回來。”男人不容拒絕的道,也不給落年回話的時間,隨後便掛上了電話。

  落年看著暗下的手機屏幕,好一會兒把手機塞進口袋,拿起薯片喀嚓喀嚓的繼續吃著,只是動作比之前要慢上了許多。

  希格勒司.艾比瑞,落年對這個男人的感覺是有點複雜的,他把她從奴隸市場解救出來,把她帶進艾比瑞家,讓她吃飽穿暖,讓她頂上私生女的稱號之後又消失無蹤,不管是和真一的糾纏、天堂真央對她的仇恨等等……

  他是源頭。但是如果沒有他,落年今天或許還只是個沒有名字的奴隸,或者被買走等等將會面臨許許多多的凄慘事物,所以,對他到底是該恨還是該感謝呢?

  真是叫人苦惱。

  “我們也該回聖瑪利亞學院了。”奧菲忽的出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冰涼落在了落年頭頂。

  落年伸手把頭上的東西拿下來,發現是一盒十分誘人的冰激凌,冰冰涼涼的,在夏天最喜歡了。

  落年彎起眉眼,笑得十分可愛,“謝謝奧菲。”

  “哼,本少爺就勉為其難的帶你一起回去好了。”奧菲撇撇嘴,十分傲嬌的道。

  “你不用勉為其難。”卡爾法涼涼的出聲,“你自己回去,我會帶小落回去的。”

  奧菲立刻炸毛,兩人一個暴躁一個淡定的又開始掐架了。

  坐在推車裡的落年勺著冰涼細滑的冰激凌吃著,冰涼甜美的感覺叫小傢伙小小的哆嗦了下,可愛的叫偷偷看著三人的人們心裡一個盪漾,嚶嚶嚶嚶嚶嚶真的好想抱回家養!

  買了一推車的零食,再去日用品區給嚷嚷著要特產禮物的索菲買了盒面膜後,三人開著車又回了別墅,吃過晚飯,落年表示要去跟夜寒焰道別一下,畢竟上次把人丟下,這會兒要是不告而別,把這尊大神惹惱了,那可就完蛋了。

  路過一家小書店,落年把車子停了停,隨便買了本書才又開著車子往青石館駛去。

  青石館所在的山下,一抹黑色身影有氣無力的攤在橫在馬路上空的鋼索上,嘴裡叼著一條小魚乾,貓一般的眼瞳顯得黯淡昏昏欲睡。

  果然,比起魚,還是King更重要啊!有魚沒有King的話,連魚都變得不美味了,有King在,沒有魚其它的食物都能變得很美味,King……你在哪裡啊喂……

  他都要被月亮曬成鹹魚乾了……

  懶洋洋的因子四處發散,冰藍色的耳鑽在月光下一閃一閃,男人叼著魚乾慢吞吞的咀嚼著。就像一隻有氣無力的黑色大貓。

  忽的,一道刺眼的燈光緩緩刺來,黑貓眼眸微微眯起擋住突然襲來的燈光,看著白色的車子從下面駛過,黑眸鼻子動了動,高級的跑車沒有汽車尾氣,於是黑貓蹲在原位,好一會兒從空氣中捕捉到了一縷特殊的味道,貓瞳一豎,一扯鎖鏈的一端,宛如抓著樹藤飛躍山澗一般的朝青石館蕩了過去……

  他是黑貓,才不是人猿泰山哦!

  白色的車子停在青色的低調華麗鏤空鐵門前,不需要她按門鈴,大門就自己開了,紅瑤推了推眼鏡,眼中精光閃閃,叫落年嘴角微抽。

  “落年小姐。歡迎回來。”紅瑤恭謹優雅的鞠了個躬,然後看了看左右兩邊,忽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本小小書,湊近落年,“當家最近火氣很大,我給你準備了十分有效的消防器物!”說著就把書塞進落年的口袋裡,然後又變得一本正經的請落年進屋。

  落年嘴角微微抽搐,紅瑤這傢伙又準備怎麼坑她了?

  大廳裡有監控視頻,在青石館的幾人早就在紅瑤出去接落年的時候知道了,金狼在落年進屋的時候立馬就像彈簧似的跳到了落年面前,大塊頭雙頰紅紅,黑色的大眼亮晶晶的看著落年,因為擔心嗓門太大所以努力輕聲細語,結果成了扭扭捏捏的小媳婦模樣,“又、又見面了小可愛,我是小、小金狼~”

  噗……

  柯德一腳踹在金狼因為彎腰而撅起的屁股上,“你還能更噁心點麼?”

  這一踹叫金狼完全沒有意料到,所以整個大塊頭就朝落年撲了過去,落年眼疾腳快,趕緊躲開,於是站在落年身後沒注意到情況的紅瑤立刻不幸中彈,砰的一聲被金狼給壓在了身下,腦袋撞在地面,疼得紅瑤眼角直抽,眼淚都出來了,尼瑪太重了!

  柯德顯然也沒想到竟然會這樣,摸摸鼻尖,扭過頭跟馬克看電影去。他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看到。

  “啊、啊啊啊!抱、抱歉!”金狼被紅瑤那淚眼汪汪的樣子給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把紅瑤給拉了起來,看到紅瑤揉著後腦勺的樣子,連忙湊上去,“抱歉抱歉,我來我來。”

  結果金狼的手捂上去就是一陣粗魯的大力蹂躪,頓時叫紅瑤疼得哇哇直叫。

  “我靠,你是在道歉還是在謀殺啊!”

  “啊啊,抱歉抱歉,我、我輕點。”金狼被嚇得有些哆嗦。

  “還是有點重。”

  “哦,這樣呢?”

  “嗯……輕點……太輕了,用點力……嗯……舒服……再重點……”

  請問這突然有點猥瑣的對話是腫麼回事?

  落年默默黑線,轉向馬克,“夜寒焰人呢?”

  “當家的在書房。”

  “嗯。”

  落年彷彿自己家似的就往樓上走去,腳步忽的一頓,目光看向掛在墻上的畫,眼眸一瞬間沉了下來,藤一,已經半個月了,可是還是沒有一點消息,到底被藏到哪裡去了?

  好一會兒,落年才移開目光往樓上走去,已經從艾瑪那邊回來的卿禾臉色蒼白,身上還纏著繃帶,被布料擋著的雙臂還帶著無數的鞭傷,她站在角落裡,看著落年的身影消失在轉角,目光緩緩的落在了那副畫上。

  夜寒焰書房。

  落年敲敲門,很快得到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的回覆,輕輕的推開大門,落年抱著書蹭蹭的跑了過去,把包裝得很好看的禮物放在他正在批閱的文件上,笑得可愛,完全不覺得這樣突然打斷別人是很不禮貌的,但是放在她身上,確實也不顯得沒禮貌,就像被寵壞的可愛天真的孩子。

  筆尖微頓,男人抬起琥珀色的眸,眸中倒映出落年笑得可愛的臉蛋,眼眸微微的眯了眯。

  “吶,道歉禮物。”落年雙手交握在背後,笑得天真可愛。

  “道歉禮物?”尾音繞在舌尖,男人帶出一種性感曖昧的味道。

  落年理所當然的點點頭,“恩啊,然後,今天來跟你說一聲,我明天回去。”

  “就這樣?”眉梢好看的挑了挑。

  “嗯哼,要不然你還想怎麼樣?”落年歪了歪腦袋,十分可愛的問道。

  “你和斯蒂芬家族的那些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骨節分明的手指敲擊著桌面,每一下都帶出一種沉重危險感。巴洛克王國和斯蒂芬家合作的話,可不是一件可以不重視的事呢,即使他再喜歡落年,也不能置夜家於不顧,那些跟著他闖南闖北的兄弟們不顧的。

  落年眼眸微深,嘴角天真可愛的笑容微微收斂,一瞬間從天使變成了戴著假面的惡魔。

  “需要我再一次強調,我對你們兩家的戰爭沒興趣?”落年走到沙發上,身子一轉便坐到了沙發上,交疊起雙腿,嘴角的笑容顯得有幾分嘲諷,幾分嫵媚勾人,前後差距就像換了一個人,卻又彷彿本就是一個人。

  夜寒焰敲桌子的手指微頓,每一次看到落年的轉換,每一次都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如果你這麼想置身事外的話,就應該離那些人遠點,別把斯蒂芬白和他的那些手下想得太簡單好騙了。”

  不得不說,夜寒焰突然的這一句,叫落年心臟咯噔了一下,本來就對斯蒂芬白那個叫人搞不懂的傢伙特別忌憚和小心,夜寒焰還冒出這一句,真討厭,嚇到她了。

  她當然知道斯蒂芬白不可能好騙,雖然自己的演技已經融入至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但是誰也難保對方那奇奇怪怪的腦子回路會不會讓他發現什麼,所以牧驕陽和天堂鈴兩個她早就決定把他們當成棋子要走的路已經布下了,這一次回白館,一定不僅要離開白館,也要離開聖瑪利亞學院。

  “這事不用你管啦。”落年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有藤一的消息嗎?”

  “正在找。”

  “哦,好吧,那我先走了,看你很忙的樣子。”落年站起身。

  “誰跟你說我很忙了?”夜寒焰現在確實很忙,忙著處理長老團那群老傢伙的各種雞毛蒜皮的爭吵,忙著處理夜家和斯蒂芬家的事,忙著找戒指,忙著搜羅紅酒餵養某個嗜酒如命的傢伙,忙著忙著……

  “你不忙?”落年眼底滑過一抹精光,似乎在打著什麼小算盤。

  夜寒焰挑了挑眉梢,示意她繼續。

  “來打一場。怎麼樣?”落年握起小拳頭,看著他挑釁的揚了揚精緻的下顎,太久沒動手腳,她感覺都要發霉了。

  “你確定?”跟落年交過一次手的夜寒焰當然知道這貨的強悍程度。

  “嗯哼。”

  “你輸了怎麼辦?”凡事都要有賞有罰才好玩啊。男人就像一隻算計著什麼的陰險老虎。

  “嘖,真囂張。輸了隨便你。”落年可不認為單打獨鬥的話,她會落敗的。

  “你更囂張。”囂張,但是他喜歡。

  夜寒焰專有的練功房內,劈哩啪啦的響著,守在門口的染墨和墨染莫名其妙的嘴角一抽一抽的,心裡癢癢的,但是老大不給看,他們也不能偷看啊。

  時間一點一滴過,立馬的聲音忽的停止了,大門砰的一聲猛然被人一腳踹開,落年漲紅著一張臉怒火幾乎具現化出來,染墨和墨染面面相覷了下,齊齊把腦袋看進屋內,只見寬敞的練功房內,坑坑窪窪的,彷彿經過一場激烈的打鬥,夜寒焰坐在角落裡,悶悶的笑著,心情特別好的樣子,但是下一秒他抬起頭,頓時讓染墨和墨染驚呆囧住了。

  那雙漂亮的琥珀色鳳眸,左眼有一圈黑色的熊貓眼,嚴重破壞了那張漂亮帥氣的臉蛋!

  敗筆!史上最大敗筆!

  不過為毛男人這麼高興?啊哈?不告訴別人……

  落年回了她的屋子準備拿她的包,結果翻了半天沒找著,她想著自己是不是帶出去丟哪兒了,因為包裡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所以她也沒多在意。

  下樓的時候,落年腳步忽的一頓,眉頭驟然蹙起看向牆面,沒了,藤一的畫呢?

  “紅瑤!這裡的畫呢?”落年有些不悅的道。

  紅瑤怔了怔,看向光溜溜的墻面,驚訝,“欸?畫呢?”

  “嗯?你們說的是掛在那裡的白紙嗎?”溫柔的嗓音傳來,卿禾出現在了門口,微笑著道:“如果是的話,在外面的垃圾桶裡。”

  落年眼眸一瞬間冰冷了下來,“垃圾桶?”

  “啊,是啊,剛剛我拿東西上樓的時候不小心把它弄下來了,都髒掉了,反正也只是一張白紙,扔掉有什麼關係?放在那裡也只會拉低了青石館的整體檔次和美感不是嗎?”卿禾抱著雙臂微笑著道,“說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我才發現,原來那張像幼兒園小孩子畫的畫竟然是藝術新皇藤一.艾比瑞的作品呢,嚇了我一跳,這是他小時候畫的畫吧?可是看簽名又不像,我都開始懷疑他那個‘藝術新皇’的名號到底是怎麼戴上去的了呢。”

  “卿禾!太失禮了!”紅瑤眉頭一蹙,不悅的出聲,藤一是落年的哥哥他們都知道,而且人家藝術新皇的成績全世界都有目共睹,就算這幅畫再奇怪,也輪不到她去評頭論足,更何況藤一少爺和他們當家關係也不錯,卿禾現在這種故意挑釁的意味太明顯了!就算是嫉恨因為落年的原因才讓她去找艾瑪領罰,也不可以用這種污衊人家藤一少爺的方式!

  “失禮嗎?我可不覺得啊。”卿禾依舊笑,“只是一張廢紙而已嘛,我在青石館的地位還沒到連一張廢紙都不能處理的程度吧。”

  “你……”

  踏、踏、踏……

  落年緩緩的從樓梯上走下,聲音沉得可怕,“卿禾,你是在故意惹惱我嗎?”

  因為看到她對藤一有幾分在意,所以想用這種方式挑釁惹惱她嗎?或者,就是想看到小白兔落年哭得可憐兮兮的樣子?如果是那樣,那真是太可惜了。

  雖然覺得這隻小白兔氣勢好像一瞬間變得有些奇怪起來,但是也只當她是生氣了,心裡很難受吧?就是要她難受!在艾瑪那裡所受到的一切屈辱和傷痛,她都要在落年這隻小東西身上討回來!

  “怎麼這樣說呢?我只是處理掉了一張廢紙罷了,怎麼就成了故意惹惱你呢?我可不敢惹惱你啊。畢竟我身後可沒有像你這麼大的靠山呢。”卿禾有些陰陽怪氣的道,眼裡滿是諷刺不屑,和斯蒂芬家的夏爾有關係,也就是說和奧菲米勒西斯也有關係,說不定就是被她藏起來的,還不知道做過什麼骯髒事,還裝得一臉無辜,嘖。

  落年眼眸微微的眯起,剛剛和夜寒焰打了一場的熱度還沒有褪去,就如同那眼底的嗜血還未消失一般,這個女人是在找死!

  “廢紙?你不知道,藤一哪怕只是胡亂劃過一筆的一張廢紙都比你這個人要珍貴得多嗎?哦,我都忘了,你可是傻到會把藝術新皇的畫扔掉的蠢貨,當然不能奢望你懂得那份珍貴了。”落年扯了扯嘴角,嘲諷的道。

  或許是藤一眼中的自己太聖潔,或許是因為藤一是被她利用的最慘,卻又在最後起了愧疚之心的人,她親自去找,讓人去找,漸漸的,也在心上留下痕跡了,那個傢伙,為了她活了那麼久,難道不是該理所當然的被她稱為‘所有物’了嗎?既然是自己的所有物,怎麼可能容得了別人污衊?

  “你……”卿禾沒想到落年竟然敢說這樣的話,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眼神陰狠了起來,“你說什麼?!”

  “把藤一的畫拿回來,然後好好的跟它道歉請求原諒,我就放過你。”落年慢慢的朝卿禾走了過去道。

  “哈?呵……”卿禾被落年氣笑了,“那麼我就請你不要放過我。”

  落年抬起頭,露出一雙深得可怕的眼眸,嘴角勾著笑,黑暗而危險,“這是你說的。”

  卿禾被那雙眼眸給驚了一驚,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然而下一秒一隻白皙的手驀地出現在她的眼前,卿禾側身躲過,然而落年卻快如閃電的一個橫掃,一腳把卿禾給踹倒在地,身子在光滑的地板上滑了好幾步。

  全身疼痛著,卿禾還未反應過來,一抹寒光一閃,一把水果刀抵在了她的咽喉,落年笑得黑暗邪惡,“你真弱。”

  原來當初她把她拉下台,不是因為自己出手出其不意,而是對手真的就是這麼弱啊,真是的,不過想想,她都能和夜寒焰這個世界帝王平分秋色了,卿禾想跟她打根本就是在自尋死路。

  卿禾眼眸瞪大,脖子上緊貼著肉的冰冷叫她一瞬間全身僵硬,腦袋一片空白,眼中難以置信。

  難以置信剛剛發生了什麼,她連防守和反擊之力都沒有的被打到在地?這種情況,一瞬間叫她腦子回放被牡丹一拳打下擂台的恥辱鏡頭,這叫她胸腔裡的怒火和恨意更加的強烈起來。

  “走開!”卿禾不悅的吼道,她才不信這該死的女人敢在青石館亂來,她可是卿禾!

  然而回應她的卻是深入皮膚的鋒刃,只要她的咽喉敢動一下,就會割斷她的氣管。

  卿禾瞳孔驟然一縮,眼珠一轉,徒然就對上那雙深得可怕的眼眸,那麼深,宛如深淵……

  好可怕……

  一瞬間恐懼莫名襲上心頭,有種詭異的,彷彿要被奪去心魄的感覺。

  “這是在幹什麼?”馬克穿著白袍,手裡還戴著橡膠手套和一瓶藥劑,似乎是被外面的動靜給吵到了。

  “收拾垃圾。”落年回頭對他燦爛的笑。

  馬克怔了怔,幽綠幽綠的目光轉向了被壓制的死死的卿禾,隨後點點頭,“如果要收拾的話,就請處理乾淨。”

  落年眉梢一挑,這女人還真是不待人喜歡呢,不過看這幅虛偽做作的樣子,比當初的嘯曉高是高上一些,但是太驕傲了,被人輕易一打擊就露出更加猙獰的原型。

  忽的,青石館內的警示燈又一次亮了起來,刺耳的聲音響起。

  “又有人入侵了。”柯德一臉鬱悶的走了過來,“那白痴我真的不能滅了他嗎?!”他當初果然是瞎了眼才會給他那麼高的評價,那明明就是一個得寸進尺的大白痴啊!知道他們不對他出手後,竟然有事沒事就闖進來偷魚吃,尼瑪巴洛克王國是窮到連一隻大貓都養不起了嗎?!

  “怎麼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落年覺得有趣的道。

  “因為……”

  “小落!”一道優雅華麗的聲音響起,落年才側頭,就見一抹黑影撲了過來,把她從卿禾身上撲了開,兩道身影直接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叫落年一陣頭暈。

  在場的幾人目瞪口呆。

  黑貓跪趴在落年身上,烏黑的發隨著他的動作往下垂著,非常的柔順漂亮,貓一般的眼瞳因為太興奮而豎起,頭頂彷彿一瞬間冒出兩隻黑色的貓耳,黑色的貓尾巴在屁股上搖搖擺擺,“小落~”

  低頭,臉頰緩緩的貼著臉頰,然後停了兩秒後,猛然快速的蹭了起來,就像用爪子撓著桌腳的貓,只是把貓爪換成了貓臉。

  這脫線的傢伙……

  柯德整個人一副被嚴重打擊了的樣子,嘴角抽搐,這真的是黑貓嗎?真的是巴洛克最強傭兵團團長嗎?這副要把人家落年臉頰蹭破的樣子是腫麼回事?這副貓看到了魚興奮死了的樣子又是腫麼回事?喂!

  別懷疑,黑貓也是一隻問題兒童,只是之前因為跟落年鬧彆扭所以才裝著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這會兒見到落年,非得立刻變身牛皮糖緊緊粘著不可。

  落年別開臉一手推開黑貓蹭來蹭去的臉,這傢伙怎麼會在這裡?之前跑得不見人影,她不是讓佐焱把他叫回巴洛克王國嗎?怎麼跑青石館來了?

  “欸?”被落年推開腦袋的黑眸看到捂著脖子心有餘悸的卿禾,貓瞳一眯,卿禾也認出了這個是上次差點殺了她的男人,瞳孔一縮,警惕了起來。

  “怎麼了?”落年也看向卿禾,認識?

  “上次打過一次,太弱太討厭,想要殺了,結果被一個很奇怪的傢伙給救走了。”黑貓站起身,把落年也給拉了起來。

  “嗯?”落年眉頭皺了皺,能從黑貓手上把人救走的人可不多啊。

  “帶著一把黑色的長刀,說什麼騎士、繼承人之類莫名其妙的話。”自家King問話,當然要知無不言啊,就算King問他今天穿了什麼顏色的內褲,他也會毫不遲疑的告訴她的哦!

  黑色長刀、騎士、繼承人?腦中驀然出現在陰暗倉庫裡差點殺了她的那個男人,眉頭蹙起,是那個人沒錯吧?那個人到底想幹什麼?救走卿禾?他口中的繼承人難道卿禾也是一個嗎?真是太奇怪了,為什麼她有種好像被牽連在一種莫名其妙的事件中的感覺?

  目光落在卿禾身上,落年眼眸微眯。

  “要我殺了她嗎?”黑貓見此,眼眸危險了起來。

  “先留著吧。”既然如此,留她一命先吧,誰知道她會不會有什麼大作用。

  “哦。”說著,整個人忽的身子一軟,懶洋洋的趴在落年小小的肩膀上,那雙手抓著落年的肩膀,下巴撐在上面,臉頰蹭著落年的臉頰,就像吊在主人肩膀上的正在撒嬌的貓,“小落,我餓了……要吃魚。”

  “晚點帶你去吃。”落年看向其它明顯被黑貓對她的態度驚到的人,沒有打算解釋什麼的點點頭,然後走了出去,黑貓就著這姿勢蹭了出去,叫後面的人嘴角抽搐,喂,你是男人啊,別一副自己真的是一隻貓的樣子好不好?!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為什麼落年一副自己是他主人,這隻人形大貓就是你的寵物的樣子?這樣寵著真的可以嗎喂?!

  落年帶著黑貓走出青石館,走向垃圾處理區——一個青白色的外表十分漂亮的小屋子,是為了和整個青石館保持一致的檔次而設計建造的。

  黑貓一進這屋就捏起鼻子,而實際上並不怎麼臭,因為這裡的垃圾都是一天清理一次,然後還會清洗整個小屋和垃圾槽的,只不過這傢伙習慣性的對髒亂的地方捏起鼻子,一副十分嫌棄的樣子。

  落年目光掃過已經滿滿的垃圾槽,看到了被揉成一團,上面還帶著黃色污漬的紙團,心中莫名一疼,落年直接踏著爛菜魚骨之類的垃圾走了過去。

  “小落!”黑貓貓瞳一豎,見她撿了團紙團回來,立刻搶過,然後從包裡掏出消毒濕紙巾給她,“這種事情交給我做就可以了。”

  “沒關係。”落年拿回紙團,“我們走吧。”

  車子往市中心開去,落年先帶黑貓去一家中國餐廳裡吃了頓全魚宴後立刻趕人了。

  雖然都是夜間活動的生物,但是黑貓名聲太響,黑貓這樣子也完全叫人輕易就會聯想到貓科動物,為了防止卡爾法和奧菲察覺不對,黑貓還是別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好,畢竟,就算不知道落年是牡丹,但是有黑貓這種朋友的落年,也是具有一定的利用價值的。

  “哈?”黑貓叼著魚尾巴不滿的看向落年,“為什麼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斯蒂芬白的人在我身邊啊。”落年淡定的幫他把嘴角的魚骨頭弄掉,這傢伙還是老樣子,之前跟她鬧脾氣,她還以為終於長進了呢,結果還是這麼黏人。

  “斯蒂芬白?!”貓瞳一豎,黑貓被嚇了一跳,他剛剛光顧著吃飯和聽落年的聲音,結果完全沒注意到落年說的內容是什麼。

  “恩啊,所以你別出現在我們面前,就算出現了也別一副認識我,或者對我特別的樣子,順便通知一下館裡的其他人吧,斯蒂芬白現在在聖瑪利亞學院,以後做事要警惕點,別被找到紅妖館的位置了。”黑貓雖然黏人,但是正經認真起來的話,可靠程度是堪比佐焱的,只是因為遇到她的時候容易不淡定,所以當初才沒有讓他坐國王的位置,畢竟也是一問題兒童。

  “我知道了,小落也要小心。”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黑貓認真的點了點頭,下一秒又忽的懶洋洋的趴在桌上,伸長手抓著落年的衣角,晃,“黑貓要吃小落煮的魚~小落~魚~”

  “啊啊啊啊啊好可愛!”穿著旗袍的黑髮黑眼的服務生湊成一團,抱緊了懷裡的托盤,低低尖叫出聲,真是太可愛了!竟然在撒嬌!這個像貓咪一樣的男人竟然在撒嬌啊啊啊好可愛!本來在法國見到這麼帥的東方人就不容易,沒想到竟然還是又帥又萌死人不償命的嚶嚶嚶嚶嚶!

  黑貓耳朵動了動,扭過頭危險的看了那群女人一眼,吵死了,影響他和落年相處,討厭的女人!

  哪知黑貓這一瞪非但沒效果,反而叫女人們更加的激動起來,“傳說中的只對你撒嬌!啊啊啊啊專情又會跟女生撒嬌的男人好有愛!”

  黑貓更不爽了,只是還沒有動作,落年伸手拍拍他的腦袋,黑貓立刻就一臉享受的蹭了蹭,叫那些女人們激動的難以克制,老闆都在邊上咳了好幾次了都沒注意。

  “別玩了,回去再做給你吃,時間不晚了,我要回去了。”

  “小落把人家裝在行李箱裡帶回去嘛。”黑貓不死心的繼續說些無釐頭的黏人話。

  “你要真的變成一隻貓,我就把你裝行李箱裡帶回去。”落年摸摸黑貓烏黑柔順的髮,男人享受的蹭著,然後坐在原地瞪著落年開著車消失的背影,連桌上的還沒吃完的魚他都不想吃了。

  人家等了你這麼久,也不知道多陪陪人家!不知道對待寵物主人要多點關心多點關愛,時不時摸摸順毛,再洗洗澡曬曬太陽嗎?哼。

  忽的,黑貓想起自己忘記把落年的包給她了,想想又覺得回去再給她好了,他要去訂機票,要坐和落年同一班的飛機回去!

  把車子停在院子裡,落年拿著紙團走進別墅,卡爾法在研究他的藥,奧菲一副快要睡著似的躺在沙發上,聽到動靜,兩人齊齊就把眼睛給轉了過去,嚇了落年一跳。

  “怎、怎麼了嗎?”落年換上拖鞋眨眨水汪汪的眸子問道。

  卡爾法碧綠的眼眸落在落年手上那團髒兮兮的紙團上,“什麼?”

  “嗯……是藤一哥哥的畫。”落年走了過去,撅起一張小嘴,“不過都髒了。”

  “髒了就丟掉好了啊。”奧菲打了個哈欠,紫眸帶著微微的濕氣,不甚在意的道,他對畫那種東西沒興趣啦,比起愛畫裡的世界那種閒情逸致,他更喜歡用拳頭去征服世界啦。

  “才不要丟掉!”落年鼓起兩腮不高興的吼奧菲,奧菲頓時被嚇了一跳,看落年好像真的生氣了的樣子,立刻別彆扭扭的撇頭。

  “哼,不丟掉就不丟掉,這麼凶幹什麼?”

  落年瞪他。

  奧菲耳朵漸漸泛紅,“好、好了啦,我幫你一起弄可以了吧!”說著抓過桌面上的濕紙巾,彆扭的幫落年一起把籃球一般大小的紙團給攤了開,白花花的一張紙上沾染著各種髒兮兮的東西,也不知道是爛青菜還是茶水酒液等亂七八糟染上的,根本看不出有什麼圖案,除了廢紙之外看不出這是一副畫。

  “髒死了,你真是個大笨蛋。”奧菲不滿的嘀嘀咕咕著,卻抽著濕紙巾幫著落年小心翼翼的擦著污漬,只不過看起來效果似乎不怎麼好,已經染進紙纖維裡的污漬哪裡是濕紙巾擦得掉的。

  卡爾法俯下身,碧眸無波的看著皺巴巴的紙張,如同藝術家的手般白皙漂亮的手指輕輕的撫過紙面,好一會兒站起身,往樓上走了去,不一會兒拿著一瓶不知名的無色液體下來,讓落年和奧菲走開,對著攤開在桌面上的紙傾倒了下去。

  無色的液體濺開,一瞬間濕了大半的紙,卡爾法掀起一角,讓液體滑向紙張邊緣,好一會兒,整張紙變得濕噠噠起來了。

  落年和奧菲盯著紙面直看,然而依舊是除了污漬之外什麼都沒有。

  “喂!你把這東西毀了,這笨蛋要是哭出來怎麼辦?!”奧菲立刻就朝卡爾法吼了起來。

  “你以為我像你一樣沒腦子麼?”卡爾法輕飄飄的回了句。

  “你才沒腦子!”

  “IQ排到大氣層之外的白痴不要跟我說話。”卡爾法鬼畜的毒舌了。

  奧菲再次被氣得如同炸毛的貓,如果不是落年在這裡,他一定要狠狠的揍這個死鬼畜一頓,叫他知道什麼叫不良暴力美學!

  “咦?”落年驚奇的出聲,立刻把氣炸了的奧菲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只見那張濕漉漉的紙張上的液體忽的漸漸變乾了,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吸收了一般,而等全部變乾後,卡爾法走到另一頭,白皙的手指拎起一角,無波的碧眸平靜的看著那薄薄的紙邊,用指甲輕輕扣弄了幾下,有一層彷彿一吹就會碎掉的無色透明的東西被他的指甲扣了出來,就像一層雖然薄,但是卻極具彈性的膜,卡爾法緩緩的把它撕開,緩緩的露出了藏在那層膜下的真正的畫作。

  七彩的顏色映入那雙無波的碧眸,隨著他越掀越開,一向輕易不起波瀾的眼眸,忽的如同石子砸進平靜的湖面,濺起水花點點,蕩起波紋水痕……

  “什麼東西?你動作倒是快——”奧菲受不了卡爾法那慢吞吞的速度,跑到他那邊看,紫眸倒映出那還未被完全掀開的畫,驟然噤了聲。
  落年奇怪的走了過去,奇怪的看向那幅畫,瞬間,臉色驟變。

  ……

  鼠標將信息點開,鏡片下嫵媚的丹鳳眼漫不經心的看著上面的信息,唔……嚴重心臟病患者……價錢隨他定?

  無聊的挑了挑眉稍,心臟病這塊領域雖然說他也不是不懂,但是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這一塊還是魔醫夏爾比較在行,三醫雖然都是醫學界的佼佼者,但是還是有分最擅長的領域的,而三人中,一把手術刀出神入化的夏爾才是最強的主刀手。

  當然,這不代表他們就不會,只是相較於夏爾比較弱罷了。

  只不過心臟病這一個……

  凱文眉頭蹙了蹙,突然想起那個讓他白白照顧了幾天,結果出院第一天就出事的傢伙,不是已經死了吧?真討厭,本來還覺得有他做對比自己幸福多了,結果那傢伙竟然失蹤了,嘖。

  把電腦扔一邊,沒興趣,不想去,什麼卡羅馬家族,聽都沒聽過,估計是個小家……

  忽的,想起了什麼,凱文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卡羅馬家族?!

  嫵媚的鳳眸危險的眯了起來,凱文給佐焱打了個電話,“佐焱,卡羅馬家族的單子我接了,給我準備飛機。”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5 02:35 AM

第十七章    占為己有

  薄薄的一層彷彿塑膠一樣的膜,竟然就將這樣一副畫作給掩成了一張沒有價值的廢紙。

  色澤濃郁,碰撞鮮明,一印入眼簾,就有種被那畫中的世界燃燒起來的感覺。黑暗的,火紅的,絕望的,燃燒著的,彷彿世界末日中透出了一絲微弱卻足夠叫人激動到淚水狂掉的希望……

  無盡漆黑的夜空中,只有一點熒光,下面是燃燒著的世界,火紅的,深藍的,高高的由色彩斑斕的屍體堆積起來的山頂,一抹纖細嬌小的黑色身影站在上面,看不清臉,唯有一頭紅發飛揚……

  那麼真實,一眼就叫人彷彿置身於那個世界之中,彷彿在死裡逃生的世界。

  瞳孔微顫,白皙小巧的手指撫上這火紅的世界,難以置信,是她,是她的,她曾經帶著巴洛克王國最初成員死裡逃生的那種絕望卻又帶著希望的世界……

  為什麼?

  為什麼藤一會畫出這樣的畫?和她看到的那些他畫中的,幸福又單純的她完全不同……所以……為什麼?為什麼藤一會畫出這種畫?難道……他一直都知道嗎?一直都知道,她根本不是單純的落年,一直都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對他的利用?

  手指微顫,落年眸光微閃,知道的,藤一一定知道的,否則他怎麼可能畫得出這種畫?可是……如果一直都知道,他為什麼還要這樣裝作一無所知的被她欺騙被她利用?他是笨蛋嗎?是白痴嗎?!明明知道她不止是那個單純善良可愛的落年,卻到最後還是心甘情願的為了她而活嗎?

  卡爾法碧眸起痕,奧菲紫眸瞪大,這畫,還有這畫裡的人……

  “嘀嘀嘀……”手機消息響了起來,打斷了三人的各異心思。

  卡爾法從畫中收回目光,從沙發裡翻出被他隨意丟置的手機,接通那邊的視頻請求,索菲那張妖邪盪漾的面容就出現在眼前了。

  “你們終於要回來了嚶嚶嚶小落落想索菲爸爸了沒有?嗚嗚……爸爸真是想死小落落嗚嗚……”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一條手帕,嚶嚶的做出一副擦眼淚的小媳婦模樣,脫線盪漾的叫人想要對著他的腦袋狠狠的踹上一腳。

  卡爾法直接把視頻對著天花板,叫那邊盪漾的傢伙看不到一個人影,果然那邊見沒有人回應,立刻就正經起來了,“好吧,白痴會長最近心情很糟糕,你們回來的時候小心點,說話要小心點,特別是奧菲那笨蛋。”

  “喂!你說誰笨蛋?!”奧菲少年不滿的吼道,就算他脾氣再暴躁也不敢在心情不好的老大面前撒野好吧,他還要留著小命跟落年親親愛愛的過日子呢,才不會去找死!

  “知道了。”卡爾法面無表情的點頭把視頻關掉,索菲還專門打過來說這話,看來白指的事對於他來說真的重要太多了,確實要小心,畢竟那傢伙發起瘋來,後果可是非常非常嚴重的。

  “好了,已經很晚了,睡覺了。”卡爾法說著走過去彎下腰,把那幅畫卷起來,“真不愧是藝術新皇,每一幅畫都這樣的震懾人心,撒,收好了。”用小緞帶綁起來,遞給落年。

  落年伸出雙手把幾乎要和她一樣高的畫抱進懷裡,可愛的點點頭,和奧菲一起上樓了,身後那雙碧綠平靜的綠潭般的眼眸看著落年的背影,沉寂的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緒和想法。

  翌日。

  飛機劃過天際,在天空留下一道痕跡。

  平光眼鏡擋住了嫵媚的丹鳳眼,骨節分明的手指撫過身前的瓶瓶罐罐,旁邊放著各種資料,即使是遠行出診,這男人也不輕易放下手中的研究。

  “凱文怎麼會突然跑到那麼遠去出診?我可不記得那傢伙有那麼好心哦。”紅妖館內,即使是穿著睡衣叼著牙刷聾拉著眼皮的藍狐,聽到動靜都不由得從他的窩裡冒出來問道。

  “對方是卡羅馬家族的話,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回你房間去,你的泡沫滴到地板上了。”佐焱批閱著文件,抬頭就見藍狐在刷牙,頓時額頭暴起一個十字路口,這臭傢伙……

  “哦。”藍狐聾拉著眼皮有氣無力的轉身回屋,忽的想起了什麼,眼睛驟然一亮,臉頰上的紋路都跟著抖了抖,“卡羅馬?”

  “啊。”

  “不是吧?那你還讓他一個人去?”藍狐在佐焱怒瞪的目光下直接就把嘴裡的泡沫給吐到一邊。

  卡羅馬家族,似乎是曾經虐待過他的絲迪卡羅斯家族的分家,一樣是給過他噩夢一樣記憶的存在,凱文這次該不會是想……

  “你以為凱文還是以前那個蠢得無可救藥的少年嗎?”佐焱揮揮手,“那是凱文的私事,他愛怎麼做隨便他,你快滾回去睡覺,在這裡礙眼。”

  “喂喂,怎麼這麼無情啊!你的良心碎掉了嗎?”藍狐撓撓臉頰語氣十分的直線。

  “我的良心早就在你和紅蛇一起混的節操碎掉的時候一起碎掉了,快滾。”佐焱不耐又嫌棄的揮揮手。

  “啊……”牙刷塞進嘴裡,藍狐聾拉著眼皮,身前睡衣的釦子都扣錯了,歪歪扭扭的,顯得蒼白的肩膀都露出來了,忽的,他扭過腦袋,懶洋洋的看著佐焱,“吶,佐焱,你好像又老了一點,以後叫你佐焱大叔好不好?”

  “啪!”青筋暴起,佐焱手中的筆就這麼哢嚓一聲被他給捏斷了。

  “啊,惱羞成怒了啊。”說罷不負責任的轉身走人了,牙刷叼在嘴裡,懶洋洋的刷著。嗯,果然還是繼續去睡覺好了。

  佐焱扶額,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為毛這些熊孩子一個兩個都是這樣?尼瑪好歹他也是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的他們拉扯大的,好吧,有點誇張了,但是也差不多啊!他們怎麼就這麼忘恩負義?他果然是最苦逼的被落年欺騙了感情來給這些問題兒童當奶爸的!不行!他要離家出走!要罷工!

  “老二,快幹活!”綠蟬躺在沙發上涼涼的出聲。落年是老大,所以佐焱是老二。

  “哦。”佐焱一個激靈,拿起筆又開始日復一日的批文件當奶爸照顧問題兒童……你奴性是有多強啊摔!

  ……

  飛機在天際留下一抹痕跡,轟鳴聲響徹耳邊,而比之更加熱鬧的是普通艙內人們唧唧喳喳的竊竊私語聲。

  長得出眾且有氣質的人總是引人注目的,就算只是靜靜的坐著也是如此,更何況這三個相當引人注目的傢伙還一路上各種打鬧嬉笑好不歡樂呢?

  即使是在飛機上,落年也不放過調戲奧菲,讓他惱羞成怒的銀毛炸起。

  誰讓他太傲嬌了,傲嬌純情貨,這不是天然的欠調教嗎?

  “切,吵死了,不坐專機難道頭等艙也不能坐嗎?偏偏坐這種地方,真是煩死了!”漲紅著一張臉摟著玩累了靠在他肩膀上睡覺的落年,奧菲被四周圍的人盯得十分不舒服的瞪向戴著眼罩睡覺的卡爾法。

  卡爾法直接伸出手把落年的腦袋扳到他那邊,鳥都不鳥奧菲一下,氣得奧菲咬牙切齒,一把把落年又搶了回來,臉蛋紅紅的小心的把落年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結果下一秒就又被卡爾法輕輕鬆鬆給攬了回去,奧菲還沒有下一個動作,眼前忽的一道陰影籠罩下來,穿著藍色西裝的空姐微紅著臉頰,兩眼發亮的看著他。

  奧菲眼眸微眯,臉上出現不良少年的表情,不耐而凶狠,“幹什麼?”他一看這女人的臉就覺得沒好事。

  空姐手裡拿著一封信,粉色的信封上還畫著一顆紅心,“有人給你送情書哦,小帥哥。”

  “哈?”奧菲寵辱不驚,“這種東西直接扔到馬桶裡去衝掉,不要拿過來礙眼。”

  哪知那空姐不知道是不是被蠱惑了還是怎麼了,非但沒被奧菲嚇到,反而一把把情書塞進他懷裡,捂著嘴切削,“真是的,就算和男朋友吵架也不可以太過啊,欲擒故縱懂不懂?該收手的時候就得收手啊,加油加油!”說罷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朝奧菲曖昧的眨眨眼,然後笑眯眯的跑人了。

  哈?這女人到底在說什麼啊?奧菲完全搞不懂這女人說的是什麼,低頭瞅了眼手上的信,奧菲不屑的嗤了聲,扔到一邊,這種東西,從小到大不知道收過多少打,集合起來去賣都買了好幾百塊錢了,他連多看兩眼的興趣都沒有。

  只是,不一會兒,奧菲正想睡覺,又一個空姐斷了盤東西過來,笑眯眯的看著他,“吶吶,人家都這樣道歉了,你還不原諒他我們都要看不過去了呢,快點和好吧。”說著把蓋著蓋子的東西塞進了他懷裡。

  “喂!”奧菲皺起眉頭,看了眼眼前的東西,好一會兒確認裡面沒有什麼危險物品,伸出手打開蓋子,入目的東西,叫他一瞬間眼眸危險的眯了起來。

  只見銀色的盤子上,一條啃得乾乾淨淨的魚骨頭躺在上面。

  惡作劇!這飛機上有他認識的人嗎?奧菲站起身,掃過普通艙內因為飛了一段時間終於安靜下來的人們,並沒有發現有人身上帶著殺氣,也沒有發現有可疑人物。

  眉頭蹙了蹙,抓過扔到邊上的信,撕開,入目的便是一隻比著“鄙視”動作的黑色貓咪,Q版的,畫得很可愛,鄙視的動作十分到位,只是再可愛對於現在滿心全世界最可愛的是落年的奧菲來說,是絕對掩蓋不了對方在捉弄他的那種憤怒和恥辱的。

  奧菲走出座位,整個人散發著危險氣息的在過道上走動了起來,紫眸銳利如劍,敢捉弄他,看他不把對方拖出去處理的連灰都不剩一點!

  “呵呵,看吧,傲嬌受開始找小攻了。”躲在茶水間往外看的空姐興奮死了。

  “噓,我們別出聲,看他們你追我趕多有趣啊!”又一個空姐湊過來說道。

  “啊啊啊啊超美型!腹黑攻傲嬌受!”


  “……”

  幾個女人越說越興奮,聲音早就大到足夠讓奧菲聽到的程度了,奧菲額角青筋暴起,特麼他非得把那個魂淡救出來挫骨揚灰,尼瑪幸好落年睡著了,要不然被她聽到,誤會還不大了!

  然而,忽的,奧菲腳步忽的被絆了一下,整個人差點撲在過道上,臀部的褲子布料好像一瞬間被什麼給扯了下,只是被他反應超快的按著兩邊的座位靠背在空中翻了個身又站穩了,他腦袋徒然往後轉,看向對他出腳的人。

  只見一人穿著黑T恤黑褲子,臉上蓋著黑色鴨舌帽,整個人躺半躺在座位上,雙腿伸直大開,一條甚至伸到了過道上,睡得不知天上地下的還伸手撓了撓他的肚皮,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那伸到過道裡的腿還不時的抽搐了下,爪子也時不時在空中揮了揮。

  看起來好像也沒什麼不對,但是這男人身上的氣息好像和普通人不太一樣啊……

  奧菲眼眸眯了眯正要走過去,後面落年揉著眼睛從座位上探出腦袋,軟軟可愛的開口,“奧菲,你在幹什麼?”

  “沒、沒什麼。”奧菲莫名的心虛了下,暗暗記下這男人的身影打扮,趕忙走回了落年身邊。

  “嗯?”落年大眼眨眨,小腦袋可愛的歪著,“奧菲別動。”

  奧菲正準備坐下去的動作一僵,保持著撅著屁屁的姿勢,“怎、怎麼了?”

  “看到了。”落年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看向奧菲道。

  “嗯?”看到什麼?奧菲轉過頭看了眼座位,並沒有發現什麼東西啊。

  落年伸出手指,一下子按在奧菲的屁屁上,奧菲全身驟然僵住,落年白皙的小手指不懷好意的劃了劃,“看到了,奧菲的小褲褲,白色的喲。”

  剛剛被某只惡作劇的貓一爪子在屁股上劃破了一個小洞洞,被落年發現了,還特別猥瑣無下限的伸出手指戳進了洞裡,奧菲少年全身冒煙,一巴掌拍掉落年的手,連忙坐下擋住曝光的屁屁,臉色通紅的大吼,“白、白痴!睡覺去!”說著慌忙就從前面抓出了一個眼罩戴在落年眼睛上,嚶嚶嚶嚶嚶丟死人了!竟然在落年面前丟臉了啊啊啊啊啊!

  落年乖巧的靠在椅背上不動,心裡樂翻了,果然欺負奧菲少年真的是十分愜意的一件事啊,不過黑貓那傢伙什麼時候混上來的?竟然還搞惡作劇,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樣,沒長大。

  黑色的腦袋微撇,露出藏在發下的白皙的耳朵,耳廓上面兩顆冰藍色的耳鑽光芒閃耀。黑色的鴨舌帽下,黑貓滿臉遺憾,其實他本來是想一爪子把奧菲少年屁股上的布全部撕掉的,誰讓他老是吃他的King的豆腐!只是結果少年他反應速度太快了,所以才只有那麼一個小洞洞。

  飛機坐了將近十三個小時,然後降落在了中心機場,白館那邊已經派人來等候了多時,落年一下機就被撲倒了。

  十分溫暖帶著乾淨的讓人感到舒適的味道,索菲的懷抱和他給人的妖邪盪漾的感覺完全不同,溫暖而可靠。

  他雙臂抱著落年的腰,整個人十分的盪漾的拖著落年搖啊晃啊,“啊啊啊啊啊小落落~索菲爸爸卡哇伊的女兒,有沒有想索菲爸爸?啊哈,果然想了對不對?哈?不對?是很想啊哈哈哈哈……”

  “……”你在自言自語個什麼東西啊喂!

  機場裡的人紛紛盯著他們直看,一個個的,實在太耀眼了。

  卡爾法面無表情的走過去,碧潭般的眸子平靜無波,他伸手十分凶殘的揪住索菲的髮,“放手,要不然你就去撲街。”

  奧菲抱著雙臂鄙視的笑了,這白痴,武力值比不上這鬼畜還老是撲上去,不是自找虐麼。

  “嚶!不要撲街!”索菲連忙放開落年,伸出雙手做投降狀,笑得有點邪氣有點諂媚,“喂喂,快放手,快放手,別在大庭廣眾之下毀我形象啊!”細細的腰肢扭扭,根本不需要卡爾法,這傢伙的形象也已經不復存在了。

  卡爾法放開手,走過去牽著落年的手準備出機場,然而落年腳步卻不動,他回頭看,只見落年站在原地,扭著頭看向機場那邊的大屏幕電視,只見那上面被快門閃光燈不停照耀的人正是一身貴婦打扮的天堂真央,她淚流滿面,一副傷心到了極點的樣子,下面是大大的足以震驚世界的標題——藝術新皇令人震驚的離世和真相。

  “嗚嗚……我是多麼的愛我的孩子,他才二十六歲,還沒有結婚生子,還沒有找到自己的幸福,就這樣離世了,讓我這個白髮人送黑髮人,我……我……嗚嗚嗚嗚……”

  這條新聞剛剛播放出來,機場內看到的人頓時震驚的尖叫出聲,眼中難掩震驚。

  “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上面那個女人在說什麼啊?藝術新皇怎麼可能突然離世?騙人的吧!”

  “騙人的!一定是騙人的!”

  “……”崇拜藝術新皇的人很多,熱烈追捧他的畫的人也很多,也有很多人說過他們從藤一的畫中找到了救贖,找到了治療他們心靈創傷的良方,藤一是他們的心靈醫師……好好的,突然冒出個人說藤一死了,這叫他們怎麼也不能相信。

  “欸?不是吧?”索菲也微微的怔住,藝術界的新皇藤一.艾比瑞的話,他曾經是見過的,一個才華橫溢的年輕男人,和他的雙生哥哥長得一模一樣,但是性格和行為作風卻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總的相處起來感覺是非常不錯的,之前見他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死了?

  藤一為了尋找創作靈感可以背著一個畫板幾支畫筆走遍世界,經常沉寂個一年半載沒人有他的消息也是正常的,但是從來都沒有人覺得他會出什麼意外,因為每年在落年生日的時候他無論身在何方都會趕回艾比瑞家,而今年落年生日還沒到,天堂真央又突然冒出來說這種話,一時間就像一塊大石砸進了平靜的湖面,引起軒然大波。

  機場裡的人聚集在視頻下,那憤憤然的表情好像天堂真央在詛咒藤一,恨不得撲上去把她殺了一樣。

  因為藤一身體突然的消失,藤一的身份地位在世界藝術界也是極其的舉足輕重的,所以知道這件事的人都默契的保持著沉默,至少在找到藤一,確定他真的已經死亡前才能公布出來,但是天堂真央突然說出來,這種感覺……

  真的叫人非常的不爽。

  落年瞪著漂亮的大眼睛盯著上面的天堂真央直看,握緊了卡爾法的手,看起來氣鼓鼓的樣子。

  “……我知道大家都很難以置信,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吧,我的藤一有心臟病,在肚子裡的時候因為營養問題所以造成的先天性心臟病,就在前一段時間,因為心臟受了刺激才會突然死亡嗚嗚……這對於我這個母親來說無疑是一個非常沉重的打擊,我的孩子是那麼那麼的優秀,回到家裡也經常會跟我講一些旅行趣事,就在他死亡前夕,我們一家人還坐在一張餐桌上用餐……”天堂真央哭得幾乎聲嘶力竭,賺滿了滿場的同情,一瞬間機場內的人都被她的表演給征服了,十有八九已經相信了藤一真的出事了的消息。

  “嗚嗚……發病的原因?”天堂真央的表情一瞬間悲憤了起來,“發病的原因是因為我們家的那個小女兒,藤一原本是那麼疼她的,結果只是因為哥哥訂婚的原因就和藤一吵了一架,把藤一給刺激到了,嗚嗚……那個沒良心的東西,在藤一在急救室搶救直到最後都沒有出現,甚至到現在都不知道她跑到哪裡去了,我……我真是白疼她了嗚嗚……”

  “艾比瑞家的小女兒?是碧洋.艾比瑞嗎?”機場內一些上流社會的人士低聲道。

  “不對,是個私生女,好像叫落……落什麼的。”

  “什麼?!只是一個私生女竟然害死了藤一大人嗎?!”

  “太過分了!天堂夫人需要這麼好心嗎?像那種私生女掃把星,直接扔到國外的奴隸市場去不就好了嗎?!幹嘛……嗚嗚……幹嘛留在家裡害藤一少爺……”

  “……”

  卡爾法碧眸微微的眯起,奧菲拳頭一緊就要上前揍人,只是被索菲給拉住了,索菲看向垂著腦袋看不出神情的嬌小身影,狹長的狐狸一般的眼眸微閃,走上前蹲下身,把落年摟進懷中。

  “嗚嗚……今天主要還有另外一件事想要跟大家說,我們在藤一的房間裡發現了幾幅最新完成的畫作,我不想看到它們,每一次看到都止不住傷心,但是我又捨不得把它們扔掉,所以希望可以為它們找到真正懂得欣賞藤一的畫的人來收藏,只有五幅,三天後我會把它們送到聖瑪利亞拍賣場進行拍賣,不管是誰最終得手,我都希望,都誠心的拜託,請好好珍惜它們……”

  上面天堂真央話才說話,機場裡的有錢人立刻紛紛的掏出電話,藝術界的傳奇,史上最年輕最無可超越的藝術新皇的遺作,不管是收藏價值或者它本身存在的價值和未來的升值空間都是極其巨大的,這個世界上愛著藤一的畫的人很多,被他的畫治療過的人甚至可以達到一種為之一擲千金都不惜的程度,更何況這還是遺作!

  不管是商人還是收藏家,都不會笨到不去爭取。

  “什麼啊,原來到底還是要錢嗎?”奧菲抱著雙臂不屑的冷嗤了一聲,雖然他對藝術那玩意兒沒興趣,但是藝術新皇確實名副其實他也不得不承認。

  “送到我們的地盤上去拍賣啊。真會打算盤。”索菲拍拍落年的背,“不傷心,那個女人不是好人,乖。”

  “走了啦,回白館了。”奧菲一把拉住看起來心情十分低沉的落年的手,拉著她就往外走,現在他完全都把落年當成白館的人了,反正是要嫁給他的女人,哼,艾比瑞家族什麼的沒必要回去,也沒必要在意那些人說的鬼話,“我讓小Q給你做蛋糕吃,剛剛那個女人說的話全部丟到馬桶裡衝掉,不準記在腦子裡。”

  索菲一巴掌拍在奧菲的頭上,“真是粗魯的傢伙,小落落,快到索菲爸爸懷裡來~”

  “你的表情真的非常的猥瑣,這麼想要女兒自己去生!滾開!”奧菲一腳把索菲踹開,拉著不說話的落年往外走,卡爾法站在原地,碧潭般的眼眸看著屏幕上還在哭訴著說著催人淚下的話的天堂真央,好一會兒才淡淡的收回眼眸,面無表情的邁開步伐跟上去。

  天堂家的大小姐嗎?是那個日本內閣大臣的女兒吧?幾年前被他們從日本貴族裡挑選出來扶上那個位置的男人……翅膀好像有些太豐滿了,看來需要修剪修剪了。

  拒絕了直接跟他們回聖瑪利亞學院,落年自己攔了輛計程車就往艾比瑞家去了,後面的幾個男人面面相覷,最後在索菲一句句聽起來挺無釐頭,但是實際上卻很精準的話,就像索菲說的,就算落年再像一隻可愛的小寵物,但是她終究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她有她的想法和準則,別看她看起來很好欺負,但是那個小東西卻是意外的堅強的。

  當然最終打消奧菲要去追老婆或者到艾比瑞家宣布落年是他老婆從此跟他們脫離關係的想法的,是路易打來的催促電話,再不回來,他們家白痴會長要發火了。

  此時,艾比瑞本家。

  從新聞發布會現場回來的天堂真央正坐在大廳裡處理著自己都哭腫了的眼睛,嘴角的笑容卻怎麼也止不住。

  藤田管家站在她身後,嘴裡念著一條條發來的信息,“小姐,柯蒂斯洛商業城總策會長發來信息,說將會把案子交給天堂企業來做……一支流上卿先生發來信息請您節哀,最新的研究成果將會和天堂藥業合作進行推廣,藍天商業財團表示未來希望和天堂集團有共創未來的合作,還有……”

  一連串的信息,叫天堂真央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明顯,和在記者和攝影機面前的撕心裂肺完全兩樣,連帶著那雙紅腫的眼睛都變得虛偽了起來。

  碧洋笑容滿面的走了過來,朝天堂真央豎起大拇指,“媽,您這招真強,既可以讓那小賤人被世人唾棄,還能獲得這麼多好處,那五幅畫的拍賣現場,我已經可以想像到將會有多麼壯觀的場面了,我剛剛可是已經幫您推掉了好幾個想要利用關係得到畫的人了。”

  藤田管家皺巴巴的臉上露出笑,“我們小姐可是最讓老爺和天堂家族光榮之至的孩子了,小公主您還有的學呢。”因為是從天堂家跟過來的看著天堂真央長大的老人,對天堂真央的稱呼也一直保持著天堂真央還未嫁進艾比瑞家時的稱呼。

  “是是是。藤田爺爺總是向著媽媽的。”碧洋翻了個白眼。

  “嗤,平日裡不見多聯繫的人,這會兒倒是為了畫拉下臉了,不過我怎麼可能會同意?就算一幅畫給我一億我也不賣給他們,那畫放在聖瑪利亞拍賣場那種國際性的可容納下上萬人的拍賣場,所拍出的價格可不止那幾個億,這可是我寶貝兒子的遺作啊,全世界只有那五幅了,再也沒有更多了。”天堂真央不屑又得意的道。

  “哈哈,是啊。”想到什麼,碧洋又湊近了些,聲音微微的壓低,“可是,媽,二哥真的不找了嗎?”

  “找了那麼久了都沒找到,更何況就算找也只是一具爛掉的屍體了,醫生都說了是不可能救活的。”剛開始那兩天她還有點傷心,畢竟這麼優秀的能為她帶來無數利益的孩子就這麼死了,怎麼想都覺得不甘心,但是時間過了,又從藤一屋裡發現了這五幅畫作,算算因為藤一的死,給她帶來的利益也實在多的數不勝數,想想覺得藤一死得也沒有多不好,也就釋懷了。

  真是無情的女人啊,她的心是石頭做的吧。

  碧洋心裡暗道,連這麼優秀的藤一她都可以輕易放棄,那麼什麼都做不到的她,豈不是更容易被利用拋棄了?心裡拐過好幾道彎,碧洋面上卻依舊笑道:“可是媽,二哥的遺囑上寫的是把他的畫和全部東西都給那個小賤人,我們占為己有真的沒問題嗎?”

  一提到這個,天堂真央的臉立刻就陰沉了下來,連聲音都尖銳了起來,“有什麼問題?我生養了那麼多年的兒子,竟然到死都把所有好東西留給那個小賤人!我是他媽!難道他不是該理所當然的孝敬我嗎?什麼都沒給過我,那些東西作為我生養他的回報,理所當然!反正遺囑還沒來得及交給律師,我們占為己有又如何?誰有證據說我們搶占了那個小賤人的東西?哼。”

  什麼都沒有給她?即使是碧洋都不由得在心裡冷笑了一番,這個女人真的是冷血的吧?即使她沒有資格插手她的公司的事,但是一次次下來,即使是她也能輕易看出天堂真央在藤一身上榨取的好處有多少,那已經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了。

  就拿剛剛被她推說天堂真央傷心過度暈倒的那些人來說,哪一個不是當初天堂真央怎麼也攀不上關係,最後卻因為藤一的關係攀上的達官貴人?她的天堂集團能夠從一家小小的企業發展成一個大集團,少不了真一和艾比瑞家的推波助瀾,更少不了藤一是她兒子的這個關係。

  這個女人……

  貪婪的叫人覺得可怕到頭皮發麻。

  她真搞不懂,這個女人到底是天生如此,還是真的是因為落年那個私生女的出現讓她變成這樣的,可是如果是因為落年,那麼在真一和藤一還沒有出生的時候發生的那些事又是如何?

  不懂,真是不懂啊。

  “說的也是呢。”碧洋笑得虛假的藉著拿水喝的動作,坐離了她一些,即使她也是壞水一堆,但是面對這樣的母親,她還是覺得可怕至極。

  “對了,黑石畫廊那邊的情況怎麼樣?藤一放在那裡的畫什麼時候可以拿給我們?”天堂真央沒發現碧洋的動作,一邊敷著自己紅腫的眼睛一邊問藤田。

  藤田彎了彎腰道:“黑石畫廊那邊的負責人說了,沒見到藤一少爺的屍體,他們不會把畫給任何沒有藤一少爺的保險櫃的鑰匙和密碼的人。”

  天堂真央臉色一沉,“怎麼?他們是想霸占藤一的畫吧?藤一的屍體早就不知道爛在哪裡了他們要我們從哪裡找給他們?給我好好跟他們說,我是藤一的母親,我才是最有資格擁有藤一那些畫作的人!藤一的畫就剩下那麼幾幅,每一幅我都要以最昂貴的天價拍賣出去!”她要榨乾藤一死亡的任何一滴利用價值,反正死了就是一坯黃土,被利用也是提升他存活過的價值不是嗎?

  “是。”藤田管家低頭應聲,對於他侍奉的這位所做的任何決定都是無條件的支持的。

  “媽,我晚上有聚會,先出去買點東西了。”碧洋站起身道,莫名的,對天堂真央有些心有餘悸。

  “等等。”天堂真央忽的喊住她,戴著閃耀的翡翠戒指和鑽石戒指的右手優雅的拿起桌上的茶,優雅的抿了一口,“史丹尼家對我們家發出了聯姻請求。”

  史丹尼……

  腦中驀地冒出那兩張縱欲過度充滿醜陋慾望的臉,碧洋臉色驟變,“媽!”

  “史丹尼家族和天堂家是世交,我和父親都希望兩家可以繼續友好的往來,他們家有兩個公子,希望一個娶的是我們家的孩子。你也知道小鈴是我二叔的寶貝女兒,爸爸也很疼她,而且年紀也還小,還不適合嫁人。”天堂真央淡淡的道,卻莫名的叫人有種壓迫感。

  對於天堂真央來說,似乎她的公司還有她的娘家才是最重要的,甚至娘家的人也比她自己的孩子重要的多,就像,她從來沒把自己當做艾比瑞家的人,也從沒把她的孩子當做她那邊的人。

  “媽!小姨的年紀也不過比我小一歲!”碧洋滿臉難以置信,就算她的利用價值不多,但是身為她的母親,也不該為了天堂鈴把自己的女兒賣掉吧?!而且在日本,他們女孩子十六歲就可以嫁人了,有什麼年紀小不合適的?十九歲已經不小了,在任何一個國家都已經算是成年人了!

  天堂真央輕輕抬眼,掃了碧洋一眼,一時間叫碧洋全身僵硬,臉色難看至極,天堂真央那眼神,就像再說你不嫁也得嫁!

  怎麼辦?她才不要嫁給那兩個賤男人,從那天那兩兄弟可以一起上一個女人就知道,她嫁過去是絕對不可能有幸福的,兩個男人非但會出去沾花惹草,更會一起侮辱她,而且這是聯姻,嫁過去就代表一輩子都得待在那個牢籠,兩家就算知道她身處地獄也不可能同意他們離婚,所以,絕對不可以……可是,該怎麼辦?天堂真央一副勢必要聯姻的樣子……

  忽的,猛然想起什麼,碧洋眼眸一亮,“媽!媽,我不要嫁進史丹尼家族。”她走過去抱住天堂真央的手撒嬌道:“媽,你可只有我這一個女兒,史丹尼家族就算和天堂家是世交,但是終究只是真正貴族界的小蝦米一隻,你真的要把唯一的女兒送去跟那種小角色聯姻嗎?”

  不得不說,碧洋這話完全戳到了天堂真央的最愛的利益點上,似乎她說的也沒錯,只有一個女兒,送去和小蝦米聯姻,怎麼想都有點虧了,以碧洋的姿色和身世背景,完全可以匹配上更好能帶給她利益更多的家族啊。

  見天堂真央似乎心有動搖,碧洋連忙乘勝追擊的道:“媽,我們家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女兒。”

  天堂真央怔住,“你是說……”

  “是啊!那個小賤人在我們家吃吃喝喝那麼多年,也是時候報恩了吧?而且看父親大人好像特別維護她的樣子,看著真叫人不舒服,讓全世界唾棄她什麼的雖然已經很爽了,但是把她嫁出去受侮辱不是更爽嗎?媽,你也知道那家的兩個公子是怎麼樣的德行的。”

  反正她討厭那個小東西,抓來當替死鬼正好!哼!上次敢害她被那兩個禽獸侮辱,現在她就把她送進去禽獸窩裡,讓她被天天侮辱!啊,說不定那兩個禽獸還變態到會叫別人來一起上她呢!光是想想都覺得心情舒暢。

  不得不說,碧洋這一番話完全讓天堂真央信服了,提到了希格勒司,提到了史丹尼公子的德行,再想到落年可能會被怎麼樣對待的場景,天堂真央眼裡就忍不住一陣快意,她是那麼的那麼的那麼的憎惡著那個小東西,那個讓她受盡原本那些羨慕著她嫁給希格勒司的日本貴族女人們白眼和嘲笑,代表著丈夫出軌的永遠不可湮滅的恥辱象徵!

  她要那個小東西代替那個她沒見過的狐狸精母親受盡一切苦難,否則她胸腔內的怒火和仇恨絕對不會,永遠不會熄滅減少哪怕只有一分!

  她看向碧洋,“你倒是長進了。”

  碧洋摟緊了天堂真央的胳膊,一副與她親密無間的樣子,“我可是您的女兒啊。”

  天堂真央似乎心有觸動,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哼,要是不想被拋棄,就努力讓自己有用起來,要不然就自己去攀上我看得上眼的大樹,別去胡思亂想什麼廉價的真愛,要不然聯姻的結局依舊離你不遠。”

  碧洋連忙點頭,“我知道了,媽媽。那,媽媽,以防萬一,還是快點幫那小賤人和史丹尼公子舉行訂婚吧,訂完婚就直接把她送進史丹尼家好了,省得看著礙眼,趁著昨天爸爸有事出去,把那小賤人從聖瑪利亞叫回來吧。”

  “嗯……”天堂真央的話驟然被門外的聲音打斷,她眉頭蹙了蹙,有些不悅,“什麼事?”

  藤田管家立刻走過去,想要出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然而還未等他過去開門,那門砰一聲,彷彿受到了什麼劇烈的撞擊,一下子把藤田管家給撞飛到一邊,砸碎了好幾個裝飾的名貴花瓶。

  天堂真央和碧洋被突如其來的動靜給嚇到了,連忙站起身,“藤田!”

  “怎麼回事?!”

  只見有人背光而來,嬌小的身影,隨風舞動的微卷柔順的紅髮,冰冷的黑眸,一瞬間叫他們覺得異常陌生,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半個多月沒有見過的小東西是誰。

  “……你怎麼回事?!誰教你這樣開門的?”天堂真央怔了怔後,立刻皺起眉頭,高貴冷艷的道。

  “沒有教養的狐狸精就是沒有教養。”碧洋不屑的嗤了聲。心裡卻莫名其妙的看著那雙冷冰冰的眼睛有點發虛,好似剛剛算計了她的事被她發現了似的。

  但是想想就算被她知道了又怎麼樣?真一已經跟艾琳娜訂婚了,已經是別的女人的了,藤一也不在,父親大人也不在,她根本沒有靠山,有什麼可怕的,那雙冰冷的眼睛,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腳步聲緩緩的響起,落年走向天堂真央,紅發隨著她的走動而輕輕的晃蕩,帶著金色的光暈,宛如輕紗舞動的婀娜少女。

  她眼眸冰冷,一瞬間殺意凜冽。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5 02:37 AM

第十八章    變態走開!

  天堂真央和碧洋一瞬間被那雙眼神給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下一秒忽的一怔,眉頭皺了起來,莫名的有種羞惱感。

  “你是怎麼回事?你那是什麼眼神?”天堂真央眉頭皺起,冰冷不悅的看著她。她搞不懂這隻小白兔為什麼會突然露出這種眼神,但是那又如何?她是天堂真央,就是這裡的主宰,兔子急了咬人也不允許咬到她身上逾矩!

  “藤一死了?”落年緩緩的朝天堂真央走過去,眼眸深得可怕,冰冷的寒光凜冽。

  “這種問題還需要問嗎?二哥不就是被你害死的嗎?”碧洋看到落年就煩,現在看到落年好像很在意這點,頓時就不怕死的打擊嘲諷起來。

  落年沒有理會碧洋,目光依舊放在天堂真央身上,“身為藤一的母親,在他活著的時候從他身上獲得那麼多好處之後,現在連他的屍體都沒有找到,他是不是真正死亡都還沒有確定,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榨幹他的每一滴利用價值嗎?”

  “你給我閉嘴!”天堂真央臉色難看的尖銳出聲道,就算她就是這樣的想法,但是被落年這個外人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還是讓天堂真央覺得特別的排斥和沒面子,“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在這裡跟我說這種話?藤一會死還不是因為你害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個小蹄子想爬上我的真一的床,禍害我的真一還不夠,還把我的藤一害死!”

  “真正把藤一害死的人不是你嗎?”落年沉下臉,有些陰沉可怕的看著她。

  天堂真央臉色一變,“你給我閉嘴!我沒必要跟你說這些!”

  “惱羞成怒了嗎?這麼害怕被別人知道你是怎麼在藤一小時候虐待他的嗎?”落年站定在她面前,嘴角輕扯。

  天堂真央確實惱羞成怒了,也確實害怕她曾經做的那些事暴露出來,她現在能夠靠藤一得到那麼多的好處,一旦失去她所做的一切都將成為笑話也會引起眾怒,到時候她將失去所有,所以這會兒聽到落年的話,她心臟一怕,手掌驟然揚起,聲厲色嚴,“沒大沒小!誰允許你這樣跟我說話了!”

  “啪!”的,一聲輕響,天堂真央的手腕在距離落年臉頰三釐米處,被落年輕易的握住了。

  天堂真央怔住,“你……”

  “啪!”落年的回應很迅速,一把扯下她的手腕,面無表情,空著的手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巴掌聲很響,用的力很大,一巴掌就把天堂真央給打得在原地轉了一圈然後摔在了地上。

  氣氛一瞬間陷入了一種非常古怪的境地,碧洋驚得往後退了好幾步,後腳跟絆到樓梯,整個人摔坐在樓梯上,藤田管家同樣驚在了原地,天堂真央捂著臉頰,趴在地上難以置信的瞪著落年,腦袋有點懵,臉頰疼到麻痺,但是,誰告訴她現在是怎麼回事?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落年眼中一片凜冽殺意的走過去,碧洋不應該慶幸這個家裡落年沒有靠山的,因為沒有希格勒司,沒有真一,沒有藤一,也就代表著這裡沒有能夠讓她對他們手下留情的人。

  “你……你別過來——啊!”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恐懼,天堂真央現在哪裡還有空想落年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才往後退了一些,然而落年卻已經走了過來,抬起腳狠狠的踩在了她的手臂上,哢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異常的清脆刺耳。

  “敢暈過去就殺了你。”見天堂真央疼得臉色發白翻白眼要暈過去的樣子,落年冷冷的出聲,寒意凜冽,竟然就真的讓天堂真央嚇得回了神沒有暈過去。

  藤田抓起一個花瓶砸了過來,落年回手就抓住了砸來的花瓶,隨手一丟,毫不留情的砸在老頭的頭上,讓他淌著血暈倒了過去,碧洋已經見鬼般的嚇得站不起身了,好可怕,怎麼會這樣?小白兔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可怕?!

  “藤一的畫呢?”落年踩著天堂真央的手臂冷冷的問道,竟然敢藉著藤一的死來拍賣他的畫,這個該死的惡毒女人,她的心已經被金錢給侵蝕的腐爛掉了吧。

  天堂真央疼得臉色如紙般的蒼白,全身都在顫抖,但是她的生命也許就用金錢堆積起來的,即使方才還怕的要死,現在卻一聽到落年提到藤一的天價畫作,立刻心裡咯噔了一下,生怕落年搶畫。

  “藤……藤一的畫已經送到聖瑪利亞拍賣場去了……”天堂真央疼得齜牙咧嘴的道。

  落年眼眸一眯,竟然已經送過去了嗎?聖瑪利亞地下拍賣場,是斯蒂芬白旗下的眾多拍賣場之一,每一個都是可容納上萬人的宛如歐洲歌劇院那樣的國際性拍賣場,出了名的嚴格和名流貴人出入的場合,沒有一樣拍賣品會是假貨,每一件拍賣品都能拍賣出比其它拍賣場更高的價格,因為那裡拍賣的不僅僅的物品,更多的是名氣和貴族間的合作與交流。

  程序非常的多,一般物品送進去之後立馬就會進行一系列的審核,然後給與拍賣場有聯繫的世界各地的名流貴族發送邀請函等等,也就是說,根本已經不可能說拿回來,不拍賣了,按照斯蒂芬家的做事風格,這種出爾反爾是會惹惱他們,直接把畫占有己有也不是不可能的,別忘了,他們說到底就是一群流氓土匪組成的軍團。

  這也是為什麼天堂真央要把畫送到聖瑪利亞拍賣場去,而不是柯蒂斯洛拍賣場去了,是為了防止希格勒司阻止她吧,倒是沒想到沒防到希格勒司,反而是防到了落年。

  落年眼眸微眯,“你還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傢伙,還是說,是因為我還沒讓你品嘗到什麼才是真正的死亡的味道?”

  說著,落年在天堂真央驚恐的目光下抬起了腳,壓在了她的脖子上,只要稍微一用力,落年就可以輕易的踩碎她的咽喉,然而——

  “夠了。”一道成熟低沉的男聲傳來,一身銀色西裝,一頭卷曲的金髮,一雙深藍色的眼眸,長相和藤一真一碧洋有幾分像的身材高大長得成熟帥氣的男人背著光站在門口,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看了多久了。

  希格勒司.艾比瑞。把落年從奴隸市場帶回來的恩人,聽說也是父親,但是對方從來沒有提及過這一點,沒有否認也從來沒有承認,在落年第一次叫他父親的時候,對方所表現出來的反應也是異常的怪異,那種複雜的眼神晦暗不明的神情,到現在落年也依舊沒搞懂。

  落年沒有收回腳,依舊踩著天堂真央的脖子,她看著用身影就能將她全部籠罩其中的男人,眼神黑得可怕,“抱歉啊,父親大人,我的耐性已經用完了。”

  和藤一真一的顏色一樣,卻更加幽深一些的深藍色眼眸看著落年。男人面上輪廓比十二年前見到的時候更加的深刻成熟,卻依舊顯得剛硬帥氣,時間彷彿對他格外留情,已經快要五十歲的老男人,臉上竟然沒有過多的皺紋,白種人的皮膚更是使得他如同大理石雕像一般俊美。

  這是讓天堂真央愛慘愛瘋了的男人。

  也是一切開始的牽線人。

  真一已經沒辦法牽制住她了嗎?不對,從藤一進醫院失蹤那天開始,他就猜到了,已經要開始,一切又要重新來過了,多讓人懷念啊那種痛又快樂著的感覺,曾經他也是那樣又痛又快樂的陪伴在那個人的身邊……

  深邃的深藍色眼眸看著落年,有些冷酷不可侵犯的面容上,薄脣微抿,“我知道了。現在,放開你的腳,這樣對待一個長輩,是你的格調嗎?”

  “格調那種東西是要根據相對應的人是什麼東西來調的,就像殺雞不需要用牛刀,你難道要求我對待一隻螻蟻用對待一隻大象的態度來應付嗎?”落年扯了扯嘴角,冷酷無情的道,腳下更用力了一些,力道把握得很好,天堂真央呼吸困難的眼睛爆出血絲,不斷的推著落年的腳想要把她推開,那種卑微可笑的動作,就像被翻了身的螃蟹。

  希格勒司眼眸彷彿一瞬間更加深邃了起來,“我知道了,那麼現在,你想做什麼?”

  “藤一的一切,都是我的。”落年道:“我要他的畫,這個女人從藤一身上獲得的每一點好處和利益。”

  落年的話一瞬間讓天堂真央的動作一僵,下一秒整個人就像瘋狗似的露出尖銳的指甲對著落年的腳狠狠的撓了起來,然而她可沒有黑貓奧菲落年他們那些功力,那指甲再硬,也划不破落年的褲子。

  希格勒司看了眼天堂真央,眉間微起褶皺,“畫已經送到聖瑪利亞拍賣場的話是已經不可能拿回來了,至於其它的,我會給你,現在把你的腳拿開,她快要死了。”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愛不愛這個女人。”落年放開腳,卻在天堂真央再撲上來前一腳踹在她的後腦勺上,把她踹暈了。本來,她就還沒有要殺了這個女人的打算,對藤一做了那麼多不可原諒的事,她會讓她這麼簡單就死掉嗎?不夠啊,還遠遠不夠啊,要百倍償還,絕對要百倍償還!否則她的怒火是平息不了的,絕對無法平息的。

  希格勒司沒有說話,愛這種東西,不是那麼簡單的。

  落年邁著步伐轉身離去,忽的腳步一頓,深不見底的眸子驟然轉向了正鬆了一口氣的碧洋身上,碧洋一瞬間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刻全身豎起寒毛,驚恐萬分的看著她,今天這一幕嚇到她了,真的嚇到她了,即使她還沒搞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這種恐懼,她已經清晰的感受到了。

  垃圾。

  落年不屑的冷哼了聲,轉身離開。

  坐進車內,打開冷氣,落年靠在椅背上,抬起手臂捂著眼睛,有種莫名的說不出的感覺。

  藤一到底失蹤到哪裡去了?會不會真的已經死掉了?把他帶走的人又有什麼目的?

  真煩啊……

  她有點生氣,真的有點生氣了,藤一你再不出現,就真的把你捨棄了哦,夜家和斯蒂芬家的事情,已經夠她煩了,你要是再來添亂,她真的會很生氣很生氣的。

  一顆黑腦袋從後座位上冒了出來,冰藍色的耳鑽在烏黑柔軟的發間偶爾閃現幾抹冰藍,帥氣的面容,像貓一樣的眼眸,像貓一樣的行為,男人大貓似的把腦袋從後面伸過去,靠在落年的肩膀上,有點撒嬌意味的蹭蹭她的臉頰,“要吃魚~”

  落年絲毫不意外這傢伙沒回紅妖館而是跟著她跑到了這邊來,烏黑的髮絲滑過她柔軟的臉頰和脖頸,有些癢癢的,但是卻意外的叫她有點不爽的心情好了一些,伸手揉揉他的腦袋,男人立刻一臉享受的蹭。

  “回紅妖館給你做。”

  “嗯嗯。”黑色的貓耳朵冒出來,男人屁屁上彷彿也冒出了一條黑色的貓尾巴盪漾的左右晃著。

  女性總是對一些可愛的生物會缺少那麼一點點抵抗力,落年也不例外,她心神一動,微側過身,伸出手指撓撓黑貓的下巴,“乖,叫聲來聽。”

  就像被戳到了敏感掉,黑貓臉頰飄起兩抹紅暈,全身無力似的看著落年,“喵嗚~”

  噗……

  這傢伙還是這麼可愛,這麼聽話真的沒問題嗎?上次因為真一跟落年鬧彆扭的脾氣哪裡去了?落年真的會把你當成寵物來蹂躪哦!

  落年勾脣一笑,然後放開黑貓開啟車子往紅妖館駛去,黑貓下巴靠在落年的肩膀上,貓瞳睨著落年,“小落笑起來真好看。”

  “是嗎?”落年沒有什麼意義的應了聲,她當然知道自己笑起來很好看,因為知道自己這具身體這張臉的價值,所以她才這樣肆意的利用自己不是嗎?這是她自己天生的資本。

  “小落總是這樣。”黑貓鼓了鼓兩腮,依舊睨著落年,總是這樣肆意的利用她自己,就算這樣的利用顯得理所當然,但是還是叫人覺得有點不捨和心疼啊,明明就算黑兔子,也是那樣可愛的。

  落年笑,抽空伸手打開前面的置物櫃,從中拿出一包小魚乾遞給他,黑貓接過去,叼著魚細嚼慢咽著,下巴一下下的頂著落年的肩膀,給她按摩似的。

  佐焱他們已經收到了落年和黑貓回來的信息,在紅妖館的幾人一早就在大廳裡等候了,綠蟬拿著鏡子不停的給自己補妝梳頭,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落年,就捧著臉頰扭著屁屁紅心直冒,整一副快要盪漾死的樣子。

  藍狐盤腿坐在沙發上,手裡不斷的擺弄著什麼,時不時瞅瞅沒有動靜的門口一眼,然後拉長了調調懶洋洋的問為毛落年還不出現,再不出來他真的要去睡覺了哦,殊不知他這話已經說過不知道多少遍了,就像沒有意義的發牢騷似的。

  落年一進屋就一眼掃過所有人,黑貓黏死人不償命的黏在落年身後,雙手像貓一樣微彎著的扣著落年的一個肩膀,下巴撐在上面,好像是被落年拖著走似的。

  綠蟬一看到這個立馬就撲上去和黑貓打成一團,“尼瑪你敢更黏人一點嗎?你要把King壓垮嗎?去死去死去死!”

  黑貓輕車熟路的躲著綠蟬的拳腳,貓瞳也沒有豎起來,動作像貓一樣的慵懶優雅而輕緩,優雅華麗的聲線顯得慵懶的響起,“你就羨慕嫉妒恨死吧。”說著看到綠蟬真的要嫉妒死的表情,特別惡趣味的眨眨貓瞳,“喵嗚~小落,要吃魚~”

  “晚點給你弄。”落年隨口就應了聲,頓時叫綠蟬對黑貓羨慕嫉妒恨升級加倍。

  “啊啊啊啊啊羨慕死我了啦!”綠蟬抓狂,果斷拋棄黑貓撲到落年身上,淚眼汪汪的看著她,“人家也要吃魚啊King~。”

  落年眼底滑過一抹無奈寵溺,揉揉綠蟬柔軟的冰綠色的髮,“好。”

  “噢耶!”綠蟬頓時激動的在原地直扭,好高興好高興~King也是愛她滴,King也會做菜給她吃哦,King晚上人家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覺覺?人家還想幫你一起洗澡幫你搓背嚶嚶嚶嚶嚶嚶~。

  “我也要吃。”藍狐舉起手臂,沒有任何特點的語氣平平的出聲。

  落年點點頭,看向佐焱,“凱文呢?”

  “接了個單子出去了。”

  “哦?”落年有點驚訝,那傢伙迄今為止,除非是王國內部給他的任務或者要求出診,否則他可從不自己接受什麼訂單啊。

  “是卡羅馬家族。”佐焱想了想,還是覺得得告訴落年這件事,雖然那是凱文表示過不準他們插手的恩怨,而對於現在的凱文,想要報仇也很簡單。

  “嗯?”落年腳步一頓,“絲迪卡羅斯家族的分支家族嗎?”

  想想她當初是從哪裡找到凱文的?哦,太平洋北岸啊,那臨近北極的極寒地區,他們竟然把一個有自閉症的少年在大冬天扔在大門口,衣衫單薄,傷痕累累的像一隻被拋棄的小獸的緊緊的抱著自己蹲在大門口,對待狗一般的用鐵鏈拴著他的脖子,和當初的她在艾比瑞家時有點相似,但又過的還要悲慘,於是一時心有觸動,所以才把他帶回了巴洛克王國。

  還以為因為那是他還有自閉症期間的遭遇,他已經忘記了呢,看來有些傷痕是永遠去不了疤痕的。

  “是的。需要派人去支援他嗎?”

  “不用了,凱文已經不是當年的凱文了。”現在的凱文,一支藥劑就可以毒死他們所有人,而且現在他們估計都已經忘了曾經還有一個被他們稱為惡魔之子的孩子存在吧,畢竟當初她把他帶走的時候,是用了點方法讓他們以為他死掉了。

  此時,位於太平洋北岸,一座居住人口不超過三萬人卻資源豐富的島嶼上,一架直升機緩緩的超這邊飛了過來。

  遮擋住嫵媚鳳眸的平光眼鏡寒光凜冽,他低頭看了看並不算特別陌生的地方,看到下面的海面上飄著一些浮冰,那是從更遠處一些的北極飄來的北極浮冰,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個地方常年都處於一種比較冷的環境之中。

  絲迪卡羅斯家族位於美國,而卡羅馬作為絲迪卡羅斯重要的分支位於石油資源十分豐富的這個島嶼上,是理所當然的。

  直升機緩緩下落,寒氣撲面而來,下面等候多時的管家立刻迎了上來,把手上嶄新的大衣遞了上去,皺巴巴的臉上顯得誠惶誠恐,“真是太感激凱文先生了,您能夠到來真是讓我們受寵若驚之極,家裡主人已經設好了宴會,等候您的大駕,因為近年來腿腳不適沒能親自出來迎接,真是太抱歉了。”

  凱文沒有客氣的接過帶著白色毛邊的頂級大衣穿上,身上一如既往的帶著清冷如蓮的氣息,叫那老管家有點不敢輕易靠近,也更加的恭敬誠惶誠恐了起來,心道世界頂級的三醫就是不一樣,能夠見上一面都已經足夠讓人受寵若驚了。

  真難想像,這個人曾經那樣惡毒的把他鎖在門口,像餵狗一樣的給他端上一碗碗髒兮兮的骨頭呢。

  “奉承的話就不用多說了,我只是最近對心臟病患者有點興趣罷了。帶路吧。”凱文語氣沒有什麼溫度的道,清冷如蓮的氣質,叫人有種望塵莫及的感覺。

  “是是是,您請。”老管家彎腰,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趕緊把人給帶了進去。

  華麗的大廳內,就像老管家說的,各種這邊特有的美食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卡羅馬家族的主人胖嘟嘟的身體坐在輪椅上,看到他笑得有點僵硬諂媚,對方沒想到凱文真的會過來,當初拉爾跟他說的時候他還不信,畢竟他們卡羅馬也不過是絲迪卡羅斯家族的分支,就算是絲迪卡羅斯也不過是貴族界的小中層,鬼醫凱文這種連皇族的邀請都會輕易拒絕的人物怎麼可能會接受他們的單子?

  所以當聽到凱文真的過來的時候,這男人都不知道該興奮還是該為難,興奮的自然是凱文的到來可以給他們帶來面子和無數的額外連鎖反應,為難的是對方的身價他們要是付不起怎麼辦?為了一個自家女兒喜愛的男人,搭上整個家族的財產什麼的,其實他很不捨的啊,而且還不知道那男的是誰,被他寶貝女兒藏在別墅裡藏得好好的,他一問就發脾氣,叫愛女如命的男人都不敢多問了。

  凱文看著笑得僵硬諂媚的男人,眸中一片極寒的冰冷,腦中驟然涌起那彷彿死也不會忘記的屈辱恨意和噩夢一般的記憶,這個男人……當初是怎麼把他拖到床上去做那種噁心的事的……

  眼中滑過一抹殺意,被平光眼鏡遮擋住了,肥胖的男人身體莫名的一個哆嗦,只是還未來得及反應什麼,走廊處突然發出一陣聲響,劈哩啪啦的聲音響起,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衣衫不整的被扔了出來,身上帶著各種青紅鞭子抽打的痕跡,十分漂亮精緻的臉上,一雙眼睛卻像怎麼也不屈服的小獸,惡狠狠的盯著在場的所有人。

  “怎麼回事?”老管家面上一片嚴肅。怎麼可以在這麼尊貴的客人面前出這種讓家族丟臉的事!

  追出來的僕人臉色有些難看陰狠,“這傢伙竟然打傷了少爺想逃跑!”

  “快抓起來!”管家眼底滑過一抹不悅,瞪了那小鬼一眼道。看向凱文,“真是抱歉了,這是從本家那邊送過來調教的不聽話的有惡魔血統的少爺,讓您見笑了。”

  凱文沒有說話,鏡片下的眼眸靜靜的看著小食肉生物一樣的小鬼。

  “呸!你們這些王八蛋,敢過來就殺了你們!”小鬼狠狠的吐了口口水,從身後掏出一把小刀,警惕凶狠的盯著所有人,就像一隻永遠也馴服不了的小豹子,注意到凱文在看他,立刻狠狠的瞪過去。

  “還愣著幹什麼?快點抓起來!”看到男孩瞪凱文,老管家立刻臉色一變大吼,生怕那小鬼把凱文惹惱了牽連到他們卡羅馬家族。

  聽到管家這樣說,忌憚著他手裡的刀子的僕人也就顧不上的撲了過去,身材高大的外國大人,怎麼著也比這一個已經好幾天沒吃飯的小鬼強啊。

  “走開!”見刀子的威懾不起作用了,小鬼很識時務的抓著刀子往外跑,只是出口已經被一個黑人大塊頭給堵住了,男孩被逼至角落裡,倔強又不服輸凶狠的瞪著他們,眼角卻已經冒出了眼淚,就算再凶狠,也不過是個小鬼頭而已。

  “呵……”忽的一道很好聽的輕笑聲響起,所有人都看向了站在那邊穿著白色大衣,黑髮黑眸,顯得遺世獨立的凱文。

  只見他緩緩的邁著步子走向被黑大塊像拎小貓一樣拎著的小鬼頭,在對方惡狠狠的瞪視下,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捏住他的下顎,在對方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撲上來咬死他的目光下左看右看打量商品似的後,然後緩緩的出聲,“很漂亮的小傢伙吶……”

  尾音繞在舌尖,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曖昧邪氣。

  聰明人一聽就知道凱文那尾音在暗示著什麼,管家看了主人一眼,見他點頭連忙出聲道:“是長得不錯,雖然個性難馴了點,但是在某些事上還是別有一番滋味的,您若是喜歡……”

  “那我就不客氣了。”

  “是,那麼讓我們幫您把他清理好了再給您送過去吧。”比起一個從本家送來的不值錢的小鬼頭,當然是這尊大佛更加重要啊!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眼前的這尊大佛,在將近十年前也曾經被他們那樣肆意的打罵玩弄的對待過。

  “不要臉!變態!王八蛋!去死!殺了你!我呸!”那小鬼惡狠狠的瞪著凱文,嘴上絲毫不服軟的罵著。

  “閉嘴!凱文先生是你能——”管家忍無可忍伸出手就想一巴掌下去,只是那手還沒有揮下,就被凱文從後面握住了手腕,叫他怔了怔。

  “我可不喜歡我的人身上還有其他人弄出來的傷痕。”透過鏡片,那雙嫵媚的鳳眸冰冷刺骨,叫老管家心下一驚,連忙低下頭不斷道歉,“算了,現在,先帶我去看看病人吧,我可不想浪費時間在雜碎身上。”

  “是是是,這邊,您這邊請。”

  以為要被打的小鬼頭好一會兒睜開緊閉的眼眸眼前卻已經沒了人,他扭過頭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莫名其妙的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不屑的呸了聲,長得人模狗樣的禽獸!

  離開主屋,管家帶著凱文走向了位於海邊的一座別緻淡雅的別墅裡,凱文不甚在意的跟著走了進去,一個看著年紀不大的十八九歲的少女跑了出來,臉色激動,紅髮飄揚,“鬼醫到了嗎?!”

  “是的,小姐,這位就是凱文先生。”

  “是嗎?那請快點,快點幫他看看。”少女顯得又激動又焦急,連忙拉著凱文的手往屋內跑,凱文眼眸一眯,立刻就甩開了她的手,突然的力,叫少女一下子就撞在了白色的牆壁上。

  “抱歉,我不喜歡別人隨便碰我。”凱文清冷的道,實際上,除了落年,他真是厭煩死任何男人女人的碰觸。

  管家和少女一時間都有些尷尬了起來,好一會兒少女才微微紅著臉頰尷尬的把凱文帶進病房。

  本來凱文的目的就不是這個心臟病患者,只是走走流程公式化的來看一看的,沒想到入目的人卻叫他一瞬間臉色變了變,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們怎麼找也找不到的人,竟然就被人藏在了這裡!

  ……

  跟紅妖館的傢伙們吃了頓雞飛狗跳的晚餐,落年才開著車往聖瑪利亞學院駛去,因為恰好是周六,聖瑪利亞學院是開放的,所以大門也開著,落年邁著步子就走進去了,也不選擇開高爾夫球車,就用走的,越靠近白館,落年的腳步便不由得變慢了些,呼吸也不由得有些緊張了起來。

  該死!

  一想到白展風就是斯蒂芬白,就住在同一個屋檐下,落年就覺得渾身不自在,頭皮發麻,她竟然跟那麼可怕變態的傢伙住在一起,現在白展風對她笑一笑她都會覺得充滿各種算計!

  她有種自己是跑進了變態大灰狼嘴裡的黑兔子!

  沒錯,和斯蒂芬白比起來,她果然充其量就是隻黑兔子,對方才是大灰狼啊魂淡!

  “呀!小落,好久不見。”說曹操曹操就到,一道溫柔如風的聲音忽的就在耳邊響起,落年整個人就像被電了一下似的,彈跳了起來,就像受到了驚嚇的兔子,轉過身瞪著身後坐在高爾夫球車上的男人。

  男人像是在欣賞小兔子受驚的表情,撐起手肘在方向盤上,手掌撐著精緻的下巴,笑眯眯的看著她,眼眸彎起,如同月牙一樣,淺灰色的眼眸盈光點點,長髮沒有用緞帶豎起,就這麼披在身上,身上穿著夜間部的白色校服,一如既往的叫落年覺得這男人漂亮的過分,漂亮的雌雄莫辯。

  白展風,斯蒂芬白,斯蒂芬家族現任當家,當今世界上另一半世界的掌控者,唯一一個無論在自身實力、家世背景、成績、外貌上能和夜寒焰平分秋色的男人,哦,對了,年紀二十八,和夜寒焰一樣對於落年來說的大叔級人物,現在正在聖瑪利亞學院裝嫩中。

  腦子裡頓時冒出這一堆信息,落年黑兔子表示她好想立馬轉身跑人,斯蒂芬白好可怕,漂亮的變態大叔好可怕嚶嚶嚶嚶嚶!

  落年眼眶緩緩的就紅了,就這麼站在白展風的高爾夫球車面前,全身僵硬,就像被大灰狼嚇得連跑都忘記這麼跑的小白兔。

  “嗯?”白展風鼻音有點銷魂,他好看的挑了挑眉梢,很是疑惑自己怎麼就把落年給嚇成這樣了,貌似他也沒在小白兔面前做過什麼可怕的事吧?

  放下手,白展風站起身,從高爾夫球車上面下來,身軀頎長,白色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十分修身合適,和夜寒焰站在一起對比的話,這人還真顯得比夜寒焰要纖細上幾分,看起來也沒有對方那麼強大的尊貴氣場,和斯蒂芬家族囂張的風格有點不相符,但是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更加可怕。

  這是個叫人看不透的男人啊。

  落年往後退了一步,眼睛驚恐的瞪大,叫白展風更加疑惑了,腳步靠近,他還未開口,落年哇的一聲就轉身要逃跑,結果白展風長手一伸,就這麼輕易的把落年給拎了起來,跟拎小貓似的。

  長得高的銀都該去撲街啊魂淡!

  “小落好像特別怕我的樣子吶。”白展風笑眯眯的把落年拎上高爾夫球車,看到落年那怕的縮在角落裡的小身板,笑得漂亮的使天地黯然失色的微微歪了歪腦袋,一副我是天使啊你為什麼要怕我的樣子。

  不,不是,你才不是天使,你是變態啊喂!

  落年淚眼汪汪的看著他,好一會兒顫巍巍的伸出小手指著他,“變、變態!”

  白展風溫柔天使的笑容一瞬間僵在嘴角,淺灰色的彎成了月牙的弧度微微的變淺了一些,“真過分吶,小落說這麼過分的話,我會生氣的哦。”

  雞、雞皮疙瘩冒出來了!

  斯蒂芬白什麼的果然是超級大變態!心情一變差就陰風陣陣的有木有!

  其實不怪人家白展風的,本來白指沒拿回來他心情就不好,正在他的學院裡開車散步,這會兒見到可愛的小白兔剛想逗逗,結果這傢伙竟然對他冒出變態那兩個字,這叫白展風覺得真心不爽了,他自認為自己漂亮的跟天使一樣,就算是這隻小白兔也要沉醉在他的美貌之下才對,怎麼可以突然說他是變態呢?

  啊,雖然他本來就是帶著一群小變態的大變態。

  落年瑟瑟發抖,眼淚在眼眶裡轉來轉去就是不掉下來,臉頰紅紅的,可愛的叫人更想蹂躪她了。

  “斯、斯蒂芬白是變態。”落年吸了吸鼻子,可愛又警惕的看著他,“珍愛生命,遠離變態。”

  白展風怔住,這才想起卡爾法和奧菲跟他說過的他們的身份,落年已經知道了的事,原來是因為這個啊,披著白展風的皮的斯蒂芬白表示他真無辜,他才不是變態,他是美貌無雙的大變態。

  白展風又笑眯眯了起來,伸出手輕輕揉揉小白兔的腦袋,溫柔漂亮的出聲,“別聽外面的人瞎說,我才不可怕呢。你覺得我可怕嗎?”

  笑,露出八顆漂亮的白牙,眉眼彎彎,漂亮的過分。

  落年眨眨眼,然後在扁起嘴,哇哇大哭出聲,活像被欺負了的小動物。

  白展風的笑再次僵住。

  他最討厭小鬼哭了,而且這傢伙竟然還是被他嚇哭的,他自認為自己的名號在梵蒂岡是神一樣的存在,還不到能把小朋友嚇哭的程度吧?

  當然,斯蒂芬白的名號確實沒有誇張到能把小孩嚇哭的程度,只是這隻黑兔子又在算計人了。

  落年哭得白展風一點逗人的心情都沒有了,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一些,回到前面的座位上準備把這隻卡爾法的寵物帶回白館,那隻車子發動了半天竟然沒有動彈,這叫白老大本來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糟糕了,臉上的笑容一收,暗咒了一聲泄憤般的拍在方向盤上。

  落年眨巴著紅紅的小兔子一樣的眼睛,連忙從高爾夫球車上跳下去,邁著小短腿跟小兔子似的跑了。

  “哈?”白展風看著小白兔的背影,眼眸微微的眯起,更加的不爽了,這隻小白兔怎麼就不怕卡爾法和奧菲偏偏怕他呢?明明他們才是出現在人前的壞蛋。

  從車上跳下,白展風雙手插在褲兜裡,走到一旁樹下的石椅上坐下,真是煩躁,夜寒焰那個討厭鬼,下次就殺了他!

  十分鐘過去,白展風靠在石椅上都快睡著了,忽的耳中傳來一陣腳步聲。

  長長的小刷子一樣又濃又密的睫毛動了動,薄薄的眼簾掀開,露出一雙淺灰色的眼眸,入目的就是一隻可愛的小白兔邁著小短腿嘿咻嘿咻的跑得十分歡快討喜的樣子,一邊跑還一邊扭頭往後看,好像後面有大灰狼在追她似的。

  白展風有趣的挑動眉梢,這傢伙,跑了這麼久又跑回原點,這模樣,不是以為他在後面追她吧?

  而事實證明,白展風猜的一點都沒錯,落年嘿咻嘿咻的跑過來看到白展風的時候,那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叫男人噗嗤一聲,莫名的笑出來了。

  這傢伙,怎麼會這麼可愛?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5 02:39 AM

第十九章    拍賣藤一

  落年是被白展風像拎小貓一樣拎回白館的。

  整個人就像聾拉著耳朵的貓咪,落年眼眶紅紅的,眼裡淚水打轉要掉不掉,被笑眯眯的白展風拎著,鮮明的對比,讓落年活像個被欺負的小媳婦。

  白色金紋的華麗大門內,成員們各自占據大廳各處,統一的白色校服,統一的俊男美女,形成一道足以閃瞎人眼的風景線。

  索菲懶洋洋的趴在沙發上昏昏欲睡,好一會兒突然看到被拎回來的落年,頓時妖邪的眼眸一亮,從沙發上跳起來飛撲了過去,“小落落,到索菲爸爸懷裡來~!”

  只是白展風手上的動作一晃一抬,索菲撲了個空,趴在地上奇怪的看向把落年拎開的白展風,“白痴會長,你幹嘛?”

  白展風沒說話,下一秒才又把落年扔進索菲懷裡,笑得意味不明,也顯得莫名其妙,叫人完全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

  但是就是這麼一點點小詭異小特殊,卻已經讓落年達到了她想達到的目的,比如天堂鈴那雙一瞬間顯得警惕陰狠的眼眸。

  天堂鈴坐在屬於白展風邊上的屬於她這個小玩具的位置上,從白展風一進屋就把愛慕的目光放在了他身上,所以理所當然的看到了被白展風拎在手上的小白兔。

  一直以來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天堂鈴自然知道,這個男人雖然溫柔,但是對於除了白館的人都是非常的疏離的,更別說肢體接觸這種東西,即使是她這個玩具,都不被允許哪怕是碰一下他的衣角,所以這種看起來沒什麼大不了,但是對於女人的第六感來說卻是極度危險的信號,一瞬間叫天堂鈴警惕了起來,更何況對方是和她一樣的偽裝系,天知道她會不會轉移目光,準備攻略白展風。

  而一向披著小白兔外皮眨巴著清澈透亮的眼睛的算計著各種人各種事的落年,自然也看出白展風的那種微不可查的疏離和從不與任何人肢體接觸的行為,而她要藉助天堂鈴和牧驕陽的嫉妒,讓她們做點事讓她被動的離開白館甚至聖瑪利亞學院,又不想和白展風真的有一點牽扯,所以這麼一點點,恰到好處。

  牧驕陽見此看向臉色不怎麼好的天堂鈴,嘴角笑容越發的柔和動人了起來,一直在嘲笑她,今天輪到你了吧,白痴呵呵。

  “咦?”索菲擦擦落年要掉不掉的淚,一臉怪異的看著白展風,“一直都知道白痴會長很變態,但是我沒想到你竟然連這麼可愛的小落落都沒放過,你果然已經變態的無可救藥了嗎?白痴會長~”

  白展風上樓的腳步不停,頭不扭一下的輕哼著,長長柔順的烏髮微微的晃動,“比起你啊,我還差得遠呢。”

  “什麼啊?幹嘛突然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哈?會長的心思你別猜,越是猜啊你就越猜不到。”路易卷著鉑金色的卷髮,漫不經心的道。

  落年看了看在場的人,疑惑的看向索菲,“卡爾法和奧菲呢?”

  索菲嘴角的笑容稍微停頓了下,下一秒又笑得如同一隻偷到了腥的狐狸,“那兩個傢伙有事要離開幾天,過幾天就會回白館了。”

  其實是因為任務沒完成,所以被懲罰了吧?落年暗道,越是上位者就越不會輕易接受失誤,白展風怎麼可能會不懲罰兩人呢?不過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礙,畢竟是他手下的兩員大將,再怎麼生氣也不會要了他們的命的。

  回了已經有將近一個月沒有住的屋子,依舊是青草綠居多的房間,顯得很是清新淡雅,似乎經常有人來打掃,不見絲毫灰塵,她的東西也沒有被隨便亂碰,衣櫃裡依舊掛著很多連吊牌都還沒有處理掉的新衣服鞋子之類的東西,下面抽屜裡依舊是一條條草莓小內內小褲褲,衛生巾也換上好幾包……

  落年微微的怔住,因為只要有卡爾法在的地方,那男人就會十分盡責的履行寵物主人的責任,包辦她的一切物品和房間整理,所以對於卡爾法對物品的習慣性擺置什麼的都已經有點熟悉了,所以一看就知道,這屋子是不久前剛被卡爾法打理過的,屋裡也添置了一些新的可愛的小東西,比如窗台上可愛的小盆栽,被風輕輕一吹便會發出悅耳動聽的脆響的紫風鈴。

  每一個似乎都是很用心的準備出來的。

  “真是可愛又舒適的小屋子,真叫人羨慕啊。卡爾法和奧菲出門的前,我還看到卡爾法在打掃你的屋子呢,在白館裡,我還沒見過這麼寵著寵物的主人呢。”門被輕輕推開,然後關上,天堂鈴抱著雙臂扯著嘴角有些意味不明的道。

  落年伸手摸了摸含羞草,那碧綠的葉子立刻就害羞的收攏了起來,“還好,也就恰好到了足夠讓人羨慕的地步罷了。”

  天堂鈴嘴角笑容微僵,臉色陰沉了下來,“你到底想幹什麼?!”

  “嗯?”落年轉過身看她,嘴角笑容顯得邪氣魅人,“我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雖然是要離開白館,但是落年要的只是利用,而不是合作,一個真正的演技派,是永遠給自己留有看不透的一面。

  “卡爾法對你那麼好,你竟然還不滿足嗎?!”天堂鈴不悅的壓低了聲音吼道,“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不準打會長大人的主意!”

  “哦?”落年走到床邊坐下,優雅的交疊起雙腿,紅色的發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拂動,蕩起一波波金色的波紋,黑色的眼眸嘲諷又高傲的看著她,“我答應過你了嗎?”

  “什麼?!”天堂鈴一瞬間被迷惑了般的呆住。

  “我答應過你不打白展風的主意了嗎?我說過有了卡爾法就不會招惹別人了嗎?這麼害怕的話,就好好的用生命去拼死保護住吧,警告什麼的,如果有用的話,這個社會就不會有那麼多能爬上正位的小三了。”落年看著她,眼眸幽深的彷彿在蠱惑,“如果是我的話,覬覦我東西的人,我一定會設計各種計劃,讓她身敗名裂,把她趕出屬於我們的世界,用任何手段都沒關係哦,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有時候不擇手段是必須的吶。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真理啊。”

  天堂鈴眼眸一瞬間微微的茫然,只覺得內心本就被放出的野獸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好像本來還暫時不想拿出來的陰謀詭計突然不受控制的想要提前冒出來了,真是的,本來還想看看牧驕陽和這隻黑兔子打個你死我活,坐收漁翁之利的,現在看來,這隻黑兔子還不是一般的貪心,啃了窩邊草竟然還覬覦別人窩裡的,既然如此,那麼就怪不得她不客氣了。

  “希望你別後悔。”天堂鈴冷嗤了一聲,轉身離去,身為天堂家的掌上明珠,她之所以受盡寵愛,也不是靠在單純甜美的一張臉的。

  “我很期待哦。”落年勾起一縷紅發纏繞在指尖,眼眸幽深暗芒流轉,再也找不到一絲任人欺負的小白兔影子。

  ……

  麻利的給病床上脆弱的彷彿就要碎掉的男人動了手術,穩住病情,凱文這才從手術室裡出來,額頭不見一滴汗。

  “怎麼樣怎麼樣?他是不是已經沒事了?”凱文一出來,穿著粉色衣服的少女立刻就急匆匆的跑到面前,要不是礙於之前凱文那不客氣的態度,她都要激動的揪住他的衣角了。

  凱文一邊用消毒濕紙巾擦手和手術刀,一邊面色清冷的出聲道:“雖然這個島不大,但是醫療設施好的醫院還是有的吧?病得這麼重的患者竟然不送到醫院卻請我過來,我真懷疑裡面那個人對於你們來說到底是重要還是不重要。”

  少女臉色一變,彷彿被踩到了什麼逆鱗,語氣也有些不善起來,“這關你什麼事?你只要拿錢做事就夠了,其它的不用你多管!”

  “克蕾拉小姐!不可以這樣跟凱文先生說話!”管家臉色一變,連忙帶著些斥責的道。

  驕橫的小姐克蕾拉。卡羅馬臉色難看的哼了聲,不理會管家,越過凱文就走進了病房,看起來還真是任性又無禮。

  管家尷尬又誠惶誠恐的跟凱文道歉,看到對方清冷如蓮的樣子,誠惶誠恐的帶他到給他安排的客房,頗有點步步驚心的感覺。

  “剛剛那位患者有點眼熟。”凱文面無表情的睨著管家,語氣一如往常的道。

  管家身子一僵,悄悄的打量了下凱文,見對方沒有什麼不對勁也沒有特別好奇的樣子,想想鬼醫凱文每天都那麼多事,怎麼會有空多管閒事,這才微微的放鬆了一些,有些隱晦的道:“……那位先生是一個藝術家,是我們小姐深愛的,嗯,未婚夫。”

  凱文鏡片下的眼眸微微一眯,“你們小姐這麼小竟然就有未婚夫了?而且竟然還給她找個這麼要死不活的男人?卡羅馬家族不會是要倒了吧?”否則怎麼會連一個有權有勢身體又好的男人都找不到呢?

  聽出了凱文沒有說出來的那半句,管家立刻慌忙的擺起手,生怕讓凱文瞧不起他們家族,“不不不,不是這樣的,這只是因為我們老爺很寵愛克蕾拉小姐,不捨的小姐傷心,所以才同意的,而且如果真的沒辦法醫治的話,到時候等他過世後小姐傷心一段時間自然會好了,如果是我們老爺去棒打鴛鴦的話,結果就不一樣了。”

  “原來是這樣啊。”凱文收回目光,“所以你們才不把病人送去醫院啊。”

  繞在舌尖的尾音,莫名的叫人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管家以為這是身為醫生的凱文在生氣他們這樣對待病患的態度,趕忙又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沒有把他送去醫院是因為……因為那位少爺惹上了些麻煩,為了不讓那些麻煩找到少爺,所以小姐才把他藏在那裡的,不是故意不送去醫院的。”

  麻煩啊……

  凱文眼中寒光一閃而過,真是過分吶,在他的King懷著愧疚之心讓人到處找尋的時候,這些人竟然把藤一藏在這種地方,還說這些什麼愛啊,為了對方好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果他不來,藤一死是遲早的事,雖然不清楚為什麼早就該死掉的藤一還能苟延殘喘的活到現在,但是不管如何拖延,生命到達極限的時候就是到達了,誰也留不住的。

  而到時候,King會一直記著那個男人吧?死亡和愧疚總是叫人最難以忘記的東西了。

  腳步停在一道古銅色的木門前,管家鞠了個弓道:“我就送您到這裡了,有什麼需要請不要客氣的儘管吩咐,至於那個小東西也已經在您房裡了,祝您享用愉快。”

  凱文拎著他的裝著幾件貼身衣物和正在進行研究的藥物及數據報告的小行李,看到管家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這才站在門口掏出手機撥出了一串號碼。

  “喂?佐焱,我找到——”

  “嘩啦……”

  凱文抓著還放在耳邊的手機,烏黑的髮溼答答的,衣服也溼答答的,眼鏡都沾滿了水珠,冰冷的帶還著一些冰渣子的水流了一地板,凱文整個人沉默了半響,低氣壓驟然爆發而出,嫵媚的丹鳳眼中一片冰冷寒冽的看著站在眼前和他面對面的小鬼,他手裡還拿著一個臉盆,一臉凶狠如小獸的瞪著他,沒有絲毫的愧疚,因為他就是故意要用冰水潑這個衣冠禽獸的。

  手機這種東西,就算再高科技功能再多,只要孔有洞有縫隙,防水這一項總是不怎麼好的,更何況他們的科技更多的是用在集電腦手機為一體的巴洛克特殊通訊手錶,這手機是他自己買來玩的,根本沒有經過藍狐或者科技部的處理。

  所以,它很光榮的陣亡了。

  凱文看著手機上的黑屏,不爽的看著前面的小鬼,“你幹什麼?”

  “殺了你!”說著一把把臉盆朝凱文丟過去,手裡又多出了一把水果刀朝凱文撲了過來。

  真是煩死人的小鬼,果然不應該一時心軟,就算他的遭遇和自己是如此相似。

  一行李箱揮過去,小鬼立刻就被砸進了屋裡,額頭多出了個傷口,暈乎乎的站不起來,卻依舊倔強的瞪著凱文。

  凱文沒空理那小東西,因為這一撞,那原本是朝他刺來的小鬼竟然就這麼恰好把他的行李箱暗扣給插掉了,本就是為了方便而設計的六七十年代的那種行李箱頓時啪的打開了,裡面的東西除了都在兩邊的格子裡扣住的瓶瓶罐罐之外全都一股腦的掉在了地上,其中有他的衣服也有他的研究數據和資料。

  天知道那小鬼剛剛是用了多大的力想要殺了他。

  “Shit!”原本還沒什麼反應的凱文一看到那些A式紙掉地上,立刻就暗罵了一聲連忙彎下腰撿拾起來,但是還是不免濕了好幾張。

  “哎呀,怎麼了?!”被從小帶到大的管家訓了一頓不得不跑來跟凱文道歉的克蕾拉見此驚訝了下,連忙跑過來蹲下身幫忙撿散落了一地的紙張,目光輕輕的掃過紙面驟然頓住,低著頭眼眸微微瞪大的看著上面的字樣,只是還未來得及看到更多,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便抽走了她手上的文件,她下意識的想伸手拿回來,只是卻對上一雙冷冷的眼眸。

  “這是巴洛克王國醫學科研部最新的研究項目,你很感興趣?”凱文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手裡不知不覺中竟然多出了一個針管,寒光凜冽,嚇得克蕾拉往後退了好幾步,拼命的搖頭,巴洛克王國的東西,誰敢覬覦?又不是有實力與之抗衡和承擔得起盜竊對方的研究這項罪名的家世背景。

  “既然如此,很好,忘記你看到過的每一個字,否則我還缺很多的人體來做實驗。”凱文說著走進屋裡,砰的一聲毫不給面子的關上了房門。

  被關在門外的克蕾拉少女卻沒有顯得絲毫不悅,也似乎並沒有把凱文的經過放在眼裡,手指緩緩的收緊,眼中漸漸的透出一股興奮……

  ……

  這日子過得很熱鬧,但是一時少了卡爾法那個鬼畜和奧菲那個傲嬌純情貨,落年還真覺得有點不自在。

  只不過這種不自在只要白展風一出現,立馬就會因為想到對方是斯蒂芬白而全身雞皮疙瘩冒起,全心全意的演戲而暫時放到一邊,而白展風那變態似乎覺得落年看到他嚇得全身發抖的樣子很有趣或者欺負他很有趣,每一次都要故意逗弄逗弄,一向最討厭小鬼哭的變態,竟然每次落年不哭就不走,叫落年內心極度抓狂。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給她的刺激太大,所以天堂鈴連續三天竟然都不見動作,叫落年平靜的表面下急得咬牙切齒,尼瑪趁著現在卡爾法和奧菲那兩個會搗亂的傢伙不在還不出手!到底懂不懂得抓住時機啊,難怪你只能當炮灰啊蠢貨!

  不過現在落年又有點糾結了,她縮在角落裡看著前面換下了夜間部校服穿上了正式的白色西裝,像白馬王子一樣俊美的男人,現在是晚上八點,他的目的地是聖瑪利亞拍賣場,不止是他,今晚聚集在聖瑪利亞拍賣場的將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名流貴族,每一個都攜帶千金,為了所謂的藝術新皇僅有的五幅遺作。

  聖瑪利亞拍賣場的入場者都是持有由拍賣方向外的一些家族發出的邀請函的人,巴洛克王國一向對這玩意兒沒什麼興趣,自然也就沒有收到對方的邀請函,而藤一的畫是她自己要的,當然不能用巴洛克王國的名義去索要特權,在沒有真一的情況下,落年一向要求公私分明的。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因為這幾天被白展風的注意力拉去太多了,她竟然忘記入拍賣場還有邀請函那玩意兒了,落年表示,都怪斯蒂芬家族太變態,連拍賣場都要弄出一堆和別人不一樣的規矩出來。

  就在白展風準備完畢,帶上索菲和路易準備出門的時候,落年終於不得不咬牙切齒的出動了。

  白展風腳步頓了頓,扭頭看向鼓著兩腮,圓溜溜的兔子眼怯生生的瞪著他,好像這樣她就比較不怕他似的的落年,眉梢挑了挑,“怎麼?”

  只見落年伸出手在背在身前的包包裡掏啊掏掏啊掏,掏出了一張存摺和一張銀行卡塞進白展風的手裡,圓溜溜的眼睛瞪著他。

  索菲和路易對視了下,索菲湊過去,“難道小落落也想去拍賣場嗎?”

  落年點點頭,氣鼓鼓的鼓著兩腮,“藤一哥哥才沒有死!”

  “所以你準備去把那些畫都買回來嗎?”路易拿過那張存摺,打開看了看,看到上面的那幾個在他們看來可憐兮兮的零,再瞥了眼那張銀行卡,估計上面也不會有多少錢,頓時眼角染上一抹像在看小孩子學大人說話一樣的笑意,“這麼一點錢,別說買全部了,一幅都買不到哦。”

  落年聞言躊躇了下,看了一臉興味的看著她的白展風,伸出小手又在包裡掏,掏啊掏,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毛爺爺,無比可憐兮兮的塞進白展風手裡,看到白展風眼裡的笑意加深,小嘴一癟,繼續伸手掏啊掏的,掏出了更加皺巴巴的幾毛錢,認真努力的攤平,然後一本正經的塞進白展風手裡,抬著小腦袋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一副她沒有了,不給她去她真的要哭出來了的樣子。

  “噗嗤……”笑點永遠都是最低的索菲頓時噴笑出聲,把落年扯進懷裡十分盪漾的甩阿甩,“我女兒真是太可愛了,實在是太可愛了,真不愧是索菲爸爸的女兒嚶嚶嚶嚶嚶索菲爸爸給你買,來,叫一聲索菲爸爸,索菲爸爸就給你……”

  “索菲你上次欠我的錢都還沒還清呢。”路易十分無良的在邊上涼涼的開口,正在激情處的索菲立刻就像準備射了突然被堵住一樣的表情。

  啊,他都忘了,他的家當上次被路易那坑貨給坑個精光了,他們現在又沒什麼任務可以做,搞得他還是一窮二白嚶嚶嚶嚶嚶。

  索菲十分憂傷的看著落年,再憂傷的看了眼白展風手上的存摺和皺巴巴的幾張幣幣,一臉被拋棄的怨夫樣捂著臉嚶嚶嚶嚶嚶的跑出去了,比女兒還窮的爸爸真心桑不起,他要去撲街……

  落年嘴角微微抽搐,索菲就不能有一天正常點別那麼盪漾麼?這一副裝錯電池的樣子是腫麼回事?而且,誰說要乃幫忙了?尼瑪她那張貌似不起眼的銀行卡里是有著足夠把他們拍賣場給買下來的幣幣的好吧!只是她要低調,要不然不受寵的小鬼就算有哥哥寵愛,那卡里有那麼大一筆數字,都是不科學的。

  “這麼想去啊。”白展風淺灰色的眼眸笑彎了,像兩弧彎月型的倒映著滿天星辰的湖泊,漂亮極了。

  落年怯怯的縮了縮脖子,眼睛又瞪了回去,十分堅決的點頭。

  “不要,我才不要帶你去。”白展風說著,竟然不客氣的把他手上的落年的身家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然後無情的拒絕她,帶著路易就往外走。

  落年站在後面,雙眼瞪得大大的,一副天塌下來的世界灰暗的模樣,被嚴重打擊到了。

  這傢伙拒絕帶她去拍賣場的同時,竟然還把她的錢財沒收了!啊啊啊啊果然是披著天使外皮的惡魔啊,變態!大變態!

  大變態走到大門外才扭過頭笑眯眯的看著站在原地,雙手死死的抱著身前的背包,眼眶紅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的小兔子,忽的噗嗤一聲,輕笑出聲,那聲音非常的動聽,淺灰色的眼眸彎成一個非常勾人的弧度,他背著身後的一輪大大的圓月,周身被皎潔的月光籠罩,一瞬間真的叫人有種聖潔的堪比天使的感覺。

  但是!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更加變態!

  等他笑完了,他才玩夠了似的朝落年伸出手,“還不快走,要遲到了哦。”

  耍兔子什麼的,果然很有趣啊,難怪卡爾法和奧菲這麼喜歡,喜歡到寧願去受罰也不願意聽從他的命令殺了她滅口,畢竟,在他還不願意暴露且心情陰晴不定的情況下,被第三者知道了他們真實身份,如果他還能心情愉悅的讓對方活著,他就不是斯蒂芬白了,只不過礙於兩個信賴的部下全力的維護和保證落年不會跟別人說這件事,他不希望把家族內部情況搞僵,所以才沒有做出什麼事呢。

  對於這件事,白館裡,除了天堂鈴和牧驕陽這兩個外人,所有人都知道,畢竟卡爾法和奧菲第一次違背他們白當家的事可是很讓人震驚的。

  當天落年回紅妖館,卡爾法他們回到白館裡的爭吵,還有白展風的怒火,可是很嚇人的,可惜了落年不在場,要不然會更怕他的,還不一邊感動卡爾法和奧菲的維護之餘,立馬神馬都不顧的跑人,管他什麼被利用被發現,尼瑪這大變態就是不能惹啊,死也不能隨便招惹!

  落年抱緊了包包,瞪著他慢吞吞的挪動了兩步後,立刻就一副迫不及待生怕遲到似的邁著小短腿快步的跑了上去。

  白展風伸著手等著小白兔乖乖伸出爪子,小白兔卻一副被大灰狼驚嚇到的樣子一把就抱住了一旁路易的胳膊,叫路易嘴角一抽,低頭看著小東西,拜託,別把他拖下水啊喂,他喜歡的是胸大屁股大的性感美女,對小蘿莉才沒有興趣,當家的別對他笑了!尼瑪他好憂桑……

  落年完全當做沒看到路易幽怨的眼神,抓稻草般的死死的抱住路易的胳膊,漂亮的眼睛瞪著白展風,怯生生的,又帶著點頑固的堅定和少許惡意,就像在說——變態!快走開!不走開就咬你哦!

  白展風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落年一瞬間就像炸毛的貓,張開嘴就露出一口整齊的貝齒,兩邊還有十分可愛的小虎牙,一副小白兔也要咬人的樣子。

  還沒見過有人受到威脅是露出牙齒的白展風頓時微微怔住,下一秒又是一聲輕笑,那叫人壓抑的氣息頓時消失了,只餘下淡淡的,從他身上飄來的乾淨的沐浴液的味道,竟然不是高級香水,這點讓落年驚訝了下。

  索菲把高爾夫球車開了過來,到了聖瑪利亞學院大門,門口已經停了一輛加長的白色轎車,落年下意識的瞄了眼車身,沒發現上面有斯蒂芬家族的族徽,看來為了某些事,斯蒂芬白也是收斂得起囂張的嘛。

  車子緩緩的開啟,進入市中心後,停在了聖瑪利亞大樓下,坐上向地下拍賣場進發的專用電梯,然後跟著他們在白色金紋的空盪華麗走廊裡拐了好幾個彎後,踏上白色的樓梯後,一個兩米高的白色金紋拱形門出現在眼前,路易推開門,頓時一片喧鬧的聲音傳入耳中,落年跟著白展風走出去,眼前的場景,一瞬間叫落年覺得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的感覺。

  彷彿進入了中世紀的歐洲皇家歌劇院,以白色金紋為主體色和主體花紋,可容納上萬人的空間圍繞著最前方的拍賣台,頭頂是橢圓形的,垂著一個巨大的華麗漂亮的水晶吊燈,邊上垂吊著一盆盆漂亮的盆栽,巨大的空間裡兩邊墻上,還有一些特殊的貴賓席,就像突出的小陽台,而現在,她和白展風路易就在其中一個貴賓席上,位置極佳,可以將下面的人全部收入眼中,也可以將前面的拍賣物看得一清二楚。

  這樣華麗又不失氣質典雅的地方,難怪會深受那些貴族們的喜愛,建築風格裝潢風格也完全是斯蒂芬家的風格,囂張到底了。

  現在拍賣會還沒開始,但是下面已經座無虛席了,人們雖然壓低了聲音在閒聊,但是幾萬人匯聚在一起的聲音還是顯得有些喧鬧,落年看到,請了假的牧驕陽和天堂鈴竟然也在下面的席位上,還有天堂真央碧洋杜明萱等等曾經見過的人也都在,甚至連那個叫艾琳娜。奧爾菲勒斯的女人也在。

  還有世界藝術聯盟的人也來了不少,商界大亨什麼的,名流貴婦什麼的,收藏家,商業傢什麼的,數不勝數啊。

  看來這世界上,想要得到藤一的畫的人真的太多了,足以見得今晚的拍賣將會進行的多麼激烈,落年開始懷疑,自己卡里的錢到底夠不夠把五幅都拍下來了,畢竟有些人瘋起來真的很要命。

  “小落落是不是覺得這裡很漂亮?”索菲不知道從哪裡找出根棒棒糖遞給落年,笑得宛如一隻偷了腥的狐狸。

  落年注意到,白展風也看了過來,眼睛亮亮的點頭,“漂亮!”

  索菲頓時一臉得意,“是吧是吧,我告訴你哦,這個拍賣場啊,從前台設計到燈光設計等等等等,全都不是我設計的。”

  “……哦。”落年把誇讚的話咽回去,有些木然的看著這傢伙。不是你設計的,你激動個毛線,虧她難得的想要稱讚你一下,畢竟這設計的真的很不錯。

  “喂喂,不要這個表情啊,索菲爸爸好桑心!”一看落年那把誇讚的話咽回去的樣子,索菲立馬就急了,“雖然整體是白痴會長設計的,但是你看那漂亮的盆栽,都是我指揮人掛上去的!”豎起大拇指,索菲一副十分期待的看著落年,一副“快誇獎我吧”的樣子。

  “……哦。”你還是從這裡跳下去吧。落年滿頭黑線,這到底哪裡值得你驕傲了喂!這不僅盪漾還脫線的傢伙到底是誰家的?能不能拖回去調教正常了再放出來?

  不過白展風這變態還是蠻有才的,難怪能和夜寒焰鬥這麼多年。

  巨大的西洋鐘緩緩的指向九點,響起清脆空曠的聲響,下面談笑的人很快就坐直了身子,有點緊張興奮的握緊了手中的號碼牌,索菲也給落年和白展風一人遞上了一個號碼牌。

  落年抓著她的號碼牌盯著白展風直看,白展風笑眯眯的看她,手中的號碼牌搖搖晃晃,“我可沒說,我對藝術新皇的畫沒興趣哦。”

  相反的,他覺得非常的有興趣,非常的想要呢,在梵蒂岡真正的白館裡,可是收藏了不少幅藤一的畫。即使是斯蒂芬白也不得不承認,那個叫藤一。艾比瑞的藝術家確實配得上藝術新皇那個稱號,也是除了夜寒焰以外少數讓他頗感興趣的人。

  落年一瞬間就跟萎蔫了的花,尼瑪跟世界上最有錢的兩個人之一拼財產,她是白痴!

  “嘛,我也不一定會全要,會讓幾幅出來的,不用擔心。”白展風笑得十分漂亮,但是在落年看來卻是惡劣到她好想把嘴裡的棒棒糖砸在他漂亮的過分的臉上。

  尼瑪欺負一隻小白兔讓你很有成就感嗎?!

  穿著黑色西裝的司儀滿面笑容的走了上台,表現得也有些沉痛和激動,“各位,各位,我想大家也都看了新聞吧,我們偉大的藝術新皇竟然在我們全然無知的情況下逝世,其中的悲痛我想各位也和我一樣,讓我們為我們永遠的藝術新皇哀悼並且祝福。”

  全場陷入一片默哀之中,不管是假意還是真心,這種氣氛一瞬間讓落年心情糟糕了起來,藤一還沒有找到,還沒有確認死亡,他們竟然就一副藤一已經死掉的樣子!如果藤一活著呢?這不可笑嗎?活著的人竟然被全世界都當成死了!

  天堂真央在下面又泱泱的哭泣起來,頓時引得四周的人連連安慰,再一次得到了不少同情分。

  落年沉下臉,看著天堂真央裹在長外套裡的手臂,這女人,傷都還沒好就又忍不住開始壓榨藤一的死亡價值了嗎?該、死、的、家、伙!

  “……那麼,讓我們進入正題吧,感謝天堂夫人割愛將我們新皇的五幅遺作公布於世,並且讓在場的各位都有了能夠擁有的機會,希望夫人節哀,新皇的靈魂永遠存在他無可超越的畫中,那是我們無論從曾經那些藝術偉人之中都無法找到的,最直白又令人沉迷的喜怒哀樂。”

  “首先,第一幅畫,因為我們沒有找到任何新皇為畫的題詞取名和背景故事,我們也不便妄自猜測,所以畫的價值和意境,就由各位自己評估吧。”司儀說罷,兩個穿著制服的工人把蓋著白布的高兩米寬一米的畫給推了上來,司儀走過去抓住白色布料的一角,坐席上的人們頓時緊張又期待的緊緊的盯著,牌子也握得緊緊的,生怕一會兒舉得比別人慢似的。

  白色的布料被輕輕一拉,立刻柔順的下滑,入目的並不是七彩的繽紛世界,而是一片黑白交錯的素描,那是下著雨的世界,空氣有些沉悶,天空烏雲密布,地面水窪被砸出一朵朵水花,前面有一抹忽隱忽現的身影在越走越遠,有種絕望的感覺,彷彿把看畫的人心都淋濕了,然而水珠折射著一縷縷光線,又叫人覺得希望無限,下一秒便會雨過天晴出現絢麗的彩虹一般……

  藤一的畫總是這樣,每一幅都是很直白的描述,沒有叫人看不懂只有少數人才看得透明白其中意境的抽象,沒有過分濃重渲染的叫人覺得虛幻的色彩,卻偏偏叫人一眼就被吸入了畫中的世界一般,所有人都覺得他們瘋了,所以才會為了這樣一個年輕的藝術家畫的畫這樣瘋狂。

  據說用靈魂去繪畫的畫作都會有畫者的一縷魂魄,每一個看畫的人都會被他訴說其中的情感,或許這是真的。

  不知道是誰先起了個頭,下面的牌子舉了又落落了又舉,僅僅三分鐘的時間,叫價竟然已經超過五千萬,並且舉牌的人還不少。沒有人會輕易放棄,因為只有五幅,而且還是遺作,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其它的了,可現場卻有上萬個競爭的人,這註定是一場鬥個你死我活的戰爭,拼的就是誰錢多,誰捨得。

  天堂真央笑得合不攏嘴。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5 02:44 AM

第二十章    藥香撩人

  “你要嗎?”舉牌的人漸漸的變得少了一些後,落年看向白展風問道。

  白展風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直接優雅漂亮的把牌子給舉了舉,把下面已經叫價到一億六千萬的畫又加了四千萬,這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把那一副笑得溫柔的樣子襯得萬分的囂張。

  落年嘴角一抽,這該死的大變態!

  下面的人想要看清楚上面的人並不容易,所以很多人就只能看到寫著號碼牌子舉了舉,並看不到白展風落年他們,這也使得拍賣變得順利而激烈。

  第一幅畫的角逐激烈程度遠遠的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一副黑白的素描,從一開始的千人到最後兩個,一個的白展風,一個長得很瘦的貴婦,是英國一個女爵,丈夫死後她得到了丈夫的全部財產,是很有錢的一個女爵孀婦,不過曾經傳聞這個女人對藤一一見鍾情但是卻深知配不上,所以把感情都嫁接到了藤一的畫上,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白展風註定是要氣死別人的人,下面的女人都已經氣得站起身目光死死的瞪上來想要看看是誰一直在跟她作對,結果只看到白色的圍欄和一隻因為白展風交疊著腿而外凸一些的白色皮鞋,最終還是慘敗下場,那幅素描理所當然的被白展風以三億的價格收入囊中,男人一點都不心疼的嘴角帶著溫柔如天使的微笑。

  財大氣粗了不起啊!

  落年看著極度不順眼的咬牙切齒,尼瑪夜寒焰都不會這麼讓人想掐死他!

  一開場就來了個好彩頭,天堂真央眼裡的貪婪炙熱的光芒明亮,才短短二十幾分鐘,她不需要花費任何努力奔波勞累就賺了那麼多!除去給聖瑪利亞拍賣場的五分之一的中介費……天啊,這種賺錢方法真的是太輕鬆簡單了!她突然開始無比的懷念藤一,他應該多留幾幅畫下來再死的!

  說起來,也不知道那傢伙的銀行卡存摺什麼的都藏到哪裡去了,畫了那麼多年,拍賣的畫也不少,他應該有很大一筆數目的錢才對,不行,果然還是不甘心,不把藤一的所有東西都占為己有,她就是不甘心啊!

  手機發來短信聲,落年拿出來看了看,並沒有儲存和備註的一串亂碼號碼,她打開來看,看到上面是一個做著OK手勢的表情,眼底滑過一抹笑意,幽深的目光掃向下面笑得合不攏嘴的天堂真央,這麼喜歡錢啊,這次就讓你開心到死吧!

  第二幅畫被推了上來,是油畫,色彩濃烈的撞擊人的眼球,打造一個強有力的視覺盛宴,叫人一瞬間屏息了起來……

  “要嗎?”落年看向白展風。

  “不要。”白展風笑著搖搖頭,這種濃烈的情感和色彩可不適合他,果然他還是比較喜歡那種在絕望和希望邊緣搖搖欲墜的那種感覺。
  就算沒有白展風的摻和,第二幅畫的競爭也遠遠的超過了第一幅,或許是因為那畫的色彩撞擊太震撼心靈,連帶著天堂鈴和牧驕陽之類的年輕女性都紛紛的舉牌。

  “六千萬。”

  “七千萬。”

  “七千五百萬。”

  “一億。”

  “三億。”牧驕陽宛如公主一般輕輕的出聲,一瞬間叫場面沉寂了兩秒,隨後更加激烈了起來,許多人都心裡紛紛猜測這女人是誰,牧驕陽卻對這些目光視若無睹,笑容矜持,宛若真正的貴族千金一般,收集了不少人的好感和想要認識的心。

  就像在場的許多人一樣,真正想要收藏的人遠遠少於想要用藤一的畫賺取暴利的人,牧驕陽也不是真的喜歡藤一的畫才砸下那麼多的錢,只不過是因為想要利用聖瑪利亞拍賣場的性質而引起在場的真正的上層貴族的關注罷了。

  她一直都認為自己一定能夠成為卡爾法的女人,但是卡爾法是意大利全久會國聯事務所的嫡親孩子,那是意大利上層中的上層貴族,就算是被流放捨棄的,但是最後的聯姻對象也必然是得能夠與他們家族相匹配的,而牧家卻只是中流貴族,與之相比完全不夠看,所以她一直都在努力的成為貴族名媛,到時候即使身後家族勢力不夠,但是她本身的影響力也可以彌補,配一個被流放的孩子,就夠了。

  她也沒真想把錢砸在這種畫上,她剛剛已經觀察了好幾個明顯有些瘋狂的人,只要她先跟他們抗著,然後在一副割愛的樣子不再與之角逐,那麼也可以趁機與之攀上關係。

  算盤打得很響,牧驕陽已經開始幻想和卡爾法一起相親相愛的美好未來了。

  落年看著牧驕陽那副公主般的樣子微微的眯起眼眸。

  “哇哦,為了配得上卡爾法,那女人可真努力。”索菲和路易一人靠在門的一邊,抱著雙臂有趣的看著下面的角逐,嘴角笑容有點嘲諷。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愛到可以和別的男人上床只為了得到更多的家族合作機會躋身上層,這也不知道是真的愛的太沉重還是太廉價了,總之對於像他們這種人,家世什麼的可不需要,要是真的愛,像落年這麼脆弱的小傢伙也是可以的吶,畢竟他們可是斯蒂芬家族吶。

  “嗤,無聊,怎麼就沒看到胸大屁股大的金髮美女呢?”路易懶洋洋的半彎著腰,抬起手在眼上,一副遠眺的模樣。

  落年看了兩人一眼,忽的,鼻子動了動,腦中一瞬間閃電一閃而過,落年脖子哢哢哢哢的像木偶人一樣僵硬的扭到白展風那邊,只見那坐在白色金紋王位上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竟然多了一杯酒,紅色的,一嗅就知道必然是頂級的。

  咕咚……

  落年狠狠的咽了口口水。

  紅、紅酒……

  努力把腦袋扭回去幹正事,結果眼睛卻死死的一動不動的盯著白展風,看到那隻漂亮白皙的手優雅的執著杯腳,緩緩的送到薄艷的脣邊,精緻漂亮的下顎微抬,紅色的液體緩緩的滑進口中……

  啊啊啊啊啊好想要!落年內心的小人口水嘩啦啦的如同瀑布一樣的往下掉,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轉身,垂涎萬分的盯著白展風……手中的酒!

  落年的視線實在太如狼似虎了,白展風都不由得把視線轉了過來,入目的那雙水汪汪的跟想要骨頭的可愛小狗狗一樣模樣的圓溜溜水亮亮可愛的眼睛,白展風都不由得怔住了,“嗯?”

  她……想要什麼?

  下面還在叫價,落年完全沒有意識的各個兩秒就舉一下牌子,整個人卻是面對著白展風,目光死死的盯著他手裡的酒,那一副呆呆萌萌的模樣叫索菲整個人揪著路易的衣領盪漾得受不了的狠狠搖晃著,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索菲爸爸的女兒真是太可愛了嚶嚶嚶嚶嚶!

  白展風眉梢挑了挑,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手中的酒,再看看落年亮晶晶水汪汪的大眼睛,淺灰色的眼眸彎起,手中的酒晃了晃,落年的眼珠子也跟著轉了轉,手中的牌子還在無意識的舉著,把下面的牧驕陽和那個貴婦給氣了個半死。

  “這是1449年的斐洛斯,來自英國最古老的皇家御用金牌酒莊費羅卡羅拉,全世界只有三瓶,被稱為紅酒中最珍貴的液體紅寶石,兩瓶在十年前被我已經以十億四千萬的價格拍到手了,最後一瓶在夜寒焰手中。”白展風十分動聽悅耳的嗓音緩緩的在落年耳邊響起,他一點兒也沒有自己在十八歲就揮金如土是敗家子的認知,也不知道他口中的在夜寒焰手裡的最後一瓶已經被眼前這隻小白兔給用小內內換來喝掉了。

  “想要?”白展風把酒杯湊過去,落年正要舉起的牌子立刻被她甩到一邊,整個人撲了過去,然後被白展風輕而易舉的伸手按在她的小腦袋上,落年就像一頭小牛,目光堅定的盯著那杯斐洛斯,腳步在原地不斷的劃著,就是怎麼也划不過去。

  “噗哈哈哈哈哈……”索菲笑到在地上打滾,眼冒紅心的看著落年,整個人在地上扭啊扭,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傢伙?她怎麼永遠都可愛的不會叫人膩煩呢?她到底還有多可愛的一面啊?!真是太可愛了哈哈哈哈……

  路易一副他真是受夠了捂臉,把腦袋伸到門後,然後無聲的笑得變態。噗……真是好可愛!原來這小傢伙遇到酒還會露出這種呆萌樣,以後用釣魚竿釣上一瓶酒,估計就可以把她從房間裡釣出來了噗……

  再看那被落年無意識的氣個半死的牧驕陽,本來打算喊最後一次,把價格抬上去坑死那個跟她作對的人,結果落年偏偏在這時把牌子給扔了,於是,五億六千萬一次,牧驕陽臉色煞白的左看右看,怎麼沒人舉牌了?!五億六千萬兩次,牧驕陽開始祈禱誰趕緊舉牌啊!五億六千萬三次!牧驕陽面如死灰。

  白展風笑得如同天使般美麗聖潔,伸直的白皙漂亮的手阻擋著落年前進的腳步,看到她小牛向前衝的可愛模樣,樂得淺灰色的眼眸更加的淺了,就像覆上了一層銀芒一般,漂亮的不可思議。

  “這麼想要啊。”白展風手微微的收了一些,讓落年更靠近過來,笑容漂亮聖潔,“一口一千萬哦,付不起就賣身哦。”

  落年現在哪裡聽得到白展風在說什麼,一雙黑眸亮晶晶十分渴望的看著那杯斐洛斯,好想要……好想要!

  “看來同意了呢。”白展風眼眸更彎了,細長而勾魂,要是平常的落年看到還不得雞皮疙瘩全部冒出來,恨不得趕緊閃得遠遠的。

  紅酒湊到她面前,落年立刻饑渴萬分的雙手搶過,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喝了個精光,又一瓶湊了過來,落年手中的杯子往正要發揮好爸爸精神不讓女兒繼續喝的索菲臉上,二話不說的就抱住仰頭咕嚕嚕的喝了起來,看起來豪邁極了。

  “呵呵呵呵呵……”被落年那小樣逗到了,白展風輕笑出聲,烏黑柔順的長髮隨著他扶額的動作幾縷滑到了他身前,他笑聲收斂,下顎微抬,嘴角依舊帶著笑容,那雙淺灰色的眼眸卻睜開了,交疊著雙腿斜靠在白色金紋華麗的王座上,一瞬間,妖魅高傲不可侵犯到了極點。

  可惜了,只專注著喝酒的落年沒有看到。

  等落年喝完酒,心滿意足的可愛的打了個嗝,然後就看到白展風那張漂亮到了極點的臉放大了湊在她面前,頓時把小東西給嚇得往後腿了一步,左腳絆了下右腳,一屁股坐在地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又怕又裝逼的瞪著他,“乾、幹什麼?”

  白展風笑眯眯的伸出手,“給錢啊。”

  “哈?”

  “一瓶1449年的斐洛斯,我當初把兩瓶一起拍下來的時候花了十億四千萬,扣去我喝掉的一口,減去一千萬,請給我五億三千萬。”男人笑得聖潔又溫柔,那聲音就像聖瑪利亞學院那些女生說的那樣,只要他願意光用那把聲音就可以讓男人女人高潮的好聽猶如天籟,可是說出的話怎麼讓落年覺得這麼可惡呢?

  好吧,落年看看手中和當初夜寒焰那裡的一模一樣的酒瓶,想想也知道發生什麼事了,畢竟她和白展風又不熟,搶了人家那麼名貴的酒喝,確實不好,不過五億三千萬……尼瑪對於白兔子落年來說好貴啊喂!話說兩瓶酒十億都捨得砸下去的人尼瑪果然距離這個正常的世界好遙遠啊好遙遠!

  “五、五億?”小白兔被嚇得了,顫巍巍的伸出五根手指頭,“五……五……五……”

  “呵呵呵……沒錯哦。”白展風有趣的彎下腰,手指輕輕的從落年的大拇指點到小拇指,“一、二、三、四、五,嗯,沒錯,真聰明。”

  臥槽!你當她是腦殘啊!欺負小白兔真的會讓你很有成就感嗎?!

  小白兔小嘴一癟,眼眶紅紅,“可、可不可以分期付款?”

  “那要看你的分期付款是分多少期了。”白展風覺得卡爾法這隻寵物真的太神奇了,逗一下給的反應都和其他人不同,真羨慕啊,怎麼就是卡爾法的寵物呢?這傢伙可比天堂鈴有趣多了。

  落年動作依舊不變,大眼轉了下,小心翼翼的出聲,“十、十年?”

  “噗……”索菲抱著肚子蹲下身,“小落落,要我們白痴會長花十年的時間等你那我們斯蒂芬家族一天賺的都不止的錢,他會煩躁的做些變態才會做的事哦。”

  落年小嘴一癟,可憐兮兮的看著笑眯眯的白展風,“那、那、那二十年?”

  “噗……”這次連路易都沒忍住了。

  “嗚……三、三十年?”

  “你還是賣身吧。”白展風嘴角的笑容已經僵硬收斂了,這小東西是故意的吧。

  “不要!”落年拒絕的十分乾脆,腦袋一撇,萬分嫌棄,“就算賺錢賺到身體爛掉都不要,變~態~!”

  “噗……沒錯沒錯,小落落,珍愛生命遠離變態,快到索菲爸爸懷裡來~”

  白展風一瞬間笑得身後百合朵朵開,聖潔溫柔的猶如天使下凡。

  路易扭頭捂臉不忍直視,索菲你果然天生欠虐吧,天天招惹卡爾法還不夠,這會兒連會長都敢惹了,願主保佑你……不會死的太慘。
  ……

  那邊,天堂真央真的快要樂瘋了,五幅畫全部拍賣完,她最少會有二十億的入賬,這種絲毫不費吹灰之力的賺錢,她真的真的太高興了太興奮了!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接下去的三幅畫,每一幅都被抬得比前面的更加的高,連帶著天堂真央的心情也跟著彷彿插上了翅膀一般的飛上了青天,等到拍賣會結束,她忍著狂喜的心情裝出一副悲傷到了極點的表情,賺取了不少的同情分後才邁著步子朝聖瑪利亞拍賣場的會計室迫不及待的跑了過去。

  “天堂夫人?”戴著眼鏡穿著西裝幹練的女人從電腦前抬起頭,看到來人眉梢挑了挑,“有事嗎?”

  “嗯,我來拿拍賣的錢。”天堂真央強壓著興奮不已的心情,努力平靜高貴的說道。

  “嗯?”女人奇怪的敲了敲桌子,“如果說的是藝術新皇的畫的錢的畫,我們已經把錢打進了你們給的戶頭裡了。”

  天堂真央怔了怔,“是、是嗎?”暗地裡狠狠的皺了皺眉,不是跟藤田說了不要把銀行賬號一起給嗎?這麼大一筆錢她要自己留著,打進銀行裡還要繳一大筆稅!明明就全部都是屬於她的!

  不好意思的朝女人點點頭,天堂真央轉身出去,順便拿出手機查賬,但是卻沒有發現賬戶裡多出哪怕一毛錢,她腳步一頓,臉色一瞬間難看了起來,又轉身回去。

  “賬戶?不就是你們給的那個嗎?而且我們也核對過了,那是藝術新皇藤一。艾比瑞在瑞士銀行的賬戶沒錯。如果還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去跟檢查部說明,我這裡只負責匯錢和計算。”女人推了推眼鏡公式化沒有感情的道。

  天堂真央只感覺剛剛她心情有多好,現在就有多糟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根本就沒有藤一的賬號,怎麼給她?跟女人要了藤一的賬號,天堂真央立刻就打電話叫藤一去查,很快就確認這真的是藤一在瑞士銀行的賬戶,天堂真央這才鬆了一口氣,是藤一的賬戶那就好辦了,藤一已經死了,她身為母親自然有資格擁有他的遺產,但是電話裡頭的人下一句話出來,天堂真央頓時便變了臉色。

  “你說什麼?!”天堂真央臉色發青,難看到了極點。

  “瑞士銀行那邊說了,這個賬戶藤一少爺在很早以前就跟他們簽過協議,如果有一天他死了,賬戶外加他的小金庫裡的東西都是屬於艾比瑞家族最小的女孩,落年.艾比瑞的,只有落年小姐才可以去取,這份協議具有永久性的法律效應,就算是父母親戚也不能侵犯,以任何理由任何藉口從中拿取一毛錢,如果三十年內落年小姐還沒有去取的話,那麼那些錢都將一分不剩的捐於慈善事業。”

  “啪!”

  名貴的手機被毫不憐惜的砸在地面,天堂真央氣得臉色發青,整個人全身發抖。該死!該死!這就是她的好兒子!竟然到死都不留一毛錢給她這個當媽的嗎?真是該死!活該他死!連親生父母都比不上一個私生女重要,真是她的好兒子啊,真是她的好兒子!大逆不道!她真是後悔當年沒有把他殺了留到現在還來氣她!

  從雲端掉進泥地,天堂真央怒火攻心,腦袋一片暈眩,終於還是白眼一翻,氣得暈過去了。

  “媽?媽!”碧洋見天堂真央去了那麼久還不出來便走了上來,然後入目的便是天堂真央氣得暈過去倒在地上的場景,把她嚇了一跳。

  正邁著步子和白展風他們一起準備回白館的落年看著手機上發來的信息,嘴角勾勒起一抹純潔可愛的笑,這樣就受不了了嗎?果然還是要讓這種女人好好的品嘗著什麼叫從天堂掉到地獄才是最解恨的,這次氣到她昏倒,下次就讓她氣吐血好了,等虐的她快要瘋掉了,再殺掉好了。

  不過……

  落年嘴角的笑容微微僵住,藤一竟然把他的財產都給她?而且還是很久以前就已經簽訂的協議,這種事情,她從來都不知道,也從來沒有想過,就算那男人……是為了她活著的,但是既然如此,她還沒有允許他可以去死,竟然擅自那麼早就給自己定下了會死的結局嗎?那個笨蛋!

  “唔?心情很糟糕的樣子啊。難道是想卡爾法了?”索菲湊了過來,笑得像一隻偷了腥的狐狸,手裡搖晃著一瓶紅酒,一副快點上鉤的模樣。

  落年抬起眼瞥了他一眼,“不要。”

  “欸?為什麼?”索菲表示他受打擊了。

  “我嫌棄。”落年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辜純潔的瞅著索菲,毫不留情的在索菲大腿上又插了一箭。

  嚶嚶嚶嚶嚶被嫌棄了索菲爸爸好桑心……

  “原來還是一隻挑食的小兔子啊。”路易漫不經心的道了句。

  白展風笑眯眯的瞥了落年一眼,沒說話。

  ……

  四周一片陰暗,有誰的腳步在悄悄的邁動著。

  一道身影悄悄的從走廊拐角處探出頭,看向那即使到大半夜都還亮著燈的房間,想了想,蹲下身等屋裡的人睡了才能行動。

  而此時那燈光明亮的屋內,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專注的坐在桌前,桌上放著瓶瓶罐罐,而房間的另一個角落裡,像小獸一樣的男孩抱著膝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蹲在那裡,明明困得眼皮聾拉,卻還是強打著精神瞪著凱文的背影,哼哼,就算他一副不會碰他的樣子,他也不會相信的!能跟這種家族往來的人,怎麼可能是好人!

  凱文當然不會對這種小鬼而且還是男孩的感興趣,他愛的人是落年,身體卻不得不依靠別的女人才能緩解這個家族曾經給他的那種屈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住在這種骯髒的地方,所以凱文覺得渾身不自在也睡不著,所以才在這裡徹夜搞研究,弄了好半天,減少了藥劑用量,重新計算了一遍,回頭便瞅見那小鬼還在瞪他。

  眼眸一眯,凱文想起,如果這傢伙和他遭遇是一樣的話,那麼以這家的變態程度,也會給他注射那種藥吧?當初他什麼都不知道才導致現在即使有藥也已經沒有作用了,不過看這小鬼的年紀,應該還有救吧。

  “喂,小鬼,過來。”凱文一邊喊一邊轉過身翻他的藥,又從箱子裡拿出一個針管,配上他在燈光下寒光一片的眼鏡,實在像極了科學怪人。

  那小鬼立刻就是一副生命受到威脅的食肉生物一樣,匍匐著身子惡狠狠的瞪著他,就像馬上就要撲過去咬死他似的。

  凱文眼眸一眯,收起針管,“這是你自找的。”難得他好心,既然對方不要,那就算了,反正不管他的事。

  越看凱文的背影,小鬼就越有種對方很危險的感覺,而且他還打不過他,媽媽說過,任何讓他感覺到威脅的人都要殺掉,否則他就沒辦法活下去了,所以,狠辣的黑眸看向邊上的一把古銅色木凳,悄悄的拿了起來,朝凱文慢慢的走了過去……

  而此時,一抹如同游蛇一般的身影柔軟而快速的朝凱文所在的房間傳來,速度之快叫半夜起來喝水的人都沒看到眼前有過什麼身影。

  凱文正在專注著研究著自己的藥,不像黑貓紅蛇他們經常出動暗殺任務的凱文本來就是內部成員,負責醫學科研部的,有些拳腳功夫,但是武力值卻是不能和他們相比的,特別是習慣了研究東西的時候忽略身邊的事物,直到後面那小鬼椅子就這麼橫掃過來,黑髮拂動,凶狠的力道毫不留情的朝他掃了過來,凱文的目光卻還是落在他手上的藥水上。

  “砰!”

  “乒……劈哩啪啦……”

  守在不遠處睡著了的克蕾拉立刻被驚醒了過來,連忙跑了過去。

  屋內,小獸一樣的小鬼被一腳踹暈了過去,凱文依舊站在原地,手裡還拿著他的藥水,但是桌上的一切東西都已經被掃到了地上,劈哩啪啦的,就像某人的節操一樣,碎了一地。

  凱文被掃的空盪盪的桌上,一個少年站在上面,黑紅條紋的T恤和黑色的外套,一頭火一般紅色耀眼的碎發柔順的服帖著,一雙眼睛是紅寶石一般透徹的紅,精緻的五官,此時眉頭微微的蹙著,顯得非常的不耐煩和不爽,連帶著連頭髮都彷彿具現化著怒火。

  “好不容易能回紅妖館我竟然要來給你擦屁股,凱文,很想被爆X花嗎?”

  凱文搖晃著手裡的藥,看都不看一眼來人,“不要把你自己想的事都套在別人身上。”

  “啊哈,那真是抱歉了,我已經欲求不滿很久了,那個笨蛋總是不願意滿足我,我表示非常內傷,這次回去一定要讓她把我撲倒才可以。”撓了撓柔順的紅髮,站在桌上的少年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說道,說完還從身後的背包裡扯出一條白色的內褲,上面印著落年可愛的小身影,而且位置還在特別猥瑣的那裡,“看,我的最新發明,我發現有了這個之後,我飯吃得香了,覺也睡得好了,身體感覺也倍兒棒!你羨慕吧?不好意思,我是絕對不會把它讓給你的。”

  “紅蛇。”凱文手中的動作頓了頓,額角暴起無數個十字路口,彎下腰從箱子裡拿出一個大大的針管,鏡片下嫵媚的丹鳳眼裡寒光一閃,陰險狡詐,“借你的身體來給我用用吧。”

  紅蛇的回應是直接一腳把朝他射來的針管給踹出了凱文的房門,正好砸中了跑過來的克蕾拉的腦袋,克蕾拉看了眼,心臟撲騰撲騰跳得飛快,顧不得確認這藥是不是她想要的,搶了就跑。

  凱文眉頭蹙了蹙,“那是我們巴洛克王國最新研究項目。”

  尾音剛落,紅蛇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

  落年和白展風他們回到白館的時候,天堂鈴和牧驕陽也已經回來了,牧驕陽臉色特別難看,強顏歡笑的說了幾句便拿著書先行一步去夜間部課室了,白展風幾人也紛紛換上衣服,乖學生似的紛紛出了門。

  天堂鈴心情似乎很好,抱著書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嘴角笑容甜美而透著毒氣,“卡爾法和奧菲已經回來咯。”

  落年眼眸微微眯起,這傢伙……

  回房間洗了個澡換了可愛簡單的T恤和七分褲,落年披著一頭紅發準備去瞅瞅她的飼主和可愛的傲嬌貨,畢竟可是剛剛受了懲罰的。
  敲了敲卡爾法的門,發現卡爾法不在,於是落年便邁著步子上了四樓。

  奧菲門沒鎖,落年看了看門縫,小手輕輕一推便推開了門,一眼看過去,就看到奧菲的房間凌亂不堪,屋內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香氣,浴室的水嘩啦啦的響著。

  落年眉頭蹙了蹙,還是走了過去。

  “奧菲?”

  推開浴室門,砰的,有什麼東西砸了過去,伴隨著一聲氣息不穩煩躁至極的吼聲,“滾!”

  落年額頭被敲出了一個小包包,紅著眼睛可憐兮兮的扒著門湊了過去,然後微微的驚住,“奧菲?!你怎麼了?!”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6 06:08 PM

第二十一章    又被劫了

  浴室內冷水嘩啦啦的流著,奧菲整個人衣衫不整的半趴在浴缸裡,銀色的發濕漉漉的聾拉著,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喘息的特別厲害。

  此時聽到落年的聲音,他全身驟然一僵,身體原本就怎麼也降不下去的熱度莫名的就狂熱燃燒了起來。

  “奧菲?”落年揉著額頭出聲,眼眸微微的眯了起來,奧菲這樣子……就像凱文剛剛開始發病時的樣子,也就是說……剛剛屋外那味道是……

  “呼……我、我沒事,你快回去睡覺。”奧菲整個人又往水裡縮了縮,手臂撐著腦袋,只露出一雙水霧朦朧的紫色眼眸看著落年。
  這個樣子,沒事才奇怪吧。

  只不過這種情況,她也幫不了他啊,要去拉個女人給他?估計那女人還沒爬上他的床就被他給殺了,要不然就自己努力撐著?話說以後會不會陽痿?小弟弟會出問題吧?

  落年站在原地,睜著一雙純潔無暇的眼眸撓撓臉頰,心裡卻盡想著一些猥瑣事。

  “快走啦!想要被玩壞嗎?!”奧菲少年覺得渾身滾燙的幾乎要燃燒理智,偏偏落年還站在那裡一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模樣,這是想要他怎麼樣啊!

  奧菲不是傻子,雖然純情但不代表不知道男人弟弟有精神特別的現在這種情況下,很容易做出一些事,雖然說啊,他經常臉紅心跳的想著和落年做些猥瑣事,但是要他真的對落年下手的話,他一定會先把自己給臉紅死的!

  落年眨眨眼,然後點點頭,乖乖的轉身出浴室,順便幫他把浴室門也給拉上了。

  瞅了眼亂糟糟的屋子,落年走到窗邊把窗戶推開,讓屋裡的藥香飄散出去,然後坐在奧菲的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也不知道想幹嘛。

  ……

  紅色的身影飛速的追上前面跌跌撞撞的跑的少女,一腳把她踹飛狠狠的砸在墻上,紅色的眼眸一瞬間陰狠毒辣,叫人有種被蛇盯上的毛骨悚然的感覺。

  紅蛇走到克蕾拉面前,看到少女嚇得瑟瑟發抖卻又故作堅強倔強的樣子,紅眸一眯,嘴角扯起一抹惡劣的笑,“我說,敢搶我們巴洛克的東西,你膽子可真肥,我免費幫你減減肥好了。”

  腳尖勾起地上的針管,輕輕一拋便抓在了手上,紅蛇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彷彿有可怕的寒光閃閃。

  “紅蛇。”凱文追了過來。

  “反正是卡羅馬家族的人,殺了沒關係吧?凱文。”紅眸一瞬間嗜血殘忍,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看到克蕾拉那一頭紅色的髮,更是直接眉頭皺了起來,凶狠的揪起那頭紅發,眼裡滿是嫌棄厭惡,“長得那麼醜竟然還有這樣一頭紅髮,看著真礙眼。我要先把她的腦袋弄下來扔進馬桶裡衝掉。”

  克蕾拉被揪得頭皮發麻,目光看著紅蛇,眼裡透出幾分恐懼,“你……你們是誰?到底想幹什麼?”

  “啊?自己偷了東西還一副你狠無辜的樣子,臥槽看著超級礙眼!”帥氣的臉上說著,一腳就踹了上去,一瞬間正中她的門面,鼻子都被踢斷了,猩紅的血跡幾乎把她自己給嚇死。

  “嗚嗚……”克蕾拉被嚇到了,這會兒才想起這裡是她家,想要開口大叫,只是紅蛇眼疾手快,有是一腳過去,輕易的就把克蕾拉的下巴給踢了下來,任由她想怎麼開口怎麼叫喊都做不到。

  紅蛇搖搖手上的針管,“吶,凱文,你不是需要人體做實驗嗎?”

  凱文推了推眼鏡,嫵媚的丹鳳眼劃過一抹寒光,“這裡很早之前就被我定為試驗場了,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實驗體。”

  “啊哈?好吧,我多管閒事了,您請。”紅蛇做出一副恭敬樣,雙手把針管給捧還給凱文,那副囂張又搞怪的模樣,完全不把人命放在眼裡。

  開玩笑,做人命生意,從小就在生死邊緣坑蒙打滾的人會在乎那最不值錢的東西麼?

  無色的液體從針孔裡擠出一些,凱文拿著針孔,穿著白襯衫,眼鏡泛著光,一副瘋狂科學家的樣子,嚇壞了克蕾拉。

  “人體部分記憶破壞與消除第一次人體試驗開始。由於作用在白鼠上面的效果強到讓白鼠連他們是什麼東西都忘記了,所以我在各種藥物上都減輕了用量,也重新添加了一些東西進去。啊……真是好奇啊,作用在人體身上,會不會產生什麼神奇的效果呢?”凱文越說越興奮,那模樣還真的像極了瘋狂的科學家。

  紅蛇抱著雙臂站在一邊看戲,嘴角笑容惡劣,紅眸看著那克蕾拉,是高高在上的藐視。

  拉過女人的手臂,在月光下顯得冰冷的針孔插進女人的血管裡,然而藥物還未推進,一道寒光閃過,凱文猛然被紅蛇給撲倒往旁邊滾了幾圈。

  紅髮微揚,紅蛇滾了兩圈後,手臂撐在地面,長腿驟然往上踹去,鏗鏘的一聲撞擊聲起,黑色厚底的靴底和那帶著鞘的日式長刀來了個親密接觸。

  什麼東西?劍?還是西洋刀?

  然而,紅蛇還來不及多想,那帶著繁複花紋的鞘驟然被甩開,黑色華麗的劍刃帶著冷冽的寒光橫掃了過來,紅蛇身子往後翻去,雖然躲得快,但是刀刃還是快速的擦過他的鞋底,輕易就削掉了他的一片鞋底。

  紅蛇眉頭一蹙,黑色的刀刃近在咫尺,紅眸閃過一抹血光,手從身後的包裡抽出一把匕首,擋下了要把他劈成兩半的黑刃。

  兩個人,一個在上,一個在下,長刀抵著短劍,怎麼看都是紅蛇占下風。

  穿著白色襯衫休閒褲,帶著眼鏡,一副風度翩翩下手卻毫不留情的男人嘴角勾著如沐春風的笑,“呀啦,又見到一個騎士了,還是熾騎士呢。”

  紅蛇可沒有傾聽陌生人說話的好脾氣,手中驀然又多出了一把匕首,身子驟然一個側翻滾,長腿快速的壓下他的刀,手中的兩把匕首快速的朝男人攻擊而去,男人卻反應快速的用劍鞘擋住了朝他刺來的刀尖,嘴角的笑容沒有絲毫的改變。

  “呀啦啦,竟然攻擊審判者,嘛,這世界上也只有熾騎士敢這麼做了。不過……”男人笑,下一秒手中的黑刃驟然貼著手腕一個翻身,速度快的叫紅蛇有些狼狽的躲開,然而臉上卻還是被劃出了一道血痕,他快速的退到安全距離,眉頭狠狠皺起。

  這奇怪的帶著冷兵器的男人……

  很強!

  “別忘了我可是有剝奪你們騎士身份和生命的權利的,要知道,世界上有許多人都擁有成為騎士的資格,你是熾騎士,他也可能是熾騎士,世界各個角落都可能會有一個熾騎士,只要主戒還沒有選出主人,繼承人還沒有承認和挑選出守護者和騎士,那麼你們就是隨時可以被更換掉的候選人罷了。”男人站在克蕾拉身前,笑容依舊,說出的話卻是叫人難以理解而冰冷的。

  紅蛇完全聽不懂這男人在說什麼,但是有一點他就算再不把人話當人話來聽,也聽出來了,這男人一副高他們一等,一副決定他生死的姿態是怎麼回事?哈?他以為他是什麼東西?他紅蛇還沒有達成畢生的願望,並且已經把一切都奉獻給了他們的King,他是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一副上帝的嘴臉?

  “嘛……算了,反正熾騎士一向都是狂傲難訓又比較臭脾氣的,一切還沒有正式拉開序幕前,估計你也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嗯……上次見到的那個騎士可比你聰明多了。”收起黑色的長刀,男人笑得優雅,“這個家族你們想對它做什麼都無所謂,不過,在繼承人們還未正式開始競爭之前,任何一個候選人都不允許被殺死,這是規定。”

  嘛……其實身為被選出來的審判者,男人覺得他是比任何人都苦逼的,又不是所有候選人都是像其他那幾個一樣強悍有實力又有腦子的,他要世界各地的跑,這一個什麼時候出問題了,那一個又怎麼了,面對各種二貨腦殘,他很累的啊。

  再說有時候還要遇上一些強大的守護者或者騎士,一不小心被幹掉的話,那麼一切又要等一百年了,那坑死人不償命的約定什麼時候才能實現呢?估計真的得遙遙無期了。

  紅蛇眼眸眯起,眸中彷彿流轉著嗜血的猩紅色光芒。

  “紅蛇。”凱文出聲喊了句,鏡片下的目光看著奇怪的男人,意味不明。紅蛇要是和這男人打,最少都要兩敗俱傷,甚至可能會被殺掉,而且男人剛剛那一番話透出的信息量實在太大太奇怪,他們不宜輕舉妄動。

  紅蛇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凱文表達的意思是什麼,只是……伸手擦了下臉頰,紅蛇表情陰狠,這該死的混蛋!竟然敢傷了他如花似玉的臉!你妹的,祝你上廁所用手擦,祝你被兩根以上的黃瓜爆菊,祝你天天吃黃瓜舔菊花!

  男人像上次敲暈卿和一樣吧克蕾拉敲暈了,然後扛上肩膀,他把插在克蕾拉手臂上沒有掉下來的針管拔了下來,在骨節分明的指間轉動了下,嘴角笑容如沐春風,“為了保證最後競爭絕對的公平公正,審判者有責任為處於弱勢的候選人提供一些幫助,所以……”話未說完,男人已經扛著克蕾拉快速的奔跑了起來。

  “切,什麼東西?”內心還在因為被劃傷了如花似玉的臉蛋而暴走的紅蛇不屑冷哼,心裡對那莫名其妙的男人豎起中指。

  凱文拂著褲腳灰塵的手驟然一頓,臉色驟變,“不好!”

  等凱文和紅蛇快速趕到那棟小別墅的時候,藤一的病床上已經空空如也,原本擦在他的經脈處的點滴也被拔掉了,上面還帶著一絲猩紅的血跡。

  “Shit!”凱文氣急敗壞的踹了病床一腳,看向一臉不解的紅蛇,“通訊器戴在身上吧?”

  “嗯哼。你又忘記戴了吧,難怪左焱奶爸還要我順道來這邊看看你有沒有什麼問題。”紅蛇伸出手,拉起袖子,露出戴在手腕上的黑色手錶,“你以為誰都像一樣你忘東忘西嗎?”

  ……

  浴室裡的水聲越來越大,奧菲喘息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起伏不定的,光用聽的就知道非常的痛苦。

  落年坐在外面,看著上面他們巴洛克王國醫學科研部傳來給她的信息。

  暗欲迷迭香,曾經卡羅馬家族給凱文注射的類似於毒品的春藥,近年來研究那玩意兒的家族又弄出了蒸發式的,其威力比注射式的還要厲害。

  聯繫之前天堂鈴跟她說的話和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很容易就知道,這一切是誰搞的鬼了,那該死的女人,尼瑪她想讓她想辦法吧她設計出白館可沒說可以把奧菲拖下水!

  那白痴估計在裡面憋到死都不會出浴室一步!

  “唉……”關掉光屏,落年嘆了口氣,一副無奈又生氣的樣子站起身,朝浴室走了過去,難不成真要讓他家的小奧菲廢掉啊!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6 06:10 PM

第二十二章    臉紅心跳

  熱……

  好熱……

  要熱死了,怎麼辦?好想做些壞壞的事……好想對某只小白兔做點……

  臉頰通紅,喘息聲急促而虛弱,紫眸朦朧彷彿矇著一層霧氣,整個人除了腦袋之外都浸泡在冰涼的水中,皮膚都起皺了,但是卻不見體內的溫度有絲毫的降低,體內彷彿有一個邪惡的東西在搶奪著自己的思想,老是叫他做一些可惡的事,老是讓他腦子裡出現落年那張可愛的小臉,偶爾像可愛的小狗狗一般濕漉漉的看著他,小貓一樣的撓得他心癢癢,眼眶總是很容易紅紅的,就像被嚇到的小兔子……

  矮矮的,小小的,連帶著手也小小的,軟軟的,身子也小小的,軟軟的……

  啊!好討厭,怎麼可以想這種事?!太邪惡了!太羞人了啦!

  奧菲少年即使中了春藥也改變不了那傲嬌純情的屬性,原本因為藥性太長時間沒有得到紓解而蒼白起來的面容兩頰泛起一絲紅暈,雙眼朦朧的把自己的腦袋也下滑了一半藏在水中,身體某個十分讓人遐想的不和諧部位漲得難受,少年的手很癢很想乾點什麼事,但是卻被潛意識的拒絕了。

  他可是奧菲。米勒西斯,怎麼可能做出和自己左右手發生關係的事,哼!

  嚕——

  浴室門被打開了。

  落年站在門口看著泡在水裡紫眸水霧一片,此時有些呆怔的看著她的少年,邁著步伐走了過去。

  “……唔……咳、咳咳、咳……”直到落年距離他還有幾步遠,奧菲少年才猛然反應過來什麼,張嘴想說話,卻忘記自己半張臉浸在水裡,一開口就把自己給灌了一口水,嗆得他連續咳了好幾次。

  “奧菲,沒事吧?”落年眨眨眼,眸中一片澄澈,宛若一汪清澈透明的泉水,清澈見底。

  “我、我沒事,你快出去!”奧菲面露驚恐,連忙轉過身背對著落年,雙手在水下握得緊緊的,狠狠的掐著自己的大腿,尼瑪竟然想撲上去!太可惡了!惡狠狠的瞪了眼褲襠處,惡狠狠的在心裡罵了罵自己不聽話的兄弟,不知羞恥!怎麼可以一看到落年就變得更蠢蠢欲動呢?!

  想到自己剛剛吼得有點凶,奧菲少年一邊煎熬一邊還有空想落年會不會生他的氣,本來就因為卡爾法的原因兩人獨處的機會就不多,現在自己又凶她,她肯定要疏遠自己了,好桑心嚶嚶嚶嚶嚶!

  “奧菲……”身後忽的貼上一抹讓他覺得比水還止熱的溫度,落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壓低了,所以讓他覺得那聲音魅惑的叫他覺得自己一直在努力保持清醒的理智一瞬間被奪走了一半,耳邊的溫度叫他一瞬間舒服的難以自抑的低吟了一聲。

  “舒服嗎?”落年嘴角蕩起一抹魅惑的笑,背著奧菲肆無忌憚的綻放著妖嬈。

  感覺到有一雙小手滑入水中落在了自己的腰上,奧菲整個人僵硬了一下後,因為藥力的原因一瞬間便軟了下來,本來該是主動的那一方反而因為藥物在體內憋太久和靠著精神力保持著理智而花費了太多的力氣,導致反而沒有力氣阻止那隻邪惡的手了。

  “笨、笨蛋!你、你在唔……”

  “我在幫你啊,要是小奧菲出事了怎麼辦呢?這樣的話,以後奧菲真的只能當小受被爆X花了喲。”手在水下邪惡的滑向奧菲少年帶著精瘦的肌肉的小腹。

  觸感彈性十足,感覺非常的可靠,身上被狼咬出來的傷口也都長了新肉,傷疤也因為卡爾法親手調制的藥而幾乎沒有,少年的身體感受起來,真的很舒服,啊,難怪會被大姐姐猥瑣無下限的YY,這一副臉紅想要阻止卻又沒力氣的沉迷又不知所措的樣子,真的叫人很欲罷不能,想對他做更邪惡的事情呢。

  “才……才不要當……當小受被爆……”奧菲少年保持最後一絲理智反駁道,他可是奧菲。米勒西斯,怎麼可能會屈服在男人身下?他又不喜歡男人,又不攪基,而且,他還想要撲倒……

  理智在柔軟的小手有些僵硬的握住【嗶——】的時候全然消失不見,潛意識的羞澀卻叫奧菲一瞬間整個人如同被抓出了水面的魚,劇烈的掙扎了起來,水都濺了落年一身,但是又很快在落年的放肆的動作下臣服在了慾望之中。

  “很好,要配合姐姐才對嘛。嗯啊,身子動一動,舒服嗎?”落年嘴角的笑和因為第一次做這種事而有點僵硬的手完全不同,魅惑妖氣,順便占占口頭上的便宜也算是奧菲少年讓自己給他做這種服務的報酬。

  奧菲看不到落年的表情,朦朦朧朧的在天堂與地獄之間沉浮的快感中覺得,落年好像突然變成妖精了,聲音迷惑著他交出了他的理智和靈魂,身子甚至不受控制的接受著她的命令做些叫人覺得羞恥的事情,好過分,怎麼可以這樣?不……不要再這樣了……好、好舒服,可是好害羞……

  暗欲迷迭香,是一種類似於毒品的春藥,初期的迷迭香只要長期被注射進體內,就會像種子一樣的種進身體裡,造成如果不和別人做那種事就會痛苦到死掉的沒辦法戒掉的毒癮。

  卡羅馬家族曾經就把這種東西肆無忌憚的用在凱文身上做人體試驗,而事實證明,他們是贏家,他們成功了,當落年把凱文帶回來的時候,這種毒已經種在了他體內,第一次在他們面前發病嚇壞了所有人,後來還是醫療部的人發現了問題,把寧死也不願意和別人做的凱文綁起來丟進有女人的屋子裡,才保住了一命,每隔將近兩個月,都會發作一次。

  也就是因為如此,每兩個月公式化的和女人上床,成了凱文必做的“公事”,還是落年親自命令的。好不容易把人從自閉症裡拉出來,結果卻因為不願意和女人上床就去死,落年怎麼想都覺得可笑和不值。

  毒性很強,長期使用到一定的時間,即使有解毒劑也沒辦法清除乾淨。

  而加強版的暗欲迷迭香這種東西,即使只是吸入一點點,沒有立馬解毒的話,也會和喝了一整瓶春藥一樣的。

  白色的,而且很粘稠,比平日裡喝的酸奶濃多了。

  奧菲整個人幾乎要羞得把腦袋扎進水底,竟……竟然……

  “好多哦,要不要嘗一嘗味道呢?”落年另一隻手又伸進水底繼續幹活,畢竟中了藥的人怎麼可能一次就好,另一隻手邪惡的伸到奧菲面前,肆無忌憚又猥瑣無下限的調戲著純情的少年,不用別人說,落年此時自己都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猥褻美少年的大媽,但是這傢伙真的太叫人想狠狠欺負了有木有!

  奧菲羞恥純情的渾身泛紅。

  “還是想要姐姐嘗一下呢?”落年覺得自己都被少年誘惑了,心癢癢的邪惡的輕輕咬了下少年紅紅的耳垂。

  正在情慾之中的少年全身冒起了蒸汽,那一咬刺激得他忍不住再一次的【嗶——】了。

  這邊浴室內春光無限,那邊,寂靜的夜色籠罩下的白館外。

  一輛高爾夫球車快速的奔來,穿著白色夜間部校服,一頭卷曲金髮的牧驕陽快速的從車上跳下來跑進白館內,目標直指卡爾法的房間,她臉頰泛紅,眼中春意盪漾,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得飛快。

  就在剛剛,就在剛剛天堂鈴竟然跟她說卡爾法中了那種藥,叫她一時間急匆匆的跟白展風請了假,連對方同意沒同意都沒空聽清楚的就跑了回來,額頭冒著細細的汗珠,她緊張又期待的想要讓自己的身體為他做解藥,以卡爾法的那種個性,愛上一個人似乎有點難,所以在那之前用身體留住他的眼眸的話,她也是不介意的,或者說,她做夢都在想著和卡爾法做那種事。

  卡爾法的房間在三樓,就在落年隔壁,門沒有鎖,牧驕陽輕易的就推開了他的房門,然而入目的卻是一片空盪,沒有過多色彩和物品的房間,被褥疊得很整齊,沒有人躺過坐過的跡象,難道……難道在藥還沒有發作之前,卡爾法出門了嗎?!

  牧驕陽臉色驟然一變,心裡一陣恐慌,腦子裡滿是卡爾法和陌生女人翻雲覆雨的場景,焦急的跑出白館準備找人,眼裡一片陰狠,誰敢碰她的卡爾法,她就殺了她!

  然而此時,在白館不為外人所知的地下室內,白熾燈明亮,一個個櫃子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試管酒精燈收集瓶等等,墻上還有一些骨頭標本,寒光凜冽的手術刀插在上面,顯得有點陰森可怕。

  這是魔醫夏爾的地盤。

  正在被牧驕陽翻天覆地的尋找著的卡爾法正坐在一張辦公椅上,【嗶——】處有個小帳篷,但是他卻毫無感覺般的,碧潭般的眼眸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正在研製調配藥物的如同藝術家般的手也平穩的沒有絲毫的抖動。

  滴答。

  一滴紫色的藥水從試管口滑落,掉進另一根有著無色液體的試管中,從容淡定的搖了搖,然後反正鼻下嗅了嗅,確認無誤之後仰頭喝掉,就像一波冰水,嘩啦一下就把身體裡的邪火給熄滅了。

  “上不了檯面的垃圾。”把桌上被他從床底下找到的已經被迫停止燃燒的小節白色硬物扔進垃圾桶,卡爾法面無表情卻藐視之至的道。

  面無表情的把剩下的解藥倒入小瓶中,卡爾法這才捻著解藥離開他的研究室,朝四樓奧菲的房間走去,他是算準了以奧菲那強大的精神力和自制力是暫時死不了也不會被白館裡的某某女人給上了,所以才步伐那麼淡定的彷彿不是要去救人,只是去散步一樣的的。

  只是落年卻不知道,如果知道卡爾法正在研製解藥的話,她也沒必要出手了吧。

  卡爾法腳步正在前進,已經到達四樓樓梯口。

  落年覺得手有點酸了,但是奧菲少年卻還是紅著一張臉那麼精神,她想收回手,但是已經被藥物控制的少年卻伸手按住了她的手,“動……動一下……”

  “呀啦,怎麼可以說出這麼淫蕩的話呢,叫姐姐更想欺負你了。”落年怔了下,眼底微暗,笑得更加妖媚。

  無情的抽回自己的手,落年抓住奧菲少年的手,嘴角笑得邪惡,“乖,自己來。”

  卡爾法推開奧菲的房門,鼻子動了動,確定屋內的暗欲迷迭香已經都驅散了,這才邁著步伐走進屋內,看了眼打開的窗戶,掃了下四周,沒看到奧菲,卡爾法是鼻子超於普通人的靈,但是不是耳朵,好一會兒,他好像聽到了浴室裡有輕微的水聲,走了過去——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6 06:12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6-29 11:09 PM 編輯

第二十三章    回歸王位

  水在浴缸裡輕微的搖晃響動。

  卡爾法直接就把手扣在了門把上,一拉,微涼的水汽便涌了出來,空氣中飄蕩著某種十分淫靡的味道,卡爾法不需要刻意去嗅都能感受到。

  碧潭般的眸子平靜無波的轉向聲音來源處,入目就是奧菲整個人仰攤在浴缸裡,只有濕漉漉的銀色的腦袋靠在浴缸邊緣的場景,碧綠的眼眸平淡無波的微微下移,十分平靜的落在地上的點點白濁,腦子裡迅速組織出一副場景,然後走了過去,看到奧菲少年閉著眼睛臉頰紅紅的,吃飽饜足幸福死了的樣子,水裡褲子皮帶是打開的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十分不和諧,水上也飄著一些男性的白濁。

  卡爾法優雅漂亮的宛如藝術家的手食指微微的彎起,擦過下脣,然後恍然大悟的眼睛一亮,萬分鄙視的看著好像爽到迷迷糊糊的奧菲,“淫蕩的男人,不要臉,不知羞恥,白痴,笨蛋,傻逼,慫貨,挫貨……”

  各種名字兼形容詞冒了出來,直到奧菲被他沒有情緒似的碎碎罵給吵醒了,他才搖晃著手裡的藥,“浪費了。”浪費了他的時間和精力,他還親自拿過來給他,結果這傢伙竟然不需要了。

  奧菲少年醒來,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到什麼,紫眸裡閃過茫然,卻又很快的清醒了過來,“浪費個屁,你扔到拍賣場去,多的是人想要你出手的藥!”

  “不要,我為什麼要讓莫名其妙的人擁有我的東西。”卡爾法看著奧菲,綠光幽幽。

  “你就當造福全人類不行啊!”奧菲有點不耐煩,身上的毒素是沒有了,自己的貞操貌似也沒有了,但是他現在比較在意的是,落年到底有沒有來過這裡,難道這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嗎?耳邊傳來自己心臟跳得飛快的聲音,腦海裡冒出那幾句叫人臉紅心跳的魅惑到了極點的聲音說的話,心臟跳得更快了。

  “比起造福人類,我覺得去毀滅世界更讓我心情愉悅。”卡爾法搖晃著手裡的藥,碧眸已經非常明顯的表達著他的意思。

  “你可以更中二一點嗎?!”心裡煩躁又想要確認什麼事情的奧菲少年沒能體會到卡爾法眼裡的意思,提著褲子便從浴缸裡站了起來,跨出去就要出門的樣子。

  卡爾法平靜的站在原地看著奧菲的背影,“不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的話,我就告訴全館的人你竟然躲在浴室裡打飛機。”

  “砰!”

  “劈哩啪啦!哐……”正準備出門的奧菲腳下頓時一滑,撞到掛著毛巾擺置著牙刷等的架子上,東西劈哩啪啦的掉了第一地,響亮刺耳。

  奧菲少年臉色漲紅,紫眸一片惱怒的瞪向卡爾法,“你在胡說什麼啊?!”

  卡爾法碧眸無波,面無表情的指了指地上和水上的東西,明明沒有波瀾沒有表情,語氣也沒有起伏,奧菲就是聽出了他在鄙視他,“白館裡的傲嬌純情的小處男終於和自己的左右手發生關係終結掉自己的第一次了,要不要開個派對慶祝一下。”

  奧菲整個人坐在地上冒煙的瞪著卡爾法,“我才沒有!”這個說話粗鄙邪惡又毒舌的鬼畜!尼瑪他第一次才沒有送給自己的左右手呢,明明……明明……啊啊啊頭上冒出的蒸汽更多了!

  “否認已定事實的人不是騙子就是傻逼。”

  “卡爾法!”奧菲被卡爾法氣到了,尼瑪他急著去找落年確認一下剛剛的事到底是他臆想出來的還是真的,結果這鬼畜在這裡拖著他幹毛啊!

  “快點給我錢。”卡爾法理所當然的土匪了。

  “我靠你掉進錢眼裡了嗎?!”奧菲紫眸微瞪,尼瑪就為了那點錢在這裡拖拖拉拉什麼啊!

  “最近研究資金嚴重不足,我的手術刀又鈍了,切肉的時候得用力割好幾下才能進去,還好那些都是屍體,要是活體的話,我會被他們吵死的。”卡爾法面無表情的說著叫人有點毛骨悚然的話,特別是他還把那把變鈍的手術刀拿了出來,邊說邊朝奧菲走了過去,面無表情,碧眸無波,怎麼看怎麼叫人覺得怕怕的。

  “當家的難道終於發現了你的研究的白痴性,不給你研究資金了嗎?!”奧菲氣死了,尼瑪雖然他錢多,但是他現在要存老婆本好吧!買車買房買飛機,擺桌擺酒蜜月旅行,尼瑪他要用錢的地方很多啊,最近他們白痴會長又沒有要回梵蒂岡的意思,沒有任務做的時候就沒錢進賬的暗殺者表示非常的苦逼!白痴會長欠了他們多少年的工資沒付了!

  “反正你錢多。不給我我就通知白館你竟然靠著打飛機的方式就解決了春藥的藥性,你果然的一秒射一次的秒射吧?”某鬼畜理所當然的耍土匪耍流氓耍強盜。

  “啊啊啊啊啊啊卡爾法!”奧菲抓狂的揉著他的發,紫眸凶狠的瞪著卡爾法,“你特麼敢說自己不是處男嗎?!”整個白館誰不知道這男人變態!尼瑪把爬上他的床的女人都拖去當人體試驗者的冷酷無情的變態,尼瑪有一天卡爾法要是研究出喪屍揭開世界末日那種序幕什麼的他絕對不意外!

  “我是處男,但是絕對不會跟自己的左右手發生關係,打飛機什麼的太無聊又噁心了。”卡爾法非常平靜的承認這種一般男人都會覺得挺丟臉的事,不是有那句話?男人怕被別人說是處男,女人怕被別人說不是處女?但是在卡爾法看來,跟女人上床那種事情太浪費時間和精力了,無聊又無趣,他寧願去他的研究室跟他的試驗台和手術刀過一輩子。

  “我才沒有自己給自己打飛機尼瑪的!”奧菲簡直要瘋了,卡爾法那張嘴那張臉真的是氣死人的最佳武器!抓住痛腳就使命捅的面癱又毒舌變態的鬼畜好可怕嚶嚶嚶嚶嚶嚶!

  “是嗎?難道你想說是別人幫你打嗎?”卡爾法完全沒有心理障礙的面無表情的說著猥瑣的話題。

  “本來就是!”奧菲少年想都沒想的吼回去。

  “誰?”

  “小落那——”聲音戛然而止,奧菲少年腦袋炸成西紅柿,紫眸帶著一絲茫然。

  因為男孩子第一次射【嗶——】本來就會陷入一種雲裡霧裡的迷茫的感覺,而且還是在奧菲已經為了保持理智精疲力竭的時候,更何況落年的聲音太魅惑了,太不真實了,他在期間一直都知道那是落年,但是現在緩過勁來後,認真的想一想之後,就有點茫然了。

  這到底是他想落年想瘋了臆想出來的,還是是真的呢?可是落年那隻小白兔怎麼可能會有那種勾人魅惑的像妖精一樣的嗓音呢?落年那隻小白兔怎麼可能會在他耳邊自稱姐姐,然後對他做些邪惡的事呢?但是不是落年他又怎麼可能會讓別的女人近身?啊啊啊啊啊腦袋好暈,到底是怎麼樣啊!他想去確認一下,結果卡爾法這死傢伙在這裡拖著,氣死他了啦!

  奧菲有點激動,等他被急劇下降的溫度凍得一個哆嗦回神的時候,才發現卡爾法變身鬼畜大魔王了。

  碧綠色的眼眸沉寂的像在看死人,這種沉寂和他平常的平靜無波是不一樣的,也是唯一一個除去白展風之外能夠讓他們看出卡爾法情緒變化的明顯之處,他低頭看著還坐在地上的奧菲,面無表情,手中的手術刀漂亮的轉動,形成一個漂亮的銀色圓盤。

  “你的意思是,你沒有自己打飛機,而是小落幫你解決了嗎?”那語氣無波冰冷的可怕。

  奧菲嘴角抽了抽,雙手撐地猛然往後翻了一下,剛剛所在的地方砰砰砰的卡進了三把寒光凜冽的手術刀,彷彿還可以感覺到上面濃濃的血腥味。

  完蛋,鬼畜大魔王生氣暴走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

  “劈哩啪啦劈哩啪啦……”

  濃黑的夜幕下,這座被籠罩的漂亮建築物中,一聲聲不絕於耳的聲響響了起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白館內的各種警報聲,隱藏在墻上地下的各種高科技物品都被觸碰引發了警報,熱鬧到了極點。

  而引發這一切的落年從奧菲浴室的窗戶,利用上一層的小陽台蕩回房間的落年正盯著天花板,頭上滿是黑線,大晚上的,不讓人睡覺了嗎?你們以為她和乃們一樣是夜貓子嗎?!

  不管怎麼樣,等白展風他們回來後,看到的就是內裡幾乎一片廢墟的白館,名貴的花瓶一個個都碎成了渣,牆壁上地上到處都是手術刀和鞭子抽出的痕跡,一看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天啊!”天堂鈴看著這都彷彿被毀掉的白館內部,眼眸瞪大難以置信,這一副被洗劫過的樣子是怎麼回事?怎麼到處都是手術刀這種東西,難道是可怕的變態殺人狂嗎?不是吧!

  “……那兩個傢伙發瘋了嗎?”索菲妖邪的眼眸挑了挑,瞥了眼笑得溫柔天使聖潔的白展風,悄悄的往路易那邊移了幾步。經過多重事實證明,他索菲權威認證,他們家白痴會長笑得越溫柔越漂亮的時候,總會有人會遇上很苦逼的事。

  “兩個人看起來都很有精神呢。”白展風笑得溫柔令人沉醉,“路易,我想知道我的畫有沒有被毀掉。”

  路易懶洋洋的抬眸,卷著他的頭髮便走去查看白展風剛從拍賣場運回白館的畫,還來不及送回梵蒂岡的真正白館裡,要是被弄壞了,那卡爾法和奧菲可就真完蛋了。

  “小Q和小小Q做自己的事去吧。”

  “哦,看來廚房也沒能倖免於難,我去看看剩點什麼做點吃的出來。”小Q說著脫掉身上的白色外套,帶著小一號的小小Q走進廚房,作為白館的一干問題分子的廚娘,斯蒂芬白的貼身執事,小Q童鞋是非常的盡責的。啊,小小Q是她弟弟,廚藝天賦比她還高的小天才。

  “到底是……”天堂鈴完全搞不懂現在是什麼情況,為什麼白館裡出了這麼嚴重的事情,他們都一副了然又無所謂的樣子?好像這種奇怪的入室搶劫的事情經常發生一樣。

  “小鈴,去睡覺吧。”白展風沒有看她,只是看著地上的一把手術刀道。

  “可是——”聲音徒然噎在咽喉,天堂鈴看著白展風睜開的淺灰色眼眸,一瞬間心臟咯噔了下,臉色微變。

  “玩具不聽話了呢。”白展風嘴角依舊帶著笑,但是睜開的淺灰色彷彿矇著一層霧氣的眼眸,卻如同宇宙荒漠般冷漠荒寂。

  “對、對不起,我馬上就上去睡覺!”生怕被拋棄的天堂鈴立刻雙手交握朝白展風鞠了個躬,蹬蹬的跑上樓。

  白展風收回眼神,真是的,最近的消遣時間的東西越來越不好玩了,本來還覺得天堂鈴這隻偽裝系的會有趣一點的,結果還是一樣無趣,還是卡爾法好啊,竟然找到了這麼可愛有趣的小寵物,只可惜了,身為當家的,怎麼著也不能搶自家屬下的寵物吧?這可是會造成家族不和諧的事呢。

  想想上一次卡爾法和奧菲這樣違抗他就知道。

  “索菲,去把卡爾法和奧菲找回來,大半夜在外面晃可不符合規矩。”白展風笑眯眯的看向躲在沙發角落裡的索菲,頓時叫索菲一個哆嗦。

  “不、不要吧。”索菲看了看屋外黑漆漆的天空,艱難的咽了口口水道。這麼黑,而且他一個人,不要啊好可怕!會碰到可怕的靈異事件的嚶嚶嚶嚶嚶!

  “也就是說,繼卡爾法和奧菲過後,連索菲也要違抗我的命令了麼?”白展風笑得越是溫柔就越是危險。

  索菲立刻舉起雙手做投降狀,義正言辭的道:“冤枉!太冤枉了!白痴會長,你要相信,身為你的青梅竹馬,索菲我是絕對絕對把你當成祖宗一樣的供奉起來伺候的!但是啊!”兩條寬帶淚立刻刷拉拉的滑下,索菲悲戚戚的趴到地上抱住白展風的大腿,“親,外面好黑好可怕!明天再去行不行?卡爾法和奧菲又不是小孩子,自己會回來的啦,不需要我去找啊!親!就算要懲罰要拖去掄墻,也等明天再來嘛,親!”

  白展風美麗的眉頭蹙了蹙,有點憂桑的看著索菲那悲戚戚的模樣,彎下腰摸摸他的腦袋,“真是辛苦你了,索菲。”

  索菲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身為斯蒂芬白唯一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神馬的,索菲表示他的人生一直都在茶几上面混的,只是忽的身子凌空,索菲被白展風拎著後衣領毫不客氣的扔出了白館。

  白展風抱著雙臂站在門口,漂亮的雌雄莫辯的面容帶著溫柔的笑,月光灑在他身上,漂亮聖潔的堪比嫦娥。

  “沒找到卡爾法和奧菲,你就別回來了。”溫柔動聽的聲音,天籟般的,要是他願意,用那把聲音就可以讓女人徹底高潮,才不需要他家老二親自出馬呢。

  惡魔!

  索菲抱著雙臂瑟瑟發抖的看著黑麻麻的四周,眼神控訴的瞪著笑得溫柔的白展風,他覺得白展風那白色的身影後面就是一雙黑色的惡魔翅膀!他當初是瞎了眼了才跟了他啊嚶嚶嚶嚶嚶!

  那邊,燈火通明的紅妖館內。

  “什麼?!藤一。艾比瑞在卡羅馬家族嗎?!”接到凱文那邊發來的信息的佐焱驚了一把,連正昏昏欲睡的精神也變得飽滿了起來。

  “被一個奇怪的人搶走了,紅蛇通訊器上的攝影只捕捉到了一個模糊的側面,發過去讓信息處理部的人掃描處理一下。”那邊光屏上的凱文道。

  “奇怪的人?”正懶洋洋的趴在沙發上睡覺的黑貓貓瞳豎起,腦子裡蹦出迄今為止讓他覺得最奇怪的那個男人,“難道是帶著一把奇怪的黑色長刀戴著眼鏡,笑得像笑面虎的人?”

  那邊的兩人頓時怔了怔,“沒錯。他還說了一些很敏感的詞,信息量非常的大。”

  “繼承人和騎士?”黑貓趴在沙發上,黑色的貓尾搖搖晃晃,手從身下抽出一包小魚仔,一口一個,吃得好不歡樂。

  凱文又是一怔,黑貓怎麼什麼都知道?

  “我在法國準備殺一個女人的時候,那個奇怪的人也出現了,喊我騎士,說什麼繼承人候選人……啊,根據佐焱跟我說過的上一次傷了小落的那件事,我把幾個女人在照片放在一起對比了一下,發現她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她們都有一頭紅色的髮。但是紅髮在國外並不少見,所以也不能作為百分百可靠的根據。”

  艾琳娜.奧爾菲勒斯、卿禾、克蕾拉.卡羅馬,卻是每個人都是一頭紅色的髮,但是也像黑貓說的,在國外,紅色頭髮的人不少,並不是所有人的紅髮都像落年的一樣顯得尊貴又特別的,而且繼承人、騎士神馬的,怎麼聽都感覺非常的奇怪,他們可都是正常的人,騎士那玩意兒,童話故事裡才有吧。

  黑貓的腦袋和可靠程度都是可以和佐焱相提並論的,只要沒有遇上落年的事的話,也就意味著,在紅妖館,黑貓也是一個頗具領導力的傢伙,儘管他有時候真的非常的不靠譜。

  黑貓說話,他們信。

  “不管怎麼樣,既然已經失去了蹤跡,凱文和紅蛇處理完卡羅馬家族的事後,就回來吧,這件事非同小可,需要從長計議。”佐焱皺著眉頭道,怎麼一下子出了那麼多的事?暗中針對著巴洛克王國的那群人還沒有半點消息,夜家和斯蒂芬家的事情也在上流社會中不安的流傳,現在還冒出個奇怪的帶著冷兵器的強悍男人,什麼事都推給King處理的話,她會很累很煩的。

  而就像要讓人更加心煩,通訊器上嘀嘀嘀的緊急求救聲響了起來。

  “怎麼回事?!”佐焱看了看信號發來的地址,是北意大利,他們想要在意大利扎根的入口,那裡是各個家族防備最弱的地方,也是最適合他們悄然崛起的地方。

  光屏那邊彈出一個人影,上面的人一身的血跡,臉色驚恐,看到佐焱立刻喘著氣出聲道:“當家!這裡是北意大利分部,在凌晨兩點左右……遭到不明人士囂張入侵和攻陷!他們擁有比我們更強大先進……我們全軍覆沒,現在需……求總部支援……”似乎是通訊器在逃跑自救過程中撞擊損壞了,那邊的人說話,這邊只能斷斷續續的聽了個大概,但是就是這個大概,叫所有人臉色都變了變。

  全、全軍覆沒?!

  不僅是佐焱,即使是一向只要出事的不是落年就怎麼也雷打不動的綠蟬和藍狐都臉色驟變,這種事情,在巴洛克王國站穩腳跟之後從來沒有發生過!

  什麼叫全軍覆沒?什麼叫比他們擁有更強大先進的東西?武器嗎?科研技術?這怎麼可能?!只有這一點是絕對不可能的。

  “有內奸。”藍狐臉色難看的出聲,連帶著臉頰上的藍色印痕都都顯得陰沉猙獰了起來。

  落年的師老師是很強大的人,而因為落年而接受了對方的科技指導的藍狐十分清楚她所擁有所教導給他的東西是多麼的珍貴和稀有,那是在這個世界未來五十年都不一定能夠擁有的強大而先進的高科技。

  為了不引起外界過多的猜疑和覬覦,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把落年的老師傳授的東西稍微的加以融入進其它的之中,但是儘管如此,巴洛克王國的武器、器械等各種東西也都比外面的要強上許多,比如他們高層人員才擁有的手錶型通訊器,一個手錶兼具電腦、手機、探測儀等等功能,這樣的科技,怎麼可能是外面的人能夠與之相比的?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們內部出現了內奸,把各種巴洛克特有的科技信息和物品都盜了出去給那群神秘人研究和盜用,從而才能在巴洛克王國強大的科技基礎上研究出更為威脅力巨大的東西,否則那些原理現在的人根本就沒辦法參透,再瘋狂強大的科學家都沒辦法!即使是斯蒂芬家族的路易。埃爾勒費斯!

  一雙雙目光下意識的掃向紅妖館內的巴洛克最高層,佐焱、綠蟬、藍狐、黑貓,現在還在太平洋北岸的凱文、紅蛇,在世界各地收集各種信息的蒼鷹,每一個人,都是跟著落年一起槍彈雨林中存活下來的,怎麼看都絕對不可能是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

  “敢背叛King的人……”綠蟬一瞬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目光陰沉的掃過在場的人,對於綠蟬來說,落年就是一切,任何傷害了落年的人,就算是曾經一起廝殺的夥伴,也絕對不放過,甚至更加的不可能放過,受過King多年的照顧之後竟然懷揣著那樣不為人知的想法背叛把他們拯救出地獄的人,不可原諒,絕對不可原諒!

  “綠蟬,你冷靜一點。”佐焱眉頭蹙了蹙道,“不一定是紅妖館裡的人。”

  “沒錯,雖然大部分的重點器材都藏在紅妖館裡,但是從藍狐教導科技部的人改裝槍械器具再到科技部的人把巴洛克的每一根槍支改造分發下去,巴洛克王國涉嫌的人太多,沒必要那麼激動。”黑貓和佐焱的思維方式很貼近,冷靜的道。雖然他也想把背叛落年和巴洛克的傢伙碎屍萬段,但是在沒找出背叛者是誰的情況下,打草驚蛇和內部猜疑絕對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但是器械改造那些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核心內容,別忘了,我們研究至今,把所有的技術都投擲最多的,是這個東西。”藍狐伸出手露出戴在手腕上的手錶,另一隻手指輕輕的敲了敲。至今為止,他們的核心技術就是這枚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手錶,裡面所飽含的巨大信息量和技術都是不容外泄的。

  而這東西,只有每一個國家的每一個分部的最高領導層才擁有。

  “所以範圍可以直接縮小到高層人員。”

  “這一屆的家族會議還有一個月就要召開了,利用這一次所有高層聚集在這裡的機會,清理一下門戶吧。”黑貓嚼著魚乾,手指骨節發出哢哢哢的可怕聲響。

  “那King那邊呢?這麼嚴重的事,要通知King的吧?而且這一屆的家族會議,沒有真一。艾比瑞的那個礙事的傢伙,King也該回來主持了。”再不回來,別人都要以為巴洛克王國真的是佐焱的了,這種事情要是發生,她可不喜歡,佐焱可以是冒牌國王,她也知道他絕對沒有取而代之的想法,但是一想到那群人竟然忘記了落年她就十分不爽!King是絕對無可取代的,如果有一天巴洛克王國的King不是落年的話,她綠蟬寧願毀了它或者離開也絕對不會守著一個不屬於落年的巴洛克王國。

  本來當初她會選擇繼續活下去的原因,也只是因為她對她伸出了手。

  “這件事先等把北意大利那邊的事情處理好吧,我想我們內部果然有內奸,紅蛇之前在意大利的時候沒見對方去攻擊,現在紅蛇才從意大利離開多久就出問題了。我會讓蒼鷹部隊趕去支援,在信息確認下來之前……綠蟬,做好隨時出動準備。”

  蒼鷹是巴洛克王國遍布世界各地暗中搜集和監視著各種家族動盪的信息收集部隊的首領,也只有他們能夠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去北意大利支援。

  “啊。”綠蟬應了聲,臉色依舊陰沉,她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背叛了King的人的!

  翌日。

  是陰天,沒有太陽沒有雨,有涼涼的風,舒服的叫人昏昏欲睡。

  被暴走的卡爾法和奧菲毀掉的白館內部,沙發裡的棉絮布帛掉了滿地,牆上天花板上都插著卡爾法的手術刀,地板上也被踹的一個坑一個坑的,還有些像是被鞭子之類東西抽出來的痕跡,總之,就是慘不忍睹。

  落年一大早醒來,換上夜間部的白色校服,把腦袋歪歪的扎成一個丸子,準備去上上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去上的課,之前雖然回了白館,但是由於某個任性又邪惡卻還愛裝天使的白痴會長因為心情不好,所以逮著落年就逗逗,連帶著讓落年都沒能去上課,落年是不介意啦,但是她是乖寶寶啊,怎麼可以無故曠課什麼的,今天白展風又不會幫她請假。

  於是,從房間裡出來的落年,就看到了正在一樓大廳裡,坐在V型樓梯上拔手術刀修牆的卡爾法和奧菲,兩個人身上都沾了白色的油漆,卡爾法一邊坐在梯子上閉著眼睛睡覺,一邊手還抓著刷子把他身前那一塊已經被他塗得比其它地方都要厚的牆壁,金燦燦的髮聾拉著,看起來像是累垮了的金毛犬。

  奧菲則是整個人都倒掛在梯子的一邊,雙手軟趴趴的吊在頭頂,閉著眼睛呼嚕嚕的大睡,身上的襯衫都順著他的姿態往他的胸膛放向滑了一些,露出精瘦帶著腹肌的腹部,刷子油漆桶什麼的都掉在了地上,就在他銀燦燦的腦袋下,要是那腳一不小心沒勾住,他整個人從斜斜的梯上滑下來的話,恰恰好就會把腦袋栽進那個油漆桶裡。

  噗……

  落年連忙捂住嘴擋住就要噴笑出來的聲音,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在這種情況下都能睡著的人,這兩個傢伙不會是被白展風懲罰,從大半夜開始就在處理他們弄下的爛攤子吧?為毛她看著兩個傢伙那累成這樣的樣子,會覺得雖然是咎由自取,但是好像有點可憐的樣子?要是以前,卡爾法早就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從廚房給她端出一份營養均衡又好吃的早餐了。

  跨過一個個有點破,可能踩下去一不小心就會碎掉的樓梯,落年把身上的書包輕輕放在破破爛爛的白色沙發上,邁著小步往廚房走了去。

  廚房算是被波及的比較少的,至少烹飪器材什麼的都好好的沒有損傷,就是材料沒有多少了,只剩下一些意大利麵,幾個蛋和西紅柿,高級火腿醬料了,每天都會有人送來新鮮的肉菜,不過現在還太早,對於白館的人,現在正是睡得正熟的時候。

  撩起袖子,落年拿起菜刀菜板開始幹活,受過兩人那麼多的關照,怎麼著給自己做早餐的時候也得多做一點給人家吃吧,看那兩個在梯子上睡覺的傢伙多苦逼。

  剛開始是為了想要在真一生日的時候給他做一碗麵,後來是為了照顧紅妖館裡的那些問題兒童,落年的廚藝雖然達不到大師的境界,但是做些叫人覺得美味的家常小菜還是可以的。

  三碗香噴噴的西紅柿雞蛋麵出爐了,一碗小小的,兩碗大大的,擺在一起顯得特別的可愛。

  落年把面端到餐廳,雖然椅子也被割得破破爛爛,但是還是能坐的。

  香味飄蕩,卡爾法一邊睡覺一邊刷著牆壁的動作驟然一頓,鼻子動了動,眼睛徒然一睜,好餓,要餓死了,他要吃東西!

  正想叫卡爾法的落年被卡爾法突然睜開還看向她的眼睛給驚了下,然後便是羞怯的開口,“卡、卡爾法,我煮了麵。”

  卡爾法把刷子扔進放在旁邊的油漆桶裡,直接從上面跳了下來,碧眸微微盪漾著動人的波紋,“給我煮的?”

  “還有奧菲……”落年話還沒說話就被似乎有點激動的卡爾法給抱起來吧唧的親了下臉頰,然後被拖著往餐廳跑去,卡爾法完全把落年的後半句給自動忽略了。

  落年眨巴著眼睛,看著坐在邊上一副真的要餓死了似的的卡爾法,再看還吊在梯子上的奧菲,咬了咬指甲,覺得把那傲嬌又純情的傢伙扔到一邊的話,實在有點會遭天譴,還是在卡爾法一邊吃一邊盯她的目光下,從座位上站起身朝奧菲走了過去。

  奧菲似乎睡得不是很舒服,眉頭皺著,雙手也因為長時間吊在腦袋上而酸澀麻痺,他似乎想撓撓小肚子,結果肩頭卻酸的他眉頭皺得更緊,忽的,小肚子上因為有小小的絨毛飄到上面而癢癢的部位被撓了撓,奧菲少年心滿意足的繼續睡覺,下一秒,睡夢中的意識驟然清醒,奧菲紫眸猛然就是一睜,恰好就對上落年站在他面前,伸著小手幫他撓肚子的小樣……

  沉寂沉寂……

  對視對視……

  紫眸黑眸……

  奧菲好一會兒彷彿才確定這不是幻覺,嘴角微抽,臉上又是驚恐又是臉紅不知所措的樣子,一把拍開落年放在他肚子上的手,漲紅著臉想要起身,結果雙臂發麻酸澀,他剛剛升到一半,砰的一聲就往下掉了下去,梯子因為這一下搖晃,一個手機從上面掉了下來,砰的一聲砸在了正想再次起來的奧菲的腦袋上。

  “噢!”奧菲少年勾了好幾個小時已經麻痺的兩隻小腿一個使不上力,整個人就這麼向下滑了去,一腦袋栽進了就在下面的油漆桶裡。

  卡爾法端著碗移開視線轉過身,真心一大早的凶殘到叫人不忍直視。

  落年額頭滑下一排黑線,奧菲你腫麼就一大早這麼苦逼?還好桶裡的油漆已經空了,要不然那一頭銀燦燦的髮還不給毀了。

  奧菲整個人呆怔了幾秒,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頓時臉色又紅又白,完了,好丟臉!超級丟臉!怎麼一大早就這麼丟臉?!嚶嚶嚶嚶嚶腫麼辦?!落年要不愛人家了嚶嚶嚶嚶嚶!←蘋果大媽愛乃!果斷猥瑣不解釋!欸?誰把俺拍飛了嗎?

  落年用最快的速度從一樓的浴室裡找來一條乾淨的毛巾弄濕,然後趕緊跑回來把奧菲頭上的油漆桶拿掉,在桶邊緣有些半乾的油漆雖然沒有沾上很多,但是還是有一些的。

  奧菲盤著雙腿坐在地面,漲紅著一張臉盯著自己的腳丫子,任由落年站在身前給他擦頭髮,他可以感覺到,落年在很仔細很認真的給他擦,一根一縷的,都在小心翼翼的對待,這種感覺,叫少年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又緊張又期待又害怕什麼的各種初戀少年少女的小心情都冒了出來。

  “那個……”耳朵被落年的手指碰觸了下,奧菲少年立刻就像狗狗的耳朵一樣動了動,然後迅速的紅了,和落年老是喜歡玩的含羞草的葉子一樣一碰就給反應一樣,叫落年總是時不時的故意去碰一下,比自己小的弟弟,果然就是要用來各種調戲欺負的啊!

  “嗯?”奧菲低著腦袋,要不然就能看到落年那背著卡爾法笑得十分妖嬈惡劣的笑了。

  “那個……”奧菲覺得他臉頰滾燙燙的可以蒸熟雞蛋了,他還在糾結昨天晚上的事,因為昨天卡爾法在後面追著他碎碎念著落年小白兔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而且他進來的時候沒見到落年也沒感覺到有其他人的氣息,所以一切肯定都是他被藥物控製做出來的臆想balabalabalabala……

  但是奧菲又覺得好像不對勁,但是卡爾法武力值不低,而且還有一隻特別靈的鼻子,要是有第二個人在的話,就算沒看到人影,那麼也能嗅出空氣中殘留的味道啊……

  奧菲少年森森的糾結了,難道他真的那麼猥瑣的讓自己的左右手和自己發生關係,然後還幻想成是落年嗎?!啊啊啊啊啊!

  他們哪裡知道,自從知道卡爾法那比狗鼻子還厲害的鼻子之後,落年都在防著那鼻子,昨天對奧菲少年做了特別猥瑣的事後,發現卡爾法進來後,落年立刻就對浴室噴了阻礙卡爾法鼻子靈敏性的氣霧,再加上男性體液味道本就比較濃烈,卡爾法被騙過去也是理所當然的。

  “怎麼了?”落年眨巴著澄澈漂亮的大眼睛,一臉純潔無辜,實在不是落年吃了人家奧菲少年的豆腐就不負責的逃之夭夭,只是她是為了救奧菲嘛,她也不知道原來卡爾法也中了藥還這麼快就會把解藥研製出來啊,而且奧菲是斯蒂芬白的人,她要是身份泄露了,就算奧菲再喜歡她,在斯蒂芬白的命令下也不得不對她出手吧?有時候,說不定裝傻才是不會讓雙方難過和難做的。

  誰也捉摸不準斯蒂芬白那變態的真實想法,前一秒還對你談笑宴宴,下一秒就可以微笑著把你送進萬劫不復之地。

  和斯蒂芬白賭,落年賭不起。

  所以,還是要離開白館,最終也還是要遠離這些人。

  在落年那純潔無暇的眼神下,奧菲少年森森的憂桑了,恨不得整個人一頭再栽進油漆桶裡,原來他真的這麼淫蕩猥瑣嗎?!竟然真的對落年幻想那種事,難道他心裡特別希望被落年自稱姐姐然後做那種邪惡的事嗎?!啊啊啊啊啊他真的這麼淫蕩猥瑣嗎?真的嗎?!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把按住落年擦著腦袋的毛巾,奧菲少年垂著腦袋一聲不吭的就往樓上跑,原來自己思想這麼不乾淨的事,實在把奧菲嚴重的打擊到了。

  “奧菲?奧菲我做了麵哦,不吃點嗎?”落年眨巴著眼睛對著已經衝到了他房門口要進去的奧菲道。白館的設計叫人只要站在客廳裡的角度正確,就可以看到任何一層的人物走動和房間情況。

  奧菲沒有說話,好像沒有聽到似的開門進屋,寫著英文“Offei”的門牌號在白色的門上搖晃著。

  落年眨眨眼,茫然的歪了歪腦袋,然後看向卡爾法。

  卡爾法已經把自己的那碗麵給解決掉了,現在正在吃奧菲的麵,碧潭般的眸子看著落年,這會兒看到落年茫然無辜的看向他,立刻就朝她招手,然後把勺子筷子塞進她手裡,“快吃,要遲到了。”

  “可是,奧菲怎麼了?”

  “沒事,發春發過頭了而已。”所以他昨天一大瓢冷水毫不客氣的就潑下去了。

  “……”真不愧是鬼畜,乃果然是有多面癱就有多毒舌麼?

  吃了幾口,落年便趕忙的拿起書包接過卡爾法給的高爾夫球車的鑰匙往白館外跑,真的要吃到了。

  卡爾法則盯著落年的背影消失了,然後聽到動靜轉頭看向了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頭也洗了,穿著拖鞋一副十萬火急樣趕下來的奧菲,“麵!我的麵呢!那個笨蛋說給我煮了麵的!”

  落年說的時候他光顧著沉浸在自己的打擊中,結果洗澡洗著洗著他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落年剛剛說給自己煮了麵!

  卡爾法聞言下意識的看了看兩個空盪盪的大碗。

  奧菲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兩個空盪盪的大碗,紫眸激光似的射在卡爾法臉上,奧菲凶狠的彷彿卡爾法搶了他老婆,“你把我的麵吃了嗎?!”

  卡爾法歪了歪腦袋,碧潭般的眸子無波的看著他,精緻的臉上沒有表情。

  “臥槽!你跟我賣毛萌啊!我要我的麵!”奧菲大吼。

  “等四個小時後吧。”卡爾法淡定的回道。

  “為毛啊?!”奧菲真的要氣死了,他覺得自己好像一直都在被卡爾法這鬼畜欺負!可是為毛他找不到半點農民翻身做主的機會啊喂!

  “四個小時後我消化系統會準時工作完畢,把某些東西排泄出來的。”卡爾法完全沒有心理壓力的說著可怕的話。

  “……你能更粗鄙一點嗎?”奧菲額角暴起青筋,連拳頭上都是滿滿的十字路口。

  “這叫粗鄙嗎?還是你覺得‘拉出來給你’這句話比較文雅一點?”卡爾法依舊面無表情雙眸無波,“只要是人都需要五穀輪迴,只進不出的才是有毛病的,雖然說這種東西一向是浪漫殺手,說出來也不是很好聽,但是我對你不需要浪漫,所以如果你一定要我把麵還給你的話,要麼就拉出來要麼吐出來,你想要哪個?”

  這根本就是在耍無賴,根本就是要奧菲東西沒了還要跟人家說‘不用還了,謝謝’這種話嘛!

  噗……

  奧菲內傷了。

  為什麼他要跟這個鬼畜在這裡談論這種話題?!為什麼這鬼畜要一直欺負他?尼瑪有本事看誰能用拳頭征服世界啊魂淡!把我的麵……不,還是不要了,奧菲十分擔心再跟某個耍無賴的鬼畜提這個,他會說出更叫人難以接受的破壞形象的話出來。

  所以乃們是為了兩碗麵瘋了嗎?!

  ……

  那邊,落年踩著點進了她所在的班級,一進教室理所當然的就受到了一雙雙目光的矚目,各雙眼中各種意味不明,竟然多了一抹警惕和嫉妒,男女皆有。

  落年抱著書包,垂著腦袋快步回到她的座位,田八少年一如既往的戴著大大的土土的眼鏡,襯衫釦子扣到了最後一顆,看起來呆板又平凡,怎麼看也不像聖瑪利亞學院這種貴族學院的學生。

  落年朝田八笑了笑,可愛的打了聲招呼,然後拿出書本乖孩子似的認真的看了起來,手中還拿著一支筆,時不時的寫點東西做點筆記,完全是可愛的乖孩子才會有的行為。

  田八盯著落年直看,好一會兒湊過去問:“你這麼多天上哪去了,竟然讓白會長親自替你請假,你們什麼關係?”

  哦,原來如此,難怪這些男生的目光也怪怪的,白展風那變態男女通吃,不僅在男女生最想與之上床的排行榜上皆是第一,連帶著每天送到學生會的情書都是一摞一摞的算的,其中還絕對有一半是男性送的,魅力強大到絕對壓倒性勝利的程度。

  唉……

  禍害一個,禍害社會還不夠,還要來禍害聖瑪利亞學院的學生,還是男學生!都不知道暗地裡被他那一顰一笑掰彎的男孩子有多少個。

  落年羞怯的看著他,單純可愛的搖搖頭,“我跟我叔叔出國玩了一趟,和會長大人沒有什麼關係啊,會長是個好人。”

  “是嗎?”田八左看右看了下,“你要小心點,放學就趕緊跑回白館,現在學院裡對你心懷惡意的人很多。”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藤一啊。

  天堂真央那番話說出來,不就是為了讓落年在學校在社會無論是哪裡,只要有人知道藝術新皇,她就活不下去麼?不過想來倒是正正好了,之前被她一時忘記了,現在被田八提起來,還真是上帝保佑了,借由聖瑪利亞學院的學生把她趕出去,不就是最好的方法嗎?天堂鈴神馬的,都閃邊去吧,沒一點用。

  落年被田八的話嚇了一跳,眼眶微微的紅了些,委屈又堅強的點點頭,“嗯。”

  那可愛的小聲音,叫田八放在大腿上的手都不由得顫了顫,鏡片上劃過一抹白光……

  老師來形式上的點了下名,然後照例的讓學生們自由活動,臨走時看了落年一眼,眼中一片寒光,看起來特別危險的樣子。

  連班主任都被她惹毛了啊,看來離開聖瑪利亞學院指日可待了。

  落年低垂著腦袋,眼底滑過一抹笑意。

  時間一點一滴過,第一堂課下課,理所當然的,落年受到了幾個女生的邀請。

  一隻腳踹在她的桌腳,眼神高傲的彷彿長到了頭頂,長得很高的幾個女生把落年圍到最中間,田八想阻止,但是卻被幾個女生給拉扯到了一邊,“看住他,這傢伙早就被這賤人迷得暈頭轉向了,上一次就是他把學生會的人叫來的!”

  說罷,一把揪住落年的衣領,往這一層的廁所扯去,落年踉蹌的被她們拖著走,看起來全身軟綿綿的毫無危險和爪子。

  “砰!”的一聲,落年被狠狠的扔在地上,正在上廁所的幾個別的班級的女生見此趕緊離開,很快廁所便被清空了,只剩下班裡這幾個女生和落年。

  “我擦!我特麼忍你很久了!”把落年扔到地上的女生面色猙獰的惡狠狠的瞪著落年道,“該死的賤人,招惹了卡爾法殿下還不夠還要招惹奧菲殿下,招惹了奧菲殿下,現在竟然還要招惹會長大人嗎?!你特麼以為你是誰!”

  “掃把星!竟然還害死了藝術新皇,這種人到底為什麼還要活在世界上?!簡直就是在污染我們的空氣!裝得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給誰看?你就是裝著這幅模樣迷惑了幾位殿下,把驕陽學姐那樣堅強的女性踩在腳下的吧?你很驕傲嗎?嗯?!”女人說著蹲在落年面前,伸手就抓住落年的頭上的紅包子,正想扯動,卻不料下一秒便給落年給握住了手腕。

  “你……”

  “你什麼你?”落年抬起頭,嘴角掛著和小白兔完全掛不上邊的惡劣笑容,把所有人都嚇到了。她手上一用力,立刻就讓女生疼得放開了她的頭髮,落年從地上站起身,把女生甩了回去,優雅從容的拂了拂自己的裙擺,“真是的,一個兩個,都是這樣。”

  女生們瞪大了雙眼,對於小白兔前後突然產生的變化落差有點接受不能。

  落年抱著雙臂,笑容惡劣的像個邪惡的壞女人,“怎麼?看到這樣的我很驚訝嗎?你們不是暗地裡都在傳嗎?虛偽、裝可憐、賤人、狐狸精……這些詞,就算我什麼都不做都已經傳遍了整個聖瑪利亞,怎麼現在我按照你們的來了,反而一副驚呆的樣子?”

  “你……”

  “沒錯,就像你們說的,我就是喜歡招惹白館的那群人,你們能怎麼的?牧驕陽算是什麼東西?裝著一副悲天憫人的聖母模樣,她怎麼不去學佛祖割肉餵鷹?既然這麼聖母的話,我喜歡卡爾法,她乖乖把卡爾法讓給我不就好了嗎?竟然還一副死也不放棄的樣子,看來是很想做小三啊。”落年扣扣指甲,惡意到了極點的道。

  “你胡說什麼?!”為首的女生臉色驟變,露出尖銳的指甲就朝落年撲了過來,落年嘴角扯著笑,身子輕輕一晃,伸出腳絆了她一下,頓時那女生撲倒在地,額頭狠狠的撞在了廁所隔間的一腳上。

  “哇哦,別自己想打人卻摔倒了最後來個惡人先告狀,我一定會向卡爾法告狀的,卡爾法很疼我的,你們死定了。”落年繼續充當壞女人的道,“只要男方沒有和任何一個女方交往或者說過我愛你,那麼他喜歡上任何一個女生,就算在此之前他被一個女生深愛著,那麼被他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都是理所當然的,只有那個自詡為愛了很久,深情不放棄還公然追求的人才是第三者,才是破壞別人家庭的人,別一副替別人打抱不平的樣子,別看牧驕陽那聖潔的模樣,說不定她和我一樣,就是在利用著你們呢。”

  “你特麼給我閉嘴!自己是狐狸精生的女兒還有什麼資格來說這種話!驕陽學姐才不會像你這種虛偽的女人!”那女生被其他人從地上扶起來大吼。

  “嗯哼,是嗎?那我等著你們後悔的那一天好了。”落年笑。

  “哼,在那之前,你這種虛偽做作噁心的賤人,我們一定會把你趕出聖瑪利亞學院!”女生們氣得咬牙切齒。

  “好啊,我倒要看看,被白館的人無條件的相信著的我,你們要怎麼把我趕出去?如果是告狀那種沒有絲毫意義的事的話,拜託你們就趕緊滾遠點吧,我都懶得演了。”

  “呸!你別後悔!”女生惡狠狠的放狠話,然後便帶著人離開了廁所,落年抱著雙臂看著她們嘴角勾笑,果然還是這些熱血的人比較有用啊,天堂鈴那沒用又討厭的傢伙,果然還是註定被拋棄了。

  好一會兒,落年打了個哈欠,回覆下來的時候,又是一隻可愛單純的小白兔,也許她就是一個天生騙子,日子永遠都在騙人與騙人與騙人之間搖擺,但是偏偏她就樂在其中,一個天生性子惡劣的黑兔子,她這麼做只不過是為了得到她想要的蘿蔔而已。

  回到班級,接下去的幾節課都沒有人來打攪她,不過她感覺到了,一雙雙目光落在她身上,滿是猜疑,落年縮縮脖子,眼眶紅紅滿是不解的看向看她的人,然後接觸到那幾個女生的目光,頓時叫她們的臉色變得彷彿吞了大便似的難看至極。

  午休前,接到了綠蟬發來的信號,心中微微的疑惑,綠蟬雖然是紅妖館裡在對她的事情上面態度最瘋狂容易暴走的,但是卻也是紅妖館裡最不會黏她和打電話給她問各種問題,說一大堆廢話的人,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發信息約她出去呢。

  落年收拾了書包,也許是因為那幾個女生已經在聖瑪利亞學院的女生網絡圈子裡發送了信息,所以這一路下去都沒人來攔路。

  聖瑪利亞學院的規矩,在落年在白館受寵後早就成為雲霧消失了,輕易的就出了校門,綠蟬的車子已經停在了大門口,落年一出白色的大鐵門就坐上車裡了。

  落年一上車,立刻就陪一抹清幽的綠色給撲了。

  穿著一條淺綠色的小洋裝,瑩綠的發被她鬆鬆的綰起,用落年送她的白玉簪子固定住,露出一張偏向小麥色,感覺非常健康朝氣,讓人看著非常舒服的臉,眼睛大大的,亮亮的,笑得露出一顆白白的虎牙,抱著落年的肩膀蹭著,“King~。”

  落年眉梢挑了挑,“怎麼了?”這傢伙,可是很少打扮得這麼漂亮啊。

  “想你了!”綠蟬說著捧著落年的臉蛋啵的一下,親在了白嫩嫩的臉頰上,然後站起身從前面的副駕駛座上拿出一個粉色打著漂亮蝴蝶結的袋子,笑眯眯的看著她,和在佐焱等人面前的面癱臉完全天差地別,也完全的差別待遇。

  落年摸了摸臉頰,也不在意,只是因為極度的敬慕而表現出的熱情罷了,雖然綠蟬被佐焱稱為有點偏向百合方的問題兒童,但是實際上也只是偏向罷了,綠蟬這傢伙啊,可是有未婚夫的。

  接過包裝得漂亮的袋子,落年奇怪的看著她,“這是提前的生日禮物嗎?”

  綠蟬點點頭,然後水汪汪的看著她,沒有其他人在的時候,綠蟬總是十分享受在落年面前撒嬌賣萌的滋味,“綠蟬下午要飛去做任務,估計沒辦法趕回來給你過生日了,好桑心啊佐焱那死奶爸!”

  “噗……佐焱會哭的。”

  “他比城墻還厚的皮已經延伸到了內心,絕對傷不了他的。”戴在手腕上的手錶閃爍著綠色的催促螢光,綠蟬視若無睹,滿眼期待的看著落年,“吶吶,King這一次會回歸家族了吧?”

  落年怔住,綠蟬指的回歸……是讓她落年站在世人面前,全面公布巴洛克王國的King其實是她的那種回歸。

  綠蟬依舊用滿心期待的眼神看著她,莫名的,綠蟬有種落年再不回來她就再也看不到她坐在如今的巴洛克王國的王位上的那種,叫她覺得熱血到熱淚盈眶的感覺了。

  “……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以落年的身份出現在全世界面前嗎?這個想法……不得不說,落年其實從來沒有過,如果可以,她希望永遠都退居在幕後當個幕後大BOSS。

  她很懶,懶到喜歡算計別人為她做事,讓她達到她想要達到的目標,懶到把所有職責都推給佐焱,自己去逍遙快活,她知道自己這樣有點過分,但是卻因為被他們所有人寵著,所以變得有點肆無忌憚了。

  這會兒綠蟬突然提到回歸,落年心臟莫名的咯噔了下,這才莫名的驚醒,自己自私的有點不負責任了。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6 06:14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6-29 11:10 PM 編輯

第二十四章    節操掉掉

  “從八年前巴洛克王國成立,King帶著我們打下這片江山,雖然比不上夜家和斯蒂芬家,但是算上那兩個家族的百年曆史和根基,如果給King給我們巴洛克同樣的成長時間,三足鼎立是必然的,我已經可以想像到那時候的場景了呢,巴洛克註定是傳奇。可是,如果這個傳奇的史冊中沒有King的身影的話,綠蟬我會很傷心很傷心的吶。”綠蟬抱著落年的手不放,撒嬌道。

  眼底滑過一抹幽深,連綠蟬都在抱怨了吶,看來自己真的任性太久了,不過也是,一直以來,是因為真一所以在偽裝,現在已經沒有再繼續偽裝下去了,巴洛克王國……也是時候在真正的王的手上成長了。

  “我知道了,這一次的家族會議,我會出場的。”落年說道。

  綠蟬頓時眼中一片驚喜,“真的嗎?”

  “嗯。”落年勾脣輕笑,看了眼綠蟬手錶不停催促的閃著的螢光,“快去幹活,別偷懶。”

  綠蟬吐了吐舌頭,然後忽的想起什麼,一臉期待的看著落年,“King,可不可以……”瑩綠色的腦袋朝落年蹭了蹭。

  落年怔了怔,隨後勾起笑,伸出手摸小狗似的揉揉她的腦袋,入手的就是一片柔順光滑細膩的觸感,“等你回來。”

  綠蟬笑得心滿意足的點頭,坐在車上看著落年開著高爾夫球車消失在視線中才開啟車子離開,眼底的笑意久久還未消散。

  此時機場處,等了老久催了老久終於等到人的佐焱總算是鬆了口氣,一干隊員都已經上機了,這個隊長還沒來,虧他還為了不讓時間浪費親自幫忙點兵了呢。

  “大小姐,姑奶奶,心滿意足了吧?”佐焱額角青筋跳啊跳。

  “你就嫉妒吧,羨慕吧。”綠蟬哼著歌,明明之前還笑著,看到佐焱的時候立馬就變成一張面癱臉,面無表情的道。

  “快走吧你,別死了。”佐焱趕蒼蠅似的揮手,眼不見為淨,這傢伙他早該把她踹出紅妖館讓她幹活去了。

  “你死了本小姐都不會死。對了,紅蛇快回來了吧?絕對不能讓那沒節操的傢伙知道我們King在哪裡!understand?!”綠蟬眉眼一豎,凶殘萬分的瞪著佐焱。沒有節操星的星球人太危險了,為了他們家King的貞操,絕對,絕對要隔離!

  “……”佐焱表示……他真心無能為力,那沒節操的傢伙的無節操氣場太強大,他跟不上那進度……

  ……

  落年把高爾夫球車停到教學樓下,也不打算回白館,反正她就是要給別人機會,把她趕出聖瑪利亞學院。

  去食堂買了兩個麵包,白色的夜間部校服和那頭漂亮尊貴的紅色頭髮總是叫她十分的引人注目,當然那張臉也是如此。

  一雙雙目光各異的落在她身上,帶著各種色彩,討厭、羨慕、嫉妒、猥瑣、淫蕩、意味不明……

  聖瑪利亞學院中,有特殊的專門供學院裡的學生進入的網絡社區,用學生名和考生號就可以進去,分男生區和女生區,各種信息在兩個區中傳播共享,‘男生女生最想與之上床’的的排行榜和名單也是從兩個區裡學生投票出來的,從很早之前開始,一個學院總是會有那麼幾個紅人,有的供人崇拜愛戴,有的則成了公敵。

  而理所當然,落年是紅人,而且是在兩個專區中叫人又厭惡嫉妒又有點YY想乾點壞事的,男生專區裡,管理員很應景的掛上了落年的一張側臉,她微微仰著頭做著深呼吸的樣子,嘴角勾著淺淺的微笑,眼眸微微的彎起,陽光灑在她身上,泛著金色的漂亮光暈,看起來特別聖潔漂亮,專區一點進去,就能看到。

  下面還有一張大大的牧驕陽的同樣是微笑的側臉,放在一起形成了對比,也不知道是不是照片的原因,男生中對落年的喜愛和厭惡是一半一半,只不過在女生區那邊卻是絕對的討厭,所以男生們就算心裡再YY也不會冒著被全院女生視為敵人的危險去跟落年搭話,也就造成了落年孤立無援的一種狀態。

  抱著兩個麵包,落年垂著腦袋離開因為她的到來一瞬間沉靜了的一樓餐廳,嬌小孤寂的身影,一瞬間不知道叫多少男生柔軟了心,只不過在女生們的怒瞪和不屑的言辭下又連忙收斂了起來。

  看來那些女生們在暗地裡都交流過了,要不然也不會一個都沒撲上來。

  落年一邊小口的啃著麵包,一邊邁著步子回班級,腳步聲在空盪盪的走廊裡顯得特別的安靜。

  “落年。”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落年轉過頭,就看到天堂鈴穿著夜間部的校服,面上帶著甜美友好的微笑,衣領上別著一隻白色的小白兔徽章,烏黑的髮和落年一樣歪歪的扎成一個可愛的丸子。

  落年眼底滑過一抹暗色,嘴角揚起一抹羞怯可愛的笑,“鈴醬。”

  一些在教室裡沒出去的人聽到動靜紛紛看了出來,看到天堂鈴的時候怔了怔,眼裡滿是羨慕嫉妒,在會長大人呆得最久的玩具啊,他們都以為天堂鈴已經捕獲了白展風的心了,各種羨慕嫉妒。

  天堂鈴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過來,笑容甜美動人。

  “落年今天只吃麵包嗎?奧菲之前不是天天給你送午餐的嗎?”可愛的歪了歪腦袋,天堂鈴走到落年面前問道,一句話頓時讓悄悄注意著他們的人對落年的敵意更加的膨脹起來。

  落年只是帶著可愛單純的笑看她,“鈴醬有事嗎?”

  這個世界上果然有人天生犯賤啊……

  “嗯,剛剛看到落年只吃麵包,這怎麼可以,走吧,我的午餐很多,分你。”說著不由分說的就拉起落年的手往外走,笑容甜美,語氣親昵,握著落年的手卻死緊死緊,眼底一片憤怒怨恨。

  落年沒有出聲的任由她拉著,眉梢微微動了動,這女人……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真是怪了,她把主意打到奧菲身上她還沒找她算賬,她倒一副她落年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來找她算賬的樣子。

  天堂鈴拉著落年,一路不停的拉到了距離教學樓比較偏遠的圖書樓裡。

  由於是紈褲子弟們的天堂,圖書樓這種地方也只是閒來無事調調情找找樂子的地方,這會兒午休時間,根本沒有一個人,天堂鈴把她帶到這裡來是為了什麼,落年還真有點好奇,只不過一進圖書樓,她便甩開了天堂鈴緊緊的抓著她的手,白皙纖細的手腕上已經被她握出了一圈紅痕。

  天堂鈴被甩得踉蹌了下,眉頭皺起,收起臉上甜美的笑容,陰沉猙獰的看著落年。

  落年也收起了單純可愛的神情,勾著脣角意味不明的看著她,“怎麼?不裝了?”

  “你沒資格說這句話吧,同類。”天堂鈴扯了扯嘴角,下顎微抬,那不遠處的圖書樓大門忽的重重的關了起來,兩個穿著黑色校服,長得特別高壯的男人掛著邪笑的走了過來。

  落年瞥了他們一眼,感覺到身後多了兩道正在靠近的氣息,沒有動作,“同類?我跟你說過吧,我和你可不一樣,別隨便利用別人抬高自己的身價。”

  “哼,你也就這個時候耍耍嘴皮子。”天堂鈴冷冷的扯了扯嘴角。

  而此時高大的身影籠罩著落年嬌小的身軀,四個穿著黑色校服,看起來是大學部的不良男子們將落年籠罩了起來,嘴角掛著邪惡的笑,眼中一片曖昧而淫蕩的光芒。

  落年處在中間,看起來無處可逃。

  “我問你,你昨天沒有去找奧菲或者卡爾法嗎?”天堂鈴臉色陰沉的問道。

  本來她昨天的打算就是看在落年和卡爾法奧菲的關係不錯,幾天沒見知道他們回來了肯定會去找他們的,而不管找哪一個,落年都會失去靠近白展風的資格,她很清楚白展風不喜歡不乾淨的女人,而且她還特意跟牧驕陽說了,就是希望如果落年找的是卡爾法,可以讓牧驕陽遇見那種場景,到時候根本不需要她出手,牧驕陽那個女人就會跟落年拼個你死我活。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是,奧菲和卡爾法沒有一點奇怪的跡象,牧驕陽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怒火和怨恨,反而是白展風對她已經失去興趣的態度十分的明顯,她知道,根本不需要多久時間,白展風就會讓她離開白館!

  這怎麼可以?她為了白展風千里迢迢的離開日本離開家跑到這種學校來,甚至為了引起對方的興趣做了那麼多的事,她那麼愛他,她怎麼可能會甘心什麼都沒得到就離開白館?更何況,就這樣被趕走,她天堂鈴的顏面怎麼辦?

  而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害的!

  如果不是落年轉移目標讓白展風對她起了興趣,白展風又怎麼可能會對她失去興趣?怎麼可能?!

  思及,天堂鈴的臉色更加的難看起來,只不過是一個狐狸精生的私生女罷了!

  落年聞言,嘴角的笑容加深,眼中卻危險了起來,“讓你算盤落空了還真是抱歉呢,不過我不是說過嗎?草食動物不要妄想跟肉食動物作對,這麼低級又找死的做法,只會加速你的死亡罷了,白痴。”

  “你給我閉嘴!”天堂鈴氣得臉色發青,這個該死的女人!只不過是運氣好了一點罷了……想到了什麼,天堂鈴嘴角扯起不屑嘲諷的笑,“你可以繼續死鴨子嘴硬。說什麼草食動物肉食動物,腦子比人家小的話,體型在巨大牙齒再尖利也是沒用的。”

  天堂鈴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小瓶玻璃瓶,裡面無色的液體晃蕩著,看得幾個男人嘴角淫蕩的笑意越來越深了。

  “知道這是什麼嗎?”天堂鈴笑得好不歡樂,“我花了大價錢才從絲迪卡羅斯家族買來的名為暗欲迷迭香的會叫人上癮的春藥性毒品,分為注射型、蒸發型和飲用型,飲用型和蒸發型是新出的在各大家族裡很暢銷的情趣調教用品,飲用型的話,只要喝過一次就再也離不開男人,聖女都能變成蕩婦呢。”

  幾個男人發出興奮的聲音。

  落年眼眸微眯,“所以呢?”

  “你讓我非常的厭惡和生氣,我已經失去跟你慢慢磨的耐性了。”天堂鈴收斂了笑,陰沉了下來,不是她失去耐性了,而是白展風已經不給她時間了!被拋棄嗎?至少也要把這個罪魁禍首拉著墊背!她不是想要招惹卡爾法奧菲還想招惹白展風嗎?她讓她身敗名裂,看她還怎麼用那張單純聖潔的臉去勾引男人!

  “聽起來,還都是我的錯了。”落年看著拿著藥水朝她走來的天堂鈴,她看了看時間,很快把天堂鈴打的主意算了出來,現在距離下午第一堂課還有三十分鐘,算上藥性發作和前戲最少需要十五分鐘,接下來十五分鐘的前期性慾消磨完後,就是傳說中淫蕩難看到了極點的高潮期了吧?那些來圖書館玩的人一推開門就看到那種NP刺激的場景,她可就真的要聞名到底了,甚至會傳到社會上去吧。

  還真是狠毒的女人,只不過讓白展風出現一點點對她感興趣的徵兆罷了,就要用這種方式毀掉一個女孩子的一生嗎?至少是她的話,折磨殺了都不會做這種噁心的事。

  牡丹再狠也不會拿同樣是女性的貞操來踐踏,當然,要是有人想對她做出這種事,她也不可能那麼好心的放過她,就像碧洋和史丹尼兩公子的那件事,雖然沒有像其它的那樣連本帶利的還,但是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反正你已經是被社會所厭惡排斥的人了不是嗎?我聽真央姐姐說過,你很喜歡真一對吧?真一在的時候天天和真一一起睡,應該已經被上過不少次了吧?你還真是有夠噁心的,竟然爬上有血緣關係的哥哥的床,這麼饑渴嗎?那你感謝我吧?這幾位可都是御女無數的學長,會好好滿足你那骯髒淫蕩的身體的。”天堂鈴越說越放肆,怒火和恨意堆積在腦子裡,叫她沒看到落年那雙越來越冰冷的眼眸。

  一個兩個的,都喜歡提到真一,都喜歡狠狠的撕開她的傷口往上面撒鹽……

  更何況,就算她恨著真一,但是卻沒有達到失去理智的那一步,就算真一騙了她,曾經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但是不得不說的是,她曾經確實無時無刻的在誘惑著他,但是那個男人從來都沒有碰過她,就算那個地方再炙熱堅硬,無論她怎麼誘惑都沒有碰過她,為什麼她不知道,但是聽到天堂鈴用這麼侮辱性的言語說這個,她真的非常非常的不爽。

  雙手被兩邊的男人扣住,落年沒有動彈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天堂鈴,對方看著落年彷彿在看籠中之鳥,伸出一隻手抓著落年的下巴,把瓶口靠在她的脣邊。

  “告訴你,跟我作對,我會讓你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天堂鈴十分享受看著這樣任打任罵的落年,哼,只是口頭上厲害罷了。

  落年嘴角勾起一抹笑,“我也告訴你,跟我作對,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尾音剛落,抓著落年雙手的男人手上忽的一空,天堂鈴怔了怔,還未反應過來,手中忽的一空,下一秒口中忽的一片冰涼,有什麼滑進了她的口裡,滑進了她的咽喉,她瞳孔一縮,想要把東西吐出來,然而落年卻把她的下巴重重的一抬,咕咚一聲,一滴不剩的咽了下去。

  變故發生在一瞬之間,等所有人反應過來,都已經來不及了。

  “砰……”把手中的玻璃瓶扔到地上,碎成了片片。

  落年面無表情的站在不遠處,看著天堂鈴掐著咽喉努力的想要把液體吐出來的樣子,四個男人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面面相覷的站在原地,本來他們就是被天堂鈴叫來的對落年十分覬覦的人,但是現在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天堂鈴嘔得眼眶通紅,兩眼惡狠狠的瞪了下落年,心中一片恐慌,瞪向那幾個沒有動彈的男人,“你們出去,快出去!”

  然而本來還不知所措的男人卻被天堂鈴這一聲吼給驚回了神,本來就是紈褲子弟中的紈褲子弟,玩車玩女人,高傲自大,本來他們的目標是落年,但是現在看天堂鈴那副老大的模樣,頓時叫幾個男人惡從心起,幹嘛要出去?反正這傢伙喝了她自己帶來的藥,很快就會變成蕩婦自己貼上來,更何況,貼著白會長的標籤,不知道上起來會不會味道特別一點呢?反正最終的目的都是做那種事,換個女人也一樣嘛。

  見幾個人竟然不聽話,身體漸漸涌起熱度,叫天堂鈴更加的恐慌了起來,然而既便如此,她看向落年的目光卻是絲毫不減怨恨,在她看來,所有一切不好的事情,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而事實上,落年還確實有責任,如果不是她把白展風對她的興趣稍微的提前一些展現出來,這一切也不會這麼快的發生,但是,也只是把事情提前了一些罷了,能夠讓卡爾法和奧菲為之違抗命令的落年,怎麼都會引起白展風的注意的。

  “別一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的仇恨樣子,如果你不打算對我做這種事的話,我也不會對你做這種事,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落年一邊說著一邊往門口走去,面色一片冰冷,她最討厭不把女性貞操尊嚴當回事的人了,隨隨便便就能和男人上床的女人,就算身份再高貴又如何?和妓女有什麼不同?如果是男人對女人做這種下藥陷害的事也就算了,但是身為同樣的女人,這一點落年絕對不會原諒,身為女人,難道不應該更理解女人嗎?

  “站住!你給我站住!”天堂鈴站起身想要追上去,然而卻跌跌撞撞的被一個男人給推了一把摔在地上,然後被另一個給拖進了圖書間,淫蕩邪氣的笑聲迴盪在寂靜的圖書館中。

  “我不會放過你的!落年‧艾比瑞!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天堂鈴厲鬼般尖銳的聲音隔絕在關上的大門中。

  落年捋了捋劉海,邁著步子回去上課,放不放過她,這種事可不是她說了算的,牡丹出手是不可能留人的,螻蟻咬人尚且都會刺痛紅腫,更何況還是天堂鈴這個天堂家的大小姐?剛剛把藥送進她嘴裡的時候,她就送了她一份禮物了,說起來,果然她還是有點善良的,要不然就會留著她面對接下去的種種被人議論的痛苦了。

  唉,果然對女人她還是習慣手下留情一點點點點。

  上課鈴聲響起,落年和一群嬉笑打鬧著往圖書樓走去的人擦身而過,嘴角勾起單純可愛的笑容,一瞬間,黑色的翅膀變成了白色,魔鬼成了天使,即使天堂鈴的事讓她現在心情非常的糟糕不快。

  回到教室,落年拿出書本和筆,一如既往的羞澀可愛,一如既往的運作著乖乖女的形象。

  窗外微風拂動,沒有太陽,沒有雨,溫度恰恰好,叫許多人都趴在桌上昏昏欲睡或者已經睡過去了。

  下午第一節課是自習課,老師一般不來的,只不過今天倒是出了個例外,他們的班主任帶著滿臉笑容走了進來,重重的拍了兩下手掌,把正在睡覺的學生給嚇了一跳。

  “同學們,先別睡了,我們今天有新同學加入哦。”戴著眼鏡穿著套裝一副老處女模樣的班主任看起來很是激動的樣子。

  “老處女一副春心盪漾的樣子,是來了個大帥哥嗎?”

  “不對,應該是和奧菲殿下一樣可愛的未成年少年!要不然她幹嘛那麼激動,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對奧菲殿下心懷不軌啊,年紀大了反而喜歡小男人的想老牛吃嫩草的歐巴桑~”

  “……”

  別指望這些紈褲子弟們會尊老愛幼尊師重道,只不過帶了兩年,這個老師早就被同化了,臉皮不是一般厚,當然,也只有跟這些人同化,她才能一直在聖瑪利亞學院拿著高工資舒舒服服的過日子。

  “啊啊啊,你們這群色傢伙,安靜點,嚇壞了新同學對方要是跑到夜間部,我看你們不哭死。”推了推眼鏡,班主任臉上沒有絲毫的怒氣,見班級安靜了一些,轉過身對站在門外的人一副慈祥和藹的招了招手,“班上的學生都很熱情,希望你能盡快融入,進來吧。”

  一雙雙眼睛瞪大了看向門口,男生們面上不屑卻也盯著門口看,本來就被夜間部和學生會那群人搶光了風頭,這會兒竟然又來一個。

  真是討厭。

  腳步聲緩緩的響起,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樣,顯得有點空曠。

  白色的襯衫,黑色的校服外套被用手指頭勾著掛在肩後,眉頭微蹙看著有點暴躁,臉頰上貼著一塊創口貼,紅色的髮有些凌亂卻非常的有個性,眼眸是非常漂亮的寶石紅,整個人給人一種脾氣不好壞壞的味道,他站在講台上,下巴微微的抬了抬,鼻子皺了皺,好似在嫌棄什麼,介於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間的嗓音,賞賜般的響起,“本少爺是凌安,今年十七歲,家裡有一個奶爸,幾個兄弟姐妹,喜歡紅色的東西,討厭冒牌貨,被本少爺發現,一定會處理掉。人生唯一的追求是被落落扒光撲倒,人生最大的願望是被落落壓倒蹂躪,最不能忍受的事是到死都沒被落落撲倒蹂躪,以上。”

  說罷,像只脾氣不好又驕傲的孔雀,不顧下面的人和班主任目瞪口呆的表情,邁著雙腿朝嘴角抽搐滿頭黑線的落年走了過去,擰著的眉頭緩緩的鬆開,紅寶石般的眼眸越來越亮,卻還是一副驕傲暴躁壞脾氣的樣子,“哼,女人,好久不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想死我了。”

  “……”不對,她完全沒有想你,這個危險人物是誰放出來的?佐焱為毛沒告訴她?還是意大利那邊已經被他玩壞了嗎?

  紅色的眸子落在坐在落年身邊的田八身上,一瞬間變得如血般的濃郁,把田八嚇得全身僵硬,血液一瞬間彷彿停止了流動。

  “滾開。”紅蛇一副不滾開就拖去掄牆的暴力模樣。

  田八稍微的怔了下,下一秒就被拎著後衣領扔到了一邊,位置已經被某個紅頭髮脾氣十分糟糕的騷年給霸占了。

  一副小霸王的樣子,脾氣糟糕,看起來還像孔雀一樣漂亮高傲,卻說著想要別人撲倒蹂躪的話,這樣巨大的明明應該傲嬌可是卻是沒節操淫蕩的反差,叫教室裡的人呆住半響之後,轟動了。

  掏手機的掏手機,拍照片的拍照片,校園女生區頓時一片熱騰。嚶嚶嚶嚶嚶他們班來了個轉校生,和奧菲殿下一樣可愛!壞脾氣,還特別驕傲掉節操!奧菲殿下是傲嬌受,這個是誘受啊啊啊啊啊感覺真是太特別有愛了!要是撲倒他,他一定會很驕傲的說就勉為其難的讓你蹂躪好了這種話的!

  紅蛇騷年對此絲毫不在意,拖著屁股下的椅子往落年那邊湊了湊,直到貼得緊緊,看到落年滿頭黑線的看著他的樣子,忽略掉那一頭黑線,眼底滑過一抹得意,十分不矜持的把釦子解開了兩顆,“被爺如花似玉的美貌迷住了吧?哼,爺就勉為其難的讓你撲倒好了。”

  這是傲嬌嗎?呸,傻子才會覺得這是傲嬌,明明就是沒有節操!

  “不用了。”落年瞅了眼沒節操的貨解開的釦子,你還是快點扣回去吧,四周女人如狼似虎的樣子不覺得可怕嗎?

  紅蛇接收到落年的眼神,立刻眼睛一亮,“什麼?你想摸摸我強壯美麗的胸肌嗎?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的實現你的心願讓你欣賞一下好了。”

  “……”泥垢了!不要老是把事情往那種事情上想!落年一巴掌拍掉他大庭廣眾之下解釦子的動作,手指掐住他的大腿肉,狠狠的擰了一圈,額角青筋暴起,不要一副饑渴的要死的樣子魂淡!

  “嗯……”紅蛇立刻被那重重的一捏給搞得趴倒在桌上,一雙紅眸水霧朦朧的看著落年,“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戲本少爺,本少爺就勉為其難的讓你負責撫慰它好了。”說著桌下抓著落年捏他的手往褲襠處摸去,無恥的動作無恥的話,更加無恥的是他那被落年一捏竟然打起精神的小弟弟。

  落年內心崩了。

  她以為這傢伙會有點長進的,結果這傢伙真的長進了,只不過他長進的不是他的腦子,而是他越來越猥瑣的無節操之心!尼瑪你是受虐狂啊!常人這樣被一捏都是疼得飆出淚,尼瑪你竟然是興奮嗎?你不僅節操不在,連身為人類的感知都顛倒了嗎?!

  落年堅守陣地,絕對不會對這個沒節操的貨繳械投降,於是騷年一副欲求不滿的哼唧哼唧的不停的騷擾落年,煩的落年忍不住瞪過去,對方立刻興奮的表示不爽就把他撲倒蹂躪之類云云……

  那邊閒著沒事逛男生區論壇的索菲打開論壇,入目的就是從女生區傳進來的某個沒節操的傢伙粘著落年不斷騷擾的樣子,頓時瞪大了眼睛,索菲爸爸怒起!

  “小的們!”

  客廳裡剛剛睡醒的人各自做各自的事情,鳥都不鳥莫名其妙大吼的某人。

  索菲怔了下,連忙撲向卡爾法,揪著他的衣領搖晃,“索菲爸爸發現可愛的女兒被不明人物騷擾了!卡爾法你個無情無義的傢伙竟然不鳥我!我可憐的小落落是被欺騙了感情了麼?還有奧菲你個小混蛋嚶嚶嚶嚶嚶……”

  卡爾法十分淡定的一把把索菲拍飛,順便拿過他手上的東西,碧潭般的眸子看著上面的圖片,微微的眯了起來。

  奧菲也湊了過來,一看,紫眸燃起熊熊怒火,“這小子從哪兒來的?!”

  路易淡定的抿了口咖啡,“今天剛剛轉過來的來自美國的轉學生,成績非常好,進入夜間部的申請也通過了,嗯,看起來和落年關係不錯的樣子。”

  “你竟然用這麼平靜的語氣說這種話,路易,你是魔鬼,你果然是魔鬼!”索菲從地上爬起來指著路易悲戚的怒吼,然後扭著腰肢屁屁往白館外跑去,索菲爸爸要去拯救卡哇伊的寶貝女兒!

  奧菲一臉殺意凶狠的跟了出去。尼瑪竟然敢靠那個笨蛋那麼近!該死的轉校生,他要去教訓他!

  卡爾法盯著上面的人看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慢慢的走了出去。

  下課鈴聲響了起來,圖書樓那邊的情況落年現在早就拋之腦後,眼前這隻危險生物才是重要的。

  盯著被眾人圍觀的目光,落年暗地裡咬牙切齒的走在前面,紅蛇雙手插在褲兜裡,理所當然的跟著,四周圍的嘀嘀咕咕偶爾打擾到他,頓時一個眼刀子惡狠狠的過去,嚇得一些女生差點暈過去,脾氣糟糕透頂。

  “你怎麼跑到這邊來了?”走到人跡比較少的地方,落年才停下腳步問道。

  “當然是來追求少爺我的畢生心願的啊。”騷年理所當然的道。

  “你給我正經一點,佐焱沒告訴你現在這裡是什麼情況嗎?”眉頭微蹙,落年瞪著紅色有點咬牙切齒的道,這傢伙是想跑來添亂還是怎麼滴!

  “說了。”紅蛇擰起眉頭有點不耐煩,“所以少爺我才勉為其難的過來一趟好吧,要不然你被玩死了怎麼辦?本少爺都還沒有被你撲倒蹂躪呢。”

  “……”這傢伙果然很欠揍……你到底對於被她撲倒蹂躪這種事有多執著啊!從加入巴洛克王國的第一天開始就念叨到現在,果然還是奧菲弟弟那純純的樣子才是比較可愛的!

  “怕什麼,反正又沒有人認識我。”紅蛇不甚在意的道,比起巴洛克王國高層的那幾個,紅蛇確實是比較低調的,夜間活動者加名不外傳,連內部成員見過他的人都少之又少,安全性挺高。

  不對,這不是有沒有人認識你的問題,而是落年她現在心心念念著出去聖瑪利亞學院的事情眼見著就要實現了,這傢伙突然冒出來,萬一那些腦殘女生因為顧忌他而躊躇不前怎麼辦?!尼瑪這等苦逼事怎麼能發生在她身上?!不行吧,堅決不行吧喂!

  而且,紅髮紅眸,這種人世界上很難再找出第二個人吧,白展風不是傻子,白館那群人也不是傻子,調查下去,就算查不到巴洛克那邊,但是也會察覺到不對勁的好吧!

  落年覺得好憂傷……

  為毛她想要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離開白館離開聖瑪利亞會這麼困難?!

  ……

  與此同時。

  地球的另一邊,夜幕籠罩著,空氣冰涼。

  絲迪卡羅斯家族。

  無色的液體緩緩的推進靜脈處,紅頭髮的少女克蕾拉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眼中帶著一種偏執的狂熱。

  “……家族被滅,老爺和少爺都死了,你卻還對一個男人念念不忘,你這樣對得起一直以來都疼愛著你的老爺嗎?!”因為恰好去了趟絲迪卡羅斯家族而逃過卡羅馬家族被凱文和紅蛇滅族一劫的拉爾,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藤一,再看有點瘋狂不正常的克蕾拉,臉色難看的道。

  “爸爸那麼愛我,他不會介意的。”莫名其妙被送到絲迪卡羅斯家族,受到上賓一樣的對待的克蕾拉絲毫沒有感覺到所謂的人情冷暖,也根本沒察覺父親死掉家族滅亡有給她帶來什麼不好的變化,相反的,意外的好了很多。

  絲迪卡羅斯本是卡羅馬家的頂頭家族,卡羅馬只是他的分支,但是他們待她卻比絲迪卡羅斯家族真正的大小姐還要大小姐,天天吃好穿好,她要什麼對方就給她什麼,和人口僅僅不到一萬的冰島,在美國這種繁華的地方,她才能感覺到眾星拱月的那種滿足和快樂。

  拉爾鏡片下的眼眸驟然大睜,難以置信的看著已經被虛榮心侵蝕掉的少女,她竟然沒有絲毫家族被滅,她在寄人籬下的那種屈辱感嗎?

  “藤一很快就會醒過來了吧,那個人說他很快就會醒過來的。”克蕾拉臉上勾起陷入幻夢一樣的笑,“等他醒過來,他就會忘記落年,然後和我重新開始吧。”

  “那種藥劑的成分是什麼我們都不知道,創造者也還沒有做過任何的臨床驗證,想要達到理想中的效果,你真是太異想天開了。”拉爾扯了扯嘴角諷刺道。就算真的忘記了又如何?這個男人連昏迷期間都會不停的喊著同一個人的名字,足以見得他有多愛那個叫‘落年’的少女,如果他真的那麼愛那個人的話,就算沒有記憶,他也不可能會愛上別人的。

  畢竟……

  人的本能是比記憶更為可怕的東西。

  “而且,那個人是誰我們也不知道,別什麼都相信,克蕾拉小姐,你的天真會害死你自己的。”

  “嘖嘖,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帶刺啊,拉爾醫生。”病房門被推開,一個打扮性感火辣的褐發女人走了過來,“要是我的執事敢這樣跟我說話,我早就把他掃地出門了。”

  這是絲迪卡羅斯家族的大小姐,長相和凱文有三分像,是凱文曾經同父異母的姐姐。

  拉爾抿緊脣,沒有說話。

  “索尼婭。”克蕾拉看向來人,揚起笑喊了聲,眼底微不可查的帶上一種高傲,絲迪卡羅斯家族的特殊對待,讓她都以為自己比這真正的大小姐重要多了,地位也高多了。

  “嗯啊,藥劑用了嗎?”索尼婭嘴角勾起笑,彎下腰涂著鮮紅色指甲油的手拿起已經空空的針管,“鬼醫凱文手裡出來的藥一般都沒什麼問題的,看來你很快就可以得償所願了呢,克蕾拉。”

  克蕾拉笑著點頭,是啊,她很快就要得償所願了,藤一會是她的!

  “那等他醒了之後你打算怎麼做?”眼底滑過一抹算計,被搶了大小姐之位的索尼婭笑眯眯的問道。

  “嗯?”克蕾拉怔了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不是說那個叫落年的女人很可惡嗎?怎麼?你搶了她的東西,不打算回去跟她炫耀一下嗎?不想看看她痛苦的樣子嗎?”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6 06:15 PM

第二十五章    內褲忘帶了

  “你不是說那個叫落年的女人很可惡嗎?怎麼?你搶了她的東西,不打算回去跟她炫耀一下嗎?不想看看她痛苦的樣子嗎?”索尼婭笑著道,眼底帶著叫人看不懂的森然算計。

  克蕾拉怔住,腦子裡驟然閃現小時候她和其它家族的孩子被帶到艾比瑞家族,只為了成為一個私生女的玩伴的日子。

  那個女孩子長得十分的可愛漂亮,一頭和自己顏色相近,但是卻區別甚大的紅髮,她本來該是所有孩子的中心才對,但是那個叫落年的私生女一出現,所有孩子都圍著她轉,而她也被家人勒令必須圍著那個孩子轉,裝成很喜歡她的樣子,而她也照做了。

  不過是個垃圾而已。

  她當時笑著,心裡就是這樣的不屑著。

  聽說還是從奴隸市場出來的,那裡的孩子都不知道有沒有被教導過什麼骯髒的手段和想法,還要陪她玩各種幼稚的遊戲,還笑的一臉天真白痴,看著就覺得厭煩,所以,她給那小東西送漂亮的卻帶滿刺的玫瑰花,看到她被刺得鮮血淋漓卻還笑著道謝的樣子,心裡一邊得意一邊更加的厭惡,玩遊戲的時候故意推倒她,道歉的時候對方還會說沒關係你又不是故意的什麼的,天真愚蠢。

  然後呢?

  艾比瑞家族的雙胞胎出現了,兩個非常耀眼出色的少年,她看到他們從二樓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走廊經過,然後停下腳步,兩雙特別漂亮的深藍色桃花眼都落在捧著花坐在鞦韆上的落年身上,她心裡沮喪,卻忽然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對方整個人顯得有點懶散妖孽,深藍色的海洋一般的眼眸落在她身上,然後又馬上移開,彷彿只是不經意不在意的一瞥罷了,可就是這一瞥,叫她心臟噗通的跳了下。

  並沒有費多大的勁就從天堂夫人口裡知道,這是她的二兒子,叫藤一。艾比瑞。日本名,外國姓,很特別,她一下子就記住了。

  可是他的目光還是在落年那個小東西身上,她總是能看到藤一抱著雙臂倚在窗後,眼裡帶著笑意的看著她,所以為了能夠得到他的注意,她更加努力的討好落年,一副和落年非常非常好的樣子,然而,理所當然的偶爾能夠得到對方不經意的目光,每一次落在她身上,她的心臟都會跳得十分的快速,但是又很快會被落年奪走,這叫她越發的憎惡著這個小東西,但是卻又沒辦法做出讓她解恨的事。

  轉折點在某一天,那個和藤一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跟他們說,離那個孩子遠點,然後她看到藤一站在後面,雖然皺著眉,但是沒有出聲阻止,於是,她開始肆無忌憚的傷害她,用天真簡單的童言童語,像尖銳的指甲劃過黑板那樣的傷害她,陷害、侮辱,看到她被欺負被打罵被趕出門,她心裡滿是得意。

  只不過事情卻又總是出乎意料,她以為她做的很好,但是兩個少年回來後,卻統一的對她露出了冷眼,都在埋怨她做的太過分了,並且不再允許她進入艾比瑞家,她就這樣被驅逐了,那個私生女卻被兩個優秀的男人寵著護著,她完全搞不懂他們在想什麼,只不過是一個垃圾罷了!

  從此她再也沒有機會接近藤一,不管怎麼努力都跟不上她的腳步,他光芒四射,完全沒有看到也不在意追在身後的她,可是她卻越來越執著,越來越瘋狂,所以,這一次,好不容易上天把他送到她面前,她絕對不會放開他,甚至寧願藤一死在她懷裡,也不願意看到他到死都跟落年在一起。

  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做了這麼多,到底是真的那麼愛藤一,還是只是恨著落年,恨到想要搶走屬於她的東西。

  她是嫉妒著落年的的,她覺得她一直都活在落年光環的陰影下,是落年遮擋了她的光芒,這會兒聽到索尼婭說出這句話,炫耀的念頭就像煙花般在心口炸開,她彷彿已經看到,落年看到藤一不再屬於她的時候的那種可憐兮兮的表情。

  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得意的笑……

  ……

  此時,白館。

  正是晚餐時間,氣氛卻不如以往那種隨意歡快,現在顯得氣壓甚低,氣氛怪異。

  落年無辜的坐在卡爾法身邊,另一邊是一臉凶狠的瞪著對方的紅蛇和奧菲,一個紅髮紅眸,一個銀髮紫眸,一模一樣的凶狠殘暴的表情,如果在剛剛不是索菲一聲驚呼,說兩個人好像,估計已經打翻天了。

  白展風坐在主位上,雙手交叉杵著下顎笑眯眯的看著眼前這幅有趣的場景,直到好一會兒路易把剛剛從梵蒂岡傳來的資料拿了過來,翻了翻後緩緩的出聲,“啊拉,還真是呢,米勒西斯家族之前確實掉過一個孩子,奧菲還真有一個雙胞胎兄弟呢,難怪這麼像啊。”

  “閉嘴!我才沒有什麼兄弟,亂說話,想要被玩壞嗎?!”

  “閉嘴!本少爺才沒有什麼兄弟,亂說話,想要被爆菊嗎?!”

  兩張乍一看下去並不會叫人聯想在一起的臉齊齊轉過去對著白展風暴躁的吼道,頓時對比一出來,兩個人除了瞳色和髮色不同之外,真的有五分像,因為是異卵雙胎,所以兩個人長得並不像藤一和真一那種一卵雙胎不管是血型、性別甚至容貌都一模一樣,再加上眼瞳和髮色的巨大詫異,要是不放在一起對比,真的根本沒人能察覺奧菲和紅蛇長得竟然這麼像。

  落年表示她也完全沒發覺,更何況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紅蛇竟然還有兄弟父母的那種想法,畢竟當初找到紅蛇的時候,她可是清楚的調查過他的資料的,結果從出生地點家世背景完全清楚無誤,紅蛇就是一被普通的有錢人拋棄的孩子,因為古怪不詳的紅色眼眸。

  現在突然冒出這麼一段,她無辜的表面下,已經掀起大浪了。

  能誕生出奧菲這種傢伙的米勒西斯家族,斯蒂芬家族旗下的第一大侍臣家族,能小覷嗎?如果他們能夠接受銀發紫眸的奧菲,那麼就不可能接受不了紅發紅眸的紅蛇,也就是說,一切另有隱情,隱情什麼的不知道,但是唯一確定的是,白展風既然知道紅蛇是米勒西斯家族的人,怎麼都不可能讓紅蛇跟著落年走的。

  也就是說……

  完蛋了,悲催了,苦逼了!

  “呵呵呵呵呵……還真是像呢。”白展風一點兒都不生氣,笑得眉眼彎彎的道:“不過還是不能只看外表和資料就下結論,卡爾法,給兩人做一下DNA鑒定,凌……凌安是嗎?你就先等一會兒,確定下來之後,就搬到白館裡好了,至於米勒西斯家族掉了孩子沒有上報的事,我會慢慢追究的。”

  看吧,白展風已經一副理所當然的紅蛇是他的人的模樣,尼瑪當著人家紅蛇的頂頭上司挖牆腳,斯蒂芬白你個該死的囂張大混蛋死變態!

  紅蛇眉頭一蹙,整個人暴躁不耐煩的拍掉卡爾法要拔他頭髮的手,看向白展風,“你是誰?憑什麼一副命令人的樣子?”

  白展風依舊笑著,只是淺灰色的眼眸微微的睜開,彷彿矇著一層煙霧,叫人怎麼也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氣場卻一瞬間變得凌厲起來,叫紅蛇一瞬間警惕的瞪著他,紅色的發也彷彿一瞬間豎了起來,彷彿感覺到生命受到威脅而露出利爪拱起背脊的貓。

  牧驕陽從昨天晚上出去之後就沒回來,天堂鈴也不在,落年早就被卡爾法和奧菲當做是斯蒂芬家的人了,也就是說整個白館裡並沒有外人。

  白展風交疊著雙腿笑得溫柔藏刀,“我是斯蒂芬.白。”

  說出來了!

  落年看向紅蛇,暗地裡給他做了個手勢,讓他乖一點,白展風說出他是斯蒂芬白了,也就是說,如果紅蛇被鑒定出來不是米勒西斯家族的人,那麼他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加入斯蒂芬家族,不管是假意還是真意,要麼只有死路一條。

  看樣子,白展風對紅蛇十分的滿意,怎麼著也要招攬入旗下了,是看到他的潛在力量了?也對,剛剛在被領回白館前,紅蛇和奧菲可是來了場相當精彩的不相上下的打鬥呢,對於白展風來說,這樣一員猛將,不招攬他就不是白展風了。

  紅蛇卻是直接無視了落年的手勢,高傲不耐的揚起下顎,“什麼斯蒂芬白什麼米勒西斯家族本少爺才不管,你一副要本少爺追隨你的樣子我看著就覺得很不爽,不過嘛,入住這個地方倒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我是為了追隨我的畢生心願來的。至於這傢伙——”紅蛇看向一臉陰鷙凶狠的瞪著他的奧菲,同樣陰鷙凶狠的瞪回去。

  “我才沒有這種兄弟!”

  “本少爺才沒有這種兄弟!”

  又是十分默契的出聲。

  落年默默捂臉,他們真的不是兄弟嗎?真的不是嗎?才怪吧!落年發現當初她一點兒都沒把兩人聯繫在一起的最大原因是什麼了!

  雖然同樣脾氣超爛,但是尼瑪一個超級純情一個超級無節操啊!

  事實證明,紅蛇和奧菲真的是同父同母的雙胞胎兄弟,只不過兩人對這一份DNA鑒定都持著一種不屑一顧的態度,看起來都不在意。

  白館裡的成員也正式多了一個,幸好這裡屋子多,紅蛇隨便挑了一間,然後掛上門牌號,那屋子就是他的了。

  按照兩人的說法是,紅蛇和落年在國外認識的,他也是為了落年才轉學過來的,簡單的謊言,只是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戳穿。

  “撒~也就是說,凌安是我們的新成員了,撒花~!不過,快把你的手放下!不可以隨便砰索菲爸爸的女兒,要不然索菲爸爸會很生氣的!”索菲一巴掌拍掉紅蛇黏在落年肩上的手,額角青筋暴跳的吼道。

  “啊哈?”紅蛇眼眸一眯,脾氣壞到了極點,“你是哪根蔥?落落什麼時候冒出個這麼神經質的爸爸了?”

  “我不是蔥!我是索菲爸爸!”索菲瞪著紅蛇攬上落年小腰的手,頭頂怒火熊熊。

  “滾。”紅蛇暴戾的一腳過去踹飛索菲,懶得鳥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

  落年嘴角抽搐,“泥垢了哦。”

  紅蛇立刻抓著落年的手往衣領裡塞,十分不耐煩的道:“哪裡夠了?本少爺要很多很多很多,永遠都不夠!”

  這裡是大廳,所有人都在,騷年他一副無所顧忌的發騷模樣真的沒問題嗎?

  奧菲臉色又紅又青,終於忍不住撲上去揪住紅蛇的衣領,“不準碰我老婆!不要臉!”

  “啊哈?你老婆?!”紅蛇眼眸一瞬間變得血紅危險,“你說落落是你老婆?尼瑪你被落落扒光撲倒蹂躪了嗎?”

  想到了某個十分不和諧的可能是他臆想出來的場景,奧菲臉色通紅,瞪著紅蛇說不出一個字。

  紅蛇頓時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瞪向落年,暴躁的大吼,“什麼?你竟然撲倒這傢伙了?!有沒有搞錯啊!本少爺如花似玉的美貌比這傢伙漂亮多了,我冰清玉潔的身體也敏感漂亮多了!蹂躪起來絕對滋味絕佳!你個沒眼光的傢伙!”說罷甩開奧菲的手,一副被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大庭廣眾之下開始解釦子脫衣服了,“不信本少爺脫給你看!”

  噗……

  一直在看戲的路易一口咖啡噴了出來。

  白展風笑眯眯的表情微微的僵住。

  索菲張大了嘴目瞪口呆。

  小Q和小小Q幾人在邊上看戲,順便做點點評。

  “嗯,和奧菲一樣凶殘。”

  “比索菲還要沒節操。”

  “我還以為和奧菲一樣是個暴躁傲嬌貨,原來是隻暴躁無節操貨啊!”

  “……”

  白館總是這麼熱鬧,聚集著大變態小變態,大流氓小流氓。

  作為夾心餅乾的落年表示很憂桑……

  比起白館這邊,那邊圖書樓的事終於在天堂鈴突然間猝死後爆發出來了。

  各種被心懷惡意的人拍下的照片和視頻傳播在各種網站上,不到幾個小時,艾比瑞家、天堂家都亂成了一團,連帶著聖瑪利亞學院的學生會也動了起來。

  “會長!”一個穿著黑色校服的學生會成員十萬火急的衝了進來,頭上一片冷汗,這件事牽涉太廣,從天堂鈴到那些男孩甚至到後面見到事情不報,甚至有些還加入這種遊戲的男學生和把東西傳上網的女生,而他們每一個背後都有一個家族,學生會要忙死了,聖瑪利亞學院麻煩大了。

  這可是斯蒂芬白開辦的學校,這會兒在人家夜寒焰開辦的柯蒂斯洛學院平靜無事的情況下出現這種狀況,那個男人要是知道,絕對會很生氣的!

  “嗯?”白展風微笑的看向來人,卻叫人覺得陰風瑟瑟,危險到了極點。

  落年斂下眼眸,手裡捧著一杯水,小口可愛的喝著。

  艾比瑞家。

  天堂真央看著電腦上鋪天蓋地的見不得人的新聞和照片,臉色極其的難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天堂家繼承人與眾人圖書館玩NP結果興奮到猝死?!這種新聞……這種新聞……”天堂真央幾乎站不穩,氣得臉色煞白猶如死屍。

  藤田管家連忙上前扶住她,還來不及說什麼,為了提高自己的價值而在努力學著辦點正事的碧洋急匆匆的從樓上跑了下來,“媽!外公那邊公司的股票急劇下跌了!連帶著我們家的股票也受到了影響,怎麼辦?再這樣下去就完蛋了!”

  天堂真央差點沒暈過去,好一會兒才穩住情緒,“真、真一,給真一打個電話,讓他幫幫忙……”

  “沒用的媽媽,大哥上次已經說了絕對不會在給予天堂家任何的幫助了!我剛剛已經試著打過了!”碧洋臉色也有些焦急的道,因為他們外公是他們這邊最疼她的人,她自然不能看著天堂家倒台,否則她的日子將會過得更加的艱辛!

  “該死!”天堂真央在原地走動了起來,事實上這事是天堂家那邊的事,她要是不管,這邊的公司最多也是小小波及罷了,但是偏偏天堂真央就是寧願艾比瑞家倒了也不願意天堂家那個娘家出點事,她父親那邊急得焦頭爛額,她卻比他還要焦頭爛額!

  “對了!史丹尼家族呢?”天堂真央猛然想起他們還有一個世交家族,世交是幹什麼的?自然是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的啊!

  “史丹尼……史丹尼家族……因為還沒有跟我們聯姻,所以表示這事他們沒有說話權也沒有必要站出來惹得一身騷……”提到那個家族,碧洋依舊心有餘悸,生怕天堂真央會又要她去聯姻,上一次因為落年突然嚇死人的發威導致聯姻計劃停滯不前,卻沒想到這會兒出現這種情況……

  而且,他們也都看出來了,史丹尼家不是想跟天堂家聯姻,而是想攀上艾比瑞家族,要不然不會明知道天堂鈴是天堂家繼承人的情況下還說要聯姻,而且在這種關頭說出這種理由,說到底,就是逼著他們要聯姻,他們想要趁著現在艾比瑞家族緊隨在夜家和斯蒂芬家的情況下,攀上去,將來好分一杯羹。

  天堂真央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對方話裡的意思,果然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永遠的朋友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這會兒史丹尼家族這個在日本占有一席之地的家族不是為了和艾比瑞家攀上關係,在這種關頭拒絕了拉天堂家一把嗎?

  眼底滑過一抹陰鷙,天堂真央卻還是不得不咬咬牙後退了一步,“馬上聯繫史丹尼家族,讓他們過來這邊,不是急著聯姻嗎?那就聯姻!”

  因為天堂家產業始終是日本,消費者也大多數是日本,想要挽救因為天堂鈴這種醜事鬧出來的局面,也只有靠在日本的勢力來解決,只有天堂鈴的死……

  那個交給二叔去處理吧,不是一直想和斯蒂芬家族攀上關係嗎?說不定這會兒有機會了,而且,之前還沒有想過,現在想想,天堂鈴死掉的話,那麼作為沒有新生代後人的天堂家,繼承人似乎也只有她一個嫁出的女兒可以繼承了……

  似乎也不完全是件壞事啊。

  “媽!”碧洋臉色驟變,聯姻……這……

  “你急什麼?”天堂真央不悅的瞪了碧洋一眼,“還不快去把那個小賤人騙回來,要是騙不回來,要嫁過去的人就是你!”

  碧洋心臟一鬆,連忙點頭,只要不用她來就可以!

  濃郁夜色籠罩下的G市,可開始動盪起來了。

  白館裡由白展風帶頭,除了奧菲這個用拳頭征服世界的少年被留下來看家,最重要的是看紅蛇的傢伙被留了下來之外,都出去幹活去了,畢竟是自己為了和夜寒焰比拼而創下的學院,人口失蹤案還沒有進展,現在又冒出這麼個讓他面子全無的醜聞,斯蒂芬白那變態怎麼可能會高興呢。

  落年掛上電話,嘴角勾起笑,剛剛碧洋那說的非常好聽的話,什麼家宴什麼道歉什麼什麼的,還真是可笑至極。

  “叩叩叩。”房門被輕輕的敲響,落年穿上毛茸茸的可愛兔子拖鞋,邁著可愛的步子跑了過去,打開門,就見奧菲抱著雙臂,噘著嘴,下顎抬得高高的睨著眼看她,一副特別不爽特別不爽的傲嬌樣。

  落年睜著澄澈見底的眼眸,疑惑單純的歪了歪,可愛的看著他,“奧菲?”

  “哼。”奧菲哼了聲,邁著步子走進落年的房間,青草綠可愛又舒適的裝潢叫少年覺得非常的舒服。

  “奧菲?”落年巴巴的跟在他身後,大眼疑惑茫然的看著他,也不問怎麼了,總是可愛的重複著喊著他的名字。

  奧菲看了眼落年青草綠的床,想了想腳步還是硬生生的拐向了邊上的小手沙發,臉頰微紅,還沒有去領證,跑到小東西的床上什麼的,不太好吧,說起來,都是卡爾法和白痴會長害的!說什麼未成年不準扯證,尼瑪根本就是在嫉妒他哼哼!

  落年站在他面前,可愛的眨眨眼,“奧菲?”

  “笨蛋!我的名字很好聽嗎?!”一直叫一直叫,不會說點別的嗎?

  落年眨眨眼,沒聽出對方話裡的意思,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嗯,好聽。”

  奧菲少年臉頰微紅,心裡竊喜,面上還一副不耐煩的傲嬌樣,“哼,笨蛋,別以為拍我馬屁我就會放過你了!”

  “沒有,人家才沒有拍奧菲的屁屁呢。”落年雙手放置在背後,鼓著兩腮認真的反駁道,那可愛的小模樣叫奧菲少年臉頰更加的紅了一些。

  好、好可愛……

  他都忘記自己剛剛在房間裡練習了好幾十遍的質問台詞了,比如你怎麼可以出軌!你怎麼會認識這麼沒節操的生物!你怎麼可以和他這麼熟!以後給勞資離他遠點!等等等等……

  結果還是在落年那雙水汪汪萌到爆的眼眸下,棄械投降了。

  “哼,給你。”奧菲從口袋裡掏出一根棒棒糖給落年,紫眸亮亮的看著她,看到落年乖乖的坐在他身邊,撥了糖紙伸出粉嫩嫩的小舌頭舔了舔紅色的糖球,咽喉咕咚的一聲,咽了口口水,腦子裡冒出各種不純潔的想法,奧菲少年頓時砰的一聲臉蛋炸成了西紅柿,趕緊撇開臉,不看落年,可那雙紫瞳卻還是不受控制的往落年那邊睨著。

  柔和的燈光下,少年少女坐在一個沙發上,少女可愛的吃著糖,少年噘著嘴傲嬌的睨著她,窗上漂亮的風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襯得這幅風景極美。

  好一會兒,奧菲才享受夠了這種讓人覺得舒服的安靜,有點支吾的出聲,“……吶,笨蛋……”

  “嗯?”落年轉過頭看他,眼睛亮亮的,水汪汪的,純潔乾淨的彷彿人世間唯一的一塊淨土,叫人忍不住想要吐露心聲,把什麼都告訴她。

  奧菲撇撇嘴,看起來說不出的高興還是不高興,但是終歸很是不自在,“突然冒出一個兄弟,我一點兒都不高興……好、好了啦,不要這樣看我……是……是有點高興的啦。”

  一直以來一個人接受著家族的訓練一個人承擔著家族的期待成為他們的王身邊的臣子,孤寂這種東西只要是人都會有,他以為自己的米勒西斯家族唯一的孩子,看到小Q、路易、索菲甚至他們的王都有兄弟姐妹,有一段時間還覺得非常的羨慕,從來沒想過竟然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雖然那傢伙不討人喜歡,但是興許是血緣這種東西的關係,也可能是雙生子之間的共鳴,所以要接受似乎也不是那麼難。

  落年眨眨眼,點點頭,“嗯,奧菲和凌安很像。”

  除了節操和矜持這類的事之外。

  “哼,這不是重點!”奧菲有點難為情的紅了耳尖,吼道,“重點是,就算他是我兄弟,老、老婆這種東西我也不會讓給他的!”兄弟什麼的,哪裡比得上老婆,誰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了?奧菲少年覺得要是紅蛇那傢伙敢做點什麼讓他抓狂暴走的事,他把他的皮扒下來都有可能!

  “……”落年捂著被吼得有點癢癢的耳朵,無語凝咽的水汪汪的瞅著他。

  “你以後給我離那傢伙遠點,聽到沒有?!”奧菲差點被落年那水汪汪的鐳射光束給射得心軟成水沒出息的繳械投降,但是一想到這笨蛋可能會被大灰狼叼走,到時候他一定會傷心死。

  所以為了不讓自己傷心死,還是得硬下心警告一下好了,索菲剛剛都說了,紅蛇那傢伙是個危險的傢伙,一不小心落年就被騙走吃掉了,以後他每天一定要給落年檢查門窗,省得讓沒節操的大灰狼趁虛而入!

  落年水汪汪的眼睛瞅著奧菲,直到把奧菲瞅得全身不自在,發熱發燙,落年才伸出手對著手指,垂著腦袋抱歉又小心翼翼的看著他,“那個……其實剛剛我就想告訴你……”

  “落落,我忘記帶內褲了!”落年屋內可愛的浴室裡傳來某個沒節操的貨的聲音,喊得很大聲很理所當然,沒有絲毫的把這種話對女孩子說的不好意思。

  “……”奧菲整個人呆住。

  落年對著手指,“我剛剛就想告訴你,凌安在我屋裡來著……”

  彷彿覺得給的震撼不夠,浴室門刷的拉開,紅蛇騷年渾身濕漉漉的只在下身圍了一條浴巾的走了出來,修長白皙的手指撩撥著濕漉漉的紅髮,好一會兒走近了落年才看到坐在沙發上一副吞了蒼蠅似的一動不動的瞪著他的奧菲,紅眸寒光一閃,眼眸眯起,“啊哈?你這傢伙在這裡幹什麼?”

  像是按下了什麼鍵,奧菲驟然反應過來,跳了起來,臉上一片不悅怒氣,“我才要問你為什麼在這裡?!靜悄悄的躲在廁所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偷聽嗎?你個不要臉的傢伙!”

  “臥槽別把本少爺想得那麼沒品!本少爺只是安安靜靜的為了把自己的供落落撲倒蹂躪事業在努力罷了!”

  “哈?”奧菲少年眼角一抽,他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話了嗎?

  紅蛇瞥了眼奧菲,覺得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兄弟太沒見識了,於是很好心的講解,“每天用牛奶花瓣來泡澡二十分鐘是少爺我必不可少的修行,偶爾還要配合落落的口味,用紅酒來洗澡來自己全身都帶上若隱若現誘人的酒香,為了避免落落偶爾想要玩點重口味的,每天連菊花的清理工作都不能忽略……畢竟不知道什麼時候落落就撲上來了,所以為了讓落落感受到少爺我如火般的熱情和美妙的身體,必須保證自己乾乾淨淨香噴噴的讓人食慾大開的……”

  “……”落年捂臉,這麼沒節操這麼凶殘的台詞,紅蛇,你從窗戶跳下去吧快點!

  “……”奧菲少年目瞪口呆,腦子裡慢半拍的在整理對方口裡出來的字句,然後慢半拍的臉色發紅發青額角暴起青筋。這是他兄弟嗎?是嗎?不是,絕對不是!

  “啊啊啊啊啊魂淡!我殺了你!不要臉!”奧菲銀毛豎起,就像要暴走抓狂的貓。

  “啊哈?嫉妒就直說!罵人沒品!”紅蛇同樣紅毛炸起,暴躁的吼回去,他覺得自己難得的好心被這莫名其妙的兄弟給浪費了。

  “誰嫉妒你!你有什麼好讓人嫉妒的!”

  “你嫉妒少爺我如花似玉的美貌,嫉妒少爺我白皙細膩的肌膚,美妙動人的嗓音!”

  “放屁!你哪裡如花似玉,全身上下哪裡美妙動人了?!哪裡美妙了?!”奧菲粗著脖子大吼。

  “我哪裡都美妙!”紅蛇同樣粗著脖子大吼回去,然後萬分無恥的扯掉自己裹著下身的浴巾,指著某處,“這裡最美妙!”

  落年別開眼無語望天。

  “……”奧菲被對方的無恥到極點的行為驚住了。

  紅蛇跟只驕傲的孔雀似的抬起下顎,十分驕傲的哼了哼,扭了扭白嫩嫩的屁屁,“漂亮吧?粉嫩粉嫩的乾乾淨淨的,少爺我每天都洗澡洗的乾乾淨淨,怎麼樣?看了是不是胃口大開?”

  “……鬼才會有胃口!”奧菲忍無可忍,暴怒的揮拳了。這個沒節操的傢伙絕對不是他兄弟,他才不開心,他一點都不開心了魂淡!

  “……”落年滿頭黑線的站在安全地帶,我說,你們對她的房間手下留情行不行?!

  ……

  翌日,是星期六,不用上課,落年一大早便出了學校了,避開了和白展風對峙的時間,天堂鈴把她喊去圖書樓是有人看見的,這一點無庸質疑,但是因為她把藥餵給天堂鈴吃的時候多加了點料,讓天堂鈴去死的時候,順便把碰她的幾個男生也給牽連了一些,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卻會變得痴呆,就算卡爾法要救也沒那麼簡單,所以一切雖然表示和落年有那麼點牽扯,但是卻是沒有證據的。

  碧洋昨晚打了個電話給她,讓她今天回去參加家宴,溫聲細語好言相勸還道了歉的讓她回去,落年當然知道對方不安好心,根據巴洛克王國收到的信息,再加上昨天天堂家出的事,輕易就能知道他們打的什麼算盤。

  還真是永遠學不乖,天堂真央,碧洋,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傢伙,上一次的教訓已經被忘了吧?哼,那就別後悔了。

  落年回到艾比瑞家,傭人們正在搬桌椅布置宴會大廳,碧洋站在二樓臉色焦急的看著門外,看到落年的身影,頓時跟見到救世主似的跑了下來,感情十分好似的握住落年的手,臉上笑得燦爛如花,“小落,你回來了,快來快來,看看我給你準備的禮服,穿在你身上,肯定光芒四射漂亮極了!”

  落年抽回手,神色淡淡的道:“我自己走。”

  碧洋眼底滑過一抹被駁了面子的陰狠不悅,下一秒又笑得燦爛,“好好好,我們今天的家宴是要在白天舉行的,時間有點緊迫,所以期間落年就乖乖的讓造型師給你弄髮型,別到處走動了,手機也放在我這邊,姐姐幫你保管。”

  落年眼眸微眯了下,嘴角揚起可愛天真的笑,“是嗎?那我還真期待今天的家宴呢,希望會非常的精彩,真是麻煩你這麼費心了呢,姐、姐。”

  碧洋聞言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味,但是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馬上史丹尼家族的兩位公子就到了,訂婚宴也只邀請了少數的人來,其中還有一大半是記者,就為了趕緊讓事情定下,省得出現什麼變故,畢竟這事他們是瞞著爺爺奶奶,希格勒司和真一的的,只有靠媒體和家族的名聲這種事來壓制住他們的行為了。

  時間太緊迫,他們甚至沒有時間去訂酒店什麼的,連大屏幕都是直接安在大廳墻面上,畢竟是兩家聯姻,太寒酸也是不行的,就算那東西沒什麼用,但是放著好看也不錯。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賓客也漸漸的來了,碧洋握著雙手緊緊的盯著門口,生怕真一會突然出現鬧事什麼的,要知道,如果落年沒有與之訂婚成功,那麼天堂真央是會毫不留情的就把她拉去頂上去的!那個女人,為了權勢金錢,已經瘋了!

  兩輛華麗的黑色轎車停在門口,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金髮男子走了下來,面容還算俊朗,但是臉色蒼白,兩頰深陷,黑眼圈濃重,步伐輕浮,一看就是縱欲過度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們正是史丹尼家族的兩位公子。

  碧洋站在二樓,史丹尼大公子那雙渾濁泛黃的藍色眼眸對上她的時候,碧洋下意識的心臟咯噔了一下,有點被嚇到了,腦子裡驟然浮現被兩人侮辱的場面,僵硬的朝兩人笑了笑,立刻轉身離開。

  高跟鞋踏踏踏的踩在毛絨的地毯上,碧洋一邊快步的往她的房間跑去,一邊往後看,生怕撞上什麼人似的,拳頭攥得死緊死緊,直到看到自己的房間才鬆開了一些,推開門,正要關上,卻徒然被一隻手給擋住了。

  抬眼,對上的面上那雙渾濁泛黃的藍眸,黑眸微微瞪大,碧洋想要用力把門關上,可是門卻還是被對方輕易的推開,兩兄弟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屋,還把門給鎖上了。

  “你、你們想幹什麼?!”碧洋臉色蒼白,握緊了一隻手擋在胸前,努力讓自己氣勢凌人的瞪著朝她靠近的兩兄弟。

  “不要那麼害怕,我們又不會殺了你,碧洋小姐。”大公子笑著伸手就想摸碧洋的臉,立馬被碧洋一手拍開。

  “你們不要胡來!今天是你和我妹妹的訂婚宴!我妹妹比我漂亮比我優秀,夠你們玩的了!”碧洋一邊往後退一邊吼道。

  “是啊,我們當然知道這一點了,那位小美人我們可是垂涎很久了。”一邊說著,一邊一個前一個後的包圍住碧洋。

  “那你們……”

  “別激動,雖然比起那位美人,碧洋小姐實在差了點,但是上一次碧洋小姐那高超的技術可是叫我們兄弟倆十分懷念呢。嘿嘿嘿……”

  碧洋臉色發白,已經被逼至了角落,“你們敢亂來!這裡是我家,只要我大喊一聲你們就完蛋了!”

  “啊哈哈哈……你喊啊,上一次你是怎麼勾引我們兩兄弟的視頻我們可是還留著呢,反正犯賤被罵的是你,我們不吃虧。”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6 06:16 PM

第二十六章    正宮之位

  碧洋臉色驟變,深藍色的眼眸驟然瞪大,難以置信又恐慌的看著兩人,對面的男人笑得淫蕩而邪惡。

  “嘿嘿嘿……我們現在心情很好,碧洋小姐。”二公子笑得邪惡的靠近她,手指更是帶滿慾望色彩的撫上她穿著小禮服的大腿。

  碧洋全身僵硬,瞪著兩人,“你們……”

  “別著急啊,先讓我們哥倆兒樂樂,我們早點辦完事也好早點出場去接我們的小美人兒,至於你嘛,哈哈,要是不想身敗名裂,乖乖聽話,我們心情好的時候玩玩也就算了,否則……”渾濁的藍眸一瞬間陰狠了起來,大公子一把掐住碧洋的手臂把她扔到了床上,碧洋面上布滿恐慌,又不敢出聲,想要逃走,卻又立馬就被扯了回來,尖銳的指甲一不小心劃傷了二公子的脖頸。

  “媽的!”一巴掌毫不留情的過去,二公子臉上陰沉,撕拉一聲撕開她的禮服,另一邊大公子沒有任何前戲毫不留情的就衝了進去,嘴上還像流氓一樣的罵罵咧咧,口吐髒話。

  按照兩個人的想法,和艾比瑞家族聯姻固然重要,落年也確實比碧洋漂亮多了,但是那小傢伙看著就叫人心生憐惜,要他們這樣粗魯肆意玩弄他們還真有點不捨的,所以這因為一想到那小東西馬上就要屬於他們而過度興奮起來的慾望,自然就要找個淫蕩的女人來紓解一下,而這個,不恰好就是碧洋嗎?長得不錯,身材也火辣,最重要的是不知道被多少人上過了,要不然怎麼會有那一身好技術?

  對於男人來說,就算再淫蕩紈褲的男人也會存在一種想法,只是有時候那種想法會藏得比較深而已,那就是乾淨的老婆要用來愛的,淫蕩的婊子則是用來上的。

  不自尊自愛的人,有時候不要奢侈的想要得到別人對自尊自愛的人的那種尊重和喜愛,即使你有再天大的苦衷。

  客廳緩緩的揚起悠揚的樂聲,賓客都已經來的差不多了,只是男主角和女主角都還沒有出現。

  “……史丹尼家族和艾比瑞家族聯姻?對象是史丹尼大公子和艾比瑞小小姐啊……”

  “就是那個剋死藤一少爺的私生女吧,真是的,史丹尼家族怎麼連這種人都要?”穿著青色禮服的一個女記者不屑又厭惡的道。

  “噓……小聲點,想死啊!人家艾比瑞家族都沒說什麼……”

  “哼,這種人我就說他們能拿我怎麼著?要不是法律不允許,我想社會上想把那個大罪人趕出國的人多的是,說不定連國外都不允許她入境呢。”女記者輕扯了下有點起皺的裙擺,目光掃過在場的人確定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又是不屑高傲的道。

  “行了行了大記者,知道你厲害,你今天就消停消停,成不成?”女記者旁邊的中年胖男人有點額頭冒汗的道,他們公司出了名的毒舌刁鑽的大記者,因為得罪過不少的背後有人的大牌明星才被推到商業版塊這邊,要不是因為她的訪問什麼在社會上頗受關注也有點人氣,早就被炒魷魚了,但是她卻完全沒在意這是什麼原因,依舊毒舌刁鑽的叫人覺得麻煩,要不是他今天運氣不好,他真不想陪她過來。

  “哼。”女記者高傲的揚了下下顎,消停?怎麼可能,她老早就想找落年.艾比瑞了,要不是對方在聖瑪利亞學院他們進不去,她怎麼可能還讓她平安無事的待在世界上?這次好不容易受到艾比瑞家的邀請,怎麼著也要抓住機會讓她受盡白眼和唾棄才對!

  吱呀……

  安靜的走廊上,古銅色的房門緩緩的打開,落年彎下腰把腳下的涼鞋帶打得緊一些,確定不會斷掉然後才邁著步子走了出去,漂亮的及腰微卷的紅髮披散在肩上,精緻可愛的面容勾著淺淺的笑意,明亮的黑色大眼撲閃撲閃的,彷彿夜空的星星在閃耀,身上穿著白色的小禮服,頭上簡單的弄了個發箍,然後在造型師左一句“Good”右一句“Perfect”的激動下被送出了造型室。

  鋪著紅色地毯的走廊很安靜,落年踩著白色造型簡單卻很適合她的高跟鞋走在上面,心情似乎頗好,嘴角帶著淺淡的笑意,談不上柔和可愛,那是有點惡劣的邪魅。

  忽的,前面的房門打開了,兩個男人走了出來,帶著吃飽饜足的笑,頭髮微濕,看起來剛剛洗過澡,畢竟是難得的訂婚宴,怎麼著也不能帶著那一身味道去和他們可愛的小東西見面吧。

  對於落年,他們可是印象深刻,四處被人陷害的單純可愛又可憐的小傢伙,眼睛澄澈乾淨的叫他們連那種想法都不敢輕易升起,但是沒有看到她的時候,又總會對她產生各種邪惡的想法,連和女人上床都不自覺的想著是那個小東西在身下,那會讓他們更加的興奮。

  落年不是瑪麗蘇,但是可愛乾淨的東西總是比其它的討人印象分,更何況她還特別漂亮,身材特別好,引人遐想什麼的,也是正常的。所以說,這麼好的皮囊,落年如果不利用那就太可惜了。

  落年腳步微頓,看著兩個從碧洋房裡出來的人,對方似乎也看到了她,臉色微變,竟然一瞬間有點被抓奸在床的慌亂。

  落年臉上露出羞怯可愛的笑容,眼眸澄澈的彷彿潺潺見底的小溪。

  “你、你們好。”她說是英文,有點磕磕碰碰可愛的英文,配上軟軟的嗓音,一瞬間叫人心軟成水。

  兩人對視了一眼,齊齊滑過一抹不自在,然後齊齊對落年笑得僵硬的露出一口白牙,“啊,你好。”

  真是奇怪,明明是一隻很好騙的小白兔,為什麼他們有種被看透了一樣的尷尬感?難道這就是蕩婦和純潔女孩的區別?別怪他們,不管是在日本還是在美國,他們可都沒有碰到過什麼真正的小白兔,哪一個不是一開始假裝兮兮,結果各個欲拒還迎,A片都不知道拍過幾張了。

  “你們來找、找碧洋姐姐嗎?”落年小跑過去,可愛純真的看著兩人,露出兩顆小虎牙,可愛的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看起來完全不知道那個姐姐背著她在打什麼壞主意。

  兩兄弟對視了一眼,壓下想要對落年摸摸抱抱的想法,和她並排走,“你知道今天要跟你訂婚的人是誰嗎?”

  “嗯?”落年疑惑的眨眨眼,“訂婚?誰要訂婚?”她是單純無辜的小白兔,她被騙了,她什麼都不知道哦。

  “你竟然不知道?”二公子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們可是聽說訂婚對象是她所以才急著趕過來的。

  “今天是家宴啊。”落年眨眨眼,單純無辜的道。

  頓時一種被欺騙的感覺襲上心頭,史丹尼兩位公子臉色變了又變,他們可是聽到天堂真央十分真誠的跟他們說落年同意聯姻才答應從日本立刻就飛過來,也同意馬上幫助已經有點搖搖欲墜的天堂家的,他們喜歡落年是一回事,但是這種被欺騙的感覺又是另一回事,他們覺得天堂真央完全把他們當成了傻子在耍,還是她覺得他們喜歡落年,說這種謊也無所謂?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多不討人喜歡,竟然連聯姻對象都是被騙的。

  落年完全沒注意到兩人的古怪之處,笑容可愛單純的直指前方,腳步輕快,心情雀躍。

  後面碧洋的房門悄悄的打開,碧洋臉色蒼白身上一絲不掛的扶著門邊看著漸漸遠去的三人,眼裡滿是怨恨,該死的!為什麼她要受到這種待遇?那兩隻禽獸為什麼對落年這麼紳士,怎麼不動手動腳?怎麼不像對待她那樣對待她?!真是太可恨了!太可恨了!所有人都寵著她愛著她,連這種渣男也會對之手下留情……這到底是為什麼?!

  女人的嫉妒心一起,就算是前一秒讓她討厭厭惡的男人都會對之產生想要掠奪的想法,只要是落年有的東西,所受到任何人的喜愛和關注,她都想要搶過來!

  ……

  大廳,悠揚的鋼琴曲迴盪在每一個角落。

  天堂真央穿著她華麗暗金色的旗袍,一如既往的高貴又典雅的出現在宴會中,天堂家畢竟是天堂家,怎麼也扯不到艾比瑞家這邊,所以也沒什麼好尷尬和怕被人問的,今天只是她小女兒和史丹尼家族的聯姻宴而已。

  藤田管家走過來湊到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天堂真央表情一瞬間有些僵住和驚訝,“怎麼回事?”為什麼史丹尼家對天堂家的資助暫停了?天堂家才在史丹尼家的幫助下股市稍微回溫了一些而已,還需要對方的幫助啊。

  藤田管家搖了搖頭,這個他也不知道,史丹尼家族的兩個少爺雖然紈褲成性,但是頭腦還是不錯的,史丹尼家族在他們手上也算平穩的發展著,所以老家主早就放手把家族交給他們了,從他口中根本得不出對方為什麼突然停止對天堂家的幫助的原因。

  而就在此時,在他們誰都不知道的時候,從昨晚開始就已經有人在暗中超低價的收購日本天堂集團的股票,那巨大的天堂家軀殼,正在趁著它的背後真正的擁有者斯蒂芬白忙著處理聖瑪利亞學院的事情的時候,悄悄的伸出手,準備掏空了。

  而這一切的幕後主謀,將一環接一環扣起來的野心策劃者,不正是這隻笑容可愛天真的黑兔子麼?

  既然答應過綠蟬要回歸巴洛克,那麼就算再忌憚斯蒂芬白,落年也不準備一直一味的躲避了。

  雖然斯蒂芬白那個男人真的很可怕,但是趁著白展風發現端倪之前多擴張點勢力也算多儲備一些將來真的對上後的籌碼,如果真的不行的話,選擇跟夜寒焰那傢伙暫時同盟的話,他應該會願意吧?

  嗯……應該會願意才對,不行的話她再去賣萌討好他好了,那傢伙好像挺容易討好的,說起來,那傢伙比起斯蒂芬白那讓人捉摸不定的變態,完全是個好人啊!

  無意中被發了好人卡的夜寒焰徒然打了個噴嚏,嗯?感冒了嗎?

  “不管怎麼樣,先訂婚。史丹尼公子和那小賤人呢?”天堂真央掃了眼似乎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的賓客,問道。

  還未等藤田管家出聲,那邊被兩個男人圍在中間的落年和史丹尼家的公子已經走了出來,引起了賓客注意。

  天堂真央立刻邁著步伐走上台,笑容優雅高貴的道:“呵呵……看來我們小落和史丹尼家的公子相處的很不錯呢,看來會是一段美好的姻緣。難怪一直跟我說想要嫁給史丹尼公子,呵呵呵……”

  閃光燈對著落年哢哢的閃著,即使穿著禮服,記者始終是記者,永遠都少不了拍照和提問。

  “落年小姐,你和史丹尼大公子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有過什麼樣的感情經歷嗎?你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懂得戀愛的樣子呢。”例行性的問話,這些大家族的聯姻總是喜歡搞點新聞出來增加些關注度提高相關的股市熱度。

  落年有點被嚇到,怯生生的往後退了兩步,無措的看向身邊的兩個男人,她完全搞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東西啊。

  只是還未等兩人說點什麼,那個穿綠色禮服的女記者便擠了上來,目光咄咄的看著她,“請問你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在藤一先生屍骨未寒的情況下,厚顏無恥的向天堂夫人提出要嫁進史丹尼家族這種要求的?”

  一瞬間,所有準備提問的人驟然噤聲,或驚訝或看戲的看著瞪大了雙眼顯得有點呆怔驚嚇住的落年。

  “我聽說藤一少爺生前對你是非常疼愛的,天堂夫人也是因此才對你視如己出的,你現在是擔心藤一少爺離世後日子會變得不如之前快活,所以才希望趕緊嫁出去當貴婦嗎?”

  落年怔怔的看著提問的那人,那女人卻眼底滑過一絲得意,目光掃過兩個皺著眉頭的史丹尼家族公子,心道長得還挺帥,而且史丹尼家族也是上流社會的大家族,這個小東西怎麼也配不上他們任何一個。

  “聽說原本在柯蒂斯洛學院你就因為品行不好而被開除不得不轉入聖瑪利亞學院,但是在聖瑪利亞學院的網絡女生區中也弄得名聲狼藉,而且還是一進入聖瑪利亞學院就開始的,前幾天女生們對你的厭惡更是進入一種白熱化的程度中,可以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一句比一句更刻薄,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更犀利,現場被這個女人搞得氣氛僵死了,雖然天堂真央很討厭落年,但是畢竟現在天堂真央的目的是聯姻挽救天堂家族,而不是再把落年的名聲搞得更爛一些,她都開始擔心史丹尼家會不會因為落年在外的名聲而不願意娶她了。

  “我……我……”落年整個人就像被嚇到的小白兔,眼眶紅紅的,整個人不知所措的擺著手,卻說不出一句話,她完全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因為這一切都是無中生有的東西。

  “好了各位,可以不要再這樣逼我妹妹了嗎?”碧洋臉色有些蒼白的出現,一副保護者的姿態的擋在落年面前,整個人顯得操勞過度一樣的虛弱,難得的叫人覺得心有憐惜,“我妹妹對哥哥的事也很抱歉,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被大哥要訂婚的事情刺激到了而已,如果我二哥在的話,也一定不會怪她的,畢竟他是那麼疼愛她,連我這個親妹妹都比不上……”

  “碧洋小姐真是太善良了,你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是……”

  “我沒事,只是因為這次的訂婚宴舉辦的有點突然,時間緊迫,我忙得有點累了罷了。”碧洋打斷記者的話,笑得柔和的道。

  “真是搞不懂,有你這樣好的姐姐這麼好的母親,落年小姐竟然還這樣的扭曲自私,真是太叫人難以置信了。”

  “沒有沒有,我只是幫忙指揮布置點東西而已,沒什麼的。”碧洋連忙擺手,臉上蒼白的面容和虛弱的微笑卻更是讓她光芒萬丈,把落年的風頭全部搶光,這些新聞播出去,還不知道碧洋。艾比瑞的名譽會提高几個度呢。

  “我希望妹妹可以得到幸福,我想這也是哥哥的希望,希望你們不要在藤一哥哥的事上再怪罪小落了,拜託了。”碧洋說著深深的鞠了個躬,臉上一片真誠,一瞬間感動了不少人。

  “碧洋小姐,你真是……”

  “嗯……輕點……”突兀的響起的足夠所有人聽到的聲音,驟然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那句稱讚的話也才說到一半,便驟然噎住。

  天堂真央的笑容僵在嘴角,碧洋腰還彎著,氣氛一瞬間變得古怪異常。

  天堂真央背後那巨大的原本是要用來播一些漂亮的營照氣氛的畫面的屏幕,極度不和諧的場面突然出現,隨之而來的還有那不知道是痛苦還是愉快的呻吟聲。

  明亮的房間內,跟兩個男人糾纏在一起的女人不正是剛剛還一臉希望妹妹幸福的碧洋嗎?那床頭甚至還有著碧洋現在穿在身上的衣服,邊上的男士服裝也是史丹尼兄弟現在穿著的……

  忽的,屏幕暗了下來,就在天堂真央和碧洋才想鬆口氣的時候,屏幕又亮了,換成了碧洋用各種不要臉的姿勢和淫蕩的話語勾引史丹尼兩兄弟的場景,比日本AV都還要刺激,比日本AV女優都還有女優……

  所有人都呆住,好一會兒一雙雙目光變得複雜古怪,落在碧洋身上叫她心臟驟然下沉。

  “什麼啊,原來是騙子,剛剛還說的那麼好聽,還真是勞累了,剛剛跟別人玩完3P,能不累嗎?”

  “該說真不愧是一半天堂家的血統嗎?都這麼喜歡玩NP,昨天天堂鈴的醜聞才傳出,今天碧洋艾比瑞就出現這種狀況,嘖嘖……”

  “艾比瑞家族的血統都被搞髒了吧……”

  “還以為天堂家有多高貴呢。”

  “……”

  天堂真央臉色極度難看,周圍人的目光和竊竊私語叫她覺得臉面全無,自尊彷彿被人傷害了一般,又氣又難堪的感覺讓她全身顫抖。

  “怎麼回事?快點給我關掉!聽到沒有?!關掉!”碧洋臉色難看到發黑,顧不得在場這麼多人,衝著控制室那邊的人大吼,可是那邊的人冷汗直冒,手指都在顫抖,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怎麼關都關不掉,連把插頭拔掉都沒用,就跟見鬼了似的。

  “嗯……好爽……用力……用力……我要舒服死了嗯……”

  “不準看!不準看聽到沒有!不準拍不準拍!”碧洋發了瘋似的跑上台擋住巨大的屏幕,但是就算別人不看,那聲音那麼大,各種碰撞的水聲和她淫蕩不堪的聲音叫別人想堵住耳朵不聽都做不到。

  落年站在原地,紅色的髮垂在身上,垂著腦袋,雙手放在背後,腳尖點著地,看起來孤寂而傷心,而史丹尼家的兩個公子早就在剛剛臉色難看的跑走了,而看到這一幕的人心裡則微微變化,豪門骯髒事多,碧洋.艾比瑞剛剛還能演戲差點騙過他們,會不會藤一那事也另有隱情?看看碧洋現在那瘋樣,怎麼看都比這個小東西叫人覺得噁心多了。

  穿著綠色禮服的女記者卻不同,她朝落年走了過去,“請問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嗎?”

  落年抬頭,茫然無辜的瞪大了眼。

  所有人也都看了過來。

  “聽說豪門私生女總是天生的騙子愛做些陷害騙人的事,這一切該不會也是你策劃的吧?要不然怎麼會突然在訂婚宴上放這種視頻?你在柯蒂斯洛學院和聖瑪利亞學院的狼藉名聲可是叫人非常懷疑你到底是真的無辜還是假的無辜呢,果然比起表面,我更相信你是個險惡的把人都當成傻子耍的騙子。”

  所有人眼色又是變了變,人總是容易受別人影響的生物。

  “不是,我、我沒有……我……”落年驚恐的擺手。

  “是你!”碧洋像是突然找到了發泄口似的,咬牙切齒的踏著大大的步子朝落年走了過來,“一定是你!你這個大騙子,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這些都是你搞的鬼是吧?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媽是狐狸精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你同樣是個妄想爬上哥哥的床的狐狸精!害死藤一哥哥還不夠,還想把我也推進地獄!你這個可怕的賤人!”

  涂著指甲油的手猛然揚起,對著落年那張白皙細嫩的臉揮下去。

  “啪!”

  所有人驟然瞪大了眼眸呆住。

  一雙雙眼睛瞪得幾乎要讓眼球脫離眼眶,怔怔的看著突然出現英雄救美的男人。

  純黑色的頂級手工西裝,柔順碎碎的髮,深邃精緻的五官,集美麗與帥氣為一體,一米八幾的身高帶著山一般叫人覺得壓力巨大的連呼吸都困難起來的氣場,他舉著手,握住碧洋朝落年揮下去的手的手腕,琥珀般銳利的狹長鳳眸,幾分深邃幾分冰冷幾分魅惑。

  這、這是……

  天、天啊!

  有人震驚的捂住嘴,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怎麼會在這種地方見到這個男人?他們怎麼會有這種榮幸見到這個男人?!是做夢嗎?是錯覺嗎?!

  這個掌控著另一半世界的站在金字塔最頂端的男人!

  時間彷彿一瞬間變得緩慢了。

  落年抬著頭,眼眸也微微的睜大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光線角度的問題,這男人竟然在剛剛那一瞬間叫她有種天神降臨的荒謬錯覺。

  天堂真央也呆住了,好一會兒才在藤田管家的提醒下回過神,臉色青白紅的變幻。

  天啊,竟然在這個男人面前發生這種丟光了面子的事,要知道從這個男人還是少年的時候,那雙彷彿一眼就能看透人心的眼眸一落在她身上,她就像回到了小學生被老師點名的那種時候,全身僵硬又害怕,更何況是現在已經成為真正的帝王的夜寒焰!

  夜寒焰眼眸微眯,周身的低氣壓叫人呼吸極度困難,他握著碧洋的手有點用力,叫碧洋疼得骨頭都要碎掉了一般,但是卻連喊疼都不敢喊出來。

  “沒事?”琥珀般的鳳眸落在落年身上,低沉悅耳的嗓音緩緩的響起,叫人一瞬間產生一種暈眩的感覺。

  落年怔了怔,好一會兒才呆呆的搖頭,看起來有點呆萌又無辜。

  夜寒焰這才放開碧洋的手,碧洋一瞬間往後踉蹌了幾步,摔在了地上,握著自己的手腕,目光卻怔怔的看著眼前高大俊美的彷彿遠在天邊,只可遠觀不可近觸的男人,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得十分的快速。

  是了,是了!就是他!就是這個男人!從小到大,每一次出現在家裡,她都會覺得難以呼吸到躲起來,卻又不受控制的躲在角落裡看著,這麼多年,他來艾比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關於他的新聞滿天飛,但是能夠真正拍到他的身影的卻也是寥寥可數,她都以為她忘記了,可是……

  噗通……

  噗通……

  心臟跳得好快……

  場面依舊安靜的只剩下碧洋和史丹尼兩位公子做那事的聲音,因為多了這個彷彿與他們不同世界的人,所以顯得更加的難堪醜陋了起來。

  “走了。”夜寒焰餘光都沒有給在場的任何人,拉起落年的手就往門外帶,落年乖巧的被牽著走,身高等距因為高跟鞋的原因看起來已經頂起了一些,但是怎麼看還是有種帥氣漂亮的叔叔牽著可愛單純的侄女的感覺。

  夜寒焰本來沒打算牽涉太多的,因為他知道落年這傢伙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可能存在單純的目的,而任何讓她感到不爽的人在後面也都會收拾掉,只可惜,有人不甘寂寞,有人不長眼。

  那個穿綠色禮服的女記者紅著一張臉強壯鎮定的擋住了兩人的去路,心臟噗通噗通跳得飛快,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一生竟然會有親眼見到這個男人的機會,而現在這個男人,光用一張側臉一個身姿就已經捕獲了她的心,所以,她怎麼也不要就這麼白白的放過有機會和他說話甚至引起他注意的機會,她覺得,比起一個名聲狼藉的私生女,自己這種社會精英才是配得上他的!

  “夜……夜當家……”女記者抬頭看向男人,但是實際上,想要在這個男人面前,這種帝王般的氣場之中抬頭挺胸的說話,真的沒那麼容易。

  夜當家,白當家。社會給夜寒焰和斯蒂芬白這兩個男人的尊稱,象徵著這個世界由他們兩人當家做主,其他人再也配不上‘當家’兩個字。

  夜寒焰冷冷的掃了眼擋路的女人,居高臨下,極度的藐視,琥珀般的眼眸在燈光的映射下,彷彿變成了冰冷的金色,“滾。”

  毫不留情的字從性感的薄脣中吐出,剛剛就是這個女人在咄咄逼人口出狂言吧,不過是一個垃圾。

  命令式的語氣和字眼,叫女人一瞬間真的想要逃跑,心裡徒然升起一種自不量力的自卑感,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他們有資格可以觸及的,他所在的世界和他們完全不同,不僅僅的他們這些平民,連帶著真正的貴族和皇室,都觸及不到他的世界!

  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落年。艾比瑞這個私生女,有什麼資格站在他身邊被他保護著?憑什麼?不可以!她會玷污了這個帝王!

  全身一瞬間涌起了信徒可以為了他們的主去自殺的力量,女人目光灼灼的看著夜寒焰,虔誠又仰慕,“擋了您的路我很抱歉,但是我希望你離開可以放開這個女人,她名聲狼藉,背地裡不知道幹過多少骯髒事,請別讓她髒了您的手,她不過是個妄想爬上親生哥哥的床,置社會道德於不顧的——”

  聲音在那雙冰冷的彷彿在看屍體的琥珀色鳳眸中戛然而止,一瞬間從腳底爬到腦中的冰冷感覺叫她如墜冰窖。

  “說夠了?”冰冷卻依舊低沉悅耳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夜寒焰握著落年的手依舊乾燥溫暖厚實,沒有絲毫的放鬆,也沒有絲毫的握疼她。

  女人怔怔的點頭,彷彿有一隻大手扼住她的咽喉,叫她說不出一個字。

  “那麼,現在告訴你。”夜寒焰把落年拉到身前,面對眾人,低沉悅耳的嗓音緩緩的響起,從他背後投射進來的陽光彷彿給他鑲上一層金邊,“這個女人從今天開始,只要她願意,她就會是夜家的未來主母,我夜寒焰的懷抱永遠對她敞開,青石館的大門也永遠對她開啟。以後她落年的事就是我的事。”

  轟——!

  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眸。

  剛剛……剛剛這個男人說了什麼讓人覺得驚天動地的話了嗎?他剛剛……

  “當然,我對落年的保護和喜愛,和艾比瑞家族完全無關。”想到了什麼,夜寒焰又補充道。

  最後那一句,叫剛剛嘴角不受控制的勾勒起來的天堂真央猛然僵住,幾乎暈過去。

  她剛剛還在想著落年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和夜寒焰攀上關係了,而落年是艾比瑞家的,只要掛著這個名號,她想要什麼好處得不到?結果夜寒焰竟然該死的冒出這麼一句,讓艾比瑞和落年撇的乾乾淨淨!

  夜寒焰雖然財大權大,讓別人沾沾光什麼的他完全不放在眼裡,也沒必要放在眼裡,畢竟作為一個上位者的肚量和氣量完全足夠他不介意這一點,從柯蒂斯洛學院再到柯蒂斯洛商業城屢次天堂真央都藉著艾比瑞家幾代前和夜家的那點姻親關係而沾光占便宜就知道,只不過現在情形可不同,天堂真央這對母女讓他覺得不順眼了。

  之前可以因為對藤一感覺不錯,所以連帶著愛屋及烏的看艾比瑞家的人挺順眼,但是現在?在失去他們看不見的大靠山藤一之後,天堂真央和碧洋又把落年這個大靠山給推出去了。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喜歡的,他可以放任去殺人放火他在後面給收拾爛攤子,千金萬金的為之扔進黃河眼皮都不動一下,但是不喜歡的,他連一毛錢都不會讓對方占便宜,就算對方跪下來乞討都不會給一分。

  憐憫之心那種東西,早在八百年前就扔掉了。

  落年同樣震驚,她完全沒想到這個男人會突然說這種話,這傢伙……怎麼可以在這麼多人面前許下這種諾言?什麼叫只要她願意,她就會是夜家的主母?他以為夜家主母的位置是賣白菜那麼便宜嗎?他到底知道不知道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麼?

  這是皇后之位啊!

  而且還是絕對不可能存在什麼貴妃妃嬪之類的唯一的皇后之位……

  瘋了,這男人真是瘋了!該不會是以前吸過的毒的種類太多,留下後遺症了吧!

  “啪啪啪啪啪……”一陣掌聲突兀的響起,兩道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一頭烏髮微長柔順伏貼,一雙深藍色的桃花眼狹長尾處微挑,五官精緻,風華絕代。

  一頭紅髮卷曲,長相妖艷,身材火辣。

  艾琳娜•奧爾菲勒斯緊緊的挽著真一的胳膊,笑眯眯的看著落年,手裡鼓著掌,“好久不見了,落年,沒想到我們剛一回來,你就給我們帶來這麼大的驚喜,看吧,真一,我就說他們兩人關係不一般吧,明明在法國那邊的時候都舉止親密,生死相隨了。”

  真一穿著白色的襯衫,外套抓在手裡,烏髮微微的凌亂,鼻尖還帶著細細麻麻的汗珠,胸口起伏的和平靜時不同,看起來有點風塵僕僕。

  深藍色的桃花眼一如既往的如同大海般的美麗,只是不知道何時已經染上了一絲憂傷,他靜靜的看著落年,沒有說話,一瞬間叫人有種心都要碎掉的感覺。

  不得不說,真一的皮囊也非常的好。

  落年一瞬間握緊了夜寒焰的手,身子朝他的懷中靠了一些,躲開真一在一瞬間朝她伸出的手。

  “小落……”眉心微蹙,真一看著落空的手,一瞬間有些莫名失神。失去了啊……不對,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他竟然還在肖想嗎?她明明說過,就算自己死掉她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艾琳娜抱緊了真一的胳膊,像是在護著她的心肝寶貝一樣,然後看向夜寒焰,嘴角勾起笑,空出的手拉了拉裙擺,“很榮幸見到您,夜當家。”

  “奧爾菲勒斯家族嗎?”琥珀色的眼眸微眯,他記得,艾瑪那邊傳來的信息是,屬於他的薩蒂帕帕落戒指——黑指,不是在絲迪卡羅斯家族就是在奧爾菲勒斯家族,因為其中一枚可能是最後一枚假戒。

  艾琳娜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您竟然知道我,真是太榮幸了。”

  白痴,被死神惦記了,竟然還道謝。

  夜寒焰不再說話,牽著落年就準備離開,途經兩人,落年和真一擦肩而過,目光直視前方,紅髮舞動。

  “小落。”真一忽的出聲,阻撓了兩人的腳步。

  艾琳娜眉頭瞬間皺起,眼底滑過一抹陰霾,這個該死的狐狸精……永遠都在勾引著她的真一!要不是夜寒焰這尊大神在這裡,她不敢動她,她真想把她除之而後快!

  落年腳步微頓,微微下垂的腦袋,劉海擋住了她的神色。

  “你真的要跟他走嗎?”真一的聲音一瞬間冰冷了下來,看著落年的目光,同樣冷如堅冰。

  “與你何干?”落年沒有回頭,淡淡的回了一句。

  “今天,你只要踏出大門一步,你將不再是艾比瑞家族的人,從此是生是死,再與艾比瑞家族無關。”冷如冰窖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感情。

  艾琳娜瞪大了眼眸,驚訝的看向真一。

  落年身子微微一僵,好一會兒緩緩轉頭看向真一,入目的便是彷彿結了冰的深藍色海洋,除了冷還是冷。

  “真一!真一你胡說什麼呢!喝酒喝糊塗了嗎?怎麼可以跟妹妹說這種話!”天堂真央臉色驟變,連忙跑過來抓著真一的手搖晃,怎麼可以把這個利用價值巨大的小東西趕出艾比瑞家?要是趕出去了,他們可就什麼都撈不著了啊!

  “我沒有這種妹妹,藤一死的時候,她還在跟別的男人談情說愛吧,既然她對艾比瑞家無情,那麼也就沒必要頂著艾比瑞家族的名號了。”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6 06:17 PM

第二十七章    爺又猥瑣了

  “我沒有這種妹妹,藤一死的時候,她還在跟別的男人談情說愛吧,既然她對艾比瑞家無情,那麼也就沒必要頂著艾比瑞家族的名號了。”真一面無表情語氣冰冷的道,看著落年的目光就彷彿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落年看著他,櫻脣抿成一條直線,緊緊的握著夜寒焰的手,握疼了她的手,也握疼了男人的手。

  天堂真央怔了下,反應過來又是面露急色,“你胡說什麼啊真一!藤一不會在意這個的!你怎麼可以把藤一最疼愛的妹妹趕出家門?!”她又看向落年,嘴角笑得僵硬,“小落,你先和夜當家出去吧,這事媽媽給你做主,真一一定是喝酒喝多了,腦子沒清……”

  “要走還有留下?”真一揮開天堂真央的手,冷冷的問道。

  落年嘴角扯開一抹冷笑,“你以為我稀罕?”

  “那就滾。”真一冷酷的說著,然後轉回頭看向驚呆住的眾人,“我以艾比瑞家族現任家主的身份宣布,落年.艾比瑞從今天開始,不再是……”

  “真一!”一道沉穩冰冷的男聲驟然打斷真一的話,一頭金髮臉色冰冷穿著銀白色西裝的希格勒司出現在門口,腳步沉穩的走過來,路過夜寒焰的時候,男人恭敬的低了低頭,“讓您看笑話了,夜當家。”

  夜寒焰沒有說話,琥珀色銳利如鷹的眼眸淡淡的掃過他的頭頂,叫男人一瞬間腳步僵硬了一些。

  “真一,你在胡鬧什麼?”希格勒司走到真一面前,臉色有些冰冷難看。

  “只是在清理門戶而已。”真一淡淡的道。

  “胡說什麼?!她是你妹妹!”希格勒司臉色難看,他沒想到趕回來的時候竟然會看到真一準備把落年趕出門,開什麼玩笑?!當初找了她那麼久,怎麼可以在現在連序幕都還沒有拉開的時候就讓她脫離掌控?就算因為夜寒焰的原因而不能隨時把她關在艾比瑞家裡,但是掛著艾比瑞的姓氏和名號也是牽絆的一種!

  “什麼妹妹,不過是你從奴隸市場找回來的孤兒罷了,沒有一丁點血緣關係,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給她吃喝供她穿住?人家也不需要也不稀罕我們這小小的艾比瑞家。”目光掃過夜寒焰和落年交握的雙手,眼中滑過一抹諷刺。

  什麼?!

  在場的記者客人們驚訝,落年。艾比瑞不是艾比瑞家族的私生女嗎?天堂真央當初是怎麼嚷著鬧著丈夫出軌私生女破壞家庭的他們可是至今都十分清楚呢!

  天堂真央臉色驟變,拳頭驟然握緊,“真一,你在胡說什麼?!小落是你爸爸的女兒!”

  “不是,我已經做過DNA鑒定了,她不是艾比瑞家族的孩子,丈夫背叛狐狸精什麼的都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罷了。”真一面無表情的道,深藍色的眼眸彷彿結了冰的海面,看向天堂真央,叫還想說什麼的女人驟然噤了聲,彷彿有什麼扼住了她的咽喉似的。

  “閉嘴!”希格勒司氣得幾乎全身發抖,恨不得一巴掌過去把這個忤逆自己的兒子打暈,“這件事輪不到你做主……”

  “現在艾比瑞家族的家主是我。”深藍色的桃花眼對上那雙與自己幾乎如出一轍的眼眸,真一毫無懼色,語氣冰冷,一瞬間上位者的氣場全開,不容反駁,不容置疑。

  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希格勒司心臟咯噔了一下,表情微僵,恍惚的,才驟然明白,眼前的真一.艾比瑞,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可以被他掌控為他所用的少年了,現在,他是他兒子的同時,更是艾比瑞家族掌握權勢的家主,連他也不再左右的了……

  因為和奧爾菲勒斯家族的聯姻,再加上近幾年來一直展現出來的絕對實力,所以得到了其它分家的支持,成功把希格勒司這個家主從位置上拉了下來,成為新一代的艾比瑞家族的家主了嗎?

  落年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男人,眼眸漸漸的沉了下去,這才是他要的吧?這才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東西不是嗎?她落年算什麼?不過是他閒來無事逗弄一下的小寵物罷了,而這種小寵物,只要他想要,招手即來便有一堆,不稀罕啊,人家一點兒都不稀罕。

  好一會兒,他看向落年,深藍色的眼眸冰冷幽暗,“你走吧。不需要再回到這裡來,這裡不是你的家,從來都沒有你的位置。”

  落年看著他,然後鬆開夜寒焰的手,緩緩的朝真一走了幾步,站在他面前抬著頭看他,輕輕的拉起裙擺,柔順紅色的髮隨著她的動作如同瀑布般緩緩的下滑,美得叫人炫目。

  “謝謝你這麼多年的照顧了,真一先生。”

  真一先生……

  噗通……

  那聲音依舊柔軟,卻是冰冷疏離,輕而易舉便叫那顆心臟鮮血淋漓。

  她轉身,紅色的髮被從門口的風撩起,拂過他的臉頰,帶著熟悉至骨髓的淡香,叫他一瞬間失神,也在一瞬間心如死灰。

  啊……

  走了啊……

  那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彷彿連陽光都一起帶走了,一瞬間四周安靜的如果只有自己存在的無盡迴廊,漆黑的連他自己都看不到自己……

  記者們面面相覷,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訂婚宴變成家庭倫理劇了?落年.艾比瑞竟然不是艾比瑞家族的私生女,什麼破壞家庭什麼狐狸精都只是天堂真央的臆想嗎?而且看希格勒司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這一點兒了,也就是說什麼想爬上親生哥哥的床的不要臉的狐狸精這種事根本不存在?這麼算下來,一直在受人謾罵的小東西,好像才是最無辜的吧……

  “這麼急著趕回來,你看到啦,人家已經有了新歡了,根本不需要你多管閒事!”鋪著紅地毯的走廊上,艾琳娜小跑著跟在真一身後,嘴裡不停的說著,“你艾比瑞家和夜家怎麼比?你真一.艾比瑞又怎麼和夜當家的比?人家跟著夜當家的要什麼沒有?現在死心了吧?我在法國就說過……”

  “砰!”古銅色的大門驟然關上,擋住了艾琳娜想要跟進去的步伐和聲音,艾琳娜氣得頭頂冒煙,“你就躲避吧,我告訴你,這一生你就是屬於我艾琳娜.奧爾菲勒斯的!那個小東西你就別再肖想了,你就算再努力個五十年也不可能把艾比瑞家撐到可以和夜家相提並論的程度,你到底明不明白那個男人和你和這個世界所有人的差距……”

  女人聒噪的聲音即使連隔音頗好的門板也依舊隱隱約約的傳入耳中,男人靠在門後,精緻的下顎微微仰著,深藍色的眼眸看著頭頂華麗的水晶燈,空洞無神茫然一片,好一會兒身子緩緩的滑下,他蹲在地上,烏黑的發隨著他的腦袋向下垂去,擱置在手臂上的外套緩緩的滑到地面,露出一隻鮮血淋漓的手,猩紅色的血液滴滴答答的,從被指甲深深刺破的掌心滑到指間再到指尖,在地面濺開一朵朵血色的梅花……

  什麼都沒有了……

  黑色華麗的跑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速行駛,在陽光下快得只留下一抹殘影。

  染墨和墨染坐在後駕駛座上,一人一邊死死的抓著安全帶也上面的扶手,臉色又青又白,夜寒焰穩穩當當的坐在副駕駛座上,身子隨著車子一下下的左晃右擺而輕晃,那邊駕駛座上,落年目光死死的盯著前方,方向盤快速轉動,油門踩得死死,在車來車往正是高峰期的高速公路上瘋狂飆車。

  心情真是糟糕到了極點。

  一個U型拐彎,落年眼皮都不眨一下,看起來白皙纖細的手抓著方向盤猛然一轉,整個車子一個漂亮的漂移,贏得了後面開著幾輛寶馬車的少年們興奮稱讚的吹了吹口哨。

  ……好想吐。墨染臉色發青的看著自家雙胞胎哥哥,眼神可憐兮兮的傳達著他翻涌的胃部的苦逼感。

  染墨一副淡定模樣的看著自家弟弟,然後在自家弟弟佩服的目光下扯過角落裡塞著的袋子,嘔……

  ……墨染頓時滿頭黑線,他有種被欺騙了感情的趕腳。

  直到飆車不知道飆到什麼時候,天色漸漸暗下,落年才停下了車子,四周一片樹木荒草,看起來像莫名其妙的開到了個荒山野地一樣。

  染墨和墨染立刻打開車門跑出去,車內的空氣都便糟糕了,尼瑪太難受了!

  夜寒焰滑下車窗,看了看四周,看向趴在方向盤一副泄氣的趴在方向盤上的小東西,“舒服了?”

  “……嗯。”悶悶的聲音傳出,就算她的牡丹她是King,也擺脫不了她是人的事實,只要有心,人就會喜怒哀樂,就會為情所困為愛所傷,就算對真一已經死心,但是還尚在治愈期,對方突然變成那樣,怎麼著心裡也是有點不爽快不好受的,但是,意外的,還有一絲輕鬆,這次是真的一刀兩斷了啊。

  夜寒焰這才打開前面的小冰櫃,拿出一瓶紅酒,看到某個小東西眼睛徒然一亮,嘴角也微微的勾起,這傢伙未免也太好拐了。

  等到落年心滿意足的喝完兩瓶極品紅酒後,夜幕已然降臨,兩個快要被落年的飆車搞死的雙胞胎兄弟這才回到車上,染墨看了看時間,湊上前道:“首領,我們該回去了。”

  夜寒焰還未說話,落年便扭過頭眨巴著眼睛歪著腦袋純潔無辜的看著他。

  嗯?夜寒焰眉梢挑了挑。

  落年笑得可愛露出兩顆小虎牙,伸出細細的手指,“因為沒油了所以我才停下來滴。”

  “……”夜寒焰木然的看著落年。

  “什麼?!沒油了?!”染墨和墨染齊齊大喊,一模一樣的臉蛋猛然湊近落年,“你在說什麼啊?在這種荒郊野外沒油?!你知道不知道因為我們首領趕回來的匆忙,手機都忘記帶回來了,車子也是全新的,沒有信號發射器,沒有衛星導航,沒有……沒有……沒有……現在要怎麼辦?!”

  落年挖了挖耳朵,無辜的看著兩人,眼眸水汪汪的,可愛的不得了。

  “少賣萌!你是騙不了我們的!”染墨大吼。

  “好、好可愛。”墨染臉頰微紅,兩眼亮晶晶的看著落年,頓時自家雙胞胎哥哥額頭暴起青筋,一巴掌賞了他的後腦勺一下,白痴!

  夜寒焰無奈扶額的看著落年兩頰粉粉,可愛無辜的看著他的樣子,萌死人不償命,萌萌因子無限爆發,叫人明明應該很生氣都會變得無力起來,這傢伙……還真是懂得利用她本身的優勢。

  “好吧,下去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村莊吧。”車上除了幾個酒瓶幾把槍之外什麼高科技東西都沒有,夜當家表示他一個凡人也木有辦法。

  “我也去。”落年打開車門,嘿咻嘿咻的就和夜寒焰走一起,反正心情鬱悶,白館也不想回去了,看到紅蛇她就無力,看到斯蒂芬白她就寒毛豎起,果然還是夜叔叔可靠又安全,嗯……雖然偶爾有點猥瑣……

  自從夜寒焰成功繼承夜家搞定那些長老和分支之後,染墨表示他們還從來沒有再在荒郊野外露過宿。

  風吹得葉子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天氣很好,夜空布滿星星,一閃一閃的特別漂亮。

  落年和夜寒焰走一路,染墨和墨染走另一路,半個小時後不管找沒找到村落,迴車子所在的地方。

  腳步聲一重一輕,輕輕的哼歌的聲音從身邊的小東西鼻間傳來,夜寒焰側頭看著身邊比他矮了不少的小傢伙,小傢伙雙手背在身後,目光直視前方,腳步情況,哼著聽不懂的旋律,看起來真的像個孩子一般單純可愛,只是這傢伙不是天使一樣的孩子,明明就是裝著天使的小惡魔。

  連斯蒂芬白的勢力都敢去碰,這傢伙吃了雄心豹子膽天不怕地不怕了嗎?要不是他攔得快,斯蒂芬白估計已經抓住巴洛克王國的小辮子了,巴洛克王國之所以到現在還平安無事的一個重大原因,不是因為巴洛克王國的特工殺手傭兵團都很厲害,也不是斯蒂芬白在打著什麼主意,而是他們沒辦法追蹤到巴洛克王國最重要的高層所在地——紅妖館。

  就像用了什麼邪術,連用衛星都找不到那個地方,就算他曾經進去過,但是嘗試再去一次,卻已經沒辦法在相同的位置上找到紅妖館了,怪異又神奇,這一點才是最讓斯蒂芬白那變態在意的地方,那個傢伙可是為了覺得好玩的事就可以布下天羅地網花費大把時間的可怕變態,如果非必要,他真是一點兒都不想見到那傢伙。

  注意到夜寒焰在看她,落年看向他,大眼眨眨。

  “沒事。”忍不住伸出手揉揉小惡魔的腦袋,夜寒焰自己都忍不住鄙視自己,尼瑪難道真有戀童癖?怎麼會喜歡上這麼個還裝嫩賣萌的傢伙?難不成大叔和蘿莉真的是官配?

  乾燥溫暖的大手帶著一種可靠安全感,落年一邊走一邊盯著夜寒焰直看,男人的頭髮有點長,已經過耳了,剪得很碎,看起來十分的柔順,他側著臉,琥珀色的眼眸特別的漂亮,黃水晶一般的好看,五官精緻又帥氣,怎麼看怎麼迷人,這個男人還真是比高富帥還要高富帥的存在。

  好一會兒在夜寒焰都快要臉紅的時候,落年突然冒出一句,“明明斯蒂芬白和你同樣年紀,為毛我有種人家比你年輕好幾歲的感覺呢?”

  “啪!”腦子裡有某根弦啪的斷掉了。

  “難道是因為他比你白?嗯……確實比你白上很多,而且那傢伙好像也比較愛裝嫩,一整天笑眯眯的還愛穿白色,確實顯得比較不成熟。不過我覺得更重要的原因是——”落年眼神跟激光似的掃視著男人,然後在夜寒焰的目光下一本正經的點點頭,“你比人家猥瑣。會對我這麼可愛的小蘿莉下手的傢伙,除了猥瑣的大叔之外,也沒其他人了。嗯。就是這樣。”

  “啪啪啪!”額角爆出幾個十字路口,夜寒焰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的眯起,危險流轉,“我猥瑣?”

  落年眨眨眼,純潔又無辜,一副“我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不知道哦”的樣子,然而黑兔子卻猛然一腳橫掃向男人,男人十分淡定的伸出大手握住某只襲向自己臉的兔子腳,也不放開,一時間兩個一高一矮的傢伙就在荒郊野外的小路上以這種詭異的姿態面對面起來。

  “其實我只是腳癢了一下而已。”落年眨眨可愛的大眼睛,笑得無辜單純的道。

  “所以想用我的臉撓撓癢嗎?”夜寒焰眉梢好看的挑了挑,目光掃過落年穿著高跟鞋的腳丫子,白皙剔透,連一個個腳趾頭都十分圓潤可愛,他想落年能夠這麼多年騙過一個個強大的人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她身上沒有留下任何受過專業訓練的痕跡,雙手手掌也是柔嫩的彷彿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如果不是他親眼見過,他也絕對不相信,這樣兩隻手經常拿槍,也經常殺人。

  “嘻嘻嘻……”落年笑得可愛,腳趾頭動了動,其實她只是覺得無聊想打架罷了。忽的,猛然想到了什麼,嘴角的笑微微的僵了僵。

  夜寒焰也突然發現了什麼,琥珀色的眼眸微暗,嘴角的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實際上,因為在夜寒焰面前放開久了,落年就變得隨心所欲起來了,隨心所欲的跟這個貌似很放縱她的男人說話,隨心所欲的做點放肆任性的事,所以這不,一不小心隨心所欲過頭,忘記自己身上還穿著微微蓬蓬的禮服了。

  這一腳是襲向夜寒焰的臉了,想想她的身高,再想想夜寒焰的身高,就可以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落年想收回腳,可是男人卻握緊了她的腳腕,甚至惡意的往上抬了抬,琥珀色狹長的鳳眸染上一抹邪氣,目光炙熱的叫人全身發燙的不客氣的看向某處不和諧的美景,“嗯……很可愛的小草帽內褲。”

  落年難得的臉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男人氣場強於她的原因。

  “放開我。”想要伸出爪子去撓,結果因為一隻腿在別人手上,怎麼也撓不到人,頓時整個人氣得鼓起兩腮瞪著夜寒焰,“猥瑣大叔!”

  像只被氣急了的小貓咪,整個人可愛的不像樣,瞪著人的樣子與其說是瞪,更像是在撒嬌,看得某個本來就有點心神盪漾的男人更是心猿意馬了起來。

  “猥瑣?”歪了歪腦袋,男人學著落年無恥的賣萌了,一邊握著落年的腳腕不放,一邊伸出修長的食指點了點精緻的下巴,裝無辜裝嫩,“唔……我怎麼猥瑣了?這樣嗎?”手指滑進被抬起的腳的裙擺,細滑的肌膚和帶著繭子微微粗糙的大手相觸,兩人心尖同時不受控制的顫了下。

  荒郊野外的,尼瑪這麼猥瑣的調情真的可以嗎?

  落年開始計算著要不要真的跟這傢伙拼死來打一場,尼瑪她本來只想小打小鬧玩玩來著!只是還不等落年想好,單腳直立的身子忽的往前傾去,腳被男人擱在他的肩上,後腦勺被扣住,冰涼的櫻脣被含住,濕熱纏綿的吻……

  腰肢被從裙擺裡伸進來的手給扣住了,順帶的是某個男人無恥的揉捏,落年動彈不得,雙眼瞪著眼前同樣睜著一雙琥珀色的鳳眸的男人,尼瑪你還打算把猥瑣之名坐實了不成?!好吧,從很早之前,這男人的猥瑣之名就已經坐實了,是她太善良了才對!

  牙關被撬開,有什麼柔軟濕熱的東西滑進了口中,落年臉頰微紅,但是也許是因為男人沒有像之前幾次都有喝酒一樣,落年還沒有到喪失理智的地步,雙齒一咬,頓時血腥味彌漫在口腔。

  落年眼底滑過惡作劇得逞般的笑意,早就把親親和抱抱這種矜持和節操扔到的落年其實一點兒都不覺得跟不討厭的人親親抱抱有毛問題,而且她現在心裡在想,這傢伙占她便宜,她晚點可以跟他要一整個酒莊的酒吧?

  這就是個為了酒不要節操的貨!

  然而早就浴血奮戰過不知道多少遍的男人怎麼會被這麼一點疼痛給嚇退縮呢?看著那雙漂亮的黑眸染上的笑意,眼眸一眯,扣著落年的腦袋和腰不放手,肩膀微動,讓落年的腳從他肩上滑下,另一邊扣著她的腰的手往下滑,抓住她的另一條腿,巧勁一用,就這麼把落年那小身板給抬了起來,大手托著落年的小屁屁,讓她雙腿扣在了自己的腰上,兩個私密的部位就被他幾個小動作給隔著三層薄薄的布料,貼得密不可分。

  落年怔住,這莫名其妙演變成的姿態是怎麼回事?簡直就像自己孟浪的撲上來雙腿扣上男人的腰,纏著人家一樣,而且這荒郊野外的,尼瑪這麼高技術的調情……

  臥槽!勞資辛辛苦苦的練武鍛煉身體,不是為了幹這事的!

  落年眼眸一眯,扣著夜寒焰的腰的腳伸直,然後收回,踹男人的屁股,不過以現在兩人的姿勢造成的後果就是,下面貼得更近了,而且因為落年不停的動著,蹭著,成功的點起了本來就要燃起來的火焰。

  那觸感滾燙燙的……

  叫落年整個人僵住……

  “不動了?嗯?”放開被他吻得充血紅腫的脣,男人低啞情慾的聲音在脣邊廝磨著響起。

  落年推開男人的腦袋,“那啥,衝動是魔鬼,冷靜,冷靜,淡定,淡定,生活如此美好,你卻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男人嘴角邪魅的一咧,把小東西摟進懷裡,性感的薄脣抵在她小巧的耳邊,溫熱纏綿的氣息傾灑,“這可怎麼辦?看到你總是冷靜不下來,而且你這小惡魔還總是故意引誘我,難道不該負責嗎?”

  落年有些癢的縮了縮脖子,撅了撅紅脣,有點鬱悶,又一次無意識的賣萌,“才沒有。”

  “還說沒有。”懲罰般的輕咬了下泛紅的耳朵,暗啞的如同紅酒般醉人的嗓音引誘般的響起,“吶,落落,和我在一起吧。我會給你最好的一切,給你想要的一切,我把世界給你,把整顆心臟都給你,你要嗎?”

  噗通……

  落年徒然怔住。

  噗通……

  心臟忽然有點不正常的加速了。

  她覺得自己似乎有點被迷惑了,嘴不受控制的張開,“好”這個字已經吐到了咽喉。

  “首領!”染墨的聲音驟然響起。

  頓時砰的一聲,什麼浪漫,什麼魅惑,什麼幸福的泡泡全部碎掉,落年突然驚醒,到了嘴巴的話也咽了回去,夜寒焰整個人蒙上一片陰影,空氣冷颼颼的,叫正朝這邊跑來的染墨和墨染不由得停下腳步,疑惑不解的搓著手臂,好冷啊!

  落年從男人身上滑下來,目光掃過男人某處不和諧的隆起,扭過頭掩住眼角眉梢的笑意,這男人一次接一次的到了關鍵時刻產生的讓人蛋疼的苦逼感取悅了她。

  噗……

  哈哈哈哈哈……

  不過也要感謝染墨出現的及時,要不然一不小心她差點就把自己給賣了,這個男人身上一定有狐狸的血統,要不然自己總是能把她勾引到呢?

  事實證明,染墨苦逼了,墨染這個話一向比較少的娃子偷偷的跟落年擊了下掌,慶幸一下自己的幸運,因為沒找到村莊,所以幾人只能縮在車子裡睡覺,兩個BOSS在後座睡,墨染睡駕駛座,染墨則被趕出去守夜順便睡覺,只能苦逼的睡樹下,被蚊子蟲子咬個半死。

  第二天才頂著一張被某些小飛蟲咬出來的滿臉紅點點上了因為失去了夜寒焰消息,而搜索過來的夜家的直升機,那副自己為毛會被懲罰的苦逼哀怨樣怎麼看怎麼搞笑。

  可惜夜當家心情還是很糟糕,一路沒給個好臉,叫染墨一副被主子拋棄的狗狗模樣,幾乎要哭出來。

  讓夜寒焰把自己送到了聖瑪利亞學院門口,落年想了想,覺得還是把斯蒂芬白就藏在這個學校裡的事告訴他比較好,畢竟那傢伙一向只呆在梵蒂岡,這次突然跑到這裡來裝嫩玩潛伏,要她相信只是單純的想要查學生失蹤案才怪。

  夜寒焰聽了眉頭驟然蹙了起來,雖然知道斯蒂芬白那傢伙就像他們在混淆他們的視聽一樣在混淆著他們,但是他還真沒想到,那傢伙竟然會藏在這個地方,而且學生失蹤案?他怎麼都不知道?柯蒂斯洛也沒有出現過學生在校內莫名其妙失蹤的情況,看來斯蒂芬白那傢伙還真是……

  “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才是,最好快點離開這裡,斯蒂芬白那傢伙不簡單。”夜寒焰說著把當初夜老夫人給落年的手鐲拿了出來,“你真的不要?有了這個,至少就算知道你是牡丹,斯蒂芬白也不敢在意味著將會面臨著和夜家全面開戰的情況下對你出手。”

  這是夜家上上任女性家主的信物,也就是夜寒焰母親的母親,他的外婆,只不過到了夜寒焰這一代已經算是夜家的全新紀元,自然不可能還用這個手鐲當信物,所以這東西到了落年手裡,那意義絕對非凡,幾乎象徵著老夫人把一半的夜家給了落年,當然啦,前提是落年嫁進夜家。

  落年搖頭,這東西要真收了可就還不回去了,她可還沒想這麼早就把自己給賣了,她的巴洛克王國,說了不會附庸任何一邊就是不會,如果她成了夜家的人,那麼巴洛克王國存在的意義可就完全消失了,別人只會當巴洛克王國原來是因為夜家的暗中扶持才在短短時間內成長至今。

  “真遺憾。”夜寒焰收起手鐲,看了眼窗外那座和他的柯蒂斯洛學院不相上下的白底金紋華麗的學院,“那麼,小心點。”

  “夜叔叔,你變囉嗦了。”落年可愛的翻了個白眼,背著包輕輕的開了小扇門走了出去,可愛的揮了揮小手,看起來乖巧單純。

  明明才二十八歲長得如花似玉又高又帥又有錢卻被當成猥瑣大叔的夜寒焰表示他真的很無奈,正常男人看到喜愛的女人,而且那女人還總是時不時的賣萌勾引你,你不會想抱抱摸摸做點猥瑣的事麼?就算是女孩子看到那麼可愛的小東西都會有衝動想要撲上去抱抱蹭蹭的好吧,竟然因為這樣就覺得人家老,唉……那隻小東西專門生來克他的吧。

  正是禮拜天,聖瑪利亞學院的大門是開著的,所以落年不需要喊人就可以進去了。

  門後停了幾輛高爾夫球車,而高爾夫球車只有白館裡的人才有也才可以碰,看一下車牌後面貼著的各色小徽章就可以知道是誰的,也就可以大概知道,誰出去了。

  而聖瑪利亞學院的學生,也是看這種有顏色的徽章來辨認誰是誰的寵物或者玩具,比如白展風的白色,卡爾法的紅色,奧菲的金色。

  沒看到卡爾法和奧菲的顏色徽章,不過這也不能確定他們有沒有出去,因為偶爾他們也會只開一輛出來,而這一輛最少可以坐四個人。

  嘆了口氣,她只有卡爾法和奧菲的車子的鑰匙,這裡沒有他們的,也就是說她得靠自己的雙腿走到白館去了。

  “落年。”忽的,一道聲音打斷了落年的腳步,落年回頭,就見田八少年抱著一袋東西從門外跑了進來。

  落年可愛的笑了笑,在陽光下雙眼水靈靈的,彷彿倒映著粼粼波光的水面,“班長。”

  “你昨天晚上沒回來嗎?”田八慢下腳步走在落年身邊,從袋子裡掏掏掏,掏出了一盒酸奶給她。

  “謝謝。我昨天跟我叔叔出去了。”落年羞澀的笑了笑,對於一次兩次把夜寒焰說成她叔叔完全沒有任何心理壓力,沒說爺爺已經不錯了,哼。

  “是嗎?叔叔啊……”田八推了推滑下來的啤酒瓶底厚的眼鏡,“對了,那位新同學,落年和他很熟嗎?”

  “嗯,是很好的朋友。”落年點點頭。

  “哦……你怎麼不喝?”田八看到落年拿著牛奶沒有要喝的意思,驚呼了一聲道。

  “啊?我現在不想喝。”落年怔了下,擺手道。

  “沒關係的,多喝點牛奶好長高點。”說著拿過落年手裡的牛奶,把吸管插進去又遞給落年,落年在對方一副不喝就盯著你直看的目光下張開櫻紅的脣把吸管含進口中,漂亮的紅髮劉海隨著她的動作微微的晃蕩擋住了她的神情。

  厚厚的啤酒瓶底擋住神情,走過從樹叢間傾瀉下的一縷陽光,白光在鏡片上一閃而過,顯得詭異凜冽。

  十、九、八——

  落年邁著步子輕快,眼眸明亮如鏡面……

  七、六、五——

  腳步微微的慢了些,眼前的景物好像在動,漂亮的眸子朦朧一片……

  四、三、二——

  “那個……班長,我覺得我……”

  一。

  噗通……

  落年倒在田八的懷裡。

  ……

  白館。

  劈哩啪啦……

  四樓鬧起來了。

  索菲手裡拿著一排的撲克牌和對面的小小Q在玩,小小Q頂著一張白嫩嫩的十二三的小正太臉蛋,已經連續贏了他好幾局了。

  “這兩兄弟鬧個沒完沒了的。”索菲搖晃著腦袋,忽的想到了什麼,眨眨眼,惡作劇的朝對面的小小Q湊近,“吶,小小Q,午飯的時候給他們加點料怎麼樣?”

  小小Q鳥都沒鳥他一下,認真的看著手上的牌,然後抽出一張鬼,嫩嫩的聲音響了起來,“不要。”

  索菲頓時蔫了,“為毛?”

  “我才不要被掄牆。索菲是笨蛋,打不過奧菲也打不過凌安打不過卡爾法,我才不要被你連累。”小小Q小嘴一張一合,嫩嫩的聲音毫不留情的變成一隻隻利箭朝索菲的大腿射去。

  索菲捂著心臟內流滿面,“完了,我受傷了,嚴重受傷了,小小Q,你是魔鬼,你果然是魔鬼!嚶嚶嚶嚶嚶我卡哇伊的女兒哪裡去了?索菲爸爸需要我卡哇伊的女兒來撫慰我受傷的心——”

  聲音在從上而降的一條內褲砸在他臉上時戛然而止。

  小小Q葡萄黑的大眼睛盯著索菲的腦袋,一動不動,手中的牌刷拉拉的掉了一地。

  索菲手指抽搐,彷彿臉上的東西是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顫顫的伸出手,把頭上的東西緩緩的抓下來,入目的便是白色的子彈內褲上面特別不和諧的部位處,他剛剛還心心念念的卡哇伊的女兒的笑臉正印在上面。

  “啊……好猥瑣。”小小Q呆了好半天,木然著一張白嫩嫩的臉蛋出聲道。

  “魂淡!你再敢扔一下我就殺了你!”樓上傳來一陣劈哩啪啦的聲音,然後就看到紅蛇和奧菲兩抹身影打得火熱的一邊打一邊衝下了一樓。

  “我才要殺了你!你個變態!”

  “你才變態!你個鄉巴佬!我這是為了我的終身願望而時刻做準備!”

  “我擦!穿著印著落落的頭像的內褲算什麼啊!你這個猥瑣變態無恥不要臉的傢伙!給我把那些東西都收拾掉!”奧菲氣得全身冒煙。

  “不可能!我要不穿印有落落頭像的內褲,我會吃不下,睡不好,人生灰暗,生命無望!”紅蛇同樣氣得全身冒煙。

  “那你不會去死啊!”

  “你才去死!”

  紅眸和紫眸對視,然後產生激烈的彷彿宇宙大爆炸一樣的火花,兩隻脾氣暴躁爛到極點的年輕獅子又一次撲到一起,劈哩啪啦……

  索菲淡定的把自己因為被兩人打鬥劃出的風而刮亂的髮,眼角抽搐的看著手上的子彈內褲,他很糾結,他想要蹭他家可愛的女兒,但是這圖案又是印在男性相當不和諧的那個部位,所以如果蹭圖案的話,會連帶著那裡也蹭到,想想都雞皮疙瘩掉一地……

  小小Q從廚房抱了盒冰激凌出來,看到索菲那樣子,彷彿猜到了對方在糾結什麼似的,小鼻頭皺了皺,“索菲。”

  “嗯?”

  “你好猥瑣,我開始嫌棄你了。”

  “……”莫名其妙又被大腿插了一箭的索菲很憂桑。

  此時,路易從他的房間走了出來,對著下面大廳裡的人出聲道:“你們還在鬧啊?最好消停一下,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了哦。”

  下面的人沒人鳥他,連索菲都在為了挽回在小小Q小盆友心目中的形象而努力的為自己辯解著。

  路易無奈的揪了揪長長的卷髮,“你們可愛的落落進來學院之後監控系統突然找不到她的身影了,和那些失蹤的學生一樣哦。”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6 06:19 PM

第二十八章    我既為王

  下面的動靜徒然消失,一雙雙目光咻咻的射向路易,一時間靜謐無聲。

  時間沉澱了幾秒鐘,索菲抱著腦袋尖叫出聲,“啊啊啊啊啊!路易!你是魔鬼!你一定是魔鬼!這種可怕的事情你竟然用這種表情這種語氣說出來!路易,我看錯你了!你果然是魔鬼嚶嚶嚶嚶嚶!”

  紅蛇紅寶石般的眼眸轉了轉,沒有說話。

  “路易!”奧菲眉頭一蹙,少年他關鍵時刻總是很冷靜的,別忘了他是脾氣暴躁的不良少年的同時,還是斯蒂芬白手下的一員大將,“捕捉到動向了吧?”

  路易倚在圍欄上,嘴角勾著笑,修長的手指纏繞著鉑金色的貴族色長卷髮,淺藍色的眼眸戲謔的彷彿貓玩弄老鼠般的,“當然,我們當家設下的天羅地網,就等著小老鼠上鉤了。”

  敢在他們斯蒂芬家族的地盤上搞小動作,哼,他們以為他們是誰?以為隱藏得很好嗎?殊不知,早就在第一個學生失蹤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注意到了,只不過他們白當家比較變態任性,覺得有人敢在他頭上動土很有趣,所以才一直放縱著,然後看情況差不多了,興趣變淡了之後,才準備收網了。

  目光一轉,落到還在盪漾個不停的索菲,翻了個白眼,“索菲,玩夠了沒有?還不幹活。”

  “嚶?”索菲西子捧心狀的看著路易,“你個死鬼,胡說什麼啊?幹什麼活?人家手無縛雞之力的……”

  “泥垢了!”路易幾乎忍不住把腳下的拖鞋給他砸臉上,“整個白館裡,除了我們當家之外,你是最變態的!”

  “你才是最變態的!我是最正常的了好吧。”索菲瞪了他一眼,盪漾個不停的身子卻徒然一頓,氣場一瞬間驟變,彷彿一瞬間變了個人似的,叫不是他們這個圈子裡的紅蛇微微的驚了驚,這個傢伙……

  他一直都知道白館裡沒一個普通人,但是這個最盪漾的傢伙看起來似乎比起其他人都要無害些,現在看來……還真是個危險人物……

  嘴角勾起一抹妖邪的笑,眼眸一瞬間彷彿蒙上了一層陰影,周身的氣場一瞬間變得血腥飄蕩,眸底陰沉嗜血,十足十的危險。

  “竟然敢打索菲爸爸的寶貝女兒的主意,果然是欠調教的傢伙呢。”舌尖抵著脣角,索菲眼線一瞬間因為微微聾拉下來的眼皮而顯得拉長了許多,妖邪到了極點,就像一個妖精。

  “大變態終於不再裝正常了嗎?”小小Q快速的跑到奧菲身後之後才敢探出腦袋繼續吐槽。

  “嘻嘻嘻嘻……胡說什麼啊,索菲爸爸我可是疼愛女兒的好爸爸,怎麼會是大變態呢,胡說什麼呢?”索菲笑眯眯的道,眼睛彎的看不見瞳孔,就像算計著什麼的大狐狸。

  “……我什麼都沒說。”小小Q縮回腦袋躲在奧菲身後,打了個冷顫之後不再說話。

  落年還不知道這個盪漾的傢伙竟然是斯蒂芬白的青梅竹馬,否則就不會當初被他安慰幾下就把他當成索菲媽媽了,要知道,能和大變態一起長大的傢伙,會是正常人麼?就算是正常人,也會被扭曲掉的。

  珍愛生命,遠離變態,珍愛生命,遠離白館!

  ……

  黑。四周是一片漆黑和寂靜,還有一種刺骨的冰寒。

  有人在碰觸她的皮膚,揉捏她的骨頭,那手指緩緩的顫動,彷彿漸漸的變得十分激動。

  “上、上帝!完美!多麼完美的一具骨骼!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完美具有潛力的人!她一定可以和我的SDA完美融合,假以時日一定可以變成最完美的殺手!天啊……”興奮的帶著顫音的中年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機器嘀嘀嘀的聲音。

  “你要用她來做實驗?瘋了嗎?SDA提案已經被駁回了……住手!不準碰她!”田八少年有些冷厲的聲音響起。

  落年眼皮動了動,緩緩的睜開眼,入目的便是近在咫尺的白熾燈,刺得她眼睛發疼,她坐起身,頭有點暈,看了看四周,通體白色的裝潢,一排排各種科學儀器,看起來像是研究室,而她所在的地方便是實驗台。

  她看向聲音來源處,不遠處戴著眼鏡的田八正在和一個身材高大,戴著眼鏡,穿著白大褂,手裡拿著一個針管的中年男人爭執著什麼,看那男人的架勢似乎是想把那針管裡的東西注射進落年體內,只是被田八阻止了。

  兩人鬧得厲害,連落年醒了都沒發覺。

  “班長。”軟軟的嗓音響起,落年有點害怕無措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然後看向瞪大了雙眼驚慌的看著她的田八,“這裡是哪裡?”那雙眼睛單純乾淨,有點害怕,有點小心翼翼,看著他卻滿是信任,叫田八頓時內心一片愧疚,更加堅定絕對不能讓K博士把SDA注射進落年體內的想法。

  “落年別怕,沒事的,我晚點跟你解釋。”

  “哈哈!不愧是我看中的完美載體!竟然這麼快就醒了,比之前送來的那些人強多了!”鏡片上一片寒芒,K博士眼底一片炙熱的瘋狂。

  “閉嘴!你敢打她的主意,我就向上頭報告,到時候別說你的SDA研究了,連最初通過審核的那些研究組織都會禁止你的加入!”田八擋在落年面前冷冷的道。

  “哼!等組織明白我的SDA的重要性之後,你這個該死的東西就是我第一個要除掉的!”男人臉色猙獰了一下,然後恨恨的帶著他的針管出了研究室,門打開的一瞬間,落年看到外面同樣是一間研究室,還有許多個穿著白袍的研究者。

  紅色的劉海擋住眼中劃過的暗芒,落年看向田八,“班長……這……”

  田八看著落年,眼中滑過一抹愧疚,但是又很快被堅定取代,他跳上實驗台,坐在落年身邊,“吶,落年,現在外界對你傳聞非常的糟糕,而且這個限定範圍是全球這麼大,熱愛藝術新皇的人非常的多,對你的討伐也在各個組織的暗中進行,從柯蒂斯洛再到聖瑪利亞,我知道,在艾比瑞家族你一定過得非常不好,再加上現在的情況,落年,你以後會過得非常的辛苦。”

  落年垂下腦袋,顯得孤寂憂傷。

  “所以啊!”田八趕緊伸出手拍拍她的背,“我跟你講,我今天把你帶到這裡來就是為了改變你的現狀的!”

  “唔?”落年抬起頭,疑惑的看著他。

  “這裡是我的組織新成員加入的中轉站,從聖瑪利亞學院挑選有潛力的人進入之後,會給他們注射一種健康無害的藥物,會增強他們的體質,使之能夠最大程度的被開發,接受一定的訓練之後成為獨樹一幟的人物,到時候誰都沒辦法傷害你!像如今世界排名第二的殺手卿禾當初也是我們的成員,怎麼樣?很厲害吧?”田八期待的看著落年,他真的很期待落年可以和他處於一個世界。

  然而落年眉頭揪了起來,“你在說什麼啊?為什麼我都聽不懂?”單純的小白兔,怎麼會懂什麼殺手界什麼排名什麼卿禾呢?

  田八似乎也才反應過來這一點,看到落年那雙有點沒安全感的眼眸,又覺得不給她解釋清楚她以後一定會被嚇壞。

  “就是……就是……就是要把你訓練成一個像電影裡的那種飛檐走壁強的不得了的殺手。”

  落年眼眸徒然一瞪,眼眶驚恐的發紅,“殺、殺人?!”

  “你、你別怕!”見落年一副要被嚇暈了似的,田八連忙擺手,“只是一個稱謂而已,而且我們對付的人也都是一些大壞蛋,就像警察抓小偷一樣,我們只對付大壞蛋。”

  “誰是大壞蛋?”眼底滑過一抹幽深,落年看著田八疑惑的問道。

  田八有點遲疑,看著落年那雙澄澈見底的眼眸好一會兒才道:“集殺手、傭兵團、神偷之類的黑暗生物為一體的殺手家族——巴洛克王國。”

  噗通……

  即使心有準備,在真的聽到有人為了對付巴洛克王國而暗中策劃這些的時候,落年心臟還是忍不住的咯噔了一下,他們是得罪了哪路大佛,竟然為了對付他們做到這種地步?連人都敢在斯蒂芬白的地盤上找?

  “為什麼?”落年疑惑的看著他,“我叔叔說巴洛克王國是正經的生意人家。”落年恬不知恥的為自己辯解,尼瑪就算做的是人命生意,那也是生意!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上頭就是這樣說的,從三年前就開始了。”抓了抓腦袋,田八覺得說這些也沒用,“反正,你現在就等著吧,一會兒我讓人來給你注射,然後送你去組織接受訓練。”

  “不要。”落年拍掉田八的手,“我要回白館,才不要當殺手呢,人家要回家。”

  “那種家回去幹什麼?!”田八看著有點被拍疼的手,眉頭皺了起來,他覺得自己難得跟一個初入者解釋這麼多,她應該已經理解現在的情勢的,“總有那麼幾個一開始嚷嚷著說要回去,接受命運後得到的回報是巨大的,反正被送到聖瑪利亞學院的孩子都是不被期待不被看重的,既然如此幹嘛還要回去被家族利用?自己當一個強者不好嗎?!”

  當一個強者固然好,但是如果那麼多的強者要對付的是巴洛克王國,那就不好了。

  落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收起膝蓋抱住自己的雙腿,“人家害怕,剛剛那個大叔好可怕,才不要注射那些東西。”

  “放心吧,不會給你注射SDA的,只是給你注射強身健體的藥而已。”見落年似乎態度軟了下來,田八語氣也跟著軟了下來。他怎麼可能會讓K博士給落年注射SDA,那種不知道會不會引發各種奇怪病症的藥物。

  “那種也不要。”落年眼眶紅紅的抓住田八少年的胳膊,頓時叫少年全身僵住,“落年身體很強壯,從小到大都沒有生過病的,不要注射藥物,好不好嘛,要不然等以後我訓練不給力的時候,再給我注射,好不好?”

  任何人被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都會硬不下心的吧。

  這種不符合規矩的事田八剛想拒絕說不的話頓時噎在咽喉,看到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好一會兒他思索了半天,見落年還盯著他直看,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好吧,但是你要乖乖的,不準出聲。”

  本來那種藥物注射後,人體會進入長時間的一段休眠期的,而在這段期間,對方會被送到訓練基地,甚至連各種身體檢查都搞定的,任何機密甚至連基地入口都不會被瞧見。

  不過看看落年那小白兔到被大灰狼吞進嘴裡都只會嚶嚶哭泣不敢大叫的樣子,估計就算被看到了也沒什麼關係,反正每一個訓練出來的人總是像被洗了腦一樣的忠心耿耿,聽說史上也只有夜寒焰那個可怕的帝王,才做得到斬斷他們的忠心那種事,而且還僅僅是用人格魅力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而且被搶走的,還是曾經他們組織的二把手,現今殺手界的第二,卿禾!

  所以說,看到小白兔的作用了吧?有時候善於弱化自己到這種程度,不是誰都做得到的,上帝給了落年一副好皮囊,也給了她一顆聰明的腦袋,和一顆對自己可以狠到極點的心。

  你以為一個強者要裝弱小裝到無懈可擊騙到全世界很簡單嗎?要在強者的世界裡當騙子,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

  單從外表這一個看,剛剛開始訓練的時候手,因為手腳皮膚都太細嫩,訓練的時候手會起泡腳會起泡,要等手起繭子腳起繭子之後才能夠不再受傷,而等這一切訓練結束之後,她要把繭子和變粗變硬的皮全部硬生生的撕掉,再涂上特殊的藥讓繭子從肉中消失,再長出全新的細嫩的皮膚,否則只要是有點技術的人,一握她的手就會發現她經常拿槍,也不如表面這麼柔弱,而也因此,每一次運動過量,槍拿太久,手又會起泡會紅腫會破皮會流血。

  而從內看,心臟和眼神永遠都是最容易出現破綻的地方,要學會控制情緒,不對,應該說必須要能夠做到彷彿把自己和心臟抽離開來。

  人在聽到讓自己震驚害怕或者情緒產生巨大波動的時候,眼睛會變,臉色會變,心臟跳動的速度和聲音大小會變,卡爾法能做到光用鼻子就嗅出人在一定時間段內接觸過的物品和人的氣息,就可能會有能夠光聽心臟跳動的聲音就能知道對方有沒有說謊的人,當然,以現在的科學技術,這種測謊儀也早就出現了。

  如此反覆,如此反覆。

  從內心到外表,每一層都不能脫開關係,否則偽裝就會壞掉。

  完全秉承了沒有付出就沒有回報這條真理,為什麼天堂鈴的偽裝會被看透?因為她那雙眼神裡無時無刻不再傳遞著“虛偽”,白館裡的人從第一天就知道她是個騙子了,只有她自己才以為她偽裝的很好。

  當然,牧驕陽同樣如此。早就被看透了,卻還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天天披著一張自以為完美的皮,卻不知道,被看透了偽裝之後,做的越多,也只會越讓人覺得可笑罷了。

  為了成為一個高級的騙子,為了真一去成為一個高級的騙子,落年花費的時間和精力是她從她的老師那裡學東西所花費的精力和時間的三倍之多,當然,為此所承受的痛苦也是如此。

  真一已經不需要了,所以這種騙術也可以扔掉了?開玩笑,為什麼要扔掉?要把所付出的那麼多那麼多的東西全部扔掉浪費掉嗎?這種可不符合落年做事的原則,既然必要的時候當騙子可以輕易得到想要得到的東西,那麼她為什麼要把騙術扔掉?

  不是因為弱小才騙人,能夠騙人騙到像落年這種地步,實際上也是一種強大。

  落年點點頭,眼眶紅紅的乖巧的點頭,“我不會出聲的,小落最怕打針和吃藥了,唔……”

  田八這才點點頭,“走吧,既然不打針,我帶你過去,馬上來接你的人就到了。”

  落年跟著田八從實驗台上跳下來,聞言立刻伸手抓住田八的衣角,眼眶紅紅,目光焦急,“田八不跟小落一起嗎?”

  “沒關係的,從中轉站出去後會直接進入訓練基地,不會有人對你做其他事的。”田八被落年那小眼神看得心臟噗通噗通跳,心道果然要跟那傢伙說一聲,這小東西是他的,訓練出來要還給他才行。

  落年似懂非懂的點頭,眼裡茫然一片,叫田八微微扶額,就知道這小東西根本聽不懂這些意思高深的話!

  落年被田八帶著走出這間似乎是單獨屬於K博士的研究室,然後進入的是一間大型的多人的研究室,幾乎每隔一小段就會有一個試驗台,上面放著各種試管、裝在籠子裡的小白鼠、液體等等,穿著白袍戴著口罩和手套的研究人員看到田八都會微微的點頭,對田八很熟悉的樣子。

  跟著田八進入一個電梯,很快確認電梯不是往上也不是往下,而是直接像電車一樣的往前的,落年腦中很快拼出一個大概的立體示意圖。

  她剛剛暈倒後被田八帶著躲過了攝像頭之後進入了一個似乎不經常使用的女廁,然後進入隱藏在女廁的通道的電梯,電梯向下了一段時間時候驟然筆直往前,彷彿徒然轉彎的過山車,將近十五分鐘後便進入實驗所區。

  算算時間和路程,實驗所在地下是必然的,但是卻不在聖瑪利亞學院的範圍之內,而且女廁入口處、電梯和實驗室也必然安裝了一些探測儀干擾器,這一點讓人非常的在意,因為按照藍狐的說法,現今的科技是沒辦法做出這種連衛星探測都會干擾到的干擾器的,所以這是僅屬於巴洛克王國的技術,是巴洛克的機密外露了?還是有科學家研究出來了?

  但是想想又不可能,如果外界有科學家研究出來,那麼斯蒂芬白他們不可能會收不到消息,還讓這些人在他的地盤上作威作福,也就是說……

  機密外泄了?落年眼中徒然滑過一抹寒光,巴洛克王國出現內奸了嗎?

  電梯又在地下像驟然拐彎的過山車一樣的拐了好幾次彎之後,才往上升去,落年越算心裡越發的震驚,到底是誰為了對付她的巴洛克王國竟然能夠做到這種地步?那樣大範圍的研究所就算了,竟然還有這麼長的地下隧道?!尼瑪也不怕被土地管理局發現!

  電梯緩緩停下,頭頂開了個窗口,田八把電梯角落裡的小梯子推了出來,帶著落年上去,等落年和田八走出電梯,落年看了看四周,發現這裡是郊外,兩旁是高高筆直樺樹,中間的泊油路空曠寧靜,而他們所在的位置就是路邊的一個廢棄保安室裡。

  不多時,一輛黑色不起眼的車子開了過來停在他們面前,一個戴著墨鏡大眾臉的男人走了下來,和田八交涉了一番之後又打量了落年一番,翻著一疊資料,然後確認無誤的點點頭,帶著落年上車了。

  落年想,是不是因為一大早關於昨天她被驅逐出艾比瑞家族,還和夜寒焰扯上關係的事情報紙還沒有登出來,否則這些人如果有她的資料的話,怎麼還會敢把她帶走?

  落年猜的完全沒錯,報紙是還沒有登出來,因為雖然得到了獨家新聞,但是介於夜寒焰那傢伙的身份特殊,而且宣布出來的事情也太過重大,他們都在糾結要不要刊登,都在猜測夜寒焰到底是什麼心思,要報導的話語言火候要多少,要是一不小心沒把握準了,他們的下場會死得非常慘。

  要報導這夜寒焰和斯蒂芬白的新聞,就好比在古代說皇帝的閒言碎語,一不小心就是斬頭之罪。

  車子一路平穩往未知的前行,落年坐在後面左看右看,忐忑不安,面色驚懼,叫前面的司機大哥忍不住頻頻回頭,幾乎忍不住出口安慰幾句,又不會把她這隻小白兔抓去吃掉,難怪田八說不用注射,這小東西看著就軟綿綿十分無害,看起來又弱小,那種藥要是打下去,還不立馬死翹翹。

  那邊直升機撲撲撲的遠遠的跟在後面,幾個看起來相當不靠譜的男人們正在那機艙內。

  “白痴,開直升機不會太顯眼了嗎?聲音這麼大,很快就會被發現的。”奧菲抱著雙臂靠在艙門邊上看著正在操作電腦的路易道。

  “那沒辦法,人家敢光明正大拐了人走大陸,就說明路上設了關卡,要不被發現的進入敵人內部,除了走空路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而且直升機飛高點距離遠點也不會那麼容易聽到聲音的。”路易一邊卷著頭髮一邊道,要不是卡爾法和他們當家的不在,他才懶得當指揮呢,明明是技術人員,應該待在後方默默貢獻才對嘛。

  “我去救我老婆很正常,但是,你這傢伙跟過來幹什麼啊?!”奧菲額角青筋跳跳,猛然轉身衝著在自己身邊戴著大頭耳機聽歌聽得特別嗨的紅蛇大吼,銀毛炸起,就跟炸了毛的貓咪一樣。

  紅蛇正在一邊聽放小了聲音的歌,一邊聽從那邊傳過來的藍狐的追蹤報告,雖然和白館的人待在一起,而且其中據說還有一個是他兄弟,但是不好意思,他總歸不是白館的人,遲早要跟落年回紅妖館,更何況,他可從來沒有依靠敵人的習慣。

  所以奧菲這一吼紅蛇自然聽到了,眉頭一皺,紅眸閃現暴戾的紅光,“哈啊?你說什麼?!你老婆?!”

  “吶吶,敢在直升機上打你們就完蛋了哦。”索菲坐在椅子上,笑得拉長了眼線,就像一隻算計著什麼的狐狸。

  兩兄弟默契的看了索菲一眼,齊聲切了一聲,齊聲道:“白痴。”他們是脾氣暴躁但是不是傻子好吧,誰會在直升機上打啊,又不是想死。

  “白痴會長和卡爾法那邊怎麼樣了?”路易撓撓腦袋懶洋洋的道,昨天天堂鈴的事情一出兩人就出去了,卡爾法去驗屍順便看看那幾個上了天堂鈴卻變得痴呆的傢伙是怎麼回事,白當家的去處理日本天堂家的事。

  畢竟天堂家當初是他們為了在日本政界內安插人手而培育出來的家族,雖然現在已經不需要他們了,但是斯蒂芬家族的做事風格一向是清理得連灰都不剩的,不會留下任何一點污點來給從未有過敗績的斯蒂芬白的歷史抹黑,所以打算清理門戶把天堂家給毀得一乾二淨來著。

  不過事情有點出乎意料啊,竟然有人在暗中購買天堂家的股份,這可有趣了,是巴洛克王國呢,那個讓人覺得非常有趣的家族,只不過沒想到原本都要悄悄的抓住紅妖館的尾巴了,偏偏夜寒焰那傢伙冒了出來,本來就因為白指在對方手上,心情很不爽的白當家見此更是不爽了,雖然不會全面開戰,但是兩個人之間的小打小鬧可從來不會少。

  這會兒估計不知道鬧到什麼時候才知道回來,真是的,他怎麼會有個這麼任性又變態的老大?

  “嗯……卡爾法已經把藥物成分都研究出來了,啊……那傢伙還是老樣子可靠的不得了,醫學上面沒有什麼難得倒他,還有裝藥的玻璃瓶上面發現了非天堂鈴的指紋……至於白痴會長,別提了,那傢伙回白館睡覺了。”

  “什麼?!”路易頓時額角爆出一個十字架,“回去睡覺了?”

  “嗯啊。”

  臥擦!

  “勞資是技術人員,是後勤人員,怎麼可以要勞資深入敵營作戰啊?!我還想和我胸大屁股大的美人約會的好吧!”

  索菲笑眯眯,“白痴會長會說,他是老大他做主。”

  “……”這是地主壓榨農民工吧。

  索菲繼續笑眯眯,“他還會說,不幹活的傢伙他養你們幹什麼?”

  “……”話說欠了好幾年的工資什麼時候還?

  “所以,乖乖注意我寶貝女兒的動向,再想給我偷懶,我就切了你哦,路易~”索菲一瞬間陰險起來了。

  “……”他錯了可以嗎?

  那邊,車子不知道行駛了多久,落年坐在車上都睡了一覺醒來了還沒發現到達目的地,直到好一會兒才到達,目光掃過窗外,像是進入軍事基地區域一樣,到處都是關卡,還發現各種監控器掃描儀,掩下眸底的複雜,落年慶幸自己的手錶沒戴,否則一定會被掃描出問題,同時心底一片陰霾,他們巴洛克王國的技術到底被盜走了多少?!

  現今社會,一個大家族想要在平凡的依靠者中脫穎而出,必要依靠的是,錢、權、人力,然後就是高科技。

  權可以用錢堆起,錢也可以靠權來搜集,人力在這兩者隨便有一者的情況下都可以訓練,只有高科技這種東西是必須要三者集齊才可以創造。

  巴洛克王國能夠成長到今天,從老師那裡學來的武技和超高級的科研技術是完全脫離不開的,沒有了比其它家族更加先進的高科技,巴洛克王國就像被扒了堅硬外殼的寄居蟹,沒了寄居的堅毅海螺殼後,寄居蟹依舊可以存活,但是卻會脆弱上許多。

  到底是怎麼回事?佐焱他們都沒有發現嗎?

  穿過層層關卡,進入一個偌大的操場,車子停了下來。

  落年跟著司機大哥走下車,茫然無措的看著空曠的四周,周圍看起來空盪盪的,只有幾個守在關卡處的穿著迷彩服的人,看起來非常的空曠無人跡。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建的跟軍事基地似的,政府不會允許的吧喂!

  不過……

  手指將落到身前的發撩到耳後,一抹銀光閃爍,掃過四周。

  “接收到圖像了,立馬進行掃描分析。”藍狐戴著大頭耳機,一邊極快速的操縱著三台電腦,嘴裡含著一顆牛奶糖,目光灼灼的看著電腦,連臉上的藍色紋路都顯得異常的灼目起來,“經緯度……隔壁S市臨海私人區域……被盜竊的技術總共有七樣,其中包括微納米探測儀、次聲波干擾儀、X光感應器……”

  “紅蛇那邊怎麼樣了?”

  “正在和斯蒂芬白的人一起行動。”

  “既然如此,我們不需要出手,確定King的位置和安全性就足夠了,藍狐,把屬於我們被盜的技術全部給我弄清楚,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我全部升級一次。”佐焱看著大屏幕上的顯示,臉色越發的陰沉了下來,這些該死的傢伙,等查出到底是誰敢背叛巴洛克,他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知道了。”他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拿出來呢。

  “綠蟬那邊的情況呢?”想到了什麼,佐焱眉頭蹙了起來。

  “沒什麼進展,看起來有點棘手,對方不是好對付的傢伙。”竊取了他們的那麼多技術,怎麼可能會好對付,巴洛克王國出品,必屬精品,隨便一樣都足夠讓某些家族轉危為安,隨便一樣都是各方勢力想要得到的。

  佐焱抱著雙臂,眉頭擰起。真是麻煩,巴洛克王國只有在剛剛開始成立的時候遭受過重創,後來都是在平穩且快速的成長,都叫他們在不知不覺中有點驕傲過了頭,放低了警惕了呢,真是該死,King還這麼信任的把巴洛克交給自己,結果竟然出了這樣的岔子……

  ……

  那邊落年被帶進了一間辦公室,辦公室裡沒有人,似乎出去了,一個秘書樣的女人盯著落年看了好一會兒才讓她坐在黑色的沙發上,然後出去叫人。

  落年打量著這個屋子,很簡單,不大不小,只有三張黑皮沙發,一張放著些許文件的辦公桌和一張黑色辦公椅……

  忽的,目光觸及到什麼,落年眼瞳驟然一縮,全身一瞬間警惕僵硬了起來。

  那黑色的辦公椅後面,兩個黑色的鉤子架著的長刀……

  “是嗎?小八又送了個新人來嗎?不是說過最近一段時間都不要送人過來了?聖瑪利亞學院這段時間很危險吶……”溫和的聲音從身後不遠處飄來,腳步聲彷彿近在咫尺。

  落年眉頭一蹙,快步的上前拿下那把刀,沒有了這把奇怪的刀,那個奇怪的男人也就沒什麼威脅力了吧。

  “呀~大驚喜呢。”落年刀剛到手,轉身,那個黑髮戴著眼鏡,穿著白襯衫休閒褲的男人便已經站在了大門口,擋住了唯一的出路,嘴角勾著前幾次一樣的微笑的看著她,看不出是真的驚喜還是騙人的。

  “慄子先退下,讓我們的人馬上撤了,小八給我們送來了個危險人物呢。”他看著落年,對他身邊的秘書道。

  穿著黑色套裝的女人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轉身離去。

  落年握緊了手中的刀,黑色的眼眸冷冷的看著他,“你是誰?做這些有什麼目的?”

  “嘛~不要這麼緊張,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男人笑得和煦如風,白色的襯衫和眼鏡叫人看起來第一眼就覺得他是個文質彬彬的人,然而事實不然,這傢伙,危險的很。

  落年眼眸一眯,手中的劍驟然抽出半截,黑色繁複花紋的劍身一瞬間叫人覺得有些暈眩,落年怔了怔,覺得這劍身上面的花紋圖案有點眼熟,像某種古怪的文字連成一片似的……

  “別動!”彷彿落年觸及到他的敏感點一樣,男人鏡片驟然折現一抹寒光,身子猛然朝落年衝了過去。

  落年反應同樣迅速,把刀收回去,腳下猛然就是一個旋踢過去,沒有了這把冷兵器,這個男人也不是那麼難以對付。

  房間一瞬間變得有些凌亂起來。

  兩抹身影分開,男人襯衫有些凌亂和染上了塵埃,他隨手擦去臉頰上的血跡,看著抓著他的刀站在他的辦公桌上冷艷著那張精緻面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的少女,還真不是一般的強,真不愧是原定計劃的最大變數。

  可是,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今天他才需要這麼麻煩的做這麼多事,結果還沒有做出什麼重點出來,竟然就找上門了,嘶——真是麻煩。

  “錚……”長刀抽出,黑色的刀身線條優美凜冽,顏色高貴典雅而嗜血冰寒,鳴聲錚錚刺耳,這是一把極好的刀。

  落年在手中甩了下,弧度彎的很漂亮的刀居高臨下的抵著男人的脖子,居高臨下猶如女王般的俯視著他,“勝者為王。”

  男人也不躲,就這麼站在原地,勾著微笑的看著落年,“唔?如果不是因為那該死的規定,直接奉你為王我也會很願意的,雖然貌似優秀的候選人也有那麼幾個。”

  鋒利的劍鋒更貼近男人的脖頸,落年冷冷的看著他,“繼承人、騎士、王,說清楚。”

  奇怪的男人,一出場就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從她到被稱為騎士的黑貓和紅蛇,現在這傢伙還專門弄這些出來對付她的巴洛克王國,這叫落年有種自己被卷進莫名其妙的圈子裡的感覺,而且自己還特別渺小的被掌控著,這讓她非常的不爽。

  “這可不符合規定,黑指和白指還沒有歸位,也就是說序幕還不能拉開,而且繼承人之間的公平競爭平台還沒有清理出——”聲音在觸及到落年那雙深得可怕的眼眸時,戛然而止。

  溫熱猩紅的液體從頸項上滑進衣領。

  那雙黑眸冷冷的,深邃的彷彿無間地獄,什麼都沒有倒映出來,她俯視著他,猶如女王俯視螻蟻,“公平?你口中的公平,是如何?”

  男人怔住,沉默了半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打壓處於強勢的繼承人候選,幫助拔高處於弱勢候選,直到全部到達同樣的背景勢力高度。”

  而眼前這個女人是處於最強勢的人,所以她身後的巴洛克王國,是必須鏟除的。

  似乎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落年嘴角輕扯,眸中寒光乍閃,“你還真會開玩笑,就為了這種愚蠢的理由,所以你花了三年時間訓練出那些人來獵殺我們派出去執行任務的人手?這種叫公平?那我問你,巴洛克王國難道是上帝送給我的嗎?那些弱小之人為什麼會弱小?是我搶走了屬於她們的東西了?”

  男人霎時怔住。

  “為了讓巴洛克王國成立,我在付出鮮血和汗水的時候,你口中需要幫助拔高的人在幹什麼?在美好的家庭享受家族給予的溫暖,圍在父母腳邊撒嬌任性,現在我用自己的努力換來的東西,卻要因為那些比我幸福千百倍的弱者而被鏟除掉?我說,”落年臉色一瞬間陰沉而猙獰布滿殺意,“你在找死!”

  龐大的殺氣一瞬間勃然爆發,男人鏡片下的瞳孔驟然一縮,脖頸上的冰寒如此明顯,他連忙撇開脖子伸出手臂擋住不再有絲毫留情砍來的刀,頓時手臂一片刺痛,鮮血從血管裡徒然爆出。

  “躲過了啊,單純的冷兵器這種東西,確實不是我最那手的東西。”落年從桌上跳下,看著前面抱著手臂往後退去的男人,手中的黑刀鮮血滴滴答答的從尖部滴落,漆黑無底的眼眸深得可怕,沒有絲毫的亮光。

  噗通……

  噗通……

  從來沒有過任何一次,能夠讓他產生那種距離死亡那麼接近的感覺。

  應該要逃的,這種時候,應該要逃的……可是,為什麼腳步邁不開?明明只是候選人,為什麼他會有種無處可逃,不對,應該是,無力去逃的感覺?

  紅色的髮絲隨著她的走動而微微晃動,金色的光暈美麗動人,明明嬌小如斯,拿著拿把90釐米長的長刀,卻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一步一步,宛如踏開一朵朵猩紅色的花朵,宛若踏在人心,重如千金。

  嘴角勾起笑,“不過,因為我的‘師母’們都是高科技版冷兵器的行家,所以我學到的東西也不少呢,而且恰好,裡面就有一個是使用唐刀的。”黑色的長刀在纖細的手腕上轉了一圈,紅發襯得精緻的小臉妖媚動人。

  “為了不讓我的巴洛克被你們這些愚蠢又自以為是的傢伙毀掉——”落年手中的長刀驟然一揮,刀尖刺入他的心口。

  噗通……

  男人瞪大了眼眸看著眼前的少女,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鋒利的刀尖就位於他心臟前方一點點,心臟每一次跳動,都可以碰到那冰冷的觸感,每一次都疼至骨髓。

  為……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

  “殺了你我怕髒了我的手。我也沒有用別人的東西殺人的習慣。”抽出長刀,落年毫不憐惜的就把它跟扔垃圾似的扔到一邊,男人霎時半跪在地上,血液從傷口處滴滴答答的流出,染紅了白色的襯衫。

  “咳、咳咳……”

  “不要小看我,上一次能夠傷到我不過是你運氣好罷了,沒有這把刀你什麼都幹不成。”落年不屑的道:“同樣的,不要太高看自己一副你是老大的樣子,你不是上帝,沒權利掌控別人的想法和一切,什麼繼承人什麼騎士,你以為在拍電影還是寫小說?說的一副特別厲害的樣子,還提到了白指和黑指,這一切都和傳說的薩蒂帕帕落戒指有關是吧,也和夜家和斯蒂芬白家有關的樣子,掛著繼承人的名號好像是很了不起的東西啊,說不定要繼承的東西也非常的了不起呢,是吧。”

  “所以覺得關鍵性的決定權在你那裡,就驕傲的彷彿在恩賜別人一樣了。”落年看著男人在她一句句話下,也不知道是因為被傷了自尊心還是血流的太多,總之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依舊毫不留情,“既然如此,我今天就告訴你,順便告訴你身後的家族,我對不是自己流血流汗爭取來的東西,就算那東西權利重如千金堪比夜家和斯蒂芬家的總和,我也不屑要,另外,最好別再讓我看到你再出現在我面前,也別再打我巴洛克的主意,否則……”

  純黑的眸子滑過一抹寒意,一字一句,冰冷徹骨,“殺了你。”

  男人捂著胸口,怔怔的看著落年。

  此時,屋外傳來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一架直升機緩緩的下降,幾輛黑色的轎車也快速的開了過來。

  落年睨向男人,冰冷無情,“還不快滾。”

  男人看了眼後面的動靜,咬了咬牙,撿起他的黑刀捂著胸口跑了出去,落年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深呼吸了幾下,邁了出去,卻猛然撞進一個並不算特別結實的懷中,砰的一聲,腦袋撞得有些暈乎乎,落年捂著額頭茫然的看著前方的人。

  奧菲沒想到一進來就撞見落年了,頓時紫眸一亮,一把握住落年的肩膀,目光激光似的在她身上直掃,確定身上沒有任何傷痕血跡地上的血跡不是她的後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想到了什麼,一拳頭輕輕的敲在落年腦袋上,“你是笨蛋啊!別人給你吃喝你就吃喝,把你賣了你都要傻傻的幫人家數錢!”

  落年摸著腦袋茫然無知的看著奧菲,頭髮也微微的凌亂,看起來就像剛睡醒還沒緩過那道勁似的,完全聽不懂奧菲在說什麼。

  “奧菲?”落年十分呆十分萌的看著眼前十分傲嬌的少年。

  “白痴!”奧菲被看得兩頰紅紅,更加大聲的吼道,似乎這樣就能增加他在落年面前的氣勢。

  “這血還很新鮮溫熱,是剛剛從人體內流出來的。”路易走進來,蹲在那攤血面前觀察了下後道,“落年,沒事吧?”

  “啊?”落年茫然的看著路易。

  “白痴,這傢伙肯定是被用了藥之後直接睡到剛剛了。”奧菲看落年那副德行道。心裡嘀咕,要開始給這個笨蛋開始進行抗藥性訓練,用這麼一點迷藥別人就可以把她偷走,真是太遜了!

  路易看了落年好一會兒,才點點頭不再問落年話,拿東西將血液採集起來,一邊道:“人似乎已經跑光了,估計是已經看透了我們的行蹤了,不過也逃不了多遠,索菲已經帶人去處理了,凌安剛剛追一個白襯衫的傢伙去了。”

  真奇怪,他們當家布下的網,除了夜寒焰那個勢均力敵的對手之外,還沒有過漏網之魚呢。

  落年撓撓腦袋,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的看向奧菲,奧菲傲嬌的哼了哼,罵了聲不知道罵了多少遍的笨蛋之後,臉頰紅紅的拉著她上了直升機。

  一上機,奧菲就把機上特殊的供傷患躺的單人小床給放了下來,讓落年躺了上去,紅著臉一臉不耐煩的給她蓋上薄被,然後看到落年眨巴著亮晶晶的眸子看著他,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目光轉移到落年因為穿著昨天的小禮服而露著的白皙無暇的領口,連忙把薄被拉得更上去,包到了落年的頸部。

  落年眨眨眼,完全不知道奧菲到底要幹嘛。

  “閉上眼睛,睡覺!”奧菲見落年竟然還不上道的盯著他看,頓時臉頰一紅,低吼道。

  “可、可是我不睏啊,奧菲。”

  “閉嘴,閉上眼睛,昨天偷雞摸狗去了嗎?黑眼圈都出來了,醜死了!快睡覺!”抱著雙臂,奧菲相當不耐煩。

  落年怔了下,確實昨天睡得不太好啊,雖然夜寒焰是個可靠的傢伙,但是多年養出來的警惕還是讓她沒辦法和其他人躺一起安穩的睡覺,唯二的兩個,一個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一個背叛欺騙不再屬於她。

  落年乖乖的閉上眼睛,雙手抓在腦袋兩邊的被子上,顯得異常的乖巧可愛。

  奧菲悄悄的把紫眸轉向落年,看到落年乖乖閉上眼睛睡覺了,睫毛好長,像兩把小刷子,眉毛細細的,鼻子小小的,嘴巴紅紅的,臉蛋小小的沒有多少肉,卻粉撲撲的十分可愛漂亮。

  連睡姿都顯得十分的可愛啊……

  表情不受控制的放柔,奧菲少年坐在黑色的沙發椅上,悄悄的把身子轉向落年,屁股也悄悄的朝落年腦袋那邊移動,紫眸倒映著落年的身影,向四方亂翹的銀髮飄蕩,少年盯著少女可愛的睡顏直看,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他猛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盯著落年那張小小的十分漂亮的紅脣直看!

  嚶!

  臉頰變得通紅,奧菲左看右看,確認沒有誰看到自己那副肯定很猥瑣色情的樣子後,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又轉回頭看落年,對方氣息很平穩,看起來已經睡著了的樣子,也就是說……

  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前傾,漸漸的視野變得非常非常的清晰,額前的銀發隨著他的腦袋下滑,發尖幾乎碰到落年的額頭,像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近距離的觀察著他可愛的小老婆。

  肌膚非常的細嫩,這麼近距離的看都看不到一丁點兒的毛孔,就像嬰兒的肌膚,白皙無暇,透著非常自然的粉色,和那些往臉上撲粉打腮紅的女人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小鼻子就算近距離的看也好可愛!還有……小嘴紅紅的,看起來水潤粉嫩,好像……特別好吃的樣子……

  咕咚……

  心臟跳得好快!尼瑪輕一點慢一點啦白痴!要把她吵醒了白痴!

  忽的。

  “卡爾法呢?”純黑的眼眸猛然睜開,長長的睫毛掃過他的睫毛,一瞬間紫眸黑眸超近距離的對視了。

  腦袋迅速充血,奧菲眼眸瞪大,觸了電似的連忙彈起身子,整個人坐在位置上渾身熱得他有點扭捏。

  “卡、卡、卡爾法不、不在這邊。”結結巴巴的好不容易說完一句,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得快速。

  “為什麼?”落年眨眨大眼,完全沒發現有什麼需要尷尬的東西。

  “因、因為……問那麼多幹什麼?!快睡覺!”奧菲徒然驚醒自己幹嘛要提卡爾法那個該死的傢伙的,背著落年吼道。

  沒得到答案,落年粉嫩嫩的兩腮鼓了鼓,哦了一聲,乖乖的閉上眼睛睡覺覺。

  好一會兒奧菲才悄悄的扭過頭,看到落年乖乖的閉上眼睛睡覺後才鬆了一口氣,反應過來覺得自己跟變態似的,竟然想要偷襲這麼可愛的小東西,不要臉!

  耳朵紅紅的,奧菲盯著落年看,他把目光移開,不一會兒又像磁鐵被磁場吸引一樣不受控制的轉了回來,屢次如此,奧菲乾脆就不轉了,然後不受控制,身子又探了過去,這次要更加小心一點,他只是覺得近距離看落年很有趣,絕對沒有什麼不乾淨不純潔的想法哦!真的!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上,莫名的叫人覺得全身發燙,有隻小貓在心裡撓人似的……

  他真的什麼都沒做哦,什麼不純潔的想法也沒有哦,真的——

  “砰!”機艙門猛然被粗暴的打開。

  “我說——”紅髮飄揚,紅眸怒火跳躍,一身黑色皮革的紅蛇吼著出現在門口,一腳保持著要踏上來的姿勢,怒氣衝衝的表情也僵住了。

  奧菲整個人僵直的坐在原地,但願剛剛他彈回去的動作沒被看到,不過看紅蛇那模樣,顯然是看到了。

  好一會兒,紅蛇臉上的表情漸漸的收了起來,紅眸緩緩的眯起,然後和奧菲有五分像的面容暴躁扭曲了下,“你這傢伙,剛剛想偷吻我家落落沒錯吧?!”

  噗——!

  水燒開了的聲音瞬間響起,奧菲臉紅的頭頂冒煙,整個人跳起來,臉上驚慌失措,暴跳如雷,“你、你、你、你胡說!”

  “臥槽你還結巴臉紅了!你果然在想什麼不純潔的事對吧?!”

  “才、才沒有!”

  “魂淡!想要被爆菊花嗎?!”

  “魂淡!想要被玩壞嗎?!”

  “嗯——”額頭頂額頭,兩個少年跟鬥牛似的,眼睛火花劈哩啪啦閃動。

  落年翻了個身閉著眼睛繼續睡,啊,今天天氣真不錯,是個適合睡覺的日子。

  等索菲帶人把整個訓練場的人翻出來收拾掉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了。

  一群人回到白館裡,一進屋就看到白展風笑眯眯的倚在二樓圍欄上看著進來的他們,淺灰色的眼眸彎彎的,長髮順著他的姿勢滑到身前微微晃蕩,溫柔又美麗,可他就這麼彎著腰倚在圍欄上,由上而下的俯視著所有人,卻感覺像是與他們處在不同的兩個世界一般。

  那視線落在被索菲牽著的落年身上,一瞬間莫名的叫她心臟咯噔了一下,這就是大BOSS和BOSS之間的差距嗎?劉海微晃,擋住純黑的眼眸,再給她一點時間,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把巴洛克王國推到不輸給兩家的那個頂端!她還很年輕,還有很多時間!

  “呀,回來了啊,收穫如何?”白展風的目光轉瞬既移,彷彿未曾落在落年的身上。

  “豐盛。”索菲豎起大拇指,“獲得強悍殺手數枚,神奇藥劑數支,高級科研人員數個,卡爾法應該會十分開心的。”又有人體給他做實驗了,也有神奇的東西來滿足他的求知慾,能不開心才怪。

  “哦?”白展風依舊笑著,“那BOSS呢?”

  索菲驟然噤了聲,空氣也在那之後瞬間冷凝了起來。

  對於斯蒂芬白來說,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永遠是結果,他要BOSS,其它的小魚小蝦,可入不了他的眼,就像對待巴洛克王國那樣,找不到紅妖館的位置,抓不到高層人員,那麼中低層那些他寧願放他們逍遙也不碰一下,任性到變態的想法,叫人難以捉摸。

  “啊,抱歉,那傢伙是我去追的,不過被他給跑掉了,似乎有同夥。”紅蛇撓了撓紅燦燦的腦袋,沒有絲毫壓力的道。

  白展風看向紅蛇,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莫名的叫紅蛇額角低下一滴汗珠之後,才又彎起眼眸,“嘛……既然有同夥那就沒辦法了,晚點到路易那裡去把那人的頭像給我弄出來就可以了,對於新人,我一向很寬容。”

  “……那還真是謝謝了。”紅蛇抹去額角的汗,眼底一片幽深,這傢伙……

  “那麼,各位真是辛苦了,都回房去好好休息吧,需要食物的話,讓小Q或者小小Q去給你們做吧。”說罷目光再次莫名的掃過落年,然後轉身回房。

  落年掩下眼簾,沒有問話,沒有關心,這個男人一如既往的叫人猜不透。

  回到房間換下身上的禮服,洗了個澡,從浴室出來就看到紅蛇在蹲在她的衣櫃前,聽到動靜轉過腦袋,雙頰微紅,紅眸亮閃閃的看著她。

  “落落。”

  落年徒然怔住。這傢伙竟然臉紅了?

  只見紅蛇立刻跟大狗似的撲了過來,紅色的眼眸水汪汪亮晶晶的看著她,“吶吶,落落。”

  “幹什麼?”

  紅蛇雙手猛然舉起一個什麼東西在她面前,期待無比的看著她,“落落,這個送我吧!我一定會每天每夜都抱著它睡覺覺的!送我吧!”

  紅蛇手裡抓著的儼然是落年的一個小草莓小內內,形狀優美的兩個粉紅色包子型罩罩上面有好幾顆看起來十分誘人的小草莓,恰好就在那某個頂端,看起來可愛又有點小淫蕩。

  落年默然,直接伸手把小內內從紅蛇手裡扯走。

  紅蛇頓時又跑回櫃子前,拿出了一件鵝黃色小內內,“要不然這一件?”

  落年額角青筋跳跳,“給我放下!”

  “不要這麼小氣啊落落,你就當是送了我個眼罩就好了嘛。”紅蛇無恥的抓著小內內不鬆手,說著還拿起來真當眼罩用似的掛臉上。

  落年額角青筋再跳,“現在,放下你手裡的東西,給我關上抽屜,滾過來!”

  紅蛇頓時一臉失望,嘴裡嘀咕著怎麼這樣,又不把他撲倒蹂躪,連件可愛的胸罩都不給他,說起來,落落的胸部好像又變大了,上次好像是34C來著……

  “什麼事?”見紅蛇乖乖的放下不和諧的物品,落年拿著毛巾擦著頭髮問道。

  提到這個,紅蛇立刻滿臉不高興,眉頭擰了起來,看起來就像一隻脾氣暴躁的紅毛小獅子。

  他走過去一把搶了落年手裡的毛巾,然後一臉不耐煩的給她擦頭髮,手上用的力和他凶暴的表情完全不一樣,溫柔的叫人覺得難以置信。

  “為什麼要放過那個傢伙?!”紅蛇本來都追上那個帶著冷兵器的男人了,胸口受了傷,血又流的多,跟著地上的血跡輕易就追上那虛弱的男人,哪知他正要動手卻接到落年傳來的收兵信號,天知道那傢伙從他手中把要殺的人搶走,這點叫他有多麼不爽。

  “那傢伙背後有人,而且可能是很多人,殺了他沒用。”落年坐在床上心安理得的享受服務,看樣子對這種事早就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那抓回去審問不就好了嗎?”

  “白痴,你能在斯蒂芬白的人眼下把那傢伙抓住偷運回巴洛克嗎?”落年翻了個白眼,真以為路易他們會放著紅蛇這一個剛剛進入白館的新人去抓BOSS嗎?他們在後面必然會再去搜查一遍的,反正是殺了也沒用的傢伙,倒不如讓他帶著她的話回去,省得又出現一堆莫名其妙的人在那裡做些讓她厭惡的事。

  “切。”紅蛇擰著眉頭不屑的冷嗤了一聲,白館的人是不差,但是紅妖館的人也很厲害,只不過是算上整個家族的綜合實力和根基穩定、勢力分布等等比不上人家罷了。在他心裡,紅妖館才是他的家,紅妖館才不會比不上白館和青石館!

  “不管怎麼樣,聖瑪利亞學院的學生失蹤案還有莫名其妙出現的專門對付我們巴洛克王國的事件已經清楚了,我們要準備撤離這裡了。”想到了剛剛白展風那叫人心驚膽戰的兩眼,落年便有種寒氣從腳底躥起來的感覺。

  “早就該撤了,這裡的人都很危險,斯蒂芬白更是可怕。”紅蛇鼻子皺了皺,想到剛剛白展風那張笑眯眯的臉,還真是難得有人能夠讓他沒有打就覺得打不過的呢。

  這裡就是變態的窩,斯蒂芬白那大變態和一群小變態的聚集地。他們兩個正常人是hold不住的,趕緊撤才是真理。

  “可是要怎麼撤?”落年眉頭擰起,她突然發現要等聖瑪利亞學院的學生們憤起,還真有種太緩慢的感覺,牧驕陽自從上一次跑出去之後竟然一直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在葉家埋下的一個定時炸彈爆炸了,總之,需要她做點事來推動一下。

  “煩死了。”紅蛇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地方進來容易出去難,擰著眉頭摸了摸落年的髮,確認乾了之後才把毛巾從落年頭上拿下來。

  翌日。

  天空舉著陰雲,遮擋住了陽光,看起來彷彿隨時瓢潑大雨都會壓下來似的。

  落年剛剛起床換好衣服,便接到了一個有些出乎意料的電話,出乎意料的人打來的出乎意料的電話。

  “喂?落落嗎?睡醒了吧,奶奶可是一直都記得你的作息習慣的哦,奶奶剛從意大利回來,想死可愛的小落落了,什麼時候回家看看奶奶?”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蒼老卻健朗的太老太婆的聲音,彷彿一點兒都不知道落年現在已經不是艾比瑞家族的人一般。

  落年坐在床邊,手裡抓著手機,眉頭微蹙,純黑的眸中一片複雜,“我……”

  “馬上就是奶奶八十大壽了,要是見不得落落,奶奶會很傷心的,啊,奶奶現在有點事,你記得回家看奶奶,先這樣了,拜拜。”

  “嘟嘟嘟嘟嘟……”

  掛上了。

  艾比瑞家的兩位老人……落年還真不知道怎麼說,似乎很疼愛,但是疼愛的特別不真實,兩位老人家經常外出旅遊,回來的時候總會給她帶各種東西,食物、衣服等等,每當那一段時間總會叫她覺得自己幸福的有點可怕,叫人恐懼,就像被送進美食地獄的貪吃小豬,享受過後的結果就是撐到身體爆炸。

  兩個老人看她的目光也是詭異到叫人毛骨悚然的地步,小時候不懂得為什麼會這樣,只覺得自己沒心沒肺,不知感恩,竟然受到別人的寵愛還要想這些有的沒的,但是現在想想,確實是怪異的很,只是為什麼,她沒參透罷了。

  不管怎麼樣,老人都打電話過來了,怎麼著也得走一趟不是?

  梳理著頭髮,正準備把頭髮卷起來弄成包子,那邊信號器又響了起來,褐色的光,是蒼鷹。

  彈開對話框,落年一邊梳頭一邊問,“怎麼?”

  “很抱歉到現在才收集到信息,藤一.艾比瑞昨天與絲迪卡羅斯家族的大小姐,卡羅馬家族的大小姐一起從美國起航,估計馬上就要到柯蒂斯洛機場了。”

  紅色的髮一瞬間從手中滑落,微微的卷曲,披在她身上把她襯出幾分嬌媚。

  落年眼眸微微瞪大,猛然站起身,面露急切,“什麼?藤一?藤一還活著?出現了?等、等等……”落年斷了通訊器,在原地踱了幾步,然後戴上手錶快步的走出房間。

  卡爾法正打著哈欠頂著兩個黑眼圈把早餐從廚房拿出來,看到落年正要出聲,落年卻像陣風似的從他面前吹過,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淡淡的溫和的香。

  碧綠色的眼眸微微泛起波瀾,像精緻的人偶般的一眨不眨的盯著空盪盪的門口看,好一會兒才慢慢的又走回廚房,把美味營養的早餐倒進垃圾桶,長長的睫毛微斂,誰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車子飛速的往柯蒂斯洛機場駛去,一路濺起水花數朵,彷若破空,在空氣中留下一抹虛影。

  而此時,柯蒂斯洛機場。

  一抹身影緩緩的從機場內走到待機大廳,頎長的身材顯得有些瘦弱纖細,上身穿著黑色的絲質襯衫,身後背著一塊畫板,彷彿只是看著便能嗅到從他身上傳出的帶著淡淡香氣的高級顏料的味道,卷曲的很漂亮的已經過了肩頭一些的烏髮柔順的攏在肩上,襯得一張巴掌大的妖孽臉龐更加的邪魅,嘴角勾著笑,深藍色的狹長桃花眼彷彿不需要眨眼都帶著吸引人的荷爾蒙。

  一出現,就讓所有人看向他,順帶著把他身後的人都下意識的忽略掉了。

  空氣一瞬間流動的有些緩慢,即使是早晨時間,機場內的人卻已經不少,一雙雙眼睛聚集在那個男人身上,一瞬間寂靜無聲。

  好一會兒後,有人瞪大了雙眼尖叫出聲。

  “啊——!”

  那尖銳的叫聲一瞬間像按下了某個按鈕一般,所有人都騷動了起來。

  記者瘋了似的趕來,人們也瘋了似的趕來,不多時,整個柯蒂斯洛機場大廳變得擁擠喧鬧了起來。

  “怎麼回事?!”正在睡覺,卻被藤田管家十萬火急的叫起來的天堂真央瞪著電視上的現場直播,震驚的尖聲問道,藤一?這是藤一?!沒錯!這不是真一,那個真的是藤一啊!他、他不是死了嗎?為、為什麼……

  “小姐,小姐!冷靜一點!”見天堂真央翻白眼要暈過去,藤田連忙扶住她,一邊用手給她扇風一邊道。

  冷靜……這叫她怎麼冷靜得下來?!前一段時間才剛剛宣布死亡的兒子突然回來了!那她的公司怎麼辦?她靠著藤一的死得到的一切利益又該怎麼辦?別人會說她是騙子,沒良心的母親!然後公司股票大跌,合作者一個個跟她一拍兩散,沒了!全沒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落年那個小東西就是她的大煞星,只要有她存在,她永遠都要倒霉運!

  “小姐,你要冷靜一點,這一切你都不知道不是嗎?”藤田眼底滑過一抹狡詐,看著天堂真央道。

  天堂真央驟然一怔,看向藤田管家,是了,她是藤一的親生母親啊,她什麼都不知道啊,她明明只是一個以為自己孩子被一個從奴隸市場出來的孩子害死的,深愛著自己孩子的母親而已啊!藤一是她兒子,總不會給她這個母親難堪,讓她破產又名聲盡毀吧?

  那邊,落年感到機場的時候,藤一已經被人們一層層的包圍起來了,他應付這些很熟練,也似乎清楚自己之前被所有人都當成了死掉的事,一句一句恰到好處的解釋著,叫人不會覺得違和也不會覺得被騙取了感情和眼淚。

  噗通……噗通……

  心臟因為趕得太急而有些起伏劇烈,落年站在人群最外圍,看著被眾人擁簇著站在高處的藤一,莫名的覺得心尖兒微動,在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竟然已經出現在這裡了吶。

  看來活得好好的,心臟也好好的。

  落年緩緩的冷靜下來,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平復下莫名激動的心情,而那邊正被記者一個接一個的提問忙得不可開交的男人卻忽的感覺到了什麼,視線一轉,越過一個個人頭,準確無誤的落在了落年身上。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6 06:20 PM

第二十九章    從未忘記

  深藍色的狹長桃花眼,如同汪洋,遼闊深邃,漂亮的不可思議。

  噗通……

  落年怔住,藤一怔住。就這麼隔著重重人墻遙遙相望。

  噗通……

  莫名的,一種微微抽疼的感覺傳來,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得飛快,每一下都帶出一種疼痛卻甘之如飴的感覺,四周圍的喧囂變得安靜,深藍色的世界中只有那一抹小小的身影。

  落年看著好久不見明顯消瘦了不少的男人,看到他呆怔怔的看著她,連記者不斷的提問都忽略了,嘴角緩緩的,對他勾起一個純真可愛的笑容,小手揮了揮,就像見到了好久不見的家人,溫暖的叫人心底發燙。

  深藍色的眼眸微微的睜大,心底涌起一種受寵若驚的狂喜,他目光看著落年,身子卻不受控制的從階梯上走下,撥開重重人海,呼吸有些粗重,胸口起伏的有些劇烈,然後,彎下腰抱住還對他笑容燦爛可愛的小傢伙,緊緊的,彷彿抓住了生命中唯一的稻草。

  “找到你了,小寶貝……”輕輕的彷彿失而復得般的呢喃從淡色的薄脣中飄出。

  莫名的,眼睛微微的濕潤。

  其實……她都知道的,一直以來都知道的,只是因為真一,所以毫無愧疚之心的忽略了,他每年都陪在身邊的生日,每年都親手送來的禮物,每一個無不是他親手挑選頗具意義的東西,名貴程度也從來不比真一送的差,只是或許就像大多數凡人,愛上一個人之後,其他人對你再好你也看不到,更甚者甚至會覺得厭惡困擾。

  從來不畫人物畫,卻只畫她;從來不停下漂泊的腳步,卻獨獨為她所絆;連那顆心臟都只為她疼痛幸福……

  說到底她落年從頭到尾,所負所虧欠的人,除了藤一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人。可是也就是因為是唯一一個,所以才顯得更加的無情內疚吶。

  一瞬間微微僵硬的身軀緩緩的放鬆,落年緩緩的伸出手,緩緩的回抱住男人,小手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彷彿在無聲的安慰著什麼。

  整個機場大廳是如此的安靜,記者們哢嚓哢嚓的拍著照,人們面面相覷,小聲談論,卻沒有人大聲喧嘩。

  “這個……這個不正是之前傳聞的那個……”

  “對,是她沒錯,那頭紅髮,我記得……”

  “怎麼回事?新皇大人怎麼……”

  “……”

  人們面面相覷,將他們所崇拜的人包圍起來,而被他們漸漸的推離了藤一的兩個女人,看著這一幕,臉色變了變。

  “怎麼回事?!”克蕾拉臉色難看,難以置信的看向索尼婭,藤一明明失憶了啊!昨天回來的時候她還小心翼翼的打探過,藤一對“落年”這個名字根本毫無反應!

  索尼婭手指彎曲抵著下脣,看著這一幕眉頭蹙了蹙,比她想的進展快多了,這可不好玩了。

  “應該是本能吧。”

  “本能?!”克蕾拉聲音驟然拔高,把身周的一些人的視線給吸引了過來,克蕾拉卻沒有絲毫注意,雙眼瞪大的幾乎抓狂,“那是什麼東西?!”

  索尼婭不再說話,實際上,她也有點搞不懂現在的狀況是如何。

  克蕾拉狠狠的看著擁抱的兩人,咬牙切齒的邁著大步走了過去,那模樣就像抓到丈夫出軌的妻子。

  “藤一!”克蕾拉穿過層層人海一把拉扯了下藤一完全沒有把落年放開的意思的手臂,臉色怒得有點發青,被絲迪卡羅斯家族寵得越來越無法無天自視過高的大小姐早就把藤一當成了所有物。

  落年和藤一都被這突然的粗暴的一扯身子晃了晃,落年皺著眉頭,看向身旁一副抓奸在床的妻子模樣的女人,最先入目的就是那頭紅髮,然後便是那張臉,眼眸一瞬間眯了眯。

  克蕾拉.卡羅馬啊,小時候裝成好朋友然後一次次肆意的傷害她的人,在五年前為了見藤一而特意邀請她到卡羅馬家去,結果因為藤一恰好在外面沒有跟她一起去,就把客人晾在門外的驕橫無禮的大小姐,不過如果沒有她的邀請,她也不會見到凱文,現在也不會有鬼醫凱文。

  還真是感謝了吶。

  眼底滑過一抹諷刺。

  記者相機哢嚓哢嚓的還照個不停,通過現場直播而趕來的人們還在往這邊聚集,宛若國際巨星駕到一般氣勢龐大。

  一雙雙眼睛在三個人之間轉動,聽說藤一非常的疼愛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的說,那現在這個女人這一副被背叛的模樣……三角戀?

  藤一扶著落年,眉頭微蹙,站直了身子,“克蕾拉?怎麼了?”

  “怎麼了?!”克蕾拉瞪大了眼睛大吼,完全沒有一點兒大家族孩子的格調和氣質,“我才要問你在幹什麼呢?!你把我丟下來在這裡做什麼?!”

  “我丟下你了嗎?你不是在後面站得好好的嗎?”藤一語氣有些冷了下來,對面的女人對他露出的好像他把她拋棄了似的,或者更切確來說是所有物背叛的那種表情,看起來真不爽。

  克蕾拉沒想到藤一竟然會這樣說,臉色更加的難看起來,“藤一!難道你想起來了?”

  沒錯,他一點兒都沒有失憶的樣子!和從前的任何時候都一樣,只要落年這個小東西在,視線就一定會跟著她轉,溫柔是落年的,寵愛是落年的,其他人都是疏遠且冷漠的,這一點,雙胞胎何其相似!

  想起來?忘記什麼了嗎?落年眉頭驟然一蹙,手在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猛然抓住了藤一的手,有點用力,都把藤一握疼了。

  藤一低頭看了落年一眼,最寶貴的手被握疼了也不在意,眼底滑過一抹笑意,溫柔的回握住她的手,兩人手牽手的站在一起,男的妖孽女的可愛,看起來氣場融合十分和諧,十分的和諧唯美。

  克蕾拉的臉更臭了。

  “想起什麼?”藤一看向克蕾拉,深藍色的眼眸微微的彎起,黑色的絲質襯衫襯得他肌膚似雪,妖孽氣場一瞬間加倍升級,“從來沒有忘記過,何來的想起?”

  克蕾拉徒然呆住。

  沒、沒忘記?可、可是……他明明剛剛醒來的時候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是他們翻出了和藝術新皇相關的各種資料才讓他清楚他現在是誰,面臨著什麼狀況啊!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藤一失憶了,這一點完全沒錯,凱文出手的藥,從來都不是虛的,因為試驗小白鼠過後,發現藥性太強,強到連小白鼠都忘記它自己是什麼東西了,這和他所要達到的目的不符,所以減輕的各種藥劑用量,也添加了一些新的東西進去。

  而用在藤一身上,造成的效果是讓藤一失去了全部的記憶,但是卻沒有喪失他所學到的任何東西和智商,甚至連心臟也稍微的有了一些好轉,當然也僅僅是一點點好轉罷了,畢竟心臟那種東西到了藤一這種程度,已經不是靠藥物就可以控制治愈的了。

  所以……現在是怎麼回事?

  撥開人群走進來的絲迪卡羅斯家族大小姐索尼婭也驚住了。

  藤一沒有說話,只是拉起落年的手輕輕的蹭了蹭臉頰,然後放在輕吻放在脣角,深藍色的眼眸看著落年,如同大海,卻只包容著她一個人。

  是啊,他是忘記了,忘記自己叫藤一.艾比瑞,忘記自己是藝術新皇,忘記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嚴重的心臟病,忘記了所有,但是他卻一直都記著一件事,一件用那顆脆弱又似乎有點堅強著支撐起他整個生命的心臟記住的事,那就是……他愛著一個人,並且還要繼續愛下去,也只能繼續愛下去,即使到最後因為心臟跳動過快死掉也沒關係。

  所以在那麼多人中,他一眼就看到了,一瞬間便感覺到了,那種讓血液沸騰起來的疼著,卻又幸福著的感覺,全世界只有她才是有顏色的,只有那抹紅色才是獨一無二的。

  所以……

  找到你了,他的寶貝。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著藤一,看著他因為他的妖孽氣質所以看起來像是在調情,卻莫名的叫人覺得虔誠到了彷彿獻出一切般的動作,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吧,這個男人,他們的藝術新皇,愛著這個少女,聖潔純粹到不可玷污的情感。

  幾個女記者眼睛都忘記眨了,好一會兒發現自己的鏡頭上帶上了水霧,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流淚了。

  落年怔怔的看著藤一,腦袋忽的一片空白。

  美好的畫面總是會刺痛某些人的眼,克蕾拉猛然反應過來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本來就因為從小嫉妒著落年而有點扭曲起來的性子驟然使她臉色發青。

  克蕾拉覺得她所做的一切好像都在為他人做嫁衣,她請凱文過來卡羅馬家族救藤一,結果害家族慘遭滅族,更是為了藤一沒心沒肺的待在絲迪卡羅斯家族,結果現在他竟然一看到落年就巴巴的貼上去,那她呢?她算什麼?她帶他回來是為了讓落年傷心,是為了炫耀的!不是看他們幸福的在她眼前晃的!

  “藤一!難道你要拋棄我嗎?我為了你做了那麼多,你現在竟然要當負心漢拋棄我嗎?!”克蕾拉聲音尖銳巨大,在本就有些安靜的人群裡迴盪,一瞬間叫所有人都怔住了。

  藤一也怔住,眉頭驟然擰起,“你在胡說什麼?”

  “我哪裡胡說了?是誰在你生病的時候端茶倒水天天伺候?是誰在所有人都以為你死掉的時候不放棄你救你陪在你身邊?!是這個小東西嗎?是嗎?!她明明就是害你變成那樣的罪魁禍首,是大罪人!”克蕾拉指著落年大聲吼道,臉色氣得發青,她就是不準他們兩個人在一起!藤一如果敢執意的話,她寧願把藤一抹黑,寧願借此讓世人把兩人逼迫分開!無論用什麼方式,就是不準兩人在一起!

  憑什麼……憑什麼落年什麼都沒做只要笑一笑就可以得到這樣讓人稱羨嫉妒的感情?憑什麼?!

  記者們相機又一次哢嚓哢嚓了起來,他們畢竟是要靠這個吃飯的。

  藤一把落年拉到身後,擋住不斷對著落年的閃光燈,薄脣緊抿,臉色沉了下來,“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我不知道什麼叫‘拋棄’,你救了我我就要以身相許嗎?我說過我愛你嗎?我說過請你救我了嗎?這樣的自作多情,我真的非常的討厭,也讓我覺得很困擾。”

  藤一雖然經常帶著妖孽的笑,但是別把他當成好人和紳士,大家族裡的孩子,而且還是艾比瑞那種家族,善良那種東西就算存在也已經不再單純了,他有他的底線,誰也不允許踩踏。恩人這種東西,在他的底線之內他可以報恩,但是要是超過了,那麼連一毛錢都沒有。

  本來,他就沒有求誰救他,不是嗎?

  世界藝術聯盟的人都知道,藤一並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雖然他不會像炸彈那樣一點就著,但是也不是能夠隨便開玩笑的,因為他把所有的包容寵溺都給了一個人,已經沒有其它多餘的提供給別人了。

  不清楚藤一性格的人都被藤一這不客氣不留情的話給驚了驚,但是隨後反應過來,又覺得藤一說的話並沒有什麼不對,反倒是那個女人有點問題,一看就像個第三者,救了藝術新皇那是她的福氣,全世界都會感謝她的,可是她竟然妄想把屬於世界的藝術新皇獨占?而且還這麼一副討債鬼的模樣,怎麼看怎麼比不上被藤一護著的那個小傢伙比!至少人家乖巧乖巧的,讓藤一露出幸福的表情了。

  克蕾拉臉色更加的難看了起來,拳頭緊緊的攥起,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從小到大,這種情況,這種讓她嫉妒到死的畫面又一次發生了!明明比落年好的女人有那麼多,明明為他付出的人有那麼多,可是他卻獨獨寵著愛著一個愛著他哥哥的沒用的小東西,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

  “藤一!藤一!”一道焦急的聲音傳來,天堂真央臉色蒼白髮型凌亂的彷彿剛剛起床,什麼都沒來得及打理就趕過來的樣子,臉上帶著淚,看到的人不由得往兩邊退去給她讓開一條通道。

  “藤一藤一!我的兒子,我的寶貝兒子!”天堂真央一把抓住藤一的雙臂,淚水漣漣。

  藤一看著自己被抓疼的手臂,眉頭蹙了蹙,這個女人……好像就是那個在記者會上說他死掉了,把他的畫拍賣掉的……母親吧?嗯……古怪的感覺,他竟然沒有感覺到一丁點溫暖,不知道是不是對方年紀有點高了,不化妝出來,感覺哭得真醜……

  欸?這樣說自己母親會不會不太好?

  又來了,這個女人。

  落年眼眸微微的眯了起來。

  藝術新皇的這一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回歸,沸騰了整個世界,現場直播也在天堂真央的出現和後面出現的來接他的希格勒司而落下帷幕,隨之回到艾比瑞家族的人有落年,也有卡羅馬家族和絲迪卡羅斯家族的大小姐。

  報社印出的報紙連續大賣一整天,最受人關注的除了藤一死亡真相之外,就是藤一和幾個女人之間的糾葛了,畢竟八卦這種東西誰不愛看?而且藝術新皇的新聞怎麼著也不會比夜寒焰的危險。

  落年這個本來就是名人的名人更加名人了,網絡搜索點擊量連續飆升破千萬,關於夜寒焰許諾她夜家主母之位的事的知情人士更是十分關注,畢竟世界藝術聯盟要是和夜家發生衝突的話,那也是極大的事。

  有星探都想趁著落年的網絡大紅挖她去當明星了。

  艾比瑞家。

  再次踏入這座城堡,明明才不到兩天的時間,竟然就已經有一種離開了好久的陌生感了。

  她為什麼要到這裡來?落年看向邊上拉著她的手不放的男人,純黑的眼底一片複雜,答案剛剛已經從凱文那裡得知了,藤一被注射了他們巴洛克王國醫學科研部最新研究藥物,還是沒有經過臨床驗證的藥物,百分百可能造成失憶。

  可是藤一卻沒有絲毫的改變,一模一樣的氣質、行為方式,要說唯一改變的,就是以前對真一所保持的一種比較複雜的敵意和對她的喜愛的壓抑,是因為忘記真一曾經對她的背叛和欺騙,所以敵意消失,因為忘記她曾經對真一有多愛,所以放開了?

  ……說不出的是好是壞,看起來沒什麼區別,但是又有很大的區別,落年很在意,失去記憶的藤一,是不是把她是黑兔子的事也忘記了。

  “看來活的很好。”偌大的客廳,明亮華麗的吊燈下,這是真一下樓看到許久不見的雙胞胎兄弟的第一句話。

  兩張一模一樣的久違的面容又一次放在一起進行了對比,依舊是極端化的氣質差距。

  “是活得很好。”藤一看著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嗯,又是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

  深藍色的眼眸瞥過他和落年交握的手,眼眸瞬間黯了黯,卻快得叫誰也沒能察覺出來,他朝其他人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真一也不知道在幹什麼,這一段時間一直都是這麼忙,你們不要介意。”天堂真央已經回房去把自己給收拾好了,笑容高貴的對克蕾拉和索尼婭道。

  “您的兒子非常優秀,為了教育他們您一定花費了不少心血和精力。”索尼婭優雅的頷了頷首,和在絲迪卡羅斯家族時完全不同,現在儼然就是一個端莊優雅的世族大小姐,豐厚的家世背景,姣好的面容,高貴的氣質,懂得給她台階給她面子,這完全就是天堂真央心目中的兒媳婦人選。

  “哪裡哪裡,當媽的都這樣,為了孩子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天堂真央嘴角的笑容深了些,心裡算盤劈哩啪啦的響著。

  史丹尼家族因為訂婚宴上的醜聞問題已經不願意和天堂家繼續交往下去,天堂家也已經快倒了,她也已經從挽救天堂家的思想轉換到繼承天堂家,而她自然不可能讓自己掛個廢舊家族的家主名號了,重振天堂家是必須的。

  所以支持合作者必然少不了,艾比瑞家族因為真一的原因指望不上了,其它家族她又不想被占便宜,所以如果是自己兒子的媳婦呢?特別還是藤一這個在艾比瑞家族沒有什麼權利,對權利也不嚮往的人,也就是說,絲迪卡羅斯家族完全可以對她全力相助!

  兩個女人兩雙眼睛相望,在表達著什麼東西一瞬間彼此便看了個一清二楚,再優雅的轉開,看起來默契十足且達成了共識。

  至於克蕾拉?那個被人利用當傻子耍了都不知道的傻逼,誰鳥她。

  “藤一啊,這次你能夠平安回來,真的得好好感謝兩位小姐,什麼時候開個宴會給你接風洗塵一下吧。”天堂真央轉向安靜的坐在一邊沒說話的兩人,目光在兩個交握的手上頓了頓,看向落年笑道:“正好小落也回來了,乾脆請夜當家的也過來吧,藤一最疼你了,怎麼著也要讓藤一給你把把關鑒定一下啊。”後半句,天堂真央是用玩笑般的語氣說的,畢竟夜寒焰可不是誰都有資格去鑒定評價什麼的。

  “嗯?”藤一有些聽不懂天堂真央說了什麼。他和夜寒焰是什麼關係?落年和夜寒焰又是什麼關係?他要鑒定什麼?

  “我和夜寒焰沒有什麼關係,你不要裝耳背隨意瞎掰,人家就算對我好也只是對我好,他說了跟艾比瑞家沒關係。”落年看著天堂真央,噘著紅脣看似有點不悅的可愛的道,叫藤一覺得好笑,卻叫天堂真央臉色難看了起來。

  這小東西竟然在警告她,在嘲諷她!就這麼不想讓她和夜寒焰攀上點關係?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我也聽說了呢,聽說夜當家鍾情於你,把夜家主母的位置都許諾給你了哦。”索尼婭微笑著道,對於坐在一邊完全插不上嘴,卻也發現索尼婭搶了她的風頭的克蕾拉完全無視。

  她這一趟的利用價值已經沒了,自然不需要再去給她虛與委蛇,對於這種沒頭腦的女人,如果不是她是繼承人候選,也是絲迪卡羅斯家族的責任,他們才不會讓她這麼逍遙下去呢。

  握著她的手的手驟然一僵,下一秒卻又握得更緊,他的背脊一瞬間坐得挺直,彷彿要出征的戰士,看得落年眼眸微微瞪大,覺得驚訝萬分,這傢伙……這一副不怕死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只是許諾罷了,落年沒有同意不是嗎?

  ……

  那一邊,白館。

  喀嚓喀嚓喀嚓……

  松鼠啃食脆脆的食物般不間斷的聲音響了起來,整個大廳裡安靜又詭異,所有人都一臉驚恐的看著坐在沙發最中間,正對著大屏幕電視的卡爾法。

  只見他懷裡抱著一大袋薯片,金燦燦的髮微微有些凌亂,身上還穿著黑白豎條紋的睡衣睡褲,綠潭般的眼眸平靜無波的看著電視上不斷重播的關於藝術新皇歸來的重大新聞,薯片在他指尖哢嚓哢嚓的前進消失,然後白皙漂亮的手指頭又伸進袋子裡拿起一片,很快又會消失在指尖……

  咕咚……

  索菲驚恐艱難的咽了口口水,那邊小Q和小小Q動作十分迅速的從廚房冰箱裡又搬出了好幾袋零食堆在卡爾法桌前,生怕他怒火還沒有發泄完就吃完,會把他們都拖去掄牆,但是現在越來越壓抑危險的氣息,卻叫他們覺得,也許這一次連零食也無法熄滅這男人嚴重不爽的內心。

  路易扯了扯索菲的衣袖,淡藍色的眼眸指了指,難得也有幾分緊張的示意,尼瑪趕緊去叫當家的起床!卡爾法要暴走了!

  卡爾法是大殺器,暴走他們根本沒辦法,只有他們當家的才有用!

  索菲嘴角一抽,連忙搖頭,尼瑪白痴會長起床氣很可怕!身為青梅竹馬的他最清楚了,他才不要去自找死路呢!

  路易眉眼一豎,尼瑪快去!想要白館毀掉他們跟著倒霉啊!

  臥槽!為毛要他啊?!索菲也惱了,尼瑪索菲爸爸寶貝女兒被搶走他心情也很不爽的!再鬧跟你拼了!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啊!路易沒有半點愧疚的用眼神說道。

  索菲頓時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目光看著路易要多悲戚有多悲戚,路易你個沒良心的傢伙嚶嚶嚶嚶嚶!

  喀嚓喀嚓……

  喀嚓……

  喀嚓……

  松鼠啃食的聲音漸漸的變得緩慢了一些,但是卻叫在場所有人的寒毛更加的豎起,路易更是一腳直接把索菲給踹了出去,表情十分凶狠,快去叫當家的起床!

  只是,還未等索菲有動作,卡爾法目光在第N遍落年被藤一抱進懷裡的鏡頭,緩緩的站起身,手裡的薯片被他扔到一邊,無波的碧眸平靜的彷彿在看死人。

  “卡、卡、卡爾法……冷靜,冷靜,深呼吸!”索菲嘴角一抽,結結巴巴的出聲。周圍的人立刻警惕的各種往後退去,做好拔腿就跑的準備。

  卡爾法機器人般的轉過腦袋看著索菲,看得索菲心如死灰才緩緩的出聲,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今天是星期一。”

  沒有被拖去掄牆,索菲怔怔的點頭。

  卡爾法沒說話,直接上了樓,留下一干人等面面相覷,怎麼有點不對?

  不一會兒,卡爾法從樓上下來,已經換上了夜間部的校服,手上拿著鑰匙,似乎要出門。

  “卡爾法,你去哪裡?”路易眉頭一皺出聲問道,這傢伙可別跑出去鬧才對啊。

  “去接她回來上課。”卡爾法頭都沒回的回道,頭頂天空一片陰霾,似乎馬上要壓下瓢潑大雨。

  “那……那個藤一.艾比瑞呢?”

  “處理掉。”卡爾法語氣平靜無起伏的彷彿只是在說“今天天氣真不好”一樣。

  嚶!索菲立刻寒毛炸起,“卡爾法別衝動啊啊啊啊啊!”

  世界藝術聯盟雖然說看起來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強大,但是卻不是什麼好惹的,他這麼囂張明目張膽的要去跟人家藝術聯盟的新皇鬥?!作死啊!要是把藝術聯盟那個老傢伙惹惱了怎麼辦?那老傢伙可是藤一.艾比瑞的老師!

  “果然,還是去叫會長吧,要不然把奧菲叫起來也成。”路易揉著太陽穴十分頭疼的道,沒辦法,卡爾法武力值太高,他們打不過,性子太鬼畜,他們勸不了,要他們阻止他的決定的話,完全做不到。

  “……”他擔心讓奧菲那個火藥桶知道後果更嚴重……

  ……

  “我想要嫁給藤一.艾比瑞。”隨著女聲響起,一個被特殊的彷彿磁盤般的黑色首飾盒打開,露出了一枚紅色的戒指,紅色的流光一瞬間炫花人眼般的流轉,在另一隻手忍不住碰觸上它的時候,盒子又閉合了起來。

  索尼婭站在希格勒司的辦公桌前,手上帶著她的盒子,嘴角勾著誓在必得的自信笑容。

  希格勒司收回臉上有些過激的神情,目光掃過她手上的盒子,然後落在她臉上,“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

  “當然,傳說中的薩蒂帕帕落戒指,得者可得天下。”

  “那你為什麼……”

  “我不是傻子。”索尼婭打斷希格勒司的話,“靠一枚戒指得天下這種屁話如果成立的話,那麼夜家和斯蒂芬家又算什麼?但是我知道,還是有許多家族想要,有什麼意義我不知道,但是我不在乎。”索尼婭彎下腰,把手中的東西推到希格勒司面前,目光幽光閃爍的看著他,“我知道,你也想要,讓藤一娶我,我就把它給你。”

  希格勒司怔了怔,他倒是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將女人迷成這樣,連薩蒂帕帕落戒指這種東西,都捨得拿出來做這種明顯不夠本的交易。

  希格勒司貼近桌子,手指輕輕的敲在桌面,俊美如同大理石雕像的面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卻非常危險的笑,“你膽子倒是大,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嗎?”

  “怎麼?你想來硬的?”索尼婭嘴角扯起笑,敲了敲盒子,“這枚戒指用我們絲迪卡羅斯家族祖傳的特殊方法鎖進了堅硬程度是鑽石的十倍之大的黑石裡,用任何強硬的方法都沒辦法取出來,甚至會在黑石碎掉的時候跟著一起碎掉,到時候不管這戒指有什麼用什麼意義,碎掉了都沒有什麼價值了吧?”

  希格勒司眼眸徒然眯起。

  “教我這種方法的母親已經過世了,我父親不會,也就是說,全世界只有我開得了。”索尼婭站起身,嘴角帶著誓在必得的笑,“要藤一還是要戒指?”

  ……

  安靜的走廊上腳步聲緩緩的響起,蒼白優美的大手牽著白皙可愛的小手,男人一如既往的喜歡穿黑色的絲質襯衫,但是卻也一如既往的合適和好看,身材有點消瘦,握著她的手卻依舊溫暖乾淨,半長的髮卷曲的很好看的攏在肩上,襯得那張巴掌大的臉更加的具有妖孽氣質。

  落年側著頭仰著腦袋看著男人的側臉,他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真是奇怪,明明連對這個家的熟悉感都隨著記憶消失掉了吧?

  “這裡就是我的畫室嗎?”悅耳的聲音響起,藤一牽著落年走到一間屋前,看向落年問道,見落年點點頭,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似乎因為有傭人打掃,所以屋子很乾淨,東西也擺放的整齊,但是依舊空曠的可以。

  四面都是大大的彷彿芭蕾舞房般的鏡子,地面是古銅色的木製,大大的落地窗,剛剛好是對著後花園的,只要低頭就可以看到一叢叢各色的花朵,還有白色的鞦韆。

  藤一趴在落地窗上往下看,深藍色的眼眸莫名的亮亮的,再掃過空盪盪的只剩下幾盒顏料和畫架的房間,“一幅畫都沒有呢。”

  都被天堂真央賣掉了,怎麼可能還會有。

  “不過既然賣掉了,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畫。”藤一又道,腳步踩在木製的地板上,發出空曠的聲響,“如果畫的是小寶貝的話,那肯定要好好的藏起來才可以,怎麼可能會放在這種地方,還被賣掉了。”

  落年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他,心跳聲在耳邊平穩的跳動著。

  該怎麼辦呢?雖然一直在尋找,雖然偶爾也會被這個男人牽動心房,也知道自己對他有愧疚,但是……她卻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對待這個人了,要把他當成什麼人對待?要把他繼續當成哥哥那樣對待嗎?

  但是,當成哥哥又要怎麼對待?要知道,她從來沒有把真一和藤一當做哥哥過,曾經,真一是愛人,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藤一隻是有利用價值的人,被自己毫不留情的利用,天堂真央他們只不過是她這隻大灰狼放在一旁待宰的羊羔罷了。

  佐焱他們是她的家人,所以,要把他當成紅妖館的人那樣對待嗎?落年眉頭揪起,感覺怎麼這麼奇怪?尼瑪想想她心情不爽把藤一拖去掄牆的畫面?Orz……這種想去撲街的趕腳是腫麼回事?

  眉頭被輕輕揉開,藤一彎著腰看著她,深藍色的桃花眼微微的彎起,帶著粼粼的波光,彷彿夏日夜空下的大海。

  “怎麼了?”

  “……藤一……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落年覺得自己有點被迷惑了,伸出手撫上他的眼,長長的睫毛刷過她的手指,帶著些輕顫,男人對少女突然的親近有些受寵若驚,彎著腰僵在原地一動不動,那手指彷彿帶著電流,每一下都叫他心臟顫動,跳得又快了些。

  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一雙眼睛呢,一點兒都不比斯蒂芬白的差呢。

  “嗯?”沒有得到答案,看著藤一呆怔怔的看著她,落年摸眼睛的手頓時彈了他的額頭一下,叫男人摸著額頭眼眸微微睜大的看著她,為、為什麼覺得這樣的相處模式有點不太對勁?他們以前是這麼相處的嗎?

  “……想要的東西嗎?”藤一站直了身子,看著天花板,修長的手指按在尖俏的下巴上。

  “嗯。”

  “小寶貝要送我嗎?”藤一低下頭看她,眼眸笑彎了起來。

  “嗯。”落年點點頭。

  “什麼都可以嗎?”精緻漂亮的臉蛋更湊近了一些,身上彷彿洗不去的非常好聞的高級顏料的淡香和落年身上的淡香融合在一起,莫名的有些纏綿了起來。

  “……最大限定範圍之內。”落年停頓了兩秒道,雖然說想要補償藤一,但是她也不能誇下海口,要是是她拿不出來的東西怎麼辦?

  “嗯~?那……”藤一湊近落年的耳邊,彷彿要說什麼悄悄話,深藍色的眼眸彎彎的,卷曲的髮蹭到了落年的臉頰,軟軟的,順滑的。

  “我想——”藝術家漂亮的大手把落年的腦袋按入頸項,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連身子彷彿都幸福的輕飄飄起來了,深藍色的眼眸彷彿泛出一層霧氣,聲音壓得很低,低到彷彿訣別般的呢喃,“如果能夠讓小寶貝覺得幸福的人,能是我,就好了。”

  啊……這麼得寸進尺的話竟然說出來了,自己真是個貪心的傢伙。

  落年怔住,心尖兒微微顫動的感覺又來了,這是什麼感覺?愛嗎?可是,這種感覺,她對很多人都產生過,奧菲被她欺負的臉頰通紅腦袋冒煙,卻還一臉傲嬌的樣子的時候,卡爾法那雙眼眸蕩起波紋的時候,夜寒焰跟她說把心臟給她的時候……

  如果說這種就是愛的話,那麼不是太廉價了嗎?

  而廉價的東西,她從來都不要啊。

  落年沒有說話,藤一眼眸微微的斂了起來,擋住那雙大海一般的美麗眼眸。

  忽的,手錶上傳來嘀嘀嘀的聲音,綠光,來電話了。

  推開藤一,落年走出畫室接通了通訊。

  “夜寒焰,什麼事?”落年舉著手腕對著手錶問道。

  “你現在還在艾比瑞家族吧?”手錶中傳來夜寒焰低沉磁性的聲音。

  “啊。”

  “請你幫個忙。”

  “嗯?”落年眉梢微挑,真是難得了,還有難倒這個帝王的事嗎?

  “我發現我們在找的薩蒂帕帕落戒指在艾比瑞家裡出現了波動反應,很有可能是我們夜家的黑指,但是忽隱忽現這一點讓我們很苦惱,初步懷疑戒指被放在會影響它的特殊磁場的房間或者容器裡。”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6 06:20 PM

第三十章    一層層,剝開

  落年眸中滑過一抹沉思,黑指波動?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藤一、克蕾拉和索尼婭帶回來的,畢竟夜寒焰之前也沒有發現艾比瑞家裡有這種波動,反倒是恰好在藤一他們回來的現在探測到了。

  “我知道了,我會幫你看看的。”落年說著準備把通訊切斷,她現在腦子還有點亂。

  “等等。”那邊的男人彷彿察覺到了落年想切斷聯繫,出聲阻止,“藤一沒事吧?”

  “……很好,就是失憶了。”

  失憶?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男人眉頭蹙了起來,琥珀色的眼眸轉到正在播放新聞的電腦上,他怎麼沒感覺到藤一失憶了?他對落年的態度和之前的根本一模一樣,甚至可以說更放開了一些,不再像之前落年愛著真一時那樣雖然愛著,但是更多的是小心翼翼的保護,現在,愛和保護似乎稍微成了正比一些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藤一的出現對於他來說,總歸是一個挺大的危險隱患,落年對那個男人是有感情的,這一點在真一離開她之後更加清晰的表現了出來,連帶著的還有巨大的愧疚。那個小傢伙的心並不容易被人留下痕跡,可是藤一是一個,所以啊,真苦惱。

  烏黑的髮絲柔順的穿過指縫,琥珀色狹長漂亮而銳利的鳳眸看著落年回抱著藤一的小動作,眼眸微微的眯了眯,“和藤一一起回去的還有絲迪卡羅斯家族的大小姐吧,初步確定,戒指應該在她身上。”

  落年點點頭,“還有什麼事?”

  “你很趕時間?”

  落年腦袋微微側了側,她可以聽到門後藤一不知道在搬什麼東西發出的乒乒乓乓的聲音,純黑的眼眸一瞬間覆上一層暖意,“有個笨蛋讓人很在意。”話剛說完,落年微微怔住,她這是……在跟夜寒焰解釋?眉頭擰了起來,怎麼搞的?為什麼會一句話牽涉兩個男人?

  黑金色的鋼筆在手指上轉動的十分漂亮,安靜的書房裡只有筆記本電腦上面傳出的播放新聞的聲音,“……是嗎?那個能夠讓你在意的笨蛋可真是幸福了。”

  “砰!”門後傳來一聲巨響,落年嚇了一跳。

  “我掛了。”說罷顧不得夜寒焰說了什麼,直接切斷了聯繫拉開門走了進去。

  藤一正坐在地上,疼得他半閉著一隻眼,一隻手捂著臀部,而他前面是一個人字梯,他似乎是要爬上去從天花板裡拿了什麼東西,結果一不小心沒站穩從上面摔下來了,白色的紙片飄落了一地,還有一些紙屑落在了他的頭頂,看起來頗有幾分狼狽好笑感。

  “你在幹什麼?”落年連忙走過去蹲下身,側耳貼在他的胸口,聽到心臟跳動的平穩,確認沒什麼大礙才鬆了一口氣,這傢伙,難道不知道自己體內埋了一顆定時炸彈嗎?竟然還不小心一點。

  藤一沒想到落年會突然湊過來,薄薄的絲質襯衫阻隔不了落年臉頰嫩嫩的觸感,軟軟的貼在他的胸口,叫他全身控制不住的微微一僵,心跳漸漸的加快了起來。

  “跳慢點。”落年眉頭皺了起來,按著藤一的胸口道。剛剛還好好地,怎麼就又快了?這傢伙情緒是怎麼回事?

  “控、控制不了啊。”藤一怔了怔,臉頰微紅,有些無奈的道。

  落年覺得,果然還是要找人來把藤一的心臟問題解決掉才好。

  目光觸及到藤一屁股下坐著的一張紙,落年伸手把它抽了出來,看到是一副素描畫,簡單的黑白線條,是她啊。

  落年微怔,撿起其它的,發現每一張上面都是落年,全部都是素描,用最簡單的線條勾勒出了最完美的屬於她的喜怒哀樂。

  “……你爬上去是為了拿這些?”落年瞳孔微顫,她從來都知道藤一畫過她,但是卻從來不知道,他竟然畫了那麼多,一張一張,至少有兩個個盒裝牛奶箱子那麼厚……上千幅……

  藤一拿過幾幅看,“我剛剛就覺得上面燈光好像有點奇怪,沒想到還真有藏東西……喔!這是小時候的小寶貝啊,真可愛!”

  深藍色的桃花眼亮晶晶的,看著他手上的他自己畫出來的話驚喜的喊道,上面的落年看起來也就七八歲,揪著自己的衣角,水汪汪的眼眸看著前方,咬著脣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可愛的不得了。

  落年看著藤一,這傢伙真是……竟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不知道這是侵犯了她的肖像權嗎?而且還是從小到大一頁頁一幅幅的記錄著,真過分吶,真是太過分了,竟然在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悄悄的做了那麼多叫人覺得心臟堵塞難受的事……

  “藤一少爺。”門口有女僕敲了敲門出聲喊道。

  藤一低著頭看畫,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沒回頭的應聲,“什麼事?”

  “落年小姐在這邊嗎?”

  咦?不是找他的?突然的轉變叫藤一和落年都微微的怔了怔,落年站起身走過去,打開門,看到穿著女僕裝的女人,“有事?”

  “老爺請您到書房去一趟。”女僕斂著眉道,和以前對落年的不屑不放在眼裡完全不同,當然要不同,他們都看到了,夜當家的對這個少女的許諾,對這個少女的維護,落年在他們眼中已經是問鼎後位的人,隨時都可能成為夜家的主母,而且人家是孤兒,不是什麼私生女,現在她身上根本沒有任何他們能夠不屑什麼的了。

  希格勒司?落年眉頭皺了皺,回頭看了還坐在地上側頭看她的藤一,“我去一趟你父親的書房,你別給我做出什麼莫名其妙的蠢事,聽到沒有?”

  這傢伙,怎麼叫人這麼放心不下?果然,雖然還不知道要用什麼態度對待,用什麼身份對待,但是,還是先帶回紅妖館好了,至少有凱文在那裡也保障上一些。

  藤一看著落年,漂亮的深藍色桃花眼眨了眨,怔怔的點點頭,雖然聲音軟軟的怎麼看都很可愛,但是啊,為什麼他覺得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好像有點不對勁?不過呢,他覺得這樣好像也不錯,落年那副用可愛的臉蛋軟軟的聲音說著好像命令的話,不管怎麼看都覺得好可愛好討喜。

  那邊的女僕同樣有些驚訝,藤一少爺和落年小姐之間的相處模式好像有點顛倒了過來啊……

  而實際上,那隻不過是原本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稍微的浮出了水面一些罷了。

  落年跟著女僕走到了書房,敲了敲門後推開,入目的便是男人坐在書桌後面,手裡打量著一個黑色的盒子,金色的髮卷曲的很漂亮,襯得如同大理石雕像般俊美的男人更加的帥氣和貴氣,歲月對他格外的留情。光看著他這副樣子,誰猜得到他竟然已經有了三個孩子,大兒子和二兒子都二十六歲了。

  他聽到動靜抬了抬眼,“來了啊,坐。”指了指他辦公桌前放著的一張椅子。

  “什麼事?”落年走過去,神色淡淡的問道,這個男人無事不登三寶殿,不是好鳥,而且是艾比瑞家第一個知道她在偽裝的人,連做戲都省了。

  “不要這麼冷淡,只不過是父女間的聊聊天罷了。”有些冷硬穿透力很強的男聲響起,即使說著似乎有些溫暖的話,但是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什麼表情,看起來也如同大理石雕像那般的冷硬。

  落年嘴角輕扯,“是嗎?那麼,你想聊什麼呢?希格勒司先生。”

  父親嗎?這可真是個奢侈的名詞呢,這個男人從來沒有承認過也從來沒有否認過,彷彿打著擦邊球,任由所有人竊竊猜測,這也是造成天堂真央之前會那麼肯定她一定是他的私生女,那麼那麼恨她的原因,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她至今為止都沒能看懂。

  希格勒司也不在意,深藍色的眼眸深邃的彷彿古井深潭,彷彿望不到底。修長的手指屈起,輕輕的敲了敲他壓在手下的盒子,盒子發出輕輕的,很結實的聲音,那層膠質下面,似乎還有更加堅硬厚實的東西擋著。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落年目光掃了盒子一眼,看向希格勒司,“你以為我是神嗎?這種東西,我怎麼知道?”

  “呵呵呵呵呵……一樣呢。”希格勒司忽然笑了起來,一向冷硬的面容竟然在一瞬間柔和了起來,深藍色的眼眸彷彿蕩起波瀾的平靜海洋,好看的不可思議,該說真不愧是生出真一和藤一那兩個兒子的男人呢。

  ——你以為我是神嗎?你是誰,我怎麼知道?

  落年眼眸微微睜大,眼底滑過一抹不可思議,原來……這個男人竟然會笑,印象中,這個男人永遠都冷硬著一張臉,不管是對天堂真央還是他的孩子,永遠都是如同雕像一樣冷硬,而且,這樣的笑臉……很溫暖,很好看,很溫柔,就像……無論是真一還是藤一夜寒焰都曾經對她露出的笑容……

  “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吧,作為那一族最小的孩子終於已經成年,也就是說你已經見過那一族的人了吧。”

  “哈?”落年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作為被贈予了選擇出每一代最適合的繼承者的權利的‘審判一族’。”希格勒司說著,嘴角勾起一抹略帶懷念的笑,彷彿他曾經經歷過什麼值得珍藏懷念的事情一般。

  腦中徒然冒出那個拿著冷兵器的男人,落年眉頭一蹙,有一種秘密就要被一層層的剝開的感覺。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6 06:21 PM

第三十一章    緊緊緊緊的

  “審判一族?”落年眉頭蹙起,看著希格勒司眼眸微微的眯了起來,“又是一些亂七八糟叫人聽不懂的詞語,如果你說的是戴著眼鏡氣質和真一有點像,手上拿著一把長刀的傢伙的話,那麼我確實見過,而且每一次見面都特別的不愉快。”落年嘴角不屑的扯了扯,現在回想起那個男人說的狗屁一樣的公平道理,她就有種不屑到塵埃裡去的感覺。

  希格勒司看著落年,一瞬間彷彿又將眼前的少女和記憶中的那個女人重疊在一起。

  “真的很像。”他又忍不住低喃道。

  落年眼眸一眯,“你說什麼?”他剛剛說了兩次,像?像什麼?

  “無論是長相、氣質還是無情程度,都很像。”希格勒司彷彿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目光茫然而憂傷。當初那個女人拋下他們所有人離開的時候是怎麼樣的?那天陽光那麼燦爛,她一頭紅髮飛揚,笑容純真美麗,她說:吶,我決定一個人去旅行,你們誰都不要跟著我,如果我五年內沒有回來,你們全部都要娶妻生子,如果我十年內沒有回來……吶,希格勒司,我的孩子,就由你來尋找和撫養。

  就這麼離開了,無視他們的苦苦哀求和挽留,一個人邁入夕陽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們等了五年,結果卻等回了一封要求他們所有人結婚生子的命令信,然後十年,她沒有回來,有人依舊在不放棄的尋找,有人已經鬱郁而終,只有他背著行囊無奈的四處尋找她的孩子的蹤影,終於在找了七年後從美國奴隸市場找到了。

  並且撫養至今。

  落年眉頭擰得更緊了。

  “我說的是你母親。”希格勒司走神很快,回神同樣很快,薄脣輕啟,平地驚雷。

  落年眼眸微睜,瞳孔微縮,雖然對於自己父母什麼的她從來沒有去在意過,但是就是因為如此,突然被一個人提及,而且這個人還是可以稱得上是養父的人,不得不說,落年有些驚到了。

  “如果不是因為你母親的交代,我不會管你死活。”希格勒司峰迴一轉,又是冷硬無情。

  “……因為和我生了我的那個女人結合的那個男人?”落年看著希格勒司冷下的眼眸,帶了幾分猜測的道。

  不出意料,就像被碰觸到了逆鱗一般,男人的臉色更加的冷硬了起來。

  她沒有猜錯,這也很容易猜到,任何愛著那個女人的男人在看到落年的一瞬間,都會一半喜愛一半厭惡憎恨,他們都極其優秀,都如此的深愛著她,結果她卻在男人們爭得你死我活頭破血流的時候選擇一個人離開,然後在十年後有了一個孩子,一個……不知道和誰一起生下來的孩子。

  這一點叫人怎麼也無法接受,難以接受。

  “嗤。”落年忽的冷嗤一聲,“然後呢?這就是你今天把我喊到這裡來的目的嗎?你想說你認識那個生了我卻拋棄了我的母親,然後因為對方的交代所以才把我從奴隸市場那邊帶回來,因為對我一半喜愛一半厭惡所以導致不知道該如何對待我,所以就轉身離開,拋下我在這邊自生自滅?或者抱著某種不單純的目的在明明知道真一的行為的情況下,故意讓我產生那種雛鳥情節,為了讓我不管飛多遠都會回來?”一字一句,哪有在藤一和其他人面前的綿軟,有的只是帶著冷氣般的清冷,一字一句,直插人心。

  縱使是希格勒司這樣已經經過歲月的洗禮而變得穩重沉著的人,也不由得心臟咯噔了一下,看著坐在對面的嬌小人兒,心生些許的敬畏。

  不愧是她的女兒,不愧是那一族被稱為血統最純正的繼承人候選。

  “沒事的話,我走了。”落年站起身,不想再提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和那些無所謂的過去。

  “你不想知道你的家族的事和你身上所背負的權利和責任了嗎?”希格勒司打斷了落年的腳步。

  落年腳步微頓,腦袋微側,嘴角輕扯,“我的家族是什麼家族,在哪裡,我身上背負的權利和責任是什麼,我自己知道,不需要別人自以為是的施捨和強加。”

  她的家族叫巴洛克王國,她身上背負的責任就是她的巴洛克王國的生死存亡繁榮衰敗,不需要其它也沒必要需要其它。

  希格勒司眉頭一蹙,“你的意思……”

  “沒錯,雖然我不清楚你和那個帶著冷兵器的傢伙是什麼關係,又和我有什麼關係,什麼騎士什麼繼承,那種東西我不需要,也不屑要,你們要爭要搶什麼東西都跟我無關。”

  “荒謬!”希格勒司驟然拍案而起,臉色陰沉的可怕,一向冷硬沉穩的人突然發飆,叫落年驚了一下。

  “這件事由不得你選擇!你給我乖乖的呆在艾比瑞家,等白指和黑指歸位之後參加繼承人之間的爭奪戰,並且必須給我贏!你母親是上一任最出色完美的領導者,我不準你丟了她的臉!”

  落年眼眸一眯,寒光乍現,“你再說一遍。”明明站在門後,但是卻叫人有種她近在眼前的感覺。

  希格勒斯臉色微變,冷硬的臉色冰涼的眼神,卻說不出一個字,恍惚的,似乎才終於感覺到了,這個少女和那個女人,從根本上的最大區別,而其中一點最為理所當然的,便是落年對於他,對於他們,是不存在任何感情的。

  “你喜歡那個女人那是你的事,我現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那個女人不管是生是死,是所謂的為了我好所以把我丟到奴隸市場那種地方去,還是真的無奈的死去才導致我進入那種地方,總而言之,她就是讓毫無反抗之力的任人一捏就會死掉的我,出現在了那種可怕的地方,我不會原諒她,也絕對不會承認她,從我被冠上‘奴隸’兩個字,出現在那裡的時候,我母親就已經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

  “你……”希格勒斯臉色更加的難看起來。

  “我不管那個女人曾經有多麼偉大多麼讓人尊敬,這一切都是為了所謂的歷練讓我變強還是怎麼樣,”落年眼眸驟然冷如北極荒涼之地,“都改變不了她和你們在未經我個人的同意允許之下擅自做了我不一定喜歡和想要的事。還是你們以為只要拿出那什麼繼承權,什麼大勢力大家族就能讓我忘記一切和你們重歸於好嗎?你還真是天真啊,希格勒斯。”

  嘴角扯起嘲諷的笑,落年毫不留情。

  什麼讓你吃苦是為了你好,讓你這樣讓你這樣都是他們用心良苦,這種東西,她不需要,說她自私也好,說她不懂事也罷,她就是看不慣他們一副為了她好,前面的路都幫她鋪好了,她只需要做好頭破血流的準備去走的模樣,她是牡丹,不是他們口中的那個女人,不是他們伸手就能掌控的人。

  希格勒斯被噎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深藍色的眼眸看著她,好一會兒在落年拉開門要走出去的時候,才徒然出聲。

  “藤一和絲迪卡羅斯家族的大小姐的婚禮在三天後舉行。”

  落年前行的腳步徒然一頓,眼眸一瞬間危險的眯起。

  “你可以不滿,但是阻止不了。”希格勒斯骨節輕輕的敲著手下的黑盒,漸漸的恢復冷靜和冷硬。

  “我會讓你看看我阻止得了還是阻止不了。”握著門把的手緊了緊,落年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臟不滿的聲音,藤一娶別的女人?開什麼玩笑?那傢伙沒有她會死的。

  “那,換另一種說法好了。”深藍色的眼眸徒然一深,可怕的宛如魔淵,“你要藤一還是巴洛克王國?”

  落年猛然看向希格勒斯,眉頭擰起,額頭一片陰影,眼中一片殺意,“你威脅我?你有什麼資本威脅我?”

  “艾比瑞家族這樣單純的商業貴族確實威脅不了巴洛克王國那種家族,但是,如果你已經見過審判者,那麼你應該知道你的巴洛克不是無敵的。”

  希格勒斯的話叫落年眉頭一瞬間皺了起來,被踩到逆鱗了。

  巴洛克王國才八年的成長歷程,在明面上這些家族和勢力中相比,確實已經排的上名號了,但是就像那個莫名其妙的審判者出現後,落年才突然發現,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不為人知的神秘家族和勢力,至少能夠短短三年的時間在聖瑪利亞學院地下開出秘密隧道,建立研究所,還訓練出那一批專門獵殺他們的特工的殺手的家族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小門小戶……

  但是,這和藤一娶索尼婭有什麼關係?

  “絲迪卡羅斯家族的大小姐出示了她最有價值的籌碼,就是這個。”希格勒斯敲了敲他手下的黑盒,“這是薩蒂帕帕落戒指,而且還可能是開啟繼承儀式的黑指或者白指,現在距離約定之期不過只剩不到三個月,兩枚戒指還不歸位的話,是不符合規定的。也就是說,為了讓黑指白指順利歸位,審判一族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的死穴是巴洛克王國,這個首先就會成為他們的攻擊目標。”

  落年拳頭驟然攥起,殺意盡顯。

  “你沒得選擇,也別想要來硬的,繼承人候選損壞薩蒂帕帕落戒指的話,是會被判為罪人,將被施與最為嚴厲的懲罰——抹殺其存在和她身後一切相關勢力存在。”

  一字一句,每一個都狠狠的戳著落年的軟肋,落年臉下滑落一片陰霾,叫誰也看不清她的神情。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在細嫩的手心劃下道道月牙形的傷痕。

  弱小是罪,是她滿足於現狀,是她自以為是了。

  ……

  “……等、等一下!請不要這樣,請稍等一下……老爺!老爺夫人!”大廳隱約的傳來僕人驚恐的叫聲,叫希格勒斯和落年的注意稍微的被轉移走了一些。

  此時艾比瑞家大廳內,白色的身影無視擋路和追隨在後面的人,宛如逛著自家庭院一般的理所當然囂張至極的闖了進來,白色的皮鞋纖塵不染,就如他的眸毫無波瀾。

  落年和希格勒斯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下面卡爾法這副囂張至極到根本沒把艾比瑞家放在眼裡的模樣。

  落年櫻脣微抿,因為希格勒斯說的話的原因,生不出任何情緒。

  希格勒斯則是瞳孔驟然一縮,這是……特爾裡加家族的少主,斯蒂芬白手下的大將,夏爾.特爾裡加,同時也是薩蒂帕帕落戒指唯一的鑒定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身上穿著的是聖瑪利亞學院的校服啊!這……

  卡爾法也看到了兩人,碧綠的眼眸毫無波瀾的掃過明顯認識他的希格勒斯,然後落在落年身上,面無表情,“你曠課了。”

  “啊,抱歉。”落年淡淡的回道,腦袋微垂,臉色並不好看。

  卡爾法眼眸微動,朝她伸出手,“走吧。”

  落年看了眼那隻漂亮白皙的手,任誰也猜不到,這麼漂亮的一隻手最擅長也最常做的事,竟然是拿手術刀切肉殺人。

  “嗯……”

  “怎麼了嗎?”一隻溫暖漂亮的藝術家的手握住了落年剛剛伸向卡爾法的手,藤一看了眼卡爾法,握緊了落年的手笑容妖孽動人的問道。

  電視上的那個人。覺得自己的小寵物被搶走了的卡爾法看著藤一,碧潭般的眼眸死寂死寂的,彷彿在看死人一般。

  局面彷彿一瞬間變得有些怪異,氣氛也變得有些壓抑了起來。

  希格勒斯看了眼卡爾法和落年,深藍色的眸底劃過一抹幽光。

  那邊天堂真央和正在跟她在書房聊天的索尼婭也走了出來,克蕾拉正在她的客房裡睡覺。

  “這是怎麼了?這位先生是?”天堂真央優保持著優雅高貴的樣子,看到卡爾法眼中劃過一抹精光,更加矜持高貴的問道。就算穿著聖瑪利亞學院的校服,但是長得這麼好看,氣質也很高貴多金的人,家世怎麼也不會差到哪裡去,而且穿的還是夜間部的校服,聽說聖瑪利亞學院夜間部出來的學生,在社會上每一個都建樹頗多,前途光明。

  天堂真央想到了碧洋,那傢伙因為訂婚宴上的事害的史丹尼家族和天堂家的關係破滅,就連她想把碧洋送過去賠罪對方都不接受,而且以碧洋現在的名聲,想要找個大家族的繼承人嫁了根本不可能。

  天堂真央也知道碧洋喜歡夜寒焰,但是縱使是天堂真央這樣的女人也知道,夜寒焰根本不是碧洋高攀得起的,不說她現在名聲狼藉,就算沒有也一樣,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沒把主意打到夜寒焰頭上的緣故,那個男人根本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去攀的,連嘗試這種東西也一樣。

  天堂真央那邊算盤算的劈哩啪啦響,然而卡爾法卻連眼角都不給她一個,碧潭般的眸子看著落年被藤一握著的手,然後緩緩的落在藤一臉上,碧綠色的湖泊對上深藍色的海洋,一雙平靜的只為落年才能蕩起美麗的波紋,一雙卻只容納落年一人。

  劈哩啪啦……

  空氣中彷彿閃過藍色的火花。

  索尼婭看了明顯氣氛古怪的三人一眼,縱橫情場多年的女人輕易就看出了貓膩,眼眸一彎,笑著走過去勾住了藤一的胳膊,“藤一這是在鑒定寶貝妹妹的男朋友好不好嗎?”

  藤一被這女人突然的貼上來嚇了一跳,連忙一把推開,彷彿觸了電似得,眉頭擰起,放開落年的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一副有髒東西在上面要趕緊拍掉的樣子,叫被推得踉蹌了幾步的索尼婭表情微僵,瞪了一旁看戲的希格勒斯一眼。

  落年眯眼看了索尼婭一眼,心底涌起一種莫名的不悅和殺意,這該死的女人,怎麼一個個都覬覦著藤一?這一個還拿出了讓她無法輕易反抗的籌碼,該死!

  “落落。”卡爾法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落年看了藤一一眼,“我回去上課了。你結婚的時候我會回來觀禮的。”

  雖然不捨得,但是為了落年的學業還是想點頭的藤一全身徒然一僵,深藍色的桃花眼微微瞪大,“什麼?”話題轉換的太快,說的也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所以導致藤一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索尼婭得意的勾起脣角,眼中滿是一片勢在必得。

  “你和索尼婭的婚禮,我會回來參加的。”落年對著藤一揚起一抹純真可愛的笑,說出的話卻一瞬間叫藤一心如刀割。

  他全身僵硬,如同雕像,心臟一瞬間如同僵死了一般,冰冷僵硬的無法跳動。

  “恭喜。”落年踮起腳尖抱住藤一,純黑的眼眸斂下一片寒光,低低的輕喃在他耳邊響起。

  噗通……

  心臟一瞬間復甦了。

  藤一深藍色的眼眸依舊有些難以置信,全身也依舊僵硬著,心臟卻漸漸的復甦了。

  ——相信我。

  只有三個字,可是卻叫他覺得一瞬間彷彿要死掉的心臟又開始跳動了。

  相信我……

  足夠了,即使他聽不懂她的意思,但是她說了相信她,所以,他是不是可以自以為是的想,她不會捨棄他的?

  白色的跑車快速的從艾比瑞家中駛離,快速消失在艾比瑞家的範圍圈內,駛進了市中心。

  落年坐在副駕駛座上,低垂著腦袋,紅色的劉海擋住了漂亮的純黑色的眼眸,粉嫩漂亮的小嘴微微的癟著,看起來心情很糟糕的樣子。

  碧綠色的眼眸偶爾轉到眼角看了落年一眼,然後又轉回前方看路,不一會兒又轉過去看落年一眼,面無表情,呆萌感十足。

  不一會兒,白色的跑車停在市中心一家裝潢優雅舒適的咖啡廳前面,卡爾法下車給落年開門,落年抬頭看了眼,不知道卡爾法把她帶到這裡來幹嘛。

  卡爾法也沒說話,直接帶著落年走進店裡,店裡並沒有多少人,黑白搭配的裝潢,一張張白色的半圓形彷彿切成兩半的蘋果型沙發顯得有幾分可愛。

  輕車熟路的帶著落年走到靠窗角落的位置,一本菜單塞進落年的手中。

  早在卡爾法進來的時候就蠢蠢欲動的穿著女僕裝的店員立刻壓抑著激動飛奔了過來,面帶微笑的問道:“還是老樣子嗎?卡爾法少爺。”

  落年看了女僕一眼,看向卡爾法,他到底要幹嘛?

  “要雙份。”卡爾法面對穿的這麼可愛的小女僕也這麼面無表情的道。

  女僕卻莫名其妙的羞紅了一張臉,抱著托盤跑回櫃檯,那邊幾個慢了一步的女僕立刻露出十分懊惱又氣憤的表情。

  “卡爾法經常到這裡來嗎?”落年接過卡爾法遞過來的果汁,大眼撲閃撲閃的打量四周。應該是斯蒂芬白旗下的咖啡廳吧,裝潢風格很像白館。

  卡爾法點點頭,那邊幾個女僕動作十分快速,一個個端著一份份蛋糕盒點心走了過來。

  看著桌上漸漸被擺滿看起來可口誘人的蛋糕盒各種小點心,落年從驚訝到木然,表示對卡爾法這不吃零食會死星球人十分無語,專門帶她到這裡來吃點心嗎?甜食也在他獵食範圍吧。

  銀色的小叉子塞進手裡,卡爾法把一份紫色的慕斯推到落年面前,碧眸無波卻彷彿帶著點執著的看著她,落年看著前面的蛋糕,其實她真的沒什麼胃口,心情也實在糟糕的不想跟卡爾法演戲。

  脣角微微下拉,叉子舀起一塊含進口中,入口即化甜而不膩的口感意外的叫原本不爽低沉的心情好了一些,原來聽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吃甜食會有用是真的啊。落年又舀起一塊,漸漸的不需要卡爾法介紹,她自己就挑著吃了起來,因為一份的分量只是足夠人嘗嘗鮮的那一點,所以就算一桌吃完也並不會吃得很撐。

  卡爾法坐在落年對面,一隻手撐著白皙精緻的臉龐,碧潭般的眼眸清晰的倒映著落年的面容,一隻手拿著叉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盤子裡的蛋糕,金色柔順的髮有些有個性的小凌亂,坐在那裡什麼都不做便出盡了風頭,引足了目光。

  就像童話故事裡的王子一樣。

  剛剛進來的幾個女人刻意坐在他們旁邊的一桌,又是矜持又是刻意做些小動作想要引起男人的注意,扭扭捏捏到不行。

  優雅動聽的鋼琴聲在耳邊環繞,碧綠色的眼眸看著眼前像小動物覓食般瞅瞅那個嗅嗅這個的小東西,眼眸不知不覺的微不可查的彎了一些,一瞬間柔化了整張帥氣精緻的面容,叫悄悄的注意著這邊的女人一副無聲尖叫激動到全身扭動的樣子。

  最終,一個穿著白裙的看起來純潔的如同小白花的女人被她的朋友們推了出來,白皙的臉頰微紅,輕輕的咬著水嫩的下脣,看起來脆弱羞澀的叫人心生保護欲。

  她走了過來,目光直接忽略了一旁的落年落在卡爾法身上,水意盈盈的大眼睛滿是深情款款,欲說還休,似乎想要靠那雙眼睛吸引卡爾法的注意,然而卡爾法卻依舊看著落年,眼角都被沒給那女人一下。

  落年奇怪的看了眼女人,然後又低下頭吃蛋糕,她發現這家店的蛋糕真的很好吃。

  女人有點尷尬,但是又捨不得放棄,她注意這個男人很久了,兩次在這家咖啡廳裡見到他之後,她就每天都忍不住抽空過來這邊想要見到他,因為平時卡爾法都是一個人的,所以礙於對方身上的氣場一直都不敢上來搭訕,但是今天卡爾法卻帶了一個女孩子過來,而且卡爾法還一直盯著人家看,怎麼看都像墮入愛河中的男子一樣,這叫她心生危機感,不得不立即採取行動。

  骨節分明白皙漂亮的如同他的人一般的手把他面前的一份提拉米蘇放到落年面前,碧湖般的眸子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又是那樣的平靜無波了。

  “吃完這個我們就回去了,我感覺到這裡的空氣已經被污染了。”卡爾法皺了皺鼻子道。

  邊上的女人一個字都沒躊躇出來,臉色便驟然煞白,眼眶頓時淚珠滾落,拽著身前的布料,卻偏偏還不走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卡爾法拋棄了人家,落年是搶了人家男朋友的小三呢。

  而那邊女人的朋友見此也從座位上走了過來,落年瞅了她們一眼,看向卡爾法,“我覺得我們還是現在就走吧。”

  好不容易變好的心情,她可不希望有人來破壞。

  只是根本不等卡爾法站起身,那邊的女人便已經把他給圍住了,雙手環胸,一副趾高氣揚的彪悍模樣,在配上看著卡爾法的那種如狼似虎的目光,著實彪悍的可以。

  落年眉梢挑了挑,剛剛站起身,一個高個子穿著紅色緊身衣褲的女人便一把把她推回了座位,“別亂動,小鬼!欺負了我們家的天使還想就這麼跑了嗎?信不信把你扔到花街去受調教?!”

  囂張尖銳的嗓音極其的刺耳,落年眉頭驟然擰起,這都是些什麼女人?有點錢就一副跩的天上地下的模樣?

  “怎麼了嗎?”落地窗那邊,幾個穿著藍白紋賽車服的年輕男子經過,看到這一幕停下了腳步,其中一個一手拎著一個帽子,一手敲了敲窗戶,看著正在哭的女人,皺著眉頭出聲問道。

  女人們忽的眉頭皺了皺,眼底劃過些許尷尬,那邊的人見沒人回答,眉頭皺的更緊了,拿著帽子從另一邊的門走了進來。

  “綾子。”敲窗戶的男人走過來拉了把那個女人,皺著眉頭滿眼心疼,“怎麼了?”

  被叫做綾子的女人看了男人一眼,目光又落在了卡爾法身上,憂怨的叫人胃酸。

  年輕的男人雖然長得也不錯,但是比起卡爾法卻少了幾分貴氣和精緻,男人一看就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可是卡爾法卻直接就是貴族級別的,怎麼都比別的男人搶眼和顯得優秀。

  難怪了。

  落年咬著叉子,看向沒什麼反應的卡爾法,目光在觸及他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正在轉動的手術刀的時候,嘴角一抽,險些內牛,別這麼囂張啊魂淡!這一副草菅人命的模樣是腫麼回事啊喂!

  “卡爾法。”落年伸長手用叉子敲了敲卡爾法的盤子,澄澈見底的眼眸倒映著他的面容,叉尖插著一個提子。

  手術刀轉動的速度漸漸的減小,碧綠色的眼眸看著那雙又變回他熟悉的眼眸,然後緩緩的彎腰,張開嘴把提子吃進去,淡色的薄脣十分的漂亮性感,落年眼眸微頓,覺得拿著叉子的手莫名的有些麻痺,從她的角度看,可以清晰的看到卡爾法粉色的舌尖,舌尖掃過深紫色的提子,莫名的,有種是舔過她舌尖的感覺。

  噗通……

  落年收回手,斂下眉。

  邊上的人皆是瞪大了眼的模樣,這、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啊!

  “嗚嗚嗚……”綾子直接捂著嘴傷心的哭了起來。

  “喂!到底怎麼回事?綾子怎麼了?”那個男人臉色難看的看了卡爾法一眼衝著邊上的幾個女人吼道,他不是傻子,也大概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喜歡綾子,突然冒出個讓綾子哭得傷心的男人,他又心疼又生氣,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個推了落年一下的女人看了眼卡爾法又看了眼落年,眼底劃過一抹嫉妒,咬咬牙一副憤怒的樣子,“張浩!我知道你喜歡綾子,但是喜歡一個人是希望她快樂的,綾子喜歡這個男人很久了,你也知道這段時間綾子一直都吃不好睡不好,都是因為他啊!可是今天這個女人卻突然出現搶走了綾子喜歡的男人,你說怎麼辦?!”

  落年眨眨眼,茫然的看著卡爾法,這些人的腦子都是裝狗屎的麼?他們為什麼要坐在這裡看他們演這些腦殘鬧劇?

  “是啊,張浩,你看這個小東西,哪裡比得上綾子了?又矮又小,看起來沒一點兒用處!”

  “……”女人們莫名其妙的就對落年討伐了起來,落年頭疼的看著又把手術刀拿出來的卡爾法,雖然說這些人是腦殘了一點,惹人生氣了一點,但是也不用就把人殺了吧,怎麼著這也是個法治社會,這麼囂張會被警察叔叔抓走的。

  趕緊叉起一個黃桃餵進去,然後看到卡爾法有乖乖的把手術刀收了回去,莫名的落年有種想要笑出來的感覺,這傢伙太容易生氣卻也太容易消氣了吧?

  最後,被一群男女圍剿的卡爾法和落年,出現在了一條環山公路上,旁邊是一群在歡呼著的人們,還有幾輛重型機車,那個被說教了一通的無辜男子張浩被幾個女人說的暈頭轉向,竟然向卡爾法挑戰,理由是特別可笑的如果卡爾法輸了就要甩了落年跟綾子在一起,卡爾法本來想把這些人拖回去當實驗體的,只不過在落年的一頭黑線下阻止了。

  卡爾法,不要這麼鬼畜,不要這麼凶殘,這裡不是梵蒂岡,太過為所欲為的話,葉家出馬了怎麼辦?別忘了這裡是誰的地盤,這麼囂張真的不好。

  卡爾法挑了輛紅色的機車,碧湖般的眼眸掃過機身,對於一旁一身賽車手服,看起來專業的不得了的張浩完全無視,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落年靠近卡爾法,“你懂嗎?”

  卡爾法一腳跨上車子,動作帥氣的幾乎要炫瞎那幾個女人的眼睛,聽到落年的問話,一臉理所當然,“不懂。”

  “……”不懂你在裝毛B啊!

  一旁已經做好準備的張浩後面坐著綾子,聽到這邊的對話,嘴角扯起輕蔑的笑,“不懂就認輸,這裡的彎每一個都很危險,不是專業車手的話,很可能一下衝到馬路外面,到時候出事了完蛋的可是你們。”

  “就是,這個小東西看起來又幼稚又沒用,怎麼比得上綾子?”

  綾子頓時羞紅了一張臉,深情款款的看著卡爾法。

  又來了,這些女人為什麼老是喜歡貶低她來抬高自己呢?真覺得她那麼差的話還跟她比,你們簡直就是腦殘。

  落年按住卡爾法要往頭上扣去的安全帽,笑容純真可愛的看著說話的女人,“我老師說過,有用還是沒用,靠嘴皮子的話,這個世界上無敵的人要多了去了。”

  小手把安全帽從卡爾法手裡拿過,啪的一聲,扣到自己的腦袋上,小身板很輕巧的爬到卡爾法身前,一屁股做下去,叫卡爾法整個人微微僵了僵。

  “你坐到我的生殖器官了。”卡爾法沒有表情的道,碧綠的眼眸無波的看著落年,於是顯得一本正經。

  “……對不起。”落年慶幸有個帽子擋住了自己蛋疼的表情,卡爾法,她知道你是醫生,覺得說某些國際名詞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好歹在女孩子面前你也收斂點啊魂淡!

  “喂!你們怎麼回事?”張浩皺著眉頭問道,女孩子坐後面,跑到前面去幹什麼?難不成還要這個少女來開不成?

  “囉嗦,快點開始。”落年不耐煩了。

  “自大,喂,你真的要讓她來開嗎?”張浩還是不信任落年,看起來小胳膊小腿,別說賽車了,連車頭都扭不動吧。

  卡爾法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伸出手捧著落年帶著帽子的腦袋,“囉嗦,快點開始。”

  “哼,別說我沒提醒過你們,這條路是我們的專用賽車道,中途是會有一些突然冒出來的障礙物的,現在認輸還有機會。”

  “囉嗦。”落年和卡爾法齊齊出聲。一瞬間幾人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前面的人紅旗一搖,張浩那邊車子一瞬間便如同離了弦的箭般的射了出去,落年這邊油門加著,落年就是怎麼也不放離合。

  “卡爾法。”落年隔著透明塑膠直視前方。

  “嗯?”卡爾法同樣戴著帽子直視前方。

  “……不要把手放我腦袋上,我只能直視前方了!”落年額角青筋跳跳。

  “啊……抱歉。”卡爾法放開捧著落年腦袋的手,他覺得這個帽子又大又重,戴在落年頭上她會很費力,所以想幫她減小一下重量來著。

  可是落年還是沒把車子開出去,“卡爾法,抱住我的腰啊!”落年內心抓狂,卡爾法你個笨蛋!尼瑪是天天呆在你的研究所裡研究生化武器嗎?沒玩過賽車也得看過好吧!她記得路易好像是個賽車愛好者來著。

  卡爾法怔了怔,碧眸蕩起波紋,手在落年的催促下緩緩的放在她的腰上,然後在車子一瞬間衝出的時候驟然收緊,細小的腰肢,不同於自己的溫度,他的胸膛貼著她的背,一瞬間心跳聲彷彿同調了一般,噗通,噗通,溫暖好聽的不可思議。

  這是他聽過的唯一一種比他的手術刀切割過皮膚的聲音還要讓他覺得有安全感和好聽的聲音了。

  風呼呼的刮過頭盔,彷彿都要帶出風撞擊物體的聲音了。

  紅色的機車在空無一人的環山公路上飛速的行駛,每一個急拐彎,車身彷彿都要貼到地面,粗糲的地面摩擦過戴著護膝的膝蓋,激烈的彷彿要摩擦出火花,每一次都帶出一種彷彿真的要衝出公路,從彷彿是山崖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一般的,和死亡擦肩而過的快感。

  摟著落年的腰的手越來越緊,卡爾法心臟漸漸的跳得很快,很奇怪的感覺,這種不是因為運動過量而加快跳動的非正常心跳……

  轟隆——

  天空驟然打起雷聲震響,豆大的雨水劈哩啪啦的掉了下來,越來越大,不一會兒便成了瓢潑大雨,地面變得濕滑,空氣變得有些冰涼。

  落年沒有絲毫的減速,拐過一個急彎之後便看到了前面因為這雨而慢下速度的張浩,對方沒想到落年他們竟然能夠追上,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眸,不由得急的加快了速度,輸給一個女人,他還要不要在賽車界裡混了?

  冰涼的雨水從頭盔上滑落,跑進衣領,薄薄的衣物早就濕透了,使得兩人貼的更近的親密,彼此的溫度也感覺的更加的清晰。

  除了出任務的時候遇到雨天,否則卡爾法從來沒有在雨中奔跑漫步過,他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被壞傢伙拐帶了一樣,竟然迷上了這種被她帶著去和死亡玩擦邊球的遊戲,明明知道危險要命,卻還是抱緊了她的腰,也不阻止。

  又是一個急拐。

  轟隆——!

  陰沉的天空閃電劃破天際,雷聲轟鳴。

  車子往地面壓去,再一次和死亡擦身而過,然而車子剛剛拐過,一道刺眼的燈光驟然射來,隨之而來的還有跑車咆哮而來的聲音。

  糟糕!看不清路了!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6 06:22 PM

第三十二章    痛並快樂著

  大雨磅礡,打濕了天空打濕了地面,刺眼的燈光襲來,跑車馬達轟鳴。

  “砰!”電光火石,重型的機車被狠狠的撞出馬路外,男人和女人尖叫聲響起。

  落年眼眸微眯,看不輕前方的路,但是卻可以感覺到,那輛車子在撞了張浩和綾子的車後又往他們這邊來了,可是機車正在急拐漂移中,根本停不下來!

  忽的,感覺到腰上的手臂一緊,落年放開車子扶手,身子一陣天旋地轉。

  “砰!”車子被猛然撞飛,直接劃出馬路,摔下了山崖。

  “嗤——!”激烈的剎車聲響起,濕濕的地面濺起無數的水花,砂石地面被擦出兩道痕跡。

  喝得醉醺醺的年輕男人跌跌撞撞的從車子裡出來,跑到馬路邊上往下看,看到那被他撞摔下山崖的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一男一女,目光驚恐。

  “卡爾法!”一旁,在車子被撞上前從車子上猛然滾下的落年和卡爾法,落年驚恐的看著卡爾法血淋淋的手臂,剛剛從車上摔下,這個男人用他的身體和手臂把她緊緊的藏在懷中,所以從那樣速度的車上滾下,她竟然沒有受一絲的傷。

  大雨嘩啦啦,雨水把血腥衝刷,在地面長長的流動著。

  “沒事,皮外傷而已。”卡爾法坐在地上,摘下帽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後,安慰的伸手摸摸落年濕漉漉的腦袋,碧潭般的眸子掃過落年全身,鼻子動了動,確認沒有任何受傷才鬆了口氣,至於這隻手……恐怕暫時不能再碰手術刀了。

  純黑的眼眸中倒映出一片猩紅,落年一瞬間心臟擰起,連帶著眉頭也擰了起來,瞳孔微微的收縮,右、右手……這是卡爾法這個人的全部,受傷了,這麼重要的手,為了她受傷了……

  “真的沒事嗎?”落年不放心的輕手抬起他的手,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得有些緊張,這個男人是那樣優秀,而他的一切輝煌都是他這一隻手創造出來的,如果因為她而損壞了這個輝煌的男人的輝煌人生,落年想想只覺得心臟堵得難受,真是奇怪,明明自己就是個殺人如麻的傢伙……

  “沒事。”碧綠色的眸子彷彿有水滴跑了進去,一瞬間蕩起層層漣漪,美得驚人。雖然覺得讓她皺起眉頭很不好,但是,為什麼他感覺那樣的開心呢?她在為他擔心嗎?

  “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們在這裡賽車沒有弄警示牌的!是你們自找的,都是你們的錯!”那個突然開車衝上來的男人驚恐的大叫出聲,身子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跌跌撞撞的衝到落年和卡爾法這邊大喊,他殺人了,完了!他竟然撞死人了!

  大雨還在淅瀝瀝的下,卡爾法無波的綠眸看了男人一眼,掏出手機想要叫白館那邊過來接人,畢竟這裡是半山腰,距離山頂和山下都有很長一段距離,這麼大的雨這麼大的雷電,走在山上也不安全。

  哪知這個動作在那個男人眼裡卻成了要報警的,臉色驟然一變,“不準報警!”吼著,手便想抓卡爾法的手上的手機,哪知酒喝多了,看的不清楚,腳下也站的不穩,帶著指甲的手就朝卡爾法受傷的手臂抓了去,只是還沒有碰到,便被抓住了。

  大雨依舊磅礡,看起來非但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越發的大了起來。

  指尖碰觸到卡爾法被血染紅的衣袖,就怎麼也伸不過去了。

  碧綠色的湖泊倒映著那抹紅色的身影,微微蕩起波瀾。

  纖細的手臂握住那個男人抓向卡爾法的手腕,那麼小,都圈不住男人一半的手腕,純黑色的眼眸深邃冰涼,看著男人叫對方全身僵硬,怎麼也無法動彈。

  “別用你的髒手碰他。”落年聲音緩緩的響起,帶著幾分涼意。

  用力的甩開男人,男人往後趔趄了幾步,竟然止不住那道力的摔在地上,怔怔的看著落年。

  此時,那邊在山上的人聽到山下的人傳過去的信息,都開著車子下來了,一個個賽車手停在卡爾法和落年面前,看了看兩人再看了看那個男人和跑車,臉色難看的可怕,走過去揪著人就拖走狂揍,報警的報警,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整個環形公路頓時在雨幕中喧囂了起來。

  落年扶著卡爾法站起身,他已經給索菲打了電話,那傢伙誇張的叫了聲後便掛上了,估計很快就會趕過來。

  “你們!”那個穿著紅色緊身衣褲的綾子的閨蜜立刻紅著一雙眼睛一臉凶狠的走了過來,“你們兩個害死綾子的凶手!我要殺了你們!”

  “安友曉!”她身邊的男人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要發瘋了似得女人,臉色非常不好看,“別胡鬧了!”提出賽車的人是他們,忘記把賽車警示牌放上去的也是他們,對方也是受害者,要不是他們躲得快,今天死的就不是兩個,而是四個了!而且其中兩個還是被他們無辜牽連進來的,明明知道是這幾個女人在無理取鬧卻還放任著,是他們的錯!

  “我胡鬧?!我哪裡胡鬧了?!我沒有胡鬧!就是他們害死綾子的!特別是她!”安友曉指著落年大吼,表情猙獰,“如果不是她出現,綾子也不會去跟這個男人搭訕,今天就不會出這種事!綾子她……綾子她明明那麼優秀……嗚嗚嗚……”說罷掩面痛哭了起來,男人把她摟進懷裡安慰。

  落年和卡爾法站在原地,對此沒有任何的憐憫悲傷,自作孽不可活,這一切若不是他們的無理取鬧和放任又粗心,就不會這樣了,再說,本就是薄情之人,還期待他們能可憐他們不成。

  警車一輛輛的開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輛黑色加長的轎車,安友曉正悲切的臉在看到那車的一瞬間,表情微不可查的猙獰了下,隨後便更加的傷心痛哭了起來,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樣子。

  車門緩緩的打開,穿著黑色西裝的司機打著傘為後面的人開門,傘微傾,淋濕了他的肩膀。

  最先入目的便是一雙白色鑲鑽的高跟鞋,然後是一頭盤起的紅色的髮,女人看起來也才二十歲左右,很年輕,白色的薄風衣裹著纖細的身材,神色平和,優雅,高貴,帶著宛若空谷幽蘭般的素然。

  “友曉。”她朝正哭得傷心的安友曉走過去。

  “若素。”

  “若素!”

  “若素姐,這種天氣,你怎麼來了?別淋濕了!”女人一出現,立刻就宛如眾星拱月般的被包圍了起來,關心問候的話關心愛慕的眼神,一瞬間把那死掉的兩人的風頭都搶光了。

  安友曉捂著臉,透過指縫陰狠的瞪著那個人,彷彿那是她的仇人。

  安若素淡然優雅的回應所有人,然後終於在一群人的包圍下走到了安友曉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憂傷的笑,“別傷心,綾子會覺得愧疚的。”說罷,她看向落年和卡爾法,淡然的眼眸在看到落年那頭濕噠噠的紅髮的時候怔了怔,眼底劃過一抹什麼,很快又消失無蹤。

  “就是你們嗎?真是抱歉了,給你們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煩。”她走到落年和卡爾法面前,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潔白的手帕,遞給落年,“不要感冒了。”

  落年目光掃過她的髮,她不是傻子,聯繫希格勒斯的話再聯繫之前被救走的那幾個,對比一下就出來了,每一個繼承人候選都有一頭紅髮,也就是說,眼前這個女人很可能也是其中之一。

  “不用了。”落年可沒有接受陌生人的東西的習慣。

  安若素也不尷尬,彷彿溫柔的大姐姐一般收回手,看向卡爾法,黑色的眼眸微光閃爍,“那到車子裡躲一下雨吧,女孩子容易感冒,而且這位先生看起來手臂也需要處理一下。”

  落年看了眼卡爾法的手臂,卡爾法看了眼落年的小身板,心想著對方似乎需要好好處理一下,只是還沒開口,車子急速駛來的聲音又一次傳了過來,一輛寶藍色的蘭博基尼衝了過來,一個漂亮的擺尾停在落年和卡爾法面前,把因為車子的方向而被司機往後拉了幾步的安若素給濺了一身水。

  “天啊!”安若素被嚇到了,冰涼的被車輪子濺起的水濺了她一身,連帶著盤的矜持高雅的發也濕透了,白色的風衣也不再素雅了,她一抹臉上的水,有些難以置信。

  索菲和路易從車內撐著傘下來,索菲只穿著一件傢具的紫白寬條紋V領長袖薄羊毛衫,穿得不是很整齊,有些歪扭,烏髮凌亂性感,配著一條黑色的牛仔,腰肢細細,臀部翹翹,整個人妖邪到荷爾蒙發散,叫男人都不由得盯著他看。

  索菲卻整個人朝落年撲了過來,“嚶嚶嚶嚶落落寶貝~讓索菲爸爸看看,都濕透了!卡爾法這白痴怎麼可以帶落落寶貝來玩這種危險的遊戲!快點上車,毛巾已經準備好了喲~。”說著摟著落年把她塞進後座裡,拿過邊上一條白色的純棉毛巾把她連腦袋一起包住,妖邪的狐狸一樣的眼眸隨著他的手指一起細細的掃過落年的耳後眼角。

  路易則是把傘往卡爾法那邊傾了些,目光在觸及他右手的傷的時候,驟然一緊,“卡爾法?!”

  “沒事。”卡爾法說著瞥了一眼盯著他們那輛車子有些失神的安若素一眼,跟路易一起走向車子。

  “你確定?”路易的眉頭蹙了蹙,“新一批的白狼要進行最後的測訓了,你的手……”

  “我說了沒事。”碧綠色的眼眸毫無波瀾的看了路易一眼,叫路易腳步微頓,聳聳肩。

  “好,你說沒事就沒事,你自己是醫生,自己照顧好自己,別讓當家的知道了,你知道本來他就很在意落年對你和奧菲的影響,你和奧菲之前是怎麼說的,別忘記了。”

  “啊。”卡爾法隨意的應了聲,碧色的眸底劃過一抹微光。

  ……

  “我忠誠的手下竟然因為一個才來不久的女孩子就違抗我的命令,我很不開心呢。”

  “很抱歉,但是她不存在威脅。”

  “嗯哼,你確定嗎?和夜寒焰關係不錯,還讓我的兩員大將為了她違抗我,從這兩件事本身來看,就已經具有相當嚴重的威脅性了呢。我還沒有把自己不在梵蒂岡跑到這裡來的消息暴露出去的想法呢,難得的假期。”

  “噗……咳、咳咳咳!她不會說出去的。她沒有威脅。”

  “嗯哼,你忘記你叫夏爾,而不是卡爾法了嗎?”

  “……抱歉。”

  “好吧,我只要一句好了,如果小白兔突然變得有利爪,你們要怎麼做呢?奧菲、卡爾法?”

  “……我們會親自動手處理掉她。”

  “是嗎?”斯蒂芬白笑容溫柔動人,雙眸彎成漂亮的月牙形,“那麼,如果到時候沒有履行自己許下的承諾的話,我就處理掉你們哦,卡爾法、奧菲。”

  ……

  陰沉的天空電閃雷鳴,白色的車身快速在高速公路上行駛,濺起一路水花無數。

  路易飆車變得爽呆呆,搞得後面的人跟著他左搖右晃。

  索菲在後座抬起修長的腿,一腳踹在他的後腦勺上,“魂淡!開慢點,這種天氣飆車,你找死啊!”

  路易被這突然的一踹,腦袋撞了下方向盤,車子歪了下後才慢了些,“你懂個毛,這種天氣飆車才爽。”本來賽車這種東西,就是玩命,享受的就是和死亡打擦邊球的那種感覺。

  是啊,在這種雷雨天氣,聽著頭頂震耳的聲響,偶爾還有閃電劃破天際,身上被雨水打擊著,彷彿音樂鼓點落下一般,任何一個不怕死的賽車手都會愛極在這種天氣狂飆的感覺,可是……

  落年仔細的給卡爾法處理手上的傷,為了保護她,卡爾法一隻手按住她的腦袋,一隻手緊緊的摟著她的腰,結果就是手臂擦著粗糲的砂石地面,夜間部的校服都被那巨大的摩擦力給磨破了,連帶著那白皙漂亮的手臂都被擦起了一層皮,血淋淋的,上面還嵌著許多石屑。

  長長微顫的睫毛擋住她的神情,落年安安靜靜的給卡爾法擦酒精消毒,跟著他的指示給他上藥,這樣嚴重的“皮肉傷”,卡爾法卻彷彿根本沒什麼感覺似得,連抖都不抖一下。

  奧菲是這樣,卡爾法也是這樣,一個個難得都是鋼鐵俠嗎?這種看著都猙獰可怕恐怖的傷……

  “不是你的錯,別在意。”已經被索菲擦得半乾的頭頂被溫柔的像安慰沮喪的小寵物一般的摸了摸,卡爾法無波悅耳的聲線緩緩的響起。

  “就是,落落寶貝不用內疚,保護女孩子是男孩子的責任,而且,誰讓他帶你玩這麼危險的遊戲的,回去索菲爸爸再收拾他。”索菲坐在落年另一邊,一把把落年抱住,拍掉卡爾法放在落年頭頂的手,一副害他寶貝女兒受傷,不準你碰她的樣子。

  落年靠在索菲懷裡,聞言怔了怔,連忙伸手擺了擺,“不、不是這樣啊,是……”

  “都是我的錯。”卡爾法打斷落年的話,碧綠色的眼眸倒映著落年的面容,清晰無痕,如同鏡面。

  落年呆住,“卡爾法?”明明是她答應跟那些人玩的,車子也是她在開啊。

  “幫我把繃帶纏上。”卡爾法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遞了一卷繃帶給她。

  落年接過繃帶,低下頭不再說話,默默給他纏繃帶,其實,不說出來確實對她有好處,一隻小白兔竟然會玩極限賽車這種要命的遊戲,怎麼想都覺得漏洞百出,當時怎麼就會同意,怎麼就會拉著卡爾法去玩了呢?不是要遠離白館的這些人嗎?現在回想起來,落年自己都吃驚,因為她想不起任何理由,就像本能的,就那麼做了一樣。

  所以……

  卡爾法已經在懷疑了吧?就算猜不到她是牡丹,和巴洛克王國扯上關係,但是也知道她不是表面那麼簡單了。

  腦袋微微的發脹,把繃帶綁好後,落年身子一轉就撲進索菲懷裡,雙手抓著索菲的胸前的布料,閉上眼睛。

  三個男人卻是已經習慣了落年時而對索菲的依賴,從那次哭得厲害被索菲安慰後,落年總是在傷心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窩他懷裡,那副孩子氣的依賴模樣,就像路易說的,完全把索菲當成索菲媽媽了。

  雖然自稱索菲爸爸,但是實際上是被當做索菲媽媽使用的索菲熟稔的伸手輕輕拍著落年的後背,車內一片安靜無聲。

  噗通……噗通……

  心臟平穩有力卻又彷彿帶著一絲溫柔的跳動。

  也不知道是因為雛鳥情節突然的解除,在她需要呵護和溫暖的時候是索菲給了她那些,落年總是覺得,靠在這個人身上是那樣的具有安全感和溫暖,和奧菲卡爾法他們的感覺完全不同,和左焱他們的也完全不同,這份特殊,她還沒搞清楚是什麼,也暫時沒空去想。

  藤一、薩蒂帕帕落戒指、審判一族、巴洛克王國……

  一天之內堵塞在腦子裡的東西實在太多了,甜食和飆車都消除了一些煩躁,所以她現在已經可以冷靜下來思考一下該怎麼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什麼審判一族落年不清楚,但是從希格勒斯的態度就可以知道,那不簡單,一直以來因為自己的任性而把巴洛克王國都推給左焱他們來處理,現在如果因為她一個人就牽連到整個巴洛克王國,落年心有不甘也心有愧疚,而要巴洛克王國在一星期內變到足以和一個不知道成立多久勢力多少的神秘家族對抗,落年沒有勝利的把握,她不打沒把握的仗,因為她輸不起。

  垂著腦袋上樓回屋,把白館的人和和奧菲鬧個不停的紅蛇關在門外,落年拉開窗戶,看著外面陰沉的彷彿要壓下來似得的天空,純黑的眸子猶如沒有底的深淵,手指輕輕的敲擊在窗台上,然後邁著步子走到床邊,拿出手錶想要給夜寒焰打電話。

  每次,一直以來,她一直都在維護巴洛克王國的獨立,保持中立,不讓它靠向夜家或者斯蒂芬家,因為只要被人認為巴洛克的存在是依附著兩家的誰,那麼他的存在的光芒就會被夜家或者斯蒂芬家族的光芒所遮掩,她為了成員和自己打造出的王國也將顯得沒有絲毫的意義,因為他們還是不自由,還是被上面的人死死的住。

  但是現在情況有點不一樣了,她需要幫助,而且能夠幫助她的只有夜家或者斯蒂芬家,或者說,只能是夜寒焰,那個猥瑣的美大叔,應該會願意和巴洛克王國建立合作關係,合作,僅僅是合作,不是依附不是隸屬。

  而如果換做斯蒂芬白,即使他就和她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但是她也不能確定,那個傢伙會不會藉著這一次吞掉巴洛克,或者對她的巴洛克做點什麼,不是她把斯蒂芬白看的太小人,而是那傢伙就是個微笑著把玩世界,殺人放火,做盡各種變態事的大變態。

  比起一半軍人世家一半黑道大家血統的宛如正統帝國君王的夜寒焰,斯蒂芬白那個可怕的市井流氓混混頭子,還是離遠點吧,那傢伙比那個什麼審判一族還可怕。

  然而落年才剛想彈出光屏,手錶上電話來的信號燈便閃了起來,落年眉梢挑了挑,接了起來。

  “喵~”黑貓懶洋洋的撒嬌賣萌聲響起了,光屏上出現黑貓趴在黑色的皮質沙發上,屁屁上彷彿有一條黑色的貓尾巴在緩慢的左搖右擺似得,黑色的髮柔順的垂著,漂亮的貓眼懶洋洋的半眯著,有點像Q版黑貓在鄙視人。

  落年眼角帶上一抹笑,“怎麼了?”

  “變態來信了。”黑貓盤著腿坐起身,表情一瞬間嚴肅了起來,貓瞳豎起,彷彿進入警戒狀態的貓咪。

  變態,這個詞一直以來都被巴洛克高層們冠在斯蒂芬白的頭上,那傢伙是巴洛克王國的熟客,也是牡丹的熟客,經常會跟巴洛克王國下給牡丹的單子,明明自家的暗殺部隊那麼強,卻還要請巴洛克出手,實在叫人搞不懂他想幹什麼,但是這麼多年來也沒見他有什麼動靜,牡丹也時不時的挑一些來做,錢每次都順利到賬,就算牡丹拒絕了對方也不會生氣,不知道打著什麼怪主意。

  巴洛克的人也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唯恐出現什麼問題惹惱了變態帝王,到現在私底下變態變態的叫了。

  只是,平靜了那麼久,終於要出手了麼?

  身就處在斯蒂芬白的巢穴裡的落年下意識的繃緊了背脊,一種寒冷的感覺從背脊竄上腦中。

  “什麼?”

  黑貓看了落年一眼,拿起放在桌面上的一封邀請函,白色沒有多餘花俏的表面,中間是一個金色的斯蒂芬家族的華麗族徽,簡單卻透著一種不簡單的尊貴感,斯蒂芬家族,斯蒂芬白,一向都不是低調的主。

  “邀請函,對方提出和我們巴洛克王國合作,並且說的很清楚,只是單純的合作互助,他不會趁機吞併巴洛克也不會對我們做什麼。巴洛克不會隸屬於斯蒂芬家族,也不會是斯蒂芬家族當槍使的對象。怎麼樣?”華麗悅耳的聲線緩緩的響起,黑貓嘴角扯起一抹嘲笑,斯蒂芬白人品太差,要人家相信他啊,真困難。

  落年眉頭驟然蹙起,怎麼這麼剛剛好?而且,斯蒂芬白竟然會提出合作真的嚇了她一跳,莫非又是因為薩蒂帕帕落戒指的緣故?但是,雖然說剛剛好和她現在的情況符合她的想法,但是果然還是沒辦法信任那個人,她已經夠煩了,和兩家之一合作,是為了借由他們的力量扶持巴洛克一把,而不是為了給誰機會倒打巴洛克一耙,她沒時間在對付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的事的情況下,還要防著斯蒂芬白那個變態。

  “拒絕。”落年皺著眉頭道,想了想又覺得得通知一下左焱他們,“我們要跟夜家合作。”

  本來聽到拒絕時還沒什麼感覺的黑貓頓時眼眸瞪大,“你瘋了!”

  這個決定絕對會惹惱斯蒂芬白,人家大變態第一次用手寫來發信函邀請巴洛克,並且還為了防止他們對他不信任,寫了那麼長的保證和解釋,結果他們拒絕也就算了,竟然還轉頭去和斯蒂芬白的死對頭合作?!這不是明晃晃的打斯蒂芬白的巴掌嗎?!

  落年又何嘗不知道這件事會帶來的連鎖反應,但是現在已經沒時間了,難道真的看著藤一娶索尼婭?落年絲毫不懷疑,如果在婚禮最後一秒她沒有出現的話,那傢伙絕對會難過到心臟病發死掉。

  落年冷靜下來跟黑貓說了說關於薩蒂帕帕落戒指的事,他們是一個整體,告訴他們是遲早的事,雖然和夜家合作之後,斯蒂芬和那什麼審判一族的人都不可能會輕易來犯,但是他們不能依靠別人,也要抓緊機會趕緊變強。

  黑貓眉頭擰了起來,“這麼說來,確實只有這個辦法了。不過,落落,你要親自和夜寒焰談還是讓左焱去?”

  “我親自去一趟。”落年道,這件事左焱去不行,她要的是在對方不過分榨取巴洛克王國的秘密和價值的情況下,夜家給予巴洛克一定的保護的互相占便宜的相敬如賓的合作,如果左焱去的話,夜寒焰那個猥瑣的大叔才不會給他面子呢,他可是商人,狡猾的大狐狸。

  果然,長著一張蘿莉臉就是容易占大叔的便宜!←挖鼻孔,為毛一副要去出賣色相的樣子?

  “夜寒焰昨天已經回法國了,似乎夜家一年一次的家族極其旗下家族的會議正在召開,這種時候,想親自見到那個男人很難的,落落。”黑貓道。

  夜家一年一度的會議因為旗下的附庸家族太多,所以會議時間通常最少會持續三天,會議內容十分嚴謹保護十分嚴密,在這個期間,根本不可能聯繫到那個男人吧,還是說他們家King已經和那個帝王熟到可以打擾到那種會議了嗎?如果是的話,那他得做好迎敵準備了!嗯,撓花他的臉!

  “我知道,給我準備飛機吧,雷雨一停就起程。”

  落年以為這種雷雨天氣來得快去的也快,但是沒想到這雨竟然下到第二天早上,五天的時間一下子就過了一天,已經沒有必要做再多的什麼掩飾了,時間很趕的落年趕在卡爾法起來給她做早餐之前爬了起來,給卡爾法做了碗面放在鍋裡溫著後便蹭蹭的跑了出去,沒有看到卡爾法站在三樓走廊上看著她跑出去的身影。

  那雙蕩起波紋的美麗的彷彿湖泊一般的眼眸。

  飛機在烏雲漸開的天際劃過,留下一抹白痕。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白館。

  “那小傢伙又跑出去了麼?”白展風從房裡出來,習慣性的彎腰手肘靠在白色的圍欄上看著一樓大廳裡的人,看到奧菲盤腿坐在沙發上臭著一張臉和對面的紅色一起打遊戲的樣子,再看索菲很安靜的在敷面膜就知道,那個總是讓白館很熱鬧的小傢伙又跑出去了。

  索菲一邊把綠色的海藻泥弄臉上,一邊抽空道:“白痴會長你又跑出來幹嘛?大姨夫走了麼?”

  索菲表示,他們家當家的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正常,好吧,雖然他一向就不怎麼正常,但是他還是惡意的想要把這幾天和女人每個月的那幾天放在一個水平度上,而且,他們家當家的本來就長著一張叫男人都想把他壓倒的受臉嘛。

  白展風只是看了索菲一眼,淺灰色的眼眸微微的彎起,“小白兔很大膽呢,都曠了幾天的課了,學生會懲罰辦的人也跟著曠工了麼?還是你們以為,我們很快要撤離這裡,所以就可以讓我的聖瑪利亞任人為所欲為了?嗯?”

  一句話,霎時叫下面的人動作都僵了僵,奧菲幾乎快得幾乎看不到停頓的手指驟然一頓,強者對壘絲毫必爭,就這麼一瞬間,紅蛇一腳把遊戲機裡的奧菲打敗了,只不過嘴角的笑容才稍微揚起那麼一點便被整個氣氛的突然轉變給搞得僵住了。

  氛圍很僵硬。氣壓十分的低。

  只有白展風一個人笑著,笑得傾國傾城。

  即使是索菲,也有些動作僵硬了起來,這是怎麼了心情變得這麼糟糕?明明大姨夫來的時候還滿心歡喜笑容燦爛來著,莫非……

  “難道白痴會長向巴洛克王國的求婚被對方拒絕了麼?”索菲眼睛一亮,手一抖,一坨黏糊糊的綠藻泥落在了邊上玩電腦的路易的手上,叫路易整個人氣的幾乎暴走,尼瑪個噁心巴拉的傢伙,他都說了最討厭綠藻泥這玩意兒了!

  “噗……”紅蛇一口水噴到對面的奧菲臉上,如同紅寶石般的眼眸瞪大的看著白展風,不是吧!斯蒂芬白向巴洛克王國求……不對啊,求婚?

  斯蒂芬白看向索菲,嘴角的弧度漸深,彎成月牙的眼眸卻睜開了一些,淺灰色的眼眸寒光凜冽,“呵呵……他們膽子大到叫我更想得到了,滋味一定很棒,唔,不管是牡丹還是那位幕後國王,都叫我更加的覺得欲罷不能了。”舌尖掃過下脣,抵在脣角,淺灰色的眼眸完全的睜開,呈現一種十分狹長到妖魅的弧度,如同矇著一層淺霧的湖面,叫人怎麼也不看不清裡面的景色。

  一瞬間,妖魅到極點,與此同時的是不斷上升的叫人覺得有些恐懼的變態指數。

  有時候“變態”這個詞,用在某些人身上,亦貶亦褒。

  糟糕了。

  紅蛇低下腦袋重新開始遊戲,擋住眸中閃過的幽光,看來是斯蒂芬白跟巴洛克王國提出了什麼邀請,但是被拒絕了,雖然以前牡丹也拒絕過斯蒂芬白的單子,但是顯然,這次才是真的把人惹毛,或者說,真的把這個人對落年這個既是牡丹又是King的人起了興趣。

  這可真是糟糕透頂。

  另一邊。

  不同於那邊的陰沉,法國這邊天氣晴朗,是個適合出門的日子。

  買了個大大的平光眼鏡戴上,遮住漂亮的眼眸和大半的面容,落年便開著車子往那座開會城堡駛去。

  她嘗試給夜寒焰的手機打電話,結果接的人是染墨,一向貼身保鏢般跟在夜寒焰身邊的這個人表示夜寒焰現在正是急忙碌的時候,沒時間跟她說任何的事,讓她有事先到那邊去等。

  落年表示有點理所當然的不爽,但是為了巴洛克王國,她可以做的事有很多,當然也能忍耐很多的事。

  是之前開宴會的那個大城堡,夜家的家族會議每一年都在不同的地方舉辦,會給來自世界各地的追隨者準備房間、事物,他們也可以帶上家室過來一起遊玩,只是不能在會議期間喧嘩打鬧。

  所以理所當然的,城堡裡人很多,那麼大的大鐵門和城堡大門的間隔距離,有幾個男女在繞著三塊大花壇騎馬,遠處的草坪和綠湖處也有一些人在談笑宴宴,看起來熱鬧的不得了。

  淡青色的大鐵門出安裝了許多高科技的東西,紅外線和監控器是最基本的。

  “你是誰?”無人看守的鏤空鐵門上的掌紋密碼以及按鈴處傳來一道冷硬的男聲,落年看著上面的紅點,知道那是臉部掃描儀,三兩下就可以把是誰給檢測出來,當然,這玩意兒不是神器,的出來的東西也只是她願意給別人看到的東西。

  “請幫我聯繫染墨先生。”落年道,沒辦法,她不是夜家的人,巴洛克更加不是夜家旗下的家族,所以要進去不是那麼簡單的。

  對方很快得出了這個人是誰的結果,注意到上面有一則是他們當家的的心上人,可能是未來主母,但是又被長老團排斥,所以想了想也沒有立馬趕人,而是讓落年在那裡等著,他們去跟染墨示意一下,畢竟現在正在開會中,也只有詢問他們當家的身邊的人來看看要不要把人放進來了。

  落年靠在車身上等著染墨的放人令,那邊騎馬的幾個少爺小姐似乎注意到了她,騎著馬兒就跑了過來。而就那麼恰好,這群人中有好幾個是當初在鴻門宴上見過落年的,並且因為夜寒焰卡爾法和奧菲的原因而對她印象深刻。

  “是你!”穿著騎馬裝戴著紅色帽子的女人驚訝的出聲,她是當初被卡爾法弄掉了眼睛的那個女人的朋友,只不過因為嘴比對方慢了一步,所以反而得救了的傢伙,她怎麼也沒想到,竟然還會見到這個讓人嫉妒的女人!

  “竟然有人在這種地方停車?你認識她嗎?納芙?”一個褐色短髮的少爺道。

  納芙打量了落年好一會兒,不確定落年現在到底是什麼身份,畢竟有了之前那幾個人的教訓在那裡。

  “之前見過,但是……”她的目光忽的掃過一邊騎著一隻棗紅色馬的女人,“因為她和夜當家關係不一般,我不敢隨意搭訕也不太熟,不過真奇怪啊,她好像已經選擇捨棄夜當家加入斯蒂芬家族了啊,怎麼會在這種時候跑到這裡來?該不會是……”話沒說完便收住了,但是引導的種子卻已經埋了下去。

  果然,她看到那一向一張死人臉的女人眉頭皺了。

  哈哈,喜愛的情人對上長老團挑選的未婚妻,不管怎麼鬧,誰勝誰負還是兩敗俱傷,都與她沒有損傷。既然兩個人都擁有叫人羨慕嫉妒的東西,那麼為了那個男人付出點代價,終歸是理所當然的吧。

  那邊。

  染墨把來通報他的人打發走,看了眼緊閉的會議大廳門,靠在墻上,輕輕闔上眼簾吧,沒有要做什麼事的樣子。

  墨染站在另一邊,看到來人身影消失在拐角,安靜的走廊裡響起他的聲音,“落年小姐到這邊來了,為什麼不讓她進來?”

  “我沒有不讓她進來,只是讓她等著罷了。”

  “等什麼等,外面馬上就是大中午了,人家呆在外面不熱啊。而且,當家的明明吩咐過你,落年小姐來電話的話立馬通知他的,現在落年小姐還來到門外了。”墨染完全不理解自家哥哥的想法,都說雙胞胎應該最了解彼此了,可是兩人從小染墨想的就比他複雜,像馬克說的,他墨染就是個話少的二愣子,對主人言聽計從。

  染墨看了他一眼,沒動作。

  “你不去,我去。”墨染覺得落年很好,夜寒焰喜歡她,那他也喜歡她。

  “站住,不準去。”染墨眼眸冰冷,不容置疑。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6 06:22 PM

第三十三章    馴服在身下

  墨染眉頭皺起,“為什麼?”他完全搞不懂染墨到底在想些什麼。

  “別忘記今天來這裡的還有些什麼人。”染墨眼眸微涼的道,“說到底,她不是艾比瑞家族的人,身份也只是巴洛克王國的殺手,什麼後台什麼家世什麼資本都沒有,怎麼配得上當家的?”

  “染墨!”墨染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驚訝自己的哥哥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以他們夜家,他們當家的,根本不需要所謂的錦上添花,只需要他喜歡就夠了。

  “長老會雖然沒有實權,但是在夜家卻頗有分量和威望,雖然都是一群頑固的傢伙,但是不可否認他們是對夜家忠心耿耿的人。她當初跟著斯蒂芬白的人離開你又不是不知道,看到的人又是何其之多,現在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別人會怎麼看?長老會又會怎麼看?”染墨眉頭皺起道,他早就對落年心有排斥,她對他們當家的影響太大,又和斯蒂芬家族的人曖昧不清,處處留情,幾次都讓他們當家的或喜或怒,危險,實在太危險了,他想總有一天,他們當家的一定會因為她而做出什麼讓人擔驚受怕的事,如果不及時制止的話。

  墨染徒然噤聲。就算他是個話少的二愣子,也不代表是個白痴,染墨話裡的意思,也聽出了個大概。

  但是,就算如此,也不必……

  墨染看了看窗外明媚的天空,萬里無雲,越發臨近中午,天氣就越發的熱了起來。

  “不管這一次她到底是為了什麼千里迢迢跑過來,但是終歸肯定什麼好事,至少不是會對我們當家有多好的事。”染墨又靠回牆上,抱著雙臂道,“要打斷我們當家的的會議,讓我們當家的這麼在意,至少,要付出相應的誠意才行。”

  炙熱的太陽漸漸的移至頭頂,熱辣辣的讓身體冒出一滴滴的汗水。

  落年靠著車子一直站在原位,漂亮的紅發閃爍著金色的光暈,很是漂亮。

  古樸的鏤空鐵門內,騎著馬的少爺小姐們來了又走,走了又來,目光轉動,紛紛猜測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然後漸漸的得出一個結論,看著落年的目光也變了又變。

  劉海擋住落年純黑色的眼眸,她不是傻子,很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距離那個守門人說去通報一聲到現在已經過去將近一個小時了卻沒有絲毫動靜,也沒有見誰來趕她離開,也就是說,要她等著,等到太陽轉到頭頂,火辣辣的叫囂著中午12點到了。

  染墨對她一向有幾分不滿她當然清楚,畢竟換做誰遇到像落年這樣身份這樣狀態的人都會有幾分不滿的,落年雖然有點不耐煩,但是卻也沒有非常生氣,刁難人這種東西,誰沒有有意無意的做過,只要沒有太超過,落年還是很大方的,只要沒太超過。

  太熱了,落年準備到車子裡去等,只是還沒來得及進去,馬蹄聲踏踏的響起,那群回去吃了午餐又過來的人終於閑不住的過來了。

  有些人天生就喜歡打壓別人抬高自己。在有錢人中更是如此。

  “哎呀呀,這個不是那位被寵著愛著的小姐麼?怎麼?難道被斯蒂芬家族的人玩厭拋棄了,又想著跑來找夜當家嗎?”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看了眼夜寒焰的未婚妻,扯著嘴角諷刺出聲。

  落年腳步頓了頓,沒有理會。

  “欸,別急著跑啊,這是被戳中了傷口沒臉見人了吧?哈哈,你還有臉到這裡來,難不成你以為我們夜當家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看到這位了嗎?這才是有資格成為夜家主母的人,也是長老會千挑萬選出來的夜當家的未婚妻。”

  落年正準備彎腰進去的身子徒然頓住,眉頭微微的擰起,轉過頭看向那個女人指著的女人,只見她騎在一隻棗紅色的馬上,身上穿著紅色的騎馬裝,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帽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五官十分的美麗,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起來十分的冷艷高貴,和其他人不管在氣質還是氣場上都有明顯的差距。

  褐色的眼眸和純黑色的眸子對視著,一雙冰冷無波,一雙幽深如淵。

  落年注意到,那雙眼中雖然冰冷,卻只是帶著幾分審視,並沒有所謂的厭惡嫉妒。

  眉梢微挑,落年明白了,這傢伙不喜歡夜寒焰啊,真是新奇了,夜寒焰雖然不是萬人迷,但是卻也是極其容易吸引到異性的人物,怎麼偏偏這個未婚妻……

  腦中徒然滑過一抹流光,落年恍然大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夜寒焰才對長老會那些老傢伙的私自給他找了個女人還冠上了未婚妻的名號這件事顯得頗為寬容吧。

  落年率先收回眼眸,正想要進去車子裡吹冷氣,卻不料那個女人卻突然出聲了。

  “把門打開。”聲音冰冷,那女人高貴冷艷又高傲的出聲,他們都知道,聲音會傳進接收器,傳送到控制室。

  一群人頓時露出幸災樂禍的眼神,這下有熱鬧看了吧。

  “伊彌小姐,可是……”監控室裡的人的聲音透過器械傳了過來。

  “囉嗦,快點。”手中的馬鞭啪的一聲抽在接收器旁,冷厲破空的聲音叫監控室的人頓時額頭一片冷汗,面面相覷後趕緊又去通報了。

  作為被長老會挑選出來的未來主母,這個女人無論在家世還是自身實力上都是極其傲人的,而且和他們當家的關係似乎又不錯,很有可能真的是他們的主母,當然不能怠慢。

  或許是因為伊彌的原因,大鐵門不一會兒真的緩緩的開了,落年不客氣的就邁著步子走了進去,還沒走幾步便被擋住了。

  帶著幾分帥氣的美麗女人騎在馬上,側著馬身,貼身的紅色騎馬裝十分的耀眼,她居高臨下的看著落年,艷薄的紅脣輕輕的開啟,“會騎馬嗎?”

  落年推了推有點過大的眼鏡,“一點點。”

  伊彌冷冷的看著落年幾秒,然後對她身後的一個男人示意了下,男人立刻騎著馬轉身離開,不多時便又跑了過來,只是此時手中已經多了一條韁繩,牽著一匹白色的馬匹走向了落年。
 
  落年接過韁繩,伸出小手摸了摸白色的馬頭,馬兒親昵的蹭了蹭落年的手,不見絲毫暴躁和驕傲,叫伊彌冰冷的眼底滑過一抹驚訝。

  這是和夜寒焰的馬一起的,是夜寒焰的黑馬的伴侶,說兩匹馬在送來的時候就是一起的,一直都形影不離,也只對彼此親近,脾氣也簡直就如同帝王帝後一樣驕傲凶悍,除了夜寒焰能騎之外根本沒有誰碰得了,被馬場的人戲稱說不定只有夜寒焰的老婆才能碰得了那匹母馬。

  伊彌是個非常喜歡騎馬的大小姐,和夜寒焰關係也是青梅竹馬,這匹馬也是她跟夜寒焰一起來過這邊馬場好幾次才終於能稍微碰碰,但是騎就不可能了,上一次差點沒把她摔下來,要不是夜寒焰動作快的話。

  伊彌本來是想讓他隨便牽一匹出來,哪知那傢伙竟然把這匹驕傲的雌馬給牽出來了,難不成以為她是故意要刁難這個少女,所以故意的?

  瞥了眼那男人,冰冷的眼神驟然叫那男人臉色變了變,垂下了腦袋。

  伊彌收回目光落在落年身上,下顎微抬,宛如女王,“跑一圈。”

  “好。”落年目光掃過這匹馬的肌肉骨骼,眼中滑過讚賞,好馬!她喜歡賽車,喜歡各種極限運動,也喜歡騎在馬上那種彷彿要飛起來的馳騁感,只不過,這只是雌性啊,“不過,我要換一匹。”

  “這匹馬很好。”伊彌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蹙,道。這可是被稱為“Queen”的馬。

  “我知道。”落年身子一翻,輕易坐到了馬上,拉扯著韁繩往方才男人牽馬來的方向跑去,“我去換一匹,你等等。”

  後面的人看著落年的背影面面相覷,最後得出伊彌果然是要給那傢伙好看的結果,在他們眼裡,夜寒焰就是個只要是女人都會想要得到的比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男人都要優秀的男人,伊彌從小和夜寒焰一起長大,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他?所以肯定是要給落年教訓的。

  因為兩匹馬所被飼養的地方和其它馬不在一個地,所以他們根本不知道落年身下騎著的不是普通的馬,畢竟白色的馬匹,他們之中有很多,牲畜長得又都差不多。

  “切,不自量力,她怎麼能跟伊彌相比,伊彌一定要狠狠的教訓她,叫她知道什麼叫平民和貴族的差距,還妄想攀上高枝,嗤,平民想要進入上流社會,唯一的方法就是去投胎,否則永遠都是滿身平民窮人味。”那個女人扯了扯嘴角有些諂媚惡意的道,頓時叫邊上一片嗤笑。

  伊彌放開韁繩低頭整理自己的袖口,聞言只是微微的頓了頓,表情依舊冰冷,“上流社會的人想要成為貴族唯一的方法也是投胎,否則永遠都是滿身拜金暴發戶的臭味。”

  正在嘲笑的人臉色驟然僵住,氣氛一瞬間變得古怪尷尬了起來,那個女人手指收緊,臉色難看的垂下腦袋不再說話。

  那邊,落年騎著Queen進了馬場,剛從馬背上下來,Queen就自顧自的走向了另外一個比這個小上一些的矮屋裡,落年目光掃過馬場內飼養的一匹匹馬們,沒找到自己想要的,看到Queen的動作便邁著步子跟了過去,她想那邊應該也有養馬,事實證明,確實有。

  純黑色的眼眸微微的睜大,落年驚訝的看著和Queen相親相愛的那隻黑馬,渾身都是黑色的,皮毛油光滑亮,身材高大,目光顯得犀利而高傲,和那些普通馬兒不管在氣勢還是氣場上都有種巨大的詫異,就彷彿,他真的是王一樣。

  它看著落年,落年看著它,一瞬間彷彿有種看不見的東西在傳遞著。

  真、真是一隻漂亮的馬!而且是雄性的!決定了,就要它了!

  “誰在裡面?”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飼養員走了進來,看到落年,以為是這幾天住在城堡裡的客人,連忙道:“這馬不能隨便動的,要騎馬的話,請到那邊去挑。”

  落年在飼養員驚恐的目光下走近那匹比她高了整整半個人身的黑馬,伸出手,黑馬出了一口氣,低下高傲的頭顱,任由落年撫摸。

  因為她的老師特殊身份和能力的原因,落年的動物緣很好,但是也僅限於草食動物,她畢竟不是藍影,否則上一次的夜狼群就不會攻擊她了。

  飼養員驚呆了,呆呆的看著落年騎在高大的駿馬上一步步宛如凱旋而歸的女王一般走了出去,咕咚一聲用力的咽了口口水,不、不是吧?!那……那是King啊!除了夜寒焰之外誰都沒法靠近,連他們餵食都要遠遠的把東西弄進槽裡的驕傲又凶殘的King啊!更重要的是,Queen竟然不吃醋嗎?!

  那邊,看到落年騎著黑馬King出來的人,同樣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他們可以分不清Queen,但是絕對不會認不出King,因為那是整個莊園馬場內唯一的一匹純黑馬匹,而且不管在哪一方面都叫人印象深刻!

  那是夜寒焰的馬啊!

  即使是伊彌都不由得驚呆了。

  不、不會吧!她連靠近一步都不行的King,竟然被這麼個看起來小小的少女給馴服了嗎?這麼一點時間?不是吧?開玩笑的吧喂!

  “吁……”落年韁繩一拉,King聽話的停了下來,落年看向目瞪口呆的把冷艷形象都拋飛到天邊的伊彌,“怎麼?不是要跑嗎?”

  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她難道不知道她騎的馬竟然是夜寒焰的嗎?!

  好一會兒,伊彌才緩緩回神,冷艷著一張臉,目光複雜的掃過落年,怎麼看都沒看出哪裡有可以媲美夜寒焰的氣勢震懾住這匹野性難訓的馬,但是事實卻已經如此,難道這女孩還有其它她還沒探究出來的東西麼?嗯……怎麼辦?有點好奇了。

  “跑。”伊彌冷冷的道,小跑著往跑馬區跑去,落年跟了上去,反正現在似乎會議還沒結束,就算進去了她也不能闖進會議大廳去喊人,就陪這女人玩一玩好了。

  後面的人瞪了半天才緩緩的反應過來,“不、不是吧?!剛剛那是……是我看錯了嗎?”那不是很多優秀的男人都想嘗試騎上去的馬,但是都沒辦法的馬嗎?怎麼可能就被一個小鬼還是女孩子給騎上去了?

  “……這麼多人都看到的話,應該不是看錯。”

  “……”

  而此時,今天上午的會議終於告一段落,城堡一下子熱鬧了起來,也有人看到了這邊的動靜,朝幾人招手,於是很快知道了King竟然被一個女孩子馴服的事,叫不少人驚訝又好奇的往跑馬區跑了過去,想看看到底是什麼女人這麼厲害,連夜寒焰的馬都能馴服,連夜寒焰的馬都敢騎。

  “怎麼了?”一身純黑色昂貴的純手工西裝貼體修身的裹著頎長健碩的身材,一頭過耳微長的烏髮,刀削斧刻一般冷酷帥氣又不失精緻漂亮的男人看著一群人都往城堡外跑,好看的挑了挑眉。

  一個經過他身邊的男人連忙停下也想過去看熱鬧的腳步,“那個……聽說有個女孩子馴服了您的馬,正在跟潘納西雷格大小姐比賽,大家都很好奇,所以……”

  嗯?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睜大些,King被一個女孩子馴服了?這不可能吧?自從收到這兩匹馬,他一直都放任著其它想要嘗試馴服他們的人去嘗試,因為他也很好奇會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夠馴服King,哪個女人能夠馴服Queen,但是一個女孩子馴服King?這真心不可能才對啊,因為Queen占有欲很強,靠近King的女人不是蹄子伺候就是口水伺候,King也不讓女人碰。

  所以,不得不說,夜寒焰也好奇了。

  “我們也去看熱鬧。”夜寒焰跟後面的兩人道,邁著步子跟了過去。

  後面的染墨和墨染對視了一眼,不知道為毛,有種相當危險的預感。

  跑馬區是湖邊的巨大草坪,區內被安置了一些跨欄、長條花壇等等供馬兒跳躍和增加難度的東西。

  落年和伊彌在起跑點,四周圍了不少看戲的人,一雙雙目光都盯著落年直看,落年慶幸自己戴了眼鏡。

  前面的人手中的信號槍一按,砰的一聲,起點處的兩匹馬頓時如同離了弦的箭往前快速的跑去。

  馬匹奔馳,人一下下的跟著跳動,每一下都感覺彷彿要飛起來一般,風刮在耳邊,及腰的長髮被拂起,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金紅色的光影,奪人眼球。

  夜寒焰到來的時候,落年恰好到達第一個跨欄處,黑色的駿馬躍起,上面的人兒紅髮飄揚,嘴角勾著一抹肆意自信的笑,宛如掌控著一切的王,尊貴而望塵莫及,叫他眼眸微微的眯起,有一瞬間的茫然出神。

  染墨和墨染對視了一眼,終於知道那種危險的感覺是從哪裡來的了。

  伊彌的技術很好,即使身下的馬兒比不上King優秀,但是在她手下還是跑得很快很有技巧,輕易的便跨過一個個障礙物,和落年並驅而跑著。

  “你很不錯。”伊彌看向落年,嘴角似乎微不可查的柔和了一些,她喜歡馬,喜歡自由的感覺,同樣喜歡讓她感覺這個人很自由的人,夜寒焰是一個,他自由的像誰也抓不住的風;斯蒂芬白是一個,他自由的像把世界當成玩具喜歡搞惡作劇的孩子,而兩人相同的構成他們自由的原因,是因為無與倫比的背景和無與倫比的強大,可是這個少女不同,她的自由也好像和其他人的不同,她的自由……

  嗯,暫時想不到詞彙來形容,很獨特,又莫名的叫人覺得很親切,彷彿自己也可以像她一樣,不像夜寒焰和斯蒂芬白那樣的遙不可及,她只能羨慕卻怎麼努力也到達不了。

  落年扭過頭看她,嘴角揚起一抹理所當然自信非凡的笑,“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伊彌眼眸微瞪,被這少女的厚臉皮給驚了一驚。

  “我說啊——”聲音戛然而止,伊彌臉色驟然一變,身下的馬前肢突然一曲,整個馬身往前栽了去,伊彌整個人由於慣性整個人被往前甩了去,臉色被嚇得蒼白,身子失重的感覺和人求生的本能叫她雙手在空中揮動,彷彿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可是這裡距離人們有好幾米遠,就算是夜寒焰也不可能一瞬間衝到這裡來救她。

  完、完蛋了!

  “啪!”的一聲響,手腕被誰一把握住了,伊彌瞪大了眼睛看著上面的少女,她紅髮飛揚,陽光在她背後,金色的光暈籠罩著她,叫人看不清面容。下一秒一陣天旋地轉,手腕被用力的一扯,等她回神,自己已經坐在了落年身前,下面的正在減速跑著的King,背後的溫度叫她一瞬間覺得炙熱無比,微微的紅了雙頰。

  變故發生在一瞬間,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一切也已經落幕了。

  “天啊!”驚叫聲響起。

  “伊彌小姐!”

  “沒事吧?!怎麼回事?!伊彌小姐!”

  “……”頓時人們涌了進來,臉色各異。

  “踏、踏、踏……”馬蹄聲變得緩慢到漸漸停下,落年從馬背上翻下後King立刻就不安分的想要把伊彌給甩下來,落年連忙伸手把伊彌扶著讓依舊還蒼白著臉色的伊彌給扶下來,就算身份地位再不一般,伊彌終歸也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被嚇到也是理所當然的,又不是什麼人都會去學武藝去飛檐走壁。

  “沒事吧?”落年扶住有些站不穩的伊彌。

  伊彌搖搖頭,看著落年目光有些躲閃,聽到後面的動靜回頭,看到她的馬正躺在地上悲鳴,怎麼也站不起來,臉色驟變,“伊麗!”

  場面喧鬧不已,各種虛偽的關心圍繞著伊彌,落年那邊反而清淨了。

  “你是來找我的?”腰上忽的多了條手臂,身子被摟進了一個懷中,性感磁性的男低音在耳邊悄悄響起,一嗅味道就知道是某個猥瑣的美大叔。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6 06:25 PM

第三十四章    魅惑

  落年一手肘撞在男人的小腹上,男人腰彎了彎,卻沒放開她,溫熱的氣息灑在耳邊,顯得更加的曖昧非常。

  男人很高大,落年被摟在懷中可以為她擋住任何一絲風暴,可靠的宛如最堅實的避風港。

  只是落年從來不是需要避風港的人,比起其他人給予的東西,她更喜歡靠自己的雙手流血流汗得來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感覺那真的是屬於她的,不會拋棄她,也不會輕易被別人奪走,而她也會拼了命的去守護。

  就像巴洛克王國。

  感覺到落年身上氣場一瞬間的改變,夜寒焰也察覺到了落年這一次是真的有要事,而且稍微猜想一下,就知道應該是跟巴洛克王國有關的,因為迄今為止,能夠讓落年這樣認真的,除了真一之外,便是巴洛克王國了。

  他站直身子,放開落年的腰,“到屋裡去吧。”

  沒有牽手,因為他在這一刻和接下去的一小段時間裡,要把她當成同等地位和身份的人來對話,他想這也是落年想要的。

  落年跟在夜寒焰身後,眼角掃過夜寒焰身後的染墨,冰冷的,叫染墨臉色微變,垂下腦袋避開落年的目光。

  一直悄悄注意著落年的夜寒焰又怎麼會沒注意到這一點,琥珀色的眼眸微眯,眼底滑過一抹危險。

  進入古樸而華麗的城堡,落年被帶進了空曠寂靜的議事廳,染墨和墨染守在門外。

  “說吧。”給落年倒了一杯水,夜寒焰坐到落年對面的沙發上,中間隔了一張玻璃桌。

  落年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把包裡的一份合同拿了出來,推到他面前,完全一副公式化的表情,“這是夜家和巴洛克王國合作的和約書,雖然覺得有點奇怪,巴洛克王國畢竟是完全處於黑暗界的存在,合約書什麼的也完全不具有什麼法律效應。”不過如果合作對象是這個有著一半軍人血統的帝王的話,就不一定了,畢竟黑暗世界也有黑暗世界的規矩,只要夜寒焰願意,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的。

  夜寒焰伸手拿合約的手一頓,琥珀色的眼眸滑過一抹驚訝,“巴洛克王國和夜家的合作?”

  不得不說,夜寒焰真的有點驚住了,對於巴洛克王國,就像斯蒂芬白對它的好奇和欣賞,他也同樣如此。

  一個在八年前崛起的一瞬間就引起了界內激烈反應的奇特家族,沒有任何猶豫的拒絕了依附夜家和斯蒂芬家族這條可以讓他們平安快速成長的通道,這在如今的夜家和斯蒂芬家兩家獨大的世界局面中,無疑就是一棵小草想在一棵棵遮天蔽日的森林中破土成長,所以他和斯蒂芬白都很默契的沒有出手,有趣的看著這顆小草能成長到什麼地步,看著它在成長初期遭受一系列的打擊,然後在暴風雨中搖晃的成長成一棵小樹。

  兩個人在覺得有趣和不可思議的同時,也在不知不覺中產生了點爹娘看著兒子長大,時不時總要看兩眼,看它是死是活的感覺,當然,這種感覺造成的行為也僅限於稍微留點注意給它罷了,這也是為什麼斯蒂芬白有事沒事老喜歡往巴洛克王國下單的原因吧。

  一個特殊、獨立、堅強而奇葩的存在,如今竟然會提出跟他們夜家合作?出現什麼狀況了吧?

  思及此,夜寒焰的表情也稍微的認真了一些,他把合約書放在一邊,交疊起雙腿,一如既往尊貴而美麗。

  “合約書這種東西就像你說的,沒有一點兒用處,我只要聽重點。”

  落年也猜到了這傢伙不好對付,要占他便宜其實也沒那麼容易。

  “巴洛克王國被人盯上了,我們還不夠頑強,需要足夠遮天蔽日的大樹的保護。”落年也不拖拖拉拉的直接一句話概括這一次的主要行動目的。

  “被誰盯上了?”夜寒焰腦中沉思,食指和拇指輕輕廝磨著,竟然除了斯蒂芬和夜家之外,還有人能夠對巴洛克王國這樣性質的存在產生威脅嗎?

  “不知道,但是跟薩蒂帕帕落戒指有關,你要的那枚戒指現在在希格勒司手上,還用了一種特殊的鎖物方式鎖起來了,我已經試過了,用強硬手段取的話,那枚戒指會跟著一起壞掉。”

  夜寒焰眼眸一眯,是了,絲迪卡羅斯家族特有的祖傳的鎖物方式……奇怪了,圍繞著薩蒂帕帕落戒指的事情好像越來越多了,他和斯蒂芬白只知道黑指屬於夜家,白指屬於斯蒂芬家,兩枚戒指的存在和歸位關乎兩家的生死存亡,這樣的話無疑使得夜寒焰和斯蒂芬白極感興趣,對那戒指的秘密也極度好奇,所以兩家迄今為止才花費了那麼人力物力去尋找,然後莫名其妙的,就變成了如今兩家所有人都如此看重戒指的原因,好像變成誰比誰先找到戒指,兩家誰更強大的持續了上百年的鬥爭就能分出勝負了的比賽。

  只不過一次兩次費勁千辛萬苦找到的卻都只是假戒,斯蒂芬白的耐性越磨耗越小,上一次白指好不容易出現卻又失蹤,抓住卡爾法的時候他才說斯蒂芬白忍不住了。

  薩蒂帕帕落戒指的秘密和存在,到現在牽扯出來的事情,看似散亂沒有交集,可是仔細想想的話,還是可以得出一些怪異的聯繫的。

  “薩蒂帕帕落戒指又和巴洛克王國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盯上巴洛克王國?”夜寒焰眉頭微微擰起,好像問題很多啊。

  落年又怎麼會不知道問題很多,但是現在她自己對那些都一知半解,要她解釋起來真是一個頭兩個大,真心不想說這些。

  “總而言之,巴洛克王國想要和夜家合作,不是依附和不是歸屬,只是相互利用的合作。”落年避開那些叫人頭疼的問題回到重點。

  “怎麼看都是夜家在吃虧。”夜寒焰看著落年,琥珀色的眼眸如鷹般銳利,琥珀般透徹美麗。

  只是合作的話,確實是夜家在吃虧,夜家勢力那般龐大,巴洛克王國與之相比就是一個乒乓球和一個籃球相比那樣的差距,巴洛克王國做的是殺人生意,裡面最多的是雇傭兵、殺手、特工、神偷之類的成員,而這些,在這樣龐大的家族裡根本不缺,合作什麼的除了掛個名號在那裡叫人驚訝一把之外,根本沒有太多的實質用處,而夜家卻還要出動一部分勢力用作保護巴洛克,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的差距,永遠都是巨大的。

  “我知道你們吃虧。但是也不是沒有一點兒好處的不是嗎?至少你們也忌憚著巴洛克王國偏向斯蒂芬家族,打破現在兩家鼎立的局面不是嗎?”染墨都因為這一點兒把她關在門外想給她點教訓了。落年沒有絲毫退讓的道。

  “但是打破平衡也不是我們要的。”夜寒焰同樣沒有絲毫退讓,他們現在談的是公事,而且是十分重要的公事,兒女情長什麼的……看落年那副公式化冷冰冰的表情,越看越不爽,越看越不想順她的意,哼。

  斯蒂芬家和夜家打鬧那麼久競爭那麼久,說起來要真的打破平衡,兩家還是頗有顧慮和不捨的,就像一直勢均力敵的對手,要是真的把對方弄死了,會感到悵然若失人生無趣一般。

  落年眼眸一眯,“你不願意?”

  夜寒焰身子往後靠去,雙臂張開靠在沙發背上,顯得狂放,琥珀色的眼眸看著落年,“這就得看巴洛克的誠意如何了。”

  為了落年吃點虧沒問題,但是在夜寒焰看來,落年和巴洛克王國是分開的,就算她是牡丹,也不過是巴洛克王國旗下的一個殺手,讓巴洛克王國倒下,然後在把落年弄到身邊來,怎麼著也比讓她在巴洛克王國待著為人家賣命來的好。

  夜寒焰其實就是想逼巴洛克把落年推到夜家來,不過聽在落年耳裡,卻成了另一種目的了。

  “誠意?”落年站起身,繞過桌子,看著交疊著雙腿,顯得張狂的坐在沙發上的帝王,走到他面前,純黑色的眼眸微眯,一瞬間妖媚的如同妖精,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猶豫的勾著他的脖子坐到他腿上,“誠意這種東西……我都親自來這一趟了,難道還不夠?”

  沒想到落年會突然這樣,夜寒焰怔住,下一秒眼眸眯了起來,顯得十分危險,“你幹什麼?”

  “呀啦,你不喜歡?”下身緊貼著他的小腹,落年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下面的溫度,只需要稍微點點火,就可以燃燒起來了。嘴角勾起一抹夜寒焰從來沒有見過的妖嬈弧度,小白兔不再是小白兔,也不是單純的大灰狼,根本就成了誘惑人獻出生命的妖精。

  白皙的雙手抵在男人的胸膛,手指輕輕的彈琴般的彈動,每一下都帶著電流,一縷縷的衝進心臟,叫男人身子微僵,比任何都要誠實的【嗶——】很快起了反應,就抵在那柔軟誘人的地方。

  “你在色誘我?為了巴洛克?”夜寒焰沒有動,任由落年在他身上煽風點火,眼眸微暗,更顯危險。

  “你可以當做我是喜歡你。”落年看著男人道,殊不知這在男人耳裡卻成了,她不喜歡他。

  男人是不能在這種事情上激的,特別那個男人還是那般驕傲強大不曾失敗過的存在。

  一把握住落年的手,身子一翻,一陣天旋地轉,落年已經被壓在沙發上,上面是男人帥氣又漂亮此時卻顯得有些陰沉難看的面容,“你為了巴洛克王國來色誘我?”

  落年眉梢微挑,沒有說話,其實她才沒想這種這種東西呢,她現在又不缺合作者,斯蒂芬白那傢伙帶著信誓旦旦的保證的邀請函不是還在巴洛克放得好好的麼?只不過是她莫名的就想要這麼做來著,這男人不是喜歡對她動手動腳嗎?怎麼這會兒這麼生氣的樣子?

  落年的沉默被盛怒的男人當成了默認,更加叫男人怒火加劇,只見他猛然低頭,惡狠狠的吻住那張總是說出讓人惱火的話的嘴,不對,根本不是吻,就像在發泄怒氣般的啃咬著,落年被咬得眉頭皺起,下一秒便不甘示弱的咬回去,瞬間血腥味彌漫在口腔。

  夜寒焰琥珀色的眸子一眯,落年純黑的眼眸同樣一眯,一瞬間硝煙彌漫,彷彿要把對方咬死似的相互啃咬著。

  落年很不爽,尼瑪真當勞資沒脾氣啊!在艾比瑞家族被希格勒司威脅就算了,千里迢迢趕到這裡來,被人關在門外曬太陽,還要聽那些聒噪的女人唧唧歪歪個不停,好不容易見到這個大BOSS竟然還要被咬,尼瑪怒火不來則已一來就如火山爆發,特麼勞資咬死你!

  怒火夾雜著委屈,口中血腥味彌漫,落年一邊凶狠的咬著男人,一邊卻不由得紅了眼眶,叫上面的男人動作徒然頓住,脣與脣分離了開來,他俯視著她,看到那微紅的眼眶,一瞬間揪疼了心臟。

  “怎麼了?”夜寒焰一直都知道落年不是個鋼筋鐵骨的傢伙,她冷酷無情卻不冷血,她有她在乎的東西,有弱點,有軟肋,但是這不代表她不堅強,這個少女固執的犯蠢,卻也叫人覺得無比可愛。

  “沒事。”落年推開男人,坐起身背對著男人,垂下腦袋扶額嘆氣。

  心臟跳得很快,眼眶熱熱的,就算一直都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不得不承認,落年覺得自己真的被逼到了,因為不是因為自己太弱小,而是巴洛克王國太稚嫩,才八年的時間成長的小樹,怎麼可能抵擋得了那種專門朝它們襲來的狂風驟雨?她想要巴洛克王國變得堅固獨當一面,可是他們卻不願意再給巴洛克一點點成長的時間,真的只要再幾年,巴洛克王國一定會變得更加的強大!

  可是……

  他們毫不留情。

  莫名其妙的成為什麼繼承人候選,被莫名其妙的人框架住未來逼迫著往某一條路上走,為此她失去了多少家族成員?被一枚莫名其妙的戒指威脅卻毫無招架之力,她的驕傲彷彿被踩在腳底,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彷彿都被一筆勾銷不起眼,只有那什麼薩蒂帕帕落戒指繼承的東西是珍貴的。

  她滿腹憤怒和委屈,可是她是King,她不可以崩潰不可以衝動不可以任性,在面對那樣神秘未知卻絕對強大的敵人面前,也沒有任何的資本,她不像夜寒焰和斯蒂芬白,有強大的實力的同時還有強大的後盾給予他們任性放肆的資本,她的巴洛克王國甚至還需要她的保護,必須冷靜下來尋找對策,拼了命也要保住她的巴洛克。

  巴洛克王國在成就了她的同時也羈絆住了她的自由。

  一邊痛苦一邊幸福。

  人生卻本就如此。

  深深呼吸,平穩下一瞬間涌起的情緒,落年站起身,平靜的看著夜寒焰,“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就不勉強你了,再見。”

  說罷扭頭走人,只是還沒走出兩步,手便被拉住了,她回頭,便看到夜寒焰神色複雜的看著她,“誰在逼你?”

  落年眉頭一蹙,想要甩開他的手,只是甩了兩下沒甩開,“與你無關。”

  “到我身邊來,你想要的都可以得到。”夜寒焰到現在都沒搞懂,巴洛克王國有什麼好,就算它成長的再好,也不過是一棵還尚稚嫩的樹苗,遇上某些強大的對手,很可能會被連根拔起,可是她現在做那麼多,到底為什麼?

  落年臉色驟然陰沉下來,“你在施捨我?”

  夜寒焰眉頭同樣蹙起,落年情緒不太對勁,“這不是施捨。”

  只是想要和她在一起罷了,她難道感覺到嗎?她已經被巴洛克牽絆住了,她的實力強大,甚至可以和他打成平手,而她強大的實力在還尚稚嫩的巴洛克王國中,除了被拖累還能如何?像現在這樣為了它勞累奔波?

  “閉嘴!”落年猛然甩開他的手,目光冰冷,胸口劇烈起伏,拳頭緊攥,“沒錯,巴洛克王國是比不上你夜家,那又如何?如果你們沒有百年基業,如果你們沒有祖先一代代積攢下來資本,你們今天憑什麼高高在上把人踩在腳下?!靠你們自己努力平地建造一個帝國的話,巴洛克王國不會輸給你們,絕對不會!”

  “落落……”

  “別跟我說話。”落年打斷夜寒焰的話,她知道自己在遷怒,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她在嫉妒在憤恨,夜寒焰卻成了她發泄怒火的出氣筒,是她過分了。

  夜寒焰不是傻子,他從來沒有見過落年這麼失控的樣子,唯一的可能就是被那個威脅到巴洛克王國的勢力刺激到了,而且是很嚴重的刺激到了。

  他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落年那重重的喘著氣的樣子,她的眼裡滿是怒火和不服輸的倔強,心臟漸漸的跳得緩慢,每一下,彷彿都帶著致命的疼痛感。真是個笨蛋,明明他就在她面前,明明只要對他撒撒嬌,她想要什麼他都會給她,偏偏還要一副代表巴洛克王國的公式化姿態,明明知道這樣他會忍不住刁難捉弄她……

  他站起身,走上前把正氣得彷彿恨不得把誰殺掉的小女人摟進懷中,不理會她的拳打腳踢,大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直到她平靜的靠在他的肩上。

  “那個組織……巴洛克王國,有這麼重要嗎?”低喃般輕柔的磁性的嗓音輕輕的響起,帶著極好的安撫作用。落年對它的在乎程度,彷彿已經超過了她自己的生命,叫他很吃醋。

  落年輕輕的闔上眼眸,心臟緩緩的平靜下來,細如蚊蠅的聲音,彷彿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哽咽,“因為……它是家啊。”

  是家啊,因為找不到溫暖的地方,所以她想給自己建一個,然後,從佐焱到紅蛇,一個個的家人出現在她身邊,給她溫暖放縱她任性,於是她把心切成了兩半,一半給真一,一半給巴洛克,所以在失去真一的時候,她沒有倒下,可是如果連巴洛克王國都沒了,她活著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啊。

  她在乎她的家,在乎每一個家人,所以為了巴洛克她可以做任何的事,被牽絆也沒關係,去死也不要緊,但是她不能容忍那些把企圖把她的家摧毀,傷害她的家人的人,這是逆鱗,也是死穴,她會不惜一切代價跟他們拼命。

  夜寒焰怔住,他一直以為巴洛克王國只不過是牡丹附庸的一個殺手組織罷了,完全沒有把這種東西和家這種一聽便難以割捨卻又有時候會給人帶來巨大傷害的東西聯繫在一起……

  “啊,對不起,是我錯了。”夜寒焰道歉,如果是家的話,那麼意義便是不同的,自己說的話確實有些不妥,“不過,我很開心。”手臂摟進了落年細小的腰肢,心情愉悅的道。

  這次換落年怔住了。

  “雖然被當成出氣筒了,但是能夠讓你露出真實的情緒和自己的話,你多罵幾句也沒關係,我絕對不會生氣的。”

  落年眼眸微睜。

  男人卻嫌給的震驚不夠,“心臟都給你了,你要捏要打,都是你的自由。”他除了接受還能如何?

  噗通……

  又來了,這種心尖顫動的感覺……

  “那個家族我會幫你處理掉……”

  “不需要。”推開夜寒焰,想都沒想一下就拒絕,小眉頭擰起,倔強又不悅的瞪他,“要麼合作,要麼你就翹起雙腿在一邊看戲就夠了。”這是他們巴洛克自己的私事,讓夜家來幫忙解決這算什麼?她直接讓巴洛克依附夜家不是更直截了當嗎?雖然說是合作其實他們占便宜,但是不管怎麼說,就當欠賬,巴洛克總會還的。

  夜寒焰看著落年,好一會兒眼中滑過一抹無奈和寵溺,“好吧,沒能讓你把我當成自己人,看來我還不夠努力。我知道了,只是合作,夜家會先給予保護當做夜家邀請巴洛克的誠意,需要你們幫助的時候,我也會不客氣的提出來的。”

  咦?明明就是她主動提出要合作的,怎麼成了夜家邀請……

  落年鼓起兩腮瞪他,眼眶紅紅的,卻說不出一個字,看起來像只在生悶氣的小松鼠。

  “你的大恩大德我會直到進棺材都銘記在心的。”落年垂著腦袋吊著眼睛看本來就比她高很多的男人,悶悶的道,總有一天她和她的巴洛克王國都會強大到不需要別人的幫助的。

  “胡說什麼呢。”夜寒焰揉揉她的腦袋,有些無奈。

  咕……

  肚子叫了,落年摸摸平坦的小肚子,垂著小腦袋可憐兮兮,手指對手指,“啊,好餓……被虐待了,夜叔叔不給我飯吃……”

  夜寒焰嘆了口氣,完全拿這狡猾的黑兔子沒辦法,拿起桌面的合約,看都沒看就直接翻到最後一頁,黑金色的鋼筆幾筆落下,夜當家華麗麗的大名就落在了上面,然後把其中一份塞進落年的包裡,也不再說什麼,攬著人就往外走,“走吧。吃飯去。”

  ……

  外面因為伊彌的馬的事還有點混亂,落年和夜寒焰出來的時候,一樓大廳裡大多數的人都聚在了那裡,人數頗多,各自占據角落一方。

  伊彌臉色很不好看,本來冷艷的面容顯得更加的冰冷了起來,憤怒的很明顯。

  有人看戲,有人忐忑不安。潘納西雷格家族的大小姐生氣,不管是她本身的身份和勢力,還是她與夜寒焰青梅竹馬,現在還是未婚妻的關係,被當為讓她的愛馬伊麗出問題的對象的話,下場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聽到腳步聲,所有人齊齊看向聲源處,看到落年和夜寒焰的時候微微怔住,目光在落年和伊彌之間掃過,神色各異。

  “怎麼回事?”夜寒焰掃過眾人,目光落在臉色不好看的伊彌身上。

  “伊麗會受傷是因為有人朝它的腳射了石頭,骨頭都傷到了!”伊彌拳頭攥了起來,今天不把凶手揪出來,不管目的是為了什麼,單憑傷了她的馬這一點,她都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說罷,她想到了什麼,又道:“不需要你幫忙,這件事我自己處理。”

  夜寒焰也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帶著落年去餐廳,大家族裡爭風吃醋小動作什麼的,永遠都少不了,伊彌也不是可以當成白痴耍的軟柿子,那傢伙狠起來的話可是不要命,更何況還傷了她最寶貝的馬。

  伊彌正想收回目光,卻忽的在落年身上頓了頓,冷艷的面容上滑過一抹什麼,“那個……”

  “嗯?”落年看向伊彌。

  伊彌表情有些尷尬,臉頰緩緩的泛起些紅暈,“謝、謝謝。”

  “舉手之勞罷了,你不用放在心上。”落年淡淡的應道,雖然她的舉手之勞是隻針對特定人選的,但是也確實是舉手之勞。

  伊彌看著落年的背影,漂亮的眼眸微微的眨了眨,臉頰的紅暈更加的多了一些,啊……有種很帥的感覺……

  紅瑤看到落年的時候驚訝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回青石館那麼一會兒時間回來就看到落年了,不過也沒時間說太多就被夜寒焰叫去做飯給落年吃了,身為執事,練就那一流的廚藝,就是為了為主人下廚啊!於是紅瑤十分歡樂的飄進廚房,把餐廳留給兩人了。

  因為落年要作為巴洛克王國代表人參加夜家召開的向全世界宣布兩家的合作,不得不留在這邊幾天,好在能夠確認藤一婚禮是什麼時候,在最後一天趕回去也來得及。

  ……

  時間一點一滴過,夜家和巴洛克王國的合作消息一公布出去立即引起了軒然大波,而反應最激烈的自然是斯蒂芬家族極其旗下的家族,原本最叫人擔憂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那個決定著夜家和斯蒂芬家誰勝誰負的巴洛克王國,終於打破平衡了。

  白館。

  空氣稀薄而壓抑。

  幾人坐在大廳內,沒有人說話,表情卻十分的凝重,最終,奧菲先忍不住的一掌拍在桌面,表情凶狠,“派出先遣部隊對巴洛克大樓進行攻擊,我就不信找不到他們的老巢在哪裡!”

  “奧菲,你冷靜一點。”路易擰著眉頭道。

  “就是,夜家雖然和巴洛克王國聯手,但是還沒有做出什麼威脅到家族的事。”索菲跟著道。

  他們是斯蒂芬家族的人,理所當然的面對威脅的時候是同仇敵愾的,更何況這件事竟然就發生在距離他們當家的給巴洛克王國發出邀請函的不到幾天的時間,拒絕了他們當家的之後,竟然立馬和夜家站在統一的戰線上,這是在當著天下眾人的面打他們斯蒂芬家族的巴掌!

  怒了,才是理所當然的。

  一雙雙眼睛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白展風,只見男人交疊著雙腿,斜斜的靠坐在白色的沙發上,一隻手屈起支在扶手上,撐著腦袋,另一隻手搖晃著一杯紅酒,嘴角勾著微笑,顯得悠閑不可看透。

  “唔……1567年的碧奧西亞……味道還不錯,要不要試試?”男人笑得眉眼彎彎的道,長長的烏髮隨著他的動作微微盪漾,美如瀑布。

  “夠了吧,白痴會長。看我們在這裡糾結你很開心嗎?”索菲扶額,尼瑪這副笑臉越看越覺得可怕變態,就算長得再美也休想叫他忘記你是可怕的大變態的事實!

  “當然開心。”白展風依舊笑,“你們這一群天天想著偷懶的傢伙,也該動動腦筋了。”

  “喂!”

  “好了,那麼,你們想怎麼辦呢?”白展風輕笑著說道,白皙漂亮的拿著紅酒的手輕輕的一伸,手指放開,杯子砰的一聲掉在地上碎開,猩紅的酒液染紅了地板,男人卻依舊笑得溫柔動人,叫人只感覺一種寒冷的感覺從心底躥起。

  氣氛一瞬間更加的壓抑冷凝了起來,怎麼辦?他們能怎麼辦?巴洛克無依無靠的時候他們當家的任性的只想抓住紅妖館裡的那些高層,現在巴洛克王國和夜家合作了,多了夜家的保護,碰了巴洛克就等於碰了夜家,他們斯蒂芬家族怎麼看都是只能混著血往肚子裡咽的唯一方法。

  說到底,斯蒂芬白就是個人品太差叫人信任不得的變態!平時做事太吊兒郎當太顯得不靠譜,所以才導致人家落年千里迢迢跑法國去找夜寒焰也不鳥你!

  “難道就這樣算了嗎?”奧菲眉頭擰起,他對巴洛克王國可是覬覦很久了,特別是紅妖館裡的人,似乎一個個都是很厲害的傢伙,身為一個企圖用拳頭征服世界是中二少年,奧菲表示很想跟那些傢伙交手。

  “是嗎?那就交給奧菲好了。”白展風淺灰色的眼眸一瞬間對準了奧菲,叫奧菲頓時怔住。

  “哈?”

  “因為巴洛克和夜家合作了,我們暫時低人家一籌,但是就這麼放過巴洛克的話我又很不甘心很不高興,所以,就由奧菲去給他們點教訓好了。”白展風笑得溫柔,“潛進巴洛克大樓,給我把那位冒牌國王抓回來,然後嚴刑逼供出紅妖館的位置到底在哪裡,幕後國王是誰,牡丹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麼,問不出來的話就殺掉好了。撒,這些就交給奧菲好了。”

  “當家!”小Q也不由得出聲了,“讓奧菲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白展風只是看著奧菲,笑得寬容溫柔,“奧菲做得到麼?”

  銀白色的劉海擋住漂亮的紫眸,聞言,他緩緩的抬頭,扯出一抹嗜血邪惡躍躍欲試的笑,“撒,誰知道呢。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上帝!索菲和路易對視了一眼齊齊頭疼的扶額,他們家大變態果然被惹惱了,巴洛克王國太不懂事了,他們斯蒂芬家族哪裡比不上夜家了,竟然在接到斯蒂芬家的邀請之後逃命般的撲進夜家的懷裡,這不是……

  存心找死麼?

  ……

  飛機在天空滑過,留下一抹白痕。

  日子一日日的逼近,心臟跳動也變得不規律了起來,噗通噗通,每一下彷彿都帶著一種莫名的尖銳感。

  艾比瑞家中很是熱鬧,從聽到藤一要和索尼婭結婚後就不斷發瘋的克蕾拉被明顯魔高一丈的索尼婭修理送回美國,到一切準備就緒,禮堂鐘聲響起。

  烏黑半長的髮卷曲著攏在肩上,黑色的西裝貼體修身的裹在頎長消瘦的身軀,左胸口帶著一朵紅色的玫瑰花,鏡子裡的男人精緻美麗,深藍色狹長漂亮的桃花眼微不可查的帶著點憂傷驚慌,雖然落年說要相信她,自己也相信她,但是,婚禮進行曲越是臨近,他便越是忍不住擔心受怕,如果落年沒有出現……他一定會因為心臟過疼而死掉的……

  身後傳來腳步聲,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了鏡子裡,相同的五官,相同的身高,除了衣服髮型和氣質之外,相差無異,先天條件完全對等,如果不算上他的心臟病的話。

  “恭喜。”真一淡淡的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臉上時常掛著的溫潤如玉般的笑容,已經消失無蹤了,只剩下淡漠和冰冷。

  藤一轉過身看著真一,兩雙深藍色的桃花眼對視著,“謝謝。”

  從一開始,兩人似乎就沒有話說,彷彿中間隔著什麼,連一點兒共同的話題都沒有。

  真一走到窗邊,看著一個個走進禮堂的人,深藍色的眼眸幽深不見底,聲音低低的,彷彿低喃,“我以為你不會讓我做的一切白白廢掉被那個男人掌控的。”

  藤一站在原地看著雙胞胎哥哥的背影,他不記得真一之前是怎麼樣的的,但是卻莫名的有種對方變得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要艾比瑞家還是要自由?

  當初那個男人給的選擇題,然後兩人默契的選擇了各自要的東西,真一要艾比瑞,藤一要自由,然後,雙生子同調的腳步便徹底分開了,一人一邊,不同的人生際遇,也會有不同的結局吧。

  “除了小寶貝,沒人能夠掌控我。”藤一也走到窗邊,和真一併肩而立,深藍色的眼眸中帶著並不輸給真一的智慧。

  他不是艾比瑞家族的家主,在艾比瑞家族中沒有任何的權利,可是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是自由的,自由到連希格勒司也無法掌控他,如果不是因為落年,他今天不會出現在這裡。

  真一扭過頭看著藤一,看到對方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上帶著的色彩,長長的睫毛微斂,扭過頭看著明媚的天空,眼眸微微的眯起,“啊……真幸福吶。”

  心臟驟然噗通一跳,扯出一陣疼痛。藤一臉色微變,看向真一的側臉,然後才猛然發現,對方的臉色並不比自己好多少,臉上的肉也沒有比自己多上一些。

  “抱歉,我還有事要做,不能觀禮,就在這裡祝福你了。再見。”不一會兒,真一扭過頭對藤一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說罷便轉身離去,一如來之前的匆匆,離去同樣匆匆。

  藤一站在窗邊,不一會兒便看到真一的身影走出了禮堂,上了車子漸漸的消失在視線中,眉頭微微的擰了起來。

  來參加婚禮的人很多,除去絲迪卡羅斯家族的人,還有許多世界藝術聯盟的人,天堂真央收禮收的手軟,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心裡美滋滋的,就說藤一這個兒子就是寶貝,畫畫能賺錢,娶個老婆都能賺這麼多,這些藝術家們還真是一個個有錢的大款,出手毫不吝嗇。

  那邊落年剛剛下飛機往結婚禮堂這邊趕就收到了巴洛克大樓正在遭到入侵的消息,眉頭一皺,“入侵?”

  “是的,已經確認入侵者了,只有一個,是斯蒂芬白手下的暗殺部隊首領奧菲.米勒西斯,單槍匹馬的用偽裝躲過了我們的防衛層,對方來勢凶猛,但是已經被稍微壓制住了,不過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所以黑貓團長和紅蛇隊長已經在前來支援的路上了。”那邊傳來駐守在巴洛克大樓的偵察兵的報道聲音。

  奧菲?!

  落年臉色驟變。

  竟然是奧菲?!她知道和夜家的合作一定會惹惱斯蒂芬白,但是之所以會有恃無恐是因為和夜家合作之後,巴洛克王國就變得不懼怕斯蒂芬家族了,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斯蒂芬白那個大變態竟然會讓奧菲一個人去闖巴洛克大樓,那裡是總部啊!就算表面上只是一個普通的寫字樓。

  落年看了看時間,現在距離藤一婚禮開始只剩下將近半個小時左右,從這裡趕到正好能趕上,但是如果不管奧菲的話,對方看到紅蛇的那一瞬間會進入癲狂狀態吧?

  立刻聯繫紅蛇,“這件事交給黑貓就好,你給我乖乖待在紅妖館裡。”

  “什麼?可是……”

  “你給我少囉嗦,總部那裡有佐焱在,怎麼也翻不了天,你去了才會讓事情更嚴重。”落年沒忘記,當初奧菲跑進她房裡別彆扭扭的說有兄弟很開心的事,那個雖然很凶殘但是其實根本意外單純的傢伙,一定接受不了這種彷彿是背叛一樣的欺騙吧。

  說起來,自己才是最大的欺騙者,從頭到尾都在欺騙著他們呢。

  “……”紅蛇噤了聲,紅色暴戾的眼眸扭向車窗,車窗倒映出一張不耐煩又十分在意的臉,雖然他一點兒都不在乎什麼兄弟親情,但是畢竟是相處過幾天打鬧過幾天的傢伙,而且還是雙胞胎,就算兩人立場註定是敵人,但是要殺掉的話,他還是喜歡讓對方死在自己手上。

  咦?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相愛相殺?紅蛇眼睛微睜,下一秒扭曲了起來,尼瑪,好噁心。

  一回來就遇到這麼頭疼的事,落年嘆了口氣,給佐焱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就在落年皺著眉頭準備打辦公室電話的時候,電話被接起來了。

  “嘻嘻嘻嘻……不管那邊的人是誰,本少爺現在告訴你,冒牌國王,已經被我玩壞了。”那邊傳來一道極其惡劣邪氣的聲音,介於少年與成年之間的嗓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落年眼眸驟然睜大,剛剛要出口的聲音噎在咽喉,手勢擺動,前面的司機立刻會意的點頭,車頭一轉,猛然轉換了車道,疾速的往巴洛克王國總部大樓駛去。

  “你……”聲音一出,落年便覺得有些不對,連忙讓自己的聲音低沉了一些,“你是誰?有什麼目的?”

  “……你又是誰?”那邊坐在佐焱辦公桌上,對於門後叫囂的那些傢伙視若無睹的奧菲眉頭皺了皺,這個聲音,剛剛是不是有點耳熟?錯覺?嗯……肯定是那個太想那個笨蛋了,竟然丟下老、老公不知道跑哪裡去,哼,看他以後怎麼收拾她。鋼筆一下下的沒好氣的戳著被鮮血染紅的桌面。

  “我是牡丹。”

  牡丹?!奧菲紫眸驟然一亮,世界第一的殺手牡丹?不得不說,光是這樣和這位對話,他就興奮的熱血沸騰了。

  “你侵入巴洛克王國總部的消息我已經知道了,奧菲.米勒西斯,斯蒂芬家族暗殺部隊部隊首領,單槍匹馬潛進巴洛克王國,並且劫持我們的國王,你有什麼目的?”落年一邊說著,一邊彈出另外一個窗口,給黑貓發信息。

  ‘到哪裡了?’

  ‘馬上就到總部了。’

  ‘速度快點,佐焱被抓住了。’

  “要說什麼目的……其實也沒有,只不過你們國王的作風讓我們斯蒂芬家族十分的生氣,有夜家在後面給你們撐腰真不錯啊,我們都不敢隨意出手了,不過,殺幾個人給你們製造點麻煩,發泄發泄怒氣,這樣的話,就算是夜家也不會為了這個而跟我們全面開戰。”奧菲看了眼被他綁在一邊的男人,白色的T恤濕噠噠的,一下下的往下滴著血,不得不說,巴洛克王國真的不愧是巴洛克王國,這個冒牌國王也著實厲害。

  “只是這樣?”只是這樣竟然就讓奧菲一個人來闖她的總部嗎?!落年眉頭擰了起來,斯蒂芬白那個該死的變態!

  “當然不止,我們當家對牡丹你,還有你們的幕後國王非常的感興趣,找不到紅妖館的話,我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不過我們當家說了,逼供過後他要還不說的話,就直接殺了他哦。”怎麼甩也甩不掉,怎麼求饒也沒用,這就是斯蒂芬家族。

  “別碰他!”落年聲音驟然拔高了一些,佐焱是她第一個家人,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對他做出不好的事!

  “……剛剛就想說,你的聲音……”

  “砰!”大門猛然傳來一聲巨響,然後門板轟然倒塌。

  奧菲看著在一陣煙塵中緩緩走進來的黑色身影,緩緩的放下耳邊的手機,嘴角勾起一抹笑,“啊哈,看來又有得玩了。”

  “就是你嗎?不怕死的傢伙。”優雅華麗的聲線緩緩的響起,一身黑色的黑貓邁著不緩不慢的腳步走了進來,腳步極輕,宛如巡視著領地的黑色大貓。

  車子驟然剎住,然後又調轉車頭往另一個方向駛去。

  落年關掉光屏切斷通訊,看來黑貓趕到了,佐焱不弱,奧菲能夠打贏他看來也花費了不少精力,身上的傷絕對少不了,在這種情況下,要把那位暴躁的少年抓到應該不會太難,她也已經叮囑過黑貓不能傷人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該死!斯蒂芬白那傢伙,難道是竟然根本不在乎奧菲的死活嗎?還是說……

  想到了什麼,落年瞳孔驟然一縮,難不成那傢伙……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故意讓奧菲來這一趟,是為了確認?不是吧?這應該不可能才對,她自認為偽裝完全沒有破綻!

  一股寒氣從腳底冒起,莫名的產生一種類似於無處可逃的危險感覺。

  ……

  婚禮進行曲在緩緩的流淌著,一雙雙目光都落在站在牧師前的男人身上。

  他微微的垂著腦袋,看不出表情,但是卻莫名的叫人覺得心臟抽疼,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婚禮嗎?

  新娘穿著雪白的婚紗從門口緩緩的走來,索尼婭捧著捧花,挽著她的父親緩緩的朝藤一走了過去,面上帶著羞澀幸福的笑,看著前方的男人,是她的了,馬上就要是她的了!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6 06:26 PM

第三十五章    在一起吧(藤一入後宮)

  婚禮進行曲被角落裡的演奏家完美的演繹著,音符在耳邊飄蕩。

  藤一看著紅地毯另一頭緩緩的朝他走來的索尼婭,深藍色的桃花眼中卻絲毫沒有倒映出她的身影,彷彿他是視線透過那道身影,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外。

  “新娘索尼婭.絲迪卡羅斯,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愛他、忠誠於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一身黑衣的牧師平靜而嚴肅的問著,彷彿在進行一個莊嚴的儀式。

  索尼婭心臟跳得飛快,雀躍的如同一隻小麻雀,面上一片嬌羞,“我願意。”真是不可思議啊,她曾經對身邊這個優秀的男人驚鴻一瞥,然後便如此熱烈的愛上了,現在馬上就要成為他的妻子了。

  “新郎藤一.艾比瑞,你願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噗通……

  噗通……

  心臟在跳動,每一下都扯起一種尖銳的疼痛感。他臉色蒼白,嘴角下拉,沒有一絲正在結婚的喜悅,深藍色的眼眸幽幽的斂著,看著鋪著紅地毯的地面,牧師的問話傳進所有人的耳中,唯獨他不在行列。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觀禮的人神色各異,牧師也又重複了一遍。

  “新郎藤一.艾比瑞,你願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噗通……

  他明明背對著大門,卻彷彿看著大門,門外一片金燦的陽光,只有樹影拂動,空寂的叫人心臟彷彿都要漸漸被掏空了。

  小寶貝……

  新郎久久不出聲,一旁的索尼婭臉色也漸漸的變了些,下面天堂真央臉色更是難看,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藤一到底在幹什麼?!他到底知道不知道今天來觀禮的有多少人,又有多少身份地位都不輸給艾比瑞家族?!他想丟光他們的臉嗎?!

  下面的人們漸漸的竊竊私語起來了。

  “新郎藤一.艾比瑞,你願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即使是牧師,都不由得多看了藤一一眼。

  “藤一!”索尼婭不再讓藤一拖延時間,伸手一把抓住藤一的手,尖銳的指甲劃在皮膚,帶出點點刺痛。

  藤一被她驚醒,深藍色的目光瞥向女人,看到索尼婭妝容精緻,目光盈著水意,懇求期待的看著他,期待著他說出‘我願意’三個字,任何一個男人都沒辦法對著這樣的面容這樣的眼神說出拒絕的話的。

  深藍色的海洋中泛起微微的漣漪,藤一看向牧師,薄脣輕啟,悅耳的嗓音緩緩的響起,“不願意。我不願意。”

  所有人頓時驚訝的瞪大眼眸,索尼婭臉色驟變,難以置信的看著藤一。

  希格勒司坐在位置上,深藍色的眼眸幽深,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藤一!”天堂真央臉色驟變的站起身,失態的吼道。

  “我不願意,我不愛她,也不想娶她,就這樣吧。”說著一邊轉身朝門外走去,一邊扯開脖頸上的領帶,深藍色的眸子掃過希格勒司,冷漠無情。他是藤一,之後才是艾比瑞,他在艾比瑞家中沒有權利也沒有人能夠掌控他,即使那個人是希格勒司,他們的父親。

  “啪啪啪啪……”鼓掌聲忽的從門口傳來,藤一扯著領帶的動作微頓,深藍色的眼眸微睜,有光注入其中,使得海面泛起粼粼波光。

  噗通……

  深藍色的眼眸倒映著站在門口微笑的看著他的嬌小身影,陽光在她背後,光暈將她籠罩,聖潔而美麗。

  噗通……

  被掏空般的心臟漸漸的復甦,一瞬間又飽滿了起來。

  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怎麼也控制不住的笑,他跨大步的朝她走了過去,顯得急切,生怕她下一秒又拋下他消失無蹤。

  所有人都看著那個突然出現的少女,那頭紅色的發是那樣耀眼,那張面容是那樣的精緻可愛,這是……

  天堂真央表情驟然扭曲。

  希格勒司依舊坐在原位,彷彿只是旁觀者般冷靜的看著這一切。

  索尼婭怔怔的看著藤一大步走向落年的背影,好一會兒才漸漸的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表情緩緩的陰沉下來,然後驟然扭曲了起來,眼球一瞬間爆出血絲,“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人都被索尼婭這突然的尖叫給嚇到了,驚愕的扭過頭看向那邊,然而眼前卻快速的滑過一抹白影,揚起一陣香水味和風。

  藤一腳步徒然一頓,有什麼和他擦身而過,一抹寒光刺痛他的眼。

  “我殺了你!”

  索尼婭手中抓著一把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刀,腳步跑得飛快,目標直指落年的心臟,面上猙獰的猶如惡鬼。

  落年眉頭一蹙,腳尖在地面滑過,正想一腳踹飛這個女人,卻不料腰間忽的一緊,眼前場景驟然轉換,面對向門口,入目的是一片金燦燦的陽光,身後是一片溫暖熟悉的熱度,帶著好聞的淡淡的高級顏料的香味。

  滴答、滴答……

  猩紅的血液在地面濺開一朵朵血色花朵。

  索尼婭眼眸瞪大,手上還握著刀柄,看著擋住落年面前的男人,全身僵硬。

  “啊啊啊啊啊啊!”

  “天啊!”尖叫聲頓時彌漫在整個禮堂,連希格勒司眉頭都擰了起來。

  落年連忙轉身,入目的景色卻叫她瞳孔驟然一縮,臉色煞白。

  鋒利的刀子刺穿了他的手掌,而且是右手……

  藤一本來是想抓住索尼婭的手的,但是跑得太快導致脆弱不堪的心臟抽疼的厲害,身子一晃方向便拿得有些不準,所以才會導致這樣的受傷。

  索尼婭放開緊握著的刀柄,身子往後倒去,整個人坐在地上怔怔的看著藤一,僵硬的搖著頭,不、不是她,這不是她的錯!是他自己撲過來的!

  “藤一!”落年拉下他的手,看著被刺穿的手掌,眉頭皺得死緊。

  “我沒事。”藤一臉色有些蒼白,嘴角卻勾著一抹微笑,顯得十分愉悅幸福。能夠保護她,就算只是毫不起眼的一件事,他也覺得心滿意足了。

  這場婚禮註定只是個鬧劇,在藤一的拒絕,落年的出現,索尼婭的發瘋再到藤一的受傷下落下了帷幕。

  艾比瑞莊園。

  落年臉色很糟糕,艾比瑞家族的家庭醫生正在給藤一的手纏上紗布,發瘋的想要打落年的天堂真央已經被希格勒司給拉扯了出去,坐在藤一的房裡,她依舊可以聽到天堂真央在樓下大廳裡大叫怒罵的聲音。

  “掃把星!只要她出現我的兒子就沒好事發生!……真一是這樣,藤一也是這樣!好好的婚禮都被她給破壞了!你為什麼要帶這個掃把星回來?!……我的藤一……你知道不知道藤一的手有多珍貴?!你知道不知道藤一那雙手能夠我的多少東西?!該死……”

  天堂真央氣瘋了,破壞了婚禮就算了,竟然還害藤一的手受傷,萬一那隻手廢掉了怎麼辦?他是藝術新皇,他生來就註定是藝術家,生來就註定轉動畫筆創造世界,如果沒有了那隻手,那他……沒有任何的價值了,沒有權勢,沒有了穩住名聲和地位的右手,藤一.艾比瑞這個人,什麼都不是了!

  醫生把剩下的紗布放回醫藥箱,囑咐了藤一幾句後便要離開,卻被落年給攔住了。

  純黑色的眼眸深不見底的看著醫生,聲音有些涼寒,“他的手,什麼情況?”

  “小寶貝……”藤一眉頭蹙起的看著落年。

  中年的醫生被落年的眼神有些嚇到,好一會兒才有些戰戰兢兢的道:“是、是沒什麼大礙,只是因為刀子割斷了幾條毛細血管,傷到了手筋,正常生活沒問題,但是一些……”

  “能畫畫嗎?”落年打斷醫生的話,直接問重點,幽深如淵的眼眸叫醫生嚇得咕咚的咽了口口水,心臟跳得老快。

  “……不能。”

  轟——!

  彷彿一道驚雷在腦中徹響。

  純黑色的眼眸驟然睜大,怔怔的看著醫生,說不出一個字。

  不能……不能畫畫了?

  “落落……”藤一連忙從床上站起身走過去,然而落年卻驟然轉身離開,髮在空氣中滑過一道紅色的弧度,紅色的虛影彷彿殘留在空中,她的腳步那麼快,快的他追不上,只能怔怔的看著她消失在門外。

  深藍色的眼眸,明亮的光芒隨著她的消失而漸漸的消失,心臟疼得他不由得揪著胸口彎下身,宛如一隻蜷縮起來的蝦米。

  好疼……

  車子飛快的在馬路上飛馳,然後猛然停在了紅妖館前,落年臉色難看,腳步如風。

  “凱文!”顧不上其它,落年進屋就大喊,“凱文!”

  正在他的實驗室的凱文手上的動作驟然一頓,鏡片下嫵媚的丹鳳眼滑過一抹光芒。

  一旁被他從卡羅馬家族帶回來的曾經礙了不少事的小鬼看著凱文快步走出的背影,小眉頭擰了擰,誰啊?竟然能讓這個傢伙在研究中途停下?尼瑪上次他不就多說了幾句話都要被趕出去!

  “……傷及神經的話,是沒辦法的,而且毛細血管這種東西……”凱文聽了落年的問題,眉頭擰了起來,心裡雖然不高興落年對藤一的在乎,但是還是認真專業的回答落年的話,就算被冠上多麼厲害的稱呼,但是他們終歸也是人,起死回生什麼的真心是沒辦法的。

  但是看到落年那糟糕的臉色,凱文再討厭也還是忍不住口是心非的道:“其實如果是手術的話,斯蒂芬家的夏爾或許有辦法的,不管是藤一.艾比瑞的心臟還是手,都可以試一試……”

  畢竟三個醫中真正的內外科手術行家是夏爾,他最擅長的是制藥,而馬克則是神經科。

  術有專攻,在他們身上同樣如此。

  落年表情一僵,卡爾法?腦中驟然浮現卡爾法的手鮮血淋漓的場景,然後和藤一的重合了起來,一陣疼痛感襲上心臟,腦袋疼得彷彿要炸開了。

  好難受……

  為什麼她一直都在讓別人為她受傷?卡爾法、藤一,他們都不是隨便的可以在她快要死掉的時候拉過來當人肉盾牌的人啊,好難受,好痛苦,到底哪個點出錯了?為什麼她越在乎,失去的彷彿就會越多?為什麼……

  “King?”凱文看著落年上樓的身影,腳步一邁想要跟過去。

  “讓我一個人靜一下。誰都不要來煩我。”劉海擋住了她的眼眸,嬌小的身影彷彿蒙上了一層陰影,顯得孤寂而落寞。

  推開房門,落年把自己扔在床上,紅色的髮絲鋪散在黑色的床鋪上。手臂擋住自己的眼睛,只露出一張櫻紅色的脣,疲倦感籠罩全身。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

  “砰!”一抹身影狠狠的撞在了墻上,砸起一陣煙霧和血花點點。

  “咳、咳咳……”銀色的髮微微垂落,濕噠噠的,有汗水也有血滴。

  佐焱的堪比總統套房的辦公室已經報廢了,四處都是棉絮和碎片。

  黑色的身影依舊邁著輕緩優雅的步伐走動著,如同巡視領土的貓,烏髮柔順,手中的鎖鏈和地面摩擦而過,發出輕微連綿的聲響,有些刺耳。

  “奧菲.米勒西斯,斯蒂芬家族最強暗殺部隊首領。”華麗優雅的嗓音緩緩的響起,黑貓腳步頓住,看著牆邊跪趴在地上的奧菲,貓瞳滑過一抹欣賞,這個少年貌似和紅蛇一樣的年紀,能做到這一步還真是厲害的不得了,如果不是因為前面和佐焱打過一場已經受了重傷,他現在還不一定能這麼悠哉呢,別忘了佐焱可是紅妖館裡武力值第三,這傢伙能打贏佐焱這一點就已經夠可怕了。

  “咳……怎麼?怕了?”奧菲扶著牆壁緩緩的站起身,嘴角扯出一抹惡劣邪惡的不良少年的笑,身上的白T恤已經被血液染紅,臉色也很蒼白,卻依舊一副不怕死的樣子。

  “怕?”黑貓嘴角勾起一抹笑,手中的鎖鏈繃成一條直線,“我是巴洛克王國凱撒傭兵團團長,黑貓。記住我的名字,因為它將是讓你知道,在巴洛克王國的地盤上囂張的後果的人。”

  不一會兒,屋裡出現了一個被黑色細鎖鏈捆成的黑繭子。

  奧菲滿頭黑線的瞪著不遠處的兩個泡茶休息的人,“喂!我說,要殺就殺,幹什麼這樣捆著我?!”動了動身子,被捆成了蠶寶寶模樣的奧菲立刻就像一條胖蟲蟲扭動。

  佐焱和黑貓看都不看奧菲一眼,坐在破爛的沙發上一個叼著魚乾在吃,一個給自己包紮上藥。

  “King說要怎麼處理這傢伙了嗎?”佐焱一邊纏繃帶一邊問道,輸給一個比自己小了十歲的未成年少年他也不覺得丟臉,武力值比人家低沒辦法,再說了,他輸給落年輸給紅蛇都習慣了,唉,所謂的被虐慣了,幾乎都被這群問題兒童搞成受虐狂了。

  黑貓手裡拿著一包醬香魚乾,嘴裡還叼著一條嚼著,聞言懶洋洋的應了聲,“嗯,說是送回去還給斯蒂芬白。”

  “能揍一頓再送回去麼?”佐焱看了眼凶狠的瞪著他們的奧菲,越看越覺得這傢伙和紅蛇那傢伙一樣欠揍,但是他又打不過紅蛇,所以看到這樣的奧菲,佐焱大叔起了壞心思了。反正是斯蒂芬家的人,揍一頓有什麼要緊的。

  黑貓叼著魚看了眼佐焱,又扭過頭看了眼奧菲,貓瞳轉向天花板似乎在思考,幾秒後看向佐焱,搖頭,“不行。”

  雖然他也覺得這和紅蛇那傢伙有點像的傢伙很欠揍,但是果然還是落年的話最優先,她說不能傷人,那就不能揍,雖然在捕獲他的時候,他已經揍過好幾下了。

  “真可惜。”佐焱遺憾的搖頭,看了奧菲一眼,然後抓起地上的一顆蘋果,砰的一下砸在奧菲的腦袋上,氣得奧菲銀毛炸起。

  “魂淡!想要被玩壞嗎?!”

  “我果然還是想要揍他。”

  “……不行。”黑貓抱著魚乾站起身,走過去,抓住幾條鎖鏈把奧菲側拎了起來,“我去送貨了。”

  “你才是貨!你全家都是貨!”奧菲氣得咬牙切齒,身子直扭,結果惹毛了黑貓,那傢伙走到門口的時候故意把他腦袋撞到門邊,頓時暈了過去,還好沒有鬥雞眼。

  早該把他弄暈了。佐焱朝黑貓豎起大拇指,黑貓叼著魚,步伐依舊優雅輕緩。

  ……

  時間一點一滴過,太陽落下西山,消失在海平線。

  是夜,寂靜無聲。

  柯蒂斯洛醫院。

  藤一緩緩的睜開雙眸,眼中一片茫然,好一會兒腦袋緩緩轉動,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打著點滴的手上,然後緩緩的轉向漆黑的窗外。

  又進醫院了……

  感覺好沒用,不能跑動不能做運動不能太過奔波勞累,甚至連樂器那種會影響情緒的東西都不能碰,除了靜靜的坐在一邊畫畫之外,什麼都不能做……

  如果連畫畫都做不到的話,他會是累贅嗎?

  門外有腳步聲走過,護士們有些激動的嘀咕聲傳來。

  “又來了嗎?藤一少爺他真可憐,幾天就要進一次醫院,上天對他真是太不公平了,明明這樣優秀……”

  “噓……小聲點,我聽說藤一少爺的手被刺傷了,以後可能再也不能畫畫了!”

  “什麼!天……天啊!騙人的吧?!”

  “怎麼可能騙人,藤一少爺被送過來的時候,我聽到天堂夫人的叫聲了,說什麼藤一少爺那手廢了就是廢人了,讓他死了算了。”

  “真過分!怎麼可以這樣?!”

  “確實很過分,不過說來貌似也沒錯啊,真一少爺是艾比瑞家主,藤一少爺脫離艾比瑞家,身體又不好,除了畫畫還是畫畫,不能畫畫的話,他還能幹什麼?身體又那麼差……”

  “嗚嗚嗚……說不定會被大家族當做累贅,沒有利用價值就無情的拋棄,不正是那些人……”

  “……”

  談話聲漸漸走遠,藤一看著窗外,深藍色的眸中一片漆黑。

  不能畫畫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啊……

  目光轉動,落在床頭桌上的一支筆上,深藍色的眼眸定定的看著它,好一會兒,他伸出右手想要把它拿起來,可是手心綁著厚厚繃帶的手怎麼可能拿得起來?筆在指尖拿出一段距離後便掉落在了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莫名的有些發怔,他看著筆在地上滾動了一段距離,然後停下,忽的掀開被子,拔掉手上的針管光著腳走了下去,蹲下身費力的撿起筆,然後在墻上劃出一刀淺淺的痕跡,歪歪扭扭的,連直線都畫不出。

  然而他目光堅定固執,即使手很疼,心臟很疼,也還是蹲在地上不斷的畫出一條條歪歪扭扭的線,卷縮成一團的身子被窗外的月光拉得老長,顯得脆弱而孤寂。

  落年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看著他,純黑色的眼眸同樣漆黑一片,看不出情緒。

  忽的,藤一彷彿察覺到了什麼,猛然扭頭看向落年,深藍色的眼眸一瞬間劃出一抹亮光,他扔下筆站起身,驚喜的看著她,“小寶貝!”他就知道,落年不會不要他的,他的小寶貝不會不要他的!

  落年走進屋裡,面無表情,目光掃過還沒有打完的點滴和沾著一抹猩紅的針管,眉頭微蹙,“你在幹什麼?還不快到床上去。身體不好就好好接受別人的照顧,你在任性什麼?”

  藤一嘴角的笑容微僵,垂下腦袋乖乖的走回床上,“對不起。”

  他坐在床上,腦袋微微的垂著,微微卷曲的烏髮聾拉下來,右手上纏著大卷繃帶,在陰暗的只剩月光的屋子裡,就像一隻被拋棄的小狗。

  落年看著他,手指緩緩的收緊,重重的閉了下眼,語氣冰冷了下來,“明天我會送你到國外去休養,你的手和心臟我會努力拜託斯蒂芬家族的人幫你處理,這個到處充滿利用和算計的骯髒城市,你就忘了吧。”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留在她身邊不安全,留在她身邊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傷害,今天是手,明天或許就是生命,還是說,她在今天已經害他失去了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她虧欠藤一,卻找不到方法彌補,除了幫他製造一個寧靜安詳的世界靜養之外,還能怎麼辦?

  深藍色的眼眸驟然大睜,他跌跌撞撞的從床上跑下拉住落年的手,喘息著,“你……你說什麼?”

  “雖然擅自幫你決定這些很過分,但是……”

  “我問你是什麼意思?!”聲音徒然拔高,帶著一絲傷痛和憤怒,藤一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語氣跟落年說話過,他總是那樣小心翼翼的,生怕嚇到她,生怕弄痛她,但是這一次,他真的生氣了,很氣很氣,氣得恨不得快點死掉。

  落年怔住,眼眸微睜的轉過頭看他,看到藤一蒼白的臉上因為生氣而染上一抹紅色,深藍色的眼眸倒映著她的面容,彷彿破碎的水晶,碎光點點。

  “為什麼要驅逐我?因為我太沒用了嗎?還是我對你的愛給你造成負擔了?”聲音放緩了一些,目光卻依舊緊緊的抓著落年,心臟每跳動一下,都拉扯出劇烈的疼痛感。

  額角青筋跳動,落年眉頭緊緊的皺起,壓抑著什麼壓抑的她的頭都痛了,好一會兒,她重重的吐了口氣,甩開他的手,“現在說這些沒用,就這樣吧。”

  不是她要驅逐他,而是他們本來就不在一個世界,藤一多跑幾下就可能面臨生命危險,而她的世界到處的槍彈雨林,她不想讓藤一死,她懂得如何殺人卻不知道該怎麼救人,她煩的不知道該做什麼,想了好久才想出這個蠢辦法,把藤一送走吧,送到一個和平安寧的世界,他會被照顧的很好,也許會漸漸的回到最初的狀態,可以娶妻生子,可以過完平淡卻溫馨的一生,而不是隨時都要跟死神擦肩而過。

  “是嗎?”低低的輕喃從身後傳來,“果然不能畫畫的我是累贅啊……應該早點死的,至少這樣的話,在你記憶裡,我還是藝術新皇,而不是什麼用處都沒有的廢物……早就應該死掉的,為什麼還要活著……活著……”手掌壓上左眼,他看著地面,晶瑩的液體一滴滴的落下,“其實很幸福……能遇到小寶貝,就已經很幸福了……”

  正在前行的腳步驟然一頓,紅色的劉海擋住了她的神情,拳頭緊緊的攥起,她咬牙切齒,又快步的往前走了兩步,但是最終還是猛然轉身又走進病房,惡狠狠的揪起坐在地上的男人的衣領,惡狠狠的搖晃,“你是白痴嗎?!你是傻子嗎?!我有這麼好嗎?我值得你這樣嗎?!你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不都是我害的嗎?!你不恨嗎?!不怨嗎?!你是想要我對你多愧疚才滿意?!”

  滴答……

  晶瑩的液體在地面濺開一朵朵小花,心臟堵得難受,眼淚不知不覺已經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落年搞不懂,為什麼會有這麼蠢的男人,明明這麼優秀,明明那麼簡單的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藤一怔怔的看著落年淚流滿面的小臉,耳邊環繞著落年幾乎是用吼出來的每一句話,她總是這樣,每一次都是這樣,在他真的快要死掉的時候又給他狠狠的一擊,讓他眷戀著這個冰冷無情的世界,讓他即使心臟再疼也不想要放棄,也想要活著。

  怎麼辦?為什麼要這樣?就這樣離開多好,這樣他就不會再心存妄想,他就不會再纏著你不放了……怎麼辦?他又不捨的離開了,他又開始心存妄念了,好溫暖,這個世界還是很溫暖的,他不想離開了……

  “對不起……”他伸出完好的左手輕輕的擦掉她臉上的淚痕,“讓你這麼為難我很抱歉,但是,因為小寶貝比畫畫更重要,所以只要有小寶貝在,就算不能畫畫我也無所謂,可是不能畫畫的我,該怎麼做才不會成為小寶貝的累贅呢?我啊……真的好喜歡小寶貝,喜歡到沒有小寶貝都活不下去的程度了……”

  如果沒有落年,他不會是藝術新皇,他不會有活下去的力量,落年根本不知道她對於他來說,意義有多麼多麼多麼的重要。

  落年怔住,“白痴!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誰沒了誰就會活不下去!我沒有了真一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嗎?!是你自己……”

  藤一隻是靜靜的看著她,並不反駁她的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世界觀,所以每個人眼中的世界都不一樣,每個人看到的風景都不一樣,別人理解不了的,說得再多也是沒用的。

  落年噤了聲,看著那雙眼眸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好一會兒才緩緩的出聲,“真的……有那麼愛嗎?”

  “嗯。”

  “即使我愛的比你少,你也不在意嗎?”

  “我在意。”他看著落年,目光掃過她的面容,每一寸都那樣的仔細,彷彿要把她的臉刻進骨髓,如果有下輩子,他還能遇到落年,一定會一眼就認出她的,“但是,小寶貝的快樂比一切都重要哦。”

  心尖顫動到發疼,心臟在抽疼。

  落年看著這個男人,真的很傻,傻到了極點,可是……

  抓著他的衣領的手微微的放鬆,下一秒又驀地揪緊,扯過,四片冰涼的脣相貼,這是吻。

  狹長的深藍色眼眸驟然大睜,怔怔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黑眸,腦袋一片空白,心臟在跳動。

  月光調皮的滑進窗口,溫柔恬靜。

  既然離開沒辦法活著,既然不怕死,那麼……就在一起吧,在死之前,就一直在一起吧。

  寂靜無聲的走廊上,靠在藤一病房墻上的男人緩緩的站直了身子,慢慢的,輕輕的,往來時的方向走去,和藤一一模一樣的面容上,眼瞼微斂,長長的睫毛在眼下透出一片陰影,白色的襯衫乾淨無痕,卻也將他顯得越發的消瘦脆弱。

  他漸漸的走遠,頭上蒼白的燈光籠罩在他身上,朦朦朧朧,彷彿隨時都會消失掉。

  ……

  “噗哈哈哈哈……噗哈哈哈哈……”白館內,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大笑聲響起,笑點最低的索菲看著被捆得全身只有腦袋和腳丫子可以轉動幾圈的奧菲,頓時笑得在地上打滾,一下子指著奧菲的身子錘地大笑,一下子又指著奧菲頭上的大包錘桌大笑,整個人笑得都快要只有出氣的份沒有進氣的份了。

  奧菲整張臉氣得通紅,紫眸惡狠狠的瞪著指著他笑個不停的索菲,心裡盤算著各種把索菲玩壞的方法,尼瑪還不把勞資放開!笑!笑毛啊笑!

  路易則是繞著奧菲轉了好幾圈,偶爾彎下腰摸摸鎖鏈扯扯鎖鏈,心裡各種公式劈哩啪啦的跟電腦似的打出來,啊,巴洛克王國的技術,好覬覦,好想要知道是怎麼弄出來的,好想要跟那個叫藍狐的天才機械師交流一下感情啊……

  “還沒死啊。”一隻腳踩在奧菲被捆綁著的身上,鬼畜大魔王卡爾法居高臨下的看著奧菲,碧湖般的眸子平淡無波,看到奧菲在瞪他,面無表情的踩著他的身子在地上滾了兩圈,“真沒用。”

  奧菲腦門頓時啪啪啪的出現好幾個十字路口,“卡爾法你個魂淡!勞資要把你玩壞!”

  卡爾法手裡驀地出現一個針管,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碧湖般的眸底帶著幾分期待,“給我當實驗體。”

  “去死!”

  “好了吧。”小Q無奈扶額,走上前要幫可憐的奧菲把鎖鏈解開,真要命,館裡竟是些變態和壞蛋還有白痴,沒有同伴愛的傢伙,竟然從在學院門口把奧菲撿回來後就一直在幸災樂禍,完全沒有任何任務失敗的緊張感。

  解開鎖鏈,所有人這才看到奧菲那一身血紅的T恤,這才收斂了臉上的笑,“受傷了?”

  奧菲不甚在意的把腳上的鎖鏈扯開,“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以為巴洛克王國的高層很好對付啊?白痴。”

  “看來你玩得很盡興呢,奧菲。”白展風倚在二樓走廊上,笑眯眯的看著在下面大廳裡的人,身上穿著白色的西裝,長長的烏髮用一條銀藍色的緞帶輕輕的綁著,只是因為太過順滑,前面的幾縷總喜歡滑出一些,形成一層薄薄的髮簾,叫這男人更加美得雌雄莫測。

  “啊。”奧菲站起身,動作一如既往,彷彿身上受的傷根本不嚴重,明明臉色都已經非常的難看了,他伸手摘下耳垂上的一個耳鑽,丟給路易,“很可惜,高層只看到了冒牌國王和凱撒傭兵團的團長。”

  “嗯~沒關係,奧菲已經很盡力了,能見識一下其中兩人的英姿也不錯呢。”白展風笑得溫柔的道,“有時候一張臉是可以得出很多有用的東西的。只是真遺憾,沒能見到牡丹呢。”

  提到牡丹,奧菲眉頭微微的蹙起,那個女人的聲音……不知道怎麼的,覺得好像有點耳熟……

  “怎麼了?還遇上什麼特別的驚喜了麼?”白展風笑眯眯的看著奧菲,淺灰色的眼眸完成兩個漂亮完美的月牙,明明那樣溫柔美麗,卻硬生生的被他帶出一種神秘詭異的味道,高深莫測。

  “……不,沒有。”奧菲看了白展風一眼,搖頭道。

  “這樣啊,呵呵……那麼,卡爾法,給奧菲處理一下傷口。”

  “不要。”卡爾法想都沒想的拒絕了,那副‘誰管你死活啊’的模樣,叫人額角青筋暴跳,“我的手現在還不能碰手術刀。”

  “……奧菲的傷估計暫時不需要用到手術刀,你就大發慈悲給他點藥讓他自己去包紮吧。”路易滿頭黑線的道,卡爾法大魔王,鬼畜變態不解釋!

  卡爾法看向奧菲,好一會兒點點頭,語氣毫無波瀾起伏,“我就大發慈悲給你一刀好了。”

  “……”不對,不要隨便把人家的話理解成別的意思!

  “說起來,我的寶貝女兒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呢?”索菲看著天花板,想念的道。

  索菲一句話,頓時叫正準備上樓的奧菲和卡爾法腳步頓了頓。

  “說不定……再也不會回來了哦。”白展風倚在圍欄上,笑眯眯的看著下面的一群人,彷彿溫柔而寵溺,烏黑的髮絲從緞帶中滑出,滑過他白皙無暇的面容,垂在身前,淺灰色的眼眸倒映出一絲一縷,顯得詭譎。

  ……

  翌日。

  陽光燦爛,又是明媚的一天。

  車子緩緩的在馬路上前行,然後停在了紅白色的莊園前,紅色的鏤空大門,透著幾分張揚和華麗。

  “這裡是紅妖館,我和家人們住的地方。”落年牽著藤一的手,道。

  “哦、哦。”藤一有些怔怔的點頭,從昨天到今天,他還是有些沒回過神,滿滿的不敢置信,誰告訴他他是真的……真的……手上的溫度很真實,身邊陪了他一晚上的少女也不是幻影,可是……因為渴望得到太久,絕望太久,突然間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他反而覺得不敢相信了。

  “紅妖館外圍被我老師布置了一種神奇的陣法,連衛星都沒辦法找到,不是紅妖館高層的人一出這個門就會好像中了幻覺一樣,紅妖館會消失在眼中,怎麼找也找不到。所以你不要隨便走出去。”落年一邊帶著他往屋裡走,一邊解釋道:“一會兒把我的家人們介紹給你認識。”

  “等等。”就在落年要推開白底紅紋的華麗大門的時候,藤一猛然停下腳步,落年回頭,才看到藤一一張臉漲得通紅,深藍色的眸中一片驚慌失措,“這、這是要見家長嗎?怎、怎麼辦?感覺好、好緊張,我是不是應該帶禮物過來的?能讓小寶貝承認的家人……要是他們不喜歡我怎麼辦?我——”

  深藍色的眼眸睜大,噗通……噗通……心臟跳得歡快,儘管每一下都帶著一陣扯痛,但是還是好快,還想要跳得更快一些。

  脣上一片柔軟,滑膩的小舌撬開男人生澀的不知道做何反應的脣,勾引著與她共舞,直到看著那雙大海般的眼眸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才放開,男人彎著腰,茫然的看著她,眼底帶著些許的脆弱。

  引以為傲的神奇手失去之後,卻突然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一下地獄一下天堂,造成的後果就是這個男人的不自信,他惶恐這一切只是憐憫,惶恐這不過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幻境,惶恐自己是累贅什麼都幫不到落年甚至會拖累落年,否則以這傢伙的性格,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藤一隻要做回自己就夠了。只要是我喜歡的,他們都會喜歡的。”抱住他的脖頸,落年輕輕的蹭著他的臉頰,壓低的聲音顯得微啞性感,溫熱的氣息灑在他耳邊,叫男人紅了耳尖。

  “而且,藤一難道真的只有畫畫這樣的價值存在嗎?真的什麼都不能幫到我嗎?嗯?”落年輕輕握住他受傷的右手,眼底滑過一抹幽光,她一定會讓藤一的手恢復的,這個男人天生就是屬於藝術界的王者,沒有他的藝術界也會變得黯淡無光乏味透頂的。

  藤一怔住,想到了什麼,眼眸微微的睜大。

  是了,為什麼他要一直想著畫畫這種事?就算,就算他不能畫畫,但是他的腦子還在不是嗎?這是一顆不輸給真一的腦袋,在選擇未來人生道路之前,他們接受著同樣的教育,他同樣優秀的完成希格勒司交給的商業任務……

  而且,如果真的要做藝術相關的工作的話,也有很多不是嗎?藝術鑒賞、書面教導什麼的,以藤一在藝術界的造詣,求著想要他給點評鑒賞的人多了去了,因為他的一句欣賞而成名的藝術家更是何其之多,因為他一句話而賣出天價的物品又是何其之多。

  這個男人全身都是寶,怎麼會是累贅?怎麼會是廢人?只不過因為他的人生暫時被畫畫那種東西包圍,所以才造成人們和藤一一瞬間覺得他的價值崩塌的感覺。

  “吱呀——”大門緩緩的打開了。

  “欸?你們是誰?!”開門的是一個落年沒見過的小鬼,十二三歲的樣子,看到兩人立刻就像一隻警惕的小獸般的瞪著兩人,一副隨時可能撲上來的樣子。

  落年扭過頭看他,眼眸微眯,隨後滑過一抹了然,這個就是佐焱說過的,凱文和紅蛇從卡羅馬家族帶回來的小鬼吧。

  落年走過去,然後不爽的發現,這小鬼竟然都要和自己差不多高了!

  惡從心起,落年半眯起一隻眼睛,一隻手扣在他的腦袋上,“小鬼,叫姐姐。”

  小鬼立刻一巴掌拍掉落年的手,“叫你妹!”

  落年也不生氣,拉過藤一指著他,“這是姐夫。”

  “你妹!”被無視的小鬼氣得臉色漲紅,可愛精緻的臉蛋上一片糾結,這兩個傢伙是誰啊?!

  藤一原本微紅表情驟然一變,深藍色的桃花眼因為彎起而顯得更加的狹長,妖孽般的氣質和落年那無害的小動物般的氣質相比危險多了,叫小鬼往後退了幾步,“你、你想幹什麼?!”

  “不可以說髒話,再對小寶貝這麼無禮的話,就算你是弟弟,我也會不高興的哦。”同樣一巴掌扣在他的腦袋上,惡意的用力的揉了揉。

  “你是忠犬啊!”小鬼完全聽不懂藤一在說什麼,只覺得這傢伙一副維護落年的樣子特別像這幾天看的小說上的某些角色。←那本小說一定叫《爺,別猥瑣了》哈哈哈哈……

  “破蛋,你在幹什麼?”懶洋洋的聲音傳了出來,穿著睡衣叼著牙刷的藍狐走了過來,迷迷糊糊的看到落年和藤一的時候頓時眼睛一掃迷糊一片清明,“King?!”

  King?被叫做破蛋的小鬼猛然看向藤一,這男人就是巴洛克王國的King嗎?比佐焱大叔還要厲害的King?!他崇拜了好久好久,一直都期待見到的巴洛克真正的國王?!

  腫麼辦?腫麼辦?!自己剛剛竟然還說他是狗,嚶嚶嚶嚶嚶腫麼辦?!會不會把他趕出紅妖館?不要啊,他好不容易才敞開心房信任和接納別人的,他喜歡這裡,這裡是給他溫暖的家啊,不要把他趕走嗚嗚嗚……

  “欸?”落年奇怪的看著突然就眼眶紅紅淚眼汪汪的看著藤一的小鬼,然後看向藍狐。

  藍狐把嘴裡的牙刷拿出來,撓了撓臉頰上的藍色花紋,“我說,破蛋你幹什麼?蛋疼了嗎?去找凱文讓他給你的蛋蛋上上藥吧,說不定是你洗澡沒洗乾淨……”

  “魂淡閉嘴!”破蛋小鬼臉色通紅的大吼,這個沒節操不要臉無恥的臭大叔!

  說罷破蛋小鬼立刻淚眼汪汪的看著藤一,“那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不要趕我走!拜託了!”

  “你在胡說什麼啊?”藍狐伸手按住破蛋的腦袋,一腳踹在他的小屁屁上,“快去叫凱文從實驗室裡滾出來,那傢伙昨天又通宵不知道幹什麼了吧。”說罷讓開路給兩人進來,“佐焱傷的有點重,還在睡覺,然後,夜家的保護部隊已經到了,全部安排在巴洛克大樓了,然後,三天後的家族會議的通告已經都發下去了,有不少人對巴洛克王國突然和夜家合作有些不滿和不解,看來有的忙了。”

  落年點點頭,拉著藤一走進華麗的大廳,藤一雖然聽了落年說過她的身份和巴洛克王國,但是也還不是很清楚,聽得雲裡霧裡的。

  “對了。”落年腳步一頓,“這是藍狐,巴洛克王國的機械師,科技部部長,國際首屈一指的天才。藍狐,這是藤一。”

  “啊,我知道。”藍狐懶洋洋的點頭,真一和藤一嘛,艾比瑞家族的那幾個人他們怎麼會不認識。

  “現在是我戀人。”

  “哦——哈?!”藍狐嘴巴大張,牙刷從嘴裡掉到了地上,眼睛大睜的看著手牽手,粉紅色戀愛光線不斷發射幾乎閃瞎他的眼的兩人,好一會兒,藍狐猛然竄到落年身邊,把她扯到一邊,睨了眼藤一,悄悄的道:“King,你確定你沒搞錯?該不會是因為真……因為那個傢伙,所以你一不小心把藤一當成了……所以……”

  說話斷斷續續的,但是落年聽出了藍狐想要表達的意思,看了眼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藤一,嘴角勾起一抹笑,“不是,不是因為真一,藤一是藤一,真一是真一,我不會再混淆了。”

  藍狐怔怔的點頭,歪著腦袋腦子一片空白,顯得有點呆。

  落年正朝藤一走去,身子忽的一重,一抹黑色的身影壓在了她背上,黑色的腦袋從後面湊上來,快速又不斷的蹭著落年的臉頰,“落落~”

  落年微微撇開臉頰推開黑貓的腦袋,“身上沒傷?”

  黑貓把臉從落年手上收回來,然後習慣性的掛在落年的肩上,貓瞳顯得有幾分懶洋洋,嗓音華麗而優雅,“一點點哦。但是好疼,落落要幫人家上藥,晚上也要跟落落一起睡~”

  黑貓這傢伙完全把寒氣發散的藤一給忽略了。

  落年眼底滑過一抹無奈,伸手摸摸黑貓的腦袋,然後帶著他走到藤一面前,“這是黑貓,巴洛克王國旗下凱撒傭兵團團長。黑貓,這是藤一,我戀人。”

  “你好。”深藍色的眼眸看著那雙彷彿貓的眼睛一樣的眼眸,掩下心中涌起的不安感。

  “戀人?”貓瞳緩緩的眯起,黑貓直起身子,黑色的T恤黑色的牛仔褲黑色的髮,左耳耳廓上兩個藍色的耳鑽,這個男人長得帥氣而且富有個性,顯得有些懶散,有些危險,是叫人一眼就會記住的男人。

  藍狐看了眼幾人,果斷撿起牙刷拖著拖鞋回房間,他有預感,很快這座紅妖館裡馬上就要硝煙彌漫了。

  藤一暫時和他們還不是一個世界的,面對黑貓一瞬間爆出的殺氣還真有一瞬間的嚇到,但是卻又很快的反應過來冷靜了下來,沒必要害怕,對方又不會真的把自己給殺掉。

  他握緊了落年的手,嘴角勾起一如既往的笑,即使他不是妖孽屬性,但是那妖孽的氣質似乎註定他暫時只能是隻內白外黑的妖孽。

  “你幹什麼?”落年一腳踹在不斷把腦袋湊近藤一的黑貓的腿上。

  “沒事。對了,落落去看看佐焱吧,那傢伙傷的挺嚴重的,斯蒂芬白的大將很難對付。”黑貓收回目光,心裡悄悄評價,嗯,長得還不錯,氣質也很好,有錢有身高有樣貌,是個高富帥,但是該死的這傢伙是真一的兄弟,所以他不爽了,理所當然的不爽!他都可以為了落年愛真一而鬧彆扭離家出走,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妄想進入紅妖館的傢伙,哼哼。

  落年點點頭,拉著藤一就準備上樓,只是下一秒便被阻止了,黑貓眨眨眼,“你確定要把這個男人帶上去給佐焱?你確定不會把他氣吐血?”他們都知道,佐焱討厭真一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會兒突然冒出一個和真一長得一模一樣的傢伙,佐焱不心情鬱結就怪了。

  落年腳步微頓,看了眼藤一,藤一點點頭,放開落年的手,他知道,這一場戰爭,他只能靠自己,這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決鬥。

  落年掃了眼黑貓,轉身往樓上走去,要他們突然接受藤一確實有點不可能,畢竟大家都是一起同甘共苦過的,都是彼此心心相印信任著彼此的,藤一怎麼說都是半路出家,要融入可不簡單。

  而且,黑貓不是不懂事的傢伙。

  “你。”貓瞳一瞬間豎起,黑貓眼底聚滿殺意。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7 06:04 PM

第三十六章    我是King

  那雙貓瞳豎著,帶著一種很凶很危險的感覺,漆黑幽深,看不到倒影。

  殺氣從黑貓身上潮水般的涌出,一瞬間便將藤一淹沒,叫他一瞬間臉色煞白。

  手染鮮血無數的黑暗生物,和藤一這種就算聽過殺手傭兵卻沒有親眼見過那種血腥,更沒有自己動手過某些事的人相比,就像兩個相隔遙遠,怎麼也難以觸及到的世界。

  額角冒出一滴滴的汗珠,藤一捂著心臟看著黑貓毫不退縮,怎麼可能退縮?他在絕望中期待了那麼久等待了那麼久,終於得到進入她的世界的許可,就算真的當一隻狗又如何?沒有落年,他根本連活都活不下去。

  “看清楚了嗎?這就是我們的世界,縮在光明陰影下的黑暗存在,我們殺人如麻,我們隨時面臨死亡,我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黑貓邁著輕緩優美的步伐繞著藤一緩緩的走動,華麗優雅的聲線緩緩的響起,一字一句,敲擊人心,“你適應不了這種環境,你受不了這樣的黑暗,你絕對沒辦法和落落真的在一起,你和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我們拒絕你的侵入。”

  是的,拒絕,絕對拒絕。

  比起真一,他們更加的拒絕眼前這個男人的進入,為什麼?理由很了然不是嗎?他讓落年動心了,但是他太弱小了。

  藤一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和這個世界的差距?落年昨晚跟他說這些的時候,他竟然發現自己沒有絲毫的震驚,彷彿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些似的,而後面的記憶回歸,更是證實了他的想法,他早就已經知道了,早就已經知道落年不是純白無暇的小白兔,但是他依舊這麼愛她,不會放手的,那個世界和自己的距離,就算有地球表面到月亮那麼遠,他也會跨過的。

  “我能不能適應,不是你說了算的。”藤一嘴角勾起妖孽般的笑,心臟跳動依舊疼痛,但是卻不妨礙他每跳一下都增加一分眷戀和自信,他還活著不是嗎?活著就是做任何事的資本了。

  黑貓腳步微頓,看著藤一貓瞳緩緩的眯起,“是嗎?看來你沒理解我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不是我太……”

  “你是累贅。”黑貓毫不留情。

  藤一臉色煞白,徒然呆怔。

  “在我們的世界,隨時都是行走在死亡邊緣,你太弱了,遇到危險的時候連逃跑都做不到,你讓我們的King動了心,她就會保護你,她不是會丟下家人的人,甚至可能因為保護你而受傷甚至受到更嚴重的傷害,就算你今天手沒受傷,沒有心臟病,你依舊是藝術新皇,然後呢?你還是一隻食草動物,根本沒辦法在我們這種肉食生物的廝殺中存活下來。”

  “而且。你做好準備了嗎?”黑貓停下腳步,抱著雙臂看著藤一,烏黑的發微微凌亂,帥氣的面容上覆著一層薄冰。

  “……什麼?”藤一拳頭緊緊的攥起。

  黑貓嘴角勾起一抹笑,一瞬間柔化了整張帥氣好看的面容,耳廓上的藍鑽閃爍,“對落落負責的準備。”

  又是怔住。

  “每一個家人的離去都會給落落帶來極大的痛苦,你比所有人都要脆弱,你能活多久?你會活多久?招惹了落落之後,卻隨時都要讓落落擔心你什麼時候會死去,為你奔波勞累,如果你能活得長長久久也就算了,但是如果你明天就死了呢?這樣脆弱不堪的你——”

  “我不脆弱。”藤一出聲道,深藍色的眼眸微沉,認真而嚴肅,叫黑貓一瞬間微微怔住。

  “嗯哼?”

  “這顆心臟每分鐘跳動84次,每一次都會拉扯出彷彿成片成片的疼痛感,但是每一次的疼痛都清楚的告訴我自己我還活著,每一次疼痛過後我都會發現我又愛小寶貝一分,從16歲開始到現在10年,大約441,504,000下,這個數字是為了小寶貝才跳出來的。只要有小寶貝在,他還可以再跳出一個441,504,000。”藤一看著黑貓,深藍色的眼眸顏色彷彿更深了一些,顯得猶如磐石般堅定。

  黑貓被那個數字給驚愕住了。

  “啪、啪、啪、啪、啪……”鼓掌聲突兀的響起,凱文身上還穿著白袍,戴著平光眼鏡,遮擋住了嫵媚的丹鳳眼,然而卻遮不住眼中的冰寒,“好一個還可以跳動441,504,000,我倒是想看看,你要怎麼跳出這個數字來。”

  破蛋小鬼跟在凱文身後,探出腦袋看著藤一,小嘴撅起,什麼啊,原來他不是King啊!

  “你不是……”藤一看到凱文,怔了下,原來他也是落年這邊的人,也就是說……

  “我是凱文……”

  “人稱鬼醫哦。”小鬼插嘴,臉上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彷彿說的人是他自己似的。

  凱文掃了小鬼一眼,小鬼頓時一眼瞪過去,嘀咕著什麼一副特別不爽的樣子把腦袋縮回去,卻還是乖乖的不再開口。

  “我不會接受你。”凱文涼涼的道:“但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內也不會隨便讓你死掉,只是因為不希望King傷心罷了。”說罷凱文轉身回房,平光眼鏡擋住了他嫵媚的丹鳳眼,也擋住了他眼中的落寞痛苦。

  “我也一樣。”會在能力範圍之內給予保護,但是絕對不會接受。黑貓看了藤一一眼不再說話,邁著輕緩優雅的步伐緩緩的走上樓,空盪的華麗客廳內,只剩下藤一和一個被凱文拋下的小鬼。

  藤一站在原地,深藍色的眼眸微微暗下。他知道了,愛著他的小寶貝的人,不止他一個。

  ……

  白底紅紋的大門緩緩的推開,落年輕腳走進,看到佐焱上身幾乎都纏著繃帶的躺在床上睡覺,睡得很沉,她都站在他床邊了,他都毫無所知,沒有絲毫的警惕性。

  落年搖搖頭,拿起桌上的噴霧給桌邊從後花園采來的種在盆栽上的薰衣草噴了些水,然後坐在椅子上看著他。

  他叫佐焱,從少年時代便跟在她身邊的第一個家人,已經有10年了。

  ——啊哈?小鬼,你說什麼?

  ——跟我一起闖天下總比你跟這群流氓混混跟人打架鬥毆當不良少年的好。

  ——你個白痴,毛都沒長齊還敢說大話,來,給你糖,回去找媽媽吧,別跟著我,再跟著我就揍你哦,小鬼。

  這傢伙當初可是差點殺了她的十足十的不良混混呢。

  俊美的五官彷彿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而變得更加的深邃深刻起來了,不良的少年已經長成了成熟的男人,而當初被他一手拎起來差點當球踢的小鬼也已經成了她當初向他許諾的——King。

  ——啊啊啊!你這個小鬼真是煩死了!真的想挨揍嗎?!……唉……真是的,服了你了,再敢亂來就把蟑螂塞進你嘴裡,要是沒做到你對我放的大話,讓我的夢想成為笑話的話,你就完蛋了!

  佐焱的夢想是什麼?嗯,有點中二,也有點可愛,他說想做王的臣子,所以她才找上他。

  怎麼想都有點搞笑,當時落年還在接受藍影的指導,才9歲,佐焱17歲,走在一起就像哥哥跟妹妹,可是佐焱卻左一個King右一個King,從不良少年變成跟她槍彈雨林一起闖的真正的臣子,偶爾還得當當超級奶爸照顧那一個個問題兒童,真是辛苦了。

  可是……

  從巴洛克王國漸漸穩定下來之後,佐焱就沒再受過這麼嚴重的傷了。

  奧菲那傢伙……

  哢哢,骨節響動,落年一副要把奧菲拖走調教的惡劣表情,叫那邊剛剛轉醒的佐焱嚇了一跳。

  “King?!”佐焱驚訝了下,然後連忙抓起被子把自己給裹了個嚴嚴實實,好似落年大淫賊似的,叫落年滿頭黑線。

  “……你幹嘛?”落年無語,尼瑪別忘記你丫當年可和藍狐一樣沒少在她面前遛過鳥,她都已經麻木了。

  “呃……沒事,你怎麼回來了?”佐焱看了眼被灑過水的薰衣草,看回落年問道。

  “嗯哼,這是我家我還不能回來了不成?”說著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很快便看到佐焱額角冒出了汗,“奧菲這麼厲害?”

  “……”不要在他的傷口上撒鹽啊魂淡!奧菲.米勒西斯那傢伙根本就是個不要命的傢伙,凶狠程度堪比紅蛇,他拿他沒辦法啊。

  “好吧,說正事。”落年聳了聳肩膀,奧菲厲害,她早就知道了,“三天後的家族會議就由我出面主持,你好好待著養傷吧。”

  “謝天謝地,你終於知道要回來了。”佐焱鄙視她,這傢伙把巴洛克推給他那麼多年,終於知道做甩手掌櫃很可惡了吧。

  “沒辦法,我答應過綠蟬的嘛,而且和夜家的合作也是我個人的突然決定,什麼都沒來得及跟你商量,討伐你的人不少吧,不過我可不會道歉的喲,親愛的。”落年無恥的翹起二郎腿,完全沒有自己給別人惹了麻煩應該道歉的樣子。

  “……你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謝謝誇獎。”

  “……”這不是誇你,真的!

  夜家的保護勢力一進入巴洛克王國,那藏在暗處準備悄悄侵入巴洛克王國的觸爪終於還是不得不縮了回去,咬牙切齒的咒罵夜家的多管閒事,落年的奸詐狡猾,一直都在暗暗洶涌的潮水總算暫時的平靜了起來,但是卻不能絲毫的放鬆,因為誰都不知道,此時的平靜是不是為了創造更加巨大的海嘯。

  “讓外出的特工都回來,巴洛克王國要暫時停止接單一段時間,就當給成員們放假。然後,家族會議今年的舉行地點設在柯蒂斯洛演播大廳……”今天開始全面接手巴洛克王國,落年忙得連在浴室洗澡都停不下嘴,一道道命令通過放在一旁的通訊器傳送出去。

  藤一坐在外面的大床上,深藍色的眼眸掃過四周,打量著這間黑紅色的給人視覺衝擊極大的房間,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得有點快,整個人顯得有些侷促不安,期待焦躁臉頰紅紅。

  落年說晚上跟她睡……

  猥瑣的事其實藤一也想得不少,特別是以前看到落年和真一住一個屋子的時候,雖然不至於想些骯髒事,但是還是忍不住各種嫉妒,他也想要和落年牽手親親,也想要落年睡在他懷裡,也想整個人粘著落年不放,也想……但是真的到了這種時候,他卻小純男之心暴跳了,好害羞,他要是忍不住對落年做些什麼不和諧的事怎麼辦?他要是興奮緊張到心臟停止跳動怎麼辦?

  藤一扭過頭看著一邊的連身鏡,然後看到自己整張臉紅得跟西紅柿似的,深藍色的眼眸水光一片,根本就是一副欲求不滿的誘受樣子,叫藤一急得站起身在原地直轉,精緻妖孽的臉上一片驚慌失措,要不要多穿一件衣服?去翻衣櫃,結果發現一件件性感火辣的女性衣服,頓時臉色憋得更紅了,他今天就跟著落年跑到這裡來,根本什麼都沒準備!

  “嚕……”浴室門被拉開了,落年一邊擦頭髮一邊走出來,看到的就是藤一站在她的衣櫃前臉色通紅的看著她,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

  落年穿著平日裡在紅妖館穿來睡覺的白襯衫,襯衫是長款的,正好可以蓋住屁股,所以落年只在裡面穿了件內褲,上身內衣也沒有穿,都要睡覺了還穿來幹嘛?再說了,藤一是她男人嘛,有什麼好害羞的。落年無節操厚臉皮的想道。殊不知自己這剛洗完澡出來的誘人模樣才是叫藤一更加不知所措的根源。

  “怎麼了?”落年奇怪的走過去,臉色怎麼那麼紅?身體不舒服嗎?落年走上前,踮起腳丫子伸手摸了摸藤一的額頭,發現好像確實有點燙。

  藤一整個人僵直的動彈不得,落年比他矮,襯衫釦子又沒有扣好,這會兒手一伸,腳一掂,小褲褲露了出來,胸前小點點也隱隱約約的露了出來,前凸後翹極好的魔鬼身材,叫藤一咕咚的咽著口水,目光死死釘在落年身後的牆上,死死的壓制住自己有點不受控制的往某些不和諧的方向看去的眼睛。

  落年眨眨眼,順著藤一的目光往後看了眼,那墻面空盪盪的什麼都沒有,奇怪的回頭看著這幅從來沒見過的模樣的藤一,忽的想到了什麼,眼眸微微睜大,難以置信的看著藤一,這傢伙該不會是……在害羞吧?臥槽!敢情這是一隻純情的妖孽啊,欸?不過貌似也是,這傢伙從頭到尾都只念著她,不純情倒怪了。

  “吶,藤一。”落年眼眸一眯,身子更貼了過去,柔軟貼在他的胸膛,隔著兩層薄薄的襯衫布料,感覺很是明顯,雙手扯著他的衣角,笑得魅惑,腳一掂一放,撒嬌般的蹭蹭,“喜歡嗎?”

  喜、喜歡什麼?藤一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被某個不要臉的女人調戲,舒服嗎?貌似是、是挺舒服的,可、可是,有點難過,“小……小寶貝……”

  看著那雙水霧迷濛的深藍色眼眸,落年都不捨的欺負他了,身子和他的分離開來,看著那張精緻漂亮的臉上又有點失落的樣子,眼眸一彎,勾住他的脖子,粉嫩的舌尖伸出,小狗似的舔了舔他的脣,一下下的,勾得男人不受控制的張開薄脣想要捕捉它,然而才剛剛捕獲,落年又張開貝齒咬住了他的脣,有點用力,他都感覺到疼痛了。

  “藤一不聽話了。”落年湊在他耳邊輕笑道,“在想些猥瑣的壞事了吧?”

  藤一頓時就像被抓包的壞小孩抿著脣不說話,深藍色的眼眸碎光閃爍,好奇怪,為什麼說不出話來?明明、明明以前可以很自然的跟落年說話,可以很自然的把她摟進懷中,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感覺自己好像被掌控了一樣,而且還是心甘情願的被掌控的,是因為落年不再是黑兔子的緣故了?

  “想要我嗎?”伸出小舌舔了舔他紅彤彤的耳垂,落年不知羞恥的問道,壓低的嗓音就在耳邊,充滿誘惑。

  心臟噗通噗通跳得飛快,每一下都帶著一種彷彿過於幸福的疼痛,每一下都是‘想要’,雖然覺得很不好意思,但是,想要落年,想要和她結為一體,想要感受她的存在,想要她真的屬於他……

  “嗯。”男人低低的應了聲,臉紅不已。

  落年眼眸一彎,惡劣的咬了咬男人的脖子,“不可以。心臟還沒有恢復正常之前,絕對不可以。太激烈的床上運動會造成心臟亢奮,不好哦。”

  男人垂下腦袋埋進她的頸窩,微卷柔順的發落在她的皮膚上,癢癢的,手臂樓緊了落年的腰肢,悶悶的聲音傳出,“溫柔一點可不可以?”

  落年怔住,要不是這男人全身都僵硬滾燙的,她都要以為這傢伙不害羞不臉紅了呢。

  “不可以。”

  “……”男人失望的鼓起紅紅的兩腮,深藍色的桃花眼中一片盈盈水光,朦朦朧朧,美得叫人神魂顛倒。

  翌日。

  陽光透過落地窗調皮的爬進房中,親吻著黑色大床上睡覺的兩人。

  男人摟著背對著他的小女人,下巴擱置在她細小的肩頭,紅髮和黑髮纏綿的交纏著,呼吸聲平穩交錯,和諧美好。

  “嗶……嗶……”手機震動的聲音在靜謐的房間裡響起,落年一下子就被吵醒了,純黑色的眼眸眨了眨,眨掉眼裡的水霧,瞄了眼藤一小心的把他的手臂拉開,結果下一秒男人又黏上來了,落年抓過枕頭讓他抱著,男人臉頰蹭了蹭帶著落年味道的枕頭,微微蹙起的眉頭鬆了開,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落年無聲輕笑,光著腳丫子踩在軟綿綿的地毯上,走到衣櫃裡翻出被她隨意的扔在裡面的小背包,翻出被她忽視了不知道多少天的手機,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臉上的表情緩緩的收斂了起來。

  卡爾法……

  手機響了好一會兒終於掛斷了,落年看了上面一百多個的未接電話,有卡爾法的也有奧菲和索菲的,也有幾條信息,是索菲發來的,卡爾法和奧菲都不是會發信息這種東西的人。

  純黑色的眸底滑過一抹幽光,落年身子往後一倒,仰躺在乾淨的地毯上,紅色散發著光暈的髮鋪散了一地,一隻手臂壓在雙眸上,靜靜的,一種疲憊感又一次將她籠罩。

  累……

  真的好累。

  要殺一個人很簡單,要保護一個人卻是那樣的複雜和艱難,要對一個人說謊那樣簡單,要解開謊言卻又那麼艱難。

  有太多顧慮了,真的太多了。斯蒂芬白那傢伙,她沒有自信可以對付,卡爾法奧菲索菲他們又是斯蒂芬白的人,如果告訴他們她是牡丹她是巴洛克王國幕後的King,斯蒂芬白會要他們做什麼?來殺她嗎?或者利用她對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升起的感情對付她?落年很清楚,這一次她是真的把斯蒂芬白惹惱了,那變態的傢伙真的被惹惱了。

  如果兩方真的開戰,斯蒂芬白絕對不會留情,因為他是斯蒂芬白,把世界當成遊樂場的傢伙,他一定會抓住她的軟肋,然後狠狠的戳著,也不讓她快點死掉,一定會惡意的像搞惡作劇的孩子,戳的她疼得死去活來,卻絕對不讓她解脫。

  奧菲被他派過來闖巴洛克大樓的時候,她都忍不住想,到底是那個用薩蒂帕帕落戒指威脅她的家族可怕,還是斯蒂芬白更可怕。如果不是因為不能讓巴洛克王國內憂外患,落年真的不想和那個變態為敵,可是……

  “嘀嘀。”手機響起了留言聲,落年沒動,手臂已經壓著眼眸,大拇指摩擦過按鍵,終是按了下去。

  “你在哪裡?”很簡單的一句話,帶著卡爾法一貫的淡然無波,卻帶著幾分微不可查的擔憂。

  似乎是那邊的人弄了什麼高科技,落年這邊聽了留言之後,卡爾法那邊立馬就知道了,手機又一次震動了起來,‘卡爾法’三個字在屏幕上帶著綠色的熒光閃動著。

  “朋友嗎?”藤一的聲音傳來,枕頭畢竟不是落年,藤一抱著枕頭睡了一小會兒後便醒來了,迷迷糊糊的坐起身,看到落年躺在地上的場景怔了怔,問道。

  朋友?

  “不是。”落年放下手臂坐起身,把手機電池拔了出來,和手機一起扔進垃圾桶裡,彷彿連帶著把什麼也一起扔掉了。

  沒必要在左搖右擺,現在她是巴洛克王國的King,他們是斯蒂芬白的手下,跟著斯蒂芬白那個大變態的意志形式,隨時都可能是面對面互相廝殺的敵人,沒必要再想些有的沒的,從她把紅蛇從白館裡叫出去的一瞬間就已經註定不可能再回到那個地方了。雖然藤一很需要卡爾法,但是在現在這種斯蒂芬白對巴洛克王國虎視眈眈的關頭,還是先把關係分明了再說,等斯蒂芬白覺得巴洛克王國沒勁了或者氣消了再說吧,到時候要什麼,她都可以考慮給他,只要不是巴洛克。

  那邊。白館。

  卡爾法碧湖般的眼眸看著手上不斷重複著‘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手機,眼簾微斂,湖面波瀾微起,金燦燦的發被風拂動著,他坐在窗邊,金燦燦的陽光將他籠罩,明明如此耀眼,卻顯得孤寂黯淡。

  “捕捉不到信號,看來被切斷了。”路易從書架後面探出腦袋看著那邊的男人,有些苦惱的抓了抓鉑金色的卷髮道,“都怪卡爾法太心急了,被那隻狡猾的兔子發現了吧。”

  “為什麼?”卡爾法看向路易,碧湖般的眸子微微的蕩著美麗動人的漣漪,“為什麼不回來?”

  路易連忙抓起桌上的一本書誇張的擋住臉,尼瑪卡爾法的眼神威力好大,他的心都要被射穿了!無限的罪惡感冒出來了嚶嚶嚶嚶嚶!

  “咳咳,卡爾法,艾比瑞家族是依附夜家的,小白兔被帶著一起依附夜家很正常嘛。”

  “她是斯蒂芬家的。”卡爾法站起身,白色的斯蒂芬家族制服修身貼體整齊的穿在他身上,陪著那頭金髮和碧綠色的美眸,帥氣動人的無以復加。

  “喂喂,卡爾法你去哪裡?!”路易見卡爾法邁著步子往外走,連忙出聲道:“很快就要去機場了你要去哪裡?!難道你想去找她嗎?卡爾法別亂來啊喂!”路易從座位上起身追了過去,“你現在都不知道她人在哪裡,你去哪裡找?還有,我們是要回梵蒂岡,你去找她幹什麼?!”

  “我帶她回梵蒂岡。”卡爾法腳步不停的面無表情的道,腳步很快的邁下樓梯,走到大廳。

  “你白痴啊!人家幹嘛跟你回梵蒂岡?!”路易頭疼萬分,尼瑪這鬼畜好難搞啊誰來幫幫忙?!

  “咦?卡爾法路易,怎麼了?”正在整理自己的面膜保養品的同樣穿著白色斯蒂芬家族制服的索菲見到兩人,奇怪的問道。

  “大魔王有暴走傾向,我擔心——”

  “卡爾法。”二樓傳來白展風溫柔中帶著幾分半溶的糖般黏膩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腳步聲輕輕響起的聲音。

  路易頓時一拍額頭,完蛋了。

  卡爾法腳步驟然一頓,面向著大門沒有轉身,腳下卻怎麼也邁不開了。

  黑色柔順的長髮微微晃動,白色的制服外套鬆鬆垮垮的披在肩上,左臂上是華麗的黑金色斯蒂芬家族族徽,十分的顯眼,斯蒂芬白居高臨下的看著背對著他的卡爾法,精緻的下顎微抬,腦袋微微的歪著,嘴角的笑容絕美卻叫人覺得毛骨悚然。

  “我們要回梵蒂岡了,你想去哪裡?卡爾法。”溫柔的嗓音響起,叫下面的索菲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頗有些戰兢的看著他,真可怕,他們當家一般越生氣越溫柔,越打著什麼壞主意也是越溫柔,當然,隨著溫柔而來的是一種叫人覺得寒氣從腳底躥進腦仁的感覺。

  路易和索菲打了個眼色,看了眼沒轉過身一副不輕易妥協模樣的卡爾法,眉頭緊蹙。卡爾法難不成真的中了魔咒了,明明知道惹惱了他們當家的後果會多嚴重。

  “呵、呵呵……白痴當家的,那啥……卡爾法只是捨不得我家寶貝女兒而已……”索菲嘴角微抽,有些僵硬的出聲。

  “也就是說想要去找她嗎?”斯蒂芬白笑眯眯的道,卻更加的叫人覺得毛骨悚然了起來,“可以喲,去找吧——”

  “找到之後把她處理掉。”那停頓了兩秒後說出的話,叫卡爾法正在往外走的腳步徒然一頓,索菲一瞬間煞白,手上的東西也驟然滑落在地面,發出一聲悶響。

  “為——”

  “看到她卻不把她處理掉,我就處理掉你們哦,卡爾法,還有奧菲。”他彎下腰,手肘支在圍欄上,笑眯眯的面容傾國傾城,雌雄莫辯,“你們都知道吧,我最討厭對我言而無信的傢伙了。”

  ……

  ——“好吧,我只要一句好了,如果小白兔突然變得有利爪,你們要怎麼做呢?奧菲、卡爾法?”

  ——“……我們會親自動手處理掉她。”

  ——“是嗎?”斯蒂芬白笑容溫柔動人,雙眸彎成漂亮的月牙形,“那麼,如果到時候沒有履行自己許下的承諾的話,我就處理掉你們哦,卡爾法、奧菲。”

  ……

  碧湖般的眼眸驟然睜大,猛然轉過身看向站在二樓的男人,腳步再也移不開一下。

  “嗯?不去找了?”他笑,語氣透出一種遺憾,“這次離開這片土地我們再也不會踏足了喲,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吶,真遺憾。”

  “……”真覺得遺憾就不要說那麼嚇人的話了啊!索菲氣得嘴都歪了。

  腳步一瞬間重如實心鐵石,怎麼也抬不起來了。碧潭般的眼眸看向門外金燦燦的陽光,眼瞳彷彿有一下放空,絲毫無法察覺到一絲的溫暖。

  處理掉,或者永遠不見嗎?

  真是無情的選擇題……

  飛機在天際滑過,悄無聲息,一切又是那樣的平靜無聲,彷彿放著默片的黑白電視。

  單調的叫人覺得無趣至極。

  ……

  平靜的三天很快便悄無聲息的過去了,藤一在漸漸的熟悉紅妖館之後,雖然還沒辦法讓幾個男人接受他,但是卻意外的和破蛋小鬼磨礪的很好,對於各種知識這個男人也像海綿一樣瘋狂的汲取著,不管是速度還是成效都達到叫人連連佩服的程度。

  越是平靜的表面下,掩藏著越多的不安。

  柯蒂斯洛演播大廳,夜家旗下的演播大廳,巴洛克王國第八屆家族會議,來自世界各地的巴洛克王國分部高層都要來此參加會議。

  夜幕降臨,一輛輛車子前後駛來停在了柯蒂斯洛演播大廳停車場,整個大廳內已經被巴洛克的高科技全面掃描清除和監控起來,根本不用擔心會議內容和來參加的人物會被誰窺探了去。

  巴洛克王國的分部在各個國家總共有17個,也就是說,來參加的最高層人員有17個,加上他們帶來的手下等等大概也有五六十個,17個首領進入會議大廳,首領帶來的人便都處在外面的大客廳裡,熱鬧的很。

  而會議大廳,就不一樣了。

  人多矛盾就多,畢竟都是從上一代那裡接手分部的首領,不曾和落年佐焱他們一起流血流汗過,對於總部的忠誠或者說打心底的臣服程度總是不完全的。

  冷調色的會議室裡,大大的空心圓桌坐著17個男男女女,氣氛有些壓抑和冷場。

  所有人,或抱著雙臂,或盯著桌面,或時不時的看看手錶,戴著眼鏡的,沒戴眼鏡的,蹙著眉頭的,沒蹙著眉頭的,一個個首領都可以稱之為一個王,而這裡整整有17個,每一個自然都是驕傲的,習慣了指揮命令的,在面對同等身份的人,自然都是散著氣場驕傲的等待著他們這些王之上的那位King了。

  喏,主位空空的,不就是給他們的King留的麼。

  時針指針緩緩指到了阿拉伯數字8,會議室的大門吱呀一聲,緩緩的打開了,腳步聲緩緩的響了起來。

  一群人視線齊齊的看向大門,緩緩的站起身,沒有King站著,臣子卻坐著的道理,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進來的人竟然不是佐焱,而是一個看起來彷彿未成年似的少女,這叫所有人臉表情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所有人都看向了落年身後猶如守護者般的黑貓和紅蛇,“兩位?”

  “我是牡丹。”不需要黑貓和紅蛇開口,落年便出了聲。

  會議大門又緩緩的關了起來,頭上華麗的水晶吊燈將每個角落都照的透亮,擺置在圓桌空心處的漂亮花草也沒能讓此時有些冷寂的空氣變得回溫一些。

  牡丹?她?好吧,在場的人都不是沒見識的小人物,他們巴洛克王國最強殺手牡丹竟然看起來未成年驚訝過後也沒什麼不可置信的,他們的建國元老紅蛇今年不也才17歲麼?但是——

  “King呢?我們等了那麼久,可不是為了見牡丹來的。”一個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的成熟男人出聲道,黑色名貴的西裝裹著健碩的身軀,身上和其他人一樣都帶著強者的氣息。

  “看來在會議開始前,還必須通知你們一件事了。”落年嘴角勾起笑,身上的氣場驟然一變,純黑的眼眸漆黑不見底,氣勢一瞬間壓過全場,叫所有人一瞬間下意識的繃緊身體,警惕的看著她。

  “從今天開始,巴洛克王國將由我來管治,我是牡丹,也是King。”

  “開什麼玩笑?!”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女人冷聲喝斥,頂著被落年的壓迫感逼出來的冷汗拍案而起,“我們今天來不是來看鬧劇的!King呢?!”她看向黑貓和紅蛇,兩個元老,他們怎麼可能不認識。

  黑貓貓瞳豎起,顯得十分危險,“King不是在這裡嗎?”

  “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們巴洛克王國一直以來都有個真正的幕後King嗎?”紅蛇一臉凶狠,眉頭擰著,抱著雙臂,一副不耐煩到了極點的樣子,十足十的壞脾氣。

  “我們知道。”又一個男人出聲,“但是要我們承認一個只存在傳聞中的幕後國王,並且聽從他的命令,那可真是抱歉了。我絕對認可。”

  “King只能是佐焱!”

  “沒錯,這種小鬼,誰相信她會是King?!巴洛克要是被她領導的話,我寧願現在就退出!”

  “該不會是佐焱出什麼事了吧?”

  “謀朝篡位?”

  “……”

  落年只是嘴角勾著笑的看著變得吵鬧激烈的一群人,沒有說話,黑貓懶懶的看了一群人一眼,從口袋裡掏出一小包魚乾開始吃,紅蛇抱著雙臂不耐煩的掃過眾人,卻也沒有出聲,他們的King在這裡,需要他們湊什麼熱鬧?

  漸漸的,因為沒人答話,說話的人也慢慢的噤了聲,一雙雙嚴厲的眼眸落在落年身上,帶著滿滿的不信任和排斥。

  這時,落年才緩緩的開口,“我剛剛還忘記說一條了。或者說,會議召開的通告裡忘記說清楚了。”

  所有人看著她。

  落年嘴角勾起笑,眼眸幽深不見底,“這一屆的家族會議,甚至包括以後的各種家族會議,要來參加的人不是你們。”

  “什麼?”一雙雙眼眸徒然大睜。

  就在此時,門外走廊裡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會議大門被狠狠的踹開了。

  一群叫那些人目瞪口呆震驚不已的人擠在了門口,爭先恐後的想要進來,造成的後果就是誰都進不來。

  “King!”熱淚盈眶撕心裂肺的齊齊呼喚,好像落年死而復生似的。

  落年嘴角揚起溫暖的笑,“吶,各位,我回來了。”

  巴洛克王國成立之初,加上落年總共只有24個,在成為King的臣子之前基本都是年少輕狂的少年少女,隨著落年打拼,漸漸的壯大勢力,24個人就像家人一樣密不可分,在穩定下來之後,除了留在總部的佐焱、綠蟬、凱文、黑貓、紅蛇、蒼鷹之外,所有人都分到了各個國家各個分部去領導各個分部。

  但是自從落年把巴洛克交給佐焱之後,許多人都一個個的選擇了接手的人管理之後便都退居了幕後,連家族議會也不再來參加。

  其中原由,落年和紅妖館的各位都知道,他們都不是什麼有遠大目標的人,只是,單純的,想要追隨落年,既然落年退居幕後,把巴洛克交給佐焱來管,那麼他們也失去了繼續呆在明面上的熱情。

  而今天,因為落年的回歸,他們也回歸了。

  這些,和紅妖館的各位一樣的,落年真正的家人。

  原本坐在位置上的人全部起身退到後面,幕後的王者一出現,自然不再有他們坐的份,但是因為他們是接班人,也是手腕實力兼具的被他們認可的人,所以才特許他們站在各自老大的後面聽講。

  一雙雙眼眸皆是難以置信,難以置信這個少女竟然真的是King,而且還是那位被傳得神乎奇乎的帶領他們尊敬崇拜的老大們闖天下的King?!天啊,這真叫人難以置信,她看起來是那樣年輕,巴洛克王國成立八年,加加減減,如果她今年才20歲,那麼她12歲就帶著老大們闖天下了?

  臥槽!

  這不科學!

  一個小孩子帶著一群少年闖天下?尼瑪這、這簡直的最叫人覺得驚悚的恐怖笑話了!但是看他們一向沉穩高不可及的老大們那一副恨不得撲過去抱她大腿的抽風樣,叫他們覺得自己之前被欺騙了感情之外,還對落年升起一種極大的好奇心,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也就是說,和夜家合作是King為了保護巴洛克王國而做的決定嗎?”穿著簡單的藍色背心和牛仔褲的佐楓眉頭蹙了起來,而經過落年的一番解釋而同樣抓住這個重點的幾人同樣皺起了眉頭,彷彿聽到了什麼他們不想聽到的話一般。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很傷心。黑貓和紅蛇難道在King做出這種決定的時候,沒有跟她說過嗎?”一頭爽利的短髮歪歪的戴著一頂帶花爵士帽的瑪拉眼神銳利不悅的看向落年身後的兩個男人。

  別說那些接班人了,就連落年都有些搞不懂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到底在說些什麼。

  “我記得,King在成立我們巴洛克家族的時候對我們說過——”佐楓站起身。

  “我們巴洛克家族的每個人都要是最幸福最自由的人,不依附,不歸屬,不認輸,不彷徨。我們是家人,我們屬於彼此,我們互相依靠,我們生死共存。”17個人彷彿吟詩般整齊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會議大廳中,帶著一種莫名的力量,叫人熱淚盈眶。

  落年怔住,她自己都已經忘記自己說過的這些話了。

  “我們的King一直在為我們付出。”

  “我們的King一直在給我們溫暖。”

  “我們的King一直在給我們希望。”

  “這個家是你帶著我們一起築起的,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我們,但是我們能給你的——”

  “只有自由。”

  “如果有一天因為我們而束縛住你的腳步,讓你覺得辛苦,讓你流淚傷心,我們——”

  “——寧願去死。”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7 06:14 PM

第三十七章  轉折(必看大高潮)

       噗通……

       心髒被猛然撞擊,拉扯出一陣酸澀疼痛,滿滿滿滿的,漲得滿滿的,又溫暖又幸福。

       眼眶一陣發熱,落年好不容易才把湧起的熱淚壓下,這群家伙真是……怎麼可以一出場就這麼搶風頭,這是她的家人,這就是她的家人,不離不棄,讓她心甘情願付出,哪怕自己受委屈也要好好守護著的家人,所以,怎麼可能讓巴洛克王國出事?她怎麼允許?這樣溫暖的家,這樣溫暖的家人……

       站在後面的接班人們同樣熱淚盈眶,那一番話說的他們心底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熱血沸騰著,他們從來都不知道,他們或懶散或抽風或嚴肅的老大們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這是何等的羈絆,十七個人竟然可以為一個人做到這種地步?為了她的自由,竟然連去死都願意!

       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在他們眼裡為這個少女付出生命又是如何?

       她那樣嬌小,站在一群人中就像一個小妹妹,但是誰又知道,當初這個小家伙又是怎麼帶著他們踏足世界的?他們曾經都是年少輕狂的被拋棄者,世界冰冷無情,他們一邊墮落一邊無聲哭泣,是她伸出手拉了他們一把,讓他們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溫暖,帶著他們建立巴洛克這個家族,一次次槍彈雨林,沖在最前面的總是她。

       第一次擁有的總是最最難忘而幸福的,就像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有人為你雪中送炭和你最輝煌的時候有人給你錦上添花是完全不同的。

       黑貓從後面抱住落年,將她包在懷中,臉頰貼著臉頰,優雅華麗的聲線緩緩的響起,“人生中最幸福的事已經因為你而嘗過了,所以就算現在去死也死而無憾了。落落,不要給自己壓力,也稍微信任一下我們啊。”

       “……別說了。”落年推開黑貓的腦袋,聲音小小的道,真是的,不要搞得那麼煽情,他們都不覺得不好意思嗎?厚臉皮!

       “嘻嘻嘻……好,不說這個了,反正我們已經回來了。”瑪拉瞬間笑出一口白牙,爽朗的道。

       “那麼,會議繼續吧。”佐楓坐下微笑著道。

       “啊……還要繼續啊,不要啦,我們去吃飯嘛King~”嘴裡叼著一根手指餅卡嚓卡嚓的吃著,整個人軟綿綿的趴在桌面上的阿木出聲道,水汪汪的眼睛瞅著落年撒嬌。

       “白癡!你是豆腐吃多了吧!”腦子裡都裝豆腐了!瑪拉一巴掌拍他後腦勺,不屑的道。

       “瑪拉,你以後一定找不到男人嫁的!”

       “臥槽想死啊你!”

       “不要打我!King,瑪拉欺負我!”

       “我說你們兩公婆鬧夠了沒有?”佐楓和其他人紛紛無奈扶額,這兩個冤家從以前鬧到現在還沒鬧夠,尼瑪床單也滾了家長也見過了就差一張結婚證書就完整了,兩個家伙還在跟小孩子似的吵,唉……佐焱好辛苦……

       落年嘴角勾著笑,眼中一片暖意。

       會議就薩蒂帕帕落戒指和神秘家族做了一番的推測和解決方法,敵人太過神秘也很強大,巴洛克王國不能一味的防守,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不過這個問題讓落年和一群人之間起了爭執,氣氛一瞬間又有些僵持了起來。

       落年站在巴洛克王國整體局面來做決定,那群家伙卻像任性的小鬼一樣要落年不管不顧,隨心所欲就好,這一點落年怎麼可能做得到?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隨心所欲的後果只會給家族帶來毀滅性的災害,否則她又為什麼要這樣委屈自己一次次的忍耐?

       時針指到11點,這個問題最終還是暫時擱淺了。

       一群人走出會議室,往大廳走去。

       有著一個巨大的電影屏幕的大廳裡跟著過來參加會議的男男女女們嬉笑打鬧的特別歡,看到一群人出來的時候連忙跟小孩子被老師抓包似的立正坐好,要不是地上大片大片的零食袋子碎屑和紙牌什麼的,還真看不出來這群家伙竟然這麼孩子氣。

       巴洛克王國和其它組織的性質是不同的,它的所有規矩,一切准則都圍繞著一個字,那就是“家”。

       溫暖而值得信任的家,溫暖而值得信任的家人,也就是因為這麼溫暖的這些,所以別人難以插足,背叛這種事情更是基本不可能發生,所以巴洛克王國技術外流出現內奸什麼的,才叫人如此的難以置信。

       “老大!”

       “大哥!”

       “嘻嘻嘻……老大你的臉就跟你的腳一樣臭……”一群小的們看到接班人老大們嚴肅的臉,頓時不客氣的開涮了,辦公的時候辦公,不是辦公時間的時候就盡情的放開來玩嘛。

       “閉嘴!”接班人們嚴肅的一喊,所有人立刻收斂了臉上的嬉笑,腰桿挺直的站好,一副認真嚴肅的樣子。

       走在後面的落年和幕後老大們在接班人們讓開的人道中走出,理所當然的叫一群人怔了怔,有些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兒一些很早以前就呆在巴洛克王國的算得上元老級別的人驟然眼眸大睜,驚叫出聲。

       “King?!”

       “佐楓隊長!還有瑪拉隊長!隊長們……”

       “怎麼回事?!”

       雖然說不多,但是在巴洛克王國各分部中,第一批巴洛克王國成員們基本都知道帶領他們打下巴洛克王國這片江山的人不是佐焱,而是另有其人,甚至有一些是見過落年的,那樣嬌小美麗的姿態,總是叫人印象深刻,更何況她的成就也足夠叫人見之不忘。至於佐楓他們,那更是認識的多了去了,畢竟是上一代首領,他們退之幕後也才不過三四年的時間,組織裡崇拜他們,視之為偶像的人多了去了。

       “呀啦呀啦,看來還有人記得我們呢。”佐楓笑得眉眼彎彎的道。

       “真不錯啊。”瑪拉推開掛在她身上的阿木抱著雙臂爽朗的笑道。

       “我肚子餓了……”阿木又黏了過去,抱著瑪拉的手臂不撒手,懶洋洋的道。

       下面的人還在唧唧喳喳個不停,目光在原首領和落年還有接班人之間轉個不停,到底怎麼回事?

       有人的地方總是會有紛爭,即使是家人也同樣如此,人一多,心一偏,爭執便起。

       在他們宣布幕後的首領要回到明面上之後,場面有一瞬間冷凝,畢竟接班人的擁護者也有不少,雖然都知道幕後的那些首領們也是名正言順,但是怎麼著,也有個親疏之分不是?

       落年和他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人多紛爭多,就算是家人,沒有足夠的羈絆也可能造成不理解對方而崩分瓦解,關系親密,都是一層層的分布下來的,而站在最頂端密不可分的,只有這些和落年在同一層的紅妖館的各位。

       “你們放心吧,各分部的首領們還是他們,我們說要到明面上,是要升職回總部,各部運行機關不變。”

       “沒錯,我們要回紅妖館,要呆在總部和King在一起。”

       “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King~吃飯吃飯~”

       “……”瑪拉頭頂蹦出一個十字架,阿木你個煞風景的家伙!晚上給老娘睡地板去!

       24個人的羈絆,同樣沒有人可插足,沒有人可以斬斷。那十七個接班人面上一片復雜,要他們從首領又變回屬下,確實心有不甘,但是這會兒他們這樣說,他們又覺得有些不舒服,他們不想被排除在外,他們也想和他們有羈絆,因為……他們看起來是那樣幸福,完全沒有被牽絆住的不舒服。

       “說起來,綠蟬那只笨蟲哪裡去了?”瑪拉左瞅瞅右瞅瞅,沒發現那只綠毛笨蟲,撓撓臉頰問道,尼瑪好久不見十分想念的說。

       落年也微微怔了下,話說上次綠蟬跟她道別後這麼久,怎麼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在意大利處理——”

       “崩——”燈光突然消失,一道刺眼的光芒驟然亮起,是就位於最前方的電影屏幕,它突然亮起,刺眼的光芒叫人一瞬間眼前一片花。

       “怎麼回事?”刺目的光芒透過指縫還叫眼睛覺得難受,好一會兒屏幕的光芒因為裡面場景而變得暗些了,才好了一些。

       柯蒂斯洛廣播大廳,夜家旗下的產業,一座極受電影導演演員們喜愛的集影院、話劇大舞台等等與影業相關為一體的獨立大樓,而落年他們此時所在的廣播大廳正是整個柯蒂斯洛廣播大廳的中心大廳,舞台後面便是這個巨大的屏幕,舞台和後面一排排的座位之間有一大塊的空地,正是現在落年等人所站的地方。

       小手擋住眼眸,好一會兒等適應了這突然黑暗和光芒,緩緩的睜開。

       純黑色的眼眸倒映著屏幕中的場景,一瞬間,瞳孔驟然收縮。

       巨大的屏幕上,陰暗的天空下,雨水嘩啦啦的下著,有一抹身影被綁在一個木制的十字架上,腦袋低低地垂著,被雨水沖刷著,長長的發,是漂亮的瑩綠色。

       大廳內一瞬間寂靜無聲,瞪大著雙眸看著上面的場景,四周一片黑暗,屏幕上的場景也越發的清晰明顯。

       “……綠蟬?!”瑪拉輕輕的出聲,眼中一片震驚。

       “King!”一聲驚呼響起,只見落年忽的往前走了幾步,拳頭緊緊的攥起,純黑的眼眸帶著一股怒火。

       “誰在那邊?給我滾出來!”落年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目光緊緊的盯著巨大的屏幕上,她知道,她的聲音一定可以傳到那邊去的。

       “滾出來!”

       “King……”

       “呵呵呵呵呵……”一陣輕笑響起,回蕩在整個空曠的大廳中,一抹人影出現在了屏幕中,一個男人,坐在一把大大的遮陽傘下,身下是一張華麗的金色鏤空靠椅,手上還端著一杯紅酒,就坐在鏡頭前,笑容極其的惡劣,“初次見面,巴洛克王國的King。”

       “你是誰?有什麼目的?!”落年冷冷的看著他,透過男人的身影還可以看到綠蟬仿佛毫無聲息一般的身影,純黑色的眼眸冰冷深邃,猶如地獄之淵。

       “我是審判者哦。”那個男人笑瞇瞇的,眼眸彎彎的,似乎很友好,但是卻絲毫沒有像斯蒂芬白那種雖然叫人覺得有點毛骨悚然,卻還是覺得絕美到了極點的感覺,這個人,沒有那種氣質。

       審判者!又是審判一族?!又是薩蒂帕帕落戒指?!落年拳頭緊攥,“然後呢?”

       “我就跟你明說好了,因為巴洛克王國和夜家的合作讓我們對於你的懲罰無從下手,所以不得意只能用點雕蟲小技來讓你聽話妥協了。”男人說著站起身,嘴角笑容依舊。

       “哦?懲罰?”

       “早就該歸位的黑指和白指都被你影響到現在還沒有歸位,約定之期近在眼前,你卻藏著白指不讓原主人得到,你罪大惡極,本來你的巴洛克王國就是你必須付出的代價,而且為了給繼承人候選們都有一個公平的競爭平台,你的巴洛克王國也是必須處理掉的。”男人微笑著道,手中的紅酒搖搖晃晃,對於他說出的話完全毫無沉重感。

       落年身後的巴洛克王國成員們無不陰沉下臉色,巴洛克王國是他們的家,這個人竟然這樣輕而易舉的說出這種要把他們的家摧毀的話?!該死!

       果然,又是那莫名其妙的東西。

       “可是,沒想到你竟然為了逃避應當承受的懲罰而跟夜家合作,讓我們的人無從下手,真是卑鄙啊。”

       “臥槽!”紅蛇忍無可忍怒罵出聲,一張精致帥氣的臉蛋被氣得都扭曲了,紅發都仿佛火焰般的燃燒舞動起來。

       卑鄙?到底是誰卑鄙?!莫名其妙的冒出來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落年明明都已經說過拒絕那些東西了,這些人卻完全無視她的意願,把莫名其妙的東西強加在落年身上,落年為了保護家人而跟夜家合作怎麼了?誰是傻逼會站著挨打?竟然抓了綠蟬,是打算威脅他們嗎?!

       該死!這些家伙到底藏在哪裡?!殺了他們!

       “嘖嘖,無禮之徒。果然是垃圾集合地。”那邊的男人搖搖頭,嘴角笑容嘲諷,“和薩蒂帕帕落家族完全不能相提並論呢,第一繼承人小姐,你還是快點把這些垃圾處理掉吧,放在那裡不覺得有損名譽嗎?明明是血統最純正的繼承人候選。”

       “閉嘴。”落年聲音有些沉,“這些垃圾和你們相比起來全是無價的寶藏。”

       “你……”男人被落年這一句話說的表情驟然僵住,臉色難看了起來,也讓臉色難看的巴洛克王國眾人們一瞬間滿臉感動。

       有King那一句話,被稱作垃圾又有什麼關系!

       “什麼薩蒂帕帕落,說的好像很高貴的第一繼承人,這些廢話塞回你嘴裡,我說你,”落年抬起眸,純黑色的眼眸仿佛燃燒著什麼,表情冷冽憤怒到有些猙獰,“到底想把我的綠蟬綁到什麼時候?!”

       綠蟬很傻,曾經大冬天裡為了她玩笑的一句話跑到冰窖裡,結果不小心把自己鎖在了裡面差點冷死,造成了很畏寒的體質,天氣稍微冷一些都要穿比別人多的衣服,洗澡更是一年四季都得用熱水,現在這個家伙竟然把她的綠蟬綁在那裡淋雨!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體內的凶獸在咆哮,刺激的落年額角青筋暴起,指尖深陷入掌心。

       “哦?”男人嘴角笑容更深了,“原來這個笨女人叫綠蟬啊,嗯,確實就像一只惡心的蟲子呢,我都忍不住想要抬腳把她碾死呢。”

       “閉嘴。”

       “呵呵呵……”他邁著步子走進雨幕,有人拿著傘跟著走了過去,停在綠蟬身邊,男人伸手揪起綠蟬的發,露出綠蟬蒼白的宛如死屍般的面容,如果不是她的眉頭微蹙,他們都要以為綠蟬死掉了。

       男人扔垃圾般的松開手,笑容嘲諷,一字一句,清晰的回蕩在空曠的屋內,“你們的羈絆果然很深啊,連問都不問一聲就確定她是真的了,不過有這麼蠢的手下真的好嗎?這家伙當初我不過說幾句你的壞話就氣得亂了方寸,輕易就被我抓住了呢。”

       “閉嘴。”

       “嘖嘖,很生氣的樣子。”男人似乎覺得落年那氣得有些低沉的嗓音好聽極了,越發的惡劣了起來,他舉起手上的紅酒,緩緩的傾倒在綠蟬的頭頂,猩紅的酒液宛如鮮血一般,一瞬間刺痛落年的雙眼,也讓巴洛克的人氣得雙目赤紅,竟然敢這麼羞辱他們的家人!

       “……你到底想干什麼?”落年狠狠的壓下那一腔幾乎要炸開腦子的怒火,冷靜的問道。

       “嗯?冷靜下來了嘛,誰讓你不聽話呢,乖乖接受審判一族的任何決定,讓黑指白指順利歸位不就可以了麼?這一切,可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責任啊。”

       “說出你的目的!”落年真是受夠了,這個男人故意說一堆讓他們憤怒的話,是為了把她惹惱嗎?!

       “真沒耐性,我還沒玩夠呢。”男人聳聳肩,嘴角的笑容加大了一些,“把白指交還給斯蒂芬家族。”

       “……白指不在我這裡。”落年眉頭皺了皺,她手上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白指,要她去哪裡找給他?

       砰!

       男人頓時一個屈膝毫不留情的撞在綠蟬腹部,沖著鏡頭笑得可怕,“真是不聽話。下一次我就直接一槍崩了她。”說著手中出現了一把槍,抵在綠蟬太陽穴上。

       落年臉色煞白,連忙改口,“我給你!”

       “人就是犯賤,不打還不誠實。”男人搖搖頭,槍口抵著綠蟬的太陽穴不松手,“只要你乖乖聽話,這只蟲子我會完好無損的還給你的。”

       “你還有什麼要求?”

       “King……”佐楓皺眉出聲,卻立馬就被落年伸手攔住了,這件事她來處理,她不會讓綠蟬有事的,絕對!

       “為了讓繼承人之間的競爭公平公正,審判者有責任打掃清理一些不該存在的東西,不過念在巴洛克王國人口實在不少,所以,解散它。”

       “好。”落年毫不遲疑,目光堅定。巴洛克解散沒關系,只要人還在,家園什麼時候建都可以。

       “King!”後面的一群人臉色驟變大喊,怎麼可以?!巴洛克是家啊,解散?這算什麼!

       “呵呵呵……真聽話。那麼,兩個月後1月1號,帶上你的守護者到約定之舟來和其它的繼承人候選極其相關人員會合,參加繼承人競爭開幕式。具體地點和時間,到時候會給你們寄過去的。”

       完完全全的,不容拒絕,無視落年的意志,不容絲毫反駁。

       “可以。可以了嗎?把綠蟬放了。”

       “呵呵呵……當然,你的弱點這麼好掌握,下次你再不聽話,我們照樣可以輕易——”令人厭惡的聲音戛然而止,男人剛剛准備松開的手驟然一緊,槍口又是抵在綠蟬的太陽穴上,臉色微變,眼底滑過一抹驚慌。

       綠蟬如果真的是那麼容易就抓得住的,那麼就不可能是巴洛克王國的暗殺部部長了。

       “你……”低低的嗓音從那顆低垂著的腦袋下傳來,在雨幕中輕易便被遮蓋,叫人誤以為是錯覺。

       “綠蟬!”落年眼眸微睜,眼中滑過一抹驚喜,綠蟬醒過來了,看來沒有什麼大礙。

       “你……”瑩綠色的腦袋微微的動了動,緩緩的抬起頭,露出一張冰冷到了谷底的蒼白面容,目光沒有任何的光亮,漆黑的仿佛沒有星光的夜,“你……在威脅我的King?”

       那樣的目光,叫那個男人握著槍的手都不由得抖了抖,卻又很快冷靜下來,雖然這個女人真的很強很可怕,但是現在不是被綁著嗎?那就沒什麼可怕的。

       “綠蟬……”落年眉頭皺了起來,心中徒然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

       “誰允許……”額頭冒起青筋,綠蟬表情猙獰,撕裂咽喉般帶著滿滿怒火的聲音吼出,“誰允許你威脅她的?!”

       束縛著手腕的繩子突然全部爆開,嚇得男人手腕一松,槍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驚嚇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天啊,這個女人是怪物嗎?!

       綠蟬從十字架上摔下,渾身濕噠噠的都是水,雨水還在不斷的沖刷著,她全身冰冷,手腳麻木,連站也無法站起身,目光落在眼前的槍上,綠蟬想都沒想的撿了起來,嚇得那個男人又往後退了兩步,一手拉住旁邊撐傘的人,好像隨時都要把他扯過來擋子彈似的,嚇得那人把傘都丟了。

       “綠蟬!呆在那裡別動!”落年看著綠蟬有些驚慌的喊道,“呆在那裡別動,我馬上讓人過去接你,呆在那裡別動!黑貓!”

       黑貓點點頭,“位置已經確認,凱撒團員們已經趕過去了,不過……”怎麼可能趕得上?綠蟬現在那樣子,明顯沒有反擊之力,只要手上那把槍沒了馬上就會被抓起來……

       “沒事的,綠蟬在那裡等著,馬上就有人過去接你回來了,聽到了嗎?”

       “King……”綠蟬沖著鏡頭有些虛弱的笑了笑,有點孩子氣,“我好想你。”

       卡的一聲,她把手槍上了膛,目光掃過兩人,叫兩人不敢上前,雖然說這女人好像已經被折磨的不行了,但是誰知道她會不會又突然怎麼樣,剛剛這怪物竟然還因為憤怒把繩索給崩斷了。

       “King……對不起,竟然因為我讓這種人對你說這種話,做出那種威脅……”

       落年眼眶微紅,“沒關系,等綠蟬回來我們再重建也一樣……”

       “砰!”槍響震徹雲霄,猩紅色的液體順著雨水嘩啦啦的往下流成彎彎曲曲的線。

       一張張臉孔一瞬間僵住。

       滴答……

       有水珠落下。

       她的手緩緩松開,抵在她自己心口的槍支掉在地上,鮮血不斷的湧出,仿佛崩開一道缺口的管道。

       瑩綠色的發梢的雨幕中滑過一道淺淺的弧,然後散亂在滿是積水和猩紅色血跡的地面。

       純黑色的眼眸大睜,時間仿佛停止,世界一瞬間黑白,那抹猩紅和翠綠交纏,形成一副可怕的宛如噩夢般的場景。

       “綠蟬?”她有些踉蹌的快步往屏幕那邊走去。

       瑪拉一瞬間把臉埋進阿木的懷裡,全身都在顫抖。

       好冷啊……

       這個世界真的好冷……

       又是這樣的大雨,這樣陰沉的天空……

       ……

       “吶,如果覺得已經不知道怎麼活下去了,就跟我走吧。”

       那天天氣很糟糕,大雨磅礡,她奄奄一息的躺在黑不見底的海灘邊緣,海浪一下下的,像從地獄裡伸出的手,把她一下下的往海裡扯,她絕望的望著天空,啊……被拋棄了,因為已經不被需要了,作為一個人,如果沒有人需要他,那麼該怎麼活下去?沒有必要了,已經……什麼都沒有必要了。

       “看起來好可憐的樣子,就像被拋棄的狗狗呢。”身邊忽的響起一道稚嫩的嗓音,她驚得睜開眼眸,入目的便是一個蹲在她身邊,打著一把雨傘的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是小少女,她眼眸澄澈,看起來美好又單純,像個被保護的很好的小公主。

       闔上眼簾,大海很快就會漲潮把她吞噬掉的……

       “被主人拋棄了嗎?”

       噗通……

       那一瞬間心痛成殤。

       “那要不要跟我呢?我身邊還缺一個像你這樣的人呢。”

       噗通……

       她僵硬的睜開眼眸看著她,“需……需要我?”

       她笑,在陰沉的天空下如同天使,“沒錯,我身邊還缺一個像你這種忠心耿耿到有點愚蠢,全身心都撲在我身上,為了我可以立馬去死的人。”

       她以為她會過上像狗一樣的生活的,可是……

       “綠蟬,你是白癡嗎?!蹲在地上干什麼?”

       “笨蛋,讓你回房睡覺你躺地上干什麼啦!”

       “感冒了嗎?凱文!過來給這笨家伙看看。”

       “……”

       意外的溫暖……

       這就是家嗎?

       好喜歡……好喜歡這裡,好喜歡那個人,好喜歡……

       又是這樣的大雨,這樣陰沉的天空……

       可是,她已經不再絕望。

       大雨磅礡,每一滴都在地上濺起大朵大朵的水花。

       濺濕了所有人的眼。

       “綠蟬……綠蟬……”屏幕軟軟的,她怎麼摸也沒辦法摸到那屏幕裡面的人,落年急得沒辦法停下腳步,只能不斷的喊著摸著。

       瞳孔有些渙散,她努力的轉向那有點看不清的鏡頭,仿佛可以透過那裡看到她最不捨的的人,她嘴巴動了動,聲音斷斷續續的仿佛帶著缺口的老舊唱片在磕磕碰碰的發出聲音,“……King……巴洛克……不解散……我們的家……不要解散……”

       “不解散,我們不解散,綠蟬你不會有事的,你在那裡等著,我馬上過去接你回家……”心髒每跳動一下都疼得仿佛有人在用刀子割著,疼得她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恐慌的仿佛世界都黑暗了一些。

       她嘴角勾起一抹虛弱卻幸福的笑,“King……我好喜歡你……對不起……我……一定讓你傷心了……但是,我不想成為King是絆腳石……我……好喜歡被King摸頭的感覺……好溫暖……”

       “綠蟬……”落年莫名呆怔著。

       “我好捨不得離開……”在這種冰冷的地方,她還能感覺到她給的溫暖,好幸福……

       “那就不要離開!你給我閉嘴!”落年停下腳步呆怔了好久,仿佛才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一般,嘶吼出聲。

       她看著鏡頭,仿佛透過那層東西看到了落年,嘴角的笑容依舊安詳幸福,眼瞳焦距緩緩的消失,她用盡最後一抹力氣費勁的朝鏡頭那邊伸出手,“King……你要快樂……”

       眼簾輕輕的合上,她的手依舊向著落年,嘴角的笑容安詳而幸福,磅礡的大雨濺起滿地悲傷。

       “不要……不要這樣……”落年搖著頭,伸出手不斷的觸碰著軟軟的屏幕,“綠蟬……綠蟬……”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著這一幕,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

       都是見慣了生死的人,在場的人沒有人覺得死亡有什麼可怕,可是沒有人能夠有辦法不對這樣的羈絆動容。

       “King……”一群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家人對於她的意義他們都那樣的清楚,現在綠蟬竟然就這樣死在她面前,死在她遙不可及的地方,那樣冰冷,那樣孤獨,這叫她怎麼受得了?

       “綠蟬那白癡!”瑪拉哽咽的怒罵出聲,揪著阿木的衣服大哭了起來,要死就死,說那些煽情的話干什麼?!讓他們傷心了,讓King難過了魂淡!嗚嗚嗚嗚……

       燈光驟然亮起,屏幕上的景象也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漆黑。

       落年怔住,指尖滑過柔軟的漆黑的屏幕,純黑色的眼眸驀然一片茫然,隨後有些驚喜的看向後面的人,“剛剛那個……是假的吧?誰搞惡作劇騙我的嗎?綠蟬呢?那家伙竟然跟我玩這種把戲,我要好好收拾她一頓才行!”

       “落落……綠蟬已經死了。”黑貓看著她,一向華麗而優雅的嗓音有些低啞。

       落年怔住,“胡說。”

       “你剛剛看到了,親眼看到了。”

       “黑貓!”紅蛇眼眶發紅怒吼。

       “不要自欺欺人,綠蟬為什麼這樣做我們都很清楚,落落……”

       “不要再說了……”落年蹲下身抱住雙膝,仿佛把自己關進屬於她的狹小世界,紅色垂下擋住她的神情,顯得發黯淡無光,聲音又低又小,“……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這樣,這種愚蠢到家的方式,回來我們重新開始不好嗎?為什麼要這樣……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活著才能擁有想要的一切不是嗎?為什麼……為什麼……”

       滴答……滴答……

       淚水濕了一地……

       可是,那個愚蠢的家伙……是她重要的家人,竟然死在她面前,死在她碰觸不到的地方,那麼冰冷,還有雨,她一定會很冷很寂寞很難過的……

       有一道溫暖熟悉的溫度貼近,寬厚的胸懷將她摟進懷中,溫暖的手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低沉的嗓音緩緩的響起,“綠蟬走的很安詳很幸福,不必覺得介懷,不管死的是我們之中的誰,都不要覺得沉重也不要覺得愧疚,如果沒有你,也許我們都不可能活到現在,幾年的時間,我們一起打下這片江山,所留下的記憶已經足夠剩下的半輩子可能會經歷的一切,我們已經無憾了。”

       “沒有你的巴洛克王國就不是我們當初建立的家,這是一個圓軸,以你為軸心在轉動,看起來好像都是我們在轉動付出,但是我們都知道,成為中心的你才是支撐這一切的力量,你付出的才是最多的,從動蕩不安的巴洛克到現在的繁榮穩定,你付出已經夠多了。”

       “我們是如此的感激你,卻也每天都在愧疚著,時間每過一天,你都在受著我們的牽絆,沒有我們的你自由自在想干什麼就干什麼,現在卻被這樣威脅,你身上的疲倦我們都看得一清二楚,這麼小的肩膀,扛著這麼重的擔子,我們很心疼。”

       “如果可以,請你任性一點,請你自由一點,就像當初還只有我們24個人的時候那樣,天南海北的闖蕩,就像……我們還依舊年少輕狂。”

       低沉的嗓音,帶著溫暖的厚度,在耳邊低喃般的響著,語氣那樣的平穩,那樣的溫暖,卻叫她眼淚更加的難以壓抑。

       “……你們都是傻瓜……”為什麼這樣不惜命?明明是那樣只有一次的珍貴東西,為什麼……為什麼……

       “因為當家的人是傻瓜,家人們當然也只能是傻瓜啊。”佐焱眼底漫開一抹柔和的溫度。

       “是嗎?”落年身子微微晃動了一下,聲音微微提高了一些,“那麼,如果有一天因為我的任性而帶來毀滅性的災害,各位——”她轉過頭,看向那群永遠守護在她身後的家人,滿是淚痕的臉上勾起一抹笑,“請陪我一起死。”

       後面的人,連帶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著佐焱一起過來的藍狐和凱文,臉上都帶著微笑,“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沒有King的世界好冰冷,我一點兒都不眷戀。”

       “我們生死共存啊。”

       “要永遠在一起。”

       “綠蟬也會覺得幸福的。”

       “……”

       請陪我一起死。好自私的請求,可是他們卻如此欣然的接受了。

       巴洛克王國在場的其他人如何也無法表達出心中的震撼,這是何等的羈絆,如何造就出來的感情?那一瞬間產生的不管不顧也想插進其中的想法,也想說出和她一起死也沒關系的話,卻又如何也開不了口。

       就像兩個世界,即使他們口中的巴洛克也是他們所在的巴洛克,但是其實,不一樣的,因為人不一樣,因為人心不一樣,所以不一樣。他們的巴洛克,不是殺手組織,沒有階級之分,有的只是最為純粹的親情,他們是家人,生死與共,誰也無法替代。

       ……

       磅礡的大雨嘩啦啦直下,屍體變得蒼白,地上的積水已經不知不覺被染紅了。

       男人怔怔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女人,好一會兒才怔怔的看向撐傘的人,“自、自殺了?”

       撐傘的少年同樣呆怔,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得好快,好奇怪,真的好奇怪,為什麼這個女人要……

       “赫連北翼!”一道怒吼忽的傳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道仿佛要擊碎他正顆腦袋的力,他砰的一聲,狠狠的被揍飛了一小段距離,落地點正好就在綠蟬身邊,嚇得他顧不得發火連忙連滾帶爬的跑開,仿佛那是什麼可怕的東西。

       男人戴著眼鏡,身上的白襯衫被雨水打濕,一向勾著如沐春風的弧度的唇角下拉,緊緊的抿著,看到躺在地上的綠蟬,臉色更是煞白,“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殺了……他把這個女人殺了……把那個女人的家人殺了……

       被男人的聲音驚醒,那個人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被揍了,表情扭曲了一下,“你敢打我!你以為你這個沒用的家伙還是審判者嗎?!離我遠點!我自己做了什麼自己知道,不需要你提醒!”

       “你把她殺了……”

       “她自己自殺的管我屁事!反正我已經完成任務了,那個女人肯定被這一次嚇壞了,這次肯定是她的惡魔,看她以後還敢不聽話——”

       砰的一聲,被稱為北翼的男人又被揍了。

       男人臉色鐵青,揪起他的衣領使勁搖晃,“你殺了她的家人竟然還在得意洋洋?!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把那個女人惹惱的後果?!”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7 06:25 PM

本帖最後由 she50479 於 2014-6-27 06:30 PM 編輯

第三十八章  反擊之時

      赫連北翼被搖晃的頭暈,男人的吼聲在耳邊回蕩,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眉頭擰起,表情扭曲,把男人重重的推開,“能有什麼後果,你就是這麼膽小沒用才會被我搶走‘審判者’之位的!嗤,自己沒用別把別人想的和你一樣,我就不信她能拿我怎麼樣,別忘記我們審判一族有多強大!巴洛克王國根本沒辦法相比!”

      大雨嘩啦啦,打濕了沒有撐傘的人的衣物。

      赫連北翼站起身,不屑的哼了哼,下意識的看了綠蟬的屍體一眼,臉色扭曲了一下,打寒戰般的抖了抖,真是可怕的女人。

      眼鏡被打濕,一粒粒水珠擋住了前方的景物,朦朦朧朧的,卻依舊可以看到那被血染紅的地面,就像一個預告,血紅的預告……

      不會有好結果的,從一開始,那個繼承人候選就已經是一個巨大的變數,而一切脫離掌控的源頭和起因,是從那個叫藍影的女人的出現開始。

      因為她的出現,落年成了她的學生,思想漸漸的被影響和改變,融合落年自己的內心,演變成這樣的一個落年,隨之而來的武力、勢力,甚至連紅妖館都因為那個女人的關系,他們到現在都沒辦法找到位置。

      危險人物教出來的危險人物,怎麼想也不可能就那麼簡單,絕對還有更加復雜更加叫人難以招架的一面存在,而這一面,極有可能因為綠蟬的死而被激怒放開。

      很危險,巴洛克王國是弱,但是這個弱是把整個巴洛克王國所有上下級成員計算在內得出來的平均值,很低,比起他們審判一族,確實低得可以,但是如果拆開呢?只有落年和紅妖館現在存在的23個,那一個個武力值加起來再除以23,得出來的數字可是非常的嚇人的,更何況還從來沒有人見過牡丹的全部實力!

      兩個月之後的1月1號,約定之期,真是叫人擔心吶……

      ……

      “我要把008號保險櫃打開。”一群人一進入紅妖館,落年便這樣道。

      “咦?”瑪拉驚奇的出聲,“那個不是King說的師父留給你的東西所放置的保險櫃嗎?”

      “對。”落年走向迎面走來有些擔憂的籐一,勾住他的脖子,“這兩個月,我把巴洛克王國交付給你。”

      籐一驚住,他聽到動靜下來,就看到一群陌生人和落年一起走了進來,什麼都還沒搞清楚,落年就冒出了這句話,不驚訝才怪,這可是巴洛克王國,他一個才進紅妖館沒幾天的人怎麼能……

      “King?!”別說籐一了,佐焱他們同樣驚住,剛剛一路回來落年都沉默不語,他們還以為她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從綠蟬死在眼前的打擊中走出,卻沒料到她回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我們要閉關兩個月,巴洛克王國的事務全權交給籐一處理,你們有什麼意見嗎?”落年扭頭看他們,沒有表情,純黑色的眼眸深不見底,沒有反射一絲的光亮,惹惱了,激怒了,那什麼審判一族真的、真的不可原諒!不會放過,絕對不會放過!

      不是在乎什麼薩蒂帕帕落戒指嗎?不是必須遵從什麼規定嗎?那麼,她就讓他們也嘗嘗,失去最重要的東西的滋味!

      所有人怔了怔,心髒仿佛被鐵錘悶悶的一擊,神色復雜的看著落年,隨後緩緩的勾起一抹無奈釋然的笑,“知道了,真是那你沒辦法。”

      “啊,King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好,我們無條件的追隨。”

      “就算遍體鱗傷乃至死亡都沒關系哦。”

      “……”

      落年嘴角勾起笑,漆黑的眸中一道光芒淺淺的亮起,她看向籐一,“我把巴洛克王國托付給你,好不好?”

      突然說這樣的話,這個女人真是任性的要死,明明他對巴洛克王國的運作體系完全不清楚……

      深藍色的眼眸滑過一抹無奈,藝術家修長漂亮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如果你不怕被我搞出問題的話。”

      一直都注視著這個少女的男人,怎麼可能看不出落年情緒的不對勁,生氣了,真的生氣了,是一種仿佛燃燒到了骨頭的那種怒火,無形卻可怕。他暫時還沒辦法幫她更多,但是只要是他派的上用場的,他可以努力去學。

      落年眼眸彎了起來,“巴洛克王國這兩個月會暫停營業,但是內部運轉卻還是必要的,佐焱會告訴你你需要做什麼,也會有人協助你的,雖然巴洛克王國很重要,但是你更重要,這顆心髒要保護好,盡力而為就好,別讓自己太辛苦,別讓我心疼,嗯?”

      她這樣一句話,比任何情話都要動聽不是嗎?

      深藍色眼眸越發的深邃,幸福溫柔的幾乎叫人溺斃其中,卻莫名的因為那身與眾不同的妖孽氣質而顯得叫人臉紅心跳,“嗯。”

      踮起腳尖輕吻了下男人,落年便帶著人往紅妖館最頂樓的最角落的房間走了去。

      最頂樓有十個房間,除了偶爾來打掃打掃的佐焱和落年之外基本不會有人來踏足,因為曾經住在這裡的人很特殊,是落年的老師和她的丈夫們住的,最最角落的那間,是落年的老師藍影的,她在落年八歲末的時候一時性起收了落年當徒弟,教了落年三年,而這三年他們就住在這裡。

      他們在巴洛克王國成立前夕離開,從此落年是死是活都沒有再出現,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消失在這個世界,藍影離開的時候給了落年一個保險櫃,她說如果有一天真的被逼到了憤怒的連鮮血都沒辦法熄滅怒火的話,就去打開它。落年一直都沒去碰,她也一直以為一輩子都用不上,沒想到在老師他們離開的七年後,她就要開啟它了。

      漂亮卻和整個紅妖館的風格都極其不同的純白色房門吱呀一聲緩緩的打開,入目的也是一片不染纖塵的白,白色的大床,白色的毛茸茸的地毯,白色的蕾絲窗簾,白色的衣櫃……

      “哇哦,這就是那位房間嗎?我有種不小心踏進天使住的地方的錯覺,真可怕。”瑪拉驚訝的搓了搓手臂,他們是在藍影他們離開前不久才加入巴洛克王國,那時候紅妖館也不是他們可以隨便踏入的,沒見過他們很正常,但是能夠交出落年這樣的人的女人,怎麼想都不可能是天使啊。

      “你真相了,當初我和King差點沒被她搞死。”藍狐一副心有余悸的道。

      “這麼恐怖?”

      “有沒有照片啊?!聽說是絕世大美人?!”

      “是很美,她男人們也一個個美呆了。而且還很強,隨便一個都能把黑貓秒殺。”很久沒有人提到藍影了,藍狐一時間話匣子全開,恨不得來個天花亂墜告訴他們那一女十男的牛掰程度。

      “這麼厲害?!”一群人都被藍狐的話吸引了注意力,臥槽能秒殺黑貓?!那跟人踩死螞蟻有什麼區別?!要不要這麼嚇人?!

      “聽說她有很多個男寵?”

      “不是男寵,是丈夫,有十個。”

      “噗……十、十個?!後宮!”

      “爆照爆照!”

      “沒照片……”

      “……”

      一群人唧唧歪歪的起勁,佐焱去教籐一要做的事了,凱文也去准備各種為這兩個月的閉關訓練可能會用到的治療藥物,紅蛇去開訓練場,只有黑貓把下巴擱在落年肩上,叼著魚干跟著落年在房間裡走蕩。

      落年走到藍影的白色衣櫃前,拉開空蕩蕩的衣櫃,露出放置在衣櫃裡的一個白色箱子,占據了整個連著天花板和地面的衣櫃的三分之一。

      藍影沒有告訴她密碼是什麼,但是既然沒說,也就是說密碼她是一定知道的。

      整個櫃子光滑干淨不見一絲裂痕,仿佛這個櫃子根本沒有門可以打開似的,只有正面上面有一個圓形的密碼鎖。

      落年想了想,輸入了藍影的生日,密碼錯誤,這才輸入了自己的生日,密碼正確。一瞬間,密碼鎖四周出現了一個正方形的校門,卡的一聲,開了。

      只是裡面的東西卻有點出乎落年和黑貓的意料。

      那是一副黑金色的撲克牌,華麗而霸氣。

      落年怔了怔,她記得她的老師武器是撲克牌,但是還沒有見過這麼華麗的呢。

      “上面有字哦,落落。”黑貓指了指放置撲克牌位置後面的一張紙,“請插入一張母牌和十張子牌?這什麼東西?母牌……是指小丑?還是黑桃A?”

      “不對,是黑桃皇後。”落年從紙牌中抽出一張黑桃皇後,插進最上方的縫中,插到最裡面,有綠色的燈從裡面亮了起來,“正解。”

      “哈?黑桃皇後?為什麼?”黑貓奇怪的看著那些撲克牌,他沒有和藍影見過面也沒有一起生活過,自然不懂得這些好像雲裡霧裡的東西,只是覺得搞這些撲克牌出來,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落年不鳥他,很快的抽出方塊等十張子牌插進去,一道道綠光亮起,箱子內部發出卡卡卡的聲響,就像變形金剛組合變形時的那種聲音,叫落年和黑貓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生怕它一會兒突然變成個什麼東西嚇到他們。

      “什麼什麼?”後面那一群人聽到動靜湊了過來。

      一分鍾後,裡面的聲音停止了,原本光滑沒有一絲裂縫的保險櫃四周卡嚓的一聲,突然分離出了一塊,落年走過去把那一塊像門似的打開,便看到了裡面的東西。

      一個個白色銀紋的禮品盒。長短不一,大小不一,但是都有序的從大到小的排列著。

      “禮物?”雖然好奇,但是也沒有人伸手去碰,那是給落年的。

      落年伸手拿出最上面的一個只比她的手掌大了一些的盒子,心髒莫名的有些緊張,對於那位猶如再生父母一樣的老師,她覺得是她一生再怎麼努力也沒辦法皮及哪怕一點點的。

      就像兩個世界的人。

      “欸?!”後面一顆顆好奇的探著腦袋看的人看到裡面的東西,頓時眼眸大睜,驚奇疑惑的出聲,這、這是什麼東西?

      ……

      梵蒂岡是個很特殊的地方,它位於意大利首都羅馬城西北角的梵蒂岡高地上,四面都與意大利接壤,是世界上人口最少,面積最小的主權國家,是一個“國中國”,人口大約只有五百七十幾個,但是卻因為13億天主教徒的精神中心,每年吸引著上百萬的游客前來參觀游覽。這個文化瑰寶因為天主教的龐大信仰人口,使其在政治和文化領域皆有著世界性的影響力。

      梵蒂岡是政教合一的國家,實行議會制君主立憲制。教皇是梵蒂岡的首腦,有最高立法、司法、行政權,無疑是這個小卻又無比巨大的國家的王,因為是終身任職制,所以新任教皇的選舉都是在前任教皇去世或者辭職之後才慎重舉行。

      而這一任的教皇,是一個名為斯蒂芬白的大變態。

      斯蒂芬家族權勢蓋天,梵蒂岡是他們的老巢,作為一個掌控著半個世界的大家族,斯蒂芬白這個家主是教皇也是理所當然的,只不過相較於以前的只是在幕後控制整個梵蒂岡的斯蒂芬家主,這個大變態顯然還要更囂張一些,幾年前公然加入候選人,然後毫無疑問的得到了超過原本教皇應該得到的紅衣主教的三分之二以上的全部的選票,囂張至極的坐上教皇的王座。

      由於是亞熱帶地中海氣候,這座城中之國常年最不缺少的,便是那金燦燦的陽光。

      白色底金色紋的巨大城堡在陽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暈,在這座繁華的小國中十分的顯眼,黑底金紋的斯蒂芬家徽旗幟和梵蒂岡國旗一起在白色金紋的鏤花大鐵門前迎風飄蕩。

      這裡是薩維亞斯白館,簡稱白館,真正的白館。

      “啊哈……”懶洋洋的哈欠聲從白色綿軟的大床裡傳出,一頭長長的柔順烏發鋪散在床上,黑與白糾纏,鼓起的被子,只有一條白皙的手臂露在外面。

      “當家,莫斯狄拉國務卿已經等你半個小時了!”小Q穿著一身白色斯蒂芬家族高層制服站在睡到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起床的斯蒂芬白,雙手置於背後,額角青筋暴跳。索菲那王八蛋!竟然敢坑她,誰不知道他們家當家的不睡到自然醒是很難叫起來的,而且搞不好把人惹毛了那就更完蛋!

      躲在被子裡睡覺的男人把手縮了進去,翻了個身背對這小Q繼續睡,幾縷烏發留在外面。

      “當家……”

      “當家……”

      “……”

      小Q頭頂已經被十字路口堆滿了,整個人站在原地仿佛虛脫了一般翻著白眼渾身陰暗,好、好累……叫他們當家的起床真辛苦,尼瑪她都喊了三十幾遍了!尼瑪她好想掀桌!尼瑪當要叫他起床的執事真痛苦嚶嚶嚶嚶嚶,他們當家一入睡就跟進入假死狀態似的,怎麼叫都叫不動!要不是他們曾經試過在他睡覺的時候對他做些不好的事,他會條件反射的攻擊人,他們都以為他嗜睡的連防備和警惕都沒了呢。

      房門口探進一顆腦袋,索菲笑瞇瞇的如同一只偷到腥的狐狸,“國務卿大人已經等得滿頭青筋了哦。”

      小Q直接抓起一旁的托盤砸過去,尼瑪滿頭青筋的是她啊!本來就只有索菲這家伙有辦法叫醒他們當家,偏偏這家伙死也不來叫,要不然怎麼會落在她頭上,尼瑪她好想縮到廚房一輩子都不出來……

      “白癡,快點把那家伙叫起來,樓下那個男人看得我胃疼!”不耐煩的嗓音響起,白色的門被踢了開,索菲整個人也被踹得撲到地板上,露出站在後面抱著雙臂,臉頰上貼著創口貼,一臉不耐煩和暴躁的奧菲,他同樣穿著斯蒂芬家族高層的白色制服,拉鏈和扣子都沒有扣,是敞開的,露出裡面橙色的T恤和一條掛在脖子上的銀色十字架長項鏈。

      索菲以撲街的形式被奧菲一腳給踹撲在地上,身子在光滑的白色瓷磚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疼得他齜牙咧嘴,媽呀,蛋壓到了,蛋疼!

      “快點。”奧菲一腳踩在他比男人要細上一圈的腰肢上,惡狠狠的碾了碾,尼瑪樓下那個國務卿那張叫人蛋疼的菊花臉真心叫人想拿黃瓜戳死,尼瑪好好的在幕後多好,跑到前面去,一回到梵蒂岡就這個國務卿找,那個紅衣教主找,尼瑪煩死了!

      索菲表示,作為一群變態中的正常人真是好辛苦!

      悲戚戚的在奧菲的威脅下朝斯蒂芬白走去,結果才剛剛站定在床邊,那邊斯蒂芬白便突然裹著被子坐了起身,白色的被子軟軟的裹在他身上,烏發凌亂卻依舊顯得柔順,淺灰色的眼眸帶著一層水霧,面無表情的看著索菲,顯得有點剛剛睡醒的呆。

      索菲全身僵硬,嘴角抽搐,完、完了……

      小Q和奧菲立刻反應迅速的跑出房間,遠離危險地帶。

      “索菲……”悅耳的嗓音從緩緩勾起的柔美唇中發出,溫柔的叫人毛骨悚然。

      索菲全身一抖,轉身就想跑,然而斯蒂芬白白皙修長的手一伸,扯住了索菲的後衣領,索菲瑟瑟發抖的扭頭,就看到斯蒂芬白赤裸著叫人看著都要流口水的上身,微笑如女神,然後拖著他往一面牆上走去。

      “等、等等!白、白癡當家!等……”索菲大驚失色,尼瑪他不要被掄牆啊!明明他什麼都還沒做啊魂淡!不要老是欺負他啊嚶嚶嚶嚶嚶好過分嗚嗚嗚……

      屋裡傳來陣陣索菲的尖叫和砸東西的聲響,站在門口的小Q和奧菲眼角跟著一抽一抽的,尼瑪被他們當家掄牆可比被卡爾法掄牆可怕多了,難怪索菲都不畏懼卡爾法的掄牆,一天到晚的貼上去找抽,感情是因為嘗過更可怕的滋味,所以卡爾法的掄牆都不可怕了啊!

      奧菲掂量著把索菲揍一頓之後斯蒂芬白就會起床了,煩躁的揪了揪銀發,“我回家一趟,你晚點跟當家的說一聲。”

      “是為了凌安的事嗎?”小Q問道。

      已經確認凌安是奧菲的雙胞胎兄弟了,米勒西斯家族在面對斯蒂芬白的質問的時候,給出的解釋是因為那個孩子是被當時米勒西斯家族的仇人給抱走了,目的是為了培養血統純正潛力又巨大的孩子以後讓他們狗血的自相殘殺,但是找到那個家族後卻得知那個孩子在被拐途中失蹤了,他們查找一年未果之後不得不放棄,當時正是斯蒂芬家族和夜家的打鬧時期,他們也就沒有為了那點內部的事而打攪斯蒂芬家族了。

      雖然是侍臣家族,但是家族內部自己的事而且那時候斯蒂芬白還沒有接手家族,斯蒂芬白也就懶得管了,所以也就沒有給予懲罰。

      只是現在既然已經得知那個孩子還活著,並且實力強大,找回來是必須的,米勒西斯家族也正在尋找中,不管怎麼樣,身為雙胞胎兄弟而且還是米勒西斯家族的少主,未來的米勒西斯家主,奧菲要處理的事情是很多的。

      真是的,比起動腦子這種費心費力的事,他果然還是更喜歡用拳頭去征服世界。

      “啊。”奧菲煩躁的擰起眉頭,一臉不耐煩,那只紅毛猴子突然就消失了,鬼知道他在哪裡?煩死了。

      “你可別偷偷的在找落年哦。”小Q在奧菲就要下樓的時候忽的出聲提醒道,“要是被當家的發現的話,後果很嚴重。”

      腳步徒然一頓,擰起眉頭緩緩的松開,一向不管是怒還是凶都很明亮的紫眸微斂,眸中的光亮微閃,卻很快又被他一臉不耐煩的扔開,“我自己該做什麼很清楚,用不著你提醒。”

      小Q看著奧菲的背影,搖搖頭,真是的,一個個,不知好歹。

      白館一樓的一間堪比圖書館般大的屋子裡,是圓形的,仿佛一座圓塔,各種書籍整齊的擺滿整個圓形緊貼著圓形牆壁的古銅色書架上,從上到下,滿滿的,好幾十層,陽光從唯一的一個七彩格子窗戶中爬進,在擺著幾張古銅色桌椅的中心留下一道七彩的光束。

      屋裡只有兩個人,一個正在擺弄電腦的路易,一個正坐在另一張桌前看書的卡爾法。

      “真奇怪吶。”仿佛遇到了難以理解的問題,路易眉頭擰了起來,鉑金色的卷發在手指在不停的卷著,“真是太奇怪了。”

      嘀咕了好幾聲,都沒見卡爾法給他一個眼角,嘴癢想要跟別人說話的路易一腳勾住桌底,坐在椅子往後靠去,探著腦袋想要看對面做得和他方位相反的卡爾法的表情,“吶,卡爾法。”

      白皙的指尖輕輕的翻動干淨的紙張,碧潭般的眼眸卻沒有倒映出原文書上的任何一個意大利文,幽深,寂靜,不見底。

      “什麼事?”平淡無波的嗓音,顯得冷漠。

      “巴洛克王國暫停營運了。”

      “嗯。”淡淡的應了聲,然後沒了。

      路易眉頭擰了起來,滿腹疑問,“難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按道理說,巴洛克王國和夜家合作之後應該大肆的拓展一切勢力,怎麼就突然停止轉了?這不科學!……喂,卡爾法,別光顧著看書啊,我們來探討一下這……”

      “我是醫生。”卡爾法淡淡的一句話頓時把路易的話全部堵在嘴裡,表情就跟憋著大便快要憋出毛病來了似的,便秘無比。

      他是醫生,又不是暗殺部的也不是科技信息部的,干嘛跟你探討這個?

      腫麼這樣?!

      路易好不容易才收回那張便秘似的表情,睨著眼看他,“我說,卡爾法,你該不會還在想那只兔子吧?”

      正在翻書的手微頓,碧潭的眸子一瞬間蕩起微瀾。

      “別想了,當家說我們不可能再踏進那塊土地了,再違背當家的命令,你就完蛋了。”路易頗為嚴肅的提醒道。

      “……啊。”低低的應了聲,長長的睫毛擋住他的眼眸,噤了聲不再說話。

      路易摸了摸鼻子,電腦上忽的彈出一個什麼,驚了他一下,誰能輕易通過他的防火牆跑進來?!

      “集合令?這什麼東西?”路易看向卡爾法,一臉怪異的指著電腦,“有人給我們發了一條集合令,要我們當家在明年一月一號去什麼‘約定之舟’集合。竟然還是用命令式的語氣,有毛病?找死吧?”

      “你可以告訴當家的。”卡爾法眼角都不給他一下的道。

      “一月一號啊,這麼冷,他才不會在意這種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吧?”大冬天所有人最想做的事是什麼?當然是裹在暖呼呼的被窩裡睡覺啊!更何況他們當家那個一天24個小時有一半多的時間都恨不得和床黏在一起的家伙。

      “當家的會覺得這個很有趣。”

      “啊?”

      “他為了好玩的事幾天不睡覺都可以。”卡爾法面無表情的翻動書頁,語氣毫無起伏的道。

      “……”路易額頭頓時滑下一排黑線,好吧,是他一不小心忘記他們當家是嗜睡但是又喜歡搞惡作劇的大變態了。

      與此同時的是,夜家也收到了一樣的信息,只不多多了幾個字“帶上黑指”。

      ……

      時間一點一滴過,天氣一天天的變冷,衣服也一件件的加厚,然後,大雪紛飛。

      白色的雪花給花草樹木都裹上銀裝,寒風呼呼,地面已經堆滿了積雪。准備過新年的人們也在門上貼上的喜慶的字帖,熱鬧的很。

      破蛋小鬼和籐一把食物推車照例推到地下訓練場門口,訓練場隔音非常好,就算他們把耳朵貼到上面都聽不到一絲一毫動靜,從兩個月前開始,他們進去之後就沒有再出來,連帶著食物都是他們把東西放在門口,守著時間等碗變成空碗他們再推走,下一餐再送去。

      本來佐焱和凱文還在的,一個交接任務,一個准備和研制藥品,只是沒幾天他們也進去了,整個紅妖館一時間只剩下籐一和破蛋,還有幾個醫療部和協助籐一的秘書在,安靜的可以。

      “走吧。”籐一看著緊閉的房門好一會兒,斂下眸中的想念,看向一旁的小鬼道。

      小鬼看了眼門,撅了撅嘴,有點不情不願的跟上,“他們怎麼還不出來,馬上就是大年夜了,聖誕節讓我們自己過,新年也要我們自己過啊?!”明明是家人的說,電視上不是說家人就該一起跨年的嗎?這樣才能保佑他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啊!

      籐一嘴角的笑容淺淡,黑色的風衣裹著頎長帥氣的身軀,陪著那頭微卷的半長發和精致漂亮的面容,好看的不得了。

      “他們有事嘛。”

      “可是是過年啊!”

      “那也沒辦法啊。”

      “不要,人家才不要跟籐一兩個孤零零的過年呢!”破蛋兩腮一鼓,在紅妖館似乎被寵得有點無法無天了。

      “你不要任性——”聲音戛然而止,兩人猛然轉身看向那緩緩開啟的暗紅色大門。

      “吱呀……”厚重的聲音傳出,腳步聲緩緩的傳出。

      噗通……

      深藍色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的睜大,仿佛有光芒如同燈光般緩緩的亮起。

      踏、踏、踏、踏……

      一道身影緩緩的映入眼簾。

      她緩緩的走來,優雅而凌厲,帶著一種強烈的存在感,冷冽的仿佛有白霧般的寒氣將她包裹。

      黑色的緊身皮革褲子包裹著兩條細細的腿,也許是因為兩個月訓練的原因,隨著她的走動,雖然依舊纖細,但是卻不顯得那樣脆弱了,每走一步,都仿佛帶著豹子般的強悍凌厲的爆發力。

      上身是白體恤和一件黑色的皮革馬甲外套,露在外面的兩條手臂甚至連手指上都纏滿了繃帶,紅色的發不知道什麼時候長到了臀部,有些卷曲,襯得嬌小精致的人兒顯得嫵媚動人,也讓她不會顯得未成年,也更加的襯那副傲人的魔鬼般的身材。

      她面無表情,純黑色的眼眸猶如地獄之淵,深得可怕。身後是一個個仿佛有變化又仿佛沒有變化的眾人,他們一步步的靠近,連帶著空氣仿佛也變得十分的危險冷冽了起來。

      籐一看著她的雙臂心髒驟然揪緊,臉色微白。破蛋也瞪大了漂亮的雙眼,長大了嘴合不上來的看著他們。

      “小寶貝……”

      受、受傷了?

      “我沒事。”站定在籐一面前,落年渾身氣勢驟然柔和了下來,嘴角的笑容柔和,卻帶著不同以往的味道,仿佛有點囂張,有點成熟,有點純潔,又有點魅惑,總之很是動人,荷爾蒙指數飆升,叫籐一有些不自在不習慣的臉紅了。

      “那這個……”籐一遲疑的看向她綁慢繃帶的雙手,手都有些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弄疼她了。

      “啊,這個啊。”落年不甚在意的抬了抬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適應新武器付出的代價,他們受的傷可比我嚴重多了。”落年指著後面那群家伙,說著說著,想到了好笑的事似的,純黑色的眼眸彎成了月牙。

      “喂喂!落落,不帶這樣的!”紅蛇不滿的大叫,尼瑪這兩個月簡直就是他這輩子最丟人的日子了,成功讓落年把他撲倒,但是卻不蹂躪他神馬的,實在太討厭了!

      “好了,今晚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可有事要做呢。”純黑色的眸底滑過一抹血色,落年嘴角笑如黑罌粟,誘惑,卻帶著致命的危險。

      他們都明白,她的意思。

      “啊,知道了。”一個個同樣嘴角扯起笑,危險的叫小鬼躲到了籐一身後,嚶嚶嚶嚶嚶怎麼這群人變得這麼恐怖?連凱文都好危險的樣子!

      一群人從地下訓練場走到客廳,恰好看到有人走了進來,來人叫落年等人同時怔了怔,臉色微變。

      來的是一個男人,穿著灰色的風衣,身材很好,嘴角帶著柔和的笑,就像鄰家的大哥哥,他揚了揚手上的信封,笑意加深,“各位,好久不見。”

      落年臉色微微泛白,拳頭猛然緊攥了起來,“瑾揚。”

      “King。”白瑾揚眼中滑過一抹驚艷,“越來越漂亮了啊,呵呵……喏,這是寄到我家的給你的信,這一次紅妖館所在地地址扯到我那裡去了啊。”

      落年有些僵硬的接過信,其他人也同樣沒有出聲,神色復雜。

      “都怎麼了?”白瑾揚奇怪的挑了挑眉梢,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亮亮的,卻在沒有看到某個人的身影的時候微微黯淡了下,“蟬蟬呢?我想帶她回家過年,我爸媽問了好幾次我們什麼時候結婚了。”

      沒有人出聲,沒有人看著這男人那滿目的愛戀能夠開口。

      好一會兒,落年蒼白著面容,“她……”

      “她出任務去了。”瑪拉一把握住落年的手,搶先道。

      男人柔和的眼眸一瞬間黯淡,卻很快揚起笑,悄悄的把手上的戒指握緊在手心,“啊,這樣啊,我說怎麼不接我電話呢,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蟬蟬就麻煩你們幫我提醒她多穿點衣服別感冒了,冬天她總是很容易感冒,嗯……再見。”男人說罷便轉身朝門外走去。

      “綠蟬已經死了。”帶著幾分清冷的嗓音從後面傳來,叫男人腳步一瞬間頓住,也叫其他人紛紛別開目光,拳頭握了起來。

      “什麼?”白瑾揚有些僵硬的轉過身,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落年深呼吸了幾下,一手握著籐一,一手握著瑪拉,死緊死緊。

      “綠蟬,已經死了,在兩個月前。”

      就像世界一瞬間坍塌,白瑾揚的表情一瞬間僵住,蒼白的宛如白紙,手中的戒指砰的落在地上,發出輕響。

      “……死了?”他有些艱難的反問。

      “對。”即使到現在,落年發現要壓下那種悲傷和憤怒都要花費全身的力氣。

      他看著落年,死死的看著落年,仿佛想要從她眼中找出一點點騙人的信息,然而沒有,那雙純黑色的眼眸中一本正經,透著壓抑的死死的悲傷,不是騙人的,他的綠蟬已經……

      “啊……”他嘴角勾起蒼白的笑,僵硬的擺擺手,往後退去,“我知道了,你們應該早點告訴我的,我就知道,她脾氣那麼不好,做事也一點兒都不冷靜,我就知道遲早要出事的,看吧,我說的沒錯吧……那,我走了,再見。”他轉身大步的往前走了幾步,然後身子突然就倒落在地。

      “瑾揚!”落年臉色一變,凱文很快上去檢查了一下。

      “暈過去了,應該是打擊太大了。”

      “對不起……”落年咬著唇撿起地上的紅色戒指盒,一枚很漂亮的鑽戒躺在裡面,這原本是屬於綠蟬的,可是他們竟然連綠蟬的屍體都沒能找到,在那樣冰冷的有那些讓人厭惡的人的地方,綠蟬會很難受很難受的。

      “King。”

      “我沒事。”落年搖搖頭,把手上被她捏的皺巴巴的信紙攤開,入目的便是一個圓形的徽章,銀藍色的,兩把交錯的劍後面是一個銀色的盾牌,中間是一個藍色的字母‘S’。

      落年瞳孔驟然一縮,握著紙的手驟然一緊,S……盾牌和劍,象征守護和審判,是那群人!是那群該死的人寄來的!

      把信封撕開,抽出裡面的紙,干淨的白紙上只簡單的寫了幾排英文,寫了一月一號那所謂的什麼垃圾開幕式的舉行地點的經緯度和日期,上面用命令式的語氣說她必須在晚上十點前帶上白指到達指定位置上的‘約定之舟’,否則將給予相應的懲罰。

      “呵……”紙張一瞬間被捏緊揉成團,落年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King,瑾揚怎麼辦?”凱文看向落年問道,他們明天就要離開紅妖館去找那些家伙算賬,白瑾揚雖然是綠蟬的未婚夫,但是終歸不是巴洛克王國的人,放他一個人呆在紅妖館的話,不好吧?

      “先把他搬到客房去吧。”落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男人,純黑色的眼眸中滑過一絲歉意,抱歉啊,都是因為她,才害你們兩個都沒辦法幸福的。

      “好。”

      “藍狐。”落年把手中幾乎差點被捏碎的紙團扔給莫名其妙又掏出牙刷刷牙的藍狐,“給我把上面的位置確認出來。”

      “哦。”藍狐叼著牙刷接過來看了看點點頭。

      打發了一群人回房間休息,落年才邁著步子回了房間,腦子裡縈繞著那個審判者說的話,什麼叫白指就在她這裡?明明她根本連那枚戒指都沒見過。

      “小寶貝。”見落年從浴室裡出來,正在收拾衣物的籐一出聲了,手指上捻著一枚戒指,“我在你包包的夾縫裡發現了這個東西,是你們說的白指嗎?”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7 06:40 PM

第三十九章  血債血償

      那枚戒指美到極致。

      銀白色的鏤花戒身,戒身呈橢圓形大片,上面鏤空雕刻著繁復而古老花紋,一眼便是華貴非常,上方的切割完美的多邊形紅寶石,如同血一般濃郁,是純粹的紅,但是放在光線下,卻會折射出和落年的頭發一模一樣的金色光暈,糅合成一抹金紅。

      落年手指微顫的接過戒指,這個……薩蒂帕帕落戒指?白指?為什麼……為什麼會在她的包裡?這枚戒指明明就是她和夜寒焰在法國那個背叛者家族見過的那枚啊!為什麼……

      瞳孔微顫,落年猛然將手中的戒指狠狠的扔到地面,名貴而神秘的戒指頓時在地上彈跳了幾下,狼狽的躺在地面,金紅色的光暈卻依舊把它籠罩得神秘而美麗。

      “該死!”落年脫力般的坐在床上,彎下腰,手肘置於膝蓋上,已經重新綁上繃帶的手手指插進發中抱住腦袋,揪住發根,純黑色的眼眸凶狠的瞪著地面,罪魁禍首……這枚戒指到底……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包裡?!如果沒有這個所謂的白指,綠蟬就不會死了……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小寶貝!”籐一驚慌的看著突然狠狠的揪著自己的頭發的落年,連忙伸手把她攬進懷裡,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眼中一片心疼,綠蟬的事他聽說了,薩蒂帕帕落戒指的事他也聽說了,雖然自己和那個叫綠蟬的女人沒有見過面,但是看落年這樣他也能夠感受到那個人在落年心目中的重要性,就像可以互相依靠和托付的家人一樣。

      很痛苦啊,失去一起並肩奮斗,從未有背叛的家人,很痛苦啊。

      “我不會放過他們!絕對!我絕對不會放過那些人!”落年狠狠的揪著籐一的衣領,一邊咬牙切齒的說著一邊拉扯著,發洩著怒火。

      滅不掉啊,怎麼也滅不掉,不用鮮血來澆灌,絕對、絕對滅不掉這種滔天的怒火!

      在去意大利前專門來給她送生日禮物,還撒嬌著要她摸摸頭,撒嬌著拜托她回巴洛克王國,為了她的一點受傷可以暴走瘋狂……那麼可愛的綠蟬……那麼可愛的綠蟬……

      不可原諒!那些家伙!

      “好好好,我們不原諒,那些家伙全部都不原諒,好不好?”衣服被拉扯的亂七八糟,扣子全部崩掉,籐一也不介意,抱著落年一直輕輕拍打著她的背,不原諒,他也不會原諒那些家伙,讓他的小寶貝這樣傷心難過的家伙……深藍色的眸底滑過一抹幽深,透著一股血腥。

      為了他的小寶貝,他也可以從天使墮成惡魔。

      動作漸漸的緩慢了下來,落年靠在籐一溫暖的懷裡,汲取著男人總是叫人覺得十分舒暢的高級顏料的清新味,真是奇怪,顏料那種東西明明應該很不好聞的,但是這股淡淡的香在他身上卻顯得異常的舒適。

      深深的呼吸了幾下,落年身子忽的下滑,側耳貼在籐一的左胸口。

      噗通……噗通……

      心髒在跳動,帶著讓人感動的‘活著’的信息。

      小手伸進他被拉扯得松垮的衣服裡,帶著繃帶的微微摩擦滑過他的肌膚,叫籐一身子下意識的就是一僵,只是那只小手卻沒有多加作惡,只是輕輕的覆在他的胸膛,“它很堅強……”也很脆弱。

      籐一怔了下,臉頰浮上一抹紅暈,下一秒才用臉頰蹭蹭她的發頂,堅定的道:“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會乖乖的呆在藝術聯盟裡等你回來。”

      雖然很不放心也很不願意在知道落年到那邊去是要干什麼,但是籐一知道,這時候自己如果說要跟去除了是累贅之外什麼都不是。

      “嗯。”落年抱住他的腰,輕輕的應了聲不再說話,籐一也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她輕輕的拍著背脊,落年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和輕,籐一幾乎以為她睡著了想要抱她去床上好好睡,落年卻突然輕輕的出了聲,“籐一……”

      “嗯?”

      “你裸睡吧。”

      “!”籐一動作徒然一僵,驚愕的看著她。

      “籐一的皮膚感覺起來比棉被還要舒服。”落年說著就坐直身子給籐一脫衣服,叫籐一連忙抓住她的手。

      “小、小寶貝……”籐一臉紅心跳,落年突然的話叫他完全hold不住。

      “有什麼關系,反正我們是戀人嘛,做點深入感受你我的事是遲早的,放心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喲。”落年笑得純真,露出可愛的小虎牙,叫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看到落年這樣的一面的籐一有些怔住,而就這麼幾秒,人已經被落年以色狼撲倒良家少男之勢壓倒在了床上,綁著繃帶的雙手也依舊靈活的如同小蛇,輕易就把他的上衣給脫掉了。

      噗通噗通噗通……

      心髒這種一向難以控制的東西噗通噗通的加速跳動著,一股熱度從身體各處快速的朝小腹聚去,叫籐一臉頰更加的通紅了起來,只是落年卻抓起棉被把兩人蓋住,嬌小的身子壓在他赤裸的上身上,臉頰貼著他的胸膛,紅色的長發鋪散著覆蓋住他的上身。

      就這樣了。

      “睡覺了。”落年閉上眼睛輕輕的喃到。

      “嗯……嗯。”籐一瞄了眼趴在他身上的落年,深藍色的眼眸移到天花板盯著看,好一會兒嘴角臉上的紅暈才稍微褪了一些,嘴角柔和下來。

      雪花飄舞,冰冷的白掩蓋冷硬的黑。

      已經確認經緯度的位置為加勒比海,從他們這邊坐飛機到那邊需要12個小時左右,11點之前到達的話,即使睡到早上八九點也沒關系。

      一群人沒有落年的召喚便都躺在被窩裡舒舒服服的仿佛要把這兩個月的眠被補回來。

      陽光從厚厚的雲層中透出,讓白雪覆上一層柔光。

      時間一點一滴過,太陽從東轉西,夜幕緩緩降臨。

      此時,加勒比海。一艘帶有銀藍色盾牌和利劍標志的巨大游輪正在停在夜幕下的海面上,海水沖刷著船板,海風拂動旗幟。

      此時,距離十一點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游輪的船艙內,堪比酒店的豪華裝潢,大廳處有一個巨大的圓桌,圓桌邊上幾乎坐滿了人,其中最多有八個紅發女生,各自後面都站了一些人,最特殊的便是圓桌兩邊,有兩張小圓桌,一黑一白,空空的,沒有人。

      華麗的水晶吊燈下,坐在圓桌主位上的是一個穿著黑色金紋顯得有些詭異特殊的西裝式制服的男人,左胸口的一個銀藍色的劍和盾的審判徽章,臉上帶著笑,眼底卻已經滿是不耐,而他兩邊的紅發女孩們同樣如此。

      而整座游輪和大廳四周邊角,都站著與他穿著同樣款式制服的男男女女,宛如保鏢一般,只是他們的制服是純黑色的,金紋也只存在於雙肩和雙膝。

      “我說,把我們叫到這裡來,到底想要干什麼?又有什麼目的?”紅發女孩之一的克蕾拉不耐煩的問,打破這詭異了許久的氣氛,莫名其妙的要他們跑到這裡來,更莫名其妙的是她們所在的家族還必須要她們准時到達,可是來了這麼久,他們卻一直不說話!

      “不要著急,白指和黑指的擁有者沒來的話,是不能開幕的。”赫連北翼笑瞇瞇的道,放在桌下的手卻已經緊攥了起來,眼底一片冰寒,啊哈,夜寒焰、斯蒂芬白,還有那個女人,這三個竟然過了11點還沒有出現?別告訴他他們敢不出現,今天可是約定之期!

      “什麼白指黑指?!你倒是說清楚!”克蕾拉拍案而起,不耐煩的怒吼,然而她話才剛說完,她身後一個靠牆而立的審判一族成員竟然走上前,面無表情的把克蕾拉的椅子拉出一些再不客氣的一推,邊緣恰好就撞在克蕾拉的內膝處,克蕾拉頓時被撞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後又退回到他原本所站的位置處,一副公式化的冷硬。

      幾秒間的事,行雲流水毫不留情的動作,叫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住了。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內膝處傳來痛感訴說著對方的毫不留情,克蕾拉正想怒瞪向坐在主位上的赫連北翼,還未出聲,那人手上不知道何時竟然多出了一把黑色的長刀,寒光乍閃,驚住了不少人,因為這其中有好幾個曾經見過這把刀,也被這把刀的前任主人救過。

      “別忘了你們只是繼承人候選。”赫連北翼嘴角笑容染上一絲不屑,“連最血統最純正的繼承人候選我都沒放在眼裡,更何況是你們。”

      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那種語氣,那種表情,還真是叫人不喜萬分,叫在場的人臉色都有些難看了起來,但是礙於他們人多勢眾,而且家裡人也交代過不允許惹事,所以只能坐在原地看他到底在搞什麼把戲。

      “審判者有權利處決不聽話的繼承人候選,也有權利剝奪你們的繼承權和生命,所以,說話和行為請小心。”赫連北翼把劍拿起又放下,發出的撞擊聲響一瞬間叫人從腳底躥出一股冰寒,有種他說到做到的感覺。

      克蕾拉臉色難看,卻也不敢再出聲。

      “那麼,能說說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跟我們說清楚,要我們到這裡來到底是要干什麼,你們又是什麼人,什麼審判者,什麼繼承人候選嗎?”坐在赫連北翼對面的唯一一個空座位左手邊的女人冷靜的問道,紅發一絲不落的綰起,這個女人面容白皙氣質沉靜淡然,名為安若素。

      赫連北翼看了她一眼,點頭,“等白指和黑指的擁有者到來即可。”

      不過這一代的那兩位來頭太大,行事也太囂張了,只不過是區區守護者,竟然不知不覺中勢力發展到這種程度,等他們反應過來,他們審判一族已經沒辦法站在高度俯視和命令他們了!要不然他也不用壓著怒火在這裡等那兩個耍大牌的家伙!真是該死!

      而此時,船艙外傳來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

      兩架直升機從兩個方位朝這艘船的甲板處飛來,一架黑色,一架白色,兩大家族的族徽囂張而華麗的印在最顯眼處,兩架直升機在夜幕下緩緩的停在了這座燈光明亮的幾乎堪比泰坦尼克號的大游輪上。

      機門拉開,白色直升機上的人和黑色直升機上的人同時邁了出來,恰好來了個面對面。

      “呀~”一身白色制服長發飄飄的男人看到對面的一身黑衣的男人,稍微怔了下之後,淺灰色的雙眸一彎,成了兩弧彎彎的月亮,嘴角同樣彎起,意味不明的拉長了尾音。

      黑色的純手工名貴西裝十分貼體,裹著氣場健碩的身材,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理過的碎發已經長到了脖頸下,劉海有些過長的遮住一些鳳眸,精致帥氣的五官卻仿佛因此而多添了一絲柔和,即使還是一樣美中帶著酷帥。

      夜寒焰看了眼對面的男人,懶得理他的邁著步子走下直升機,身後的馬克柯德幾人立即跟了下來。

      斯蒂芬白也不生氣,笑瞇瞇的跳下直升機,身後的奧菲卡爾法索菲等人也快速的跟了下去,於是一伙仿佛宿命般的人,齊齊來了個面對面。

      “這個場景可真是除了那次去梵蒂岡之外,可沒有再有過了。”馬克幽綠的眼眸看著這一幕,頓時滑過一抹意味不明的興味,目光落在卡爾法身上,頓時一亮,“嘿,宿命的對手!看這邊!”

      卡爾法仿佛沒聽見,跟著斯蒂芬白徑直往船艙內走。

      兩方人,只有一個入口,而且這路口雖然華麗,但是似乎為了不讓擁擠的事情發生,所以設計的很小,就像一個隧道,要兩方人並排走似乎行不通。

      夜寒焰先下機,本來直升機降落的地方也比較靠近入口,所以理所當然的他們先走了進去,只是柯德他們還沒來得及走進,一抹白色的身影快速的一閃,已經竄到了裡面。

      夜寒焰被突然冒出來的斯蒂芬白給擠得往邊上撞了過去,笑瞇瞇的變態跟他肩膀擠著肩膀,兩人的另外一個肩膀幾乎是一路擦著光滑的牆壁走的。

      額角冒出一個十字架,夜寒焰冷艷十足的瞪身邊的男人,“你就不能走後面嗎?”兩個大男人這樣擠著走不招人笑話嗎?!而且他們還是這種身份!

      斯蒂芬白笑瞇瞇,腳步和夜寒焰完全一致,“不行,你走後面。我才不要走後面呢,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威風。”

      “……那這樣跟我擠在一起走就威風了?!”夜寒焰表示他真心不想鳥這個幼稚凶殘的大變態,但是這家伙老是要貼上來,他真心苦惱。

      “嘛~你不給我威風我不給你威風,所以我不能威風,你當然也不能威風。所以,一起丟臉好了,我不會介意的。”斯蒂芬白大變態笑瞇瞇的這樣道,白色的肩膀和黑色的肩膀分別在牆兩邊劃出一道痕跡。

      夜寒焰冷艷動人的睨著身邊的家伙,果然,不能對這個變態有哪怕一點點期待!

      後面的人雖然一頭黑線,卻似乎已經習慣了斯蒂芬白這個變態男人的幼稚凶殘的行為,各自抱著肩膀一前一後的走著。

      “喂,夏爾!宿命對手!”馬克就走在卡爾法身邊,一想到對方也是醫學界的一把手,而且上次還輸給他,頓時心癢難耐想跟他比試一番,可是喊了幾聲卡爾法卻還是自顧自的抱著一包薯片吃著,鳥都不鳥他一下,無奈之下,只好伸出手肘戳了戳他,“喂。”

      卡爾法終於有反應了,唇上叼著一片薯片的看著身邊差了他一步的馬克,碧潭無波,卡嚓卡嚓的慢吞吞的把嘴裡的薯片咽下去,看得馬克表情都快僵硬起來的時候才緩緩的開口,“你是誰?”

      卡——這是馬克一瞬間僵硬石化順便碎掉的聲音。

      你是誰?臥槽這個問題叫人好憂桑好憂桑,尼瑪他竟然問了兩次!完全被打擊到了,他視為宿命對手的魔醫夏爾根本就沒把他記在腦子裡嚶嚶嚶嚶嚶……

      “啊。想起來了。”平淡無波的驚訝了下,卡爾法腦袋歪了歪,在馬克驚喜的目光下緩緩的開口,“斗雞眼的馬賽克。”

      噗……

      這是馬克吐血的聲音。尼瑪他決定了!他要把那次被落年偷襲漂亮的眼睛斗雞了下神馬的當做是恥辱!是一輩子的恥辱!魂淡!

      “勞資叫馬克!不是馬賽克!”

      “好土的名字。”卡爾法沒有情緒的吐槽,拿起薯片繼續卡嚓卡嚓的吃。

      “我才不想被你吐槽!”

      “啊,抱歉,你不止名字土,連人也很土。”

      “……”

      在後面,柯德和奧菲殺氣彌漫,仿佛隨時都會大打出手。索菲和艾瑪之間詭異的仿佛恐怖片的氣氛更是叫人退避三尺。

      腳步聲在地面上撞擊出輕響,人影緩緩的朝明亮的大廳走來。

      聽到動靜的大廳眾人扭過頭看向那隧道般的入口,赫連北翼嘴角笑容微深,看了看時間11點50分,這兩個家伙,還真是大膽,竟然讓他們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不過,好在,還有10分鍾,約定之期還沒過,否則就違背法典上的規則了。

      只是……

      目光掃過他對面的這張圓桌上唯一的一個空座位,眼底滑過一抹陰狠,那個該死的女人還真是不聽話啊!

      而當那兩抹肩並肩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不得不說,除了早就知道他們的審判一族之外,在場的人都震驚了。

      “天啊!”在座的女人不由得都站起身,驚訝的看著兩人,連帶著她們身後帶來的人同樣震驚不已,難、難不成她們之前一直在等的竟然這兩位?!如果是這樣,那再讓他們等待三個小時都心甘情願啊!

      而其中的卿禾卻是臉色微變,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家當家的竟然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有柯德他們也過來了……

      “卿禾?”看到卿禾的幾人也有些驚訝。

      夜寒焰卻只是輕輕的瞥了她一眼,沒有絲毫驚訝和在意,琥珀色的眼眸掃過在場的人,頓時叫他們都下意識的繃緊了身子,仿佛正在被首長進行閱兵式的士兵。

      斯蒂芬白只是抱著雙臂,展示著即使穿著白色制服也美麗動人著的身段,有趣的看著這一幕和這些人,笑彎的淺灰色眼眸叫人連瞳孔也看不清,誰也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麼變態又壞的東西。

      “兩位,請入座,我們要開始了。”赫連北翼站起身,看著指了指那兩張大圓桌後面兩邊的小圓桌道。

      “很有趣的樣子吶。”見夜寒焰一伙竟然真的走到圓桌那邊,斯蒂芬白嘴角的笑容更加深了一些,看著赫連北翼卻不動,直到將近一分鍾,赫連北翼背後幾乎被冷汗浸濕了,他才笑容美麗的輕笑著走到白色那邊。

      嗯,雖然很不爽自己的位置竟然比那群人小,而且桌子也不夠漂亮,但是看著這麼有趣的份上,就先忍忍好了,結束了再處理掉這些穿得不華麗的礙眼的家伙好了。

      赫連北翼松了一口氣,要不是桌上的黑刀在提醒他現在是什麼時候,他幾乎都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了,真可怕啊,這兩個男人,不愧是被他們審判一族稱為幾代以來最強守護者的兩個。

      時間有些緊迫,幸好說幾句話的時間不需要多久。

      “那麼,讓我們開始吧。”

      “等等。不是還有一個沒到麼?”坐在空座位另一邊的艾琳娜指了指身邊的空位,手指卷著頭發的道。

      “那位繼承人候選在兩枚守護者之戒的擁有者並且在約定之期即將過的時間段還未到來,已經視為放棄繼承權。”赫連北翼冷冷的道。

      “可是我的白指還未到達我的手中呢。”斯蒂芬白笑瞇瞇的杵著下巴道。雖然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麼,但是稍微聯系一下薩蒂帕帕落戒指之間的關聯和含義,也可以想出一些東西出來,但是現在重點是,他連他的白指都沒看到一眼呢,搞得他都對薩蒂帕帕落戒指失去興趣了的說。

      赫連北翼表情驟然一僵,糟糕,他竟然這麼大意忘記這一點了!天啊,這可怎麼辦?他自薦把那個男人拉下審判者的座位,驕傲的成為新的審判者,結果他竟然要讓開幕式沒辦法順利舉行?!最糟糕的是,竟然還是白指沒有歸位的這種可以丟死人的理由?!

      一想到後果,赫連北翼表情便不由得陰沉扭曲了起來,該死!都是那個女人的錯!竟然沒學乖嗎?果然,他就應該再好好折磨一下那個叫綠蟬的女人再送她上路!讓她這麼順利就死了,真是太便宜他們了!

      忽的,想到了什麼,他眼睛一轉,還是先把開幕式進行了吧,戒指什麼的,等結束之後,讓夜寒焰把夜家的人撤了,再好好收拾巴洛克王國。

      想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不管怎麼樣,我們先開始吧。一切的開始是薩蒂帕帕落戒指——”

      “薩蒂帕帕落戒指——”一道從入口處突然傳來的女聲驟然打斷了他的話,隨之而來的是一道道清脆悠哉的腳步聲,有好幾抹影子在晃動,仿佛有紅光閃爍,“就是垃圾。”

      赫連北翼眼眸微睜,這個聲音是……

      所有人都扭頭看向後面,夜寒焰眉頭蹙了蹙,斯蒂芬白撐著腦袋交疊著雙腿一臉有趣。

      誰啊?

      影子漸漸縮短,一抹黑紅糾纏的嬌小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

      紅色細軟的如同蜘蛛絲一般的發披散在身上,卷曲著,襯得那張精致動人的臉蛋越發的成熟嫵媚,黑色的緊身皮革褲和黑色厚底的皮質軍靴,黑色的長袖皮衣,摟著外面的雙手連至手指都綁著繃帶。

      她沒有表情,即使現在有那麼多人是舊識,她面無表情,純黑色的眼眸沒有反射任何一絲光亮,幽深如地獄之淵。

      她腳步不停的不緊不慢的朝赫連北翼走去,每一個腳步聲仿佛都是踏在人心上一樣,叫人不由得呼吸屏了起來。

      驚住!

      夜寒焰驚住,斯蒂芬白淺灰色的眼眸微微睜開了一些,連帶著他們身後的人同樣瞪大了雙眼,目瞪口呆的看著從他們中間走出來的少女。

      這、這是……

      “卡、卡、卡爾法……”索菲驚得花容失色的一把扯住卡爾法的手臂,指著落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卡爾法碧潭般的眸子波瀾微蕩,看著落年,眼底同樣帶著一絲反應不及的錯愕。

      “喂!笨蛋落落!”奧菲臉色同樣難看,但是一向行動派的他直接便大吼出聲。

      然而落年卻仿佛沒有聽到,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赫連北翼,腳步一頓不頓。

      “喂——”

      “別妨礙我們的King。”一道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奧菲想要沖上去的腳步,所有人回頭看,只見入口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一群人,為首的不正是白館所有人都認識的紅蛇和青石館所有人都認識的黑貓還有佐焱?後面還有凱文藍狐瑪拉阿木等人,氣勢龐大,和夜家和斯蒂芬家一群人一瞬間便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姿態。

      “凌安?!”看著紅蛇,奧菲驚訝出聲,這家伙,他們找了幾個月都沒找到,怎麼……

      紅蛇一副和奧菲幾乎如出一轍的不耐煩又暴躁的表情,聞言不屑的哼了哼,“切,什麼凌安,本少爺叫紅蛇。”

      “什麼?!”

      “啊哈?還需要本少爺說的更清楚嗎?”紅蛇不耐煩的提高了嗓音,血紅色的眸子看著奧菲,帶著幾分幽深濃郁,“我們就是你們斯蒂芬家族一直在找的巴洛克王國高層。我是紅蛇,巴洛克王國暗殺部隊隊長。你有什麼意見嗎?白癡!”

      紫眸大睜,奧菲臉色刷的更白了一些,巴洛克王國?和他一樣的暗殺部隊隊長?那落年……

      其他人同樣臉色大變。

      “白癡!怎麼可能?!敢亂說我殺了你!”奧菲大吼出聲就要朝紅蛇撲過去,卻被後面的路易給架住了胳膊,氣得奧菲腳不斷的踢動,眉頭擰得死緊,紫眸凶狠如狼的瞪著紅蛇,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怎麼可能?落年怎麼可能是巴洛克王國的King?!那只弱小的不被保護著就可能被大灰狼吃掉的笨蛋兔子,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會是他最討厭的騙子……

      “吵死了。”清冷的嗓音輕輕的響起,卻詭異的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落年腳步微頓,在距離圓桌她的座位還有幾步遠的地方停下,轉身,目光掃過因為早就知道她的本性所以比較安靜的夜寒焰等人,最後落在斯蒂芬白那邊,目光掃過笑得溫柔又危險的斯蒂芬白,掃過那雙帶著破碎螢光的綠眸,最後落在擰著眉頭蒼白著臉色看她的奧菲,眼眸不帶一絲光亮,櫻唇輕啟,“閉嘴。別妨礙我。”

      紫眸徒然又睜大了一些,帶著滿滿的難以置信和受傷。

      落年握緊了雙手,不再看他們的轉身看向有些驚慌的赫連北翼,腳步繼續往前。

      看到落年越過了圓桌,明顯是朝他來的樣子,赫連北翼臉色一變,終於忍不住出聲,“你想干什麼?既然來了,還不把白指交出來!你已經失去了繼承權,沒資格站在約定之舟上,快滾出去!”

      “把你的命交出來,我自然會離開。”落年冷冷的道,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嚇得赫連北翼腳一抖,把身後的椅子都蹭出了一些,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你、你……”赫連北翼膽戰心驚的結結巴巴了好一會兒,然後臉色忽的一沉,嘴角扯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你以為你是誰?!”

      “砰!”子彈從槍口沖擊而出的聲音響起,從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角度朝落年射來。

      “落落!”即使再震驚再難以接受,但是嗅覺比眼睛更凌厲的卡爾法還是忍不住臉色大變的出聲驚叫。

      子彈准確無誤的朝落年的太陽穴射來。

      然而——

      只見落年手中一瞬間似乎多了什麼東西,銀色的寒光在手中快速的旋轉,形成一個圓盤,然後在子彈距離近在咫尺的一瞬間停頓,手一抬,銀光一閃。

      “砰!”

      “砰!”

      兩聲脆響響起,一聲是子彈和落年手上的東西撞擊發出的聲音,一聲是子彈被她抽到腳邊地面的聲音。

      紅發輕揚,黑影纖細嬌小,她面無表情,氣場冷冽無情。

      全場無聲。

      黑色皮靴邊上的地面上,紅地毯被子彈打出的洞還在冒著淡淡的白煙。

      “開、開玩笑的吧?!”赫連北翼一副死也不信的樣子怔怔的出聲。把子彈打開了?怎麼可能?!除了赫連北風那個家伙之外,還有誰做得到?!怎麼可能?!

      落年身子緩緩的調整出一個姿勢,仿佛拳擊一般,雙手雙腳皆是一前一後,然而綁著繃帶的手上卻抓著兩根東西,形狀猶如出了頭的字母‘L’,上面帶著銀色的淡雅美麗的花紋。

      “那是……什麼東西?”柯德瞪大了藍眸,那是什麼武器?

      “我知道哦。”第一次出場的艾瑪一邊剔牙一邊道,“中國古代冷兵器中的一種,叫浮萍拐。嘖嘖,貌似挺罕見的,我怎麼不知道這種沒有銳利面的冷兵器竟然有這麼大威力?我之前看到的時候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可以用來爆菊呢。”

      柯德一腳踹過去,別來破壞氛圍!

      沒錯,藍影給落年的禮物,是她男人們的武器,這浮萍拐不正是曲眷熾的拿手好戲麼?一對這個世界根本沒辦法造出來的高科技版冷兵器,特別經過藍影的手改造了一番,正好比落年的小手臂長出五厘米,可攻可守,用來抽人戳人,威力甚大。

      就像艾瑪說的,沒能真正掌握這種冷兵器用途的人,除了拿它當棍子打人之外,估計就是爆菊了,這也是藍影給她的武器裡最難掌控的一種武器,她為了熟練正確的使用這對浮萍拐差點沒被跟她對打訓練的一個個給揍個半死,好在最後她把他們給揍個半死討回來了。

      赫連北翼一瞬間往後退了幾步,而就在這一瞬間,落年已經握著拐子猛然沖了上去,一時間槍聲不斷的朝落年射來,只不過無一例外都被落年給抽掉了,甚至一些子彈被她抽得轉向開槍的人,嚇得圓桌上的女人們早就顧不得形象的轉進桌底抱著腦袋害怕的瑟瑟發抖。

      “砰!”落年飛身至赫連北翼身前,手中拐子狠狠一抽,一擊便把赫連北翼抽飛狼狽至極的摔在地面,在地面劃出一道血痕。

      赫連北翼被抽得鼻子和嘴角都在滴血,暈乎乎的翻身跪趴在地上,手摸了摸不斷從自己臉上往下掉的液體,摸出一臉血,嚇得他瞳孔一縮,劇烈的顫抖著,他抬起頭,看到又朝他緩緩走來的落年,嚇得左看右看,卻見大廳裡的審判一族成員竟然已經都倒地陣亡了,黑貓等人一臉無聊,真是弱爆了。

      “你、你……你想干什麼?我可是審判者!”赫連北翼坐在地上挪著屁股連連後退,驚恐的看著落年,仿佛她是從地獄出來的使者。

      落年下顎微抬,俯視著他,眼眸幽深如地獄之淵,漂亮的櫻唇緊抿,一字不說。

      見落年不說話,腳步也不停下,赫連北翼臉色更加的驚恐,“你不能動我!我是審判者!我是被賜予了掌控你生命和未來的審判者!你敢動我,你就等著你的巴洛克王國滅亡吧!”

      落年腳步一頓,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他,幽深的眼眸叫人看不到她的心。

      赫連北翼以為自己的話讓落年害怕了,眼底滑過一抹慶幸得意,更加的有底氣了:“你再敢放肆審判一族絕對不會放過你和你後面的人!就像那個綠頭發的女人一樣,除了用死來賠罪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綠蟬啊……”紅色的劉海微動,擋住了那雙眼眸,意味不明的低喃輕輕響起。

      “沒、沒錯!就是綠蟬!”

      “我說……”聲音一瞬間仿佛低得破了個音,她腳步猛然一動,一雙赤紅的眼眸滿是怒火和仇恨的倒映進男人的聲音,“別用你的髒嘴喊我的綠蟬!”

      “啊啊啊啊啊啊!”

      手中的拐子一抬一落,每一下都帶著凌厲的割破了空氣般的聲音,銀色的拐上每一下都抽出猩紅的鮮血,在空氣中仿佛放緩了動作般的飄動直到落下,在地面濺起一朵朵血花。

      赫連北翼從一開始的骨頭一塊塊被抽碎的嘶厲尖叫到現在已經沒了聲音,顯然已經死掉了,然而落年卻沒有停下的打算,冷冽布滿殺氣的寒光閃爍。

      啪!啪!啪!啪!啪……

      可怕血腥的單方面抽打,聲音在整個安靜的可怕的房間裡回蕩,躲在桌下的女人們緊閉著眼睛嚇得瑟瑟發抖,兩張小圓桌後的人無一不是目瞪口呆或神情詭異復雜的看著那抹黑紅糾纏交錯的身影。

      站得那麼遠,他們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從那個少女身上傳來的滔天怒火和恨意,那種仿佛用鮮血也沒辦法熄滅的怒火,即使是剛剛還在和柯德調笑當看戲的艾瑪都不由得掉了手上的牙簽,呆呆的看著落年。

      夜寒焰琥珀色的眸子復雜,眉頭微擰。幾個月都聯系不到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她這麼憤怒和恨?

      斯蒂芬白卻依舊笑得眉眼彎彎,白皙漂亮的雙手手指隨著落年浮萍拐撞擊人體發出的聲音在桌面輕輕的敲動,仿佛在彈奏鋼琴。

      呀……真血腥,好棒的氣氛,好棒的氣勢,他真喜歡。

      忽的,又是一陣腳步聲,一群穿著審判一族的人快速的沖了進來,為首的男人嚴肅著一張臉,顯然比之前的人冷靜得多,因為他們沒有立刻對落年他們刀劍相向,男人看著那邊還在不斷對屍體進行抽打的落年,眉頭皺了起來,“第一繼承者,夠了!”

      他們已經從赫連北風那裡得知了事情始末,赫連北翼為了得到白指和讓落年聽話殺了對於她來說很重要的人,他們也覺得不妥,但是也僅僅是不妥罷了,她殺了赫連北翼,也夠了!

      骨頭一寸寸的抽成粉末,鮮血留了一地,落年眼中的赤紅卻越來越濃,聽到男人的聲音,她緩緩的站直身子背對著他們,手上的浮萍拐滴滴答答的滴著猩紅的血液,她低著頭,輕輕的低喃了聲,“不夠……”

      所有人怔住。

      “不夠……這點鮮血完全沒辦法平息我的怒火……完全不夠……”落年緩緩的轉過頭,看著那群人,眼眸布滿可怕的殺意,“給我一個不剩的殺掉!”

      除了一早就知道不可能就這樣結束的巴洛克眾人之外,其他人又是一怔,而就在這一怔之間,人影躥動,那群剛剛到來的審判一族的成員已經被巴洛克的眾人壓制住了。

      “好弱。”黑貓叼著魚干,華麗優雅的嗓音懶洋洋的響起,手中的鎖鏈一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扯住了脖頸的幾人頓時眼睛一凸,幾乎被扯得腦袋和身體分家的倒地。

      “切。這種程度,我一個人就可以全部搞定。”紅蛇甩掉頭上的一滴血,皺著眉頭不屑又壞脾氣的道。腳邊同樣是一句句猩紅的屍體。

      “就這種程度的家族竟然敢威脅我們的King?”瑪拉把有點歪掉的黑色羽毛禮帽戴好,一身華麗英倫風女騎士裝,黑色的高跟鞋邊上同樣血腥滿滿。

      “真是可笑吶。”阿木說著一邊把腳邊的屍體踢掉,一邊覬覦的看著那邊斯蒂芬白等人圈內的,卡爾法懷裡的薯片,好想要……

      為首的人被巴洛克的眾人齊齊的捨棄了,於是他驚愕的看著手下被輕易的沒幾招之間就被干掉了,唯有他一個人被留著。

      留著是為什麼?

      銀色的浮萍拐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寒光,落年宛如看死人般的看著他,“還不出手,讓我看看,你們審判一族到底是誰賜給你們的資本在這裡自以為是,囂張至極。”

      “你……你真是太放肆了!”男人說著眉眼一厲,身子快速靈活的朝落年撲了過去。

      落年身子微側,紅發揚起,男人大手成爪就想扯住那耀眼的發,然後落年卻面無表情的一拐子過去,男人躲得快,只被浮萍拐的尾部抽到了一點,但是就是這一點,竟然讓他手上的骨頭碎了一塊,疼得他臉色煞白,連忙後退和落年拉開一個安全距離。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怎麼可能?這樣一個嬌小的女孩,哪裡來的力氣竟然只是這樣一擊就抽碎了他的骨頭?

      然而落年根本不給他緩沖的時間,再一次沖了上來,速度很快,眼神幽深的可怕,仿佛透著一抹魔般的赤紅,叫男人根本沒辦法招架。

      啪!

      骨頭碎掉。

      “這種程度……”落年眼中的赤紅更深,憤怒更甚了。

      啪!

      骨頭碎掉。

      “這種程度……”拐子狠狠的把已經被她抽碎了雙手骨頭的人抽飛,腳步卻依舊不放過的朝摔在地上的人走了過去,眼中一片赤紅的怒火和殺意,“這種程度的家族竟然敢把我的綠蟬殺死……我的綠蟬那麼強,你們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才抓到她的吧?嗯?掌握她的資料,知道她畏寒的體質,故意在下雨天把她引出去,再用侮辱我的言語激怒她,讓她極快的消耗能量,然後給她注射藥物?嗯?”

      男人滿臉鮮血,已經沒辦法動彈,只能躺在地上不斷的抽搐著,沒辦法睜得全開的眼眸焦距有些散開的看著眼前的黑色身影,真是可怕啊,真是可怕……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女人……在這麼長的一百年歷史中,薩蒂帕帕落家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繼承人候選,即使是前一任的領導者,眼前這個少女的母親也沒有做到這種程度……竟然為了一個棋子這樣對待審判一族……

      落年腳步在走動,黑色的皮革緊緊的包裹著細細的雙腿,每一次走動,都帶著一種危險的爆發力。

      忽的,大廳最裡面的一個巨大的液晶電視屏幕亮了起來,戴著眼鏡穿著白襯衫的赫連北翼之前的上一任審判者,赫連北風出現在了上面,審判一族從大廳內的針孔監控器上看到了一切,臉色沒有一個好看的。

      “夠了,停手!”赫連北風帶著幾分焦急的聲音回響在整個大廳裡,鏡片下的眼眸滿是焦急,那個人是審判一族審判議會的長老之一,殺不得啊!

      “自以為是,明明沒有足夠的實力卻自以為是神,妄想掌控誰的生命誰的一切,我今天就告訴你們,招惹不該招惹的人的下場是什麼。”落年卻仿佛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腳步依舊向前,停在男人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住手!別殺他!冷靜點,有什麼事我們坐下來好好說!別……”

      回應他的,是落年毫不留情的一拐子,男人頓時眼眸大睜,仿佛被驚醒了一般,嘴巴張得大大的,卻怎麼也發不出一個音。

      卡……

      大腿的骨頭被抽碎了。

      讓他那麼容易死?怎麼可能?這樣她怎麼可能解得了氣?她的綠蟬怎麼可能會死得瞑目?

      “……殺他……”赫連北風瞪大了眼眸,雙手按在桌面上,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尾音還含在口中。

      “別殺?”落年轉向的不是視頻,而是監控器,讓那邊的人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她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笑,“你以為你們是誰?殺了我的家人還以為可以不用付出代價嗎?自以為是的神啊,有本事請到我面前來,我會把你從神座上扯進地獄的。”

      “那件事……那件事我們可以好好解決……”

      “好好解決?呵……”落年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一些,手中的浮萍拐卻抬起,在那邊的人瞪大了雙眼的注視下,狠狠的一抽。

      那還張著嘴要喊不喊的男人的腦袋頓時和身體分離,血液濺了她一身,還張著嘴的腦袋在空中滑過一抹弧度,砸在了那個監控器上,頓時嚇得那邊的審判一族成員們嚇得連連後退,有一些甚至跌坐在了地上。

      “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經厭煩了不是由我主導的游戲。你們審判一族殺了我的人還想要跟我好好解決?可以,但是,得照我的規矩來。”猩紅的血液從皮質的外套上滴滴滑落,一些濺在她的臉上,配著她的笑,宛如從地獄爬上來的修羅,“我的規矩就是,血債血償!”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7 07:24 PM

第四十章  瘋子

      ——“我的規矩就是,血債血償!”

      綁著繃帶的手已經被鮮血染紅,銀色的浮萍拐上沾滿了鮮血,猩紅的血液染濕了她的黑色皮革和白皙無暇的臉頰,純黑色的眼眸帶著一抹從最底處湧起的赤紅,忽隱忽現,如同火焰在暴風中閃爍著燃燒。

      只是一眼,嚇住了那邊的審判一族。

      赫連北風嘴巴微微的張著,看著被染紅的鏡頭裡,那個少女的眼神,就像當初她給了他一刀時的眼神,但是卻又更加的更加的憤怒,仿佛怎麼也沒辦法熄滅,即使用鮮血也沒辦法熄滅……

      “北風!你快點想想辦法!這、這個繼承人候選實在太囂張太過分了!即使上一任家主是她母親,她也沒資格做出這種事!竟然殺了審判者之後還對審判議會的長老動手!”後面被嚇得臉色煞白的光會嘴上說卻沒有半點用處的審判一族長老們顫顫巍巍的出聲,目光卻連看那血淋淋的鏡頭一眼都不敢。

      “沒錯!北風,北翼死了,審判者也只能又讓你來當了,你趕緊把這個可怕的女人處理掉!她會毀了我們審判一族的!”

      “竟然對審判一族出手,簡直就是薩蒂帕帕落家族的恥辱!”

      “竟然還是血統最純正的繼承人,真是侮辱了薩蒂帕帕落家族那麼偉大的存在!”

      “北風啊……”

      “北風……”

      耳邊傳來一個個聒噪煩人的聲音,叫赫連北風臉色更加的難看了起來。

      都是一些死要面子的老不死,要不是他們默認,赫連北翼剛剛成為審判者,膽子再大也不敢貿然出手設計抓綠蟬,更不會殺了那個女人重要的家人,造成這樣可怕的後果!

      赫連北風拳頭緊攥了起來,這種時候,他能有什麼辦法?!他們已經徹底把那個女人惹怒了,不可能,看那雙眼眸他就有這種感覺,根本沒辦法平息她的怒火……

      但是……

      即使這樣他也不能真的放任家族不管啊,只要是人,總會有喜怒哀樂,只要有足夠的時間足夠的利益,至少,也能讓她稍微退後那麼哪怕一點點吧?

      然而,他還沒想出要怎麼開口說些什麼,身後竟然有個自以為是的長老沖了過來,沖著話筒大吼出聲:“你竟敢對最公正神聖的被賦予了重大職責的審判一族出手!你完蛋了,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現在,審判議會已經確定你違反《法典》第一條第一項規則攻擊審判者,第三條第一項阻礙新一代繼承人審判開幕式!現在,我們審判議會已經決定判你和你身後的那群人死刑!立即執行!”

      血腥味彌漫的游輪大廳一派寂靜。

      那邊傳來的吼聲回蕩著,在每個人耳邊仿佛帶起些許空氣波瀾,氣氛古怪到空氣都形成了黏糊糊的粥般的壓抑粘稠。

      落年冰冷的看著監控器,嘴角冷冷的扯起一抹笑,“死刑啊……”

      “噗哈哈哈哈……”寂靜的大廳內,斯蒂芬白的抑制不住的笑聲壓過了落年的輕喃,這個變態聲音如同天籟,笑得極其的美麗,白色的氣息將其籠罩,他的笑一瞬間仿佛把整個血腥滿滿的大廳裡變得百合朵朵盛開,清新美麗到一種叫人毛骨悚然的程度,以血液屍體為養料開出的白百合,怎麼看都覺得可怕。

      全場只有他一個人笑得出來,即使是一向笑點超低的索菲都臉色慘白難看。小白兔突然變成他們陌生到了極點的可怕凶狠的狼,就算那個什麼審判一族的人說出那麼可笑的話來,他們也半點都樂不起來。

      “啊,抱歉抱歉,因為實在太有趣了,人家忍不住吶。吶,你說呢?”斯蒂芬白一個人樂了半天後才笑瞇瞇的看著落年,長發柔順的披在身上,淺灰色的眼眸彎成漂亮的彎月,嘴角勾起的弧度美到叫人心髒加速跳動。

      兩個史上最強和最美也是最難控制變數最多的守護者。在審判一族中,是這樣評價夜寒焰和斯蒂芬白的。

      落年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血腥殘忍卻魅到了極點的笑,“是呢。”

      就像一只妖。

      斯蒂芬白眼眸又彎了一些,如同彎月的淺灰色眼眸仿佛滑過了一抹銀光,宛如反射光芒的鏡面。

      空氣中多出了濃重的火藥味。

      一聲聲槍支上膛的聲音隨之而來,只見大廳除了入口方向是單純的牆外,其它三面皆是類似於白館的設計的二樓三樓四樓甚至是五樓處走廊上都出現了一排排的穿著審判一族制服,宛如軍人一般的人,一個個拿著威力強大的狙擊槍齊齊的瞄准了落年,從下面看上去,一個個黑漆漆的槍口密密麻麻的對准著落年,只等著一聲令下,就萬箭齊發,把落年那嬌小的身軀射得稀巴爛。

      佐焱黑貓等人臉色齊齊一變,三面包圍,幾乎上百只的槍……

      夜寒焰手都不由得微微抖了下,眉頭擰了起來,正想站起身,那邊卻又傳來了聲音。

      “誰都不准動,否則被殃及審判一族概不負責,事到如今,審判一族為了保證薩蒂帕帕落家族的繼承順利,也只能除掉一些不聽話的礙事害蟲了!”

      “等、等等,不要牽連到我們!不要……”躲在桌底的克蕾拉嚇得幾乎屁滾尿流,趕緊舉著雙手滾了出來,見對方似乎並沒有把目標轉向她的意思,連忙驚慌失措的朝出口跑去,後面艾琳娜等人見大事不妙,也趕緊從桌底滾出,遠離戰場,省得被殃及。

      卿禾也從桌底走了出來,紅色的發凌亂一片,目光掃過那從上到下密密麻麻指著落年的槍口,眼角滑過一抹得意的笑,然後朝夜寒焰那邊走了去,“當家的。”

      夜寒焰眼角都沒給卿禾一個,琥珀色的眼眸緊緊的看著場中,腦子裡飛速的計算著落年到他這裡的距離和子彈飛出的速度,但是實際上,根本不需要算都看得出結果。

      不行的,絕對不可能!

      落年到他們這個安全區域至少有二十多米,而且他們也辦法在那些人的眼皮下離開座位飛到任何一層,不可能躲得過那一顆顆子彈,根本不可能,就算她手上的浮萍拐多厲害也沒用,一個人就兩只手,她擋得住身前的擋不住兩邊的,擋得住兩邊的也擋不住五樓上面那裡的!

      落年站在原地,在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下,嬌小的她顯得如同螻蟻般弱小,仿佛只要他們扣動扳機就可以輕易送她上路。

      然而她面無表情,純黑色的雙眸一如之前,沒有絲毫的光亮,幽深如同地獄之淵,視死人般的毫無波瀾,手中的浮萍拐已經不再滴血,但是那猩紅的痕跡卻刻進了漂亮的花紋裡,使得這對浮萍拐顯得越發的美麗而寒冽。

      那邊赫連北風在那個白癡長老下令前搶過了話筒,臉色鐵青的把他們請了出去,既然選他當審判者自然就要以他的命令最為優先,審判議會的只不過是守護《薩蒂帕帕落法典》並且對違背者列出懲罰條例而已,執行什麼的,還輪不到他們來逾矩插手!

      “北翼對你的家人做出這樣的事我替他甚至替整個審判一族向你道歉,你們剛剛已經殺了不少審判一族的人,至少也冷靜一些了吧?”赫連北風深呼吸了幾下,努力冷靜下來跟這樣可怕的落年對話。

      並沒有讓那些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出現的死刑執行者們先退回陰暗處,赫連北風不是笨蛋,至少那些槍口能夠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輕舉妄動,讓他們站在原地好好的想想,也能冷靜一些吧。

      落年聞言幽深的眼眸微動,嘴角扯起一抹冷笑,聲音清冷冰寒,“需要我再給你重復一遍?”

      赫連北風額角滑下滴滴冷汗,索菲急得咬著手絹,不要這麼倔啊!先服一下軟退後一步先,至少等那些要命的槍都撤了再說啊笨蛋!

      “血債血償這四個字,你聽不懂?”落年面無表情的甩了甩手中的拐子,拐子抽破空氣的聲音叫人心髒一緊,也叫隱藏在暗處的審判一族死刑執行者們臉色都齊齊一緊,下意識的握緊了槍,將近一百多支槍稍微碰撞的聲音匯聚在一起都顯得巨大無比,使得整個大廳空氣更加的壓抑了起來。

      “King!”

      “落落!”巴洛克王國的一群人,臉色蒼白憤怒,誰也沒想到,這船上竟然還藏著這些人!這該死的審判一族!

      赫連北風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不怕死,這麼可怕的人,至少他之前從來不相信,有人在面對槍支指著腦袋的時候不稍有遲疑,更何況面對的是他們審判一族龐大而可怕的死刑執行團?整整一百個啊!

      “血債血償,我已經聽懂了,不需要你再重復,但是你剛剛不是已經殺過人了嗎?那滿地的鮮血還不夠?審判一族就算人員分開來對付你們武力值比不上,但是要比人多勢眾,審判一族的龐大絕對不是你能想象的,你身為繼承人候選,竟然對審判一族動手,甚至其中一個還是審判者,還讓約定之期毀約了,你身上的罪名根據法典,已經足夠你和你身後的人死上好幾遍了!”被落年的眼神和絲毫不讓步的行為驚到,赫連北風也有些臉色難看的不得不說些企圖可以鎮住落年的狠話,他覺得落年根本是前幾次的輕易戰勝已經讓她不把審判一族放在眼裡了。

      “呵呵呵呵呵……”落年低低的笑了起來,長長的劉海遮擋住她的神情,如同蜘蛛絲般細長的發絲沾著血漬,在寂靜無聲的血腥大廳中,把氣壓逼至零點,也叫所有人心髒一緊,目光在落年和那一支支槍中回轉,生怕那槍突然就萬箭齊發!

      赫連北風滿頭大汗,抓著桌上的話筒的手緊了又緊,生怕這個女人突然又要做出什麼事,如果這樣……他也沒辦法了,只有讓死刑執行團對她開槍了!

      好一會兒,她收斂了笑,邁著步子在一只只對准她的槍口下走動了起來,步伐優雅的如同黑豹在林間散步,紅發隨之微微的晃動。

      “不准動!”赫連北風有些焦急驚恐的大吼了起來。

      “卡卡卡……”一只只手指扣住了黑色的扳手,隨時可能擦槍走火。

      “我以為你們能有多大膽。”落年仿佛絲毫沒有把對方的話和在場的槍口放在眼裡,黑色的皮革反射著血紅色的光芒,冰冷的面容,冰冷的語氣,純黑色的眼眸殺意凜冽,手中的拐子寒光乍閃,“人多勢眾這種東西……也許我可以免費給你上一課,什麼叫做在絕對壓倒性的實力面前,人數再多也只不過是螻蟻聚集企圖吞象罷了!”

      赫連北風臉色驟然一變,大吼出聲,“開槍!”

      “砰砰砰砰砰砰砰……”扳手被齊齊扣下,一枚枚子彈以780m/s的速度朝落年所在的位置射去,連叫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地板被射得白煙滾滾,鮮血和碎肉摻雜其中。

      “落落!”即使是夜寒焰都不由得瞪大了雙眸,按著桌子站起身滿眼難以置信。

      其他人皆是瞪大了雙眼震驚的難以回神,死、死了?不對,死了是理所當然的吧?在那麼空曠的地方,她一個人是槍靶,根本無處可逃!

      劇烈的槍響在耳邊環繞在耳邊,震耳欲聾,那些死刑執行者卻仿佛勢要將死刑對象打成肉末一般,槍聲持續了有半分鍾後才齊齊停下。

      白煙將那一塊籠罩,誰也看不清楚裡面的場景,但是肉末和幾縷紅發卻飄在其中,叫人沒辦法心存一絲僥幸。

      “騙人的……”紫水晶般的眸子瞪大,臉色蒼白如白紙,身子微晃,被路易即使的扶住。好疼啊……那些子彈都射到他了嗎?為什麼他有種心被射得鮮血淋漓的感覺?

      “卡爾法!你干什麼?!”索菲驚叫一聲,連忙拉扯住要往那邊走去的卡爾法,天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又開槍,卡爾法是要去送死嗎?

      “我去救她。”碧綠色的眸子聚著狂風驟雨,依舊面無表情,平淡無波的語氣卻莫名的帶著一絲微不可查顫抖,白色的制服被索菲緊緊的拉扯住,他的步伐卻依舊堅定,把索菲拉扯的反而跟著他往前走了幾步。

      “別開玩笑了!”碎成沫的話,怎麼救?

      斯蒂芬白雙手交疊撐著精致的下顎,漂亮的淺灰色眼眸微微睜開,看著那團白色的煙霧,看不出他的心之所想,忽的,他敏銳的發現了什麼,眼睛往兩邊轉了轉,然後又彎了起來,比之以往還要開心的樣子。

      赫連北風坐在椅子上,一瞬間脫了力般的靠在椅背上,然後猛然發現自己已經全身濕透了,被汗濕透了,他看著鏡頭中的景象,一把擦去額頭的汗,真可怕,那個女人真是可怕,幸好,結束了。

      “結束?真是太天真了。”清冷的嗓音突兀的在一室寂靜中響起,與此同時,那團白色帶血的煙霧已經散開,漸漸的,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正是那個被落年抽掉了腦袋長老的。

      沒有,根本沒有落年!

      所有人的心髒再一次被刺激到了。

      死刑執行者們更是臉色驟變,目光在大廳各個角落轉動,企圖把落年那個顯眼的身影找出來。

      “我在這裡。”聲音就在耳邊,一樓大廳側面走廊上射擊姿勢整齊的如同軍人般的死刑執行者們紛紛扭頭,只見就在他們最左邊,那抹嬌小的身影坐在圍欄上,一只腳晃動,一只腳曲起,她嘴角扯著一抹冰冷的笑,帶著繃帶的手上,一把精致小巧的暗金色手槍轉動著。

      如同鬼魅般的突然出現,驚到了那些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她手中的槍驟然停止旋轉,瞬間對准了近在咫尺的執行者的腦袋。

      “砰!”

      帶著詭異花紋的子彈從槍口射出,空氣微凝,慢鏡頭播放,射進第一個執行者的腦袋,然後穿過,再射進第二個的,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慢鏡頭驟然加快,一瞬間,那一排走廊上的死刑執行者,腦袋很整齊的被爆開,血花腦漿迸發,齊齊倒地。

      全場寂靜。

      一雙雙眼眸徒然大睜,連斯蒂芬白都有些被嚇到了。

      手槍在指尖轉動一圈,放在櫻紅的唇邊輕吹,她下顎微抬,宛如女王俯視眾生,“要怪就怪你們站得太整齊了。”

      莫洛左翼的槍,也是唯一一個在藍影男人的武器中不屬於冷兵器類別的,威力巨大,第一次使用它,落年差點被完全不在預料范圍內的反沖擊力震斷手腕,現在這雙綁著繃帶的手的傑作正是這把槍和那對浮萍拐的弄出來的。

      對面走廊上的死刑執行者幾秒後才驟然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連忙齊刷刷的舉槍,然而還未發射,一條黑色的鎖鏈驟然甩了過來,他們手中的狙擊槍頓時被抽飛,目光轉過去,只見一身黑色的黑貓拖著手中的鎖鏈,邁著如同貓一般優雅輕緩的步伐緩緩的朝他們走進,貓瞳危險的豎了起來,“對我們的King刀劍相向,我要把你們弄成魚干。”

      與此同時,正前方的那一面一樓走廊上,紅蛇已經站在了一堆屍體上,紅色的眼眸暴戾非常,抱著雙臂滿是不屑,“切,就這種垃圾也敢囂張,連屍體都讓本少爺覺得站著一點都不舒服。”

      “唔……我的帽子又歪了,啊!都髒了!”三樓左側,瑪拉拿著自己的沾了血的帽子一副要哭出來似的。

      “我會給你買新的的。”對面阿木抱著剛剛潛上樓前從黑貓那裡偷來的魚干,一邊美味的嚼著,一邊對自家老婆道。

      瑪拉聞言氣得嘴都歪了,“你不把我的錢都吃了就已經萬幸了魂淡吃貨!”

      “別在這種時候打情罵俏。”四樓左側,佐焱有些無奈的道。

      “能把他們拖回去做實驗嗎?”另一邊凱文蹲在被他弄暈的一群人邊上,一邊說一邊用針管戳著其中一人的屁股,叫本來還有一點兒意識的執行者頓時徹底暈死過去。

      “……”

      壓倒性的勝利。壓倒性的實力。人多勢眾什麼的,在這些面前,不過是螻蟻聚集企圖吞象罷了。

      赫連北風臉色慘白的看著這一幕,這一定是做夢吧?這怎麼可能是真的?!這樣的實力,真的是他們之前所掌握的巴洛克王國嗎?他們審判一族的死刑執行者竟然就這麼被輕易的解決掉?他甚至都沒看清楚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鏡頭忽的一轉,落年的臉驟然放大在屏幕上,嚇得赫連北風心髒一抽,呼吸一滯。

      落年坐在一樓走廊圍欄上,精致小巧而別致的暗金色手槍在指間轉動,另一只手領著被藍狐拆下來的監控器,嘴角笑容冰冷,“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口中的人多勢眾。”

      “……你到底想怎麼樣?為了一個人,真的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赫連北風慘白著臉咬牙切齒的道,也不知道是驚恐還是害怕,聲音微顫。

      “呵呵呵呵……當然。”落年輕笑出聲,純黑色的眼瞳幽深無光,猶如地獄之淵,顯得陰森可怕,“當然不止要做到這一步。我現在就告訴你,巴洛克王國從今天開始和審判一族誓不兩立!巴洛克王國從今天開始將在全世界范圍內搜尋你審判一族的位置,從此只要碰到審判一族的人員,見一個,殺一個!”

      噗通……

      心髒驟然顫栗縮緊。

      這個女人瘋了……

      赫連北風瞳孔急劇收縮的看著屏幕上的女人,瘋了……真的瘋了……

      “我突然有點慶幸之前沒有找到巴洛克王國高層了。”路易拿出手帕擦擦額頭的冷汗,心有余悸的喃喃道。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這麼一段下來,也大概猜出個所以然了,審判一族殺了巴洛克王國的一個叫綠蟬的女人,結果這個女人發飆來報仇了!

      為了一個人做到這種地步,這個女人真的就像瘋子一樣!

      斯蒂芬白笑容依舊,眉眼彎彎。

      “King,船上已經沒有這些人的同伙了。”藍狐拿著探測器道,剩下的一些也被其他人消滅清理干淨了。

      “既然如此,沒必要待在這麼烏煙瘴氣的地方了。”

      “等、等等!”赫連北風連忙出聲阻攔住落年他們似乎要撤退的腳步,不能啊,絕對不能就這樣讓他們離開!他絲毫不懷疑落年說到做到!

      落年腳步稍頓,居高臨下的看著手上的監視器。

      “難道你不想知道薩蒂帕帕落戒指薩蒂帕帕落家族的事嗎?你將有可能繼承的龐大勢力龐大權利!都不想知道嗎?”

      落年給出的反應是直接把監控器扔到地上,抬腳,狠狠的一踩一碾,頓時大廳內的視頻消失,那邊赫連北風也不再看得見大廳內的場景。

      把槍插回褲腰上,綁著繃帶的手按在圍欄上,輕輕一躍,翩若輕鵠,細如蜘蛛絲般的發在空中劃出一道紅色的弧度,黑色的皮靴踩在船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她的身後,漸漸的聚攏起22個人,自成一個世界,與那黑白都不相容的世界。

      她目光直視前方,胸口微微的上下起伏,邁開步伐往出口走去,身後的家人隨之跟上。

      “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的綠蟬是為了什麼事而死的嗎?!”赫連北風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沒有監控器,但是通訊系統還可以使用。

      落年腳步一頓,眼中寒光一凜,手中的一把浮萍拐猛然甩出,銀色在空中快速的滑過一個弧度,准確無誤的砸在大屏幕邊上的通訊器上,頓時一陣聲音被掐斷的刺耳聲響響起,叫那邊的赫連北風再想把聲音傳送到那裡也做不到。

      “你真是太天真了。”落年冰冷的嗓音傳過去,她手上另一把浮萍拐一揮,那把插在電視屏幕邊上的拐子立刻仿佛被一股巨大的磁力吸引了一般飛了回來,落年輕易便伸手握住,“什麼薩蒂帕帕落戒指薩蒂帕帕落家族,什麼勢力什麼權利,那種東西,我還需要你給嗎?需要害怕嗎?我不管我面對的敵人是誰,敵人就是敵人,我說了吧,我的游戲規則是血債血償,既然是敵人,用盡一切方法,把對方殺掉就是了。”

      說罷,忽的想到了什麼,落年邁向出口的腳步一頓,純黑色的眼眸掃向斯蒂芬白,一瞬間讓那邊的人警惕了起來,畢竟剛剛落年那麼凶殘可怕的一面還歷歷在目,剛剛才說了那番血債血償的話,這會兒又突然看向斯蒂芬白,誰都會嚇一跳以為她想對他們出手好吧。

      黑色的皮靴踩在鋪著紅地毯的地面,黑色的皮革褲包裹著細細的雙腿,每一下都帶著一種危險如豹的爆發力,她緩緩的走到那張白色圓桌面前,對面斯蒂芬白雙手交疊撐著精致的下顎,笑瞇瞇的看著她。

      落年沒有表情,純黑色的眸中沒有一絲溫度,她從上衣的口袋裡把那枚薩蒂帕帕落戒指拿出來,伸過去,“你的?”

      所有人眼眸頓時睜大,這是薩蒂帕帕落戒指?!

      斯蒂芬白眼眸微微睜開一些,伸出手接過,白皙漂亮的手指輕輕擦過那綁著繃帶的連指甲都看不見一點的手指,擦出一絲濕潤的紅色。

      “卡爾法。”他把戒指遞給卡爾法,卡爾法看了落年一眼,伸出手接過,很快確認。

      “是白指。”

      “呀~這就是白指啊。”斯蒂芬白有趣的看著這枚紅色的戒指,他還以為叫白指至少要是白色的呢,他看向落年,笑得眉眼彎彎,“為什麼我的白指會在你那裡?”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你們的白指為什麼會出現在我那裡。”落年神色冰冷。

      “我可沒有背黑鍋的喜好呢。”斯蒂芬白稍微坐直了身子一些,笑瞇瞇的靠在椅背上,漂亮白皙的手指指向另一邊的夜寒焰,“我一直以為我的白指被夜寒焰藏著不還呢。”

      確實斯蒂芬白是一點兒都不知道白指的事的,從一開始,這就是個意外。

      卡爾法在盜到戒指的時候已經預料到自己跑不出青石館,但是又不願意讓他們輕易的拿回白指,所以才隨便把戒指彈到某個房間裡,恰好是落年那時在青石館所在的房間,而落年的包包恰好就掛在窗邊,那枚戒指就是這麼恰巧的掉進了她的包裡,一切只是巧合,只是意外,只是,落年不知道,他們也不知道。

      落年恨死了這枚戒指,恨死了審判一族,恨死了所有間接直接害死綠蟬的人,包括她自己。

      落年的目光轉向夜寒焰,男人沒有說話,他身後的馬克開了口,“不關我們的事哦,那一天你又不是不知道,夏爾和奧菲來搶戒指之後,我們根本沒有找到戒指在哪裡,要說嫌疑最大的,不正是夏爾和奧菲嗎?”

      “你胡說什麼?!”奧菲頓時暴怒的大吼,“誰會莫名其妙做這種事?!我們根本沒有把戒指帶出青石館!”

      “那是你們的一面之詞,誰知道是真是假?”柯德抱著雙臂不屑的哼了哼道,“總之白指最後的接手人是你和夏爾,這一點再狡辯也沒用。哼,誰讓你們來搶戒指。”

      “你……”

      事情再爭辯也不會有結論,因為誰都是無辜者,誰都不可能會承認這種事。

      落年櫻唇緊抿,不再理會他們的轉開腳步,藍狐走在最後面,手上拿著一袋圓圓的玻璃彈珠般大小的黑色炸彈,見幾人還老神在在沒打算走人的樣子,撓了撓臉頰上的藍色紋路,語氣平淡如路人甲,“吶,你們還不快點走的話,我就不管你們的要丟炸彈了。”

      “唔……做得可真絕。”斯蒂芬白笑瞇瞇的道,站起身比夜寒焰快一步的走了出去,他才不要繼續跟他擠著走呢,要走在那家伙前面才威風嘛,就算是逃命也得逃在他前面……咦?好像有哪裡不對!

      夜幕深深,飄著雪花。

      白雪已經不知不覺中把四架直升機給覆上了一層雪色,四架直升機的分界很明顯,一架黑色、一架白色和兩架紅色。

      三個勢力三個世界,多出的那些紅發女人卻顯得無助起來了。本來她們被送到這裡來之後家族的人便走了,說是審判一族的人會負責她們的衣食起居什麼的,但是現在呢?落年都要把這艘船炸了!

      藍狐已經在探測期間一邊走一邊把那些特制炸彈滾到任何一個角落了,只要等他按下遙控器,這艘堪比泰坦尼克號的所謂的‘約定之舟’就會轟的一聲,在這片汪洋大海中變成一道絢爛的火光,如同流星,輝煌過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紅妖館的直升機已經上升到了一個高度卻沒有飛走,顯然在等待另外兩架直升機的飛離,兩方人見此也加快了速度,那幾個多出來的女人則心慌了,左看右看,依附夜家生存的女人連忙跑向夜寒焰他們的直升機,請求帶她們一程。

      當然也有人跑向斯蒂芬家,比如那個叫安若素的女孩。

      “呀啦,這可真難辦了。”斯蒂芬白笑瞇瞇的看著竟然跑向他們的女孩,目光掃了眼她身後的追隨者們,“我們的直升機可裝不下那麼多人。”

      夜家那邊同樣如此,本來一架直升機的人數就有限,他們自己人坐就差不多了,帶上一個兩個是沒問題,但是問題是,她們一個還跟了最少五個保鏢一樣的人。

      安若素目光掃向一邊妖嬈味十足的索菲,臉頰微紅,她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可是拋下這些人真的好嗎?

      “喂!你什麼意思?一定要炸了船嗎?!”對兩方都不熟的克蕾拉咬牙切齒的對落年所在的直升機大吼,“剛剛殺了那麼多人還不夠,現在連我們這些無辜的人都要害死嗎?!”

      紅色直升機上沒有絲毫的動靜,卻是漸漸的飛高飛遠,很快就要飛離會被特制炸彈波及范圍了。

      “該死,那個白癡女!”艾琳娜咬牙切齒的道了聲,急切的看著夜寒焰,“沒關系,帶我一個就可以了。”

      “小姐!”後面的人震驚的看著說要把他們拋下的話的女人,然而艾琳娜根本不鳥他們,一臉慶幸的上了直升機,其他人紛紛效仿,拋下忠實的下屬,獨自逃命去了。

      安若素坐上斯蒂芬家族的直升機,對著身後的下屬們道:“趕緊去把救生船放下,然後跳進海裡躲一下,快點!”

      原本一臉絕望的下屬們立刻眼睛一亮,點頭去放救生船,叫斯蒂芬白不由得多看了安若素一眼。

      看來也不是全部都是傻子嘛。

      事實證明,確實有幾個所謂繼承人候選是有腦子的,只有克蕾拉那傻貨沒有人願意帶她,傻呆呆的看著兩架直升機飛走,被火海淹沒。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落年站在直升機艙門往下看,那巨大的船只被一寸寸的炸開,被火海吞沒,那盾牌和利劍的旗幟被火舌吞沒,燃燒殆盡。

      純黑色的眼眸中倒映著那一片火紅,冰冷無情。

      “嘖嘖,真壯觀。得燃燒到早上。”畢竟這船有那麼大。

      “應該會先沉下去。”

      “對了,應該先看看那上面有沒有什麼金銀珠寶的!”阿木猛然想起一個重點,“難得我們千裡迢迢來這裡,都不先請我們吃一下飯!”

      “滾!”

      這裡是加勒比海,理所當然的他們的專機是停在距離加勒比不遠的美國大城市裡的機場的,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那兩架黑白直升機和他們巴洛克的直升機所行駛的方向完全一樣。

      直升機緩緩的停在一個小城市裡,他們都累了,需要休息和食物,更何況他們也有別的重要的事需要在陸地上才能坐。

      小城市裡找不到大酒店,但是卻能找到充滿風土人情的清新有趣的小旅館。

      紅色哥特式風旅館,一下子接待了一大群人,而且一個個都氣宇不凡,驚到了沒見過大人物的旅館老板。好在落年已經把染紅的繃帶換成了新的,身上的皮衣也換了一件,要不然都要被當成恐怖分子了。

      “真奇怪啊真奇怪……”阿木一邊嚼著從黑貓那裡偷來的魚干,一邊擠眉弄眼十分疑惑,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的指著那群莫名其妙跟著他們在這個城市停下的一身白衣的一群人,看向佐焱,“為什麼他們要跟著我們?”

      “我也想問他們為什麼也跟著我們?!”紅蛇湊過來指著另一邊夜寒焰一群人,眼裡滿是煩躁,尼瑪明明他們都要把這座旅館包下來了,這群家伙湊過來干什麼啊?跟他們又不熟!

      斯蒂芬白笑瞇瞇的坐在旅館一樓餐廳裡一張可愛鄉村的餐桌上,手指插進發絲,輕輕的捋下,美麗動人到了極點,“沒辦法啊,誰讓這個可愛的小城鎮裡只有這一家旅館呢,而且這個可愛的孩子,可是非常熱情的邀請了我們來他家做客哦。”漂亮的手指指著躲在櫃台後面紅著臉滿眼愛慕的看起來十四五歲的小少年,一看就知道這個男女通殺的男人沒節操的使用美人計了。

      “難道你也是——”紅蛇沖著夜寒焰吼道,只是話還未完,就看到夜寒焰不遠處的桌子上,正在寫作業的兩個雙胞胎少女一臉羞射的瞅著夜寒焰,頓時一口氣噎在咽喉裡。

      得了,他們要包下旅館,結果老板他家的三個孩子卻邀請這群人來這裡,這是存心跟他們過不去啊摔!

      臥槽!

      尼瑪長得比他好看的家伙都去撲街!肯定是因為這些長得比他好看的家伙,所以落年才不把他扒光撲倒又蹂躪!這些妨礙他實現人生理想的家伙!去撲街撲街撲街撲街!

      落年看了那群人一眼,看向滿頭大汗的旅館老板,“我們住最上面的兩層,希望你們的旅館能夠保持安靜。”

      旅館老板連忙點頭,胖胖的臉上兩坨肉顫動,明明是大冬天,他卻被落年嚇得一臉大汗,果然脂肪太多了。

      落年和後面的人分別拿了鑰匙走到最頂上的兩層樓,藍狐一進屋子便速度很快的把從直升機上搬下來的各種高科技器材擺出來,連接電源和電腦,屏幕上出現一顆地球,經緯度在不斷跳動。

      “已經確認那個在船上透過視頻跟說話的人的位置。鎖定中。”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9 05:13 PM

第四十一章  JQ四射時

      紅色的發被紅蛇一臉不耐煩卻又悉心的打理著,落年聞言看向藍狐,電腦屏幕上的目標紅點卻又一下子分散開來,往四面八方散去,最後一顆顆消失不見。

      “被發現了,有磁場干擾。”藍狐十指飛快的在鍵盤上跳動,“而且剛剛分散迷惑我們的點數太多,還未確認就被干擾了,那個家伙腦子倒是挺好使。”

      “這是當然的吧,不是自稱什麼‘審判者’嗎?”紅蛇不屑的道,坐在落年所坐的沙發椅背上,確認落年的發已經干了才跳下來,“確認每一個方位,我們分散開去追落落又不願意。”

      幾人聞言抬眼看了落年一眼,瞪了紅蛇一眼低下頭各自干活,紅蛇摸摸鼻尖,紅眸偷偷瞥了眼坐在沙發上沒動靜的落年一眼,見她沒什麼反應才又抱著雙臂撇開腦袋哼了哼,一副脾氣暴躁糟糕的不良少年模樣。

      因為綠蟬的事,落年已經說過了,他們23個,在處理掉審判一族之前必須在一起,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她遙不可及的地方,而且23個人在一起是無敵的,分散開來就等於把力量分散,贏的幾率會減少,後果很嚴重。

      “都回房好好休息吧。”落年站起身看向他們道,“我也想好好睡一覺。”

      “嗯,那King好好休息,大家下午見。”瑪拉擺擺手,和阿木手牽手率先出去了。

      “下午見。”

      “下午見。”

      “……”

      落年的房間在最頂樓最裡間,被巴洛克的各位們牢牢的護在最裡面,誰讓下面那群黑白配一副如狼似虎的樣子,特別其中一個還是可怕的大變態,珍愛生命遠離變態!

      旅館內的裝潢是很清新溫馨的鄉村風,不像大酒店那麼豪華,屋子小小的,但是卻很漂亮,白色的帶著洗衣粉味道的床,籐木桌椅,床頭桌上擺置著一個花瓶,上面插著便宜卻很漂亮清香的白色小野菊,漂亮的插成球狀,淺色溫暖的格子窗簾被窗外的風吹得飄飄蕩蕩,很舒適,很安逸。

      落年進浴室洗了個澡,頭發因為沾了血跡的原因在之前已經在直升機上被瑪拉小心的清洗過一遍,在藍狐屋裡才剛被擦干,她也就懶得再洗一遍了,穿上干淨的籐一幫她准備的寬松用來睡覺的T恤和棉褲,雙臂上濕噠噠的繃帶隨手用毛巾擦了兩把就算了,她懶得再拆掉換成新的。

      把身子埋進軟綿綿的被中,目光有些放空的看著讓窗簾不斷飄蕩出柔美弧度的窗戶,好一會兒緩緩的闔上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黑白對比,才使得那張小臉顯得有些蒼白。

      她累了。

      呼吸很快平緩綿長,冰冷冷的小臉終於在沉睡中柔軟了下來,一如既往,嬌小脆弱,如同一只需要人捧在手心放在心坎的脆弱白兔,誰想得到她之前做過什麼樣的事?

      格子窗簾被輕輕風撩起,一抹白色的身影驀然出現在窗外,金色的發被陽光所籠罩,帶著淡白色的淺淺光暈,碧潭般的眸子注視著窗內沉睡著的宛若小天使一樣顯得可愛純潔的小東西,湖面仿佛被風吹動,微微泛起美麗的波紋。

      她不是可愛單純的小白兔,從看到籐一的那幅畫開始,他就已經有那種猜測了,只是,他從來沒想到,她會是巴洛克王國的King,他們會以這樣決然的方式真正的會面。

      她不是小白兔,是帶著黑色翅膀的墮天使。是邪惡的,是無情的,是冷漠的。

      他輕輕的邁開步伐,從腳下的瓦片屋簷踏上窗沿,跳進她的房間裡。

      卡爾法站在她的床邊靜靜的看著她,碧潭般的眸中清晰的倒映著她的睡顏,美麗動人的波紋微起,好一會兒他在房間裡走動了起來,步伐很輕,輕的不帶任何的聲響,如同幽靈在漫步。

      不一會兒,他從空空的衣櫃裡找到了一個小型急救箱,即使是這種小城鎮的旅館裡,每一間房間也都會帶有簡單的急救箱的。

      他蹲下身,漂亮白皙的手輕輕的拆掉她手上濕噠噠的繃帶,碧綠色的眼眸漸漸的倒映出那細細的手臂上的景象,滿是一條條青紫的被抽出來的傷痕,特別是小臂背部尤為明顯,幾乎是滿滿的,這是練習浮萍拐的套路和剛開始使用的時候因為掌控不好而自己抽到自己造成的,還有手掌,也因為要緊握著拐子的原因而滿是泡泡和破皮,又因為沒有好好休息和保養,顯得有點爛爛的尤為可怕,把一雙白皙柔嫩的小手都給毀了。

      棉簽蘸著藥水輕輕的掃過她小小的掌心,淡色的唇輕輕的吹著氣,生怕把她疼到了,從手心到手指每一下都細細的清理,上藥,然後再用干淨的繃帶重新纏上。

      把一切搞定,卡爾法站起身看著落年,白色高高的衣領遮住他的脖頸和尖俏精致的下巴,靜靜的看著她,眼底帶著一抹他自己都毫無所知的暖意和溫柔,好一會兒,他才轉身准備原路返回。

      “卡爾法。”清冷的嗓音淡淡的在背後響起,純黑色的眼眸半睜,清明中帶著一點點水汽,顯然剛醒一會兒。

      正准備踏上窗台的腳步驟然一頓。

      “謝謝。”落年躺在床上沒有動,看了眼自己換上繃帶的手,眼中倒映出那抹白色的身影,“但是,請你以後不要再隨意進入我的私人領域。你是斯蒂芬家族的人,我是巴洛克王國的King,或許兩家不一定成為敵人,但是我不想和斯蒂芬家族扯上關系。”斯蒂芬白是個即使如今也叫她十分忌憚和企圖遠離的變態,他的一舉一動,往往都可能改變某些她不希望改變的事。

      卡爾法身子微微一僵,他輕輕垂下腦袋,白色的領子遮到了他的鼻下,眼瞼微微的斂下,那一汪碧潭般的眸子仿佛泛起迷霧,身上的斯蒂芬家族白色制服整整齊齊的穿在他身上,左臂黑底金紋的斯蒂芬家族族徽,莊重而美麗,涼風輕拂,拂動他干淨無痕的衣角,帶出滿地涼寂。

      也象征著他的確是斯蒂芬家族的人,而且還是高層之一。如此明顯的分界。

      “再見。”落年輕輕闔上眼簾,腦袋轉向天花板的道。

      格子的窗簾飄蕩,白色的身影恍惚間便已經消失不見,落年長長的吐了口氣,睜開帶著一絲霧氣的眼眸,抬起一只手,白色的繃帶從頭到尾,纏得非常的好,沒有給她帶來任何一絲的疼痛……除了心口。

      落年一直都記得,斯蒂芬白那個人是個怎麼樣的變態,也一直記得,斯蒂芬家族對於背叛者做出的懲罰,每一個侍臣家族都代表著對他付出生命、忠誠、尊嚴,不允許背叛,不允許違背,不允許脫離。

      她已經沒有多余的精力再保護任何一個多出來的人,即使他或許根本不需要她保護。但是隨時擔心會失去的感覺是痛苦的,既然如此,一開始保持距離就好。

      手臂壓住眼眸,落年抿唇,窗簾拂動,飄進了一些白色的雪花。

      此時,旅館一樓餐廳,鋪著格子鄉村風桌布的餐桌上,斯蒂芬白依舊坐在上面,完全沒有在老板面前把人家桌子當成椅子坐的不好意思的感覺,他交疊著雙腿,一只手在後方撐在桌面上,整個人微微往後傾,長長的發發梢落在桌面,打了個小卷,淺灰色的眼眸彎彎的,很開心的樣子。

      索菲無聊的坐在一邊桌邊的椅子上,一只手撐著下巴,“我說啊,白癡當家,你還要保持這個姿勢多久?”

      斯蒂芬白笑瞇瞇的看著對面交疊著雙腿坐得端正筆直宛若正統軍人的夜寒焰,“我覺得我的姿勢比那家伙的好看多了。”

      “……我們還是上去睡覺吧。”索菲木然的看著他。你丫真的太無聊了魂淡!有必要一直跟夜當家的雞毛蒜皮的斗麼?人家一點兒都沒有想和你比坐姿的意思!而且你這一副吊兒郎當勾引人的姿態,怎麼跟人家那帥氣逼人的坐姿相比?!

      “不要,我興奮的睡不著了。”斯蒂芬白一捋長發,笑瞇瞇的道。

      “那我們要睡啊魂淡當家!”索菲幾乎掀桌,這任性的家伙真的很欠調教有木有!

      斯蒂芬白沒有應聲,只是緩緩的坐直了身子,淺灰色的眼眸微睜,嘴角的笑容意味不明,天籟般的嗓音輕輕的響起,卻極具穿透力,“卡爾法……還有奧菲。”

      正抱著雙臂垂著腦袋靠在一邊整個人蒙著一層陰影的奧菲身子徒然一僵,剛剛從屋外走進來的卡爾法腳步同樣微頓。

      斯蒂芬白笑得眉眼彎彎,“小白兔露出利爪了呢。”

      索菲等人臉色驟然一變,“白癡當家!”這個任性的家伙該不會……

      “哈哈哈哈哈……”斯蒂芬白卻突然很開心很興奮似的大笑出聲,長發微顫,他笑容極美,叫本來就偷偷注視著他的小少年更是滿眼癡迷。

      夜寒焰這邊的人也被斯蒂芬白的笑聲給吸引了注意力,艾瑪全身抖了抖,嘴角抽搐,“這個變態好可怕。”

      “被巴洛克王國那幫人挑起那家伙的好奇心了吧,真可憐,被這種人盯上。”柯德嘴角扯了扯,別開目光不再看對面那個叫人覺得蛋疼的變態。

      夜寒焰琥珀色的鳳眸看著那個越來越興奮的變態,眼底滑過一抹幽光,薄唇微微抿緊,沒有說話。

      “當家,辦好了。”馬克拿著幾個房卡和鑰匙走了過來,瞅了眼獨自一人笑得歡快的斯蒂芬白,嘴角一抽,又走快了幾步,尼瑪跟那家伙待在一個屋簷下真痛苦!

      “走吧,都好好休息。”夜寒焰站起身,率先走上樓去。

      “夜當家~。”斯蒂芬白的聲音忽的傳來。

      夜寒焰腳步一頓,側頭看向他,烏黑的發垂在臉頰上,冷酷精致的面容顯得有幾分冷硬。

      斯蒂芬白笑瞇瞇的看著他,美麗而危險,“不要妨礙我哦。”

      一個寒氣仿佛從除了夜寒焰和他自己之外的每個人腳心躥起,背脊一陣發麻冰寒。

      “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夜寒焰薄唇輕啟,冷酷的道。

      冷酷的琥珀色眼眸和彎成了月牙的淺灰色眼眸對視著,仿佛有氣流在碰撞,除了他們自己,再無他人能夠抵御。

      就是因為斯蒂芬白,所以他才跟過來的。夜寒焰很冷靜的思考計算過,在這種落年明顯正在氣頭上的時候對她死纏爛打的話,除了讓那本來就挺無情的家伙對他冷眼相看之外再無別的了,可是斯蒂芬白這家伙就是個為所欲為任性到了極點的變態,跟過來絕對沒好事,他不放心落年,自然也就只好冒著被那家伙無視或者冷眼相待的風險跟過來了,好歹他在的話,斯蒂芬白那家伙想放肆也不能放肆到哪裡去。

      “呀~”好一會兒,斯蒂芬白淺灰色的眼眸睜開了一些,看著夜寒焰危險的滑過一抹凜冽的銀光,“我更興奮了,嗯~好興奮,我興奮的可以三天不睡覺了。”

      “那你就去找你的主玩吧。”夜寒焰轉開目光上樓不再理會那變態。

      “我的主啊……”斯蒂芬白意味不明的喃了聲,嘴角緩緩的勾勒起,“我的主可是我自己呢。”

      “當家,我們的房卡也已經辦好了。”路易晃了晃手中的鑰匙,目光掃過依舊僵硬著的卡爾法和奧菲,落在索菲身上和他打了個眼色。

      索菲趕緊接過一把鑰匙,“白癡會長,你不是什麼都要在夜當家的前面嗎?他現在可是已經上樓睡覺了哦。”

      “是呢,被他走在前面我都不威風了。”斯蒂芬白笑瞇瞇的看著索菲,“所以我決定在這裡等到中午,我要在他之前吃午餐。”

      “……”索菲張大嘴石化在原地,老半天才默默地垂下腦袋,表情凶殘扭曲,臥槽!這樣就威風了啊魂淡!

      屋外雪花飄飄寒冷非常。

      冬天天總是很容易暗下,才下午五點,這座小城鎮外面的一些店門就已經把燈打了開,連帶著小旅館一樓也同樣開了燈。

      落年睡了一覺起來發現自己心情稍微的平復了一些,看著鏡中的自己,發現要勾起不太冰冷的笑也不是做不到了,松了一口氣,她自己如果一直都沉浸在那種怒火和恨中,佐焱他們會擔心的。

      穿上一條緊身的黑色鉛筆褲,穿上一件白色的風衣,再圍上一條藍白橫條的圍巾,包住了她半張臉,只露出了一雙純黑色漂亮的眼眸。

      落年打開房門恰好就看到黑貓和紅蛇正在掐架,也不知道在鬧什麼,那邊阿木和瑪拉也從屋裡走了出來,看到落年立刻就揚起笑,“King!睡得好嗎?”

      落年點點頭,看向齜牙咧嘴的腦袋頂著腦袋怒視對方的兩個,“你們在干什麼?”

      “這家伙搶我內褲!”紅蛇立刻指著黑貓憤怒告狀道。

      “這家伙身上邪氣太重,我幫他清理一下罷了。”黑貓嗓音依舊華麗優雅的道。

      “你滾邊去!還來!”紅蛇怒吼。

      黑貓直接把手裡的一團白色往阿木那裡扔了去,“接住。”

      接住?阿木看著朝他飛來的三角褲,果斷拉著瑪拉往邊上一躲,誰要碰紅蛇那無節操無下限的貨的內褲,肯定會中了他的無節操病毒的!

      落年所在的位置恰好就在瑪拉和阿木身後,這會兒兩人一躲,那內褲就齊齊往落年臉上砸了過來,紅蛇紅眸大睜,兩眼閃閃,一臉期待的水汪汪的樣子,一想到親愛的落落要和他的小褲褲近距離接觸,他就有種自己馬上就要被撲倒了蹂躪似的的激動感,尼瑪好想脫光光被落落壓在身下蹂躪嚶嚶嚶嚶嚶!

      可惜。

      落年伸出手,綁著白色綁帶的手輕輕一捻,拎住了朝她臉上砸來的小褲褲,不和諧的部位正對著她的眼睛,然後純黑色的眼眸倒映出那上面自己笑瞇瞇的高高的伸出手不知道朝誰打招呼的Q版小人,小人嘴巴是O型的,換而言之,穿在紅蛇身上會凸顯出一種十分十分不和諧的畫面。

      “哼哼,本少爺親自設計的,可愛吧?”紅蛇一臉得意的湊過來,無恥至極的指著整條內褲上最不和諧的部位上的圖,“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條了,每一次穿上去晚上睡覺都會做夢夢到本少爺的人生理想實現了!話說,看到本少爺這麼香噴噴美味動人的樣子,你竟然還不撲倒我!落落你果然是性無能對不對?!”說罷無視出來的眾人木然漆黑的表情,一把扯開自己的上衣,把胸口湊到落年面前,“你聞聞,本少爺身上有酒香的!當然,本少爺曼妙誘人的身體哪裡都散發著幽幽酒香,就算是菊花也是!不信脫給你看……”

      紅蛇身子湊得有點近,如果不是因為落年裹著圍巾落年的唇都要蹭到他的皮膚了。

      落年滿頭黑線的伸出手想把前面這只沒有節操的大冬天也能把坦胸露乳大業進行到底的家伙推開,哪知手指才碰到他的胸膛,前面的家伙立刻就臉頰通紅,呼吸喘重,“嗯……繼續……用力摸~用擦掉一層皮的力也沒關系,本少爺這曼妙誘人的嬌軀就交給你處置了~”

      “=O=”←這是落年一瞬間冒出來的表情。

      一條黑色的鎖鏈像狗項圈似的在紅蛇的脖子上轉了兩圈,紅蛇還沒享受夠落年的觸摸,紅眸一怔,身子被扯得往後摔去,然後被拖著往前走,紅蛇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一手抓著捆在自己脖子上的鎖鏈,一邊怒吼,“黑貓你魂淡!給本少爺松手!”

      黑貓依舊邁著如貓般輕緩優雅的步伐,回頭對落年道:“我帶他出去遛遛,順便看看能不能把他的節操撿回來。”

      那雙貓眸明明危險的豎了起來了……

      瑪拉拉下阿木擋著她眼睛的手,眼角抽搐的看著明顯要被拖走掄牆卻還不忘那無節操的終身理想的紅蛇,回頭看落年,“King,看到那家伙你難道真的不會升起蹂躪死他算了的感覺嗎?”想到什麼,兩手手指呈爪狀不斷抽搐,“用黃瓜爆他菊,讓他帶上貞操鎖,再給他戴上狗項圈,用鞭子抽打,看他哭著喊不要,使勁蹂躪狠狠蹂躪蹂躪蹂躪蹂躪蹂躪……”

      “你想這樣對我很久了吧。”阿木叼著棒棒糖有些黑線的道。

      “沒錯,就這樣,蹂躪死阿木那死魂淡,再把他最愛的棒棒糖塞進他菊花裡……”瑪拉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中黑化的邪笑著,叫邊上的幾人趕緊退散遠離,可怕的女人!

      落年無奈的歎了口氣,邁著步子往藍狐屋子裡走去。

      藍狐一直都在努力的追蹤審判一族的行蹤,但是對方就像知道自己死期將近,開始四處分散逃竄,而且其中還有不少是幌子,叫藍狐忙得不可開交,卻還是沒能鎖定住多少個。

      “還是沒有鎖定住?”落年進來坐在他邊上問道。

      藍狐點點頭,語氣平淡的如同沒脾氣的路人甲,“鎖定住好幾個了,不過還有好幾個,等全部定住之後再排查,我們大概還需要在這裡呆上三四天。”

      “嗯,沒關系,你注意休息,慢慢來,反正遲早都會收拾掉。”落年眼底滑過一抹寒光,逃,盡力的逃吧,她會告訴你,獵物終究是獵物,就算逃到天涯海角,獵手也會把你們殺光殆盡的。

      “哦,那,King,我好餓啊,能不能幫我拿點食物上來?”藍狐說著,見落年點頭,又補充了一句,“King,以後進來敲下門吧,你這樣會很傷我男人的尊嚴。”藍狐努力一本正經的表示,他因為屋裡暖氣又因為自己不喜歡穿得厚厚實實的原因,所以把衣褲都脫了,只穿了一條三角褲褲的他被落年完全無視神馬的,男性尊嚴太受傷了!

      “哦?男性尊嚴?那不是和你的節操一起碎掉了麼?”落年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眸微微的彎起,眼角帶著眸中意味挑剔詭異的光芒,上下掃了藍狐全身上下一眼,然後頭一甩轉身出門,留下被打擊的藍狐趴在桌上悲戚內流,腫麼醬紫~?King你太壞了嚶嚶嚶嚶嚶……雖然他跟紅蛇混了有一段時間節操是有點掉掉,但是男性尊嚴神馬的他還是有的啊嚶嚶嚶嚶嚶……

      落年走出藍狐的房間,走下樓梯准備給藍狐點些食物,在此之前得去帶上錢包,經過瑪拉和阿木房門口聽到某些不和諧的聲音,她非常的淡定。

      窗簾還在被風不斷的拂動,有雪花飄進來,濕了地面,落年走過去想要把窗關上,卻看到窗外橙黃色的光芒一團團的點亮整個小鎮的景象,有小鬼在很歡樂的打雪仗,放煙花,落年這時才恍惚的驚醒,啊,新年啊。

      眼瞼微斂,純黑色的眸中滑過一抹幽光,落年利落的關上窗戶,拿了錢包快步的走了出去。

      “砰!”因為跑得有點快,看到前面的人影的時候,落年怔了怔,腳下的樓梯濕濕的,落年一不沒留神,腳下一滑,砰的一聲,把前面的一個人給撲倒了,因為恰好是在樓梯,對方也完全心不在焉的樣子,被落年這一撲的後果就是兩個人滾雪球似的滾成一團從樓梯上面滾了下去。

      “嘶——好疼。”正在一樓吃晚餐的斯蒂芬白見此微怔後便笑瞇瞇的幫兩人配了個音。

      “啊……”落年摸著腦袋半撐起自己的身子,腦袋疼就算了,嘴角怎麼也疼疼的,磕到樓梯了嗎?

      噗通……

      有心跳聲從自己的掌心傳來,落年徒然一驚,睜開疼得半瞇起來的眼眸,怔住。

      銀色的發柔軟的往後聾拉著,紫眸微微的睜大,如同水晶般澄澈透明,白皙無暇的臉頰帶著極其誘人的紅暈,唇角同樣帶著一絲血跡,仿佛被什麼磕到了一樣。

      黑眸對紫眸,怔怔的,空氣流速仿佛變得有些緩慢了起來。

      被束縛在圍巾裡的紅發有些受不住地心引力的往下滑下,輕輕的從她的肩上滑下,滑過他的臉頰,經過那一滾而松松垮垮的圍巾一邊也緩緩的落了下來,溫柔的覆在他的唇鼻上,熟悉的馨香一瞬間躥入鼻尖,叫全身僵硬的奧菲臉頰越發的通紅起來。

      噗通……噗通……噗通……

      落年的撐起身子的手意外的就覆在他的左心口,極其清晰的感覺到那顆心髒在不斷的加速跳動,溫度炙熱。

      “……抱歉。”落年眼眸微動,站起身的同時順便把傻怔怔的奧菲也拉了起來,粉舌下意識的舔過唇角的腥甜,無意識的動作,一瞬間邪魅妖氣到了一種無以復加的程度。

      很誘人。

      一只手撐著腦袋用叉子戳著盤子裡的食物看著那邊的兩人的斯蒂芬白,淺灰色的眼眸微微的彎起,幾乎彎成兩條彎彎的縫,看不到瞳孔。

      落年沒有和奧菲多說話的打算,事到如今她也沒有跟他們解釋什麼的想法,騙子就是騙子,她騙了他們就是騙了,沒什麼好解釋的,他們要恨就很,要討厭就討厭,她不會為任何人停下腳步的。

      走到櫃台跟老板點了幾個菜,讓他做好了先熱著,她一會兒回來才拿上去,不需要他親自走一趟後,落年便把圍巾裹好了往旅館外走去。

      門一打開,寒風凜冽的迎面而來,叫落年不由得把圍巾拉扯得更上去了一些,靴子踩在軟綿綿的雪地上,頭頂很快飄了一些雪花在上面。

      兩邊都是橙黃色的燈光,頭頂不停有煙花炸開,一些戴著帽子的少年少女奔跑打鬧著從她身邊經過,偶爾會有人回過頭打量著她,然後吹出幾聲口哨,只不過都被落年的毫無反應給打發走了。

      一邊往最鬧區的地方走去,落年拿出口袋裡的手表,給籐一打了個電話,溫熱的氣息呵出來都成了一團白霧。

      籐一因為身體和武力值的原因,在落年他們啟程到加勒比海的時候便帶上破蛋回藝術聯盟去了,藝術聯盟總部在澳洲,是籐一的老師所在的地方,一個安全等級堪比被巴洛克王國高層們守護著的皇宮。

      小泉流水,陽光金黃。

      那邊是皚皚白雪的冬天,這邊卻是陽光炙熱的夏天。

      不能和小寶貝感受同一種溫度感覺好難受。

      冷色調的房間裡,黑色的大床上的男人趴在上面,烏黑卷曲的發蓋住了他的臉,手緊緊的抓著手機想要給落年打電話,但是又擔心她正在做什麼事會打擾到她,甚至還她發生什麼不好的意外,很擔心,很想念……

      所以,手機傳來震動和聲音的時候,男人差點一個激靈把手機給扔了出去,幸好及時的抓住了,“喂?小寶貝!”男人精致漂亮的臉上染上一抹血色,深藍色的海洋般的眸子一瞬間仿佛太陽從海平線升起,帶出粼粼波光。

      落年伸手把頭頂的積雪剝掉,聽到男人驚喜難耐的聲音,眼底染上一抹溫度,藏在圍巾裡的嘴角悄然勾起,“嗯。”

      “沒事嗎?有沒有感冒?有沒有按時吃飯?那邊應該很冷,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把手套放在包包最小的那個格子裡了?”越是知道落年的事,籐一越是成了偏向人妻屬性的管家公,擔心她吃飽床暖,擔心她生病任性,擔心她受傷難過,擔心自己沒辦法照顧好她,擔心……擔心……擔心……

      落年眼中笑意更深,連落在頭頂的雪花也變得溫暖了起來,“沒事,壓倒性的勝利了,你准備的衣服很暖和,圍巾也很暖和,因為手上綁了繃帶,所以反而暫時不需要手套了,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

      “嗯?”

      “籐一在幫我准備內衣內褲的時候有沒有想些壞事呢?我發現我的內衣內褲全是小草莓小鴨子哦。”落年坐在一張路邊的木椅上,頭頂是一棵被掛了一閃一閃的小燈的樹,不遠處有一群小鬼在堆雪人打雪杖,還有玩煙花,熱熱鬧鬧的。

      籐一輕輕捂住嘴,臉頰泛紅,深藍色的眼眸仿佛一瞬間蒙上了一層霧氣,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是男人一向意外的誠實,“嗯。想要進入小寶貝的身體。”

      要不是早就知道了籐一的這個特性,落年肯定會被驚到的。

      眼中帶著笑意,落年忽的發現頭頂籠下了一個陰影,回頭便見夜寒焰撐著傘站在她身後,男人脫去了那身顯得成熟沉穩的黑色西裝,穿著一件黑色的休閒褲和一件淺卡其色的風衣,脖子上圍了一條白色的圍巾,有些長長的黑色碎發柔軟的伏貼著,精致美麗的面容仿佛也因為服裝的原因而顯得柔和了一些,這種時候,落年才突然發現,原來這家伙真的和斯蒂芬白同歲!

      果然都是衣服和表情的錯!這家伙稍微不打扮的那麼成熟,美麗指數up!up!up!再上一點就可以把斯蒂芬白那家伙踩在腳下狠狠的碾了。

      落年看了他一眼,然後不客氣的轉過頭繼續跟籐一聊天。

      四周的姑娘男人們因為身後這個閃光生物的原因,目光頻頻往這邊轉,更甚者站在不遠處指指點點興奮的原地跳動,來搭訕者一批接一批,落年不得已只好停止煲電話粥,把手表放回口袋,站起身看向她聊天越久荷爾蒙就發散越多勾引越多男男女女的男人,神情木然。

      “冬天是你的發情季節?”雖然這家伙確實經常都處於發情期,但是這會兒感覺尤為明顯。

      “雄性是因為想要吸引雌性才會發散魅力,我想吸引的雌性總是不理我,我當然只好更努力的發散了。”夜寒焰表情淡定,十分無恥的道。

      “……”你發散的是春藥啊!那些女人一個個臉紅眼蒙欲求不滿的暗示著你什麼別以為她看不懂!

      不再鳥他,落年邁著步伐往她要去的地方走去,夜寒焰撐著傘跟了過去,一高一矮,就像大哥哥和妹妹。

      看起來卻意外的和諧有愛。

      “啪!”一顆雪球砸到了落年腦袋上,落年腦袋往右邊輕輕的歪了歪,又擺正,甩了甩腦袋不鳥那些小鬼頭,結果又一個雪球砸在她腦袋上,這次是右邊,落年腦袋往左邊歪了歪,甩了甩腦袋還是不鳥他們。

      走在落年後一步的夜寒焰眼裡滑過一抹笑意,手悄悄朝對落年砸雪球的小鬼們豎起一根大拇指,小鬼們立刻臉頰紅撲撲,互相看了看,然後齊齊捧起雪滾成雪球從四面八方朝落年砸去。

      “啪!”

      “啪!”

      “啪啪啪!”

      落年停下腳步,腦袋上全是白色的雪,純黑色的眼眸危險拂動,啪的一聲,一個跑到她前面的小鬼一顆雪球正中落年的額頭,把落年腦袋打得往後仰了仰,可愛的小姿態叫夜寒焰用圍巾擋住嘴才能不笑出聲。

      啪!這是落年腦子裡一根筋斷掉的聲音。

      腦袋像機器人似的轉向那群正准備朝她發射雪球的小鬼頭身上,純黑色的眼眸暗芒浮動,然後彎下腰抓起一個雪球朝其中一個砸過去,頓時那小鬼被一球砸翻,驚呆了一個個戴著帽子和手套的小鬼。

      哼!怕了吧!雖然雪球軟軟的砸在臉上不痛,但是尼瑪勞資不認識你們也不想跟你們玩這麼幼稚的游戲!這雪不冷啊!玩!玩毛線玩!

      落年像得了勝的公雞哼了哼准備繼續走,結果步子才邁出一步,啪啪啪啪啪……雪球再次砸了她一腦袋。

      啪啪啪啪……

      額頭一瞬間十字路口滿布,落年拳頭攥起,咬牙切齒,忽的就像釋放了心中的野獸,大叫一聲沖過去,各種雪球狂砸,尼瑪讓你砸我!讓你砸!讓你砸!

      莫名其妙的,本來不想和這些陌生的小鬼玩的落年倒是像個小鬼似的和一群小鬼玩了起來,一群小鬼圍毆落年啊,真苦逼。

      夜寒焰撐著傘站在安全地帶看著仿佛真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和小朋友玩鬧的落年,他靜靜的站在橙黃色的燈光下,頎長完美的身軀影子被拉長,琥珀色的眼眸倒映著和小鬼鬧得厲害的嬌小身影,微微的彎起,彎月的弧度,美得動人。

      忽的,一個雪球砸在他臉上,落年站在不遠處,手裡還拿著一個,特別大姐大的一手插腰一手拿著那雪球上下扔著,“哼,這些小鬼可都招供了,你竟敢叫他們拿雪球砸我!看招!”

      “喂喂。”夜寒焰有些無奈的隨手把傘一晃,擋住了迎面砸來的雪球,結果剛剛擋住落年砸來的雪球,兩邊卻還有倒戈的小鬼們,頓時夜寒焰就像之前的落年一樣,淪為被圍毆對象。

      “真是的。”夜寒焰無奈的把臉上的雪抹掉,琥珀色的眸中滑過一抹寒光,落年下顎一抬,手中的雪球很結實的被她一下下的扔上,接住,扔上,接住。

      新一輪圍毆開始,被圍毆對象是某個叫夜寒焰的帝王般的男人,誰也想不到這個名震全世界的男人竟然有一天會在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城鎮裡跟一群小鬼玩雪球。

      本來心情還有些小壓抑,結果莫名其妙的在和一群小鬼的打鬧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落年表示她很大方了原諒這些小鬼,還請他們吃東西,小鬼們一個個從被夜寒焰的美色所騙到圍著落年直轉把夜寒焰拋在身後,可見落年魅力破表。

      本來他們真正熱鬧的節日是聖誕節,但是似乎因為這個小鎮自有的小型冬季奔牛節的原因,所以這幾天也非常的熱鬧,鬧市裡各種小攤上擺置著各種可愛的小東西小物件,落年本來出來是想要給家人買點可愛的小東西當新年禮物的,禮不在重,重要的是心意,再說了,他們什麼都不缺。

      落年和夜寒焰在這種地方顯得格格不入,所過之處皆受目光注視,很快挑了各種有趣可愛的小東西,落年悄悄的看了身邊的家伙一眼,覺得貌似要是不給他,這猥瑣的家伙肯定還不知道要怎麼著,所以勉為其難的又多要了個東西,也沒有立刻給他,她還有後續動作要做呢。

      夜寒焰提著落年買的一大袋東西,還給落年撐著傘,落年兩袖清風好不自在,心情很好的一蹦一跳的,就像回到了之前小白兔的狀態。

      “呀~好開心的樣子。”剛一進屋,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股變態的味道,只見斯蒂芬白站在正對門的不遠處,抱著雙臂笑瞇瞇的看著他們,身後是一群穿著白色制服的卡爾法他們。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9 05:17 PM

第四十二章  瀉火

      雪花飛舞,空蕩蕩的紅妖館中,有腳步聲在黑暗中悄悄的響起。

      地下保險庫的鎖聲被摸索著發出卡嚓卡嚓的聲音,有機器聲響起。

      “這次一定要掏光巴洛克王國的科技……”

      “沒有這些東西看他們怎麼囂張……”

      “密碼鎖不好開,用強硬手段的話,紅妖館裡的自動防御系統會打開,到時候我們別想活著出去了,這可怎麼辦?”

      “早就猜到這種情況了,放心,看我的。”

      手電筒不斷的晃動,幾道穿著黑色肩膀帶著金色紋路的制服的人在巴洛克王國地下保險庫中偷偷行動著,那是巴洛克王國的重點武器和科技中心,所有核心技術保存的地方。

      “卡!”

      門開了!

      “行動!一組……”開了鎖的人滿臉興奮,趕緊招手讓身後的一群人進去,然而——

      “咦?”一道突兀的男聲從走廊盡頭傳來,嚇得所有人立刻舉起槍支對准了聲源處。

      “好奇怪吶……難道我找錯地方了嗎?”那道聲音有點疑惑,方法沒有察覺到任何的不對。

      “誰?!”額頭冒出冷汗,所有人都握緊了槍隨時准備發射子彈,手中的手電筒齊齊往那邊照過去,但是似乎因為人站的有些遠,所以還是沒有找到任何身影。

      天啊,在這種時候,誰跑出來嚇人?!

      “哦!有人啊!”那人終於聽到聲音,頓了下之後,立刻滿是驚喜,隨之而來的是腳步聲往這邊跑來的聲音,一道身影進入了手電筒照亮的范圍。

      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背著包,穿著白色的風衣,圍著一條紅色的圍巾,頭頂也帶著一頂紅色的毛織帽,俊俏的臉上帶著驚喜的笑,在他們要開槍的時候,那家伙出聲了,“你們就是巴洛克王國的人嗎?!太好了,我剛剛按了那麼多下門鈴都沒人理我!真是太抱歉了,因為我肚子實在太餓了,只好在你們門口挖個洞進來了。”說著伸出一雙髒兮兮的手,臉頰紅紅的非常不好意思。

      “……”這家伙是怎麼回事?一群人被驚得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巴洛克王國的防衛系統很特殊,槍聲是會觸發這裡面的感應系統,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輕易開槍,要解決掉這個看起來有點白癡的家伙,用別的手段似乎可以輕易做到。

      “……你是挖洞挖到這裡來的?”一群人裡的工程師最近抽搐的問道。

      “嗯嗯。”不知名的年輕男人笑瞇瞇的點頭,然後看了眼身邊拿著槍對著他的人,怔了下,隨後莫名其妙的笑容燦爛的點點頭,伸出髒兮兮的手擦在那人身上,左抹右抹,上抹下抹,啊,終於干淨了!

      “謝謝。”一臉真誠的笑。

      “……”目瞪口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這家伙果然不可能是巴洛克王國的人!臥槽你是黃金獵犬啊還扒洞,而且還扒到這裡來完全沒有觸發任何的巴洛克防衛系統,你這是要為了進入這裡所費盡的千辛萬苦的他們情何以堪?!而且,為毛要把髒東西抹在他們身上,你笑毛笑?笑毛笑?!

      “吶,我叫蟋蟀哥,你們在干什麼?啊!這個!這個!”他突然發現了什麼,指著那開啟的保險庫大門,一臉震驚的出聲,叫一群人警戒了起來,後面有人拿著刀子悄悄的朝他走來,他卻還一無所知似的指著那門驚訝大叫,“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鈦合金大門?臥槽要閃瞎我的鈦合金狗眼啊魂淡!話說裡面該不會是食品庫吧!”

      說罷無視了這幾人似的,把肩上的背包甩到身前來,恰好把正准備把刀子伸到前面割斷他喉管的家伙手中的刀子給甩飛了,噗的一聲,血液濺發,那刀子就這麼湊巧的被抽進了對面的一個男人心口。

      短短幾秒鍾的事,剩下的幾人還未回神,只見他從包裡拿出刀叉,大大的包包又是一甩,甩到了邊上的人手上,握著扳手的手指被迫一扣,砰的一聲槍聲響起,那人已經樂呵樂呵的沖進了保險庫了,順便還把門給關上了。

      與此同時,槍聲刺激到了地下室自動防衛系統,一條光滑的走廊頓時被從兩邊下滑下來的鋼板封閉了起來,燈光驟然亮起。

      “怎、怎麼回事?!”幾人捂著被燈光刺得發疼的眼睛,驚恐的問道。

      “槍聲……剛剛那該死的家伙!”

      “快點解決這個問題!”

      “啊!”尖叫聲響起,只見前方,紅色的激光呈巴洛克的族徽朝他們射了過來,人們尖叫著往後退去,卻怎麼也免不了被切成碎塊的下場,因為這裡是巴洛克王國最重要的地方,所以每一道防衛系統陷阱都是非常要命,而巴洛克王國的標志,是一只紅色展翅的飛鳥,看起來簡單,實際上線條非常的多,從頭到尾,沒有逃脫鑽空的機會。

      系統確認走廊已經沒有了活人,才再次陷入沉睡。而此時,保險庫的門緩緩的開了,一顆帶著紅色帽子的腦袋湊了出去,“吶,我說,這裡面沒有飯可以吃啊喂!……咦?人呢?”

      ……

      “呀~好開心的樣子。”剛一進屋,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股變態的味道,只見斯蒂芬白站在正對門的不遠處,抱著雙臂笑瞇瞇的看著他們,身後是一群穿著白色制服的卡爾法他們。

      落年眼眸微頓,看了眼身邊的夜寒焰,夜寒焰點點頭,落年便獨自大步的要先進去,眼前這家伙的變態味道太濃重,叫她的預感非常的不好。

      而事實證明,落年的預感一向正確。

      “吶,巴洛克王國的King。”在落年和斯蒂芬白一群人擦身而過的時候,那穿著一身白衣長發飄飄,美得雌雄莫辯的男人笑瞇瞇的出聲了。

      落年腳步微頓,面容微側。

      斯蒂芬白笑瞇瞇的看了夜寒焰一眼,隨後邁著步子帶著人走到了一邊,坐進一張木籐靠椅上,交疊起雙腿,“我突然想起中國有句成語叫‘秋後算賬’。我一直對中國文化很感興趣,不知道巴洛克當家的是不是願意跟我坐下來好好探討一下呢?”

      落年嘴角微動,“真是抱歉了,我沒這個時間呢。”

      “可是你都有時間跟夜當家出去約會啊。”斯蒂芬白笑瞇瞇的歪了歪腦袋,長發隨之動蕩了一下,帶出美麗的波紋,淺灰色的眼眸睜開了一些,如同倒映著月光的冰面,美麗而危險,“我都吃醋了呢。”

      落年眉頭微蹙,這死變態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你吃的醋永遠都是那麼不值錢。”夜寒焰雙手插在褲兜裡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長腿邁動到落年身邊,琥珀色的眼眸幽光滿滿,“你先上去。”

      “夜當家,我記得我說過不要來妨礙我。”斯蒂芬白淺灰色的眼眸又睜開了一些,危險的氣息一瞬間彌漫全場。

      夜寒焰卻沒有絲毫畏懼和不適,“我記得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了。”

      他們是站在一個世界和平台上的帝王,誰也沒辦法否認。

      淺灰色的眼眸睜開,下一秒卻又徒然一彎,形成美麗的月牙形,“哈哈哈哈……所以我更興奮了,興奮到已經忍不住了,不趕緊讓我緩解一下,我會……”他眼眸徒然一轉,轉到了落年身上,淺灰色的雙眸如同月牙,嘴角的弧度溫柔動人,叫人心醉沉迷,“做出很可怕的事情哦。”

      一種叫人毛骨悚然的寒氣驟然從腳心竄入骨髓。

      變態!

      落年腦中徒然冒出這兩個字。

      腳步一轉,落年越過夜寒焰大步走到他面前,中間只隔了一張桌子,那邊被斯蒂芬白的臉皮給迷惑了的小少年臉紅羞澀的給他端上了一杯紅酒,斯蒂芬白笑瞇瞇的道了謝,叫男孩更加的臉紅的逃跑了。

      啊,真無恥,這家伙難不成使了美男計在這個旅館裡白吃白住了嗎?

      “你想說什麼?”落年問道。

      斯蒂芬白拿著紅酒輕輕晃蕩,笑瞇瞇的看著她,“我只是很好奇,斯蒂芬家族和夜家相比,到底哪裡差了呢?真過分吶,難得我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把邀請函寫的那麼聲淚俱下感人肺腑,結果你竟然拒絕了我之後投進了夜當家的懷抱裡,好歹我們還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好一段時間呢,我的心都被你傷到了。”

      那副笑瞇瞇的模樣,根本沒有半點傷心的意思,除了叫人毛骨悚然之外,還有什麼?

      落年看著斯蒂芬白那一副笑瞇瞇的叫人看不透想法的模樣,心中一陣不喜,下顎微抬,驕傲動人,“既然是邀請,我自然可以選擇拒絕,也可以選擇和夜家合作,不需要顧及到你的心情,再者,斯蒂芬家族很好,夜家也不差,只是你這個人沒辦法讓我產生信賴感罷了。”

      信賴斯蒂芬白?呵……怎麼可能?這個把世界當成游樂場,隨心所欲拉扯線改變天地,把每個人都當成玩具肆意擺弄的變態男人,沒有牽絆,好像根本沒有人能夠讓他認真起來似的孩子氣任性卻又邪惡凶殘到了一種變態程度的家伙。

      如果說夜寒焰強大自由的如同無根的浮萍後,徹底對一切失去興趣後,可能會選擇自我毀滅,那麼斯蒂芬白則是拖著全世界給他當墊背!

      這樣的家伙,和落年這種寧願自己死也要保全重要的家人的性格完全背道而馳,所以,要落年相信他?等奇跡降臨吧。

      “哇哦~好傷人啊。”斯蒂芬白淺灰色的眼眸微睜,“我可是做了很多很多的保證了。”

      “你的保證就和你的人一樣叫人沒辦法相信。”落年毫不留情。

      斯蒂芬白嘴角的笑容微僵,氣壓猛然急劇下降。

      索菲路易幾人臉色齊齊一變,完蛋了!落年那家伙真的把人給惹生氣了!就算他們家當家的再變態,但是也不是個言而無信的人啊,啊,雖然他確實有時候會干這種沒良心的事,但是也不要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嚶嚶嚶嚶會傷了他的自尊心的嚶嚶嚶嚶好可怕!

      夜寒焰想要把落年拉到身後,卻被她拒絕了。

      她站在明顯生氣了的斯蒂芬白面前,純黑色的眼眸看著他,光芒漸漸消失,只剩下一片如同地獄之淵般的幽深,寒冷的如同無垠沙漠。

      她不是小白兔,不需要躲在別人的臂膀下,既是是斯蒂芬白這個讓她心存忌憚的家伙,如果他敢把箭頭指向巴洛克王國和她的家人的話,她會向對付審判一族的人那樣,對待斯蒂芬家族,這不是威脅,而是事實。

      淺灰色的眼眸微深,嘴角的笑容已然消失不見,龐大的低氣壓叫人喘不過氣來,窗簾浮動,叫人產生一種能量在波動,強大到快要把玻璃窗震碎的錯覺。

      忽的,那危險的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危險氣息一瞬間消失無蹤,斯蒂芬白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溫柔動人的微笑,他緩緩的站起身,和夜寒焰一樣一米八幾的身身材極好,白色的制服整整齊齊的穿在他身上,修身而貼體,雙手插進褲兜裡,看著毫不示弱的落年,他笑瞇了雙眸。

      “我的都被戳成馬蜂窩了,真叫人生氣,原來秋後算賬也不是說算就算的回來的吶。”

      “我建議你回梵蒂岡去補補邏輯論,我們在談的這件事根本構不成‘秋後算賬’這個成語。”落年冷冷的說道,說罷便轉身准備離去,然而下一秒——

      “砰!”一道白色的身影驟然狠狠地撞到樓梯所在的那面牆上,帶出的風撩起她的紅發,一瞬間亂了她的視線。

      “噗……”一口鮮血湧了出來,銀發隨著他從牆上摔下而往下聳拉,他一只手撐在地上,一只手按在胸口上,“咳、咳……”

      落年眼眸微微睜大,猛然扭頭看向剛剛收回腳,依舊雙手插著褲兜笑得眉眼彎彎的的斯蒂芬白,“……你在干什麼?”他為什麼對奧菲出手?!而且還這麼重!

      索菲幾人站在斯蒂芬白身後,沒有人上去也沒有人說話,面上一派平靜,眼中帶了幾分復雜。

      斯蒂芬白笑容很美,“呀~這是我們斯蒂芬家族的家事,與你無……不對,應該說也是有點關系的。”

      “什麼?”落年眉頭蹙起。

      “如果不是因為你裝成小白兔欺騙了奧菲和卡爾法,他們也不會為了你這只黑兔子違抗我的命令。他們之前跟我承諾,如果小白兔露出利爪的話,他們就親手把你處理掉,否則我就處理掉他們。”他腦袋微微歪了歪,淺灰色的眼眸彎成漂亮的月牙,嘴角的笑容就像在搞惡作劇的孩子,“知道什麼叫處理掉嗎?”

      落年臉色驟然一變,手中銀光乍閃,浮萍拐一橫在胸前,霎時間消失在了原地。

      “落落!”

      “當家!”眾人驚叫,誰也沒想到,落年會突然出手。

      浮萍拐寒光凜冽沒有絲毫留情的抽來,斯蒂芬白嘴角的笑容一深,一腳踢開身前擋路的桌子,平平穩穩,桌上的紅酒連一滴都沒有灑出。

      落年眼眸冰冷布滿殺意,手中的拐子每一下都帶著抽碎骨頭的力,斯蒂芬白沒有武器,自然不可能接的了這種對於他來說一無所知的華夏古代冷兵器,一邊躲閃一邊攻擊,紅發與黑發在風中糾纏,一瞬間整個一樓餐廳成了兩人的戰場。

      一雙雙眼睛看的眼花繚亂,看的膽戰心驚,但是又根本無從插手,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除了夜寒焰之外能與斯蒂芬白勢均力敵的對手,甚至在面對有武器的落年,還要低上一籌。

      銀色的拐子次次抽向致命處,沒有半點留情,這一點叫斯蒂芬白淺灰色的眼眸微動,側頭躲過朝他脖頸抽來的一拐子,另一支卻極快的掃過,斯蒂芬白眼疾手快的伸手把不遠處的一張餐桌上的桌布抽出,繃緊擋住拐子,落年眼眸一瞇,手腕一動,拐子在那桌布上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她的手中,桌布卻被她一把扯向她,另一只拐子狠狠的抽向斯蒂芬白白皙干淨的脖子。

      斯蒂芬白干脆直接站在原地,雙手插進褲兜裡,笑瞇瞇的等著她的拐子。

      “當家!”索菲幾人臉色大變。

      “落落住手!”夜寒焰眉頭擰起焦急的出聲吼道。斯蒂芬白不是可以隨便動的人!別忘了這家伙除了是斯蒂芬家族的當家,而且還是梵蒂岡的教皇,這要動了,就算斯蒂芬家族不出手,全世界十幾億的天主教徒的討伐也不是誰都可以承受的了的!

      一人一口唾沫都可以把巴洛克王國給淹埋了!

      空氣一瞬間凝固了起來,全場安靜無聲。

      銀色的浮萍拐在距離那如同天鵝般優美漂亮的脖頸,僅僅一毫米之遙,斯蒂芬白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從那根拐子上傳來的凜冽刺痛感。

      落年站在桌子上,身子微彎,綁著繃帶的手中的浮萍拐握得死緊,純黑色的眼眸看著那張笑瞇瞇的仿佛一早就把她的一切算計在心的臉,心中便是一股怒火燃燒。

      好一會兒,她緩緩的直起身子,浮萍拐離開他的脖頸,比起他們來說絕對嬌小的身軀就這麼站在桌子上,冷冰冰的看著他,“你想怎麼樣?”

      竟然用奧菲和卡爾法威脅她,這個家伙……

      “只是太興奮了,為了以後辦事順利,我得緩解緩解罷了。”這個男人一點兒也不掩飾自己的打算。

      “是嗎?你想玩游戲?”落年嘴角冷冷的扯了扯。

      “沒錯喲。”

      “那麼在這之前,”落年從桌上跳下,邁著步伐緩緩的走向那張放著酒的桌子,綁著繃帶的手拿起那杯酒,走到斯蒂芬白面前,毫不遲疑的一潑,在一雙雙瞪大的眼中盡數的潑到那張美得傾國傾城的臉上,“我也需要洩洩火。”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9 06:52 PM

第四十三章    下限跑了

  嘩啦……

  猩紅的酒液沾濕了烏黑的長髮,染紅的白皙傾城傾國的面容,也染紅了乾淨無痕的白色制服。

  嘀嗒……嘀嗒……

  時間彷彿在這一方位置中變得流速緩慢,連帶著心跳聲都變得緩慢不堪。

  白熾燈在頭頂搖搖晃晃,不大不小的旅館一樓。桌子們被擠到一邊,有些被打的缺了角,人們無聲。

  “不是吧……”索菲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低喃出聲。

  “被、被潑酒了?”路易同樣嘴角抽搐,難以置信。

  卡爾法臉色驟變,就連剛剛扶著牆站起身的奧菲都不由得瞪大了紫眸,難以置信。

  當家的被、被潑酒了?!開什麼玩笑?!瘋了!

  斯蒂芬白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潑被搞得回不過神來,漂亮至極的面容上,淺灰色的眼眸微微睜大,漂亮性感的脣瓣微微張開,進入口中的對於他來說極其低劣的酒味卻在提醒他,自己竟然被這樣無理的對待的事實。

  被、被潑酒?被潑酒?!

  淺灰色的瞳孔倒映著眼前抿著脣,用他從來沒有在除了夜寒焰那裡見過的毫不示弱毫不畏懼毫不掩討厭的眼神看著他的小東西,微微的顫動,身子都彷彿要隨之顫抖了起來。

  “你……”竟然敢潑他酒?竟然敢對他做出這麼天理不容的事?他可是斯蒂芬白!世界第一人人愛戴敬畏的斯蒂芬白啊!

  “等、等等!”索菲和路易臉色煞白的上前把眼見著就要進入暴走模式的變態一人一支胳膊的抱住,索菲不愧是斯蒂芬白的青梅竹馬,對於暴走的斯蒂芬白總是有那麼點辦法,只見他湊到他耳邊偷偷道:“當家,夜當家現在在這邊哦,難道你要失態給他看嗎?你不是要跟巴洛克當家玩遊戲嗎?暴走的話你的優雅美麗和神秘莫測的形象就沒了,以後可就永遠沒辦法比夜當家的威風了!”

  顫抖的淺灰色的眼瞳驟然立定站好,微微的眯了起來,危險變態的低氣壓勃然爆發,嘴角緩緩的勾起,淺灰色的眼眸再次彎成美麗的月牙,他拿出疊成方塊的金紋白手帕,優雅的擦擦臉上的酒,笑容溫柔如同包容一切罪惡的天使。

  “很好。看來我們都先泄了點火,一會兒的遊戲應該能正常進行,希望你能贏我,否則,要處理掉卡爾法和奧菲的話,”斯蒂芬白笑眯眯的看著落年,彎成月牙形的眼眸折射出冰冷的銀光,“我可是很捨不得的。”

  說罷他留下一句‘等我一下’便大步的走上樓去,是去洗澡換衣服了。

  斯蒂芬白大步的走進房間,直奔浴室,在浴室有點莫名其妙的轉了一圈後又跑了出來,一腳踹在牆上,然後發現踹得有點疼,會傷害他漂亮的腳丫子,於是又抓起他床上的枕頭整個人抓狂似的狂踩,漂亮的臉上哪裡還有那溫柔的叫人毛骨悚然的笑,整一副咬牙切齒。

  讓你潑讓你潑讓你潑!不信任他就算了,討厭他就算了,竟然敢對他作出這麼天理不容的事情,上帝一定會懲罰你的!耶穌一定會懲罰你的!月亮一定會代表變態之神懲罰你的啊啊啊啊啊啊!

  直到枕頭被踩得烏漆抹黑,棉絮都從兩邊爆了出來,斯蒂芬白才一捋烏黑柔順的長髮,微揚著精緻動人的下顎走進浴室,在他糾結要用哪種精油又忘記了在等他的人似的泡了個熱水澡後,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後了。

  等斯蒂芬白神清氣爽的換上一身新的白色制服,笑得眉眼彎彎,步伐優美動人的下樓來的時候,落年和巴洛克王國,夜寒焰和夜家的一群人,還有他們白館若干人等,都已經吃完了晚餐了,一張張桌子上食物殘骸滿滿。

  眾人聽到腳步聲,齊齊轉頭看向樓梯上的斯蒂芬白,巴洛克這邊則是連看都沒看一下,除了正在忙的,只能在臥室裡吃的藍狐以外,二十幾個人滿滿的占了兩張大桌,和他們夜家還有斯蒂芬家族的相處模式都不一樣。

  而且,相差明顯。

  “落落,我要吃。”搶先了所有人坐在落年左手邊的紅蛇目光灼灼的盯著落年啃過一口的醬汁丸子道。

  落年淡淡的看了眼他身前盤子裡剩下的一堆丸子,再看了眼紅蛇灼灼的盯著她丸子的眼神,總覺得這傢伙腦子裡似乎在想些不該想的無節操的東西,果斷張開嘴在紅蛇的目光下把丸子吃掉,頓時叫紅蛇如同萎蔫的花朵一般聾拉下雙臂,落年不由得插起他盤子裡的一個丸子,“喏。”

  紅蛇眼睛一亮,頓時張開嘴把那顆丸子吃掉,幸福的整個人在搖凳子。

  “落落。”一塊剔好刺的魚肉被有著貓瞳似的男人送了過來,落年十分自然的張嘴吃下。

  你餵我來我餵你,那親密的相處模式,怎麼看怎麼叫人覺得不可思議。

  和屬下打成這樣親密一片的King,可真是從來沒見過。

  聞到動靜,落年微微抬頭,看著站在樓梯口的男人,“我還以為,你掉進馬桶裡出不來了呢。”

  “那還真是抱歉了,辜負你的期待了。掉進馬桶裡這麼不威風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在我身上。”斯蒂芬白淺灰色的眼眸彎成漂亮的月牙,嘴角的弧度美麗而溫柔。

  “如果已經收拾好了的話,那麼快點開始,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落年放下刀叉道,而事實上,在斯蒂芬白洗澡的時間裡,一群人大概該吃的都已經吃飽了。

  “呀~真是叫人不爽呢,明明應該是你為了奧菲和卡爾法在跟我求情,怎麼一副我在求你跟我玩的樣子呢?”斯蒂芬白笑眯眯的道,手指勾著一縷烏髮,在白皙無暇的指尖輕輕的轉動著。

  確實,是落年喧賓奪主了。

  一群人臉色微變,神色各異。

  紅蛇抱著雙臂眉頭蹙了蹙,紅眸複雜的看了眼那邊臉色微白的奧菲,不屑的哼了哼,卻難得沒有說話。知道奧菲和紅蛇的關係的巴洛克王國成員們都沒有出聲問落年為什麼要為了兩個斯蒂芬家族的人被斯蒂芬白威脅,只要落年想,他們陪她上刀山下火海都沒關係,也不需要理由。

  而且,這不是被威脅,只是落年想這麼做罷了。

  落年站起身,純黑色的眼眸帶著幾抹冰寒,“是嗎?我可告訴你,方法用過一次就不管用了,卡爾法和奧菲對於我來說,確實不是陌生人,但是也算不上什麼朋友,救這一次算是還了當初在聖瑪利亞學院的恩情,是不可能存在第二次的,如果想用他們兩個當做籌碼跟我長期遊戲,那麼你就太天真了。”

  “哦?”斯蒂芬白腦袋微歪,淺灰色的眸子在卡爾法和奧菲身上掃過,嘴角的笑容更深,“真無情吶,不過好像更有趣了。走吧。”

  他帶著斯蒂芬家族的一群人,率先走出了旅館,落年帶上人跟了上去,夜家的人面面相覷後表示十分的好奇,也跟了上去,一時間原本熱鬧至極也帶著幾分壓抑的旅館安靜了下來。

  三方勢力的直升機停在這裡,也就意味著原本跟著他們來的女人們也都在這邊,只不過有些人在一下機就已經通知了自家的人來把人接走了,僅留下幾個目的不明的女人還留在這個小鎮,其中包括艾琳娜、安若素,和早就被夜寒焰在一早要求滾回去卻還以接人的直升機未到的理由留下來的卿禾,而這些人因為旅館的滿員和三方勢力的沒有可插進去的原因,所以沒有住在旅館,而是住在這個小鎮上唯一一家的俱樂部裡。

  三個女人一台戲,這會兒三個女人正坐在俱樂部三樓的桌球間外聊天,因為這種天氣和時間比較少人玩,顯得安靜舒適,所以才到這裡來。

  三杯咖啡冒著裊裊白霧,香濃的咖啡味道飄蕩在每個角落。

  古銅色的藤桌邊上,三個風格迥異的女子正在聊天。

  “……是嗎?你還真厲害啊,能從那個賤人手上搶到愛人。”卿禾看著艾琳娜,眼中多了分驚訝和嫉妒,憑什麼她能把真一從落年手中搶走,她卻只能看著夜寒焰對落年傾心?明明她比她優秀多了!

  艾琳娜笑容優雅妖艷,紅色的風衣也擋不住那種妖艷的氣息,眼中帶著一派優越感,彷彿從落年手中奪走真一是一件多麼自豪的事一般,“不用這麼佩服,不過是小事一樁罷了,倒是你們,有喜歡的人吧?該不會你們的心上人都被那小東西一個人獨占著吧?”

  卿禾臉色變得難看,拳頭驀然攥緊,安若素眉頭蹙了蹙,低頭看著咖啡,手指撫著杯沿,沒有說話。

  艾琳娜眼中的優越感更強了,語氣上都帶了些長輩似的調調,“不用害羞,喜歡一個人還怕被別人知道啊?而且看樣子,你們的心上人是夜家和斯蒂芬家的吧,不管是哪一個,可都是大家族的孩子,完全門當戶對啊。說說看,我幫你們出出主意。”

  卿禾表情有些扭曲,咬牙切齒的道:“我喜歡我們當家的,不過那個小賤人不知道使了什麼狐媚法術,把我們當家迷得團團轉,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從來不近女色,從來不為了女人置家族於不顧!裝得一副小白兔的模樣,其實根本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狐狸精!”

  艾琳娜眼底滑過一抹嘲笑,拿起對於這裡人來說最高級,對於他們來說卻依舊最低劣的咖啡淺淺的抿了一口,笑道:“這個世界上哪個男人不喜歡可愛的會叫人心臟融化的小白兔?這會兒小白兔露出真面目,他們應該會有被欺騙的憤怒的,說不定現在一切都是在醞釀氣氛,什麼時候就世界大戰,巴洛克王國就玩完了。”

  “嗤……那倒是。”被艾琳娜這麼一提,卿禾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大騙子,看你怎麼再裝純!

  “對了,若素小姐喜歡的是誰?該不會是斯蒂芬家族的人吧?”艾琳娜看向她們剛剛認識的女人,她記憶很清晰,這個女人是唯一一個敢跑向斯蒂芬家族請求幫助的人,畢竟誰都知道斯蒂芬家族的變態,說不定心情一個不舒服都會把你從直升機上推下去,結果安若素卻這樣做,可見絕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安若素沒想到她們會突然把目標轉向她,怔了怔後,淡然若水的面上浮起一抹紅暈,“嗯。”雖然覺得這兩個女人不是善類也是麻煩體,但是面對突然發芽的愛戀,女孩子還是忍不住想要開口傾訴。

  “真的是斯蒂芬家族的人?難不成……難不成是斯蒂芬白?!”艾琳娜驚訝的問道,喜歡斯蒂芬白可比喜歡夜寒焰需要勇氣多了!

  世界上喜歡斯蒂芬白的女人其實真不少,甚至因為那變態的性子,所以叫不少女人產生一種名為‘征服欲’的慾念,試想想,這樣一個絕美又性子喜怒無常變態邪惡的傢伙如果臣服在你身下,全世界只寵你愛你,那種感覺嘖嘖,真是想想都覺得銷魂!只不過,很多女人在還沒有實施‘捕獲變態計劃’前,就已經被對方嚇得連連後退,無法出手了。

  安若素怔了下,正想出聲,那邊走廊上卻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三人轉過視線,入目的便是落年斯蒂芬白夜寒焰一群人,驚得她們跟觸了電似的立馬站起身,眼眸大睜著。

  落年冷淡的看了三人一眼,沒有說話,其他人更是如此。

  “當家……”卿禾看到夜寒焰,臉上一片嬌紅,迎了上去,只是話才剛出口,一群人卻毫不給面子的從她身前走過,走進了桌球室裡,叫卿禾臉色驟然沉下,尷尬難堪。

  安若素卻怔怔的看著一群人消失的尾巴,不一會兒邁著步子跟了過去,臉頰微紅。

  斯蒂芬白提出遊戲要玩桌球,這真是個叫人覺得不爽的遊戲,桌球那玩意兒,首先就是比其它任何球類運動更有要求的身高限制,低於一米五的人除非把自己墊高20公分,否則先不說玩不玩得好,就那姿勢絕對不是很好看甚至會很好笑,很多技術性的姿勢也沒辦法做出,而落年這隻比150多上6公分的傢伙和斯蒂芬白那180多的男人比,怎麼看怎麼落下風。

  雖然過高的話趴位也會很不舒服很彆扭,但是看斯蒂芬白那美麗動人的身段,估計桌球都會被他迷得乖乖進網。

  故意挑這種需要看身高的遊戲,斯蒂芬白你確定不是故意在自找虐嗎?本來落年就很在意自己的身高!

  斯蒂芬白笑眯眯的在落年冷冰冰的視線下挑了根適合自己身高的球桿,然後歪著腦袋裝純的看看落年那小身板,於是很好心的替她拿了根比他的短了好幾十公分的球桿,看著落年變得更臭的表情,笑容更深了,見落年不接,故意小小的驚訝了下,然後把掛在牆上好看的一根只有他手臂上的指揮棒下來,目光找抽的在落年身上上下移動,然後一臉果然這個更適合你的遞過去,頓時叫落年氣得咬牙切齒的一把搶過那根長的,狠狠扭頭,把一頭紅髮狠狠的甩在斯蒂芬白那張欠抽的笑臉上。

  獨特的香氣襲進鼻尖,柔軟的紅髮從臉頰掃過,叫斯蒂芬白眼眸彎的看不見瞳孔,一點兒都不疼,倒是莫名的有點癢癢的,叫他好想做點什麼事呢。

  桌球室裡一共有三張桌球台,中間那一台被兩人使用,兩邊的兩台上或坐或靠著跟來看戲的人,安若素目光有些急切的在斯蒂芬一夥人中轉動,然後看到她驚鴻一瞥後便心心念念的人後,臉頰如同火燒雲,躊躇了半天之後邁著小步緩緩的走了過去,安家的女兒要勇於追求自己的幸福!

  球已經擺好,他們的遊戲規則很簡單,一人半個小時,誰打進的球多,誰算贏。

  “女士優先。”斯蒂芬白雙手支在他的球桿頂部撐著下顎,笑眯眯的道。

  落年也不客氣,拿著桿子走到正前方的白球前,身子往前趴去,一隻手隨著身子往前伸去,球桿接近三分之二處在手背上輕輕的滑動,她目光直視前方,一瞬間彷彿在瞄準射箭的方位一樣,銳利而帥氣,叫看著的人心臟都微微的揪緊緊張了起來。

  然而,她忽的收回球桿,站直了身體,快步的走向巴洛克那邊,“瑪拉。”

  “……嗯?”瑪拉怔了下。

  “高跟鞋借我用用。”果然這該死的身高討厭死了,斯蒂芬白那個該死的變態應該被拖去人道毀滅!

  “……”瑪拉呆住,全場的人一瞬間詭異的驚了下來,下一秒一陣哄笑聲爆發而出。

  “哈哈哈……什麼啊,知道自己長得矮就不要跟人家比啊,現在竟然還要跟別人借高跟鞋,丟不丟人啊。”卿禾和艾琳娜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了進來,見此,卿禾便毫不留情的諷刺出聲,她覺得這一場桌球比賽,根本就是巴洛克王國和夜家斯蒂芬家族的戰爭開始,要不然以他們當家的性子,又怎麼可能讓落年和斯蒂芬白比賽?

  本來覺得說出那句話的落年真的太可愛了想要笑出來的人,頓時被卿禾這一陣尖銳的笑聲給攪得沒有笑的心情了,那語氣裡滿是不屑和嘲笑惡意,一雙雙目光掃向她,銳利而危險。

  然而卿禾卻彷彿沒有注意到一般,也沒有發現艾琳娜只是抱著雙臂不說話,如同女王般邁著步子走了過去,一撩紅髮,嘴角帶了點悲痛又諷刺的笑容叫人反胃,“謊言戳穿了,卻還心無歉意的想要跟兩方開戰嗎?你真是……”

  “砰!”白色的圓球撞擊上擺成了三角形的各色各編號的球,聲音發出的脆響一瞬間打斷了卿禾的話,也轉移了所有人的目光。

  五顆球一瞬間同時滑入各個方位的網袋中,落年已經穿上了瑪拉的將近十寸的高跟鞋,好在瑪拉本來腳就小,和落年穿一樣大小的鞋子,所以很合適。

  落年彷彿沒有聽到卿禾的諷刺,打了一球後直起身子,覺得身上的外套和圍巾有點礙事,便脫了下來,露出裡面黑色收身長袖秋衣,不需要細細的看都能看出,落年的身材比例就像縮小了的頂級模特,並不是那種短腿短腳的矮,而且身材前凸後翹絕對惹火,光是這麼一脫,都叫紅蛇一臉欲求不滿,抱著落年的衣服和圍巾拼命的蹭著,蹭的他紅眸霧氣飄飄,臉頰紅紅,幾欲高潮似的。

  “……你不要拿落落的衣服自慰。”黑貓見此伸手想要把落年的衣服抓過去,卻不了紅蛇不僅雙手抱著,更是連雙腿都夾得死緊,配著那不斷蹭來蹭去的姿勢,臥槽尼瑪好猥瑣!

  “你才拿落落的衣服自慰!這種東西怎麼可能讓本少爺的心得到滿足?”紅蛇瞪過去,用力一扯把落年的衣服從黑貓的手上扯走,“本少爺的終身理想可是被落落撲倒蹂躪,享受那極端的痛與快樂,緊致與美好,死在落落的身下就是本少爺最想得到的死法!”

  “那你快去死,特許你用落落的衣服自慰到精盡人亡。”黑貓從口袋裡拿出一條剛剛走到這個俱樂部在路邊買的烤魚吃,一邊吃一邊故意把魚刺吐到紅蛇身上,死在落落的身下?哼,讓他先把你製成魚乾再說!

  “臥槽黑貓你髒不髒?!”紅蛇大怒。

  “比你這沒節操思想齷齪的傢伙乾淨多了。”黑貓說著,把叼著脣瓣上的魚尾巴給吐了過去,正好黏在紅蛇的額頭上,叫紅蛇腦門十字路口狂飆而出,邊上看戲的人大笑連連。

  “啪!”一顆球進。

  “啪啪!”兩顆球進。

  “……”沒有一球落空,最後一球有些麻煩,藏在邊角,白球與之所呈現的直線不夠完美,很容易擊空。

  然而嬌小卻動人的身軀轉了個身,球桿放置在身後,腦袋微轉,紅色的髮隨之緩緩的落下,長長的睫毛因為要看球而微微的斂著,一瞬間顯得無比的妖媚動人。

  即使是女人,都一瞬間看痴了眼。

  “狐狸精!”卿禾看著夜寒焰只專注於落年的神情,咬著牙道,“不愧是曾經想——”

  “砰!”白球驟然被球桿擊出,快速的脫離綠色的球桌桌面,在空中快速的劃出一抹白影,砰的一聲,狠狠的砸在沒有反應過來的卿禾的嘴部,聲音很響,卿禾眼眸瞬間飆出眼淚,身子被球撞得往後退了一步,重重的撞在關上的桌球室大門上,摔在了地面。

  “嗚嗚……”帶著血的白球滾落在地,卿禾捂著嘴嗚咽出聲,眼裡蓄滿淚水,和從嘴裡流出的滿口血一起滴在地上,有什麼跟著血一起落在了地上,竟然是好幾顆牙齒!也對,被從正面這樣用這種實心球狠狠一擊,前面的上八顆下八顆牙,絕對不可能完好無損,落年可沒有絲毫留情。

  變故依舊只在幾秒間,站在卿禾身邊的艾琳娜被嚇得連忙往邊上踉蹌的跑了好幾步,生怕被牽連到,其他人只是微微的驚怔住,卻也沒有任何的憐憫之心,活該!

  “真是抱歉了。”落年看都沒有看卿禾一眼,身子優雅的彎下,手中的球桿對準了新一盤的白球和擺成三角形的彩色球,純黑色的眼眸銳利如鋒的瞄準著,“有人嘴太臭,我的球都嫌噁心的親自去警告了呢。”

  卿禾難以置信的看著地下的一顆顆牙齒,嘴裡的血還流個不停,舌頭悄悄的口中動了動,卻只碰觸到脣後空空的沒有齒的上下兩排牙齦……

  “牙齒……”沒有牙齒,她說話都開始漏風,這叫卿禾眼眸仇恨赤紅的看向落年,然而迎面而來的卻又是一顆紅色的球。

  “砰!”

  “啊!”紅球狠狠的砸在她的眼睛上,一瞬間爆出的疼痛叫卿禾發出尖利的慘叫,猩紅色的鮮血從她口腔中噴出,她捂著眼睛,有鮮血從指縫中滲出。

  落年再次優雅的俯趴下身,白球對準了一顆綠色的球,“既然有長眼睛和沒長眼睛都一樣,那麼那雙礙眼的眼還是弄掉比較好。”

  卿禾是個殺手,身體素質自然比別人強得多,突然的疼痛和潛意識覺得她是夜家的人,落年不敢碰她的想法叫她一時失去了警惕,這會兒被落年完全激怒了,睜著一隻眼睛,張著沒有牙都是鮮血的嘴嘶吼的叫出聲,手中驀地多出了一把槍,對準了落年就是砰砰砰的好幾槍,“不過就是個從奴隸市場出來的垃圾,你在得意什麼?!賤人!”

  “真是意外的天真吶。”落年腦袋左側右側,躲過了根本沒瞄準的子彈,手中的球桿一動,一道極大的巧勁驟然從手腕轉到球上,白球把綠球撞擊飛離桌面,並且直直飛快的朝卿禾的肩膀襲去。

  “砰!”球準確無誤的撞擊在卿禾的右肩。

  “哢……”肩蠱被過於強硬的力撞擊出裂痕。

  “啊!”女人嘶厲的叫聲響起。

  “我已經忍你很久了。”落年冷冷的道,手中的白球又一次擊飛一顆彩球。

  “砰!”這次是左肩。

  “啊!”

  “不過是個虛有其名就驕傲自滿的傢伙,贏不了還輸不起,你這種人,最噁心了。”

  “砰!”

  “啊!”

  “我的藤一不是名正言順的藝術新皇?嗯?”

  “砰!”

  “……啊!”卿禾疼得暈過去卻又疼得醒來。僅剩的一隻眼睛求助的看著夜寒焰和那邊的人,卻沒想到,所有人對這種單方面的凌虐都一副老神在在淡定自若的樣子。本來就只是個自以為是恃寵而驕的被捨棄者,要不是因為她那一頭紅髮,當初夜寒焰也不可能對她伸出手。

  她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眼見著落年又要把球打過來,連忙壓下心裡對落年的恨意,眼中滿是祈求,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原諒我,饒我一命啊,求求你……”

  每磕一下對落年的仇恨就多上一分,她就不信她都這樣跪著求饒了,這個女人還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虐她,除非她想被當成惡女人!哼,等著吧,等她活下來修養好了,絕對、絕對不會放過她!

  落年繞到球桌另一邊,沒有看一眼卿禾,手中的動作也沒有絲毫的停頓,“你以為,我是會放虎歸山的蠢貨麼?”

  之前是顧著夜家,現在是她已經被審判一族搞得怒火中燒,不想再給誰面子,也不想再擔心這擔心那了,反正她永遠不會孤單,她的家人們會永遠陪在她身邊!

  白球帶著破空般的寒氣快速的朝卿禾衝去,卿禾嚇得呆怔在原地,似乎難以置信這個女人竟然真的絲毫不顧她拉下的臉面和在場的一雙雙眼睛。

  “砰!”白球砸在她的額頭上,幾乎深陷進了一個凹槽,卿禾眼眸往外凸出,鮮血從額頭緩緩流下……

  一盤桌球打完,卿禾已經倒在地上沒了氣,全身骨頭碎裂,連頭蓋骨都碎了,怎麼可能活的了?

  “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分鐘咯。”斯蒂芬白笑眯眯的道,對於門口的那叫人犯惡的屍體瞧都沒瞧一眼。

  落年瞥了他一眼,不理會,看向夜寒焰,沒有表情的精緻面容上,純黑色的眸中透著一種無恥,“吶,我把她殺了。”

  “我看到了。”夜寒焰那雙銳利漂亮的鳳眸怎麼可能看不到那份無恥,眼底滑過一抹無奈,這傢伙,明明知道她想殺人他只會給她遞刀子,更何況只不過是一個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的恃寵而驕的棄子。

  落年嘴角勾起一抹笑,不再說話的繼續打球,半個小時下來,因為花了一盤處理卿禾,所以總共才打進了96顆,當然,這種數字在正常人的世界裡是非常嚇人的。

  等了半天終於輪到了的斯蒂芬白笑得眉眼彎彎,一身的純白,他緩緩的傾下身子,烏髮垂落,一瞬間美得暈眩。

  球桿緩緩的前後移動,然後對準了白球就要砰的一聲把前面的彩色球撞開,哪知站在他身後的落年忽的把手中的球桿抬起,把只有她大拇指那麼大的尖部對準他因為俯下身而翹起的臀部布料的中分縫,也就是菊花處,一插——

  斯蒂芬白臉色驟變,手中正擊出的白球一歪,雖然依舊把前面的彩色球撞散了,可是卻一顆都沒進。

  “咦?”斯蒂芬家族的人有些驚訝,因為是死角,落年的動作也很快,戳了就趕緊收回,所以導致他們一個都沒瞧見落年做了什麼。

  斯蒂芬白直起身子猛然一轉,淺灰色的眼眸危險的眯起,“你幹什麼?”尼瑪屁股被戳的好疼!

  落年交疊著腿坐在椅子上,聞言奇怪的眨眨眼,純潔無辜的歪了歪腦袋,“啊?”

  臥槽!裝小白兔耍無賴啊!

  “當家,怎麼了?”路易奇怪的問道。

  斯蒂芬白額角爆出一個十字路口,他當然不可能告訴在場的那麼多人他被落年襲擊了菊花這種丟臉的事!這個該死的臭傢伙,竟然又對他做這種天理不容的事!敢再戳一下你就完蛋了!

  斯蒂芬白淺灰色的眼眸危險的傳遞著警告。

  落年眨眨眼,純黑色的眸中滑過一抹幽暗,反正之前對他出手也對他潑了酒,按這傢伙的性格是根本不可能放過他們的,既然如此,她為什麼不能趁現在多對他做點‘天理不容’的事?爆菊神馬的,耍無賴神馬的,這傢伙很顧忌在夜寒焰面前的臉面也很愛威風,她就不信她對他做了什麼,他會對其他人說呢,所以說,看這氣人的變態被氣得臉色發白一副氣死了卻不能說出來的憋屈樣子,她心情十分舒暢!

  讓你天天擺著那副和卡爾法一樣面癱的笑臉!尼瑪勞資看你不爽很久了死變態!←這是由於忌憚太久害怕太久而爆發出來的森森怨念,臥槽你變態了不起啊!跟你拼了看誰怕誰!

  斯蒂芬白臉上的笑容有點繃不住的彎腰對準白球,為了防止落年又一次不怕死的戳他菊花,他身子沒有像之前俯得那樣下去了,淺灰色的眼眸彷彿利箭一般瞄準了三顆球,他要一次性把三顆球打下去,而且也絕對做得到。

  然而,落年怎麼可能讓自己輸?她可是早在處理卿禾的時候就決定了絕對不會讓這傢伙贏了,而且,竟然敢打奧菲,尼瑪她不跟你計較就怪了!

  手中的桿子再一次飛快的對準斯蒂芬白挺翹性感的屁屁上的縫縫,只是這一次沒有戳,而是十分猥瑣的在他出擊的時候尖部對著縫縫輕輕的上滑下滑了下,隔著布料傳進敏感的皮膚,股縫傳來的癢意叫斯蒂芬白手上又是一抖,白球沒有撞到彩色球,反而自己滾進球袋裡了。

  臉色鐵青。

  誰都知道股縫是很神奇的地帶,那裡要是傳來癢意,不撓撓的話,是會叫你坐立不安十分不爽的,但是斯蒂芬白是誰?他怎麼可能在這一雙雙目光下伸手去撓屁股?

  落年眨眨眼,十分可惡的微笑的看著瞪著她的斯蒂芬白,“怎麼了?屁股癢嗎?要不要我幫你撓撓?”

  斯蒂芬白臉色更差了,抓著球桿的手緊了又緊,手指微微的繃緊,雖然他變態,但是不代表他沒有節操,相反的,這傢伙十分在意自己美麗的容貌、優雅的行為舉止,十分在意臉面和尊嚴。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配上他做過的那些可怕變態的事情,所以才顯得更加的變態和恐怖。

  這不是個好人,落年在挑釁有隱性黏人症的老虎,真的會一惹就永遠跟牛皮糖似的甩不掉的。

  那邊紅蛇一聽到這話,立刻焦急的舉高手,“我!我我我!落落我屁股癢,你幫我撓撓!還有我們家小小蛇也癢了!”

  全場除了已經見識過紅蛇的沒節操之徹底的人之外,所有人全部石化呆住。這、這是何等的不要臉無節操?什麼叫我們家小小蛇?臥槽你一根【嗶——】兩個人用?你是資源共享啊摔!

  那邊作為雙胞胎兄弟的奧菲蛋疼的扭曲了精緻帥氣的臉,心中小人捂臉,這絕對不是他一個管道裡出來的兄弟,絕對不是!

  卡爾法碧潭般的眼眸平靜無波的倒映著紅蛇那張臉,紅蛇接收到信號瞪了回去,好一會兒便聽到卡爾法語氣平淡的出聲,“那是因為你沒洗乾淨。”所以不需要人撓,快去洗洗吧。

  “胡說!為了讓落落食慾大開,本少爺天天早晚洗一次,每一次都要泡澡至少半個小時,連菊花都是乾淨的!”紅蛇最恨有人說他的身體不乾淨或者不漂亮了,這可是他要貢獻給他心中也是現實中的King享用的貢品,他為此都準備好幾年了!

  卡爾法依舊綠眸無波,“只要你有吃有喝,你就要排泄,除非你的消化系統和排泄系統有問題,否則都不可能一直是乾淨的,但是如果你有這種問題的話,建議還是趕緊就醫,否則體內排泄物積久了,會很臭的,沒有人會有胃口。”

  紅蛇帥臉頓時扭曲了起來。

  噗……

  巴洛克眾人齊齊捂著噴笑出聲,紅蛇你個沒節操的傢伙也有這麼一天哈哈哈……

  索菲等人齊齊扶額,卡爾法你個鬼畜大魔王,幹嘛去招惹人家巴洛克王國啊?!雖然話不多,但是總是時不時的噴灑點毒液神馬的叫人覺得好憂桑淚……

  斯蒂芬白臉色更難看了,卡爾法那一句沒洗乾淨更是叫這個男人更是不可能伸手去撓屁股了,看了眼時間,再看了眼輪到她笑眯眯的落年,淺灰色的眼眸覆上一層寒光,“如果你以為用這種方式就能拖延時間讓我輸掉的話,那你就太天真了。”

  落年眨眨眼,笑容可愛又邪惡,“試試看不就知道了。”故意晃了晃手中的球桿,氣得斯蒂芬白幾乎要進入暴走模式,好在不遠處夜寒焰的存在感太強,叫他忍住沒崩了形象。

       尼瑪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潑他酒敢戳他菊花敢碰他!

  斯蒂芬白轉到球桌另一面,都跑到這邊來了,她總不可能還伸得到這邊來了嗎?

  確實,接下去的幾顆落年都沒有再出手,斯蒂芬白漸漸進入狀態,都忘記有落年那茬兒存在了,沒有看到,落年正在把那根指揮棒和她的球桿連接在一起,一下子就變長了許多!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9 06:56 PM

第四十四章    算賬

  白色的身影頎長、優美,身體的每一個弧度都顯得異常的完美,從漂亮的額頭弧開始滑過鼻梁,再滑過筆直的背脊,然後滑過腰際在臀部利落的滑下一道幾乎半圓的弧,這個男人只能用‘美麗’來形容,從臉乃至身軀甚至是腳趾頭,彷彿都透著一種白皙美麗柔美的氣息。即使他是人人聞名的大變態,也不能否認他被稱為男女通殺的世界第一美人的稱號。

  而此時,這個男人正在打桌球,俯趴,瞄準,出擊,每一個動作都叫人覺得賞心悅目到了極點。啪!一下至少兩顆球進。這人不僅有美貌,更是有實力。

  時間過了二十分鐘,男人即使因為前面有落年沒節操的騷擾,也已經打進90顆,十分鐘,按照這樣的狀態下去,他可以最少進三十顆,穩贏。

  只不過,想當然的,落年不可能讓他贏,為此她展現了什麼叫“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美麗的身子俯下,淺灰色的眼眸彷彿月光下的冰面,帶著一層冰冷的銀色光輝,對準了這一盤的最後兩顆球,他覺得輕而易——

  動作徒然僵硬,斯蒂芬白手一抖,白球徒然就落了個空,在桌面上慢吞吞的滾動著。

  桌球室內本來就沒有多亮,在室內的人又多,一瞬間顯得更加的暗了起來,特別是球桌下,如果不仔細去看,誰也看不清下面怎麼了,畢竟一個個都很高,也不會莫名其妙的就把腦袋往球桌下探。

  脖子僵硬的側向另一邊,入目的便是落年雙手捧臉純潔無辜的笑,人們沒有看到,落年的腳下夾著她的球桿,正在呈將近四十度的上斜,順著球桿走過去,看到尾部上連著一根和球桿末梢部差不多粗細的指揮棒,指揮棒尖部還連著一把小刀,這把小刀此時就抵在斯蒂芬白的褲襠處!

  當然,斯蒂芬白是男人,只要是男人都在意自家的生殖器官,畢竟這玩意兒真的是和男人的尊嚴繫在一起的,但是如果只是這樣就想讓斯蒂芬白妥協的話,就是白日做夢了,變態之所以變態,是因為他有著常人所不理解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斯蒂芬白不相信落年敢真的對他做什麼,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敢用球桿指揮棒和刀子在眾目睽睽之下逗他的鳥!

  寒光凜冽的刀子尖部在落年腳丫子的精準控制力道下,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緩緩的移動,在斯蒂芬白弟弟家的窩前不斷輕輕滑動,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或許這無關歡愛,只是普通正常的生理反應和男人的最敏感點。

  就算你再變態也沒辦法抵抗人體這種神奇的定律。

  斯蒂芬白臉色鐵青,但是又莫名其妙的有著一絲紅暈。

  他能走開嗎?怎麼可能?!他一離開現在的位置,不遠處的夜寒焰和他們一群人一定會看到這一幕,他是斯蒂芬白耶!被人逗鳥這種不華麗不威風的事,怎麼能讓其他人發現?而且更重要的是……

  淺灰色的眼眸倒映著落年那種笑容純潔,做的事卻邪惡到底的臉,眼眸危險的眯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兩面性相差太遠太極端,他竟然覺得有點刺激,腦子有點發麻,那裡癢癢的,漸漸的滾燙了起來!褲襠裡鼓起什麼的,絕對死也不能被別人看見!

  斯蒂芬白僵硬的俯趴在球桌上,球桿對著有點歪掉的白球遲遲不擊出,傳說中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時間一分鐘一分鐘的過去,叫一群人覺得有點奇怪。

  “白痴當家怎麼了?”

  “犯二了。”

  索菲看了接話的紅蛇一眼,果斷扭回腦袋,這麼沒節操的傢伙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麼嚶嚶嚶嚶嚶沒節操星星球人好可怕!

  “怎麼都不打,還剩下七分鐘而已了。”

  “屁股撅得那麼高,該不會是在向我炫耀屁股比我翹還是比我漂亮吧?”紅蛇抱著落年的衣服自言自語道,血紅色的眼眸看著斯蒂芬白那趴著不動卻顯得十分漂亮的姿勢,臉上一陣壞脾氣的暴躁樣,“還是說是等著被爆菊?”

  “紅蛇你夠了。”黑貓真是受夠了這傢伙一路下來的無節操的碎碎念,人家不就長得漂亮了點嘛,要不要一直對人家那麼有敵意?黑貓不知道,紅蛇就是不爽有人長得比他還漂亮!比他漂亮的傢伙都要去撲街!

  紅蛇恍若沒有聽到黑貓的話,咬著指甲半眯起一隻眼睛,“都說斯蒂芬白是變態,原來他還喜歡被爆菊……”

  夜寒焰看著斯蒂芬白那明顯有點僵硬的姿勢,漂亮的琥珀色鳳眸微動,站直原本倚著的身子,邁開步伐緩緩的走了過去。

  斯蒂芬白頓時寒毛一豎,狠狠的瞪著落年,落年微揚著下顎,嘴角笑容純真可愛,腳上夾著的東西卻是稍微用力的戳了戳,頓時略略尖銳的刺痛感叫斯蒂芬白表情微變,淺灰色的眼眸一眯,在夜寒焰就要走過來看到這一幕之前,身子猛然直起,手中的球桿順手一轉落下,把落年夾著的敲開,砰的一聲聲響響起,叫夜寒焰奇怪的看了看下面,可是什麼都沒瞧見,只見到斯蒂芬白一副有點蛋疼的樣子似的,笑得叫人覺得有點可怕。

  落年笑容純真中透著邪惡,手指上夾著那根指揮棒,輕輕的旋轉著,“已經到時間了,你輸了哦,斯蒂芬當家。”

  斯蒂芬白看著落年笑得叫人毛骨悚然,聲音依舊那麼悅耳動人,卻彷彿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你可真厲害啊,巴洛克當家。”

  “謝謝誇獎。”落年厚臉皮的當做是誇獎收下了,嘴角微笑動人,“那麼,卡爾法和奧菲的事,就請你大人大量放他們一馬吧。”

  “你可真會耍無賴。”斯蒂芬白忽的笑得很開心,眉眼彎彎的道。

  “我耍什麼無賴了?如果是指我看你看到讓你覺得屁股癢的話,那我真是抱歉了。”落年站起身笑眯眯的道,看斯蒂芬白那副明明氣得要死卻死也不說出她對他做了什麼事的的表情,一種變態的快感涌上全身,嗯,果然,她已經不爽那張笑眯眯的臉很久了。

  “……”淺灰色的眼眸狠狠的看了落年一眼,斯蒂芬白轉身就想走人,結果迎面就撞上那雙琥珀色的鳳眸,叫他驚了驚。

  夜寒焰站在原地抱著雙臂,奇怪的看著斯蒂芬白,眼中帶著一抹複雜,看得斯蒂芬白以為他知道他被落年做了天理不容的事,表情表情僵了又僵,“幹什麼?”

  “……你的褲子……有痕跡。”夜寒焰想了想,覺得好歹對手這麼多年,他也深知這傢伙好面子重視外表的秉性,屁股上竟然有那麼奇怪的痕跡,他一定會抓狂的,還是告訴他一聲比較好。

  “……”斯蒂芬白瞳孔微顫,突然想起桌球球桿尖部都是有擦涂澀粉的,是藍色的,而他穿著白色的褲子,落年那一戳一劃……尼瑪菊花點被戳出來了!

  把手中的球桿一丟,斯蒂芬白一句話沒說大步的往門外走去,烏黑柔順的髮隨之輕揚,淺灰色的眼瞳微顫,手指繃成爪狀不斷的抽搐著,步子繃緊僵硬,叫索菲路易等人怔了下,然後才趕緊追上,這是怎麼了?

  夜寒焰奇怪的看著一群人的背影,好一會兒轉過頭看向落年,“你對他做什麼了?”他可是很清楚,斯蒂芬白那傢伙可不是輕易會落荒而逃的人,現在這一副被嚴重打擊到的模樣……看著落年那張笑眯眯的臉,夜寒焰便覺得肯定和這傢伙脫不開關係。

  落年只是神秘莫測的笑了笑,看了看手中的指揮棒,果斷拿走當紀念品。

  一群人準備離開俱樂部,只是落年還沒有走幾步,便發現安若素在後面跟著他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本來不想理她的,不過那女人意外的有毅力,竟然一直跟到了旅館前,直到大門口,她才終於忍不住的出聲。

  “那個……請等一下。”淡然的語氣中透著一股焦急。

  落年腳步頓了頓,轉過身,“什麼?”

  安若素看了看落年身後那一群各有風華氣勢不凡的人,雖然有些緊張,卻還是走了上來,“我……我知道這家旅館被你們包起來了,我想……可不可以讓我……”

  想要什麼?很明顯不是麼?

  “你的目的。”落年冷淡的問道,現在這個屋子裡住的人哪一個是好惹的?這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想要住進去,有什麼目的吧?

  “我喜歡……”安若素聲音徒然拔高了一些,然後猛然想起現在人很多似的連忙收住,好一會兒才紅著臉頰輕聲道:“我喜歡……索菲先生。”

  “……”腦子裡霎時冒出索菲那種笑得彷彿偷了腥的狐狸笑臉,還有那極其妖嬈動人的身姿,身體扭成麵條似的自稱‘索菲爸爸’……好吧,除去偶爾抽抽風的性子,其實那傢伙確實是個妖孽型的美男,只不過一直以來見多了喜歡卡爾法喜歡奧菲喜歡斯蒂芬白的的人,第一次見到喜歡索菲的,她還真有些驚到。

  果然是青菜蘿蔔各有愛啊。

  但是……

  “我為什麼要因為你喜歡索菲就讓你住進去?旅館裡已經滿員了。”落年沒有什麼表情的說道,轉身就準備走人,她喜歡她就要幫她開後門?憑什麼?又不認識她。

  “我可以用審判一族的信息跟你交換。”安若素道,一絲不苟的綰起的髮下,是一張顯得淡然溫雅的面容,褐色的眸中帶著幾分堅定,安家的女兒要用於追求自己的幸福!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她不會放棄的,就算對方是斯蒂芬家族的人!就算拋棄那所謂安氏繼承人的身份!

       那個大雨磅礡的陰沉天空下,血腥滿滿的環山公路,她驚艷卡爾法的俊美,卻在索菲出現的一瞬間被他妖嬈美麗的氣質吸引,哪怕只是驚鴻一瞥,她記住了。

  落年腳步一頓,沒有下意識的便蹙了起來。

  “薩蒂帕帕落家族和戒指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處理掉的,你可知道,除了審判一族,還有鑒定一族和守護一族?”

  落年猛然扭頭看她,純黑色的眼眸中帶著幾分驚訝,後面的人同樣驚訝不已,一個審判一族已經讓他們費了那麼多勁了,現在竟然又冒出一個守護一族和鑒定一族?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見落年沒說話,安若素當她默認了,嘴角勾起一抹笑,繼續道:“審判一族、鑒定一族、守護一族,他們呈鐵三角將薩蒂帕帕落家族包圍起來,審判一族守護《薩蒂帕帕落法典》,根據上面的條規,嚴格並且無情的約束著每一個繼承人候選,並且從中選出真正的繼承人,鑒定一族鑒定被審判一族選出的繼承人,如果他們認為這個這個繼承人不具備資格和不完美,輪盤將重新旋轉,也就是被歷經重重考核好不容易脫穎而出的繼承人將因為他們的一句話而被取消繼承資格,重新再一次舉行繼承人爭奪戰,而被鑒定一族承認的繼承人,將由守護一族守護終身,猶如女王一般被重重保護在宮闈之中。”

  “原本的薩蒂帕帕落家族和三個大家族的關係不是這樣的,三個家族是因為薩蒂帕帕落家族才繁衍出來,只是隨著時代的發展,在人性的潛移默化之下,薩蒂帕帕落家族繼承人什麼的彷彿一下子變成了被他們操控著的傀儡,他們打著忠誠和法典條規的幌子,容不得半點違背他們的意願的繼承人存在,而你,顯然就是這一代他們絕對不允許存在的繼承人候選。當然,我不知道鑒定一族和守護一族的具體家族和情況,但是似乎審判一族的野心是最大的,其它兩個,是狼狽為奸還是清者自清,那就不為人知了。”

  為什麼怎麼也不允許巴洛克王國存在?真的是因為什麼為了讓繼承人候選們之間絕對的公平?放屁!根本就是因為如果落年成為繼承人繼承薩蒂帕帕落家族,那麼巴洛克王國必然融進其中,到時候她繼承的薩蒂帕帕落家族一瞬間在實力和勢力上便壓過了他們,到時候他們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他們十分享受能夠隨意掌控繼承人候選的生命和存在意義的滋味。

  “有種好可怕的感覺。”瑪拉抖了抖身子,嘴角抽了抽道,多像一道看不見的網,在不知不覺中把他們堵得沒有一絲出路啊。

  “你挑釁了審判一族,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絕對還會採取新的行動。”安若素認真的道,她對薩蒂帕帕落家族的事從小時候意外得知之後一直都在研究,得出來的結論叫她對之害怕不已,但是她卻沒有半點拒絕和反抗的機會,即使她知道該怎麼做,但是她找不到願意為她做那些事的人,但是,如果是這樣敢挑釁審判一族的女人的話,或許……

  “你說這些真的只是為了索菲嗎?”落年不是傻子,雖然她說的話讓她很在意,但是不代表她聽不出她的潛在意思。

  安若素怔了下,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你很聰明,雖然我很想跟他一起,但是在此之前,如果不把身上的鎖鏈處理掉的話,我沒有自由,當然,你也是一樣沒有的,因為我們都是繼承人候選,而被除名的繼承人候選是要被處死的,即使逃到天涯海角。”只有是參加了爭奪戰失敗的繼承人候選才有活下去的資格,因為她們都是聽話的。

  落年沒有出聲,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安若素看了眼身後橙黃色的路燈,褐色的眸中折射出橙黃色的光芒,“我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這個是審判一族和其它兩族這一個鐵三角的致命弱點。”

  “哦?”

  “薩蒂帕帕落家族一直都被視為不存在的傳說中的家族,但是實際上它是存在的,並且它的存在有著足夠震驚全世界的意義,三個家族因為薩蒂帕帕落繁衍而出,雖然一直都在企圖把薩蒂帕帕落家族繼承人變成惟命是從的他們的傀儡,但是他們卻永遠也沒辦法脫離或者吞併掉薩蒂帕帕落家族,那個神秘的家族對於他們來說似乎有著一種猶如母親和未出生的孩子之間的臍帶關係,斷掉的話,他們就沒辦法存活下去。”

  落年眉梢微挑,這個倒是有趣了。

  “很有趣吧,這個也是我一直以來都沒辦法研究出來的一個,但是根據這點,我卻研究出了一個足夠打垮他們的方法。”安若素漸漸的變得有些激動了起來,她真的,已經受夠了在別人掌控之下生活的日子了!

  “只要三個家族中,有一個代表願意提出解散薩蒂帕帕落家族,那麼這捆綁了我們二十幾年的鎖鏈將解開!是真的,《薩蒂帕帕落法典》上有這麼一條規定的!只要三個家族有一個代表認為薩蒂帕帕落的存在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意義,用最堅決的決心提出解散的話,就算其他人都不願意也必須得執行解散!”

  “呵……”落年不屑的輕笑出聲,“既然這麼簡單,你怎麼不去做?”三個家族,其中一個審判一族就已經讓她這麼生氣,另外兩個還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們一夥的,而且,解散薩蒂帕帕落家族?誰捨得?他們都可以為此把繼承人當成傀儡了。

  安若素表情一暗,“我沒有那個能力。”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落年脣角勾起一抹弧度,這個女人倒是意外的有自知之明,“那,你倒是說說,什麼叫‘最堅決的決心’?”

  安若素雙手一緊,“就是用——”

  “嘀嘀嘀嘀嘀嘀……”

  “嘀嘀嘀嘀嘀嘀……”

  “嘀嘀嘀嘀嘀嘀……”

  “……”突然急促的響起的陣陣滴滴聲打斷了安若素的話,巴洛克眾人的臉色齊齊一變,齊齊抬起手腕露出形狀各異顏色各異的手錶,都往邊上走了兩步,各種報告各種命令聲有些雜亂的響了起來。

  落年接起來電,入耳的第一句邊上希格勒司壓抑著怒火的話,“現在我不管你是巴洛克王國的King還是落年還是牡丹,我以你養父的身份命令你,給我立馬回到艾比瑞家來!”落年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邊講電話的人冷硬的臉變得鐵青的樣子。

  “命令?”落年輕笑了下,“好,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算賬。”說罷不理會那邊的人一瞬間的呆怔,切斷了通訊。

  “怎麼回事?”落年看著一群收到各自之前所在的分部發來的聯絡的人,他們臉色都不怎麼好看,甚至有些糟糕。

  “意大利、英國、美國、裡約熱內盧、澳大利亞……17個分部在同一時間遭到了入侵,目標皆是我們的武器庫,不過都被成功的攔截處理掉了。根據他們傳來的制服圖片,是審判一族的人。”佐焱總結了一下出聲道。

  “看吧,我就知道,審判一族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安若素道:“他們發展了將近一百年,不說勢力怎麼龐大,就在人數上面一定是壓倒性的,而且,他們很無情,除了高層那些自己人之外,底層的成員他們都當成棋子,死多少個他們都不會在意的。”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黑貓奇怪的問道。

  “因為我心存希望。”安若素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就算她沒有能力,但是這一顆腦子還在,只要不放棄,一定能夠想出個辦法,即使是個餿主意,或許也能帶來意想不到的連鎖反應。

  落年看了她一眼,看向佐焱,“去準備直升機,我們先回總部去。黑貓,讓藍狐準備蓄電池,我們不留在這裡了。”

  “好。”

  “然後。”她看向安若素,“我們馬上要走了,你是要進去住還是跟我們一起回去?”

  “一起吧,反正你們一走他們也會馬上走的。”安若素無奈的聳聳肩,索菲和自由相比,自由還是要在前面一些的,沒有自由的話,她就不能全心全意的去愛一個人了。

  巴洛克王國一行人行事匆匆,發出的動靜叫夜家的人發現了,而斯蒂芬白那邊,等他換上新的褲子,把另一個枕頭踩爆了發泄了怒火之後,他笑得一臉溫柔的想要去找落年算賬,結果整個旅館空盪盪的,安靜的彷彿根本不曾被熱熱鬧鬧的擠滿過。

  “……人呢?”斯蒂芬白笑眯眯的眼眸微睜的看著坐在大廳裡吃蛋糕的索菲和卡爾法。

  “白痴當家你指的是夜家還是巴洛克呢?如果是巴洛克王國的話,在半個小時前他們就已經離開這個小鎮了,夜家也在之後的十分鐘內收拾東西走人了。”

  也就是說……他們被丟下了……

  斯蒂芬白笑眯眯的看著索菲好半天,看到索菲不由得放下叉子全身僵硬後,才猛然一個轉身走人了,“我們也準備走人。”

  “欸?去哪裡?回梵蒂岡?”

  “中國。”

  對他做了天理不容的事後想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揭過?開玩笑!他可是斯蒂芬白!

  白雪茫茫,飛機在天際滑過,在厚厚的雲層中留下一條痕跡。

  彼時。

  正處於白天的那邊,不帶溫度的陽光照射在裹著厚厚積雪的地面。

  宛如城堡般巨大的艾比瑞城堡內,書房氣氛壓抑冰冷。

  金髮藍眸的純粹外國人和黑髮藍眸的漂亮混血兒,一模一樣的深藍色眼眸,將近七分像的臉龐,一個冷硬,一個冷漠。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希格勒司冷酷的看著坐在書桌對面的自家兒子。

  只見真一從椅子上站起身,深藍色的眼眸毫不畏懼的與之對視,“你這麼聰明應該聽得懂我說的是什麼意思才對。我拒絕,這樣夠明白了吧?”

  “砰!”希格勒司一臉怒容,拍案而起,“這是你的責任!從你接受艾比瑞家族,就應該知道這份責任!你想逃避嗎?!”

  “不用把事情說的那麼義正言辭。”真一拉開書房大門,淡色的薄脣嘴角帶著一抹諷刺,“如果欺騙感情也是責任的話,那麼薩蒂帕帕落家族已經墮落了,可以解散了。”

  “你……”

  “總之。”真一看著希格勒司,深藍色的眼眸冰冷徹骨,“現在的艾比瑞家主是我,我要做什麼不做什麼,輪不到你來插手,也請你有點自知之明,別一副你很了不起的樣子,一代人一種命運,一代人一種結局,你只要在一邊看著就好,多說多做,只是在自找死路。”說罷重重的關上門,留下被氣得臉色鐵青的希格勒司站在原地,氣得幾乎全身發抖。

  真一大步的從希格勒司的書房走出,經過大大的面向後花園的落地窗,腳步徒然一頓,冰冷的眼眸一瞬間彷彿冰雪消融,溫柔的倒映出那被雪覆蓋著的花園和掛在樹下的鞦韆,那上面彷彿依舊坐著那個捧著美麗的花束,坐在鞦韆上,笑容純真可愛的小傢伙。

  忽的,時間被按下了繼續鍵,他看向前方,漂亮的深藍色桃花眼又一次快速的覆上寒冰,他大步的走向房間,從床底拉出一個箱子,白皙美麗的手抓在蓋子上顫了顫,深藍色的眼眸倒映著它,複雜而孤寂,彷彿一望無際的荒漠。

  終究還是沒有打開,他拿出膠布把整個箱子封了起來,走出艾比瑞家族想要把它扔到垃圾桶裡,但是想了想又覺得不妥,便開著車子離開了艾比瑞家族,車子停在覆著薄薄的雪的吊橋上,下面的泛著寒氣般的看不到底的江。

  這裡最合適了……

  他倚在圍欄上,手指輕輕的摩擦著箱子,深藍色的眸子緩緩的閉起……

  ……

  “騙子……騙子!”

  ……

  就像一個惡夢……他永遠醒不過來……沒有救贖……

  霍的,他睜開眼眸,額頭一片冷汗,手中的箱子在他反應不及的時候從他雙手中滑落,他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把它抓住,最終卻只是抓了個空,箱子落在江面,因為外面覆著的一層透明膠而沒有立馬吸水下沉,但是只要再給它一點時間,它就能成為江底的一個垃圾。

  深藍色的眼眸有些怔住,他怔怔的看著水面上的小紙箱,手還用力的向下伸著,手上卻只抓到一片冰冷的空氣,虛無的叫人覺得空氣從那掌心鑽進心中,沒有半點溫度。

  嘛……

  算了。

  他緩緩的收回手,站直了身子,把雙手插進口袋中,黑色的風衣衣角在寒風中不斷飄動,深藍色的眼眸濃郁的深藍色彷彿化不開的墨塊,烏黑的髮被吹得凌亂,好一會兒轉身回到車內,開啟車子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與此同時,吊橋下,一艘小船緩緩的冒出了個頭。

  “該死,不是剛剛才清理過這一塊的水域嗎?怎麼又有垃圾?!”一道女聲不開心的響起,一個站在船頭的女孩子抱怨著,用帶著毛織手套的手拿著一根長長的鐵夾把往下沉了一些的紙箱夾住一角,想要拉過來,卻發現意外的有重量。

  她把它拉到船邊,雙手抓住兩邊把它拉上來,仔細的看了看,用手中的鐵夾戳了戳,發現這箱子很乾淨,紙質非常好,而且被粘貼的很好,一般誰扔垃圾會這麼細心的去把這種東西粘貼起來?除非立馬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或者,這個是別人不小心掉了的東西,並不是垃圾。

  作為河面衛道者,女孩果斷拿出剪刀小心的剪開封口的膠布,要是裡面是什麼可怕的東西的話也好趕緊叫警察,是重要的東西的話,她得把船停在這裡等等看主人會不會回來找,打開,入目的東西卻叫她眼眸驟然睜大,“欸?!”

  “裸裸怎麼了?”船艙內冒出一顆戴著帽子的腦袋,睡眼惺忪的問道。

  “……沒事,滾去繼續睡,別煩我。”

  “哦。”打了個哈欠,少年縮回腦袋真的準備繼續睡覺了。

  時間快速,落年一群人回到紅妖館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早上了。

  紅色的直升機緩緩下降,藍狐因為趕著把快要沒電的電腦和器械搬進去屋裡所以第一個跳了下來,結果一跳,落在了一個洞前面。

  “咦?”藍狐驚訝的蹲在下面腦袋往下探去,為什麼他們巴洛克王國大門前會有一個洞?有黃金獵犬在這裡扒出來的?腦袋更探了一些下去,藍狐想看看這洞有多深,然而那漆黑一片中,忽的亮起兩束光,就像一對眼睛,嚇得藍狐嘴巴大張,坐到地面上去了。

  “你幹什麼?”紅蛇踹了踹藍狐的屁股,看到那個洞眉頭皺了皺,“洞?”

  “有、有、有……”藍狐指著洞嚇得有些結結巴巴。

  “有鬼啊有。”紅蛇不耐煩的吼了聲,腦袋探過去,頓時和從洞裡突然冒出來的一顆黑漆漆的腦袋來了個額頭抵額頭,眼睛對眼睛。

  藍狐再次呆住,後面的一群人更是呆住,這什麼東西?

  黑漆漆的腦袋上有一雙像星星一樣明亮的眼睛,倒映著近在咫尺的紅色眼眸,驚訝的瞪大了眼,只是還沒等他驚訝出聲,腦袋忽的就被粗魯的拽了起來。

  “你是什麼東西?”紅蛇一把揪住這個不明生物的頭髮,表情凶殘的問道,額頭上還有一個被這個傢伙印出來的黑印子。

  “啊啊啊啊疼疼疼疼疼……你才是東西呢,你全家都是東西!”被揪住頭髮的少年得惦著腳尖才能讓自己減輕點被紅蛇揪頭髮的痛感,疼得他擠眉弄眼,怒氣橫生“你最好快點放開勞資!否則勞資要你印堂發黑倒霉一輩子!”

  藍狐這會兒淡定的剔了剔牙,“紅蛇已經印堂發黑了,就是剛剛被你的腦袋印出來的。”

  “怎麼回事?”落年走了過來,看了眼髒兮兮的人,眉頭微動,在這種敏感時期出現的奇怪傢伙,審判一族的人?

  審判一族的人?顯然不是。

  看著地下室這一堆已經被切成塊塊的穿著審判一族制服的人體,再看那個被紅蛇揪著頭髮卻還在不停的抱怨他們的武器庫裡竟然沒有食物迷宮太多他怎麼也找不到通向上面屋裡的路balabalabalabalabala……的的年輕男人,心裡啪啪的打上一個‘聒噪’的標籤。

  “你說你是挖著洞進入到地下室的?”一群人回到客廳,這個可疑的傢伙自然也被揪了上去,他軟趴趴的趴在地上,整個人因為在地洞裡鑽來鑽去都髒兮兮的跟個小乞丐似的。

  “嗯。”好餓啊……目光盯著不停嚼著魚乾的黑貓,再看已經拿著一碗飯在吃的阿木,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渴望的他的鈦合金狗眼爆出了手電筒般的光芒,嚇得阿木趕緊拿著飯躲到瑪拉身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這是他的!

  黑貓則是眨了眨眼,貓瞳危險了豎了起來,想要他的魚?信不信先把你扁成魚乾?

  悲戚內牛,巴洛克王國的人好凶殘嚶嚶嚶嚶嚶……

  “真神奇。竟然有人能徒手挖洞跑到我們的地下室還沒有觸動感應裝置……”凱文蹲在他身前好奇的戴上白色塑膠手套開始摸摸他的手,看看眼睛看看嘴巴,鏡片下的眼眸帶著感興趣的光芒,彷彿隨時都可能把他拖去解剖研究似的。

  “別、別這樣……我是人類,不是外星人……”

  “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下面那些傢伙都是你幹掉的?”佐焱出了聲,落年回屋洗澡換衣服準備回艾比瑞家去一趟。

  “哦……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他驚叫了一聲坐起身,下一秒卻又呆了呆,“……我忘記了!”

  “……”滾去撲街!

  那邊落年換好了衣服便開著車往艾比瑞家族駛去,神色冰冷,一直以來似乎都下意識的忽略掉了,現在想想,自己真是蠢的可以。

  生下她的女人如果是薩蒂帕帕落家族的上一代家主,那麼希格勒司一定和她有許多的關聯,之前她一直都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他費了那麼多的勁把她從美國奴隸市場中弄出來,絕對不可能是單純的因為那個女人的拜託,她一早就應該注意到了,那個女人是薩蒂帕帕落家族的上一代家族,也就是說,她……

  絕對是敵人!

  或許她現在所遭受的一切,那個女人也知道,甚至可能是在她的計劃之中,希格勒司在這裡面又是扮演著什麼身份?是監控者吧?尤記得希格勒司發現自己被一個來歷不明並且強大到了極點的女人收為徒弟之後,他難看的臉色和複雜的神情,她當初還以為這是因為他對她的老師的不信任,現在想想,那分明是掌控物脫離了掌控的那種眼神!

  過分啊,真是太過分了!

  車子發出咆哮,然後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了艾比瑞城堡前。

  落年從車內下來,黑色的靴子踩在軟綿綿的白雪上,印上一道道黑色的痕跡。

  陽光是冰冷的。

  落年按下密碼,卻發現大門的密碼已經被換掉了,所以她轉向了門鈴,只是按了好幾下也沒見人出來。

  一輛紅色的跑車很快的從落年來時的路上駛來,跑得很快,直直的,毫不留情的朝落年衝了過來。

  落年眼眸微眯,一把握住鐵門的一根欄桿,身子在車子撞過來之前猛然向上翻去。

  “砰!”車頭重重的撞在了大鐵門上,發出一聲重響。

  紅髮輕揚,落年整個人身子的重量都集中在自己抓著的那根欄桿的手上,她透過擋風玻璃窗,和坐在車內一臉猙獰的碧洋對視著,眼眸深得可怕。

  身子輕輕落下,站在了她的車頭蓋上,碧洋見此似乎想要發動車子把她從車上甩下,落年卻比她更快的抽出藏在衣服裡的浮萍拐,重重的對著擋風玻璃窗一抽,頓時玻璃被抽得粉碎,嚇得碧洋連忙伸手擋住臉,手背被玻璃碎片劃出了細細碎碎的傷口。

  “這麼久不見,看到我就給我這樣的見面禮啊,所以我禮尚往來,你喜歡嗎?”落年下顎微抬,站在車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碧洋看了看滿手的鮮血,表情更加的猙獰了起來,“你還有臉到這裡來?!你還嫌害的我不夠嗎?!你這個惡魔!我就知道你從來不是單純的傢伙,賤人!”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9 06:56 PM

第四十五章    順我者昌

  “賤人!”碧洋惡狠狠的抬頭瞪著落年,然而一瞬間一抹寒光驟然射進眼簾,銀色的浮萍拐不帶絲毫留情的狠狠的抽在她的臉上,這樣近的距離,叫碧洋腦袋被重重的抽得一側,有什麼從她的嘴裡不受控制的飛出,撞在玻璃窗上,郝然是好幾顆帶血的牙齒。

  脖頸一陣扯痛,臉頰火辣辣的疼,口中滿是腥膩的味道,碧洋被抽得頭暈腦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被、被打了?

  她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帶著彷彿骨頭要碎掉一般的痛感,深藍色的眼眸微微的睜大,難以置信的看著蹲在她的車蓋上,手中抓著一把奇怪的武器的落年,她的眼眸黑得純粹,比夜還要濃郁,沒有半點光亮,猶如地獄深淵……

  一瞬間彷彿靈魂被吸入了其中,她全身僵硬,怎麼也移不開視線。

  好、好可怕……

  有種被拖進了絕望的地獄般的感覺。

  “你知道,挑戰我的底線的後果是什麼樣的嗎?”落年抓住車頂,身子傾斜的探進被她抽碎的車窗內,聲音低低的,柔軟中帶著清冷,純黑色的眼眸沒有半絲的光亮。

  碧洋下意識的往後縮去,眼眸顫抖著躲避開落年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駕駛座和副駕駛座的中間部位,全身僵硬到顫抖。

  “你在幹什麼?!”一道驚訝的聲音從大鐵門內傳出,只見聽到門口動靜的藤田管家一臉驚訝的快步走了過來,“你對我們小姐做了什麼?!”

  落年注意力稍微被吸引走了一些,而就在這麼一瞬間,碧洋垂著的腦袋上眼神驟然變得瘋狂,血絲滿滿,額角爆著青筋,把猛然伸手抓起她放在副駕駛座上和紅酒一起買來的紅酒開瓶器狠狠的往落年的心口插去,“你給我去死!”

  “砰!”開瓶器尖部還沒有碰到落年的衣服,落年手臂揚起,浮萍拐一瞬間狠狠的抽在她的手腕上,開瓶器頓時從她手中飛出,砸在玻璃窗上。

  “啊——!”碧洋發出凄厲的慘叫,本就纖細的手腕腕骨被抽碎,疼得她幾乎暈過去。

  “小小姐!你這個無禮的人,給我住手!”藤田管家震驚的大叫,腦袋左轉右轉,然後抓起一根僕人靠在牆上的掃把,邁著大步就想要開門衝出去救人。

  落年對藤田的叫聲恍若未聞,她跳下車蓋,走到一邊在碧洋驚恐的目光下拉扯開車門,一把揪住碧洋不知道什麼時候染成了紅色的髮,似乎一直想要染成落年的頭髮的顏色,但是任由多高級的造型師也沒辦法調出那種顏色,所以換了一次又一次的後果就是這頭紅髮暗沉醜陋。

  落年把她扯出車子,碧洋抓起副駕駛座上的紅酒朝落年的手砸去,落年翻出浮萍拐,酒瓶砸在上面並沒有什麼痛感,但是碎片卻還是劃傷了本來就綁著繃帶的手,伸出鮮血,混合著紅色的酒漬,染紅了白色的衣袖和繃帶。

  落年不甚在意。

  “啊啊啊啊放開我!放開我!”碧洋掙扎著,卻抵不過落年的力氣,被落年揪著頭髮在地上狼狽的拖行了一段之後,落年才放開碧洋,手中的浮萍拐在冰冷的太陽光下,凜冽的在她臉上映出一道白光。

  “你、你想幹什麼?你折磨的我還不夠?你還想對我做什麼?!”碧洋身體懂得疼痛,嚇得全身顫抖,胸腔和腦子裡卻滿是不知死活的怒火,眼中滿是怨恨。

  “我折磨你?”落年嘴角扯起冷冰冰的笑,握著拐子朝她靠去。

  “沒錯!我今天會變成這樣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敢否認嗎?!如果不是你,我現在還是柯蒂斯洛學院的公主殿下,我還是人人追捧的艾比瑞大小姐!而不是人人唾棄連低級貴族都敢羞辱我的高級豪門妓女!這一切都是你的錯!”碧洋下意識的往後退,嘴上卻不受控制的瞪著落年怒吼出聲,沒錯,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她今天就不會是這樣狼狽的模樣!披著艾比瑞家族小姐的外皮,卻被稱為艾比瑞家族的污點,連天堂真央都已經開始準備把她當成禮物送到黑社會的某些人的床上來換取利益,這一切……這一切本來都不該發生在她身上的!

  “真是可笑吶。”落年眼角眉梢皆是諷刺,“明明一切都是自己心存不善得來的報應卻還在怪罪別人,還是你覺得,其實你現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應該發生在我身上?”

  “沒錯!”彷彿觸及到了她心中的某個點,碧洋嘶聲裂肺的大吼,“本來這一切就該是你來承受!我是艾比瑞家族的大小姐,我才是應該受到萬千寵愛的人,你不過是被父親從奴隸市場撿來的垃圾,被送去史丹尼家族玩弄是理所當然的!你應該對讓你變成貴婦的我們感恩戴德才對!從小到大你搶走我多少東西?!大哥的寵愛,二哥的寵愛,現在奪走我的貞操我的名聲,甚至是我的男人!”

  “你男人?”這個完全出乎意料的點,叫落年稍微的疑惑了一下。

  “沒錯!夜寒焰是我男人!他本來應該是我的!”提到這個,碧洋眼球爆出血絲,指甲深深的扣進冰冷覆著薄雪的地面,鮮血從中冒了出來,沒錯,那個帝王原本應該是她的,絕對是她的!如果不是因為落年,他一定是她的!沒錯,是她的,絕對是她的!是她的是她的是她的……

  瘋子。

  落年冷冷的居高臨下的看著碧洋那一副神經錯亂的樣子,猩紅色的酒漬和鮮血從手中的浮萍拐滴滴答答的落到雪地上,染出大片的紅。

  “你對小小姐做了什麼?!”藤田已經開了鐵門,一邊臉色難看的怒吼,一邊舉起手中的掃把就往落年的腦袋上砸,學不乖的碧洋見此手上扣起大片混著雪的土朝落年的臉砸了過去,灰塵一瞬間跑進眼中,落年眼眸下意識的一閉,薄脣緊抿,手中的浮萍拐一瞬間狠狠的朝碧洋砸了過去,沒有尖銳點的拐子竟然被硬生生的砸插進了她的鎖骨之中。在後面那根掃把和惹惱她的碧洋之間,她選擇了碧洋。

  哢哢哢哢……

  以拐子所在為圓心,骨頭產生裂縫,巨大的疼痛感和彷彿就在耳邊響起的裂開的聲音,叫碧洋眼眸瞪得向外凸出,嘴巴大張,聲音在咽喉發出磕磕碰碰的聲音,卻怎麼也喊不出來,疼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而後面的掃把在距離落年腦袋僅剩兩釐米的地方驟然停住,一隻漂亮白皙的大手握住了掃把,烏黑的劉海下,一雙深藍色的桃花眼冰冷的看著藤田,嚇得他全身僵硬,手不由得放開了握著的掃把的另一邊,“少、少爺……”

  熟悉而陌生的味道,被細小的灰塵沙子刺激的眼睛酸痛的落年身子依舊忍不住下意識的微微僵住。

  真一把掃把扔到一邊,看著藤田管家的眼神猶如北極寒冰,比語氣冰冷可怕上不知道多少倍,“你們在幹什麼?”

  藤田被那雙眼神嚇得一瞬間坐到了地上。

  那邊見藤田管家出去半天還沒回來的天堂真央走出房屋,看到這顯得詭異混亂的一幕,瞪大了眼眸,裹緊了身上的狐裘大衣連忙跑過去,“藤田……真一……怎麼回事?啊!碧洋!”看到暈倒在地,鮮血流了一地的碧洋,頓時驚得捂嘴大叫,看到站在碧洋面前的落年,頓時臉色大變,“是你?!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你殺了她?!你這個凶手!我要報警抓你!我要報警抓你!”天堂真央說著顫抖著拿出手機就想報警,只是還沒來得及摁下,就被阻止了。

  “夠了!”冰冷的語氣,一瞬間叫人如墜冰窖,“她還沒死,讓醫療隊過來。”目光轉向藤田,藤田立刻一個激靈,白這一張臉趕緊拿出手機通知艾比瑞家的醫療隊過來救人,完全生不起任何的反抗心理,他做艾比瑞家主,合格程度和適合程度比希格勒司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真一!她想殺了你妹妹!”天堂真央尖銳的大叫道,看著落年那張臉,她真是恨不得撲上去劃花她,就是這張臉,越長大越像,說她不是私生女她打死都不信,就算真的做過DNA鑒定又如何?誰也不能否認她老公為了找這個小東西找了十幾年的事實,不能否認希格勒司不愛她這個妻子,愛的是她母親的事實!

  這是她一輩子的恥辱,見一次她就恨一次,當初為什麼她會想要打掉肚子裡的孩子?為什麼生出兩個孩子之後卻總是想要殺死他們?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母親!

  落年對這一切彷若未聞,她伸手想要揉揉眼睛被沙礫刺激著的眼睛,卻發現自己的手臂和綁著繃帶的手都濕濕的,都是紅酒味,她正怔神,一張淺藍色乾淨的手帕出現在了面前,落年微微抬眼,眯著眼睛看著前面的男人,朦朦朧朧的眼睛看不清楚他的臉,似乎改變了很多,又似乎沒有改變,恍惚的,她覺得好像還是熟悉的,但是卻是那樣那樣的陌生。

  她把浮萍拐轉了下,讓長的那一頭跑到前方,推開男人的手,然後自己回收她的浮萍拐,轉身走進艾比瑞大門之中,拒絕的徹底,連眼角都沒有多給他一分。

  深藍色的眼眸一瞬間變得黯淡無光,濃郁的深藍色猶如化不開的墨塊,倒映著那抹決然的背影,白色的,彷彿周身都帶著美麗動人的光暈,在他濃郁的眸中清晰可見,卻越來越遙遠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於是他眼中的光亮,也消失不見。

  猶如一尊沒有生命的人偶。

  冷風撩動他的烏髮,凌亂了誰的心。

  好一會兒,他緩緩的轉向還在鬧個不停的天堂真央,彷彿沒有焦距的冰冷目光,叫天堂真央嚇得全身一個哆嗦,驟然噤了聲,蒼白著臉色看著他,“真、真一……”

  “鬧夠了沒有?”冷漠的語氣,彷彿在對一個陌生人。

  天堂真央根本開不了口,只能握著拳頭心臟起伏劇烈的看著他。

  “看來夠了。”他轉向藤田,“去給你家小姐收拾行禮,一個小時後搭上去日本的飛機。”

  天堂真央臉色驟變,“真一?!”

  真一恍若未聞,邁著步子往屋子裡走去。

  天堂真央邁著步子連忙跟上,面上一片焦急,“真一真一!你想幹什麼真一?我是你媽!我是艾比瑞家族的人,你讓去日本幹什麼?!我的產業都在這邊,你讓我回日本幹什麼?!真一!”

  真一腳步微頓,他轉頭看著天堂真央,“在這裡那麼痛苦,你何必苦苦糾纏?那個男人不可能會回心轉意,他從來都沒愛過你。”

  天堂真央臉色慘白,怔怔的看著真一那張和那個男人有著七分像的臉。

  “你越是這樣,只會越讓他討厭,也會給你自己帶來悲慘的命運,念在你這個‘母親’的這個稱號,我送你離開這片污濁之地,回日本重新過日子吧,在這裡沒有人愛你,回到那個屬於你的國度,好好的愛自己吧。”真一冷漠的說罷,邁開步伐繼續走動,留下天堂真央一個人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

  往事如煙,曾經的一切,造就了今日的局面。

  她曾經也是一個單純柔婉的日本女孩,即使是大家族的獨生女受過各種頂尖的教育,她也依舊改不了那大和民族女性骨子裡的以夫為天的秉性,她曾經以為自己很幸福,即使丈夫若即若離對自己冷淡無情,連在房事上都彷彿只是在例行公事的做完就走,但是她以為這是因為希格勒司的性格所致,直到那一天,她欣喜若狂的等在家中想要告訴那個男人她懷孕了,那個男人喝得醉醺醺的三更半夜才回來,嘴裡念叨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述說著她只有在夢中才敢奢侈的希望聽到的綿綿愛意。

  就像晴天霹靂。

  她才終於知道自己其實是不幸的,自己不過是對方因為那個女人的一句話而娶的妻子,沒有感情沒有留戀,連跟她上床也不過是因為需要子嗣……

  真是過分吶,太過分了!既然不愛為什麼要娶她?既然不愛為什麼要她生孩子?這根本不是愛的結晶,而是如同試管嬰兒一樣的代孕母親和男方之間的關係,冷冰冰的。她性子有幾分剛烈和驕傲,哭過鬧過想要離婚,希格勒司不允許,他懶得再找一個女人來當艾比瑞家族的主母,天堂家勸她不要,這是他們好不容易攀上的高枝,最後想要打掉肚子裡的孩子,卻被救起的及時沒能成功,希格勒司為了孩子無情的把她囚禁,讓人監視她綁著她,請最高級的醫生來替她調理身體……

  整整10個月,她沒有任何自由,沒有任何安慰,寂寞和被欺騙的痛苦折磨的她神經臨近崩潰,她恨著希格勒司,恨著艾比瑞家,恨著那個不知名的女人,恨著這兩個孩子,每一次看著兩張和希格勒司長得如此像的臉,她就抑制不住的升起想要殺了他們的衝動,可是曾經她也是那樣的期待著他們的到來,恨和愛糾纏,導致她的神經越來越瀕臨崩潰,直到有一天她真的像瘋了一樣對年僅2歲的藤一出了手,造成了延續到今天的後遺症。

  這個世界上沒有真實,從此她變得越來越刻薄,越來越重視利益,只有錢和別人的奉承才能給她一點點溫暖和慰藉,只有自己在事業上不斷的前進,才能讓那個男人對她稍微的看一眼。

  於是,在金錢和男人的糾結中,她已經漸漸迷失本性,已經不記得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麼,記著對所有人的恨,忘記對自己的愛。

  她是悲哀的。

  一個被希格勒司和那個女人以所謂的愛之名而傷害殺死的曾經無辜溫柔的女人。

  所以落年在知道自己那所謂的母親之後,一直都沒有對她出手對她格外寬容,或許對於天堂真央來說死才是一種解脫,離不開希格勒司逃不開這種像噩夢一樣纏繞著她的恨,不需要任何人出手,她也永遠得不到安寧。

  腳步聲踏踏踏的在光滑乾淨的木質地板上響起,鏗鏘有力,紅髮飛揚。

  走進希格勒司的書房,沒必要敲門便推了進去,希格勒司正坐在書桌後面,一副在等她的姿態。

  落年沒有收起浮萍拐,手上的繃帶也沒弄掉,濕濕的紅帶著黏膩的味道。

  希格勒司臉色並不好看,看到落年,深藍色的眸中一瞬間折射出冰冷銳利的光芒,薄脣不悅的抿成一條直線。

  “你倒是越來越能幹了。”冷硬中帶著諷刺的話從他脣中飄出,冷冰冰的。

  “還沒有徹底把那些家族連根拔起,也不算多能幹。”清冷的嗓音,冷漠的語氣,落年走到他桌前,冷冷的看著他。

  “砰!”希格勒司臉色難看的拍桌而起,“連根拔起?!你在做春秋大夢!”

  “我是不是做夢與你無關。我來這裡不是聽你教訓的,你也沒資格教訓我。”

  “我是你養父!”希格勒司氣得嘴脣都在顫抖。

  “養父?”落年嘴角扯起一抹嘲諷的笑,“你當我是傻子嗎?”

  希格勒司驟然噤了聲,張著口說不出一個字,看著落年眼中滑過一抹驚訝,似乎沒想到,她竟然那麼快就知道了。

  還真把人當傻子啊。落年嘴角扯起一抹冷笑,眼中一片殺意,“不管你在審判一族薩蒂帕帕落家族中到底擔任著什麼角色,我警告你,你要是閒著沒事幹想插手的話,我不會對你客氣的。”

  “你……”

  “別以所謂的愛之名說出那些噁心巴拉的話,你們的愛傷害了多少人你們自己清楚,那種建立在無辜者的痛苦之上的愛……”落年眼角眉梢帶著濃濃的厭惡,“簡直噁心到了極點。”

  “伊蒂雅.薩蒂!”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希格勒司氣得臉色鐵青的怒吼出聲。然而他卻根本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因為事實就是如此,但是他從未有過後悔,他就是愛著那個女人,就是一直都這麼愛著,即使為此傷害過無數無辜者也無所謂!

  落年眉頭一蹙,握著浮萍拐的手一緊,狠狠的砸進他的桌面,整個人湊近希格勒司,眼眸冰冷的可怕,“這麼難聽噁心的名字……你在叫誰?還是你想說是那個噁心的女人給我取的真正的名字?”

  一次兩次被踩在底線上,這一次甚至這樣稱呼自己的心愛的女人,希格勒司只覺得胸腔裡滿是怒火,抬起手就像抽落年一巴掌,“她是你母親!”

  巴掌重重的朝她的臉頰扇來,落年嘴角輕扯,素手輕揚,銀色的拐子厲光閃爍,狠狠的抽了過去。

  “啊!”希格勒司手被狠狠的抽開,落年毫不留情,碎裂的骨頭叫他難以置信的痛呼出聲。

  浮萍拐在手中轉動,形成一個美麗的圓盤,純黑色的眼眸如覆冰霜,“我說過,我不會對你客氣的。”

  希格勒司總歸不是沒經歷過大事的人,握著自己被抽碎了骨頭的手腕,看著落年眼神複雜,“如果你乖乖聽話,薩蒂帕帕落家族遲早都會是你的。”

  “然後當個傀儡?說實話,身為生我的女人竟然甘願頂著光環被別人掌控,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還是說,她被當傀儡的待遇給迷得暈頭轉向了?”

  “閉嘴!你母親是最偉大的一代家主!”要不是明顯打不過,希格勒司真的恨不得狠狠的抽這個不聽話的傢伙一頓,叫她知道什麼叫尊重長輩。

  “嗤……算了,我今天來不是跟你討論這個的!”落年冷淡出聲,她對那個女人和那個女人曾經的偉大事跡沒有半點興趣,“既然你和那個女人有關係,那麼你應該知道,審判一族的位置藏在哪裡吧?還有什麼鑒定一族和守護一族。”

  希格勒司全身警惕,“你想幹什麼?”

  落年腦袋微微歪了些,嘴角笑容冰冷邪惡的宛如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還用問?當然是滅了他們。當然,就算你不願意說也沒關係。我會自己去找,而且在此之前,你要為你曾經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希格勒司臉色鐵青,“我也告訴你,凡事別太囂張,這個世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你厲害的人多的是!”

  希格勒司話才落下,整個書房裡一瞬間多出了好幾個一身黑衣的人,好像忍者似的隱匿在各個角落,將落年包圍在了中間。

  落年冷冷的看著這些人,眼中沒有一絲驚訝,彷彿早就知道了似的,而事實上,確實已經早就知道了,一間屋子裡,那麼多的呼吸聲和人氣,她被藍影訓出的比常人敏感些的感官可沒有因為藍影的離開就還給她。

  “你做的事太過了,殺了一個審判者,殺了一個審判長老,殺了一整個審判死刑執行團,還殺了兩個繼承人候選!現在更是揚言和審判一族勢不兩立,到處搜尋他們殺掉,審判一族已經向所有守護家族發出求助,並且已經收到了所有守護家族的回應,這樣你還能把事情想得那麼輕鬆嗎?為了一個已經死掉的女人,你想要把你自己和巴洛克王國搭進去!”身為守護家族之一的艾比瑞,更是曾經守護者的希格勒司,臉色氣得鐵青,如果不是審判一族公正,艾比瑞家族還不知道要受到怎麼樣的牽連!

  落年眼眸急劇冰冷,手中的浮萍拐架了起來,大拇指在握著的柄上摁了下,拐身背面忽的整齊的出現一排龍的鱗片一樣凸起,每一片都帶著寒光,如同刀片一般,“你再敢用那種形容詞提一下綠蟬看看。”綠蟬永遠活在他們的心中!

  希格勒司被落年的眼神和拐子的變化驚嚇了下,看了那幾個黑衣忍者讓他們勿要輕舉妄動,看著落年認真的道:“只要你向審判一族鄭重的道歉,接受懲罰,我會聯合其它守護家族的家主向審判一族聯名上書請求給你一次機會。”

  畢竟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擁有巴洛克王國和最純正薩蒂帕帕落家族血統的她才是最適合也最能給薩蒂帕帕落家族和他們帶來進一步繁榮的人,即使他們家族中都因為使命而養著一個繼承人候選,但是更重要的是家族不是嗎?

  落年驚訝於希格勒司竟然還沒有聽懂他的話,提出這麼可笑的提議,“你果然已經老了吧?一種話要我重複多少遍?薩蒂帕帕落家族我不屑!我現在還特別的厭惡憤怒,憤怒到沒有把他們連根拔起殺個精光絕對消不了火!這樣夠清楚了嗎?”

  回應落年的是臉色奇差的希格勒司和攻擊過來的忍者們,忍者一樣是殺手,只不過是手法和方式有所不同,可不像動漫還是電影裡那樣誇張的各種神乎其神,這種程度的傢伙,怎麼可能是落年的對手?

  拐子上的鱗片削鐵如泥,被抽一下絕對連皮帶肉的被抽掉,從人到武器,這個整體是高端高級的。

  慘叫聲在書房裡交纏,猩紅的液體和肉片掉了一地,希格勒司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武器,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可怕的場景,那種武器,只要碰到人體,一揮,皮肉被輕易的劃掉,比刀子還要利……

  嘔……

  他幹嘔不止,這樣血肉模糊的場景……

  銀色的拐上已經沾滿了鮮血,染上血的浮萍拐卻更加的美了,那鱗片如同玫瑰花瓣,弧度優美,顏色誘人。這是殺戮的顏色。

  落年下顎微微抬起,眼眸彷彿有點迷醉般的微微的眯起,深呼吸了兩下,聾拉著眼皮顯得慵懶美麗又高貴的看著他,“這是我最愛的味道。”

  希格勒司臉色乾嘔的有點偏黑了。

  把拐子上的血肉揮掉,落年朝希格勒司走了過去,步伐優雅而充滿爆發力,如同豹子在地面在林間悠閒散步一般,“如果你覺得用武力對付的了我的話,和那些所謂的守護家族儘管試試,還有,最好不要讓我知道那些家族是守護家族,否則我會立馬就把他們轟掉。懂了嗎?”

  聽說和親眼見過的感受和震撼力是完全不同的,這樣血淋淋的場面,這樣可怕的場面,就像惡夢。

  希格勒司這才第一次清楚的察覺到,這個少女根本不是他掌控的了的,也不是可以任由審判一族掌控的,他第一次如此清楚的感覺到一種恐懼,清楚的感覺,繁榮了一百年的薩蒂帕帕落的厄運即將到來……

  “很好,看來你看清現實了。”落年嘴角勾起笑,手中的浮萍拐在手中轉了一圈,拐身抵在桌面上撐著兩隻手,“現在,去告訴那些那些回應沒回應的守護家族或者鑒定家族——”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噗通……

  希格勒司眼眸瞪大,直到那個少女已經消失在書房裡,還久久不能回神。

  不一樣,和他心目中的那個女人……完全……不一樣,即使長得再像……

  落年走出希格勒司的書房,沒有直接走人,而是走進了一樓大廳的廁所,把拐子扔進水槽裡,打開水嘩啦啦的衝刷著血跡和上面的肉末,難怪曲師母拐子的這一個更厲害的用處都不用,原來用完還必須得清洗啊,都不像沒有鱗片時的一樣只需要用濕抹布擦一下就可以了。

  猩紅的血跡被水緩緩的衝刷而出,落年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神有點冰冷有點囂張有點肆意,這張臉這樣的表情,以前大多數都是被掩蓋在小白兔的皮層下的。

  “覺得輕鬆嗎?”冷漠的嗓音在門口響起,落年微微側頭,便看到真一站在門口,頎長俊秀的身材,穿著黑色的呢絨大衣,很帥氣也顯得很冷酷,和藤一一模一樣的臉上,沒有溫度,深藍色的眼眸濃郁的如同化不開的墨色,叫人看不透。

  落年淡淡的收回眼眸,斂著眼瞼看著還在不斷的衝刷出血腥的浮萍拐,“你指什麼?”

  “全部。”深藍色的眼眸倒映著她,有些過長的劉海輕輕的遮擋著他的眸,他一手扶著門邊,在落年沒有看到的地方,彷彿要摳出一塊木塊下來。

  落年眼瞳微頓,正想伸手那拐子的手微微僵住,手指漸漸的收緊,紅色的劉海擋住了她的眼眸,只有低低的嗓音傳來,“你到底想怎麼樣?希望看到我為了你尋死覓活嗎?覺得我沒了你就活不好了嗎?真一,別把你自己看得那麼重要,世界上沒有誰沒了誰就活不下去,更何況你還對我做出那麼過分的事。”

  “是嗎?我還以為你對我心有留戀,希望我跟你說重新開始,所以才老是被我趕出這裡後往這裡跑呢。”他的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沒有溫度的嘲諷的笑,“吶,我說,恨我嗎?為什麼不報復我?”

  落年身子微僵,劉海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好一會兒,她抬起頭看向他,嘴角是一抹同樣冰冷沒有溫度的嘲諷的笑,“恨?你配嗎?報復?如果你想要,我馬上就可以給你。”

  “我怕你不捨的。”他目光冰冷帶著幾分藐視,“你和藤一在一起了對吧,該不會是因為他有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所以把感情寄託在他身上了吧?”

  “呵……”落年氣笑了,“捨不得?你死了我都不會掉一滴眼淚,藤一比你優秀千百倍,我當初瞎了眼才會把你當成天使,我現在才知道,有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還可能是鳥人。”

  關掉水,拿起已經乾淨的浮萍拐,落年抿著脣大步的走出浴室,和真一不帶絲毫留戀的擦身而過,每一步卻都彷彿踩在荊棘叢上,帶著鑽心般的疼痛,握著拐子的手緊了又緊,骨節都泛出了蒼白,脣角微微的往下拉著,她的腳步緩緩的慢了下來,微微垂著的腦袋,紅髮遮擋住她的眼眸。

  “……我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麼失望過,你讓我連恨你的力氣都沒有了,真一……我不愛你了。”

  那低低的聲音,輕飄飄的,卻重如千金,如同釘子,每一個都狠狠的插進他的心中,他靜靜的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那抹身影邁入冰冷耀眼的陽光之中,緩緩的消失。緊緊扣在門邊的手緩緩的鬆開,帶著幾抹猩紅,他轉身上樓,黑色的劉海擋住眼眸,整個人彷彿籠上一層淡淡的陰影,帶著叫人心碎的悲傷。

  車子在馬路上疾速行駛,引擎聲大到叫人有種這車子隨時可能撞上什麼或者翻掉的感覺,叫被她違規超車的人連罵一罵的衝動都沒有。

  拐過一道道彎,車子駛進了紅妖館大門內,悄悄跟在後面的人正欣喜找到紅妖館了想要通知那一邊的人,結果落年車子一進,大門一關,眼前的景象眨眼間成了另一種,剛剛還是紅白交錯的大莊園,這會兒竟然是一群別墅區。

  “見、見鬼了……”

  “怎麼會這樣?”

  “巫術?魔法?”

  “……”

  那邊剛剛被獲準可以吃飯的熙哀少年留著寬帶面捧著白米飯感動不已,習慣性的想要走到大門口去蹲著吃,結果剛剛走到大門口想開門,大門便突然就開了,把正站在門後的少年給一把撞飛,整碗飯扣在自己臉上,落年大步的走進,上樓,對後面苦逼的傢伙完全視若無睹。

  少年整個人幾乎嵌進墻壁,把臉上的碗拿下來,整個人嘴巴扁了扁,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可憐巴巴的叫恰好看到這一幕的正在刷牙的藍狐嘴角抽了抽,這娃子真是苦逼。

  “過來,我帶你去廚房吃。”

  天使!天使降臨啊!

  熙哀少年立刻亮出他的鈦合金狗眼看向聲音來源出,頓時表情一片木然,神馬的,天使才不會長著這麼一張路人甲的臉呢……

  “……你還是餓死算了。”藍狐果斷轉身走人,尼瑪難得他好像,這死傢伙竟然說他路人甲。

  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把心裡的話說出來的少年趕緊拿著碗追過去,“別啊,您是我的再生父母,賞點骨頭給啃啃吧親~”

  把自己摔在綿軟的大床上,手臂壓著自己的眼眸,繃帶和衣袖都是濕濕的,帶著一種透徹心扉的涼意。

  雖然是虛假的,但是,那個人曾經溫暖過她卻是不能否認的是真的,真的有過溫暖,即使那些冰冷是他一手造成的,對真一還愛嗎?誰知道呢,只要不見他,她就不會念他,但是他說出那樣的話的時候,卻又能夠讓她覺得難受憤怒,這是什麼感覺?明明他給予的都是難過。

  或許,一個人對一個人連續十年的影響,真的不是說戒就能戒得掉的。

  通訊器緩緩的響起,落年拿出手錶彈出光屏,露出那一頭漂亮妖孽的男人。

  “小寶貝,怎麼了?”一眼就看出落年心情不好,藤一腦袋湊近光屏,深藍色的桃花眼中帶著擔憂。

  “沒事。”落年嘴角勾起笑,“你心情怪怪的樣子,發生什麼事嗎?”

  悲傷很容易被遮掩,只要有了替代的對象。

  “三天前柯蒂斯洛醫院通知我,說找到了符合我配型的心臟。”藤一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從巴洛克王國把消息放出去之後,為了各種目的到醫院配型希望把心臟捐獻給藤一的人多的數不勝數,可是因為血型和藤一自身條件太過特殊,基本找不到配型成功的。唯一一個在收到通知之後便立馬後悔了,給再多的錢都沒用,畢竟人就一顆心臟,捐獻了就沒了,生命也就沒了,原本那個人就是為了讓家人過得好所以才貪念著答謝金來的,可是後面還是求生的渴望和親人的愛蓋過了金錢。

  既然如此,他們當然不能強迫人家,藤一也在那一次險些死掉被審判一族的人救起,並送到卡羅馬家之前失去了一次可以徹底解決心臟問題的機會,失去過一次後,他也就不抱過多的期望了,就算沒有換心,他想他也可以為了落年活得長久。

  人的意志有時候可以創造奇跡。

  落年怔了怔,隨後眼中漫起欣喜,“這不是很好嗎?”雖然把別人的心臟放在藤一的身體裡的感覺真的很奇怪,但是藤一就是藤一,並不會因為失去了原來的心就不再是藤一。

  “你覺得好嗎?”藤一稍微怔了怔。

  “我希望藤一健健康康啊。”落年輕笑,“那你明天就回來吧。”

  “欸?那審判一族的事……我回去的話,沒關係嗎?”藤一有點擔憂的道,他絕對不願意妨礙落年哪怕一點點。

  “沒關係,他們不足為懼。”落年眼中滑過一抹陰狠的道。

  “好。”藤一嘴角勾起妖孽動人的笑,他也很想落年了,非常非常非常的想。

  掐斷通訊,落年直接給藍狐打了個電話,“把柯蒂斯洛醫院的心臟捐贈者名單調出來給我。”

  藍狐辦事很迅速,入侵人家柯蒂斯洛醫院神馬的小菜一碟,落年看著傳過來的名單,把光屏拉大,以便看得清楚,資料很完成。

  王強,27歲,孤兒,為了讓培養他的孤兒院裡的孩子們過得更好,所以才來捐獻心臟,和藤一不管是血腥還是器官配型都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吻合度,也就是說換到藤一的身上很可能不會引起任何的身體適應不良反應,手術成功的機會相當的大。

  藍狐已經調查過了,這個人沒有任何的問題,凱文也親自檢查過,那傢伙確實很符合藤一的配型情況,那麼事情似乎已經得到保證了。

  “既然如此,這一次不容許再玩出爾反爾的把戲了,讓藤一和我高興又失望的話,我會很生氣的。”

  “知道了。”

  “手術時間就排在藤一一下機就進行吧。凱文排出時間來。”越早進行越好,省得出現各種麼蛾子。

  “我知道了。”雖然還是很討厭藤一,但是落年的命令永遠都是優先於其它的。

  白雪依舊飄蕩,寒風瑟瑟,中國真正的新年才正要到來,人們張燈結彩,準備年貨,忙得不亦樂乎。

  落年一直都窩在柯蒂斯洛圖書館裡,這是G市最大的圖書館,容納著上十萬的書籍,什麼書都能在這裡找到。

  從書架裡找到各種關於“薩蒂帕帕落”這個名詞存在的書,推著書店專用的小型推車找到唯一一個沒有人的空包廂,正好是落年喜歡的靠窗座位,把頭髮捋到耳後,已經不再需要繃帶的手白皙嬌小美麗,臉頰白皙細膩的如同剝了殼的雞蛋,沒有溫度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給她全身籠上一層淺淺的光暈。

  有人從她的包廂門口經過,都不由得側頭多看她幾眼,有些人蠢蠢欲動想要進來跟她一起用這個看書使用的包廂,可是卻又莫名的說不出口,或許是生怕打攪了這一室的寧靜美好。

  細細的手指輕輕的翻動乾淨的書頁,偶爾在紙片上寫下一些細碎的字眼和線索,長長的睫毛斂著,在眼下投出兩片弧度漂亮的陰影,顯得恬靜美好。

  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進來的紅蛇騷年趴在落年對面,紅色漂亮的髮柔順的伏貼著,白皙精緻帥氣的臉龐上,一雙宛如紅寶石一般漂亮的紅眸清晰的倒映著落年認真看書的面容,一向微微擰著顯得暴躁壞脾氣的眉頭鬆了口,趴在桌面,雙眸有些著迷的一眨不眨,覆著一層薄薄的水汽。

  時間一點一滴過,看過的書已經疊得老高,還未看的書卻也還有許多,落年也從中大概的得出了一些關於薩蒂帕帕落家族的事。

  這個家族的成立是在一百年前第一次世界大戰開始前夕歐洲經濟開始蕭條動盪時期,書籍上並沒有詳細的記載,只說這個家族的成立是為了讓當時新興的貴族和商業新秀們能夠在接下去的動盪日子中存活下去,凝聚了許多個家族的力量成立的,更叫人驚訝的是,當時的那些家族裡,有夜家和斯蒂芬家族。

  書中提到了兩個神秘的女人,她們是領導他們順利渡過難關,並且迅速崛起,為如今的大家族的成就和威望打下重要根基,為了她們,薩蒂帕帕落家族才成立的。

  兩個女人……

  鋼筆在手指間旋轉,折射出來的光芒在她白皙乾淨的臉頰上滑過滑過再滑過……

  “嗯……”有點壓抑難耐的聲音傳來,落年輕輕的抬頭,就見趴在對面的紅蛇只露出了一雙滿是水霧的眼眸看著他,精緻帥氣的臉頰帶著十分誘人的紅暈,看起來極度的欲求不滿。

  “落落……”

  落年果斷移開目光不鳥這沒節操的傢伙。

  只是沒一會兒,身邊便多了道溫度,紅蛇無骨似的貼了上來,抱住落年的脖子不撒手,整張臉都埋進落年的頸窩,“怎麼吧……光是看著落落人家就已經受不了了……”

  “紅蛇,別鬧。”落年推了推這傢伙紅彤彤的腦袋,結果這傢伙非但沒有被推開,然而連身子都沒臉沒皮的貼了過來,在落年還沒有回神的時候整個人跨坐在了落年的腿上,頓時叫落年整張臉呈“囧”字,你個沒臉沒皮的傢伙,一米七多的少年你坐在一個一米五多的少女身上,你要不要臉你要不要臉你要不要臉?上一次黑貓沒帶你把節操撿回來嗎?!

  兩個人姿勢很奇怪,紅蛇雖然看似坐,其實是兩邊膝蓋半撐在落年兩邊的,背部完全可以把落年給遮擋住,他下身緊緊的貼著落年,那小小蛇精神很好的抵在落年腰上,紅眸滿是霧氣,精緻帥氣的臉上帶著紅暈,要是猥瑣的大媽看到,還不立馬撲上去狠狠的蹂躪才怪!

  “……別鬧,我看書呢。”落年滿心無奈,這個傢伙無節操星星球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尼瑪她那麼認真的看書都能讓他興奮成這樣?

  “落落認真看東西的樣子好誘人……”紅蛇張開手抱著落年的脖子,聲音顯得悶悶的,下身蹭蹭,“紅蛇好喜歡落落,可是落落都不理我,落落有了藤一之後就不要紅蛇了,紅蛇好傷心。”

  “……”不要做著這麼猥瑣的動作說出這麼可憐兮兮的話,很沒用可信度不是嗎?!

  “落落落落落落……”紅蛇騷年在撒嬌,“你摸摸我嘛,你摸摸我~”說著抓起落年的手就往他的衣擺裡伸。

  “……不要。”落年趕緊縮回自己的手,推了推紅蛇,沒推開人,外面的人經過都神色古怪,畢竟這種女下男上的姿勢怎麼看怎麼奇怪。

  “為什麼不摸?!”紅蛇有點生氣,把腦袋從落年的頸窩裡抬起來,向兔子一樣紅紅的瞪著落年,“本少爺皮膚很好很乾淨還很香!你到底在嫌棄本少爺什麼啊?!”

  “……”落年總是對這沒節操的傢伙無話以對,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嫌棄不嫌棄的問題好不好?而是這傢伙做的事明明就很奇怪啊,他們是家人是朋友,這傢伙老是要她摸這摸那的,她從來當做這傢伙在玩鬧,根本沒當真過。

  任何人都不可能當真吧?

  紅蛇瞪著她,就是不走開,跟鬧脾氣的孩子一樣,落年跟他瞪了好一會兒,翻了個白眼,伸手拿起桌上的書看,他愛怎麼樣怎麼樣好了,她懶得理他。

  紅蛇意外的安靜了下來,落年歪著腦袋看了好一會兒覺得脖子有點酸,這才把目光轉到紅蛇臉上,結果頓時嚇了一跳,“紅蛇?”

  只見一向壞脾氣又自戀的傢伙倔著一張臉看著她,眼眶卻紅紅的,眼底矇著一層水簾的瞪著她,也不說話,就這麼一直瞪著她,叫落年莫名的覺得心臟越發的往下沉。

  “……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嗎?!”紅蛇騷年終於被落年不當回事的態度給氣哭了,顯得很激動,“我是認真的!一直都是認真的!你不要總是不把我當回事,一次次的把我推開,我也是有心的,我也會疼的!”

  落年被突然氣極的紅蛇給嚇到了,看著他眼角的晶瑩驚得完全說不出一個字,一直以來這傢伙都是壞脾氣什麼都沒辦法打擊到他的無節操星球人,一直念叨著什麼被她撲倒蹂躪的理想,她當然不可能當回事,任何人都沒辦法把這種理想當做是認真的吧?可是現在……

  “啊……抱歉。”落年好一會兒才有些怔怔的道,伸手擦掉他掛在眼角要掉不掉淚,從他眼中出來的,彷彿是紅色的,彷彿帶著炙熱的溫度,叫落年手指微顫,滾燙嚇人。

  “不可以再無視我!”紅蛇騷年盯著她的手指,好一會兒咽了口口水,費了好大的勁才忍住想要把它含進嘴裡的衝動。

  “好。”對於紅蛇和黑貓,落年一向是寵著的,不知道為什麼就寵著了,反正就是像養了可愛的寵物似的寵著了。

  紅蛇盯著落年看,好似要確認她是不是騙他的,看得落年滿眼無奈才悶悶的又把臉埋進落年的脖頸裡,舒適美好的體香叫他忍不住伸出舌頭偷偷舔了舔,叫落年身子驟然微微的僵住,“紅蛇!別亂舔,你是狗啊!”

  “做狗就能亂舔了嗎?”紅蛇有點興奮似的在她耳邊道,灼灼的目光好像已經把落年扒光了全身舔一遍似的。

  “……你要做狗的話我就把你丟到門外去舔骨頭。”落年無語的推了推他,“走開啦,別妨礙我看書。”

  “不要。”紅蛇壞脾氣的低吼,下一秒又驟然放柔,抓著落年的手又往他的衣擺裡塞,聲音低得彷彿帶著點哽咽低啞,“落落……落落……摸摸我……摸摸我……摸摸我……”

  落年掙脫他的手被那聲音刺激的稍微停了下就被他成功的塞進了他的衣擺裡,滾燙燙的體溫驟然從指尖傳進心臟,在這樣寒冷的冬天裡驟然顯得溫暖了起來,叫落年微微怔住,指尖的觸感……

  細膩絲滑的如同香濃的牛奶……

  “落落……要更多,我要更多……”做夢都想要被這個人觸摸的一步一實現,紅蛇臉頰更加的紅了起來,體溫更高了,翹翹性感的屁屁不要臉的扭來扭去,再激動點就要像條扭來扭去的蛇了。

  指尖的觸感實在好得不可思議,她本來不相信紅蛇真的每天對自己的身體做那麼多保養的,聽說他還經常泡紅酒浴……思及此,落年不由得低下頭湊近他的脖子嗅了嗅,頓時一股上等紅酒的淡香傳入鼻尖,叫她腦子不由得產生一瞬間的暈眩,不由得湊得更近用力的吸了好幾口氣。

  “嗯……”紅蛇水霧朦朧的看著伏在他脖頸上的落年,悄悄的,有點誘惑的出聲,“要不要舔一下?可能會有酒味哦。”

  好想被蹂躪……

  好想被落年蹂躪……

  好想要被落年撲倒扒光蹂躪!

  心臟噗通噗通的,緊張又期待的跳著。

  落年鼻尖抵著他的頸部皮膚,混著紅蛇特有的乾淨味道的就像意外的叫人覺得口乾舌燥,好想喝酒……

  粉嫩的小舌在紅蛇微微瞪大的眼眸中伸出,緩緩的,彷彿放慢了動作的貓咪,輕輕舔過他白皙乾淨的皮膚,彷彿帶著一股巨大的電流,一瞬間把紅蛇刺激的全身一軟,屁股猛然一抖,不知羞恥的就這樣高潮了。

  紅蛇難得害羞了,被舔一下就那啥神馬的,真的太不給力了嚶嚶嚶嚶嚶……

  落年是被那濃郁的股味道給刺激的回神,她猛然把腦袋抬起來,推開紅蛇的腦袋眼眸大睜的看著這傢伙褲襠濕濕的一塊,表情驟然扭曲……

  這是什麼東西?啊?!這是什麼東西?!見鬼了!你是有多渴望啊臥槽!快點給勞資滾去撲街!

  紅蛇臉頰紅紅,這會兒還盯著自己的褲襠皺起眉頭,壞脾氣的道:“小小蛇太不給力了!人家本來打算至少要射在落落手上的!”

  “……去撲街!”

  “不要,落落要對我負責!”紅蛇指著褲襠不要臉的理所當然的道,“你奪走了我的第一次,必須得負責!”

  “……”明明只是舔了你一下,鬼知道你竟然被舔一下就這樣?!鬼知道啊摔!

  “嘀嘀嘀……”手錶傳來通訊信號,落年一邊推著紅蛇不斷往這邊湊的臉,一邊接起通訊,“喂?”

  “King,藤一先生已經快要到了,需要我去接人嗎?”這是佐焱的聲音。

  “不用了,我去接藤一,我會直接送他到柯蒂斯洛醫院去,你讓人先過去清償,讓凱文先過去準備。”落年想都沒想的道,她男人她當然要親自去接機,要防止審判一族的人對藤一出手,連藤一坐的飛機都是巴洛克王國在澳洲的專機。

  “好。”

  落年打算起身去接人,剛準備站起來就被擋了回去,這才發現,紅蛇這傢伙竟然還半坐在她腿上呢。

  “閃邊去啊。”落年推了推他道。

  “太過分了!有了藤一就不要紅蛇了!”紅蛇又被氣到了。

  “有了藤一怎麼會就不要紅蛇了呢?”落年一隻手按在他頭上,純黑色的眼眸帶著認真,“紅蛇永遠是家人。別胡鬧。”

  至今為止,她都在放縱他,但是現在看來,已經不能隨便放縱了,特別在這種事上。

  紅蛇臉色一變,猛然站起身,“說到底你就是沒把我當成是認真的!”

  “我知道你是認真的。”落年也站起身,純黑的眸中倒映著他炙熱的紅眸,“所以我現在也得認真的對待了。我愛你,這是對家人的愛,我愛藤一,這是對戀人的愛。明白了嗎?”

  誰也沒辦法把一個從來她都當成是家人的人當成戀人或者追求你的男人的那種關係,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轉過來的關係,因為落年從來就沒有把那種事和紅蛇聯繫在一起,她一直都把他當成有點任性愛鬧愛玩的弟弟。

  “我不明白!”紅蛇大吼了一聲臭著一張臉轉身就跑了出去,紅髮跳躍輕揚,他都要被落年給氣死了,說了那麼多,那傢伙還是把他當成家人!

  落年眉頭皺了皺,覺得就這麼讓紅蛇跑出去似乎不太好,但是想想又覺得不會有什麼問題,那傢伙武力值高得很。

  把書裝迴車子裡推給管理員整理,落年便拎著車鑰匙上了車,車頭一轉往機場開去。

  因為不是高峰期,所以不用擔心堵車,落年很順利的開到了機場,車子緩緩的駛進機場停車場,一輛黑色的車子與她的車子緩緩的擦身而過,那車窗內有人影,落年下意識的看過去,要隔著兩層車窗見人是不容易的,但是在兩輛車子都很高級,車窗清晰度都很高的情況下,仔細看還是能看到裡面的人影的……

  那後座有三個人,左右兩個,中間一個,手腕上有寒光閃爍,好像是手銬之類的東西,中間那個身影有點眼熟……

  腦中一瞬間滑過一道閃電,落年瞳孔驟然一縮,車子猛然扭頭的嘶厲聲響起,“藤一!”

  “King!”而就在此時,緊急語音框子彈彈了出來,佐焱的聲音有些焦急的響了起來,“藤一被一堆的媒體和粉絲包圍住了,好像是故意的,我們進不去,藤一出不來!”

  “什麼?藤一在上面嗎?”落年驚訝的問道,那剛剛那個……

  “是啊。”

  Shit!

  剛剛那個是真一!

  落年咬著脣,腦子快速的轉動,剛剛那個形式,明顯是真一被綁架了,而唯一的可疑者必然就是那個該死的審判一族!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King?”

  “你注意好藤一,我馬上上去。”落年說著,彈開手錶接通外面公路上的攝像頭,再用GPS鎖定住那輛車子,落年快步的往上面機場走去。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9 06:57 PM

第四十六章    落幕

  落年準備先去把藤一接了再去看看真一那邊是怎麼回事,然而才剛剛邁出停車場,手錶因為並沒有和佐焱切斷通訊的所以聽得到那邊的聲音,機場候機大廳裡非常的嘈雜,彷彿大明星在那裡引起了騷動似的,而就在人聲鼎沸中,一陣槍響突兀的響起,人們驚慌失措的尖聲大叫,隨之而來的是佐焱的聲音,“King!藤一被抓了!”驚慌失措的人們把佐焱擠到最裡面,要在這種狀態下追上去根本不可能。

  落年腳步一頓,眉頭擰起,“你就在那裡別動。鎖定住藤一的動向了嗎?”

  “是,已經利用機場內的攝像頭鎖定住對方了,對方已經到了外面了,現在正在往柯蒂斯洛大橋的方向駛去。”

  “我知道了,把信號傳過來給我。”落年一邊說著一邊又走迴車內,刷的一下如同離了弦的箭,衝出了停車場。

  佐焱那邊的圖像信號已經傳了過來,被鎖定住的車子呈紅色,在立體圖像中運動著,巴洛克王國的核心技術,最強大的立體追蹤系統,只要有攝像頭,不管是在大馬路還是公路都可以輕易與之連接,鎖定目標,鎖定時長高達一個小時後,就算你跑到沒有攝像頭的荒郊野嶺天涯海角都沒辦法逃離鎖定。

  落年來的時候還不是高峰期,但是越是臨近大中午,路上車子便越來越多,然而落年目光緊緊盯著前方,沒有絲毫減速的在公路上狂飆。

  圖像中,對方的車子走到柯蒂斯洛大橋的時候,驀地就出現了另一個紅點,落年稍微驚訝了下,這個是……是抓著真一的那輛車子,似乎是因為抓了藤一的人知道後面有人在追,所以速度開得很快,而真一那邊則是慢得多,顯得有些悠哉,所以才造成現在的同路狀況。

  落年沒有蹙了蹙,把油門踩得更下去了。

  而另一邊,把落年吼了一頓跑出去的紅蛇臭著一張精緻帥氣的臉在路上閒逛了起來,凶神惡煞的樣子把路邊的惡狗嚇得都不敢朝他吠,偏偏一些女孩子卻盯著他興奮的直嘀咕。

  “哇哇哇!紅頭髮紅眼睛的男人耶!外國人嗎?”

  “好帥!好像漫畫裡走出來的嚶嚶嚶嚶嚶!”

  “是混血兒吧好像……”

  “……”

  紅蛇被聒噪的女人的聲音煩的眉頭更擰了起來,忽的,看到了什麼,眼睛忽的一亮,整個人快步的跑了過去,然後隔著玻璃窗有點蠢蠢欲動似的看著裡面的東西,那個……是一套冬季新款隱隱約約露三點的情趣性感睡衣!

  如果是落年穿的話……

  紅蛇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頰泛紅,雙手趴在玻璃上壓得緊緊的發出摩擦的聲響,眼睛卻越來越亮了起來,看得店裡面的店員臉紅不已,店外的女生們表情古怪,這、這難不成是個變態?

  決定了!把這個買回去叫落落穿給他看!要不然就不理她了!沒錯,就這樣!哼!

  想著便沒臉沒皮的跑進這家情趣內衣店裡,左看看右看看,手指還猥瑣的摸著薄薄透明的布料,腦中各種幻想落年穿上的場景,然後一發不可收拾的興奮了。

  “把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和這個,包起來。”好幾件連著衣架的各種有多漂亮就有多暴露的情趣睡衣和內衣內褲被他扔上櫃檯,然後一張黑金色的卡扔上桌面,那一副錢很多用來砸人都沒關係的帥氣模樣頓時叫店員兩眼冒紅心,嚶嚶嚶嚶嚶太帥了!

  “這個是要送給女朋友的嗎?”故意放慢了動作把衣服疊起來裝進袋子裡,一邊小心翼翼的搭訕道,畢竟腦補某些不和諧場景的紅蛇表情是怎麼也不可能凶狠的起來的。

  女朋友?紅蛇眉頭一擰,不高興了,“瞎說什麼?才不是女朋友!”

  “啊啊,抱歉抱歉,那是……”店員有點不死心的問道,心裡悄悄升起期待,不是女朋友啊,那怎麼著也不可能是老婆,這個小帥哥看起來很年輕,說不定只是幫朋友買來送人的……

  “是主人!”紅蛇一臉驕傲。沒錯,就是主人!他就是喜歡落年一副女王似的模樣,他愛死了看她囂張的樣子,每一次都欲罷不能的好想被她壓在身下狠狠蹂躪!嗯~好想要……

  店員目瞪口呆,一副被打擊的回不過神來的樣子……原來這小帥哥是被富婆包養的小白臉嗎?!嚶嚶嚶嚶嚶如果她有錢她也想包養這麼帥的小男人嚶嚶嚶嚶嚶!

  紅蛇一臉心情很好的拎著好幾袋情趣衣物走出店門,已經是大中午了,陽光卻也只是稍微有了一點點溫度,只是這點溫度很快就被寒風和白雪給掩蓋住了。

  紅蛇把領子豎起來擋住脖子,想回書店找落年,但是想想那傢伙估計已經去機場了,所以只好轉個方向準備先去吃一頓再回紅妖館去。

  腳印子在雪地上交錯,紅蛇看著手上的新開店門的菜單走進彷彿江南柔婉幽清的小巷,拐過好幾道彎,忽的便被人攔住了路。

  好幾個人前後將他的出路擋住了,一把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紅蛇,叫他不得不站在原地,紅眸危險的眯了起來。

  “跟我們走一趟!”

  “審判一族?”紅蛇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好幾袋衣物掛在手腕上搖搖晃晃。

  對方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的想法,有人拿著一個手銬走了上來,想要銬住紅蛇的手腕。

  古井深巷,一個人想要逃出包圍圈,而且還是一個個都有槍的包圍圈,真是不可能。

  然而,如果紅蛇是會乖乖束手就擒的人那他就不是紅蛇了,這些傢伙,一看就知道是想抓他威脅對付落年的,只是他們算錯了,比起活命,成為落年的累贅才是他們最不願意的事情。

  拿著手銬的人剛剛想要一把銬住紅蛇的手腕,然而紅蛇手腕忽的一動,一瞬間把拿著手銬的人給拉扯到了一邊的一群人,砸得他們不得不把槍口對向別的地方,紅蛇雙腳並用,身後彷彿吊著一根鋼筋似的腳步踏在兩邊的墻上,踏了幾步後一個後空翻翻到一群人背後,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趁他們還沒回過神的時候拉扯了對方的一個人來當人肉盾牌。

  白皙修長的手中出現了一把槍,對準了那邊的人便是一陣無所顧忌的掃射,身前的人肉盾牌幫他擋了不少發子彈。

  不到三分鐘,一場算是變相單方面虐殺的戰鬥結束,紅蛇嫌棄的把身前血淋淋的盾牌扔掉,下一秒身子徒然一僵。

  “中國有句老話叫‘螳螂捕蟬’。”拿著槍對著紅蛇的後心的男人用明顯的外國腔說著中文。

  “砰!”一枚子彈穿過腦中,剛剛正得意的外國佬頓時倒地。

  “後面還有句叫‘黃雀在後’,白痴。”不屑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一絲不耐煩,少年踢開腳邊的屍體,把槍插回腰上,白色的高領外套擋住了他的脣和鼻,只露出一雙紫水晶般漂亮的紫眸和一頭十分漂亮卻不怎麼聽話的四處亂翹的銀髮。

  紅蛇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奧菲,眉頭暴躁的一擰,“誰要你多管閒事?”

  奧菲頓時銀毛炸起,同樣暴躁不耐的擰起眉頭,“勞資看他不順眼關你屁事!”

  頓時紅腦袋抵著銀腦袋,兩個除了有無節操這一點不同之外性子脾氣都完全相似的少年齜牙咧嘴,就跟在鬥氣的狗狗一樣。

  巷子不遠處穿著灰色風衣的索菲抱著雙手一臉感動的看著兩個跟鬥牛似的腦袋抵著腦袋的傢伙,“啊~真是雙胞胎讓人感動的不得了的剪不斷理還亂的強大羈絆!”

  “……”哪裡讓人感動了?這明明都要打起來了!

  雪花紛飛。

  車子引擎聲不斷加大再加大,很久便趕上了柯蒂斯洛大橋,車後造成的連環交通堵塞和事故叫前面的兩輛車子裡的人臉色大變。

  藤一那邊。

  “開快點!尼瑪的那個女人簡直就是瘋子,在這種地方都敢飆得那麼快!”地上因為有雪的緣故是有幾分滑的!開那麼快她也不怕一不小心剎不住衝進大江裡!

  “那邊的車子是……”有人發現另一邊的車子上面隱晦的審判一族的標記,臉色一變,“難不成是他們……”

  “該死!怎麼會撞在一起去?!”

  “……”

  心臟每一下跳動都拉扯出一陣尖銳的疼。

  藤一被押在車後座上,臉色有些蒼白,目光掃過他們所指的那輛車子,搞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他知道,落年一定跟在後面,腦子不斷的轉動,深藍色的眸底滑過一抹幽色,目光掃過身邊那人腰上的槍……

  真一那邊。

  “後面的車子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追我們的?!”

  “不可能吧!這個人和巴洛克王國並沒有關係啊!和巴洛克King也已經徹底翻臉了……”

  “啊!那邊的那輛!”

  “該死的!立刻跟他們聯繫,別牽連到我們這邊!”

  “前面的三岔路,分開走!”

  “……”

  男人坐在後座中間,身邊是兩個盯著他的人,他的手腕上被拷著一個手銬,烏黑的髮擋住了神情,整個人顯得寧靜而沒有絲毫想要有什麼動作的樣子,叫兩邊的人不由得稍微放鬆了一些警惕。

  落年緊跟在兩輛車子後面,距離在不斷的拉近,然而前方過了柯蒂斯洛大橋後就是一個三岔路,兩輛車子一個轉向了最左邊的路,一個轉向最右邊的,落年眉頭一蹙,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看了眼真一的方向後,櫻脣微抿,方向盤一轉,追著藤一的車子而去。

  “佐焱,收到我傳給你的信號了吧,你去追真一,藤一那邊交給我。”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抓真一,但是對方是審判一族的話,絕對沒好事,先把人救了再說,而且,要她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去死的話……心臟會疼。

  “好。”佐焱應了聲,直升機撲撲的轉向了立體圖像上的另一條路。

  陽光被烏雲遮擋,大雪顯得有點磅礡了起來。

  滴答……滴答……滴答……

  莫名的,時間彷彿急促了起來。

  原本靜靜的坐在後座上的男人忽的站起身朝前面撲去,雙手扣住方向盤猛然一轉——

  “嗤——”

  “砰!”

  原本筆直飛快向前的黑色車子忽的方向一變朝路邊的分割圍牆上,車身擦著牆壁擦行了一小段之後便翻了身,被後面沒反應過來的車子狠狠的撞了一下,發出一聲巨響,車子翻著在地面摩擦出一道擦痕,巨大的摩擦力擦出了火花,一瞬間燃了漏出了油的車子。

  剛剛準備動手搶槍的藤一臉色驟然慘白,伸出的手一瞬間緊緊的揪著心臟,整個人腰肢下彎蜷縮了起來,深藍色的眼眸驟然大睜著看著地面,薄脣毫無血色……

  “喂喂!你怎麼了?這個人怎麼了?!”看到這突然的變化的人驚叫出聲,這可是他們重要的棋子!

  “該不會是心臟病發了吧?!”這個人有心臟病,全世界都知道。

  “怎麼辦?!”

  “別管他!說不定是假裝的!”

  車子飛速的壓扁剛剛落地的雪花,進入射程範圍,落年滑下車窗,精緻漂亮的暗金色手槍在指尖轉動了一圈,隨後猛然對準了前面的車子。

  “砰!”的一聲槍響,子彈和空氣摩擦出白色的煙霧,子彈砰的一聲在那輛車上的防彈玻璃窗上打出了一個洞,強大的餘威繼續穿透男人的腦袋再穿透前方的座位,打進了司機的腦中。

  “吱呀——”失去了司機的操控的車子一瞬間在路上緩慢又歪歪扭扭的行駛了一小段距離。

  “砰!”又是一聲槍響,把剩下的兩人也一併穿了腦袋,車頭撞上圍墻,好在因為已經沒人踩油門所以威力不大。

  紅色的跑車很快停在了車頭冒著白煙的黑色轎車邊上,落年快速的跑了下來,打開了車門,入目的景象嚇了她一跳,“藤一!”

  只見藤一整個人倒在後座上,緊緊的揪著胸口,臉色蒼白的猶如一張白紙,脣瓣已經從白色變成了深紫色,完完全全的一副心臟病發嚴重的樣子。

  紅色的急救燈閃動,藤一突然的嚴重發病打得落年措手不及,她時刻都記著他的心臟病有多嚴重,來不及把他送去市中心的柯蒂斯洛醫院做換心手術,只能先把他送到距離機場最近的聖瑪利亞醫院,這個醫院和柯蒂斯洛醫院是齊名的,只是一個是斯蒂芬白建立的,一個是夜寒焰建立的。

  “他的病情很嚴重,需要立即動手術!”穿著白袍的醫生一邊把藤一推進手術室,一邊對著緊追不捨的落年道。

  “凱文呢?”落年當然知道藤一必須做手術,但是她卻因為過於緊張而沒辦法相信這些醫生,轉過頭對原本和藤一一起從澳洲回來,後面追著她來的破蛋小鬼。

  小鬼本來看到藤一一副快要死掉的樣子就要哭不哭的樣子,被落年一問,立刻抽抽噎噎的回答:“凱文在柯蒂斯洛醫院啊,就算坐直升機趕過來也要花二十分鐘的時間……”

  二十分鐘,足夠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了。

  落年臉色一變,忽的,眼前出現一道白色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是落年卻從來沒有這樣激動過。

  電梯門就要緩緩的關閉,手上拎著藥的金髮碧眼的男人被好幾個護士圍在其中,對於耳邊嬌俏不已的嗓音,碧湖般的眸子卻一如既往的平淡無波,彷彿根本不知道竟然有人圍在他身邊唧唧喳喳個不停。

  電梯門關閉的只剩下一條縫,他忽的抬眸,看到縫後面好像有人在對他伸出手,彷彿帶著光,在碧綠色的湖面上映射出動人的光芒。

  幻覺?

  不是!

  他驟然伸出手,把就在合攏邊緣的電梯門擋住,受到阻擋的電梯門又自動的打了開,一抹鮮明的紅色清清楚楚的印入眼簾。

  呼……

  “卡、卡爾法……”她的呼吸有些喘急,眼眶急得紅紅的好像要哭出來似的,她伸手緊緊的拉住他的手,“幫我,幫幫我……”

  噗通……

  那隻小手冰冷帶著電流,她的眼神帶著一種叫他怦然心動的信任,她需要他。

  “好。”

  彼時,正坐在聖瑪利亞醫院停車場裡的一輛白色車子內,一頭烏黑長髮,不斷打著噴嚏的斯蒂芬白紅著鼻頭不斷咒罵,“這該死的鬼天氣,這麼冷,還是梵蒂岡好,都不會下雪……哈啾哈啾哈啾!卡爾法那傢伙太慢了吧!藥!藥藥藥!我要藥魂淡!哈啾!”

  手術室門緩緩的關閉,紅燈亮起,落年這才鬆了一口氣,全身一瞬間彷彿虛脫了一般,險些站不穩,輕輕的撞了下正在把一個架子推過她身邊的人,“抱歉。”

  被撞的是一個女人,她滿眼悲傷的看了落年一眼,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和護士醫生一起,把上面全身被蓋著白布的人推過去,落年莫名的看著它有些怔神,心臟噗通噗通的跳著,沉甸甸到費勁的帶出疼痛感。

  “……King!”叫了好幾聲,落年都沒鳥他的小鬼立刻不高興的拔高了聲音,頓時把落年叫回了神,目光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多看了那邊一眼。

  “怎麼了?”落年皺起眉頭,手指拂過眼角,有一絲濕潤,為什麼?

  “剛剛那個人是誰?和凱文一樣可靠嗎?”破蛋小鬼不認識卡爾法,但是看剛剛落年那姿態,簡直就像隨便在電梯裡拉了個人就成了藤一手術的主刀者,看起來太隨便了啦!

  落年有些心不在焉的點頭,然後拿出手錶聯繫佐焱,響了好久,那邊才顯得有些遲疑的接了起來。

  “怎麼樣?”落年有些焦急,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臟會跳得那麼快,每一下都那樣那樣的疼痛。

  “……抱歉。”那邊傳來佐焱顯得低沉微啞的聲音,很輕,輕的叫落年都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落年有些微怔,下一秒手錶接收到從佐焱那邊傳過來的影像,那是在距離柯蒂斯洛大橋不遠的馬路上,一輛黑色的轎車在劇烈的燃燒著,炙熱的紅,幾乎刺痛她的眼。

  “……怎麼了?”落年有些怔怔的問。

  “……車內沒有生還者,真一他……”

  哐噹……

  手錶從微顫的指尖滑落,在地面跳了幾下,然後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紅色的顏色被灰色的地面映得有些灰暗。

  一隻小手把它撿了起來,小鬼怔怔的看著一瞬間彷彿變得單薄起來的落年,說不出一個字,只好伸手牽住她的手,結果被入手的彷彿冰塊一般的冰冷觸感給嚇了一跳,“King?!”

  “……我沒事。我去一趟廁所,你在這裡等著。”落年嘴角勾起一抹有些僵硬的笑,拿回她的手錶一邊說著一邊腳步有些虛浮的走進醫院這一樓的廁所。

  她打開水龍頭,水聲嘩啦啦的響起,她伸手接住冰冷的水潑向臉龐,冰冷徹骨的水彷彿割破了皮膚,鑽進血管,鑽進眼皮,鑽進心臟,冷到產生尖銳的刺痛感。

  鏡子中倒映出一張蒼白的臉,眼眶有點紅,臉上帶著水珠,很好,沒有哭。

  不需要哭,也完全沒有理由哭,那個人,死掉就死掉,她不在乎,也完全沒有理由在乎。

  “……今天柯蒂斯洛大橋那邊發生了好嚴重的車禍,聽說有恐怖分子在路上追趕,好多人都受傷了。”幾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走了進來,看了落年一眼繼續聊天。

  “真是要命,總是有那些人不喜歡世界和平。”

  “聽說死了好幾個,車子都著火了……”

  “嗯……”

  落年彎著腰趴在洗手台上,一動不動的,幾縷紅發滑到前面落到洗手台中,漸漸的染濕了。

  上了廁所要離開的婦女們忍不住問了幾句,見落年不理她們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只當落年是親人離世之類的正在傷心。

  時間一點一滴過,不知道過了多久,破膽小鬼給落年打電話通知手術結束的時候,她才緩緩的站起身,身子有些僵硬,因為太長時間沒有動彈而顯得冷上很多,用冷水拍了拍好像被凍僵了一般沒有表情的臉,然後邁著步子走了出去。

  手術紅燈已經熄滅,藤一被推進了重症病房,卡爾法正在病房裡跟醫生和護士交代什麼,落年大步的走了過去,看到藤一戴著氧氣罩彷彿陷入了深度昏迷,然而他的眼角……卻在不停的落淚。

  落年怔住,伸出手指碰了碰,覺得冰涼刺骨,“……他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

  卡爾法碧眸看著落年,帶著微微的複雜,“做了這樣的手術,這樣是不難理解的,雙生子的心靈感應。”

  “……什麼?”落年有些反應不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雖然臨近死亡,但是因為還吊著一口氣,所以手術進行的很順利,心臟契合度,如果我沒預料錯的話,是百分百的,畢竟是一卵雙生的雙胞胎,應該不會出現任何的排斥反應才對……”

  “等一下……”落年有些怔怔的出聲,“你在說什麼?”

  這下輪到卡爾法有些怔住了,為什麼她一副不知道剛剛進行了一場什麼樣的手術的樣子?

  “換心手術很成功……這難道不是一開始這個人就要做的手術嗎?”因為是在手術開始前才被推進手術室的,落年也急得沒有說清楚,所以卡爾法根本不知道具體要做的手術是換心手術還是只是單純的緩解藤一死亡的手術,只不過因為有醫生在耳邊說是換心手術,而且連捐獻者都被推進來了,還是難得的長得一模一樣甚至連血型、骨髓、心臟等等各種器官配型都百分百成功的雙胞胎,理所當然的,卡爾法沒有任何懷疑的就給動了這種手術。

  “你在說什麼啊……”換心?雙胞胎?落年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眸,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往後退去,然後控制不住的轉身向手術室跑去,手術內滿是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氣味,空盪盪的只有幾個護士在整理和清場,看到落年都驚訝了下。

  “小姐……”

  “人呢?”落年一把揪住一個護士的衣領,表情顯得有些凶狠,“剛剛在這裡捐獻心臟的那個人呢?沒了心臟後你們把他扔了嗎?哪裡去了?在哪裡?!”

  “小姐!小姐你冷靜一點!”兩邊的護士被嚇了一跳,連忙過來拉落年,“那位先生已經被他家屬帶走了,剛剛走的!”

  落年扔開護士,朝著護士指的方向大步的追了過去,她搞不懂,她的腦子亂成一團,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真一不是幾個小時前就已經死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還要瞞著他們把心臟給藤一?怎麼回事?

  呼吸聲很大,彷彿是響徹在腦海中的,紅髮隨著她的跑動而揚起,好一會兒,在電梯處,她看到那個之前被她撞過一下的女人把蓋著白布的人推進了電梯裡,馬上就要合上了。

  “站住!”落年快速的跑過去,擋住了合上的電梯,一手拉住推架的一邊,在女人瞪大的雙眼中凶狠的朝她那邊拉了過去,頓時被女人抓在另一邊的架子鬆了開,落年不理會那個女人,把推架推了出來,無色的脣緊緊的抿著,彷彿有一胸腔的怒火。

  女人猛然回神,追了出來,不悅的抓住另一邊,看到落年伸手要揭白布,臉色一變,伸手攔住,“你幹什麼?!”

  “滾開。”落年一把撥開女人的手,一把扯開白布,露出的人,卻叫她霎時僵在原地。

  有時候,親眼見到和聽到和所想像的,總是不一樣的。

  躺在那上面的人有一張很漂亮精緻的臉,臉色是慘白的,觸感是僵硬冰冷的,他的睫毛依舊很長,輕輕的闔著眼瞼,在眼下籠下一道灰色的剪影,一派祥和安靜,彷彿只是睡著了。

  沉沉的睡著,沒有疲倦,沒有傷心,永遠也醒不過來。

  落年有些呆住,全身都僵硬的彷彿血液凝固了,她把白布往下拉了更多,露出一個血淋淋的胸口,那裡空盪盪的,彷彿有冰冷的空氣會吹過,冷得透徹心扉。

  是錯覺……

  一定是錯覺……

  不可能的……

  這不可能的……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多管閒事……”彷彿自言自語般的低喃響起,落年眼睛乾澀的彷彿有沙礫在裡面,又疼又酸,她有點生氣,揪著他的衣領,咬牙切齒的道:“誰要你多管閒事?!”如果在進入手術室的時候還有一絲心跳的話,為什麼不頑強的活下去?!藤一不需要你的心臟!

  “你在幹什麼?!不要打攪他!”那個女人見此立刻尖利的出聲,一把推開落年,把她好不容易幫真一穿上的襯衫領子小心的整理好,然後輕輕的給他蓋上布簾,一邊嗚咽著流淚,“不要讓他走的不安寧……”

  落年被推得有些踉蹌了兩步,看著這個陌生的女人,腦中滑過一抹熟悉感,這個人好像是……真一的秘書?

  眼眸微微睜大,落年走過去拉住她的衣袖,“吶,你知道什麼吧?為什麼真一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會發生這些事?為什麼?吶,你知道的吧?”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去享受你接下來的生活就夠了,別再來打擾真一先生。”女人對落年有些敵意,推著真一又要走進電梯。

  落年怔怔的站在後面,好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麼,純黑色的眼底透出一抹光亮,“是騙人的吧!那傢伙是大騙子!其實根本活得好好的不知道躲在哪邊想看我笑話,沒錯吧?”

  “騙子?”女人腳步頓住,猛然扭過頭衝著落年大吼,“你知不知道這個騙子為了你做了多少事做了什麼事?!你去過你的生活就好了,為什麼要追過來?!你就不能讓他安安靜靜的離開嗎?你到底還想傷他多少?!”

  安靜的走廊上,稀稀疏疏的人們側目看向他們,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響。

  “我本來不想說的,真一先生從來不讓我提這種話題,但是……但是……如果連到死他都得不到諒解被人誤會的話……真的太可憐了,明明是這樣好到有點傻的人……”女人捂著臉大哭了起來,臉上的妝容已經亂掉,發也凌亂了起來,“你不會知道他從十幾歲少年時代就一直在努力的想要得到艾比瑞家的掌控權是為了什麼,你絕對想像不到是為了什麼,你在耍計謀希望他陪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從來都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他要做什麼,在你手無縛雞之力,他想要為你鑄就鐵壁,在知道你不需要他的保護的時候,他選擇為你創造自由,你不一定需要他,他卻是為了你而生而死……”

  “我不理解他所做的一切,如果不是我偷翻了他的筆記本,我永遠也不明白他做了那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也永遠不會相信竟然有人會為了一個人做到這種地步……”

  落年怔怔的看著女人,手錶上傳來嘀嘀嘀的聲音,她有些怔怔的按下接聽鍵,裡面傳來安若素有些激動的聲音,“落年!你知道嗎?竟然有一個守護家族的家主向審判一族提出解散薩蒂帕帕落家族!我從爸爸那裡偷聽到,書函還有各種文件甚至薩蒂帕帕落家族沒有必要存在的理由和證據都已經送了過去,完美到挑不出半點瑕疵!只要等那個守護家族家主的屍體送到那邊去,就算審判一族不願意,薩蒂帕帕落家族也必定要解散,到時候我們就能自由了!”

  落年有些呆怔,耳邊環繞著安若素的聲音環繞著女人的聲音,好一會兒,在安若素奇怪的問候下,她才看著真一的屍體緩緩出聲,“……你上次說的,提出解散和證明那個家族沒有必要存在的決心……要怎麼表現?”

  “當然是生命啊!當一個守護家族的家主願意用生命來要求薩蒂帕帕落家族解散的時候,就意味著薩蒂帕帕落家族已經腐爛墮落到了一定的程度,薩蒂帕帕落家族必須解散,這是法典最後一頁上面說的重要條規。”

  所以……

  一直以來,這個男人追求了那麼久的艾比瑞家族的權勢,不是因為他的野心,不是因為他喜歡站在高位俯視眾人,只是為了在這種時候結束自己的生命換取落年的自由?

  有什麼噎在咽喉,她發不出一個音,連呼吸也變得不順暢了起來。

  為什麼……

  明明對她做了那麼過分的事,為什麼還要做出這種多餘的事?她不會感激你的,絕對不會!多管閒事,她根本不需要你的幫助!

  “他早就知道那個什麼審判一族一定會在收到文書之後來抓他,你不會知道他有多狠,從機場到車禍到這邊的手術,他都計算好了,唯一沒有算到的就是你竟然會追過來,他不想讓你看到他這幅模樣,也不想讓你知道他所做的事情的,可是……夠了,不說了,你可以當做不知道,你只要享受他那麼努力為你打造的世界好好的生活就夠了,你這樣他就會幸福的。”說罷,女人擦擦淚,推著人走進電梯。

  落年慘白著一張小臉,站在原地彷彿被抽走了靈魂一般,說不出一個字也沒辦法動彈一下。

  想到了什麼,女人腳步突然頓了頓,微微側臉,“他跟我說過,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在你小時候對你做了那種事,對你愧疚和愛就像黑色和紅色交纏在一起的惡夢,越是愛就越是愧疚,越是愛就越沒辦法當做沒發生過,越是騙你他就越是痛苦,或許只有死亡才能夠讓他解脫。”

  電梯門緩緩的關閉,就像兩個將他們隔絕成了兩個世界,再也沒有人會用那雙如同化不開的墨般的眼神注視著她,再也沒有人會讓她覺得那樣的愛恨糾纏。

  結束了……

  頭頂的白熾燈彷彿把什麼都籠罩上了一層光暈,有什麼從她身體中被抽離,讓她身子瞬間輕飄飄了起來,有什麼從眼角滑落,她終於緩緩的合上眼眸,暈了過去。

  “呀……”戴著口罩和圍巾帽子,把自己包圍的嚴嚴實實彷彿雪人般的男人有些無奈的快要倒地的小傢伙摟進懷中,淺灰色的眼眸看著緊閉的電梯門,難得的滑過一抹困惑,真是奇怪的地球人和地球人之間的感情……果然他還是造火箭……欸?不對,他也是地球人!哈啾哈啾哈啾!哈啾!

  時間一點一滴過,藤一的新心臟契合度完美,沒有產生任何的不適和排斥反應,審判一族在那天之後也彷彿銷聲匿跡了一般,安若素很高興的告訴落年薩蒂帕帕落家族一定會解散,艾比瑞家族沒有動靜,其它的守護家族沒有動靜,夜家沒有動靜,斯蒂芬家族也沒有動靜,一切彷彿一瞬間變得有些寧靜的不真實,甚至有點可怕。

  寧靜的病房裡,正在恢復健康的男人有些失神的看著桌上散發著淡淡香氣的百合花,臉色帶了點血色,不能畫畫的手也因為卡爾法的手術刀而變回了原來的,然而他卻沒辦法開心的起來。

  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得很穩,很健康,沒有半點的疼痛感,從懂事開始,他就沒有享受過任何一下沒有疼痛的這種,心臟跳動的活著的感覺,他以為這樣應該會很輕鬆的,卻從未想過,竟然會是如此如此的沉重,沉重到他寧願自己還擁有那顆殘破的隨時都會廢掉的心臟。

  有人推開門,凱文走了進來,檢查他的心脈,檢查他的血壓,沒有說話,在那天之後,所有人的話都隨著落年而變少了。

  “小寶貝呢?”藤一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目光依舊看著那束百合,上面有一朵已經枯掉了,他算了算,這束花是他醒來的那天就有的,可是在接下去的五天,落年都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這一次的換心手術就像一個禁詞,他們總是下意識的躲避不提,即使這件事從來沒有人瞞過藤一,因為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真一呢?”,因為在醒來之前,他是淚流不止的。

  雙生子的羈絆,就像母親和未出生的孩子之間臍帶,斷了可能會死也可能會迎來一個新生,但是過程永遠是痛苦的。

  “King有事。”凱文複雜的看了藤一一眼,沒有多說其它的,幫他換上了一瓶新的點滴液。

  “哦。”藤一一如既往的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看著枯掉的百合花瓣落到桌面。

  “……她只是還需要點時間。”關上門前,凱文想了想,又道。雖然真的很不喜歡他,但是重要人的離去,每一次總是給她帶來沉重的打擊,漸漸的,他有點尖銳刻薄的想法也在不知不覺中被磨平了很多,只要落年能夠開心,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的。

  “我知道。”他移開目光,看向窗外冰冷的陽光和雪花。

  知道的,一直以來都知道,落年愛的人叫真一,愛了十年,這種事不是說斷就能斷的,即使她以為自己不愛了,但是其實從未變過,即使她會對別人動心,即使她會愛上別人,但是在此之前,她愛著真一。

  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痛著愛著的男人。

  陽光落在皮膚上,沒有任何的溫度。

  窗外白雪紛飛,她靜靜的坐在窗台,光著腳丫子,穿著單薄的白襯衫,目光看著窗外,沒有焦距,空空的,彷彿透過雲層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有人敲了敲門,傳來瑪拉小心翼翼的聲音,“King,我把食物放在門口,你餓了自己出來拿,好不好?”

  落年彷彿沒有聽到,目光依舊遠遠的眺望著,空洞的,漆黑的。

  門口熱氣騰騰的食物涼了又換,換了又涼,整整五天,她沒有出過一趟房門。

  紅蛇已經忍不住的抓狂了,“再不進去她肯定要餓暈了!”

  端著一碗飯蹲在地上,一邊盯著他們看,一邊偷夾給落年的菜吃的熙哀少年聞言立馬點頭,“衝進去!”

  紅蛇看向他,踹了他屁股一下,“你再碰一下那些食物試試看!”

  “有什麼關係!”熙哀少年摸了摸被踹的有點疼的屁股,“反正她又不吃,倒掉多浪費。”

  “閉嘴!你不是會挖洞嗎?給我挖個洞出來!”

  “喂喂!我會挖洞不代表會挖牆啊!”眼見著就要被拎著往牆上砸,連忙大叫出聲。

  “其實我比較想知道,為什麼這傢伙這麼理所當然的在我們家住下了。”阿木同樣端著一個空碗看了眼熙哀手上裝著飯的碗,悄悄伸出手想要搶過來,瑪拉有了落年就不要他這個老公了,都不給他飯吃了!

  熙哀少年一聽,立刻伸出手義正言辭一臉正經,“雖然我忘記我為什麼要到這裡來了,但是相信我,我絕對是被賦予了偉大而艱巨的任務的使者,我一定代表著月亮要做點什麼的!”

  “……”這麼二缺的發言……你怎麼不說代表月亮消滅你們?

  瑪拉額頭滿是十字架,終於忍無可忍的一腳把兩人踹飛,“別在這裡搞笑,滾遠點!”

  “啊!我的飯!”

  “啊!我要飯!”

  此時,紅妖館暗紅色的鏤花大鐵門前,一個拎著一袋東西的女孩走了過來,看著這座華麗的莊園稍微的驚嘆了下,然後找到了門鈴,遲疑了下,還是按了下去。

  “有客人?”被整個家裡的氣氛搞得有點起不了勁的破蛋小鬼趴在沙發上悶悶的道。

  “反正能找到紅妖館的一般都是個好人。”藍狐習慣性的叼著牙刷一邊敲電腦,“快去看看。”

  “不要奴役我嘛,一點兒都不想動。”嘴裡不滿的嘀咕著,破蛋小鬼還是站起身走了出去,看到那個陌生看起來也挺平凡的女人怔了怔,走了過去,“你找誰?”

  女孩下意識的看了看手中的袋子,看著破蛋道:“請問,這裡是有一個叫‘落年’的女孩子嗎?我找了好多地方,問了好多人,不久前有個人告訴我她在一個叫‘紅妖館’的地方,請問是這裡嗎?”

  破蛋擰起帥氣的小眉頭,“你是誰?”

  “呃……我叫裸裸。”

  ……

  “嗯~?你專門為了送這個東西跑了那麼多地方啊。為什麼?”紅妖館內,藍狐拎著裸裸帶來的袋子打量了好久,確認裡面沒有什麼微型炸彈秘密武器之類的東西後才把牙刷從嘴裡拿下來問道。

  裸裸點點頭,目光掃過那袋東西,“我想任何人看到這樣的東西,都沒辦法當做沒看到的。如果落年小姐在這裡的話,請交給她。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罷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便轉身離開了。

  “那,破蛋,送客,真是有勞你了。”藍狐道。

  “沒事。要是感謝我的話,幫忙宣傳一下熱愛河流江水吧。身為勤勞的河面衛道者,可是很辛苦的。”

  “……哦。”藍狐莫名的感覺這個話題有點奇怪,硬梆梆的點了點頭,然後拎著東西上了樓。

  藍狐上樓的時候紅蛇幾人已經吵吵鬧鬧的準備下樓,見此也沒有多說什麼,藍狐跟落年說有一個陌生女人送來了一樣東西,放下東西便離開了。

  直到太陽漸漸落下西山,房門被輕輕的打了開,劉海擋住了她的眸,她伸手,輕輕的把東西和食物推車拉了進去,遠遠躲在樓梯口處偷看的瑪拉一群人頓時激動的內流滿面。

  嗚嗚嗚嗚……終於緩過那道黑暗期了嗎?←這是瑪拉。

  臥槽終於可以把那個該死的男人徹底忘記了嗎?←這是紅蛇。

  嚶嚶嚶嚶嚶終於有飯吃了!←這是阿木和熙哀。

  把燈打開,刺眼的燈光一瞬間叫她覺得腦袋一陣暈眩,冰涼的腳丫子踩在鋪著毛絨地毯的地面,輕的沒有聲響,推車的小輪一不小心勾住了地毯,微微傾斜了下,本來就被隨意擱置在推車邊緣的被袋子小心的裝著的盒子摔在了地面,落年彷彿微微的怔了下,邁著步伐走了過去,蹲下身,想要把它撿起來。

  嘩啦……

  因為裡面的箱子封口沒有封好,落年倒著拿起來的時候,裡面的東西頓時嘩啦啦的掉了出來,落了一地。

  白花花的,如同一隻隻白色的蝴蝶,在空中輾轉飛舞,然後落地。

  滿地滿地滿地的……信。

  如果問裸裸少女在她的河面衛道者生涯中最特殊的一天,一定是她曾經無意中拾到了讓她淚流不止的一樣東西,那是,整整的,三千六百五十封飽含愛和愧疚的道歉情書。

  指尖顫動,她跪坐在地毯上,拆開其中一封信,露出裡面雋秀好看的字體,一封接一封,一封接一封……

  滴答……

  滴答……

  淚水滑落臉頰,髮絲擋住了她的神情,緊抿的櫻脣不斷的向下拉著,從夜幕剛落,到翌日太陽初升,地毯已然濕透,邊上已經放了一堆沒有寄送地址沒有署名的空白信封。

  雖然冰冷但卻依然耀眼的陽光爬進她的窗戶,她低著頭,忽的哽咽出聲,漸漸的,慢慢的,聲音放了出來,越來越大,變成了撕心裂肺般的大哭。

  瑪拉捂著嘴跟著淚流滿面,一群人站在她門口神色各異。

  “沒事的……哭出來就好了……哭出來就好了……”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9 06:57 PM

第四十七章    抱團旅遊

  白雪如棉絮,輕飄飄落滿地。

  黑紅交纏的房間內,紙張滿地,黑色的大床上,紅色的髮鋪出一道圓弧,嬌小的身影呈大字型躺在上面,臉色蒼白,她輕輕地闔著眼瞼,又長又密的睫毛在眼下透出一片陰影,呼吸很輕,輕到彷彿已經陷入了深度睡眠中,不會醒過來了那般。

  已經三天了,在收到些信並且看完之後,她保持這個動作這個狀態已經三天了,不吃不喝,死了一般。

  有一縷風從窗外吹進,帶著幾朵雪花,輕飄飄的落在她的臉頰上,她睫毛輕輕的顫了顫,如同蝶翼,緩緩睜開,露出一雙純黑色的眼眸。

  她有點茫然的眨眨眼,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地面的紙上面,驟然頓住,整個人沉寂了下來,目光怔怔的看著它們,好一會兒才從床上站起身,邁著步伐緩緩的走進浴室泡了個暖暖的熱水澡,裹著浴巾出來在衣櫃裡拿出一套衣服,再穿上黑色的鞋襪,圍上圍巾,走出了房門。

  腳步聲踏踏踏的響起,都在一樓大廳裡的人齊刷刷的扭頭,看向十天未見的人,眼眸睜大,滿是驚喜。

  “給我準備車子。”落年輕聲道,邁著與以往無異的步子走到設置在廚房邊上的吧檯走去,拿了瓶紅酒插進習慣就坐在椅子上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彷彿在補充能量一般。

  一群人呆呆的看著落年反應不及,好一會兒才猛然回神,滿臉欣喜,他們就知道,他們家的King是不可能被任何事打擊的無法振作的!只要給她時間,世界末日她也能挺過去,小小的身體,驚人的爆發力,他們都知道!

  頓時準備車子的準備車子,準備食物的準備食物,貼上去撒嬌的貼上去,整個大廳熱鬧了起來。

  “啊……被當成太陽一樣圍繞著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落年不遠處的吧檯小椅上,不斷扭著屁股轉動椅子的熙哀少年語氣如同白開水似的出聲,“像公主一樣。”

  落年這才注意到他們紅妖館裡竟然多出了個奇怪的傢伙,純黑色的眼眸平靜無波的看著他,他也看著落年,一動不動的,有點莫名詭異的氣氛在流轉。

  直到好一會兒,一條魚出現在視線中,落年才轉開目光看向不斷在臉上蹭的黑貓。

  車子漸漸的駛出紅妖館,最後停在柯蒂斯洛醫院,藤一在確定身體恢復良好之後就被轉進了柯蒂斯洛醫院,畢竟聖瑪利亞醫院距離市中心和紅妖館都有點遠,有事會像上次那樣援助不及。

  冬天的夜幕總是那樣早的降臨,黑暗籠罩著大地,霓虹燈四閃,許多店面因為正是新年期間所以並沒有開門,但是似乎也沒感覺到多喜慶,在大城市裡,還是這樣的市中心,人們不能隨意放煙花小孩子不能玩鞭炮,怎麼可能感覺得到呢?

  落年把圍巾往上拉了拉,擋住口鼻,只露出一雙純黑的如同琉璃般的眼眸,穿著黑色長靴的腳丫子在雪地上踩出一個個腳印,這個冬天彷彿比以往的冬天要冷上許多。

  醫院顯得很安靜,只有幾個值班的護士在走動,一般這種時候,有點小傷什麼的患者都會被接回家團圓過年的。

  在頂樓的VIP病房。

  落年輕輕的推開門,看到藤一似乎睡著了,一向都不怎麼好的臉色終於帶上了幾分健康的色彩,但是人卻反而消瘦上了許多。月光撒進屋內,帶著幾分清冷,床頭桌上的百合花已經枯萎掉了。

  落年怔了怔,走過去把它們扔進垃圾桶裡,轉過身就見藤一已經睜開雙眸,一雙深藍色如同大海般遼闊的眼眸靜靜的注視著她,那樣的藍,那樣的遼闊,卻只存在她一人。

  落年怔了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很冷。”藤一注視著落年輕輕的道。

  落年看了看暖氣,又調高了一些,“這樣呢?”

  “還是很冷。”藤一依舊注視著落年。

  落年微微怔住,邁著步子走了過去,把圍巾和外套都脫了,掀開被子整個人縮進他懷裡,“這樣還冷嗎?”

  藤一緊緊的抱著落年,消瘦的下巴抵在她的頸窩,長長的睫毛微微的斂下,“嗯,很溫暖。”

  月光彷彿一瞬間變得柔和了起來,將屋內相擁著的人兒更添上一分溫柔。

  “對不起。”落年輕聲道,把他一個人丟下這麼多天。

  溫熱的手將她冰涼的小手窩在手心,然後輕輕的覆在胸口,那裡滾燙燙的,健康的心臟在跳動著,叫落年心尖一顫,手指僵硬顫抖。

  這是真一的心臟……

  “它告訴我他愛你,他會和我們永遠在一起。”輕輕的低喃在耳邊響起,男人把落年抱的更緊,彷彿是在抱著生命中唯一的一根稻草。

  噗通……

  噗通……

  它在健康的跳動,支撐起兩個人的生命。

  眼角滲出一抹晶瑩,她揪緊他胸口的布料,“……嗯。”

  所以她不再悲傷,他們會永遠在一起,真一永遠活在藤一的體內,他們永遠在一起。

  遠遠的,那遙遠的夜空之上,彷彿有人在微笑,如沐春風般的柔和,化作柔和的清香,悄悄的潛入每一顆心臟。

  時間彷彿回到了什麼都沒發生時的過去,沒有審判一族,沒有擾人清夢的渣男渣女,平靜安詳的叫人覺得有幾分害怕這彷彿是夢,隨時都可能消失無蹤。

  落年和藤一天天黏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睡覺,lovelove因子不斷飄散,叫旁人看著心癢氣憤卻又完全無可奈何,主動權在落年手中,他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落年的陪伴,藤一身體恢復狀況急劇上升良好,原本少掉的肉也被落年給養了回來,在新年期末的時候健健康康的出院了。

  因為破蛋小鬼一直在抱怨今年沒有過聖誕沒有過除夕沒有過新年很不爽,所以巴洛克一群人決定一起出門度個冬假好好的玩一玩,熙哀少年高高舉手說剛剛知道一個很好玩的新開的度假區,於是在落年的敲定下這一趟旅程被確定了下來,過了這麼壓抑的一年,他們也確實需要一個重新開始的號角。

  翌日,各自收拾了各自的衣物東西,開了一輛大巴和幾輛以防萬一的跑車,一群人刷刷的往熙哀少年說的度假區駛去。

  大馬路上,人們可以看到一輛紅色的大巴在歡快的行駛著,前後左右都是幾輛顏色各異的跑車,歡樂的氣息彷彿穿透了冰冷的空氣,融化了滿地的冰雪。

  大巴上很熱鬧,有人唱歌有人打鬧,落年拿著吉他不撒手,笑容燦爛可愛的叫人心底發軟,饞得邊上開跑車的傢伙強烈要求換人開,不過沒人鳥他們,氣得他們嘴都歪了。

  忽的,前面開大巴的藍狐出聲了。

  “King,發現後面有斯蒂芬家族和夜家的車子追來。”

  歡樂的氣氛一瞬間冷凝,現在一提到那些人,他們總是下意識的想到那些糾纏不清的事。

  “他們想幹什麼?”

  “先把車子停下再說。”落年出聲道,表情有些冷了下來,不管怎麼樣,如果他們想找茬的話,她是不會客氣的反擊的。

  一輛輛車子停了下來,空盪盪的馬路上沒見一輛車子,所以也沒人會說他們不遵守交通法規。

  後面一輛輛跑車很快跟了上來,刷的停在了他們邊上,一瞬間整個這一塊的高速公路被好幾輛車子給堵住了。

  一個個車門打開,一群人的顏色劃分特別明顯,斯蒂芬白那邊基本偏向白色那類的暖調色,夜寒焰那邊基本偏向黑色那類的冷調色,落年沒有下車,直接就在大巴上探出腦袋看著這一群莫名其妙追來的人,眉梢挑了挑,“別跟我說你們跟我們同路。”

  夜寒焰看著落年,又看了看和落年坐在一起的藤一,琥珀色的眼眸微眯,直接邁著步子就走了過去,“確實同路,不介意我跟你們坐一輛車吧?”沒想到他只不過是回了法國一趟,這邊竟然就發生了那麼多事,真是叫他完全始料未及。

  落年剛準備出聲,那邊笑眯眯的變態便倚在白色的車身上,笑眯眯的道:“人家也想坐大巴,這種東西怎麼看怎麼神奇呢,我還沒坐過哦。看著我頂著重感冒把你送回家的份上,讓我體驗一下吧。”淺灰色的目光掃過夜寒焰,斯蒂芬白笑得月牙彎彎,美麗動人。

  “……”大巴很神奇嗎?你這變態才是最神奇的吧!

  這群人明顯都打著想要上車湊熱鬧的主意,夜寒焰的不清楚,但是斯蒂芬白那傢伙分明就是閒的沒事幹看到落年他們傾巢出動,想要湊熱鬧所以追來的,人家都把她暈倒送回家的事翻出來了,落年還能不讓他們上車?

  於是,夜家那邊,夜寒焰一個人上了車子,知道落年他們不喜歡過多外人摻進他們的家庭,很懂事的沒給落年添麻煩,而斯蒂芬白那個大變態則不客氣的多,自己上來了,後面還帶著卡爾法奧菲索菲,一輛車留了一個人開。好在他們家的大巴夠大,他們上來了也還有幾個空座。

  一輛輛車子又繼續朝著目的地開了過去,隊伍比之前浩大了許多。

  大巴內部的設置是像房屋大廳一樣的,一張張座椅呈長方形面對面的擺置,誰都能看到誰,中間是個空空的場地,可以放桌子放食物打牌,也可以當表演中心,落年抱著吉他和藤一坐在一起,邊上是黑貓紅蛇等等十三個坐在大巴裡的人,還有幾個坐在車尾處的座位上呼呼大睡,對面那邊是剛剛上車的斯蒂芬白一夥人和夜寒焰,中間是一張長桌,上面放了很多零食和飲料,可見他們剛剛party開的有多歡。

  本來是屬於巴洛克王國的家庭聚會,結果多了好幾個莫名其妙的人,氣氛一下子變得有點古怪了起來。

  落年交疊著雙腿,紅色的吉他在她懷裡,她手中的撥片一劃,頓時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雖然本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那麼,既然你們上來湊熱鬧了,當然不能害我們冷場。”落年出聲道,歪了歪腦袋,嘴角勾著一抹笑,顯得有幾分邪惡,“一人表演一段才藝暖暖場怎麼樣?沒暖成功的傢伙,我就把他丟下去哦。”

  對面的人除了面癱的卡爾法,盪漾的索菲,笑眯眯的斯蒂芬白和淡定的不可思議的夜寒焰之外,表情都有點小變化,要他們殺人放火黑人電腦還好,表、表演才藝?奧菲少年雙手放在膝蓋上,看了眼落年,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了。

  “撒,誰先來呢?”落年問道,斯蒂芬白立刻就笑眯眯的舉了手,淺灰色的眼眸似乎得意的看了眼淡定的靠坐在椅子上的夜寒焰。

  “好吧,就你先吧。”落年眉梢挑了挑,一群人有趣的看著斯蒂芬白。

  斯蒂芬白笑眯眯的坐在座椅上,十分享受一群人的注目禮,白色的風衣裹著氣場俊美的身材,傾國傾城的臉蛋毫無瑕疵。

  兩分鐘後,斯蒂芬白還在笑眯眯。

  落年嘴角的笑容一深,“丟出去。”

  “不行。”斯蒂芬白笑眯眯的伸出手理所當然的道,“我只是在思考什麼樣的表演才能配得上我的美貌罷了。”其實剛剛那麼快舉手,完全是因為斯蒂芬白覺得要是落在夜寒焰後面就不威風了,腦子裡根本從來沒有表演什麼才藝的概念。

  落年表情木然了一下,有點沒節操的出聲,“你可以考慮一下表演菊花是怎麼被爆開的。”

  “噗……”十分沒節操的紅蛇立刻噴笑出聲。

  斯蒂芬白笑眯眯的表情微微的僵了僵,腦子裡那段被落年戳菊花的可怕回憶涌了出來,叫他淺灰色的眼眸不由得睜開了一些,顯得十分的危險,索菲在邊上忍著笑湊過來,“白痴當家,你可以講講你的偉大事跡。”

  斯蒂芬白眼眸一眯,一膝蓋頂在索菲的肚子上,叫索菲表情揪成一團,斯蒂芬白笑得眉眼彎彎,“你是覺得我的偉大事跡是用來搞笑的片子麼?”

  “……對不起,我忘記了,那是禁片。”

  落年手中的吉他發出刺耳的聲響,“快點,不行就老實說,別在那裡浪費時間。”

  “呀……真不溫柔。好吧,那我就……”斯蒂芬白笑眯眯的道:“勉為其難的把機會讓給夜當家的好了。”

  夜寒焰琥珀色的鳳眸木然的看著斯蒂芬白,好一會兒拿出手機,十分淡定的說,“我就念一段笑話好了。”他在落年發話的時候就給紅瑤發信息讓她準備了,紅瑤很盡責快速的給他發了件郵件過來,讓他照著念就行了。

  “好。鼓掌歡迎。”落年拍拍手。

  夜寒焰低沉悅耳的嗓音緩緩的響了起來,“當我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一串晨光落在了我比天空還白的皮膚上,我的臉頓時光芒萬丈,我緩緩的從我那四十平方米的大床上爬起來,‘還是我的大床舒服,前幾天給叔叔過生日在他家住了一晚,雖然他們也很有錢,但跟我家比還是差遠了,那二十平米的小床睡得我腰酸背痛’。我穿好媽媽送過來的校服,雖然大小剛合適,但胸圍真是有些小,雖然我有著146的蘿莉身材,但胸圍卻有38F,算了,就先將就一下吧,等明天在找人換套大一點的,於是,我坐著昨天新買的蘭博基尼來到了學校。就這樣,我和他們玩了整整一天,好累了,完了之後,我去了學校的廁所,然後,我穿越了,我來到了唐朝,那裡的人都用色迷迷的眼神看著我,然後我暈倒了,忽然一雙手接住了我,他是當今皇上——雍正,他一把把我搶了過來,忽然,他的背後長出了翅膀,帶我飛向了高空……”夜寒焰越念越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那邊索菲和其他人已經笑抽在地上了,落年把臉埋在藤一的懷裡,她覺得好笑的不是內容,而是夜寒焰怎麼能用這麼一本正經的語氣念出一段這麼囧的瑪麗蘇文……

  理所當然的,夜寒焰的暖場非常之成功,受到了巴洛克一夥人的熱烈歡迎,在斯蒂芬白笑眯眯的眼神下十分淡定尊貴優雅的頷了頷首,心裡卻嘀咕著回去要收拾紅瑤一頓,尼瑪這麼囧的東西竟然被他念了出來……

  “那麼接下來是誰呢?”落年笑眯眯的問道。

  “索菲爸爸來!”索菲立刻是唯一一個興致特別高昂的傢伙,他抓起桌面上的一盒巧克力棒當話筒,“索菲爸爸想跳舞,落落寶貝兒給伴奏怎麼樣?”

  落年勾著笑點頭,邊上的人立刻一人抓住桌子的一邊,一拉,桌子立刻分成兩半被拉了開,中間的大空位被留了出來。

  那邊一邊盯著落年看一邊不斷拿著桌上的零食吃的卡爾法手落了個空,碧潭般的眼眸無波的盯著把那半張桌子拖到他那邊的熙哀少年,就像在看死人似的,嚇得熙哀少年趕緊把桌子推過去給他,於是,卡爾法滿足了,哢嚓哢嚓的吃著桌上的零食,目光又轉向了落年,叫莫名大腿中箭的熙哀少年嘴角直抽。

  索菲的身段比一般男性都要妖嬈上幾分,他脫了外套,露出裡面寬鬆的V領紫白條紋羊毛衫,下身穿著白色的休閒褲,露出了他的皮帶,他擺了個天鵝起飛的優雅姿勢,對落年眨了眨眼,“給索菲爸爸來個最嗨的。”

  落年眨眨眼,“你確定?”

  “昂。”索菲表示他要興奮死了。

  於是,落年頓時撥片狂掃,所有人都以為索菲那副模樣怎麼著也得是個勁舞高手,結果他做了個優雅的開頭姿勢之後,音樂一起,整個人跟發羊癲瘋似的在原地瘋狂的甩腦袋甩胳膊甩屁股,而且還是對著夜寒焰甩完之後對著斯蒂芬白甩,甩完之後對著奧菲甩,最後還不怕死的對著卡爾法甩。漂亮挺翹的屁股跟裝了馬達似的不斷的甩動。

  卡爾法正在吃零食看落年,結果這傢伙竟然跑來用屁股擋住他的視線,鬼畜大魔王面無表情眼無波瀾的拿起桌上的尖部還帶著酒瓶塞的開瓶器,在那甩得人頭昏眼花的屁股上,準確無誤的對著他的菊花便戳了下去。

  “啊——!”整個要抽得靈魂出竅的索菲頓時舌頭僵直尖叫出聲,悲戚的跪趴在地面,“菊花被侵,索菲爸爸……陣亡!”

  一群人笑抽。

  索菲熱場同樣成功,繼夜寒焰之後成為第二個大受巴洛克成員們歡迎的外人。

  “咳咳……接下來誰來?”落年隱起嘴角的笑問道,她倒是沒想到竟然真的會有熱得這麼成功的傢伙。

  全場只剩下斯蒂芬白、卡爾法、奧菲三個人了,卡爾法正在吃零食,斯蒂芬白笑眯眯,剩下奧菲一個人不淡定的看著落年面紅耳赤,卻不得不在紅蛇的挑釁的目光下站了起來。

  落年眉梢微挑,嘴角勾著笑有趣的看著不知道要幹什麼的奧菲,雙手輕輕的鼓著掌,“加油!”

  自從那一次被落年吼了聲‘別妨礙我’後就一直覺得自己被落年討厭的奧菲聽到這簡單的兩個字,紫眸頓時微微的睜大,紫水晶般的眼眸彷彿有陽光射了進去,折射出七彩美麗的光芒。

  噗通……

  噗通……

  心臟又一次不受控制的加快跳動,好奇怪……真的好奇怪……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明明這個人這樣無情的欺騙了他們,沒有解釋,沒有道歉,那麼理所當然的就從小白兔變成大灰狼,這樣突然的轉變……明明就是他最討厭的騙子,可是……可是……

  喜歡,還是好喜歡。

  精緻白皙的臉頰紅紅的,紫眸閃爍,還是好喜歡,怎麼辦?明明是個大騙子……

  “快點嘛,單純的小鬼。”紅蛇蹲在座椅上不耐煩的出聲,紅眸瞅著奧菲,完完全全的在挑釁啊!

  奧菲一下子就被紅蛇惹毛了,“你喊誰小鬼?!明明就是和我一樣大!”

  “哼,勞資毛一早長齊了,你個連第一次都在的沒出息小鬼。”紅蛇十分驕傲的一甩紅髮,連帶著把節操也甩了出去,頓時砸了奧菲一臉節操碎片。紅蛇完全沒有自己第一次被舔一下就射出來的羞恥感。

  奧菲氣得臉色變了又變,落年吉他撥片一撥,“別吵架,奧菲要表演什麼呢?”

  “魔術。”奧菲很認真的點頭,然後在桌上拿了一盒沒開封的餅乾,“我要把裡面的餅乾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變沒了。”

  一群人盯著他的動作看,奧菲很認真的拿出一張紙巾當手帕,包住餅乾,然後施了個咒語之後拿下紙巾,手一捏,餅乾盒子真的空了!

  一群人瞪大了雙眼,誰都知道魔術靠的是快速的動作,普通的魔術怎麼可能瞞得過他們的眼睛?但是奧菲剛剛明明什麼都沒做!

  “太神奇了!真的是魔法嗎?”阿木驚訝的眨眨眼,然後朝奧菲伸出手,白開水的語氣,“請賜我一碗白米飯。”

  “別一整天想著吃飯,你是不吃飯會死星球人啊!”瑪拉扯住他的耳朵。

  奧菲以一手誰也沒看出來的神奇魔術贏得了大量掌聲,奧菲十分傲嬌得意。

  卡爾法嘴裡叼著一根手指餅,見此緩緩的出聲,“那個餅幹一早就被我吃掉了。”

  “……”奧菲表情僵住,臥槽你好沒有同伴愛,別拆我台啊喂!

  卡爾法碧眸平淡無波,幹嘛不拆你台,你又沒給我零食錢。

  “哈哈哈……斯蒂芬家族的人都好有趣。”

  “惡搞死了哈哈哈……”

  被拆了台的奧菲反而更加大受歡迎了,連帶著一副面癱臉反差萌巨大的卡爾法都十分的受歡迎了起來。

  “白當家?”落年笑眯眯的看著一個人落當了的斯蒂芬白。

  斯蒂芬白淺灰色的眼眸完成兩弧彎月,嘴角笑容美麗動人,優雅的一捋他柔順細長的烏髮,“我只需要用我的美貌就足夠征服你們了。”

  “……我們確實已經被征服了。”不過不是你的美貌,而是你那變態又自戀的性子!

  夜幕降臨的時候,玩累的一群人已經睡過去的睡過去了,落年靠在藤一懷裡睡著了,嬌小的身子裹著一條毛毯,睫毛長長的,臉頰粉撲撲的,櫻脣紅紅的,顯得那樣的無害又可愛,誰想得到她狠起來會造成什麼樣的天崩地裂的後果?而這樣又純白又邪惡的小傢伙……不是他們的。

  所有人默契的沒有出聲生怕吵到了睡著的小傢伙,藤一整個人成了靶子似的被一雙雙眼箭齊插。

  藤一抱緊了落年,沒有出聲,也沒有看那些人,他當然知道,愛著落年的不止他一個,比他優秀的何其之多,他們甚至能夠完全不拖累落年並且成為她的一大助力,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不會放手的,落年是他唯一擁有的,失去她就等於失去世界失去活著的意義,所以他絕對不會放手的,就算有一天落年膩了他,他也要死纏爛打,絕對絕對,不要放手。

  人總是這樣,沒有得到前可以很慷慨的說看著她幸福就好,但是得到過夢寐以求的溫暖和愛戀之後,便做不到了,變貪心了,只想要更多更多,要放手反而變得最困難了起來。

  人會覺得一直不寂寞是因為從來沒有不寂寞過,有了對象有了對比之後,世界觀會被顛覆,所看到的事物也會變得不同,見識過更美的風景之後,他已經忘記該怎麼回到以前沒見過這風景的以前了,也忘記那路要怎麼走了。

  在晚上八點的時候,他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野山椒鳳爪度假……村。

  就像一個山大般的鴨梨砸了下來,砸得一群人頭昏眼花。

  白雪皚皚覆蓋著四面的山,這裡就是一個盆地,盆地中間有一個小小的村落群,昏黃的有點老舊的路燈可憐兮兮的一閃一閃,彷彿隨時都會熄滅,矮小的平房,不遠處還有農田,也不知道種植的是什麼,都被白雪厚厚的覆蓋著。

  因為被他們的車子的聲音和燈光所驚擾,這個小村子裡的不足五百的人們嚇得一個個拿著鋤頭掃把菜刀牛刀之類的東西衝了出來,一雙雙黑漆漆的目光盯著他們這一群人十分警惕,不知道的還以為遇到強盜了。

  一群人目光齊刷刷的掃向已經挖了個坑準備把自己給埋了的熙哀少年身上,這就是你說的度假村?臥槽這是度假村?臥槽他們開了一整天的車就是為了到農村裡來體驗生活艱苦的麼?!

  熙哀少年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嘴角抽搐的乾笑,“嘿、嘿嘿嘿……我、我也不知道啊,明明我找的時候我們的最終目的地應該是很漂亮的新開的度假村才對的啊,怎、怎麼會變成這個,我、我也不知道……”越說越小聲,然後忽的想起什麼似的眼睛一亮,“到這種地方來也不錯啊!鄉下多好啊,人人淳樸,也不像城市裡有各種亂七八糟的事,你們在頂層生活那麼久不累麼?到低層去走走親親民多好……好、好嘛好嘛,我錯了,別瞪我。”把腦袋插進雪裡,結果好像磕到了什麼,又抽出來,雙手齊扒,驚喜的扒出一顆很大的鴕鳥蛋,“竟然有鴕鳥在這種地方下蛋?!”

  落年十分頭疼的扶額,“算了,再晚年期都過了,乾脆就像這個白痴說的,在這裡先呆一晚吧,不行我們明天再走,大家都累了。”

  落年一聲令下,上去跟農民伯伯們交流的人立刻上前,解釋了好一番後他們才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嚇人的菜刀鋤頭很熱情的把他們迎進了村子。

  因為四面環山,距離城市又遠,所以這個村子顯得有點封閉,村子裡的農作物也靠村裡的年輕人在豐收季節拉出去賣,因為他們種植的都是高產又高收的藥植類作物,日子倒也沒有過得非常的艱苦,但是封閉確實是個大問題。

  至少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車子這麼漂亮的人。

  村子的路當然不比城市,走慣了平坦水泥路泊油路的一群公子哥兒們,特別是斯蒂芬白一群人,踩在本來石子就比較多,但是被白雪覆蓋著看不到的小路上。

  “哎喲!”索菲又摔了,這一路走來他都摔幾次了,惹得因為聽說有外面的人而趴在自家院子的圍牆上偷看的女孩們捂著嘴偷笑,但是索菲實在很漂亮妖孽,一邊笑還一邊臉紅。

  “天啊,外面的人難道都長得這麼好看嗎?比那個黑色長髮又高又漂亮的大姐姐比我們的村花還要漂亮上好幾百倍!”有個二愣子一臉要掉口水似的盯著斯蒂芬白直看。

  噗……

  一群人捂著嘴偷笑,被當做女人還被二愣子喊大姐姐還跟村花比美的斯蒂芬白眼眸更彎了,笑眯眯的看了那個二愣子一眼,淺灰色的眼眸微微一睜,頓時叫二愣子臉頰泛紅鼻子冒著鼻血的暈了過去,天、天啊……太漂亮了……

  斯蒂芬白怔住,他原本是想嚇死他的,結果沒想到農村人不懂得他們所在世界的危險,也沒有那種纖細敏感的感應危險的神經,不但沒嚇著,反而被電暈了。

  斯蒂芬白眉頭微蹙,他開始懷疑自己跟落年呆在這種他從來沒有生活過的農村是不是個大錯誤,這裡有人信奉天主教麼?

  “一般是沒有的,他們一般不是拜菩薩就是拜灶神或者財神爺。估計連耶穌是誰都不知道,你就省了在這裡傳教的心吧,教皇大人。”落年看著他那副表情就猜到他在糾結什麼,嘴角一抽,出聲道。

  斯蒂芬白頓時在陰暗的一面偷偷的瞪了落年一眼,這臭傢伙,主一定不會保佑你的!傳教?他可是教皇,傳教這種事怎麼可能由他來做,而且要他這麼美貌華麗的教皇給這些農民傳教,他這個教皇當得也太廉價了!

  一群人被從來沒有被這麼漂亮又高檔的人光顧過村子的村民們十分的熱情,房子是新建的而且房間比較多的村長很高興的幫他們安排了房間,但是那麼多人即使一張床睡兩個人也住不下,所以有好幾個被分配到別的人家家裡住。

  理所當然的,落年藤一夜寒焰斯蒂芬白是絕對住在村長家的,而且夜寒焰和斯蒂芬白還必須得一人一間房間,誰能想像這兩個傢伙睡一起?

  臥槽!

  那一定是世界末日到了,或者兩人一起撲倒一個女人的時候!

  村長家的房間,除去村長和他老婆,他兒子和女兒的一人一間之外,還有四間空房,一間落年和藤一,一間夜寒焰,一間斯蒂芬白,還有一間被鬼畜魔王以要人命的毒舌碎碎念和手術刀逼退了所有強敵,雄赳赳氣昂昂的面癱著一張臉霸占了。

  落年他們本來覺得要他們呆在農村裡真的不太可能,所以準備第二天醒來就走人的,但是第二天下樓後,發現村長家大廳裡到處都是雞鴨魚肉等等等等之後,不得已的被村民們森森的熱情給留下了,臥槽尼瑪誰看到這種場景之後還說得出因為嫌棄他們村子太小而要走人的那種話?

  如果有,那肯定是個鐵石心腸沒有良心的傢伙。要知道,連斯蒂芬白那傢伙看到這一幕都嘴角抽搐的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原本就是要度假,所以他們都帶了衣物,但是出門不到半天,他們便感覺到穿著他們的衣服實在太搶眼了,一出門絕對引起一個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齊趴牆頭圍觀,更有甚者涌上來扯扯他的衣角,捏捏他的肉,扯扯他的髮,甚至想摸摸他的眼睛,好像看到了什麼珍獸似的,那場景之壯觀,把最騷包的索菲都嚇得衝進村長家哭訴。

  嚶嚶嚶嚶嚶土包子好可怕,熱情的土包子更可怕!他如花似玉的臉蛋差點都要被捏沒了!

  索菲的遭遇,直接叫斯蒂芬白鎖房間裡不出來了。

  “噗哈哈哈哈……”落年快笑死了,誰想得到斯蒂芬家族這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變態竟然會對毫無威脅力的農民束手無策?甚至被壓得死死的啊!

  “別笑啦!難不成我們要一直躲在屋子裡?那還不如待在紅妖館裡呢。”同樣受到不少騷擾的破蛋小鬼帥氣的表情扭成一團,他有點不確定自己剛剛出門被一群蜀黍阿姨圍著這摸摸那摸摸,是不是被猥褻了。

  “你們別介意,他們只是太好奇了而已。”村長家在城市裡上大學的女兒嬌嬌笑得有些羞怯的走了進來,即使是在大學裡她也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一群大大小小,而且跟他們相處在一起總是叫人覺得心跳加速緊張的不得了。

  嬌嬌手裡拎著好幾個袋子,走了過來,“你們出去的時候別穿你們的衣服,真的太顯眼了,而且在農村裡很容易髒,牛兒和鴕鳥在外面跑動的時候你們的衣服很容易髒,玩的時候也不方便吧,還是先穿穿我們這裡的衣服吧。”

  哦,忘記說了,他們這裡養牛的也很多,養鴕鳥的也不少,天知道他們怎麼在這種地方養鴕鳥,還養得很好,天天滿雪地跑,還到處下蛋。

  於是一干人等變裝了,從光鮮亮麗的時尚人士變成了穿著老舊式綠色軍大衣的土包子。

  “噗……哈哈哈哈哈……”落年在看到夜寒焰一本正經的穿著土土的綠色軍大衣走出來的時候,果斷笑噴了,笑得夜寒焰滿臉無奈,得強忍住才能不要不淡定的轉身換回他的風衣。

  “哎呦喂……”落年窩在藤一懷裡笑得肚子都疼了,幾乎都要岔了氣,“我的天啊……真合適,真是太合適了噗哈哈哈哈……有、有帽子嗎?”她扣扣眼角笑出的淚問嬌嬌,嬌嬌一臉羞怯的在夜寒焰有點不淡定的驚恐的眼神下從袋子裡拿出一頂老舊綠色軍帽,請注意,是綠色的!而且還是剛剛改革開放那會兒那種包耳朵兩邊的帽子。

  好吧,看著夜寒焰那麼難看的臉色下,還是別讓他戴了,本來穿這一身就毀形象,還戴這種帽子,那就更完蛋了。

  那邊斯蒂芬白的房門也打了開,落年看過去,入目的場景叫落年藤一夜寒焰幾人一陣目瞪口呆之後,大笑聲幾乎掀翻整個屋頂。


作者: she50479    時間: 2014-6-29 06:58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6-29 11:16 PM 編輯

第四十八章    姐姐好壞喲

  “噗哈哈哈哈……”大笑聲轟天而起,幾乎要掀翻整個屋頂,就連比較羞澀內斂的嬌嬌都不由得捂住嘴扭過腦袋省的笑出來在美男面前沒了形象,而落年就不一樣了,直接和索菲一起笑到幾乎在地上打滾,笑得都快緩不過勁兒來了。

  夜寒焰瞬間覺得自己被治癒了。

  還好,他以為自己穿著這綠色軍大衣夠土夠毀形象的了,沒想到還有個墊底的,真是老天保佑。

  只見眼前的男人,一頭長髮凌亂,身上亂七八糟的披著一件綠色大紅花紋的土大衣,領子和袖子都是白色的起了球的像綿羊的毛般的邊邊,最要命的是他棉衣裡面的空的,褲子皮帶也沒有扣好,歪歪扭扭的好像要掉下來似的,再看斯蒂芬白臉色蒼白一臉悲憤彷彿被什麼非禮蹂躪了似的模樣,簡直太搞了!

  “哈哈哈哈哈哈……天、天啊……”落年笑得都快胃抽筋了,“別、別瞪了,你倒是……哈哈……倒是說說你這幅模樣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一群人都很好奇,按理說,斯蒂芬白這個自戀又十分在意自己的形象的傢伙,應該死也不可能這樣跑出來才對啊,而且這一副慘遭“辣手摧花手”的模樣,噗……

  就在斯蒂芬白正準備抓狂的時候,有兩個腦袋從門後伸了出來,那是兩個鴕鳥腦袋,在一群人目瞪口呆下,兩顆鴕鳥腦袋齊齊對斯蒂芬白出擊了,一隻咬住斯蒂芬白的褲子,一隻咬著斯蒂芬白的衣服,齊齊一用力,差點把斯蒂芬白堪堪就要掉下去的褲子給扯下,險些不僅暴菊還暴鳥!上身更是差點露出美麗動人的白皙上身,好在斯蒂芬白反應夠快,一手扯住上衣一手抓住褲子,表情十分的扭曲。

  因為夜寒焰和斯蒂芬白的房間都是在一樓,他們這個村子還特別奇葩的養鴕鳥,還是放著養的滿村到處跑,偶爾從開著的窗外跑進屋裡是很正常的事,結果斯蒂芬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品太差或者長得實在太有魅力了,脫衣服的時候兩隻鴕鳥就探著頭十分好奇寶寶似的看著他。

  斯蒂芬白見此覺得自己的美貌連動物都為之著迷了,所以非但不介意更是一個媚眼眨了過去,於是兩隻鴕鳥就跟被那超強的電力電得抽風了似的,在斯蒂芬白正要穿衣服的時候從窗戶衝了進來,對斯蒂芬白進行各種“慘無人道”的攻擊。

  要是平時斯蒂芬白不直接送兩隻鴕鳥上天去見耶穌才怪,但是剛剛被農民們的熱情留下,而且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麼落後不繁華的地方,教皇大人覺得自己這麼高貴的人對他們出手簡直有毀形象,對他們每家每戶都賴以生存的鴕鳥出手更是沒品,所以也不下殺手。

  導致的後果就是他被疑是兩隻色色的鴕鳥非禮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的變態竟然被這種事驚得心慌,因為它們好像總是想啄他的鳥和鳥蛋和胸前的點點,所以被這種可怕的事嚇到的變態只好隨手抓了嬌嬌給的袋子裡的隨便一件衣服,沒想到竟然是女裝的土大棉衣,這不才造成現在的情況。

  落年簡直要樂風了,抱住一隻朝她湊過來的兩隻色鴕鳥之一的腦袋,那傢伙很通人性很可愛的在她懷裡撒嬌,再看另一隻,還在追著斯蒂芬白,腦袋一伸一伸的,一下下的啄著斯蒂芬白的屁股。

  這傢伙的人品到底是差到了什麼樣的程度才會遭到鴕鳥非禮?或者說沒節操到了什麼程度?尼瑪有誰會對一隻鴕鳥放電?難不成這傢伙比紅蛇還沒有節操嗎?連鴕鳥們都看不過去想要代表月亮啄掉他的鳥有木有!

  “鴕鳥是我們村的吉祥物,從很早很早以前我們村子裡就有了,而且它們很聽話很乖的,雖然有時候會像個孩子一樣調皮,但是……”嬌嬌趕緊抱住還想追著斯蒂芬白不放的鴕鳥,看著斯蒂芬白那張氣的鐵青的臉為難尷尬的解釋道,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啊……

  “噗……嬌嬌你別管他,誰讓大人他魅力無邊到變態,連鴕鳥都甘願拜倒在他白嫩嫩的皮膚下哈哈哈……”落年摳摳眼角笑出的淚,她真的要笑死了,尼瑪太惡搞了!

  斯蒂芬白心裡惡狠狠的瞪了落年一眼,面上姿態優雅美麗動人的把秀髮撫順了,嘴角勾起溫柔優雅的笑,淺灰色的眼眸彎成了漂亮的月牙,“那是,我的美麗無人能及。”說罷看了全場確實是唯一一個無論在各方面都能夠與他拼一拼的夜寒焰,好像在說,尼瑪有本事你也讓鴕鳥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

  夜寒焰淡定的把目光從斯蒂芬白身上移開,看向這兩隻身高至少一米七以上的,在鴕鳥中已經算是比較小型的鴕鳥,默然……

  狗屎啊摔!

  傻逼才會想像你個變態被色鴕鳥非禮!傻逼才想跟你一樣用鴕鳥來證明自己的魅力!也不想想,要是今天非禮他的是一隻兩米或者兩米以上的那就完蛋了,非但完全跑不過人家,而且身高還比不上!太丟人了!

  “呼呼~再快點再快點!”啪啪啪的聲響伴隨著一聲歡呼響起,落年幾人走出去一看,就見一條長長的布滿白雪的村長家通向外圍的小路上,紅蛇和奧菲一人騎著一隻兩米多的鴕鳥極快的朝這邊衝了過來,手裡抓著一條皮帶鬆鬆的扣著鴕鳥的脖子當成韁繩,跟騎馬賽跑似的玩得十分的起勁。

  而他們的後面,還追著一群同樣騎著大小鴕鳥的小孩子!

  “……”這兩個傢伙適應的很好啊,真會玩,竟然在騎鴕鳥……

  “嚶嚶嚶索菲爸爸也想玩!”索菲兩眼冒光捧著臉扭著屁股十分興奮盪漾的道,說罷就撲向了跟在落年身邊的一米七五的鴕鳥,結果還沒騎上去,就被那隻鴕鳥一翅膀扇飛了!

  鴕鳥醬大大的眼睛驕傲鄙視的掃了眼索菲,全身蓬鬆羽毛抖了抖。真是一隻成熟的雄性成鳥,全身大多為很亮的黑色,翼端及尾羽末端的羽毛是白色的,且呈美麗的波浪狀,白色的翅膀及尾羽襯托著黑色的羽毛,顯得十分的漂亮。

  索菲趴在地上內流滿面……那隻鳥,他剛剛沒看錯吧?竟然是鄙視?一隻連飛都不會的鳥竟然鄙視他?!竟然還抖羽毛?!臥槽這是在炫耀它的美麗嗎?!太可惡了混蛋各個都欺負他就算了,竟然連一隻鴕鳥都會欺負他嚶嚶嚶嚶嚶嚶嚶嚶……

  兩隻比夜寒焰和斯蒂芬白還要高的鴕鳥停在一群人面前,紅蛇和奧菲騎在上面怎麼看都沒有白馬王子的氣質,誰見過騎鴕鳥能騎得很有氣質的?兩個長相並不十分像的雙胞胎先是齊齊的看向穿著綠色軍大衣的夜寒焰索菲藤一等幾個男人,表情一陣扭曲之後,頓時齊齊噴笑出聲,連帶著他們身下的鴕鳥彷彿都感覺到他們的心情似的,啊啊啊的叫喚了幾聲,好像跟著在笑似的。

  “笑什麼笑?快點下來去把衣服換了再說。”落年嘴角一抽,這兩個傢伙還說不是雙胞胎,連笑聲和模樣都那麼相似。

  “……”被迫換上土的要命的衣服的男人們表示,願上帝保佑,多來幾個跟他們一起土吧,大家土,才是真的土。

  等所有男人都換好了衣服,落年也很自覺的去換了一件花花土土的棉衣,還很應景的把紅發扎成兩條在身前,順便編成辮子,嬌小的身材,土土的農村小姑娘新鮮出爐了,和任意一個穿著綠色軍大衣的男人站在一起,都像被土大人帶著的土小孩,只是這小孩怎麼看怎麼都透著一種土土的萌萌感,要是再加上她純白兔子的怯生生的表情,那就更可愛了。

  於是一群好看的男女們開始了土土的農家一家親生活。

  村裡的鴕鳥是給騎的,前提是這些一直是被放養著的鴕鳥願意讓你騎,總有那麼幾個人品不好的傢伙怎麼都騎不上去,比如悲戚戚的第十八次被第十八隻鴕鳥扇飛的趴在雪地上的內流的索菲;也有那麼幾個天生和鴕鳥犯衝,一見到就追著啄的,比如笑得越來越危險恨不得磨刀霍霍向鴕鳥的斯蒂芬白;還有幾個自己不動鴕鳥就自己貼上來的,比如正在被好幾隻漂亮的雄性成鳥圍著撒嬌的落年。

  落年抱著一個鴕鳥腦袋,笑眯眯的看著被鴕鳥們逼得躲在屋裡透過窗戶縫看著他們的斯蒂芬白,得瑟的叫斯蒂芬白咬牙切齒。

  “我們來比比嘛!”紅蛇騎著鴕鳥圍在落年身邊直轉,奧菲站在不遠處,一副想上前但又彆扭傲嬌的要死的樣子,哼,他才沒有想和落年一起玩呢。

  “好。”落年點點頭,村長後院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聚滿了他們的人和鴕鳥,不過既然大家是來度假休息的,那麼放開來玩也沒什麼不可。

  “你看著我們就好,嗯?”落年看向不遠處微笑著看著她的藤一,因為剛剛出院沒幾天,落年不放心讓他玩,所以他只能和為了保持形象的夜寒焰站在一起了。

  “好。”藤一點點頭,要他騎鴕鳥,他也不懂啊,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騎鴕鳥這種並不算稀罕的遊戲,怎麼看都不適合他和其它一些人來玩,氣質完全不符,騎上去絕對崩掉,這個世界一定會壞掉的,比如他身邊的夜寒焰和躲在屋裡面的斯蒂芬白,還有在某一處形成詭異氣氛的卡爾法。

  那邊落年等騎上鴕鳥的紅蛇奧菲瑪拉阿木等人已經在一條劃出的起跑線上站好,遊戲規則是從村長家開始繞著這個村子跑一圈,輸的人在晚上的篝火晚會上跳草裙舞,為了自己不在一群村民面前丟臉的跳那種舞,一群人可謂拼足了馬力!

  “鴨蛋兒,你一定要給力,要不然晚上就把你烤來吃掉,知道沒有?知道了?嗯,那就好。”瑪拉旁邊,騎在鴕鳥上的阿木抱著前面的鳥頭嘀嘀咕咕道,人家鴕鳥完全鳥都沒鳥他一下,那自言自語的傻樣,叫邊上的瑪拉滿頭黑線,第一千零一遍問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會愛上這麼個不吃飯會死星球人。

  “要是敢不跑快點,我就把你玩壞!”奧菲偷偷的威脅著屁股下的這隻。

  “輸給誰都不能輸給邊上那個白毛傢伙懂了嗎?要不然就爆了你菊花!”紅蛇同樣悄悄的威脅著。

  索菲悲戚哀怨的看著他們,人家也想騎鴕鳥嚶嚶嚶嚶嚶……

  白茫茫的雪地上,細細的雪花飄了下來,一排人和鳥都蓄勢待發。

  “砰!”一聲信號槍響,鴕鳥們張開翅膀猛然衝出,冰寒的白霧四散,但是也有幾個杯具的例外的。

  鏡頭放慢回放——

  阿木和身下的鴕鳥齊齊目光直視前方,槍聲一響,鴕鳥張開翅膀助跑,一下子就跟離了弦的箭似的衝出去,而剛剛嘀咕著人家要給力的阿木卻猛然在那一瞬間由於鴕鳥跑得快得有點突然,他一腦袋磕在鳥脖子上,猛然摔在了雪地上,前面他的鴕鳥跑得飛快……

  “啊喏……”阿木坐在雪地裡目光茫然的看著那一排前後不一的鳥屁股,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那邊紅蛇和奧菲各自威脅完身下的鴕鳥後一副信誓旦旦,嘴角扯著惡劣得意的弧度,身子微微前傾,手裡抓緊了掛在它們脖子上的皮帶,槍聲一響,兩人立刻就跟賽馬似的在不妨礙它們張開翅膀的位置夾緊了雙腿,屁股撅起,駕駕駕駕——

  兩秒後,他們看著前面跑遠的鳥屁股呆了呆,齊刷刷的低頭看著相親相愛的脖子纏脖子的兩隻鴕鳥……

  “……”

  “……”

  奧菲的鴕鳥:親愛的,我想下蛋。

  紅蛇的鴕鳥:親愛的,我們都是雄性,生不了蛋。

  奧菲的鴕鳥怒:那你每天插勞資屁股幹鳥啊?!

  紅蛇的鴕鳥笑:可不是在幹鳥麼……

  ……這年頭,連鴕鳥都會攪基……

  索菲依舊咬著手絹悲戚戚的看著越來越遠的一排鳥屁股,嚶嚶嚶嚶嚶人家也想要騎鴕鳥嚶嚶嚶嚶嚶!

  而另一邊,卡爾法穿著綠色的軍大衣和一隻兩米高的鴕鳥對視了好半天,手裡轉動著一把手術刀,碧潭般的眼眸和俯視著他的鴕鳥對視著,平淡無波,也不知道想幹什麼,反正這一人一鴕鳥持續對視已經超過二十分鐘了。

  藤一和夜寒焰一起靠在墻上,看著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一排鳥屁股,嘴角的弧度依然,眼中的溫度卻漸漸的消失了。

  “你還好吧?”倚在邊上的夜寒焰出聲道,琥珀色的眼眸落在藤一臉色健康的臉上,微微的眯起。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只是回了法國一趟,這邊就發生了這樣的大事,真一竟然把心臟給了藤一!

  他一直都看得很清楚,即使落年再表現的無所謂,她依舊愛著真一,只有甜蜜的愛情總有一天會叫人覺得膩,但是加了疼痛的,卻會叫人覺得刻骨銘心。本來就在她心臟劃下一道不可抹去的痕跡的真一,因為這個死亡而讓落年永遠也不可能忘記了,如果真一的目的是這個的話,那麼理所當然的,他很成功的做到了。

  但是讓他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卻和其他人一樣默契的保持沉默裝作無所謂的是,接受了真一的心臟的藤一,為什麼還可以和落年在一起?這樣的情況,一般會造成深愛著死去的那個人的人的恨,或者因為會那顆心臟而給予虛假的愛才對,因為摻雜了真一的心臟,落年根本不可能給藤一毫無雜質的愛,永遠都是摻雜著給真一的那一份的。

  而為什麼,藤一表現的沒有絲毫的在意?真正的愛,難道不是應該純粹而沒有絲毫的雜質嗎?染上黑色的白不再是完美的白,摻雜別的成分的愛,也不再是單純完美的愛了吧?

  藤一看了眼夜寒焰複雜的神情,看向那已經不見人影的小路轉角,嘴角笑容妖孽卻帶著幾分冷漠,“我很好。”

  “你倒是和以前一模一樣。”夜寒焰對於藤一這種態度絲毫不見怪,掛著妖孽荷爾蒙四散的笑容,其實骨子裡比誰都要冷漠,這個人把愛和溫暖甚至寬容都毫無保留的給了落年,對於其他人,即使是他這樣的人,撇去他的身份地位,就是這朋友這一層,他也頂多多跟你說幾句話多幾分耐性罷了。

  別以為這個叫藤一.艾比瑞的藝術新皇是好惹的,即使他看起來比起他們安全多了。

  “我知道你們都在打什麼主意。”藤一聲音微微提高了一些,叫不遠處的卡爾法、屋內窗戶邊的斯蒂芬白、正在教訓兩隻鴕鳥的紅蛇和奧菲,還有悲戚的碎碎念著想要騎鴕鳥的索菲視線轉了過來,“你們都在忽略我,自欺欺人的以為把我從你們的視線中和心中過濾掉忽略掉,就可以逃避掉小寶貝已經有我這個戀人的事。”

  紅蛇和奧菲臉色驟然沉了下來;卡爾法碧眸無波,手中的手術刀在漂亮的指尖轉成一個銀白色的圓盤;斯蒂芬白把窗戶推開些,眼底滿是興味,一副惡趣味又八卦死人的樣子;索菲眨眨眼,從雪地上站起身。

  夜寒焰琥珀般的鳳眸中,一抹寒光一閃而過。

  也對,他不可能不知道,在場的那麼多人都覬覦著落年,都在羨慕嫉妒恨著他。

  “很想對小寶貝說‘我愛你’吧?”藤一嘴角勾著,眼底一片堪比冰雪的冷漠,“但是也都清楚一開口就會被拒絕吧?你們都清楚,主動權掌握在小寶貝的手中,只要她沒有絲毫的讓步,不留一丁點的縫隙,只要我對小寶貝說我們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們愛到死她也不會留一分愛給你們。”

  “喂,你在炫耀嗎?”紅蛇額頭一片陰影,紅眸看著藤一滿是殺意,拳頭攥得緊緊的。

  藤一說的沒錯,一開口就會被拒絕,甚至在無形中被推得更遠,他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嗎?明明知道他是認真的,也可以毫不留情的推開!他還真是被這傢伙給騙了,在落年面前的時候一副溫柔順從的樣子,對其他人也很寬容似的,結果落年一不在,竟然對他們說這種話!

  “呵……炫耀?”藤一站直了身子,手插在衣兜裡,呵出來的氣形成了團團白霧,深藍色的眼眸如海一般寬闊,但是卻容不下除了落年以外的任何人,他冷漠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人,“你們可以當做是在炫耀,我不會有絲毫的介意。說的更徹底一點,你們連羨慕嫉妒我的立場都沒有。不是嗎?”

  “你找死?!”濃郁得如同血一般的紅眸一片暴戾。

  “不,我一向很珍愛生命,但是我武力值高不過你們,如果你們想殺我恐怕也不過是幾秒鐘的事,但是——”深藍色的眸中一片寒光,嘴角弧度越發的妖孽欠揍,“殺了我,小寶貝永遠不會原諒你的,要知道,我現在,可是承載著兩份愛,兩條生命。”一隻手捂上心臟,清晰的感受到體內健康跳動著的心臟。

  紅蛇快要氣炸了,同樣不是淡定系的奧菲臉色同樣臭的可以。

  “你說這些的目的?”夜寒焰眉頭微微的蹙了蹙,小小的動作,在精緻完美略帶深邃的偏向西方的美麗面容上,依舊顯得十分的好看,叫斯蒂芬白連忙抓過一邊的鏡子跟著蹙了蹙眉,然後發現自己的一樣很好看,這才滿意的放下鏡子,笑眯眯的繼續聽戲。

  “只是想要提醒你們一句罷了。”寒風呼嘯,雪花變得大了,藤一把身後的連衣帽戴在頭上,白色的絨邊有些粗糙的在臉頰上觸動,帶出微微的刺痛感,連帶著心臟彷彿都微微的刺痛了起來,“我不會特意去跟小寶貝說遠離你們,拒絕你們,我知道你們絕對不可能輕易放手,我也不會阻止你們去追求小寶貝,但是在此之前,你們做好心理準備了嗎?寒焰、紅蛇、奧菲,還有卡爾法。你們都是王者,哪一個拿出來不是名聲響徹世界的人?你們很優秀,但是不代表我就會退縮,就會輸給你們。我在小寶貝心裡占據了兩個人的位置,想要把我拉下馬嗎?是做夢吶。我就算是死纏爛打,也絕對不會離開小寶貝的。”

  “說重點。”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屋頂上黑貓出了聲,貓瞳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的藤一,危險的豎著。他們誰都知道藤一這個傢伙不好打壓,否則也不需要採取這種忽略政策,比起藤一,他們並沒有幸福上多少,就像他說的,主動權掌握在落年手上,而且現在她的心裡還有藤一,他們對上藤一……根本沒有勝算。

  “還需要我再說嗎?”被這麼強大的殺氣籠罩,藤一沒有絲毫的恐懼,依舊挺直著腰板,神情冷漠,嘴角笑容妖孽,“既然沒有那種心理準備,就不要擅自去做一些會讓小寶貝在意的事,讓小寶貝覺得痛苦的話,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說罷轉身離開,身為戀人的他跟這些情敵說那麼多,已經是極限了,就算換了顆心臟,他也依舊會心疼的。

  紅蛇和奧菲的眉頭狠狠擰起,“那傢伙說了一堆,到底想說什麼啊?!根本就是來炫耀的吧!”

  兩個企圖用暴力美學征服世界的少年,懂得作戰策略懂得殺人放火,就是對於某些比較細膩的東西不是很懂,藤一說了那麼多,到底要表達的是什麼呢?聽來聽去,就是聽到他一副絕對不會被取代的樣子在驕傲的炫耀!哼!恃寵而驕的傢伙太討厭了!

  然而他們不懂,不代表其他人不懂,一雙雙眼眸先是疑惑,後是驟然了然了什麼似的猛然瞳孔收縮了起來。

  落年絕對不會拋棄藤一,更何況現在藤一承載著真一的那份愛?所以他們除了放手之外,根本沒有其它的方法,藤一說的別做多餘的事讓落年感到難過痛苦,是指他們採取了某些盜心措施後導致的落年對他們的在意,到時候是人都會有掙扎吧?你不放手我不放手,你爭我奪,造成的唯一結果就是,落年不給他們任何人任何一絲機會,藤一依舊名正言順的守在落年身邊,甚至有一天和她結婚生子,而他們被漸漸遺忘……

  畢竟她只有一個啊。

  讓落年難過,他們絕對不願意,但是看著落年和別的男人雙宿雙棲?他們貌似都不是這麼大方豁達的人啊……

  夜寒焰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的眯起,站直了身子轉身走回屋內,碧綠色的湖面微微蕩起漣漪,同樣轉身離去,房間內的斯蒂芬白驚訝過後,淺灰色的眸底滿是興味。

  啊哈……

  發現超級有趣的事了。

  索菲彎下腰拍了拍褲子上的雪,茶色的眼眸透亮美麗,然後裹緊了身上的軍大衣,沒有說話的呵了口氣,邁著步子走進屋裡。

  一時間整個後院安靜了起來,氣氛透著一絲詭異。

  那邊落年一群人跑得很嗨,不少村民見此紛紛跑出來圍觀,一些小孩子嚷嚷著也想要騎鴕鳥,明明已經是年期末了,卻被落年他們搞得彷彿比除夕還要熱鬧。

  在這樣四面環山的小山村裡,竟然也顯得那樣的溫暖和輕鬆。

  落年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睛無意識的掃過四周,忽的,發現了什麼,眼眸微頓,再看過去,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有種讓人覺得很不喜的感覺……

  落年一向很相信她的直覺,當下便放緩了速度,讓其他人很快超過她,然後自己轉向方才覺得不對勁的方向跑去,難得給他們放鬆一下,她不想掃了他們的興,一點小事,她一個人完全足夠了。

  身下的鴕鳥跑得很快,在那麼厚的雪地上竟然跑得毫無壓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養在這種地方所以有些變異了,否則明明應該生活在乾旱熱帶地區的鴕鳥怎麼會在這種地方生活的那麼好,她剛剛一路過來,都已經見過好多隻三米高的了。

  “小姑娘,那邊是森林!”有個老大爺見落年往山那邊跑去,連忙出聲道,奈何鴕鳥那速度最高可達140km/小時的速度,落年一下子就成了陣風似的消失在他有些看不清的視線中。

  雪花飄飄,越落越大,身下的鴕鳥跑得飛快,腳丫子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腳印,卻又很快被白雪覆蓋住,遠遠的看去,在寒風呼嘯中,落年彷彿要消失了一般。

  四面的山被皚皚白雪覆蓋著,時不時有些堆滿了雪的枝椏承受不住的被壓彎到極限,啪嗒一聲折了。

  在這樣的嚴冬,村民們是不往山這邊跑的,雖然因為樹多植被,不用擔心雪崩也不用擔心泥石流之類的自然災害,但是大冬天跑進山裡,要是迷路了或者出點什麼意外是要出大事的,甚至連鴕鳥們都不往山那邊跑,因為食物都被白雪蓋住了。更何況這幾年不知道為什麼,山上多了一群狼,只是那狼不會跑到村子裡來,看到人也不會追,所以他們才沒怎麼在意。

  落年一路跟著一串腳印過來,站在山腳下,跟眼前的白色大山相比,落年簡直就像一隻小螞蟻。

  落年從鴕鳥背上下來,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腳印,順著它的方向看過去,發現一連串的快要被白雪覆蓋住的腳印往山上去了,眉頭蹙了蹙,她看了看天色,彎下腰指尖滑過被藍色的大喇叭褲擋住的黑色靴子裡的浮萍拐,拍了拍馱她來的鴕鳥的背,讓它自己回去,然後毫不猶豫的跟著腳印走了上去,純黑色的眸底一片無光的冰冷。

  天上的雲層非常的厚,雪花不斷的飄落,寒風呼嘯。

  落年走在滿是雪地的森林中,快步的順著連綿不斷的山上爬上,四周的樹木都長得很高大,此時枝椏都被白雪覆蓋,偶爾滑下一兩坨,在安靜的有點可怕的森林雪地上發出悶響。

  雪很厚,落年每踩一下都會陷入雪地中將近十釐米,在這樣的雪地上行走,而且還是前面有未知敵人的山上,無疑是危險的。

  落年撿了一條樹枝,在前面探路,以確保前面不會被人布置了什麼陷阱。

  雪越下越大,村子裡賽跑的一群人終於回到村長家的後院,還沒高興多久,有人便注意到落年不見了。

  “King呢?”

  “剛剛不是還在後面的嗎?”

  “應該是中途被什麼吸引跑去玩了吧。”

  沒跟他們一起玩的凱文看了看這白茫茫的世界,打開手錶通訊器,聯繫下落年,在這種地方,沒有親眼聽到她的行蹤,現在雪還下的那麼大,怎麼都放心不下。

  口袋裡發出嘀嘀嘀的聲音,落年拉緊了頭上的帽子,眼睛被寒風雪花吹得有些睜不開,她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不管她怎麼追,前面的人總是遠遠的留給她一串腳印,但是問題是,她剛剛光顧著追人,根本沒注意到這裡是哪裡,白茫茫的一片,邊上還有一個被白雪覆蓋著的懸崖,不過好在她不是毫無準備就傻兮兮的追來的。

  從口袋裡拿出手錶,她總是不喜歡把手錶戴在手上,穿衣服卡在手腕上覺得非常的不舒服,而且這個小白兔腦袋的形狀她真不喜歡。

  接通凱文的通訊,那邊傳來一陣唧唧喳喳亂七八糟的問話,總結起來就是,“你在哪裡?”

  落年站在崖邊看了看四周,一片白茫茫,除了寒風就是雪花。

  “有點事,我在山上,馬上就下去了,你們在村子裡好好玩吧。”落年的聲音被寒風吹得顯得有點顫抖,越是在山上就越冷。

  那邊的人一確定落年的行蹤便鬆了口氣,“那你快點下來,馬上就天黑了。”落年做事,他們一向都非常的放心和信任,落年說話,他們同樣無條件的信任,這可是他們的King。

  “嗯。”切斷通訊,落年調出手錶內的GPS地圖,利用衛星鎖定自己現在的位置,把整座山的立體圖像確定下來,輕易就能找到下山的路線,落年看得認真,沒發現,身後有一雙手在緩緩靠近……

  手錶忽的一不小心掉地上,落年蹲下身撿起,那背後的手落了個空,落年已經抓著浮萍拐就著蹲著身的姿勢朝身後的人的腿掃了去,然而砰的一聲,被攻擊的腿裡面彷彿裝了鋼筋鐵片,非但沒有被抽碎骨頭,反而和浮萍拐發出了劇烈的撞擊聲,反彈過來的力叫落年手腕一震,骨頭髮出劇烈的疼痛感。

  落年瞳孔驟然收縮,這個傢伙,剛剛靠近她她竟然沒感覺到他的氣息……

  “再見。”嘶啞的男性嗓音響起,落年還未來得及反應,身子已經懸崖下摔去,冰冷的白雪滾了一身,還有隱藏在雪下的凹凸不平的石頭撞得落年頭昏眼花,疼痛不已。

  站在懸崖邊上的全身裹在黑色的袍中的男人嘴角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彎下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手錶,轉身慢慢離開。

  “砰!”無色的玻璃杯在地面碎成片,夜寒焰眉頭擰起,看著地上的碎片,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而與此同時的是,從樓上急急忙忙跑下來的臉色不是很好的藤一。

  “你怎麼了?”

  “小寶貝呢?”藤一精緻俊美的臉上帶著幾分焦急,一隻手捂著心口,臉色蒼白的問道。

  “出去玩的人已經回來了,說落落上山去了,很快就會下來的。”說著夜寒焰眉頭又擰了擰,在那張漂亮帥氣的臉上,叫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抹平那叫人覺得心疼的褶皺。大雪天上山什麼的,總叫人覺得有種不詳的感覺。

  “上山?哪座山?”這個小村四面環山,周邊的山那麼多,落年上了哪座山?

  “冷靜一點。”夜寒焰琥珀色的眸中滑過一抹厲色,“去找巴洛克王國的人吧,他們總有辦法馬上確認落落的位置的。”

  藤一深呼吸了一下,點點頭和夜寒焰一起走了出去。心中傳來的不安感叫他怎麼也沒辦法平靜下來,這種感覺和當初落年被天堂真央他們扔進水裡差點淹死的感覺一模一樣。

  天色漸漸暗下,在這種地方這種氣候,天總是很晚才亮,很早便暗下來。

  一群人帶著手電筒分布在四周的各座山上,時不時有嘀嘀嘀的通訊聲響起。

  “該死的,還是沒有半點消息嗎?”紅蛇一腳踹飛一堆雪,臉色難看的問著正在使用“群交流”功能的手錶那頭的人們。四周是一片被白雪覆蓋住的樹林,他根本沒辦法分清楚東西南北,陰暗陰暗的。

  “紅蛇你急毛急,你以為就你急啊!”那邊很快傳來巴洛克其它成員的同樣有些衝的聲音。

  “藍狐正在處理呢,King的通訊器好像出了點問題,我們聯絡不上有什麼辦法。”

  “還是快點找吧,都冷靜下來,注意周邊。”

  “知道了。”

  落年不見了,這是大事,巴洛克王國的人和夜家的人正在尋找,斯蒂芬白覺得閒著無聊,也帶著人幫著找人。倒是藤一被勒令乖乖的待在村子裡不準跟上山,開玩笑,一群人中就藤一最弱了,而且還是一個剛剛出院的動了換心手術的落年萬分在意的人,要是他出了點什麼意外那他們怎麼跟落年交代?

  藤一雖然心中焦急,但是也知道自己不能拖後腿,只能待在村子裡和藍狐一起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順便最快的得知那邊的消息。

  寒風呼嘯,或深或淺的腳印在雪地上印下,很快又被濃厚的白雪覆蓋,人們要伸手擋著眼眸才能在迎面吹來的寒風中順利往前。

  “落落!”

  “King!”

  “巴洛克當家!”

  “落落……”

  “……”呼喚聲在各個山中各個位置上起伏不定,時間越是過去,他們便越是擔心沒辦法平靜下來。

  而此時。

  寒風在山谷中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聲,厚厚的雲層遮擋住夜空,沒有月光沒有星光,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覆蓋著滿滿白雪的地面,有什麼動了動。

  一抹鮮紅在黑暗中如同寶石自閃般的滑過,有一道嬌小的身影緩緩的從雪地中爬起,卻在下一秒又驟然摔下。

  “唔……”手腳上傳來的疼痛感叫落年不由得發出一聲悶哼,山壁上凸出的石塊太多了,她這一滾下來,手腳甚至腦袋都被磕碰的厲害,骨頭都要碎掉了似的。

  腦袋一片昏昏沉沉,伸手摸了摸額頭,發現滾燙燙的一片,後腦疼得叫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伸出手摸了摸後腦勺,發現那裡的發有些乾硬,嗅了嗅手指,發現是血腥味,看來摔下來的時候自己會暈過去就是因為後腦勺在凸起的石頭上受到了劇烈的撞擊,幸好現在的大雪天,要不然她要摔死,但是也不幸是大雪天,她被埋在雪里幾個小時後光榮的發高燒了。

  左腳腳踝拐傷了,左手手腕因為那道反彈力而脫臼了,落年坐在雪地上想要把它歸位,奈何全身軟綿綿的根本沒有絲毫的力氣。

  Shit!

  第五次摔倒在雪地上,落年精疲力竭的躺在冰冷的雪地上站不起身子,純黑色的眼眸因為高燒而矇著一層霧氣,臉頰和脣瓣都透著不健康的紅色,胸口起伏的厲害。尼瑪她八百年沒生過病了!

  夜色濃重,找不到半點星光。

  懸崖上,有一束燈光滑過,叫落年眼眸一亮,下一秒又警惕了起來,來的人可能是來救她的,但也可能是來抓她的!身子翻滾著縮進靠崖壁的位置,上面一些凸出的雪塊能擋住她的身影。

  銀髮被風吹得凌亂,紫眸滿是焦慮,拿著手電筒和沒了電的手機的奧菲左看看右看看,這麼高的地方的寒風叫他覺得全身疙瘩都冒了出來。

  站在懸崖邊,拿手電筒往下照了照,不算非常深,但是卻也不算很淺,光束照下去也只看得到白茫茫的一片。

  奧菲是一路沉默著找上來的,每一次一張口都不知道要喊落年什麼,既不是朋友也不是盟友,每一次見到落年都有種尷尬不自在的感覺,想跟她說話又怕跟她說話,想見她又怕見她,情竇初開的少年覺得愛情這玩意兒真的太費勁了,他腦子有點缺氧。

  “啊……啊……”奧菲又一次張開嘴想喊一喊,但是結果開了口啊了半天之後,一個字都沒出來,白嫩嫩的臉頰莫名其妙的就紅了。

  懊惱的扇了自己腦袋一下,奧菲覺得落年那傢伙應該不會那麼笨的掉下面的,正想轉身走人,結果下面好像傳來一聲小小的咳嗽聲,他耳朵一動,紫眸一亮,一時間忘記自己前面就剩一層積雪了,一腳踩下去——

  “哇啊!”整個人跟滑滑梯似的一屁股滑了下去,砰的一聲悶響,摔在了落年面前,嘶……好疼!

  山谷迴盪的聲音和著寒風的咆哮叫人根本沒辦法分辨出是誰的聲音,落年右手握緊了一隻拐子,咬緊了下脣,幾乎用盡最後的力氣朝摔到自己面前的人撲了過去,坐在他的腰上,拐子準確無誤的抵在他的脖子上,“別動。”

  奧菲全身僵硬了下,這個聲音……

  頭頂的手電筒咕嚕嚕的滾了下來,砸在奧菲的臉蛋旁邊,一瞬間照亮了彼此。

  落年帶著水汽的眼眸有些睜大,握著拐子的手鬆了些,“奧菲?”

  奧菲瞪大了紫眸,雙手投降似的放在腦袋兩邊,有些僵硬的點頭。

  確定來人不是幻覺,落年頓時鬆了口氣,全身脫力了似的鬆開拐子,整個人趴在他身上,腦袋擱置在他頸項,“……什麼啊……是奧菲,嚇了我一跳……”

  奧菲想說你才嚇了他一跳呢,但是他嘴巴張了張根本說不出一個字來,落年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滾燙燙的溫度透過布料透過他的皮膚,幾乎燙到心臟,軟綿綿的嗓音還在他耳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脖間,一瞬間叫他整個人臉紅心跳了起來。

  “笨、笨、笨笨蛋快起來!”奧菲結結巴巴的出聲,有些驚慌失措的想要把人推起來,結果手一不小心就摸到了落年的胸部上,嚇得他連忙縮回手,原本被推起來一些的落年頓時又摔了下去,而且還面對面的磕碰到了。

  紫眸微瞪,藉著手電筒的光清晰的看到近在咫尺的帶著一層誘人水汽的純黑色的眼眸,噗通噗通,心臟漸漸的變快,聲音在兩人耳邊震響。

  脣上一片冰涼的柔軟,還帶著一絲的疼痛感,就像上一次和落年一起滾下樓梯時一瞬間的感覺,他還以為是在樓梯上磕的……

  這、這是接、接吻?!

  臉頰越來越紅,奧菲全身僵硬的好像身體不是自己了的,紫眸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

  落年沒有動,保持著姿勢看著下面的人,腦袋有些迷迷糊糊,本能的渴望在驅使著她乾點什麼。

  她緩緩的抬起頭,四瓣相貼的脣緩緩的分開,彷彿還有些不捨,被拉扯出一點小弧度才像撕開了粘著的膠布般的分開。

  “奧菲……”水霧朦朧的眼眸有些緩慢的眨動,臉頰泛紅,彷彿喝醉了酒的人在發酒瘋,只是她的酒瘋顯得溫柔又曖昧纏綿。沒有從他的身上下來,她覺得很冷,身下的少年體溫滾燙燙的,她不捨的放開,腦袋擱置在他耳邊,輕輕的呢喃般的出聲,軟綿綿的,又帶著幾分魅惑,“奧菲……要不要姐姐親你?”

  這絕對不是在調戲比自己小的弟弟哦!

  這分明就是在語言上的蹂躪了!

  奧菲瞪著紫眸說不出話來,心臟彷彿要從咽喉跳出來了,他一定出現幻聽了,他絕對聽錯了!他一定在做夢!這個聲音……不是他被下藥第一次做春夢時的那個……

  奧菲不是傻子,有什麼呼之欲出,叫他臉紅的彷彿一顆番茄。

  “要不要?”那道聲音又出現了,彷彿墮天使在勾引凡人,誘惑著他心甘情願的墮落。

  “要……”動作快過思想,在奧菲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出了聲,等他反應過來,還來不及臉紅羞澀,脣瓣被含住了,柔軟而甜美,滑膩的小舌滑進他的口腔,纏住他有些不利落的舌頭,就像一個老師在教導學生怎麼接吻,仔細認真而纏綿不休。

  “唔……”躺在雪地上,兩具軀體升溫的厲害。

  手指滑過他的胸膛,滑進他的衣擺,落年腦子裡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紅蛇那傢伙細膩絲滑的彷彿牛奶般的肌膚,手指彷彿在尋找著什麼的滑過每一寸的肌膚,冰涼的手指滑過滾燙燙的肌膚,叫奧菲整個人更加的茫然不知所措起來。

  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雙手不自覺的攥成了隱忍著什麼的拳頭,紫眸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即使呼吸彷彿要窒息了,心臟跳動的彷彿會因為太過劇烈而休克,但是只要一想到她是落年,覺得羞恥的同時卻又在期待著什麼,身體有什麼蠢蠢欲動的想要爆發出來,但是卻又握緊了手指不敢稍加動彈,只要他動一下,說不定這一切就會像泡沫一樣,砰的碎掉消失掉吧。

  寒風依舊呼嘯,雪花繼續飄落,然而這一小方塊的地方,卻滾燙燙的怎麼也熄不滅。

  “呵呵……”輕笑聲從兩人的脣間傳出,落年微微分離了一些,脣與脣輕輕的碰觸著,說話間輕輕的摩擦著,撩動心臟,“這樣躺在地上不敢動彈讓人為所欲為的奧菲……很誘人吶,姐姐的獸慾都要被挑起來了。”

  奧菲頓時整顆臉蛋炸成西紅柿,連忙把臉撇到一邊,紫眸閃爍,“色、色女!別、別亂摸!”

  “明明就很想被姐姐摸的。”落年化狼的徹底,身下的乾乾淨淨的傲嬌純情的小綿羊叫她好想扒開皮啃個一乾二淨呢。

  “……你才不是我姐、姐姐!”什麼姐姐弟弟的,明明只差了一歲!而且怎麼看他都是哥哥好吧!討厭!

  “這樣比較刺激啊,可愛的小綿羊一樣的小弟弟被邪惡的大姐姐蹂躪play什麼的……”

  明明看起來更像妹妹,結果卻左一個姐姐右一個姐姐,奧菲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語言的力量,明明就不是什麼特別純潔的話,從她嘴裡軟軟的出現,叫他覺得小腹越發的火熱了起來,偏偏落年把膝蓋頂在他的兩腿間,各種羞恥的反應都彷彿被她收納囊中一樣,叫人羞死了。

  “呵呵呵……被姐姐玩得有反應了呢。”落年繼續打破下限,發燒把她的節操都給燒掉了,玩弄小男生玩得很嗨,奧菲越是純情任蹂躪,她越是有種想要把他玩壞的衝動,“吶,讓姐姐把你玩壞好不好?”

  “不、不要!”奧菲搞不懂落年怎麼變了個人似的,但是這種壞壞的感覺,親密接觸的感覺,彷彿被她愛著的感覺,他好、好喜歡……

  “真的不要嗎?”手指微動,頓時彷彿電流躥過。

  “嗯……”

  “真誘人的聲音,姐姐都快忍不住了。”落年純黑色的眼眸如同一汪深淵,叫人忍不住淪落淪落再淪落,沉淪沉淪再沉淪,艷紅的櫻脣緩緩的壓下,充滿誘惑性的嗓音輕輕的響起,“忍不住了,奧菲,姐姐想要……”

  要、要什麼?!奧菲咕咚一聲的咽了口口水,紫眸期待又恐慌著,看著落年越來越靠近的面容,看著那雙眼眸,他覺得自己快要溺死在裡面了。

  “要……”脣瓣滑過他泛紅的臉頰,然後落在他紅彤彤的耳朵上。

  噗通……

  噗通……

  心臟快得彷彿要休克了。

  有點期待有點害怕有點羞澀。

  然而……

  幾分鐘後,落年的身子滾燙,卻沒有了任何的動作。

  奧菲被調戲的頭昏腦脹的腦袋漸漸的冷靜了下來,這才猛然發現了什麼問題,側頭,就見落年已經閉著眼眸暈了過去,連忙把人抱在懷裡坐起身,手撫上她的額頭,滾燙燙的溫度嚇得他臉色驟變。

  該死!他就說落年怎麼會突然這麼不正經,原來……

  心裡說不出的失望失落,但是卻也沒有過多的時間讓他去可惜自己想要給落年的貞操竟然還在,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落年包上,撿起地上的電筒朝懸崖上方射去搖晃,又大聲的叫了幾聲,希望可以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因為山多,所以一群人是分工行動的,這座山是由奧菲、卡爾法和紅蛇來找,聽到奧菲那邊傳來的動靜後便飛速的往光束晃動的方向跑去,很快就到達了懸崖那邊,兩束燈光射下去,把兩人看得清清楚楚。

  “落落!”紅蛇見落年閉著眼眸,立刻心中一急,想都沒想一下的就跳了下去,也不怕要是落到石塊上怎麼辦,但是下一秒卡爾法也跳了下來,碧潭般的眼眸看著落年那臉色不健康的面容,腳步快了些。

  “高燒,40°。”蹲下身,漂亮的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眉頭微蹙,嗅到了空氣中的一絲血腥味,很快便發現落年後腦勺受傷了,又摸了摸落年的手,發現左手手腕脫臼了,手指拂過她纖細的手腕,然後一扯一推,短短一秒鐘的時間快速把手腕接了回去,又檢查了下腳,發現右腳好像扭到了,除此之外貌似沒有其它的受傷處了。

  “怎麼會這樣?!有人偷襲?”紅蛇眉頭擰起,眼中一片暴戾,落年那麼強根本不可能會出現這樣明顯自己摔出來的傷,不小心摔的?那更加不可能了,落年做事很嚴謹,‘不小心’‘沒注意’這種詞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她身上,除了有人偷襲耍卑鄙的手段之外,他可完全不相信還有別的理由!

  “先讓人過來把她帶回去吧。”卡爾法神色複雜的看著落年,輕輕的出聲道。

  紅蛇打開手錶,彈出光屏,卻發現光屏上竟然一片空白,一個字母都沒有!

  紅蛇眉頭擰了起來,沒有信號?開什麼玩笑?他們的核心所用的信號是他們巴洛克王國的五十三顆衛星,就算在世界盡頭也不可能沒有信號!

  “怎麼回事?”

  “……有人在干擾巴洛克系統。”紅蛇神色凝重了起來,按下了手錶上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碰的緊急求救按鈕,就算磁場被干擾,這個求救都會自動把信息傳入終端,也就是藍狐的終極電腦。

  “我們還是趕緊先走吧,我擔心再晚會有敵人來抓人。”紅蛇看了看剛剛衝下來他沒注意,現在看看根本爬不上去的懸崖壁,光束射向唯一的一條不知道通向哪裡的小路道:“我們的位置很快就會被終端鎖定,佐焱他們很快會追上的,走。”

  現在敵暗我明,怎麼看都是他們比較吃虧,還是先撤為妙,至於落年為什麼要跑到山上來,還得等落年醒了再說。

  紅蛇想要把落年抱起來,卻忽的抱了個空,紅眸微眯,敵意滿滿的瞪著奧菲,“白毛,你幹嘛?”

  “囉嗦!不是要趕路嗎?!”奧菲同樣瞪回去,緊緊的抱著落年,紫眸氣勢洶洶,他才不要讓給他呢!

  紅蛇還想說什麼,卻忽的耳朵動了動,三人齊齊的看向崖上,有直升機的光束和大批人的腳步聲傳來,臉色微變,“巴洛克王國現在處於休眠期,不可能這麼快派出這麼多的直升機和人出來!”

  “我們當家沒那麼好心。”奧菲臉色難看的道。

  “夜家的飛機比這種要高級上許多。”卡爾法也出聲道。

  “Shit!快走!”紅蛇也來不及跟奧菲搶了,跑在兩人身後,忽的想到了什麼,沿著他們的腳步拐了個彎,在崖壁上爬了兩步,造成一個落年爬上崖壁的假象,順便倒著走把他們之前弄出的腳印全部抹掉,紅眸狠厲而冷靜。

  但是就算是如此,作為這裡唯一的一條小路,註定是不安全的,根本沒有時間讓他們摸太久,對方武器裝備齊全人數又多,他們不能正面跟他們對上,還是快跑為妙。

  時間緩緩的倒退一些——

  在落年還沉浸在真一的死亡的悲傷中,安若素還沉浸在終於自由的欣喜之中。

  審判一族正處於一片危險地低氣壓之中。

  彷彿是法庭一樣的審判委員會內,古銅色與亮麗的黑色交錯,審判者、審判委員會的成員正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每一個桌前都放著好幾份的文件,臉色都異常的難看。

  “屍檢結果已經出來,守護家族之一艾比瑞家族新一任的守護家主確認為非自然死亡,再加上這些文件,根據《薩蒂帕帕落法典》最後一項:當守護一族或者鑒定一族中,有任意一個家主收集了足夠證明薩蒂帕帕落家族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的證據,並且用最堅定的決心來推進的時候,薩蒂帕帕落家族必須無條件解散——薩蒂帕帕落戒指應當作廢,薩蒂帕帕落家族立即解散,審判一族、守護一族、鑒定一族也……”

  “我不贊同!”一個穿著審判一族制服的長老拍案而起,臉色難看的打斷了審判者赫連北風的判決聲音。

  “沒錯!”又一個人站了起來,渾濁的眼底一片精光,“薩蒂帕帕落家族是最偉大的存在,這些證據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謬論!”說罷一把把真一辛辛苦苦收集起來的證據掃落在地。

  赫連北風眼眸一眯,“你們想違背法典上的規則嗎?”

  “我們當然不會違背規則,但是因為一個死人就讓偉大的薩蒂帕帕落解散,真是太可笑了!說什麼薩蒂帕帕落家族沒有必要存在,說什麼薩蒂帕帕落家族已經失去了原本存在的意義被審判一族掌控,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哼!沒錯,竟然以為用這種方式就可以毀掉薩蒂帕帕落!真是不知死活!這種東西怎麼可以傳送到和審判一族勢均力敵的鑒定一族去?那些老傢伙早就想要取代我們審判一族了,被他們知道了還得了?所以我已經讓人截下了那些文件,都扔進海裡去餵魚了。”那個在約定之舟上判了落年死刑的長老一臉高傲不屑的道。

  赫連北風臉色一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你們想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這群該死的貪婪的老傢伙,竟然真的想要違背《法典》!真一.艾比瑞整理出來的證據,連他看了都找不出任何反駁他,任何讓薩蒂帕帕落家族繼續存在的理由,現在連屍體都已經送了過來,他們竟然想當做沒發生過?!想要讓真一.艾比瑞白死嗎?!

  長老們面面相覷,隨後一個個站起身,嘴角帶著噁心得意的笑,“哪件事?我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呢?審判者大人?”

  在赫連北風震驚的眼神下,他們拿起各自桌上的文件,得意洋洋的撕碎,扔進垃圾桶裡,“我們沒有收到任何的文件,也沒有收到任何一具屍體,薩蒂帕帕落家族要解散什麼的只不過是謠傳,薩蒂帕帕落家族這麼偉大的家族怎麼可能會沒有存在的必要呢?它不但要繼續存在,還要長長久久的存在,審判委員會現在宣布,薩蒂帕帕落家族繼承人爭奪戰要重新舉行,這樣偉大的家族,怎麼可以沒有偉大的家主呢?”

  “你們……”

  “審判者,別忘記是誰讓你坐上這個位置的。”一個嘴角勾著邪佞的笑的年輕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坐在了最後一張桌上,半長柔順的發很是筆直,像女孩子一樣剪成了後短前長的造型,挑染了幾縷紫色,黑色金紋的制服穿在他身上,顯得比任何人都要好看上許多。

  這個男人一出現,長老們面上皆露尊敬,作為審判一族唯一的僅有的男性繼承人,他和以往一樣,將會成為新一代薩蒂帕帕落繼承人的丈夫,也將成為審判一族的族長,是將來帶領他們審判一族走向最高的男人,自然被尊敬愛戴著。

  “你們這是在違背《薩蒂帕帕落法典》!這是大不敬!”赫連北風氣得臉色發青,他們到底還有沒有良心?怎麼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嘖嘖嘖,好大的罪名。”男人輕輕搖頭,頭髮隨著動作微微的晃動,嘴角的笑容滿是惡意,“讓薩蒂帕帕落家族毀滅才是大罪名吧,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沒必要計較那麼多,大家毀屍滅跡,沒有證據,就算是鑒定一族親自上門不也沒用?不過是一個不會說話的死人罷了,難不成屍體還能開口說話嗎?”說罷,他微微伸手,身後有人湊了上來,他毫無壓力的道:“去,把那個背叛者家主的屍體切碎了餵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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